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恩情難以為報5
關燈
小
中
大
昔年恩情難以為報5
“……”龐子牧輕咳一聲：“謝姑娘, 你就別拿話刺激阿澤了。”
沈清辭道：“若我所說並不屬實，又怎會刺激到他？難不成你一點也沒覺得林修的所作所為有問題？”
龐子牧沈默了片刻，道：“他罰我，是遵從師父之意。”
沈清辭反問：“你師父做的難道就一定是對的？若你認同他的行事, 又怎會惹他動怒, 派來林修來罰你？”
龐子牧搖搖頭：“這是兩碼事。”
沈清辭輕笑一聲, 忽然問道：“你對你師父這般崇敬, 是因為他從小將你帶大的緣故麽？”
龐子牧沒有否認：“確實如此，但也不止於此。”
沈清辭：“天心門的孤兒不止你一人吧，他為何單單只挑中了你？”
龐子牧皺起眉頭, 沒太懂她的意思：“不過因緣際會，我與他有一段師徒情分。各門派的師徒皆是如此, 若硬要去刨根究底問個為什麽, 恐怕只有老天才能給出答案了。”
許知澤插嘴道：“這還有為什麽？當然是因為子牧天資聰穎啊, 沒有哪個門派的門主會願意收愚蠢笨拙的弟子吧？”
沈清辭道：“龐公子, 還記得先前我勸過你，其實你並不適合待在天心門嗎？”
龐子牧頷首：“自然記得。”
因為這件事情, 他們之間還鬧得有點不愉快。
他道：“不過盡管發生了這些事情，我依舊不會改變當日的想法。”
沈清辭：“我知道你這個人的性格有些執拗, 但是真不巧, 我對於想做的事情, 也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
龐子牧：“……謝姑娘，我不太明白。”
“覺得我多管閑事？”沈清辭忍不住笑起來：“這個名頭我認了。”
她道：“我之所以想勸你離開天心門, 是因為你的親生父母都死在簡明川手裏。我不願你再待在天心門，就是擔心等哪一日, 簡明川忽然想起你的父母，覺得你與他始終不能一條心, 要了你的性命。”
屋裏詭異地靜了片刻，龐子牧才像是忽然明白過來她方才說了什麽一般，猛地站了起來，滿臉的震驚與不可置信：“謝姑娘！你可知你在說什麽？！”
他說罷，下意識地朝身側看了一眼，想要從許知澤臉上看到不認同的神色，可對方在最初的驚詫之後，竟然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龐子牧不由喚道：“阿澤？”
許知澤重重與他對視了一眼，上前捏了捏他的肩膀。
他的手勁很大，像是要用疼痛令龐子牧強行冷靜下來一般。他註視著對方的眼睛：“子牧，你先別激動，這種事情口說無憑，不如問個清楚，也免得在心裏留下芥蒂。”
龐子牧的呼吸變得急促了許多，盡管他仍強裝鎮定，卻還是掩蓋不住內心因為她那段話而帶來的驚濤駭浪。
許知澤頂著一張無比嚴肅的臉看向沈清辭：“謝姑娘，希望你能解釋一下方才的話，不然的話……”
“行了，這些威脅的話就別說了，對我沒什麽用。”沈清辭低咳了兩聲，撐著床沿坐了起來：“據說龐公子的爹娘命喪妖獸爪下，而你事先被父母藏在了附近一處隱蔽的山洞中。簡門主路過時聽到孩童的哭聲，將你帶了回來，並為你的父母報了仇，是不是？”
龐子牧眼也不眨地盯著她：“是。有何不對？”
“大錯特錯。你的父親並不是什麽無名道修，而是一支沒落世家的弟子。天心門初建時，遍邀蒼梧各地的有志之士，你的父親有救世之心，也想一展抱負，便加入了門派中，不僅結識了你的母親，還與沈無寄成了生死之交。”
“沈無寄？”許知澤覺得這個姓名很耳熟，加之沈清辭刻意加重了‘沈’的字音，他瞬間就反應了過來：“妖女的爹？”
龐子牧下意識就要反駁，無憑無據，她如何教人相信？
“別急著質疑，”沈清辭道：“說起來，你還見過他們的。”
龐子牧：“什麽？”
沈清辭：“搜魂時，你在她的記憶裏見過你的父母，他們就是那對在四時宴上為沈謝夫婦二人說話，助其逃脫的那兩位修士。”
龐子牧的眼睛陡然間睜大了：“什麽……？！”
沈清辭：“你還沒明白過來嗎？主動被搜魂和被動被搜魂，最大的區別就是，你在前者記憶裏看到的東西，都是她想要讓你們看見的。”
龐子牧記得他們，不僅是因為他們身上穿著的是天心門的校服，更是整個四時宴上，僅有願意出手幫忙的人。
或許當日在場之人裏有一些是覺得沈謝夫婦二人之事頗有蹊蹺的，但礙於罪證一時無法推翻，加之座上幾位門主的態度，就算有懷疑也是不了了之。
那種情況下，他們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難道還想著出手幫忙？又沒有好處！說不準還會被記恨上呢！
因此，龐子牧對他們二人的印象格外深刻，卻沒有刻意去記過他們的容貌。
可現在她卻說，這兩名修士竟然是他的親生父母？
龐子牧只覺得自己呼吸有些困難，扣著桌沿的手指因為用力而變得青白。
他本是個十分正派且英俊的樣貌，此刻卻震驚到有些扭曲，死死咬著牙道：“好！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我師父又因何緣由要我父母性命？”
沈清辭：“因為他們在四時宴上動手幫忙了。”
龐子牧顯然不信：“只是為了這個？！師父他不是那樣的人！”
沈清辭好笑道：“你又憑什麽斷定他不是那樣的人？憑你們這些年的相處？恕我直言，若我是他，就算雙手沾滿鮮血，在自己的徒弟面前總是要裝一裝的吧？”
龐子牧：“你既說他殺了我父母，那他怎麽不將我一起殺了？又何必將我收為弟子，將我撫養長大？！”
“是他親手撫養你長大的嗎？！”沈清辭的嗓音也跟著擡高了些許：“他真正親力親為的事情有多少？這些年來，他對你和林修的態度如何，你掩耳盜鈴裝作不知，身邊的人難道也不知道？”
她望向許知澤：“許公子，你作為局外人，看的應該最清楚了吧？”
許知澤很想附和她，可見龐子牧如今的狀態不對，不□□上澆油，只能保持沈默。
只是這沈默無異於也是一種回答，不必他說，沈清辭已經知曉答案。
“明明你的天資、人品、能力，處處高於林修，他目光短淺狂妄自大，可偏偏簡明川更喜歡他，為什麽？他將你收於門下，究竟是對你心生憐憫，還是在讓你認賊作父？！”
“謝姑娘！！”龐子牧終於忍不住：“請你慎言！”
沈清辭盡管還在床沿坐著，氣勢卻比站著的龐子牧還要強許多，她道：“你以為我為什麽挑在這個時候跟你說這些？當年的舊事已經被翻出來了，你對這件事情的態度讓簡明川很是不悅，不然怎麽會讓林修過來，還讓他執刑？他明知林修肯定會公報私仇！”
“這是個警告，龐公子。若你不能收斂自己的言行，惹怒了簡明川，他遲早會像當年對你父母那樣，無聲無息地了結你。”
龐子牧本能地想要反駁，他所認識的師父絕對不是她口中那樣的人。可話到嘴邊，對於她說的某些話，自己卻沒有辦法反駁。
林修少些穩重，說話卻很討師父喜歡，平時對待難免有些偏頗，為此阿澤在他面前抱怨過許多次，龐子牧對此卻不是很在意。
可現在想想，師父待他總是不太親近，隨著年歲漸長，疏離更甚。他本以為師徒間皆是如此，可有時見林修與他之間的相處，又好像不是這樣。而且不僅是林修，就連其他師弟也更討師父喜歡些。
這種情況一度讓龐子牧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什麽地方做的令師父不太滿意，亦或是自己的性子天生令人不喜才會如此。
幸而他並不是會鉆牛角尖的人，就算生出這種念頭也會自我安慰。哪怕林修時來挑釁，他也不會太放在心上。
可越是懂事，反而越不得重視，前幾年龐子牧的處境還好些，而如今卻倒不比從前了。
許知澤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上，對這些看的一清二楚。可偏偏他知道子牧是什麽性子，都不好在他面前抱怨什麽，憋得十分氣悶。
他不能說的事情從旁人口中說了出來，還是以這麽直接的方式，難免生出幾分暢快。
可剛高興沒一會兒，沈清辭的話就讓他慌亂起來。
許知澤試探道：“你不會是故意這麽說的吧？想要離間子牧和門主？”
沈清辭淡淡道：“我沒有讓他立即和簡明川翻臉，只是有些事情他得知道，有些防備他得有。”
許知澤皺眉：“可這對你又有什麽好處？你為什麽要告訴子牧這些？”
沈清辭忽然笑了一下：“不如你猜一猜？”
許知澤茫然了一瞬，在心裏罵了起來：剛剛你說話還那麽直接，一點緩沖的餘地都不留，現在反而要打啞謎了是吧！
龐子牧面色慘白：“你是沈清辭的人，對不對？”
沈清辭心道：祁君朔也就罷了，他的腦子還不太夠用，怎麽你也覺得我是‘沈清辭’的人，而不是本尊啊？難道我就這麽其貌不揚麽？
事實上，並非她其貌不揚，而是他們實在想象不出‘沈清辭’會直接混入到他們當中，萬一被發現的話，眾人一齊對她出手，就算她再神通廣大，怎麽也得脫層皮去。
許知澤大駭，當即伸手去摸自己的劍，卻被沈清辭一個眼神給制止了。
此人嬉笑怒罵切換的極快，上一刻還能笑吟吟地與他們說話，下一瞬就能說出你師父其實是殺你父母的兇手。
方才她還沖著他笑，這會兒瞬間又變得殺氣騰騰，好似若他敢有任何動作，她會立即要他的小命一般，陰冷的目光令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許知澤平素說話做事是沖動了些，可這並不代表他是個莽夫，在意識到沈清辭若是出手，他絕對撈不到什麽好處之後，動作登時僵住了。
沈清辭這才挪開了視線，道：“我是。”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龐子牧輕咳一聲：“謝姑娘, 你就別拿話刺激阿澤了。”
沈清辭道：“若我所說並不屬實，又怎會刺激到他？難不成你一點也沒覺得林修的所作所為有問題？”
龐子牧沈默了片刻，道：“他罰我，是遵從師父之意。”
沈清辭反問：“你師父做的難道就一定是對的？若你認同他的行事, 又怎會惹他動怒, 派來林修來罰你？”
龐子牧搖搖頭：“這是兩碼事。”
沈清辭輕笑一聲, 忽然問道：“你對你師父這般崇敬, 是因為他從小將你帶大的緣故麽？”
龐子牧沒有否認：“確實如此，但也不止於此。”
沈清辭：“天心門的孤兒不止你一人吧，他為何單單只挑中了你？”
龐子牧皺起眉頭, 沒太懂她的意思：“不過因緣際會，我與他有一段師徒情分。各門派的師徒皆是如此, 若硬要去刨根究底問個為什麽, 恐怕只有老天才能給出答案了。”
許知澤插嘴道：“這還有為什麽？當然是因為子牧天資聰穎啊, 沒有哪個門派的門主會願意收愚蠢笨拙的弟子吧？”
沈清辭道：“龐公子, 還記得先前我勸過你，其實你並不適合待在天心門嗎？”
龐子牧頷首：“自然記得。”
因為這件事情, 他們之間還鬧得有點不愉快。
他道：“不過盡管發生了這些事情，我依舊不會改變當日的想法。”
沈清辭：“我知道你這個人的性格有些執拗, 但是真不巧, 我對於想做的事情, 也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
龐子牧：“……謝姑娘，我不太明白。”
“覺得我多管閑事？”沈清辭忍不住笑起來：“這個名頭我認了。”
她道：“我之所以想勸你離開天心門, 是因為你的親生父母都死在簡明川手裏。我不願你再待在天心門，就是擔心等哪一日, 簡明川忽然想起你的父母，覺得你與他始終不能一條心, 要了你的性命。”
屋裏詭異地靜了片刻，龐子牧才像是忽然明白過來她方才說了什麽一般，猛地站了起來，滿臉的震驚與不可置信：“謝姑娘！你可知你在說什麽？！”
他說罷，下意識地朝身側看了一眼，想要從許知澤臉上看到不認同的神色，可對方在最初的驚詫之後，竟然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龐子牧不由喚道：“阿澤？”
許知澤重重與他對視了一眼，上前捏了捏他的肩膀。
他的手勁很大，像是要用疼痛令龐子牧強行冷靜下來一般。他註視著對方的眼睛：“子牧，你先別激動，這種事情口說無憑，不如問個清楚，也免得在心裏留下芥蒂。”
龐子牧的呼吸變得急促了許多，盡管他仍強裝鎮定，卻還是掩蓋不住內心因為她那段話而帶來的驚濤駭浪。
許知澤頂著一張無比嚴肅的臉看向沈清辭：“謝姑娘，希望你能解釋一下方才的話，不然的話……”
“行了，這些威脅的話就別說了，對我沒什麽用。”沈清辭低咳了兩聲，撐著床沿坐了起來：“據說龐公子的爹娘命喪妖獸爪下，而你事先被父母藏在了附近一處隱蔽的山洞中。簡門主路過時聽到孩童的哭聲，將你帶了回來，並為你的父母報了仇，是不是？”
龐子牧眼也不眨地盯著她：“是。有何不對？”
“大錯特錯。你的父親並不是什麽無名道修，而是一支沒落世家的弟子。天心門初建時，遍邀蒼梧各地的有志之士，你的父親有救世之心，也想一展抱負，便加入了門派中，不僅結識了你的母親，還與沈無寄成了生死之交。”
“沈無寄？”許知澤覺得這個姓名很耳熟，加之沈清辭刻意加重了‘沈’的字音，他瞬間就反應了過來：“妖女的爹？”
龐子牧下意識就要反駁，無憑無據，她如何教人相信？
“別急著質疑，”沈清辭道：“說起來，你還見過他們的。”
龐子牧：“什麽？”
沈清辭：“搜魂時，你在她的記憶裏見過你的父母，他們就是那對在四時宴上為沈謝夫婦二人說話，助其逃脫的那兩位修士。”
龐子牧的眼睛陡然間睜大了：“什麽……？！”
沈清辭：“你還沒明白過來嗎？主動被搜魂和被動被搜魂，最大的區別就是，你在前者記憶裏看到的東西，都是她想要讓你們看見的。”
龐子牧記得他們，不僅是因為他們身上穿著的是天心門的校服，更是整個四時宴上，僅有願意出手幫忙的人。
或許當日在場之人裏有一些是覺得沈謝夫婦二人之事頗有蹊蹺的，但礙於罪證一時無法推翻，加之座上幾位門主的態度，就算有懷疑也是不了了之。
那種情況下，他們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難道還想著出手幫忙？又沒有好處！說不準還會被記恨上呢！
因此，龐子牧對他們二人的印象格外深刻，卻沒有刻意去記過他們的容貌。
可現在她卻說，這兩名修士竟然是他的親生父母？
龐子牧只覺得自己呼吸有些困難，扣著桌沿的手指因為用力而變得青白。
他本是個十分正派且英俊的樣貌，此刻卻震驚到有些扭曲，死死咬著牙道：“好！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我師父又因何緣由要我父母性命？”
沈清辭：“因為他們在四時宴上動手幫忙了。”
龐子牧顯然不信：“只是為了這個？！師父他不是那樣的人！”
沈清辭好笑道：“你又憑什麽斷定他不是那樣的人？憑你們這些年的相處？恕我直言，若我是他，就算雙手沾滿鮮血，在自己的徒弟面前總是要裝一裝的吧？”
龐子牧：“你既說他殺了我父母，那他怎麽不將我一起殺了？又何必將我收為弟子，將我撫養長大？！”
“是他親手撫養你長大的嗎？！”沈清辭的嗓音也跟著擡高了些許：“他真正親力親為的事情有多少？這些年來，他對你和林修的態度如何，你掩耳盜鈴裝作不知，身邊的人難道也不知道？”
她望向許知澤：“許公子，你作為局外人，看的應該最清楚了吧？”
許知澤很想附和她，可見龐子牧如今的狀態不對，不□□上澆油，只能保持沈默。
只是這沈默無異於也是一種回答，不必他說，沈清辭已經知曉答案。
“明明你的天資、人品、能力，處處高於林修，他目光短淺狂妄自大，可偏偏簡明川更喜歡他，為什麽？他將你收於門下，究竟是對你心生憐憫，還是在讓你認賊作父？！”
“謝姑娘！！”龐子牧終於忍不住：“請你慎言！”
沈清辭盡管還在床沿坐著，氣勢卻比站著的龐子牧還要強許多，她道：“你以為我為什麽挑在這個時候跟你說這些？當年的舊事已經被翻出來了，你對這件事情的態度讓簡明川很是不悅，不然怎麽會讓林修過來，還讓他執刑？他明知林修肯定會公報私仇！”
“這是個警告，龐公子。若你不能收斂自己的言行，惹怒了簡明川，他遲早會像當年對你父母那樣，無聲無息地了結你。”
龐子牧本能地想要反駁，他所認識的師父絕對不是她口中那樣的人。可話到嘴邊，對於她說的某些話，自己卻沒有辦法反駁。
林修少些穩重，說話卻很討師父喜歡，平時對待難免有些偏頗，為此阿澤在他面前抱怨過許多次，龐子牧對此卻不是很在意。
可現在想想，師父待他總是不太親近，隨著年歲漸長，疏離更甚。他本以為師徒間皆是如此，可有時見林修與他之間的相處，又好像不是這樣。而且不僅是林修，就連其他師弟也更討師父喜歡些。
這種情況一度讓龐子牧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什麽地方做的令師父不太滿意，亦或是自己的性子天生令人不喜才會如此。
幸而他並不是會鉆牛角尖的人，就算生出這種念頭也會自我安慰。哪怕林修時來挑釁，他也不會太放在心上。
可越是懂事，反而越不得重視，前幾年龐子牧的處境還好些，而如今卻倒不比從前了。
許知澤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上，對這些看的一清二楚。可偏偏他知道子牧是什麽性子，都不好在他面前抱怨什麽，憋得十分氣悶。
他不能說的事情從旁人口中說了出來，還是以這麽直接的方式，難免生出幾分暢快。
可剛高興沒一會兒，沈清辭的話就讓他慌亂起來。
許知澤試探道：“你不會是故意這麽說的吧？想要離間子牧和門主？”
沈清辭淡淡道：“我沒有讓他立即和簡明川翻臉，只是有些事情他得知道，有些防備他得有。”
許知澤皺眉：“可這對你又有什麽好處？你為什麽要告訴子牧這些？”
沈清辭忽然笑了一下：“不如你猜一猜？”
許知澤茫然了一瞬，在心裏罵了起來：剛剛你說話還那麽直接，一點緩沖的餘地都不留，現在反而要打啞謎了是吧！
龐子牧面色慘白：“你是沈清辭的人，對不對？”
沈清辭心道：祁君朔也就罷了，他的腦子還不太夠用，怎麽你也覺得我是‘沈清辭’的人，而不是本尊啊？難道我就這麽其貌不揚麽？
事實上，並非她其貌不揚，而是他們實在想象不出‘沈清辭’會直接混入到他們當中，萬一被發現的話，眾人一齊對她出手，就算她再神通廣大，怎麽也得脫層皮去。
許知澤大駭，當即伸手去摸自己的劍，卻被沈清辭一個眼神給制止了。
此人嬉笑怒罵切換的極快，上一刻還能笑吟吟地與他們說話，下一瞬就能說出你師父其實是殺你父母的兇手。
方才她還沖著他笑，這會兒瞬間又變得殺氣騰騰，好似若他敢有任何動作，她會立即要他的小命一般，陰冷的目光令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許知澤平素說話做事是沖動了些，可這並不代表他是個莽夫，在意識到沈清辭若是出手，他絕對撈不到什麽好處之後，動作登時僵住了。
沈清辭這才挪開了視線，道：“我是。”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