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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是不能！若叫人看見還了得麽？”
沈稚寧慌亂的搖頭, 好在，沒在她答應前，屏風後的那道身影還未走出來。
少年手上帶的銀飾一搖, 他說：“你沈睡的那段日子, 我每日都會幫你洗……”
“什麽？”
沈稚寧頓時激動起來, 她怕不是聽錯了。
衛淩州怎麽會幫她。
銀飾的聲音驟響，沈稚寧腦袋昏沈，她順勢抓住木桶邊緣。
說話間，她的腳底一滑，沈稚寧“撲通”一聲摔回去，剎那間, 少年長臂探入浴桶之內, 將沈稚寧從中撈出來。
潔白盈盈, 像一輪天邊的月亮。
而她胸口處的月牙形胎記更是毫無遮擋。
他的手沾了水, 兩者的手臂交錯在一起，一前一後, 有什麽東西輕輕搖晃。
像碗裏的水, 端不平。
少年眉目清俊，他的眉挑著, 眉毛上方那顆紅痣亦跟著上揚，少女在他懷中撲動, 幾顆水珠甩在臉上, 他眨了下眼睛，沒有躲開。
她強撐著理智, 抓住衛淩州的手臂, 緊緊扣住：“在這裏，我們是兄妹, 不能做荒唐事的。”
“荒唐事？”
衛淩州像是聽見什麽好笑的笑話一般，他低睫戳著她的臉，“寧寧覺得，你和我一直以來，都是荒唐啊。”
沈稚寧看著他，只見他臉上的笑意漸漸淡下去，像是觸碰到某處逆鱗，唇角繃直。
“不是。”
“自然不是的。”
幾乎被他催眠，引導的沈稚寧，掐進自己皮膚血肉裏，強制清醒過來，她擔心自己說錯話，會落得一個更慘的下場。
“寧寧既這般說，那我……”
衛淩州擡手摸向沈稚寧的唇角，蹭了蹭，而後道：“也是信你的。”
“咚咚咚。”
門外響起一道敲門的聲音，猶如沈稚寧的心跳聲。
“衛小公子，聖主找您過去一趟。”
“嗯。”
衛淩州回過那人，他的雙指並攏，在沈稚寧面前打了一個響指。
霎時間，她的眼睛亮了下。
沈稚寧意識到自己當下的處境，忙蹲進浴桶，手臂勾過紅色的玫瑰花瓣，擋在胸前。
衛淩州側眸瞧她，看她擋住的模樣。
忍不住笑，不過，倒有一事更叫人興奮的。
那便是，這裏有玫瑰。
-
衛淩州自去虞安處，虞安瞧見他來，示意他坐。
眼瞧著，他溫和有禮，毫無逾矩之行，再看他與虞妙相似的面孔，虞安不禁想，虞妙並未親自教過他，母子二人卻這般相像。
血緣的關系，當真奇妙。
“說罷，你此行，尋到苗域來，是何目的。”
“外祖父。”
衛淩州喚了他聲，似也很詫異，沒有繼續說下去。
眼瞧他不說話，虞安問他：“你可知你母親是如何去的？”
“被負心人所負罷了。”
自幼時，衛鄴城便對他不管不顧，人人都說他是恨他害死了皇後，所以才不親近於他。
可在他看來，衛鄴城壓根便不愛虞妙。
只是逢場作戲罷了。
“他，確非良人。”
虞安瞇了瞇眼睛，望著衛淩州的面孔，似是看見了虞妙。
彼時，虞妙游歷江湖，回來時，因虞鏡之事，失魂落魄，身形消瘦。
她雖性子不好，為人就些古怪。
可她對虞鏡卻是極好的，只因她一時的疏忽，而將虞鏡弄丟了，她悔恨不已。
而一日，她忽然對虞安說：“父親，我找到殺了阿鏡的仇人了，我要他，我要他所有的子民，都為阿鏡陪葬！”
虞安聽到虞妙這大逆不道之言，氣急，當即甩了一個耳光，“你聽聽你究竟在說些什麽？阿鏡那般良善，看見你這般行事，如何會欣喜？”
“妹妹良善，那她就應被人欺，別人騙，死的那樣不值麽？”
“徐淵此人，必要找到，可大宣的子民無辜。”
“無辜……”
虞妙笑起來，而後背上她的劍，“父親，我會做大涼的皇後，親眼看著，大涼鐵騎踏破宣國的國門。”
“那徐淵不是想要贏麽？那我便叫他輸。”
虞安喚了人來：“將虞妙關進去。”
“不許給她吃的，也不許給她喝的，讓她想清楚，人之生死可貴，才能放她出來。”
“父親！”
虞妙扒在門前，拼命想要解開鎖鏈。
然後她說：“阿鏡就是因你的教導而死的！”
“……”
虞安回憶起從前，當年虞妙說的那句，虞鏡因他而死，常年縈繞在他耳邊。
他總想起她們小的時候，虞鏡聽話乖巧，對他的教導從無反駁。
若她遇見的事，叫虞妙遇上了，或許當真會換一個結局。
後來，虞妙偷偷跑出去，虞安下令，不準她在再回來，所有苗域人也不能給她任何蠱蟲。
“你父親，他是被你母親騙了的。”
“外祖父……”
衛淩州聽到虞安的話，面露震色。
“他本就是大涼的太子，生來便尊貴無比，整個大涼，沒誰敢不敬他。而那時，你母親，給他下了一種蠱，可以讓他發瘋。”
“發.瘋？”
衛淩州只是好奇，這世上會有這樣的手段。
“那解蠱的方法是什麽？”
“是一種氣味。”
想到虞妙的手段，虞安一時間不知該驕傲還是該如何，他的內心覆雜。
“是你母親身上的氣味。”
“所以，只有你父親靠近她的時候，才會覺得心緒平和，沒有發瘋的跡象，更不會失控。”
衛淩州聽罷，道：“好是神奇。”
“這世上竟然真有一種這樣的蠱，可以控制他人的情緒。”
虞安道：“本來沒有。”
“是她煉出來的。”
“其實，那只是一只會躁動的蠱蟲，他只要一躁動便會讓中蠱之人情緒失控。而有一種草藥，可以使它平覆，不再躁動。你母親便整日用那草藥沐浴，這才在身上沾了那種草藥的氣味。”
“原來如此。”
“她如願用此法，讓你父親愛上她，在他登基之時，不顧眾臣的反對，納她為皇後。”
而這些，宮中從未有人流傳，自然，一個皇帝如何愛上皇後的事，也不會流傳出來。
故而，這是衛淩州第一次聽到真相。
而他原本只以為，衛鄴城利用虞妙而已。
“所以，阿州，不論你是為什麽而來，上一輩的恩怨，在你母親死之時，便已經了結。”
“她種的因，必叫她吞那苦果。”
知道自己被摯愛之人下蠱，欺騙，一切都化作浮影，虞妙外表的柔善亦皆是偽裝，實則心狠手辣，行事果決乖張，更是一力想要挑起大涼與宣國的戰爭。
那一瞬間，衛鄴城沒留下虞妙。
愛變成了恨。
更不想看到虞妙為他留下的衛淩州。
衛淩州想清楚這其中的因果，又想虞安說的那句話，他勾唇笑起來。
“就如外祖父所說，因果循壞。”
虞妙欠衛鄴城的，她以死了結。
那衛鄴城欠他的，也該以死了結。
虞安看著衛淩州，他有虞妙的血脈，若找出虞妙當年留下的那些母蠱，出去禍害，那才是大錯。
虞妙當年不肯留下，衛淩州自也不是一日便可勸服。
如此一想，虞安道：“阿州，你既來了，便在這裏多留幾日。瞧瞧外祖父這裏的風土人情，與外面有什麽不一樣。”
“多謝外祖父。”
衛淩州溫和地笑著答應。
而當他離開時，轉身的瞬間，臉上的笑意消失殆盡。
-
衛淩州回來的時候，沈稚寧已穿戴整齊，而婢女們也都進來收整過一番。
“虞聖主找你過去，可有問些什麽？”
“他叫我不要隨意亂殺人。”
沈稚寧聽見衛淩州這個答案，先是啞然，然後想到長輩與後輩之間多的是教導與被教導的關系，如此，也不算意外。
而在他離開時，婢女們也呈上來美食。
沈稚寧看著桌上擺著一道菜，名叫炸蟲。
金黃的蟲子被炸過，從油鍋之中撈出來，觸角和腿都還在，看的分明。
“你為何不吃這個？”
衛淩州註意到這點，擡頭問她。
沈稚寧抿了下唇，然後說：“吃不習慣。”
“不過，虞聖主是怎麽看出來，你喜歡殺人的？”
沈稚寧在衛淩州身上幾番打量，他平日裏，溫潤如玉，臉上沒什麽厭惡的神情，幾乎都是笑，就連殺人的時候都是笑著的。
若不是親眼見過他殺人，應當不會第一眼便覺得他喜歡殺人。
“因為，在他看來，我和我母親一樣。”
“愛殺人。”
沈稚寧驚詫，“什麽？”
衛淩州的瘋不都是遺傳的衛鄴城麽？
為何會是從虞妙身上繼承的。
“所以，他讓你不要亂殺人，指的是，不讓你，回去殺了衛鄴城？”
“嗯。”
不愧是老聖主，竟然一眼便看穿了衛淩州此行的目的。
不過，沈稚寧想到一樁正事。
“那你可有與他提起金蠶蠱之事？還有你中毒……”
“沒有。”
除去衛淩州想要借苗域的力量，重回大涼都城。最重要之事，便是他身上的毒。
“若是不能解毒，那往後，你做任何事，都會被限制，甚至受到生命的威脅。”
如此一般，沈稚寧愈發鄭重道：“子欽，所有事都不重要，命最重要，知道麽？”
衛淩州聽著她的話，蹙眉。
在他的準則裏，是所有仇，都重要，命最不重要。
因為他篤定，他死之前，會讓那些人死的更慘。
衛淩州朝著沈稚寧問：“在你看來，我的命很重要麽？”
沈稚寧點頭：“當然。”
衛淩州嘴角上揚，他想到了虞妙的手段，為了控制衛鄴城，她給他下了蠱。
而沈稚寧從頭至尾都是騙他的，這騙若是她不想再繼續，她便再無顧忌。
雖說，至今，衛淩州都探不出來沈稚寧接近他的真實目的是什麽。
難道，僅僅是為了他這個人？
衛淩州自不會信這個。
倒是蠱，很有趣。
他沒興趣用虞妙的法子把沈稚寧變成一個瘋子，但他對另一種蠱，很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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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
沈稚寧頓時激動起來, 她怕不是聽錯了。
衛淩州怎麽會幫她。
銀飾的聲音驟響，沈稚寧腦袋昏沈，她順勢抓住木桶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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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胸口處的月牙形胎記更是毫無遮擋。
他的手沾了水, 兩者的手臂交錯在一起，一前一後, 有什麽東西輕輕搖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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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眉目清俊，他的眉挑著, 眉毛上方那顆紅痣亦跟著上揚，少女在他懷中撲動, 幾顆水珠甩在臉上, 他眨了下眼睛，沒有躲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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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事？”
衛淩州像是聽見什麽好笑的笑話一般，他低睫戳著她的臉，“寧寧覺得，你和我一直以來，都是荒唐啊。”
沈稚寧看著他，只見他臉上的笑意漸漸淡下去，像是觸碰到某處逆鱗，唇角繃直。
“不是。”
“自然不是的。”
幾乎被他催眠，引導的沈稚寧，掐進自己皮膚血肉裏，強制清醒過來，她擔心自己說錯話，會落得一個更慘的下場。
“寧寧既這般說，那我……”
衛淩州擡手摸向沈稚寧的唇角，蹭了蹭，而後道：“也是信你的。”
“咚咚咚。”
門外響起一道敲門的聲音，猶如沈稚寧的心跳聲。
“衛小公子，聖主找您過去一趟。”
“嗯。”
衛淩州回過那人，他的雙指並攏，在沈稚寧面前打了一個響指。
霎時間，她的眼睛亮了下。
沈稚寧意識到自己當下的處境，忙蹲進浴桶，手臂勾過紅色的玫瑰花瓣，擋在胸前。
衛淩州側眸瞧她，看她擋住的模樣。
忍不住笑，不過，倒有一事更叫人興奮的。
那便是，這裏有玫瑰。
-
衛淩州自去虞安處，虞安瞧見他來，示意他坐。
眼瞧著，他溫和有禮，毫無逾矩之行，再看他與虞妙相似的面孔，虞安不禁想，虞妙並未親自教過他，母子二人卻這般相像。
血緣的關系，當真奇妙。
“說罷，你此行，尋到苗域來，是何目的。”
“外祖父。”
衛淩州喚了他聲，似也很詫異，沒有繼續說下去。
眼瞧他不說話，虞安問他：“你可知你母親是如何去的？”
“被負心人所負罷了。”
自幼時，衛鄴城便對他不管不顧，人人都說他是恨他害死了皇後，所以才不親近於他。
可在他看來，衛鄴城壓根便不愛虞妙。
只是逢場作戲罷了。
“他，確非良人。”
虞安瞇了瞇眼睛，望著衛淩州的面孔，似是看見了虞妙。
彼時，虞妙游歷江湖，回來時，因虞鏡之事，失魂落魄，身形消瘦。
她雖性子不好，為人就些古怪。
可她對虞鏡卻是極好的，只因她一時的疏忽，而將虞鏡弄丟了，她悔恨不已。
而一日，她忽然對虞安說：“父親，我找到殺了阿鏡的仇人了，我要他，我要他所有的子民，都為阿鏡陪葬！”
虞安聽到虞妙這大逆不道之言，氣急，當即甩了一個耳光，“你聽聽你究竟在說些什麽？阿鏡那般良善，看見你這般行事，如何會欣喜？”
“妹妹良善，那她就應被人欺，別人騙，死的那樣不值麽？”
“徐淵此人，必要找到，可大宣的子民無辜。”
“無辜……”
虞妙笑起來，而後背上她的劍，“父親，我會做大涼的皇後，親眼看著，大涼鐵騎踏破宣國的國門。”
“那徐淵不是想要贏麽？那我便叫他輸。”
虞安喚了人來：“將虞妙關進去。”
“不許給她吃的，也不許給她喝的，讓她想清楚，人之生死可貴，才能放她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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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說：“阿鏡就是因你的教導而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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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她遇見的事，叫虞妙遇上了，或許當真會換一個結局。
後來，虞妙偷偷跑出去，虞安下令，不準她在再回來，所有苗域人也不能給她任何蠱蟲。
“你父親，他是被你母親騙了的。”
“外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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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瘋？”
衛淩州只是好奇，這世上會有這樣的手段。
“那解蠱的方法是什麽？”
“是一種氣味。”
想到虞妙的手段，虞安一時間不知該驕傲還是該如何，他的內心覆雜。
“是你母親身上的氣味。”
“所以，只有你父親靠近她的時候，才會覺得心緒平和，沒有發瘋的跡象，更不會失控。”
衛淩州聽罷，道：“好是神奇。”
“這世上竟然真有一種這樣的蠱，可以控制他人的情緒。”
虞安道：“本來沒有。”
“是她煉出來的。”
“其實，那只是一只會躁動的蠱蟲，他只要一躁動便會讓中蠱之人情緒失控。而有一種草藥，可以使它平覆，不再躁動。你母親便整日用那草藥沐浴，這才在身上沾了那種草藥的氣味。”
“原來如此。”
“她如願用此法，讓你父親愛上她，在他登基之時，不顧眾臣的反對，納她為皇後。”
而這些，宮中從未有人流傳，自然，一個皇帝如何愛上皇後的事，也不會流傳出來。
故而，這是衛淩州第一次聽到真相。
而他原本只以為，衛鄴城利用虞妙而已。
“所以，阿州，不論你是為什麽而來，上一輩的恩怨，在你母親死之時，便已經了結。”
“她種的因，必叫她吞那苦果。”
知道自己被摯愛之人下蠱，欺騙，一切都化作浮影，虞妙外表的柔善亦皆是偽裝，實則心狠手辣，行事果決乖張，更是一力想要挑起大涼與宣國的戰爭。
那一瞬間，衛鄴城沒留下虞妙。
愛變成了恨。
更不想看到虞妙為他留下的衛淩州。
衛淩州想清楚這其中的因果，又想虞安說的那句話，他勾唇笑起來。
“就如外祖父所說，因果循壞。”
虞妙欠衛鄴城的，她以死了結。
那衛鄴城欠他的，也該以死了結。
虞安看著衛淩州，他有虞妙的血脈，若找出虞妙當年留下的那些母蠱，出去禍害，那才是大錯。
虞妙當年不肯留下，衛淩州自也不是一日便可勸服。
如此一想，虞安道：“阿州，你既來了，便在這裏多留幾日。瞧瞧外祖父這裏的風土人情，與外面有什麽不一樣。”
“多謝外祖父。”
衛淩州溫和地笑著答應。
而當他離開時，轉身的瞬間，臉上的笑意消失殆盡。
-
衛淩州回來的時候，沈稚寧已穿戴整齊，而婢女們也都進來收整過一番。
“虞聖主找你過去，可有問些什麽？”
“他叫我不要隨意亂殺人。”
沈稚寧聽見衛淩州這個答案，先是啞然，然後想到長輩與後輩之間多的是教導與被教導的關系，如此，也不算意外。
而在他離開時，婢女們也呈上來美食。
沈稚寧看著桌上擺著一道菜，名叫炸蟲。
金黃的蟲子被炸過，從油鍋之中撈出來，觸角和腿都還在，看的分明。
“你為何不吃這個？”
衛淩州註意到這點，擡頭問她。
沈稚寧抿了下唇，然後說：“吃不習慣。”
“不過，虞聖主是怎麽看出來，你喜歡殺人的？”
沈稚寧在衛淩州身上幾番打量，他平日裏，溫潤如玉，臉上沒什麽厭惡的神情，幾乎都是笑，就連殺人的時候都是笑著的。
若不是親眼見過他殺人，應當不會第一眼便覺得他喜歡殺人。
“因為，在他看來，我和我母親一樣。”
“愛殺人。”
沈稚寧驚詫，“什麽？”
衛淩州的瘋不都是遺傳的衛鄴城麽？
為何會是從虞妙身上繼承的。
“所以，他讓你不要亂殺人，指的是，不讓你，回去殺了衛鄴城？”
“嗯。”
不愧是老聖主，竟然一眼便看穿了衛淩州此行的目的。
不過，沈稚寧想到一樁正事。
“那你可有與他提起金蠶蠱之事？還有你中毒……”
“沒有。”
除去衛淩州想要借苗域的力量，重回大涼都城。最重要之事，便是他身上的毒。
“若是不能解毒，那往後，你做任何事，都會被限制，甚至受到生命的威脅。”
如此一般，沈稚寧愈發鄭重道：“子欽，所有事都不重要，命最重要，知道麽？”
衛淩州聽著她的話，蹙眉。
在他的準則裏，是所有仇，都重要，命最不重要。
因為他篤定，他死之前，會讓那些人死的更慘。
衛淩州朝著沈稚寧問：“在你看來，我的命很重要麽？”
沈稚寧點頭：“當然。”
衛淩州嘴角上揚，他想到了虞妙的手段，為了控制衛鄴城，她給他下了蠱。
而沈稚寧從頭至尾都是騙他的，這騙若是她不想再繼續，她便再無顧忌。
雖說，至今，衛淩州都探不出來沈稚寧接近他的真實目的是什麽。
難道，僅僅是為了他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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