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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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9
可笑吧？
聽見太虛子聲音的姜俏忍不住笑出聲來，眼前這個無比自大，狂妄得覺得自己理所應當可以決定每個人命運的家夥，竟然是世人口中那位天神大人！
那位早已逝世的天神大人！
“天神大人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太虛子雖曾是第一仙門「淩雲閣」的掌門，但在面對天神時，他也不過只是天下世人中的一個，渺渺滄海中的一粒。
然而面對太虛子突如其來的這一舉動，木屋中的幾人神情各異。
有驚訝的，也有疑惑的，有呆楞的，也有看笑話的。
相較於太虛子口中天神大人這樣一個稱呼，施宇霄卻是更加吃驚太虛子本人的出現。
“師尊？”
一個他親眼看著離世的人，為何會這樣出現在自己面前？
沒曾想聽見他聲音的太虛子卻只是輕瞥了他一眼，隨即很快將目光移開，視線熱忱地註視著天道，眼神裏流露出的欽羨似要將對方身上看出一個洞來。
“如今天下大亂，妖魔四起，還請天神大人出面，還世間百姓一個太平！”
太虛子俯首跪在地上，額頭緊貼著地面，態度卑微而謙恭。
距離天神逝世，已是上萬年前的事情。
太虛子原本想，既然這世間已再無一人可以如曾經的天神大人一般，執掌世間萬物，讓所有的一切都穩定按部就班地進行。
那麽作為天下第一仙門掌門之人的他，首當其沖，應該站出來，負擔起這一份職責。
傳聞靈蝶一族早在上千年前便逐漸從這世間消失，再不見蹤影。
可太虛子卻是親眼看到，身為靈蝶的離鳶，為救死於自己徒兒施宇霄手下的蔣硯，於眾目睽睽之下，開啟時空回溯之術，扭轉了當下的時空。
按理說，進入時空回溯的太虛子本不該記得這些事。
可偏偏，他一切都記得，而且是記得很清楚。
所以太虛子一直認為，這便是天神給他的指引，指引著他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孤還活著，你似乎不是很開心？”
天道不知何時移至太虛子身前，一手抓起太虛子斑白的頭發，強行讓其擡起頭與自己對視道。
不開心？
太虛子哪裏敢不開心？
“天神大人恕罪，天神大人恕罪！”
但一開口，便是求饒的話語。
太虛子覺得自己有罪，而且是罪大惡極。
曾經他只是覺得，沒有天神管制的這個世界亂得不成樣子，妖魔橫行，民不聊生。
而他，作為唯一一個有資格成為下一任天神的人選，責無旁貸應該擔負起一切。
可這一切，只是建立在天神逝世的基礎上。
但現在天神大人還活著！
可他卻還是固執地認為，天神的那個位置，應該是自己的！
“你當然有罪。”天道勾起唇角，抓著太虛子頭發的手轉而捏住對方的頭顱，平淡的聲音從喉間擠了出來，“而且罪該萬死！”
天道說這話時，目光幽幽瞥向顧離安，雖只是簡單一眼，但卻準確無誤地傳達出某種信息。
太虛子明白，是自己所做的事情，都沒有逃脫天神大人的眼睛。
天道話音將落，手上的力道已經驟然加重，太虛子因為心虛根本忘了反抗，等到想要反抗之時，已經動彈不得，臉色於瞬息之間變得慘白。
“師尊！”
即便是沒有得到太虛子的回覆，施宇霄也還是不可能眼看著養他長大，教他修行的師尊在自己面前發生半點意外。
當然，顧離安也是這樣想著。
兩人幾乎同時出手，而天道似乎還有顧慮，並未放開手與兩人搏鬥，只是見好就收，快速轉回到姜俏的身後。
“俏兒，我們走吧。”
天道俯身低聲在姜俏耳邊說道。
然後一眨眼的功夫，兩人便一起消失在木屋中。
反應過來的幾人立馬兵分幾路，開始逐一搜索天雪山的每一個角落。
“看來他要醒了。”
於一片虛無中，姜俏冷眼看著盤腿坐在雪地中央運功療傷的天道。
天道緊閉著眼，對於姜俏的話充耳不聞，眉頭緊鎖著，身邊圍繞的絲絲金色光暈中，纏繞著卷卷黑色氣息，不斷翻騰著，仿佛在鬧囂些什麽。
突然，只見黑色氣息一躍而起，竟是直接將那金色光暈完全壓制……
“阿硯，安分些。”
姜俏忽然開口。
然後就見黑色氣息慢慢沈寂下去，金色光暈又重新占據上風。
天道驀地睜開眼，看向姜俏的眼神疑惑萬分。
“俏兒，我以為，你再不會幫我。”
姜俏挪動腳步，緩緩向天道所在的位置移動，隨即伸出手，撫上那張熟悉的臉龐，嘴角勾起絲絲笑意，似乎對於天道方才那句自我感動的話，覺得很是好笑。
“可笑。”姜俏略帶嫌棄地收回手，先是往後退了一步，然後才開口接著道：“想不到高高在上的天神大人，竟然還有如此純情的一面？”
姜俏之所以會開口，不過是因為現如今蔣硯的元神還太虛弱，再加上肉身已毀的緣故，若是強行與天道抗爭，只會適得其反，反倒是中了天道的計。
“孤對俏兒可是一直手下留情，”面對姜俏的嘲諷，天道不以為意地一笑了之，隨後半撐起身子站起來，低頭註視著姜俏道：“孤的心意，難道俏兒不知？”
姜俏擡眸平靜地與天道對視，激怒她，又或是他體內的蔣硯，是天道費盡心思將她引來這裏的目的。
“這個幻境，快要支撐不住了。”
比起已經漸漸有了躁動不安趨勢的黑色氣息，姜俏的臉色可以說得上是鎮定。
她在一邊開口同天道說話的同時，一手擡起，隔空撫摸著越發變得狂躁的黑色氣息，神色溫柔。
利用靈蝶的能力，重築一個理想中的世界這樣荒謬的言論，騙騙像太虛子那樣的局外人還可以，但在姜俏面前，謊言不戳自破。
“不過只是區區障目之術，破了便破了。”
被姜俏拆穿後，天道也不惱，只是淡淡地看著她，不一會兒，又開口道：“只是可惜那幾個因俏兒你，而被困幻境中的人，恐怕一時半會兒間，是出不來了。”
直到聽到天道的這一句話，姜俏這才明白，原來兩人現在所處的，是在真實的天雪山中。
而天道只怕是早就知道那個由障目之術幻化的幻境支撐不了多久，所以才會在那時著急帶著她離開，不單單是因為控制不住他體內蔣硯的原因。
“你！”
姜俏只道是防不勝防，即便是如今的她已經恢覆所有記憶，對天道也算是了若指掌，但卻還是敵不過他一次又一次的算計。
見姜俏終於急了，天道更是樂了。
“既然俏兒已經恢覆所有記憶，那也應該明白鬼王阜泱的心意吧？”
夜行趕路，時機不投巧，撞上鬼王迎親，再被結下鬼契。
姜俏先前，只當是巧合。
“如此算來，凡是與俏兒你扯上關系的男人，沒一個落得好下場。”
天道的聲音如同鬼魅般絮絮在姜俏耳邊響起。
但誰能想得到，鬼王那句“拔下她舌頭”的話，竟是對她的試探？
試探她，是否還記得他……
“你說這麽多，不過是想讓我覺得愧疚。”姜俏神色如常，隨即輕癟了癟嘴，“可是在此之前，有個問題倒是困擾我許久。”
姜俏頓了一下，看著天道輕聲道：“你知道什麽是愧疚嗎？”
在被顧離安帶去「淩雲閣」後，姜俏作為「淩雲閣」門下弟子，曾在幼時隨師尊太虛子一起出行游歷。那時的姜俏，因忘卻前塵，本能地更親近身為大師兄的顧離安。
所以往往顧離安去哪，姜俏便跟去哪兒。
其實仔細說起來，姜俏在「淩雲閣」的那段日子，過得並不委屈。
即便是別有用心，但至少在姜俏的記憶裏，連同太虛子在內的師門中人，對她這個小師妹都是極其愛護的。
因而也養成了姜俏越發恃寵而驕的性格。
任性偷偷跟上外出的顧離安時，因為兩人修為差距太大，姜俏跟丟了顧離安，不僅如此，還把自己弄丟在了荒野外。
與鬼王阜泱的初遇，便是在那裏。
而彼時的阜泱，還不過是一個小鬼頭。
起初，阜泱本來是想嚇嚇姜俏，但沒有想嚇人的計謀沒落實，反倒是被姜俏抓住，狠狠兇了一頓。
身為「淩雲閣」門下弟子，姜俏就算法力再不濟，對付一個小鬼頭的本事還是有的。
但在抓住阜泱後，具體那個時候的姜俏同阜泱說了些什麽，在現在姜俏的記憶裏，已經變得模糊不清，只是依稀記得好像的確有說過什麽扒舌頭之類的話，來嚇唬對方。
就連記得這句話，也只是因為後來顧離安發現她不見，四處來尋時，得知此事後，當場教訓了她幾句。
原本像阜泱那樣的小鬼，顧離安是可以當場給他收了的。
只是姜俏覺得，對方除了嚇唬自己，倒也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於是便開口讓顧離安放了他。
此事無論是於顧離安而言，還是於姜俏而言，都只是一件小事，根本不值得記在心上。
但對於當時的阜泱來說，卻是改變他往後一生命運的決定。
“說起來，是我救了他。”見天道許久都沒有回答，姜俏又接著道：“可他卻不顧我意願，強行與我結下鬼契，我為何要愧疚？”
天道若有其事地看著姜俏點了點頭，隨即道：“那他呢？”
說話間，天道擡起手指在空中輕輕一點，隨即憑空出現一段畫面。
只見畫面中的顧離安面色慘白地倒在血泊中，手腕處割開的傷口處，還在不斷往外冒著血珠。而站在他身旁的太虛子似乎嫌血珠冒出的速度太慢，竟是擡手持劍對著那傷口處，又剜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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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太虛子聲音的姜俏忍不住笑出聲來，眼前這個無比自大，狂妄得覺得自己理所應當可以決定每個人命運的家夥，竟然是世人口中那位天神大人！
那位早已逝世的天神大人！
“天神大人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太虛子雖曾是第一仙門「淩雲閣」的掌門，但在面對天神時，他也不過只是天下世人中的一個，渺渺滄海中的一粒。
然而面對太虛子突如其來的這一舉動，木屋中的幾人神情各異。
有驚訝的，也有疑惑的，有呆楞的，也有看笑話的。
相較於太虛子口中天神大人這樣一個稱呼，施宇霄卻是更加吃驚太虛子本人的出現。
“師尊？”
一個他親眼看著離世的人，為何會這樣出現在自己面前？
沒曾想聽見他聲音的太虛子卻只是輕瞥了他一眼，隨即很快將目光移開，視線熱忱地註視著天道，眼神裏流露出的欽羨似要將對方身上看出一個洞來。
“如今天下大亂，妖魔四起，還請天神大人出面，還世間百姓一個太平！”
太虛子俯首跪在地上，額頭緊貼著地面，態度卑微而謙恭。
距離天神逝世，已是上萬年前的事情。
太虛子原本想，既然這世間已再無一人可以如曾經的天神大人一般，執掌世間萬物，讓所有的一切都穩定按部就班地進行。
那麽作為天下第一仙門掌門之人的他，首當其沖，應該站出來，負擔起這一份職責。
傳聞靈蝶一族早在上千年前便逐漸從這世間消失，再不見蹤影。
可太虛子卻是親眼看到，身為靈蝶的離鳶，為救死於自己徒兒施宇霄手下的蔣硯，於眾目睽睽之下，開啟時空回溯之術，扭轉了當下的時空。
按理說，進入時空回溯的太虛子本不該記得這些事。
可偏偏，他一切都記得，而且是記得很清楚。
所以太虛子一直認為，這便是天神給他的指引，指引著他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孤還活著，你似乎不是很開心？”
天道不知何時移至太虛子身前，一手抓起太虛子斑白的頭發，強行讓其擡起頭與自己對視道。
不開心？
太虛子哪裏敢不開心？
“天神大人恕罪，天神大人恕罪！”
但一開口，便是求饒的話語。
太虛子覺得自己有罪，而且是罪大惡極。
曾經他只是覺得，沒有天神管制的這個世界亂得不成樣子，妖魔橫行，民不聊生。
而他，作為唯一一個有資格成為下一任天神的人選，責無旁貸應該擔負起一切。
可這一切，只是建立在天神逝世的基礎上。
但現在天神大人還活著！
可他卻還是固執地認為，天神的那個位置，應該是自己的！
“你當然有罪。”天道勾起唇角，抓著太虛子頭發的手轉而捏住對方的頭顱，平淡的聲音從喉間擠了出來，“而且罪該萬死！”
天道說這話時，目光幽幽瞥向顧離安，雖只是簡單一眼，但卻準確無誤地傳達出某種信息。
太虛子明白，是自己所做的事情，都沒有逃脫天神大人的眼睛。
天道話音將落，手上的力道已經驟然加重，太虛子因為心虛根本忘了反抗，等到想要反抗之時，已經動彈不得，臉色於瞬息之間變得慘白。
“師尊！”
即便是沒有得到太虛子的回覆，施宇霄也還是不可能眼看著養他長大，教他修行的師尊在自己面前發生半點意外。
當然，顧離安也是這樣想著。
兩人幾乎同時出手，而天道似乎還有顧慮，並未放開手與兩人搏鬥，只是見好就收，快速轉回到姜俏的身後。
“俏兒，我們走吧。”
天道俯身低聲在姜俏耳邊說道。
然後一眨眼的功夫，兩人便一起消失在木屋中。
反應過來的幾人立馬兵分幾路，開始逐一搜索天雪山的每一個角落。
“看來他要醒了。”
於一片虛無中，姜俏冷眼看著盤腿坐在雪地中央運功療傷的天道。
天道緊閉著眼，對於姜俏的話充耳不聞，眉頭緊鎖著，身邊圍繞的絲絲金色光暈中，纏繞著卷卷黑色氣息，不斷翻騰著，仿佛在鬧囂些什麽。
突然，只見黑色氣息一躍而起，竟是直接將那金色光暈完全壓制……
“阿硯，安分些。”
姜俏忽然開口。
然後就見黑色氣息慢慢沈寂下去，金色光暈又重新占據上風。
天道驀地睜開眼，看向姜俏的眼神疑惑萬分。
“俏兒，我以為，你再不會幫我。”
姜俏挪動腳步，緩緩向天道所在的位置移動，隨即伸出手，撫上那張熟悉的臉龐，嘴角勾起絲絲笑意，似乎對於天道方才那句自我感動的話，覺得很是好笑。
“可笑。”姜俏略帶嫌棄地收回手，先是往後退了一步，然後才開口接著道：“想不到高高在上的天神大人，竟然還有如此純情的一面？”
姜俏之所以會開口，不過是因為現如今蔣硯的元神還太虛弱，再加上肉身已毀的緣故，若是強行與天道抗爭，只會適得其反，反倒是中了天道的計。
“孤對俏兒可是一直手下留情，”面對姜俏的嘲諷，天道不以為意地一笑了之，隨後半撐起身子站起來，低頭註視著姜俏道：“孤的心意，難道俏兒不知？”
姜俏擡眸平靜地與天道對視，激怒她，又或是他體內的蔣硯，是天道費盡心思將她引來這裏的目的。
“這個幻境，快要支撐不住了。”
比起已經漸漸有了躁動不安趨勢的黑色氣息，姜俏的臉色可以說得上是鎮定。
她在一邊開口同天道說話的同時，一手擡起，隔空撫摸著越發變得狂躁的黑色氣息，神色溫柔。
利用靈蝶的能力，重築一個理想中的世界這樣荒謬的言論，騙騙像太虛子那樣的局外人還可以，但在姜俏面前，謊言不戳自破。
“不過只是區區障目之術，破了便破了。”
被姜俏拆穿後，天道也不惱，只是淡淡地看著她，不一會兒，又開口道：“只是可惜那幾個因俏兒你，而被困幻境中的人，恐怕一時半會兒間，是出不來了。”
直到聽到天道的這一句話，姜俏這才明白，原來兩人現在所處的，是在真實的天雪山中。
而天道只怕是早就知道那個由障目之術幻化的幻境支撐不了多久，所以才會在那時著急帶著她離開，不單單是因為控制不住他體內蔣硯的原因。
“你！”
姜俏只道是防不勝防，即便是如今的她已經恢覆所有記憶，對天道也算是了若指掌，但卻還是敵不過他一次又一次的算計。
見姜俏終於急了，天道更是樂了。
“既然俏兒已經恢覆所有記憶，那也應該明白鬼王阜泱的心意吧？”
夜行趕路，時機不投巧，撞上鬼王迎親，再被結下鬼契。
姜俏先前，只當是巧合。
“如此算來，凡是與俏兒你扯上關系的男人，沒一個落得好下場。”
天道的聲音如同鬼魅般絮絮在姜俏耳邊響起。
但誰能想得到，鬼王那句“拔下她舌頭”的話，竟是對她的試探？
試探她，是否還記得他……
“你說這麽多，不過是想讓我覺得愧疚。”姜俏神色如常，隨即輕癟了癟嘴，“可是在此之前，有個問題倒是困擾我許久。”
姜俏頓了一下，看著天道輕聲道：“你知道什麽是愧疚嗎？”
在被顧離安帶去「淩雲閣」後，姜俏作為「淩雲閣」門下弟子，曾在幼時隨師尊太虛子一起出行游歷。那時的姜俏，因忘卻前塵，本能地更親近身為大師兄的顧離安。
所以往往顧離安去哪，姜俏便跟去哪兒。
其實仔細說起來，姜俏在「淩雲閣」的那段日子，過得並不委屈。
即便是別有用心，但至少在姜俏的記憶裏，連同太虛子在內的師門中人，對她這個小師妹都是極其愛護的。
因而也養成了姜俏越發恃寵而驕的性格。
任性偷偷跟上外出的顧離安時，因為兩人修為差距太大，姜俏跟丟了顧離安，不僅如此，還把自己弄丟在了荒野外。
與鬼王阜泱的初遇，便是在那裏。
而彼時的阜泱，還不過是一個小鬼頭。
起初，阜泱本來是想嚇嚇姜俏，但沒有想嚇人的計謀沒落實，反倒是被姜俏抓住，狠狠兇了一頓。
身為「淩雲閣」門下弟子，姜俏就算法力再不濟，對付一個小鬼頭的本事還是有的。
但在抓住阜泱後，具體那個時候的姜俏同阜泱說了些什麽，在現在姜俏的記憶裏，已經變得模糊不清，只是依稀記得好像的確有說過什麽扒舌頭之類的話，來嚇唬對方。
就連記得這句話，也只是因為後來顧離安發現她不見，四處來尋時，得知此事後，當場教訓了她幾句。
原本像阜泱那樣的小鬼，顧離安是可以當場給他收了的。
只是姜俏覺得，對方除了嚇唬自己，倒也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於是便開口讓顧離安放了他。
此事無論是於顧離安而言，還是於姜俏而言，都只是一件小事，根本不值得記在心上。
但對於當時的阜泱來說，卻是改變他往後一生命運的決定。
“說起來，是我救了他。”見天道許久都沒有回答，姜俏又接著道：“可他卻不顧我意願，強行與我結下鬼契，我為何要愧疚？”
天道若有其事地看著姜俏點了點頭，隨即道：“那他呢？”
說話間，天道擡起手指在空中輕輕一點，隨即憑空出現一段畫面。
只見畫面中的顧離安面色慘白地倒在血泊中，手腕處割開的傷口處，還在不斷往外冒著血珠。而站在他身旁的太虛子似乎嫌血珠冒出的速度太慢，竟是擡手持劍對著那傷口處，又剜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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