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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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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4 章

耀日初升。

男人咆哮聲在皇宮中盡情無遮的游蕩,以司家、徐家為首的“逆賊”逐漸露出端倪,在巒起塵座前近乎失了理智的瘋狂挑撥著事端。

巒起塵看著來勁兒,先帝、巒昇鄴的殘羽未清,此刻這些人總算是原形畢露的再也沈不住氣;距離宮變已過去大半年之久,這些日子,難道還能委屈了他們?

宇將軍首當其沖的站出來反對,那司家司茂安見宇將軍抱病多日此刻又出來同他對上氣的臉色煞青仿佛要生吞活剝了宇將軍一般,宇將軍神態自若的看著眼前暴怒的人兒,淡然說道,“我說,司家老弟,你女兒也太過分了些,竟然誑騙殿下妄圖造謠生事,家教不嚴啊!”

“你!”

司茂安氣的哆嗦著手吐不出半個字,入宮前,他也屬實教導過女兒要為家族爭一口大氣,可現在連饅頭都沒撈著蒸都一命嗚呼了,他看著高位上的巒起塵,一個箭步的跪在地上,仰天長嘯道,“我女兒冤枉!一定是有人教唆生事啊!”

這話說的不太對勁兒,巒起塵嘴角泛起一絲笑意;雖然在場的人一定是無意多思的,但有人故意引導卻不一定了,他淡淡開口道,“你既然說有意引導,那我問你,你女兒院中僅有陪嫁丫鬟做事兒,素日裏除了太後之處又無他去處,那會是誰來引導司夕照以下犯上?”

“你……!”

不是說給司茂安聽的,能聽懂的人自然已經慌了神兒,倒不是說沒有什麽對策,但人心固私,無論何時怎麽能不想著自保呢?徐平威半刻都未猶豫就跪在地上,為自己的女兒扯開話題,但他轉念想之,卻無言以至;若要說與女兒無關,自己沒有什麽證據,若要是以別的借口,又會被說成時內宮、外宮勾結,看來這次不太好下場嘍。

“陛下,臣等認為陛下清明政和,宮裏出了這樣的事兒實在是讓老夫寢食難安,生怕女兒也遭人毒手……”徐平威思索幾刻才遲遲開口。

巒起塵輕笑一聲,要知道比起司夕照,徐月卿的心思更是寫在臉上一覽無餘,此刻他什麽心思,自己難道還猜不著?但……他眼眸垂下萌發出一個“壞主意”,徐月卿不如先留著,等日後處理也好。

“司大人,既然你說你女兒是被人冤枉的,那你可知道是被誰?”

“這……”司茂安擦擦頭上滲出的水珠,或許是緊張也或許是一時間難以扯向別處,他眼珠子骨碌的轉了幾圈,張口說道,“是小女深夜托夢!老夫乃是噩夢驚醒啊!”

深夜托夢?

“嗯,果真是連心的,不過……”巒起塵頓了頓,起身走到殿中看著一位長相端義、意氣風發的臣子說道,“你可知司夕照遇害之事?”

“稟陛下,臣不知。”

“不知?你怎會不知呢?”

“此事乃內宮中事,除非內宮有人告知外宮,再有外宮傳至宮外,再者就是陛下金口玉言的說與臣子們聽!”

巒起塵點點頭將目光放回司茂安身上,問道,“內宮的事兒,我從未告知別人,你又是如何深夜得知的?難道竟有人勾結不成?”

楊公公在一側有些看不下去,從巒起塵身後來到他身前,俯下身子耐心的向巒起塵解釋道,“陛下,司大人思念司佳人心切,夜長夢多那肯定必然的,再者就是血脈至親,怎麽可能疏而不知啊!”

“疏而不知?”巒起塵點點頭視線鎖上楊公公,“楊公公無兒無女的,既然也能體會到血脈至親嗎?”

“這……”

“難道陛下是懷疑臣的不忠之心嗎!”司茂安長嘯一聲跪在地上,長長不起嗚咽聲惹得一眾臣子落下淚來,宇將軍依舊神色淡定的笑了笑,對著巒起塵說道,“陛下,昨日臣有個屬下巡夜時,聽聞有司姑娘院中有異響聲起,想著天子城內怎敢有人以身犯險便過去一瞧,可誰知這不瞧不知道一瞧嚇一跳了,司夕照姑娘竟然托人捎帶了書信交予外人!怕不是內外有私?”

宇將軍恭敬地呈上一封上了漆痕的信紙,司茂安聽到此處有些慌張的擡起頭看向宇將軍手中的紙張,見此事有些不免迅速挪動到宇將軍身側,想為自己開拓卻只聽昔日的好友徐平威說道,“真想不到臣的同僚竟然是如此膽大包天之人,虧得陛下恩惠今日查出,不然……又不知禍害多少人兒!”

徐平威反水,司茂安未曾想到,他眼中閃過一絲奸邪,似是下定了決心一般的大吼道,“陛下!臣要檢舉徐平威徐大人貪圖濟災糧銀不下幾千萬!求陛下明鑒!”

“你……你個老不死的胡說些什麽!”

司茂安一副死活要拖人下水嘴臉越發難以遮住,他指著徐平威繼續說道,“徐家女兒徐月卿在宮中肆意妄為用銀錢收買眼線人手,私下結交奉承高官達慧之女!他、他自己不光貪汙濟災銀錢糧食,還暗中可口百姓擾亂一方糧價,南方那些無家可歸的人們收不到濟災銀糧只得啃草皮度日,死傷無數又發疫癥,此刻危機萬分啊!”

“你既然這樣說!那你有何證據!”

“證據!”司茂安指著自己的脖子說道,“夕照已死我再無留戀,既然如此那不如走個幹凈!夕照為人心善實在是經不得骯臟晦氣之事,我一個做爹的也不願意帶著滿身的骯臟腌臜之物去陰曹地府找她!”

巒起塵眉頭緊蹙,望著徐平威說道,“你,竟有此事?”

“陛下,臣等同奏!”

宇將軍一側接連幾位朝臣舉著玉牌跪在巒起塵面前,其中一位白發蒼蒼的臣子說道,“徐平威勾結逆賊以權謀私、勾結捏羽,更是威脅臣等始終不敢明奏!三月前稱病駕鶴而去的宋大人,就是被此人活活害死的!”

“你!”

墻倒眾人推。

這下子,事兒有些意思了。巒起塵看著地上跪著的幾人,開口道,“楊公公這些日子也是辛苦了,不如換個好差事,趁早頤養天年的好。”

楊公公面色倒是淡定,毫無波瀾的拒絕了巒起塵的要求還表達了衷心。起先巒起塵倒並不懷疑是身邊人作祟,可一來二去的,自己的心思卻總是被人知道,他不喜歡這樣背腹通透之感,因此換了有些偏向荀風渡的白公公,可誰知這楊公公來歷也不單純。

至於別事,他簡單思索後便推測了個大概幾分;徐家百般試探寓意再是明顯不過,而結羽營私在先帝之時他也有所耳聞,但自己終究是多年遠離朝堂,有些事兒屬實力不從心罷了。

他回到位子上不再落座,目光飄忽間轉過身。

宇將軍深知這位昔日故友今日君臣之人的窘迫,先前種種不過過眼雲煙,家國安康乃是大事兒,他向前一步對著巒起塵說道,“陛下,今日之事不如趁早的來個了斷,逆賊一日不除便一日威脅黎民安康!遺臣之見!”

“陛下,老臣一言可聽!”

七嘴八舌的議論聲極其聒噪,久違的身影挺拔,邁著不拘凜然的步子正入殿內,眾人見到此人,竊喜、驚慌諸如此類的神色在無法隱藏,躍然臉上。

……

正午太陽依舊熾熱,趙寒楓從佛寺回來的路上糾結萬分,他懷中揣著的幾張紙讓他思緒焦慮,身側的侍衛看了忙排憂道,“將軍若是心煩意亂,不如直接拋去了好,管他什麽糾紛恩怨,於將軍何幹?”

趙寒楓搖搖頭,不是那麽個人。

可巒起塵到底是自己的上司,荀風渡卻是實打實的朋友;兩難之間,他吩咐眾人先回府上,自己獨自去到宇家將府。

宇將軍已經退朝歸來,他臉上掛著的表情並不愉快,趙寒楓雖然不知朝堂上發生了什麽,但宇將軍的臉色已然說明了一切;見趙寒楓走了進來,宇將軍開口道,“你先來的這兒,不怕陛下知道了怪罪麽?”

“既然將軍都說話了,那自然是做了準備才來的。”

“有些事兒。”

“將軍說的大抵跟我說的,並不是同一件事。”趙寒楓將懷中信紙取出拍在桌子上,宇將軍撿過後細細察看一番,末了面色些許驚愕,他有些遲疑的問道,“這是荀風渡的家書?這東西不幹不凈沾了血腥之氣,是哪兒來的?”

“徐月卿害死的人,是荀風渡的家人;這東西,就是從那些人身上扒下來的。”趙寒楓直言道,“將軍知道我並不是個喜歡藏著掖著的人,可是這事兒,按照荀風渡的性子,你覺得會怎麽樣?”

“老夫向來不喜諸如此事。”

見宇將軍想要將信紙放到火燭中盡數銷毀,趙寒楓迅速出手一把握住宇將軍的手腕兒,二人力道博弈之間,趙寒楓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

“難道宇將軍認為,這樣做就是對的?”

“對與錯不由我們定奪,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兒,這道理你不會不懂。”

“宇將軍,你未免也太……”

“咣當——!”

宇將軍並不給趙寒楓任何情面再說半個字的機會,擡起腳不留餘力的將趙寒楓踹到門框上,壓著嗓子說道,“今日你沒有來找過我,我也沒有見過你,對我們,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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