疑心深重探身份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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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心深重探身份2
祁君朔連‘謝湘’就是沈清辭這個離譜的想法都冒出了一瞬, 都沒想到沈清辭根本沒死的可能性。
他下意識道：“這完全不可能啊。”
當時參加圍剿的不僅有三大門派的人，還有許多世家子弟與雲游散修，眾目睽睽之下，這還能有假？
傅長谷道：“雖然我也不知道她是怎麽辦到的, 但她陰詭手段頗多, 誰知練了什麽邪術功法, 就像她那個傀儡術一樣, 眾目睽睽之下玩個金蟬脫殼，也是有可能的。”
祁君朔吶吶：“那，那她這幾年為什麽……？”
傅長谷輕嗤一聲：“縱然脫身, 也要付出些代價，怕是這幾年她都在閉關養病, 如今有所好轉, 便又出來惹事了。”
祁君朔想的卻是另外一回事：若真如師父所說, 那當日參加圍剿的人面子該往哪兒擱？不僅讓她全身而退, 這才養了幾年傷就能出來作亂了，當真恐怖。
他忽然想到什麽：“那既然沒有奪舍一說, 玄陰珠對她而言便可有可無了吧？她為何還要將我們引來岑溪？”
說罷，祁君朔的面色微微一變, 不用傅長谷說, 他就已經想到了答案。
是了, 是沈家的事情。
借著眾人討伐她的機會，揭露當年之事。
眾人都以為她如今不比從前, 沒有那麽難對付，便都想試試做那名揚天下的正義之士。
加入追捕她的人越多, 沈家舊事的真相就傳的越廣。
祁君朔總覺得與傅長谷說這起這種事情有種興師問罪的感覺，便生硬地轉移了話題：“那個謝湘充其量就是妖女手底下的一個嘍啰, 有什麽不簡單的？”
傅長谷道：“倘若我的猜測屬實，她混在你們當中挑撥離間掌控動向，這麽重要的事情，沈清辭怎麽會假手於人？”
祁君朔已經呆住了：“所以……？”
傅長谷沈著臉道：“所以，‘謝湘’很有可能就是沈清辭。”
祁君朔下意識反駁道：“不可能吧！”
謝湘？就那個看上去就病歪歪的小女修？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除了眼尖嘴利會罵兩句人之外沒有任何特別之處。
他實在沒有辦法將‘謝湘’這個人和傳聞中心狠手辣喪心病狂的妖女聯系到一起。
沈清辭怎麽都該是那種殺人不眨眼，冷酷無情的女人。或是雷厲風行，或是陰險狡詐。怎麽都不該是個嬉皮笑臉，動輒躲到旁人身後的貪生怕死之輩。
傅長谷道：“究竟是不是她，抓來一問便知。”
祁君朔吶吶：“若她真的是沈清辭，也不會承認吧……”
傅長谷輕描淡寫道：“等到真的把人抓來了，那就不止是問話這麽簡單了。”
祁君朔楞了下，雙瞳微微睜大：“您的意思是……可如果我們猜錯了呢？”
傅長谷道：“猜錯就猜錯了，只要人沒死就行。”
祁君朔猶豫了下，本不該說的，卻還是開了口：“這不大好吧？”
傅長谷的目光在他臉上凝了片刻，直至祁君朔的神情變得不太自然後才微微一笑，溫和道：“你是因為與她緩和了關系才這麽說，還是因為旁的？”
祁君朔微頓，口是心非道：“我只是不想冤枉好人。”
在他看來，‘謝湘’根本沒有那個能力作惡，只是嘴巴不饒人而已。既如此，姑且算她是個好人吧。
還有一點就是，她所做的事情都是為了幫當年的沈家洗清冤屈，傅長谷作為這樁冤案的參與人，祁君朔又是他的徒弟，本能地對‘謝湘’有些心虛。
傅長谷聽罷並未動怒，而是擡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微笑道：“阿朔，你年紀還小，心思單純，看事情太過簡單。就算她不是沈清辭，平素也沒少為她辦事吧。你敢保證‘謝湘’從來沒有作惡過？”
祁君朔抿了下唇：“她……好像也沒有那個能力。”
“好吧。”傅長谷微嘆道：“那就當她沒有做過。但是你要知道，沈清辭是妖女，是邪魔外道，只要‘謝湘’是她的人，那就註定她站在‘惡’的那一方。這和她有沒有做過某些事情沒有任何關系。”
-
傅長谷領祁君朔來到沈清辭的住處時，剛巧撞上探望結束的駱蘅與陸明英。
二人見到對方後微微一楞，似乎是沒想到傅長谷來的這麽快，慢了半拍才拱手行禮：“執事。”
傅長谷依舊是他們記憶中的模樣，笑呵呵與他們打趣道：“會客廳那邊熱鬧的很，你們怎麽不過去？”
駱蘅直言道：“這是天心門與那些世家修士之間的矛盾，我們上清門的弟子不適合在場，以免事後被攀扯上。”
傅長谷頷首：“說的也是。”
陸明英道：“執事過來是找我們有事嗎？”
說罷，他看了眼跟在傅長谷身後的祁君朔，心中咯噔一聲，心道別是祁君朔向他的師父亂告狀，故意來為難謝姑娘的吧。
傅長谷道：“無事，只是我聽聞了這幾日的事情，想來找謝姑娘聊聊天。怎麽，不方便嗎？”
陸明英一聽，更加篤定了祁君朔告狀的事情，連忙道：“執事，謝姑娘她受了重傷，精神也不大好。這幾日我們與她都在一處，她…她有時說話是直白了些，但絕對不是壞人。”
傅長谷笑著打趣道：“看來明英跟這位謝姑娘很是志趣相投嘛，我還沒說什麽呢，就急著幫她說話啦？”他拍拍陸明英的肩膀，和藹道：“放心，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找她聊聊。”
駱蘅隱約覺得某些地方不對勁，特別是看見祁君朔面上並沒有流露出耀武揚威的神情，而是有些歉疚的時候，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詭異感更重了。
她試探問道：“那……執事可否允許弟子與明英在場？”
傅長谷笑道：“我就與她說幾句話，你們玩去吧，不用跟著。”
駱蘅看向祁君朔：“所以祁師弟是來幫執事帶路的麽？”
祁君朔沒有回答她的話，更不大敢與之對視，有些心虛地移開了視線。
傅長谷道：“你師弟也有些話要與謝姑娘說。”
陸明英已經確信祁君朔是來找場子的了，剛要開口勸幾句，後腰忽然被駱蘅輕輕撞了下。
她拱手再次朝傅長谷行禮：“既然如此，那弟子與明英就先告退了。”
傅長谷滿意道：“嗯，去吧。”
陸明英本還想再說點什麽，但是駱蘅朝他剜了好幾眼，似乎是在制止他繼續開口，他不知對方用意，卻也察覺到了傅長谷的態度，只好先讓一步。
走之前，傅長谷非常貼心地提醒道：“我要與謝姑娘聊些隱秘之事，防止有其他人路過聽去，會在屋內設下隔音陣法。你們不用擔心這些，自去休息吧。”
這下把陸明英想要留在屋外的想法也堵死了。
他無奈應是，與駱蘅對視一眼，雙雙退下。
他們說話的時候並未刻意壓低聲音，不過一墻之隔，要說屋內的人對此毫無所察，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可當傅長谷踏入屋內後，先看到的卻是‘謝湘’躺在軟榻上，十分愜意地捧著本書的樣子，仿佛絲毫沒有被門外的談話影響到。
此人絕不簡單。他心想。
“身體不適，就不見禮了。”沈清辭隨手一指塌邊的圈椅，懶散道：“久仰大名啊，傅執事。”
祁君朔借機朝她使了個眼色——事實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表達什麽，想必對方也看不懂。
沈清辭的確沒看懂。大概這是祁君朔第一次做這種事情，老實說，那眼神拋的像翻白眼，不大好看。
這對師徒倆有點意思。先前祁君朔獨自一人時，眼高於頂，無論誰都不被他放在眼裏。
現下他師父在場，明明已經有靠山了，他反倒收斂起脾氣裝鵪鶉了。
傅長谷微微一笑，竟也配合地坐下了。祁君朔沒有心思坐，背著手站在了他身後。
沈清辭見他毫不掩飾地打量著自己，好似恨不得用目光將她的臉皮剝下一層似的，便好奇問道：“執事在看什麽？”
傅長谷道：“我只是在想，沈尊主屈尊降貴偽裝身份混入這些人當中，若只是為了挑撥那麽幾句，未免有些太小題大做了。”
祁君朔的眼皮狠狠一抽，第一時間看向沈清辭，卻很難說期盼在她臉上看到怎樣的表情。
是心虛，還是茫然？她會不會直接動手，不知道從哪兒抽出她的劍朝他們二人刺來？
遺憾的是，都沒有。
沈清辭眨了眨眼睛：“……我不姓沈啊。”
“……”傅長谷笑容不改：“尊主何必裝傻？難道你忘了，五年前在瑤臺水榭，我們是見過的。”
沈清辭放下書：“傅執事這話我就聽不懂了，你身為一門執事，裴門主最信任的人，怎麽能偷偷跑到瑤臺水榭去和妖女勾結在一起呢？若這話被旁人聽去，難免引起一陣腥風血雨。”
她誠懇道：“執事往後還是要謹言慎行些，免得被有心之人利用。”
在瑤臺水榭見過屁啊！不過是圍剿的時候跟著上清門的人來湊熱鬧罷了，還裝起來了。
祁君朔聽得嘴角直抽，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從她這話裏聽出濃濃的嘲諷意味。
他先前真是昏了頭了，竟然會擔憂她的處境，為她在師父面前辯解。
傅長谷挑眉：“閣下這是要裝傻到底了？”
沈清辭無奈道：“傅執事一進來就說些奇怪的話，我實在不懂。還是說，閣下已經打定主意要給我身上潑這一盆臟水了？若真是那樣的話，倒不必費那些功夫。”
她一攤手：“反正我爛命一條，昨天才被天心門的人禍害過，不怕再被上清門的人折騰一回。”
這話說的頗為無賴，仿佛他們仗勢欺人一般，聽得祁君朔很是不舒服，剛要開口反駁，傅長谷就道：“難道不是你與阿朔承認自己是妖女的人麽？”
沈清辭佯裝驚訝，朝祁君朔看了一眼：“我那是開玩笑的，怎麽祁小公子還當真了啊？罪過罪過，下次再也不隨便玩笑了，免得惹禍上身。”
傅長谷明白她這是要耍賴到底了，點了點頭道：“也好。你要是那麽爽快認下，反倒叫我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他站起身來，臉上仍舊是笑瞇瞇的：“既然如此，不如我們來試試搜魂，如何？”
祁君朔震驚地望向師父，又望向沈清辭，一句‘你服句軟得了’差點脫口而出。
但他瞬間就明白過來：服什麽軟？她該如何服軟？承認自己是沈清辭還是旁的什麽？
還有……這女人肯定不會松口的吧，她之前面對玉千覓的時候都那麽囂張！
可若她真被搜魂，怕是性命不保。
果然，聽見這句威脅的沈清辭並未有太大反應，興致勃勃地反問道：“若我不肯呢？你待如何？”
傅長谷道：“怎麽，你以為我是在跟你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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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君朔連‘謝湘’就是沈清辭這個離譜的想法都冒出了一瞬, 都沒想到沈清辭根本沒死的可能性。
他下意識道：“這完全不可能啊。”
當時參加圍剿的不僅有三大門派的人，還有許多世家子弟與雲游散修，眾目睽睽之下，這還能有假？
傅長谷道：“雖然我也不知道她是怎麽辦到的, 但她陰詭手段頗多, 誰知練了什麽邪術功法, 就像她那個傀儡術一樣, 眾目睽睽之下玩個金蟬脫殼，也是有可能的。”
祁君朔吶吶：“那，那她這幾年為什麽……？”
傅長谷輕嗤一聲：“縱然脫身, 也要付出些代價，怕是這幾年她都在閉關養病, 如今有所好轉, 便又出來惹事了。”
祁君朔想的卻是另外一回事：若真如師父所說, 那當日參加圍剿的人面子該往哪兒擱？不僅讓她全身而退, 這才養了幾年傷就能出來作亂了，當真恐怖。
他忽然想到什麽：“那既然沒有奪舍一說, 玄陰珠對她而言便可有可無了吧？她為何還要將我們引來岑溪？”
說罷，祁君朔的面色微微一變, 不用傅長谷說, 他就已經想到了答案。
是了, 是沈家的事情。
借著眾人討伐她的機會，揭露當年之事。
眾人都以為她如今不比從前, 沒有那麽難對付，便都想試試做那名揚天下的正義之士。
加入追捕她的人越多, 沈家舊事的真相就傳的越廣。
祁君朔總覺得與傅長谷說這起這種事情有種興師問罪的感覺，便生硬地轉移了話題：“那個謝湘充其量就是妖女手底下的一個嘍啰, 有什麽不簡單的？”
傅長谷道：“倘若我的猜測屬實，她混在你們當中挑撥離間掌控動向，這麽重要的事情，沈清辭怎麽會假手於人？”
祁君朔已經呆住了：“所以……？”
傅長谷沈著臉道：“所以，‘謝湘’很有可能就是沈清辭。”
祁君朔下意識反駁道：“不可能吧！”
謝湘？就那個看上去就病歪歪的小女修？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除了眼尖嘴利會罵兩句人之外沒有任何特別之處。
他實在沒有辦法將‘謝湘’這個人和傳聞中心狠手辣喪心病狂的妖女聯系到一起。
沈清辭怎麽都該是那種殺人不眨眼，冷酷無情的女人。或是雷厲風行，或是陰險狡詐。怎麽都不該是個嬉皮笑臉，動輒躲到旁人身後的貪生怕死之輩。
傅長谷道：“究竟是不是她，抓來一問便知。”
祁君朔吶吶：“若她真的是沈清辭，也不會承認吧……”
傅長谷輕描淡寫道：“等到真的把人抓來了，那就不止是問話這麽簡單了。”
祁君朔楞了下，雙瞳微微睜大：“您的意思是……可如果我們猜錯了呢？”
傅長谷道：“猜錯就猜錯了，只要人沒死就行。”
祁君朔猶豫了下，本不該說的，卻還是開了口：“這不大好吧？”
傅長谷的目光在他臉上凝了片刻，直至祁君朔的神情變得不太自然後才微微一笑，溫和道：“你是因為與她緩和了關系才這麽說，還是因為旁的？”
祁君朔微頓，口是心非道：“我只是不想冤枉好人。”
在他看來，‘謝湘’根本沒有那個能力作惡，只是嘴巴不饒人而已。既如此，姑且算她是個好人吧。
還有一點就是，她所做的事情都是為了幫當年的沈家洗清冤屈，傅長谷作為這樁冤案的參與人，祁君朔又是他的徒弟，本能地對‘謝湘’有些心虛。
傅長谷聽罷並未動怒，而是擡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微笑道：“阿朔，你年紀還小，心思單純，看事情太過簡單。就算她不是沈清辭，平素也沒少為她辦事吧。你敢保證‘謝湘’從來沒有作惡過？”
祁君朔抿了下唇：“她……好像也沒有那個能力。”
“好吧。”傅長谷微嘆道：“那就當她沒有做過。但是你要知道，沈清辭是妖女，是邪魔外道，只要‘謝湘’是她的人，那就註定她站在‘惡’的那一方。這和她有沒有做過某些事情沒有任何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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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長谷領祁君朔來到沈清辭的住處時，剛巧撞上探望結束的駱蘅與陸明英。
二人見到對方後微微一楞，似乎是沒想到傅長谷來的這麽快，慢了半拍才拱手行禮：“執事。”
傅長谷依舊是他們記憶中的模樣，笑呵呵與他們打趣道：“會客廳那邊熱鬧的很，你們怎麽不過去？”
駱蘅直言道：“這是天心門與那些世家修士之間的矛盾，我們上清門的弟子不適合在場，以免事後被攀扯上。”
傅長谷頷首：“說的也是。”
陸明英道：“執事過來是找我們有事嗎？”
說罷，他看了眼跟在傅長谷身後的祁君朔，心中咯噔一聲，心道別是祁君朔向他的師父亂告狀，故意來為難謝姑娘的吧。
傅長谷道：“無事，只是我聽聞了這幾日的事情，想來找謝姑娘聊聊天。怎麽，不方便嗎？”
陸明英一聽，更加篤定了祁君朔告狀的事情，連忙道：“執事，謝姑娘她受了重傷，精神也不大好。這幾日我們與她都在一處，她…她有時說話是直白了些，但絕對不是壞人。”
傅長谷笑著打趣道：“看來明英跟這位謝姑娘很是志趣相投嘛，我還沒說什麽呢，就急著幫她說話啦？”他拍拍陸明英的肩膀，和藹道：“放心，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找她聊聊。”
駱蘅隱約覺得某些地方不對勁，特別是看見祁君朔面上並沒有流露出耀武揚威的神情，而是有些歉疚的時候，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詭異感更重了。
她試探問道：“那……執事可否允許弟子與明英在場？”
傅長谷笑道：“我就與她說幾句話，你們玩去吧，不用跟著。”
駱蘅看向祁君朔：“所以祁師弟是來幫執事帶路的麽？”
祁君朔沒有回答她的話，更不大敢與之對視，有些心虛地移開了視線。
傅長谷道：“你師弟也有些話要與謝姑娘說。”
陸明英已經確信祁君朔是來找場子的了，剛要開口勸幾句，後腰忽然被駱蘅輕輕撞了下。
她拱手再次朝傅長谷行禮：“既然如此，那弟子與明英就先告退了。”
傅長谷滿意道：“嗯，去吧。”
陸明英本還想再說點什麽，但是駱蘅朝他剜了好幾眼，似乎是在制止他繼續開口，他不知對方用意，卻也察覺到了傅長谷的態度，只好先讓一步。
走之前，傅長谷非常貼心地提醒道：“我要與謝姑娘聊些隱秘之事，防止有其他人路過聽去，會在屋內設下隔音陣法。你們不用擔心這些，自去休息吧。”
這下把陸明英想要留在屋外的想法也堵死了。
他無奈應是，與駱蘅對視一眼，雙雙退下。
他們說話的時候並未刻意壓低聲音，不過一墻之隔，要說屋內的人對此毫無所察，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可當傅長谷踏入屋內後，先看到的卻是‘謝湘’躺在軟榻上，十分愜意地捧著本書的樣子，仿佛絲毫沒有被門外的談話影響到。
此人絕不簡單。他心想。
“身體不適，就不見禮了。”沈清辭隨手一指塌邊的圈椅，懶散道：“久仰大名啊，傅執事。”
祁君朔借機朝她使了個眼色——事實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表達什麽，想必對方也看不懂。
沈清辭的確沒看懂。大概這是祁君朔第一次做這種事情，老實說，那眼神拋的像翻白眼，不大好看。
這對師徒倆有點意思。先前祁君朔獨自一人時，眼高於頂，無論誰都不被他放在眼裏。
現下他師父在場，明明已經有靠山了，他反倒收斂起脾氣裝鵪鶉了。
傅長谷微微一笑，竟也配合地坐下了。祁君朔沒有心思坐，背著手站在了他身後。
沈清辭見他毫不掩飾地打量著自己，好似恨不得用目光將她的臉皮剝下一層似的，便好奇問道：“執事在看什麽？”
傅長谷道：“我只是在想，沈尊主屈尊降貴偽裝身份混入這些人當中，若只是為了挑撥那麽幾句，未免有些太小題大做了。”
祁君朔的眼皮狠狠一抽，第一時間看向沈清辭，卻很難說期盼在她臉上看到怎樣的表情。
是心虛，還是茫然？她會不會直接動手，不知道從哪兒抽出她的劍朝他們二人刺來？
遺憾的是，都沒有。
沈清辭眨了眨眼睛：“……我不姓沈啊。”
“……”傅長谷笑容不改：“尊主何必裝傻？難道你忘了，五年前在瑤臺水榭，我們是見過的。”
沈清辭放下書：“傅執事這話我就聽不懂了，你身為一門執事，裴門主最信任的人，怎麽能偷偷跑到瑤臺水榭去和妖女勾結在一起呢？若這話被旁人聽去，難免引起一陣腥風血雨。”
她誠懇道：“執事往後還是要謹言慎行些，免得被有心之人利用。”
在瑤臺水榭見過屁啊！不過是圍剿的時候跟著上清門的人來湊熱鬧罷了，還裝起來了。
祁君朔聽得嘴角直抽，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從她這話裏聽出濃濃的嘲諷意味。
他先前真是昏了頭了，竟然會擔憂她的處境，為她在師父面前辯解。
傅長谷挑眉：“閣下這是要裝傻到底了？”
沈清辭無奈道：“傅執事一進來就說些奇怪的話，我實在不懂。還是說，閣下已經打定主意要給我身上潑這一盆臟水了？若真是那樣的話，倒不必費那些功夫。”
她一攤手：“反正我爛命一條，昨天才被天心門的人禍害過，不怕再被上清門的人折騰一回。”
這話說的頗為無賴，仿佛他們仗勢欺人一般，聽得祁君朔很是不舒服，剛要開口反駁，傅長谷就道：“難道不是你與阿朔承認自己是妖女的人麽？”
沈清辭佯裝驚訝，朝祁君朔看了一眼：“我那是開玩笑的，怎麽祁小公子還當真了啊？罪過罪過，下次再也不隨便玩笑了，免得惹禍上身。”
傅長谷明白她這是要耍賴到底了，點了點頭道：“也好。你要是那麽爽快認下，反倒叫我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他站起身來，臉上仍舊是笑瞇瞇的：“既然如此，不如我們來試試搜魂，如何？”
祁君朔震驚地望向師父，又望向沈清辭，一句‘你服句軟得了’差點脫口而出。
但他瞬間就明白過來：服什麽軟？她該如何服軟？承認自己是沈清辭還是旁的什麽？
還有……這女人肯定不會松口的吧，她之前面對玉千覓的時候都那麽囂張！
可若她真被搜魂，怕是性命不保。
果然，聽見這句威脅的沈清辭並未有太大反應，興致勃勃地反問道：“若我不肯呢？你待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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