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0 終極攻略：極致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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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0 終極攻略：極致拉扯
姜幻沒想到自己在 24 小時之內經歷了半輩子都沒體驗過東西。下了飛機坐了火車之後找不到合適的交通工具，在厚厚的雪裏看了一輛狗車，再走了四十分鐘之後看到極光。更炸裂的是，她在兩次眨眼的工夫回到了上海的家裏，嘴邊圍巾的冰碴都還沒化。
而面前的始作俑者毫不緊張，甚至還有點惡作劇得逞的奸邪。凜冽的寒氣在兩個人身上還沒退，姜幻說，現在最好的消除寒冷的方式就是把大衣脫掉。
說完這句話她火速脫了外套，圍巾纏了一圈又一圈，還是柏鏡川幫忙脫掉的。脫完姜幻僵住了，在沙發上這個動作暧昧，太暧昧了，尤其直接到家還沒開燈，百葉窗漏進來的月光完全不夠讓房間內的氣氛看起來正經。
柏鏡川脫掉身上的外套，下一秒外套消失了。姜幻有點磕巴：“衣，衣服呢？”
“送回北極村了。”
“……”
臺燈在柏鏡川身後，開燈只能順勢滑進他懷裏，但姿勢實在太像要吻他；想要站起身，柏鏡川握著她的手，她貪戀這一點點手臂的溫度，於是也沒有挪動。其實只看到了下頜和下巴，她不敢再擡頭看，眼神對上肯定無法收場。但指尖觸碰她的手背和掌心，她就像塊黃油慢慢融化，散發出甜膩的香氣。之前玩過的游戲讀過的小說和漫畫都有足夠的參考，她不是什麽都不懂，氛圍烘托至此，呼吸聲都很清晰，鼻息就在她的頭頂，激得她渾身發癢。
她明白了，自己並不想開燈。柏鏡川的嘴唇碰過來還帶著北方的寒氣，提醒她剛剛看過自然奇觀，這是她自己爭取來的，才不是什麽不該有的浪漫。她伸出手去摸柏鏡川的手臂，緊實的肌肉碰上去微微涼，很快變得溫暖，柏鏡川跟她寫過的不太一樣，即便溫柔繾綣極盡尊重，手上的力道也不容她抗拒。手掌逐漸升溫，摸過的耳朵變得發燙，肩膀輕輕顫抖，她覺得脊柱快融化了。
「姜幻對你的好感度+1000。」
她覺得重心不穩，被托著後背向後倒，等一下，這能行嗎？
面前是柏鏡川的臉，嘴邊還有他沒散去的觸感，身體被點燃了希望他能再次靠近，他撐在姜幻面前，伸手去撥開她的頭發，雖然看不見深情，也能聽見他的聲音啞了一點。
“你好像很緊張。你在怕什麽？”
“……我沒緊張。”
“你身體都繃緊了。”
姜幻當然也知道！身體何止僵硬，要不是還有體溫心臟狂跳，她可以被人當成鐵板。柏鏡川俯下身來吻她，十指交握吻了很久，手指又從手肘摸到掌心，像一場有謀略的侵入。兩只手都被握著，姜幻渾身燥熱難耐，伸出手來想要摟他的脖頸，結果伸手用力過猛，一下打到了柏鏡川的眼眶。
“對不起！”姜幻著急地想起身，被他抓住了手親了親：“我有這麽柔弱嗎？”
“但是……”
“我該走了。”
“什麽？”
“影響你休息了，你舟車勞頓還被我帶回來，一定很辛苦。”
踩到衣服差點摔倒，柏鏡川及時拉住她：“怎麽這麽不小心？”
姜幻差點忘了，李君逐的人設裏寫著呢，老釣魚人了，這個晚上當然不可能發生什麽，剛從極光回來，吻只是確認心意，怎麽可能會有更過分的表達，極致的尊重背後就是極致的推拉，尤其臉皮很薄，被打到眼眶就是謝客的代名詞。
這會兒倒是像人設了！
她“啪”地打開燈：“等一下，我需要和你說點心裏話……”
雖然李君逐最喜歡被表白被示愛，這段不能算作攻略，她需要剖白真心。
已經走到門口的柏鏡川停下來，姜幻跑過來牽著他的手：“乘飛機再坐火車還要搭輛雪橇犬的‘爬犁’才能到你們的住處，我也沒有想到。但我們之間不能有誤會，更不能帶著誤會幾天不見面。我橫著心想，什麽方式最快就用什麽方式，總之必須見到你。還好你出現得夠快，我只是在雪地裏走了 40 分鐘，你就出現了。無論今天有沒有極光，在雪地裏走過的 40 分鐘都讓我平靜下來，我們之間總是吵吵鬧鬧地被時間和人物追趕，從來沒有這樣只想著你走完一整條路，目的地是你，終點是你，所以看到你的身影的一瞬間，對我來說就足夠了，像是承諾兌現，我知道你一定沒有生氣。極光是份禮物，是磁暴給我的饋贈，但我不是為了極光去的，我要很努力才能看到奇跡，磁暴是星象造成的，所以，我的奇跡不是極光。”
柏鏡川臉色覆雜，眼神依舊溫柔，眉頭卻是皺鎖的。姜幻踮起腳親了親他的嘴唇：“睡個好覺，我知道你一步就可以瞬移回家裏，晚安。”
拉開門禮貌地把柏鏡川送到門外，姜幻連回答都沒要一個，關上門沒出聲，抓著頭發卻上躥下跳了很久。她腿腳發軟地去開熱水，花灑的頭不聽使喚，掉在地上摔裂了縫，從下往上澆了她一身。這下她冷靜了，果然不能對紙片男人有非分之想，報應這不就來了嗎？
又一次攻略失敗，反而像被反套路了。
李君逐，狡猾的狐貍，不就是推拉嗎，你是我寫出來的，我會不知道怎麽令你徹夜難眠？
狼狽地按著花灑洗完澡，沐浴球搓在身上的每一個部位都變得敏感無比。把水溫調低兩度冷靜洗完，在鏡子裏看到臉紅耳熱的自己，姜幻不禁吐出一句——可惡！
第二天一早，姜幻從地鐵站出來，特意提前過了天橋——本以為會讓柏鏡川徹夜難眠，她因為太過亢奮，幾乎也睜眼到了天亮。特種兵飛機又坐車再加上徹夜難眠，姜幻在下樓梯時差點滑脫下去，困得睜不開眼。天氣有點陰，歪過頭去看馬路對面，柏鏡川就在對面和她一起走，隔著條馬路對望，姜幻打晃柏鏡川就打晃，姜幻彎腰系鞋帶，柏鏡川也彎下腰；擡起頭發覺下雨，姜幻摸了摸包裏並沒有傘，走去公司大概還需要 5 分鐘，算了，可以忍，這點小雨對睡眠不足的上班族來說，都不足以快步流星。
沒走幾步雨就下完了。姜幻懷疑這是柏鏡川作祟，偏過頭去看柏鏡川，馬路對面的男人閑庭信步，慢慢悠悠地上了天橋。姜幻繞過樓梯下坡，步伐輕巧地朝著公司走，不得不說，和他清早偶遇又並排在同一個方向走，幸福感提升了一點。
天橋上的女孩在拍照：“好大的彩虹！”
通往公司的路的盡頭，的確在耀眼的陽光下露出一道彩虹，這肯定是柏鏡川送的清晨禮物。走進公司大樓等電梯，姜幻特意選了和柏鏡川不同的電梯——她不想看到柏鏡川的嘴唇耳朵下頜線，被動臉紅一上午。
電梯發出超重警報，姜幻無語地下電梯鉆回有柏鏡川的那架，好死不死，後背和後腦勺還貼著柏鏡川的西裝。她又困又興奮，整個人被強制重啟太多次，睜眼睛都有些機械。到了辦公室柏鏡川主持第一個回憶，似乎有把男主往 2028 計劃裏靠的跡象。她一開始不懂，好不容易項目獨立了，難道不該是獨立運作嗎？另一邊明明強調的是純捏臉自建房子自組家具的虛擬生活，為什麽要把他們的男主角送進去……
柏鏡川笑得很得體：“為了玩家痛恨制作組的時候，還能在 2028 總項目裏無須捏臉。誰能保證上線了不挨罵呢，畢竟我們的氪金排期可是緊鑼密鼓。”
辦公室笑聲爽朗，對睡眠不足繼續補眠的姜幻來說，聲量猶如五雷轟頂。
連著開了兩個會就到了下午，部門群裏有人發消息：“有人想去看《芝加哥》嗎，限量搶的第一排。”
制作組群裏一向氛圍很好，還相互幫忙搶《歌劇魅影》和抽限量娃娃。但眼下事情很多，《芝加哥》之前組團去看過，此刻無人問津。
“票真沒人要嗎？我流感了沒精神，不然我真的想去。”
柏鏡川在群裏回答：“我可以收嗎？”
群安靜了幾秒：“柏老師，你有情況。”
沒有等來柏鏡川的解釋，轉賬彈出來被收了款，柏鏡川拿著兩張門票進了辦公室。小群炸開了鍋：“糟了，男神還是下凡了，到底是誰跟柏老師談戀愛啊？”
姜幻看似沈默，甚至還開了 unity 認認真真看劇情，對著鍵盤劈啪敲字，實際上三秒鐘看一次群，生怕錯過各個群裏的八卦。如果是戀愛關系，姜幻肯定會跟柏鏡川三令五申，不可以公開成辦公室戀情，她靠工作實力而絕對不是關系，連被八卦的機會都不能有；但沒有跟柏鏡川說的情況下，對方開會，市內出差，完全不提票的事情，到了晚上才拍下票根單獨發送給姜幻：“想邀請你一起去，你願意嗎？”
姜幻隔了一會兒才回覆了“ok”，看似十分簡練，實際上也沒多說。但心裏癢得很難排解，她去樓下買了冰淇淋大口大口吃完，上樓還灌了一罐可樂，輕輕壓住所有的嗝，臉紅心跳的癥狀才停止。
她當然希望被在乎，也想被承認。柏鏡川的優點很多，但最大的優點是，特別擅長保守秘密。
入了夜，整個制作組都沒離開，姜幻跟著阿基拉走到茶水間，茶水間一小扇窗戶透出熹微暮色，整座城市都變得很有心事。
“那個……你和小男友是戀愛了多久……到……的？”姜幻兩只手來回比畫，做不出具體動作，但覺得自己已經羞穿了地心。
“第一晚啊。”
姜幻豎了個大拇指：“還得是你。”
“當時我也是受情傷，那會兒很流行去西藏朝覲，我就去了，還圍著布達拉宮磕了一整圈，額頭都破了，然後跟弟弟命運般地遇上了，我們的目光吸在一起，四個人爬山我們都沒有說話，只相互盯著看，走遠也會對望，當晚他就跟我進了房間。一整個晚上都沒停啊……好懷念。我印象很深，西藏的八點鐘是沒有天亮的，我看著窗簾的縫隙，光亮一點點升上來，覺得自己糟透了。但弟弟早上出門幫我買了早餐，回來之後順勢就住在一起了。人總是需要膽魄去遇到愛人的，情欲可能先來，你會覺得順序錯了，但運氣好了就是會遇到對的人，順序，條件，公序良俗，本來不就是人們約束擇偶標準才使用的嗎？”
夜色降臨，沈睡的都市逐漸蘇醒，沒有開燈的茶水間藏住了姜幻的怔楞。阿基拉補了一句：“我可能猜到你在說誰了，也感受到了有些事情正在發生。太喜歡了反而會退縮，你不如問問他呢。”
“這怎麽問得出口。”
“難道你覺得他是一朵沒有香味的花嗎？沒有性張力，也不會真的挑起人的欲望？”
“你覺得呢。”姜幻扶住額頭：“他難道不是被對視到就會耳朵發燙的程度嗎，他千萬不要解一顆紐扣，也不能松一格褲腰帶，更不要玩弄他的袖口，即便包得嚴嚴實實，我也能被他偶爾多露出的一塊皮膚震撼到五雷轟頂。”
“我的天啊。”阿基拉張大了嘴：“姜幻，你活在少女漫畫裏吧？”
“……”
“我就不指名道姓了，但他，你不睡，就等著後悔吧。”
茶水間安靜下來，姜幻怎麽想都沒明白，三分鐘前不都還是感人的氛圍嗎？
柏鏡川似乎沒有看過經典話劇，《情潮》雖然成功，但《芝加哥》絕對與眾不同。姜幻對著海報給柏鏡川講了半天，柏鏡川目光落在她身上，似乎知識不費力就可以進入腦海，而她僅僅是輸出就又亢奮又疲倦。排隊入場時人群有些擁擠，姜幻被柏鏡川護在懷裏，太貼心的禮儀手，太溫柔的“慢一點”，本來就身體飄飄，姜幻覺得自己快飛起來。剛剛落座，姜幻一陣困意襲來，被她活活掐著腿醒過來——這可是第一次和柏鏡川像模像樣地在劇場裏約會，這可是《芝加哥》，絕對不能輕易睡著！
她抓著柏鏡川一只手，從指尖開始摸到手掌心，再用手指敲她的掌心，像彈琴。柏鏡川沒躲，兩個人專心地看劇，時不時偷偷打量對方，姜幻心想，就是掐大腿掐到手抽筋，也不能睡過去，這麽好的第一排門票，對象還是柏鏡川，絕對不行！
等演員謝幕，姜幻突然握住柏鏡川的手：“柏老師。”
“你說。”柏鏡川湊過來。
“我們等一會兒再走可以嗎？我想躺五分鐘……”
姜幻再睜開眼睛已經在家裏。看到柏鏡川坐在書桌看書，懷裏還抱著定制的李君逐抱枕，她有些害怕這個瞬移功能：“你怎麽在這裏？”
“你說有些困，我就送你回來了。”
的確，芝加哥再經典，姜幻撐到結尾就失去了知覺，秒速入睡，能夠堅持看完都是對芝加哥的藝術追求。醒過來時柏鏡川坐在床邊幫她捋頭發，說了句話令她瞠目結舌。
“一般……從認識到兩個人談到……親密接觸，大概需要多久？”
“你還真直接啊。”姜幻嘴角顫抖，當然不能暴露自己也問過同樣的問題。
“我只是對這些……有些好奇。”
姜幻清了清嗓子：“有些角色生來就有性張力，那肯定剛開服就有看不完的同人文和同人圖，尺度很大的話可能需要翻墻出去看。”
“在設計角色的時候就會安排性張力這樣的元素嗎？”
“這算什麽元素。性張力和純愛不是每個男主最好的嫁妝嗎？”
“但好像從我們認識以來，沒有見過你對李君逐有什麽幻想。”
這人都直接問嗎？姜幻從脖子紅到耳根：“沒有，我是正經人，絕不花癡，而且我對他都是愛，純愛，真愛，不摻雜一絲雜念。”
“所以，你對李君逐沒有什麽情欲咯？”
“就對他沒有。”姜幻一本正經，聽起來也完全是大實話：“玩乙女游戲哪有不好色的，但我就是，對他毫無邪念。”
“好的，知道了。”
什麽知道了，你怎麽知道的，你知道什麽了？姜幻實在氣悶——你問都不問嗎？我在以退為進地進行終極攻略，你怎麽什麽都不懂！
柏鏡川倒是不在意，只把被奶茶弄臟的裙子放進洗衣機，尋找洗衣液的時候看到了摔壞的花灑。姜幻似乎想起了什麽：“那個，不要開水龍頭，它漏了沖力很猛——”
還是沒來得及。在浴室裏的柏鏡川轉過身，襯衫和西褲都濕透，透出胸膛的膚色，索性坐在地上拉開了襯衫最上面的兩粒紐扣。本以為臉上會寫著“這下你滿意了嗎，還不接受我的勾引”，柏鏡川擡起頭時眉目低垂，純情又委屈：
“冷。能不能幫幫我？”
PS：我終於！懂得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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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幻沒想到自己在 24 小時之內經歷了半輩子都沒體驗過東西。下了飛機坐了火車之後找不到合適的交通工具，在厚厚的雪裏看了一輛狗車，再走了四十分鐘之後看到極光。更炸裂的是，她在兩次眨眼的工夫回到了上海的家裏，嘴邊圍巾的冰碴都還沒化。
而面前的始作俑者毫不緊張，甚至還有點惡作劇得逞的奸邪。凜冽的寒氣在兩個人身上還沒退，姜幻說，現在最好的消除寒冷的方式就是把大衣脫掉。
說完這句話她火速脫了外套，圍巾纏了一圈又一圈，還是柏鏡川幫忙脫掉的。脫完姜幻僵住了，在沙發上這個動作暧昧，太暧昧了，尤其直接到家還沒開燈，百葉窗漏進來的月光完全不夠讓房間內的氣氛看起來正經。
柏鏡川脫掉身上的外套，下一秒外套消失了。姜幻有點磕巴：“衣，衣服呢？”
“送回北極村了。”
“……”
臺燈在柏鏡川身後，開燈只能順勢滑進他懷裏，但姿勢實在太像要吻他；想要站起身，柏鏡川握著她的手，她貪戀這一點點手臂的溫度，於是也沒有挪動。其實只看到了下頜和下巴，她不敢再擡頭看，眼神對上肯定無法收場。但指尖觸碰她的手背和掌心，她就像塊黃油慢慢融化，散發出甜膩的香氣。之前玩過的游戲讀過的小說和漫畫都有足夠的參考，她不是什麽都不懂，氛圍烘托至此，呼吸聲都很清晰，鼻息就在她的頭頂，激得她渾身發癢。
她明白了，自己並不想開燈。柏鏡川的嘴唇碰過來還帶著北方的寒氣，提醒她剛剛看過自然奇觀，這是她自己爭取來的，才不是什麽不該有的浪漫。她伸出手去摸柏鏡川的手臂，緊實的肌肉碰上去微微涼，很快變得溫暖，柏鏡川跟她寫過的不太一樣，即便溫柔繾綣極盡尊重，手上的力道也不容她抗拒。手掌逐漸升溫，摸過的耳朵變得發燙，肩膀輕輕顫抖，她覺得脊柱快融化了。
「姜幻對你的好感度+1000。」
她覺得重心不穩，被托著後背向後倒，等一下，這能行嗎？
面前是柏鏡川的臉，嘴邊還有他沒散去的觸感，身體被點燃了希望他能再次靠近，他撐在姜幻面前，伸手去撥開她的頭發，雖然看不見深情，也能聽見他的聲音啞了一點。
“你好像很緊張。你在怕什麽？”
“……我沒緊張。”
“你身體都繃緊了。”
姜幻當然也知道！身體何止僵硬，要不是還有體溫心臟狂跳，她可以被人當成鐵板。柏鏡川俯下身來吻她，十指交握吻了很久，手指又從手肘摸到掌心，像一場有謀略的侵入。兩只手都被握著，姜幻渾身燥熱難耐，伸出手來想要摟他的脖頸，結果伸手用力過猛，一下打到了柏鏡川的眼眶。
“對不起！”姜幻著急地想起身，被他抓住了手親了親：“我有這麽柔弱嗎？”
“但是……”
“我該走了。”
“什麽？”
“影響你休息了，你舟車勞頓還被我帶回來，一定很辛苦。”
踩到衣服差點摔倒，柏鏡川及時拉住她：“怎麽這麽不小心？”
姜幻差點忘了，李君逐的人設裏寫著呢，老釣魚人了，這個晚上當然不可能發生什麽，剛從極光回來，吻只是確認心意，怎麽可能會有更過分的表達，極致的尊重背後就是極致的推拉，尤其臉皮很薄，被打到眼眶就是謝客的代名詞。
這會兒倒是像人設了！
她“啪”地打開燈：“等一下，我需要和你說點心裏話……”
雖然李君逐最喜歡被表白被示愛，這段不能算作攻略，她需要剖白真心。
已經走到門口的柏鏡川停下來，姜幻跑過來牽著他的手：“乘飛機再坐火車還要搭輛雪橇犬的‘爬犁’才能到你們的住處，我也沒有想到。但我們之間不能有誤會，更不能帶著誤會幾天不見面。我橫著心想，什麽方式最快就用什麽方式，總之必須見到你。還好你出現得夠快，我只是在雪地裏走了 40 分鐘，你就出現了。無論今天有沒有極光，在雪地裏走過的 40 分鐘都讓我平靜下來，我們之間總是吵吵鬧鬧地被時間和人物追趕，從來沒有這樣只想著你走完一整條路，目的地是你，終點是你，所以看到你的身影的一瞬間，對我來說就足夠了，像是承諾兌現，我知道你一定沒有生氣。極光是份禮物，是磁暴給我的饋贈，但我不是為了極光去的，我要很努力才能看到奇跡，磁暴是星象造成的，所以，我的奇跡不是極光。”
柏鏡川臉色覆雜，眼神依舊溫柔，眉頭卻是皺鎖的。姜幻踮起腳親了親他的嘴唇：“睡個好覺，我知道你一步就可以瞬移回家裏，晚安。”
拉開門禮貌地把柏鏡川送到門外，姜幻連回答都沒要一個，關上門沒出聲，抓著頭發卻上躥下跳了很久。她腿腳發軟地去開熱水，花灑的頭不聽使喚，掉在地上摔裂了縫，從下往上澆了她一身。這下她冷靜了，果然不能對紙片男人有非分之想，報應這不就來了嗎？
又一次攻略失敗，反而像被反套路了。
李君逐，狡猾的狐貍，不就是推拉嗎，你是我寫出來的，我會不知道怎麽令你徹夜難眠？
狼狽地按著花灑洗完澡，沐浴球搓在身上的每一個部位都變得敏感無比。把水溫調低兩度冷靜洗完，在鏡子裏看到臉紅耳熱的自己，姜幻不禁吐出一句——可惡！
第二天一早，姜幻從地鐵站出來，特意提前過了天橋——本以為會讓柏鏡川徹夜難眠，她因為太過亢奮，幾乎也睜眼到了天亮。特種兵飛機又坐車再加上徹夜難眠，姜幻在下樓梯時差點滑脫下去，困得睜不開眼。天氣有點陰，歪過頭去看馬路對面，柏鏡川就在對面和她一起走，隔著條馬路對望，姜幻打晃柏鏡川就打晃，姜幻彎腰系鞋帶，柏鏡川也彎下腰；擡起頭發覺下雨，姜幻摸了摸包裏並沒有傘，走去公司大概還需要 5 分鐘，算了，可以忍，這點小雨對睡眠不足的上班族來說，都不足以快步流星。
沒走幾步雨就下完了。姜幻懷疑這是柏鏡川作祟，偏過頭去看柏鏡川，馬路對面的男人閑庭信步，慢慢悠悠地上了天橋。姜幻繞過樓梯下坡，步伐輕巧地朝著公司走，不得不說，和他清早偶遇又並排在同一個方向走，幸福感提升了一點。
天橋上的女孩在拍照：“好大的彩虹！”
通往公司的路的盡頭，的確在耀眼的陽光下露出一道彩虹，這肯定是柏鏡川送的清晨禮物。走進公司大樓等電梯，姜幻特意選了和柏鏡川不同的電梯——她不想看到柏鏡川的嘴唇耳朵下頜線，被動臉紅一上午。
電梯發出超重警報，姜幻無語地下電梯鉆回有柏鏡川的那架，好死不死，後背和後腦勺還貼著柏鏡川的西裝。她又困又興奮，整個人被強制重啟太多次，睜眼睛都有些機械。到了辦公室柏鏡川主持第一個回憶，似乎有把男主往 2028 計劃裏靠的跡象。她一開始不懂，好不容易項目獨立了，難道不該是獨立運作嗎？另一邊明明強調的是純捏臉自建房子自組家具的虛擬生活，為什麽要把他們的男主角送進去……
柏鏡川笑得很得體：“為了玩家痛恨制作組的時候，還能在 2028 總項目裏無須捏臉。誰能保證上線了不挨罵呢，畢竟我們的氪金排期可是緊鑼密鼓。”
辦公室笑聲爽朗，對睡眠不足繼續補眠的姜幻來說，聲量猶如五雷轟頂。
連著開了兩個會就到了下午，部門群裏有人發消息：“有人想去看《芝加哥》嗎，限量搶的第一排。”
制作組群裏一向氛圍很好，還相互幫忙搶《歌劇魅影》和抽限量娃娃。但眼下事情很多，《芝加哥》之前組團去看過，此刻無人問津。
“票真沒人要嗎？我流感了沒精神，不然我真的想去。”
柏鏡川在群裏回答：“我可以收嗎？”
群安靜了幾秒：“柏老師，你有情況。”
沒有等來柏鏡川的解釋，轉賬彈出來被收了款，柏鏡川拿著兩張門票進了辦公室。小群炸開了鍋：“糟了，男神還是下凡了，到底是誰跟柏老師談戀愛啊？”
姜幻看似沈默，甚至還開了 unity 認認真真看劇情，對著鍵盤劈啪敲字，實際上三秒鐘看一次群，生怕錯過各個群裏的八卦。如果是戀愛關系，姜幻肯定會跟柏鏡川三令五申，不可以公開成辦公室戀情，她靠工作實力而絕對不是關系，連被八卦的機會都不能有；但沒有跟柏鏡川說的情況下，對方開會，市內出差，完全不提票的事情，到了晚上才拍下票根單獨發送給姜幻：“想邀請你一起去，你願意嗎？”
姜幻隔了一會兒才回覆了“ok”，看似十分簡練，實際上也沒多說。但心裏癢得很難排解，她去樓下買了冰淇淋大口大口吃完，上樓還灌了一罐可樂，輕輕壓住所有的嗝，臉紅心跳的癥狀才停止。
她當然希望被在乎，也想被承認。柏鏡川的優點很多，但最大的優點是，特別擅長保守秘密。
入了夜，整個制作組都沒離開，姜幻跟著阿基拉走到茶水間，茶水間一小扇窗戶透出熹微暮色，整座城市都變得很有心事。
“那個……你和小男友是戀愛了多久……到……的？”姜幻兩只手來回比畫，做不出具體動作，但覺得自己已經羞穿了地心。
“第一晚啊。”
姜幻豎了個大拇指：“還得是你。”
“當時我也是受情傷，那會兒很流行去西藏朝覲，我就去了，還圍著布達拉宮磕了一整圈，額頭都破了，然後跟弟弟命運般地遇上了，我們的目光吸在一起，四個人爬山我們都沒有說話，只相互盯著看，走遠也會對望，當晚他就跟我進了房間。一整個晚上都沒停啊……好懷念。我印象很深，西藏的八點鐘是沒有天亮的，我看著窗簾的縫隙，光亮一點點升上來，覺得自己糟透了。但弟弟早上出門幫我買了早餐，回來之後順勢就住在一起了。人總是需要膽魄去遇到愛人的，情欲可能先來，你會覺得順序錯了，但運氣好了就是會遇到對的人，順序，條件，公序良俗，本來不就是人們約束擇偶標準才使用的嗎？”
夜色降臨，沈睡的都市逐漸蘇醒，沒有開燈的茶水間藏住了姜幻的怔楞。阿基拉補了一句：“我可能猜到你在說誰了，也感受到了有些事情正在發生。太喜歡了反而會退縮，你不如問問他呢。”
“這怎麽問得出口。”
“難道你覺得他是一朵沒有香味的花嗎？沒有性張力，也不會真的挑起人的欲望？”
“你覺得呢。”姜幻扶住額頭：“他難道不是被對視到就會耳朵發燙的程度嗎，他千萬不要解一顆紐扣，也不能松一格褲腰帶，更不要玩弄他的袖口，即便包得嚴嚴實實，我也能被他偶爾多露出的一塊皮膚震撼到五雷轟頂。”
“我的天啊。”阿基拉張大了嘴：“姜幻，你活在少女漫畫裏吧？”
“……”
“我就不指名道姓了，但他，你不睡，就等著後悔吧。”
茶水間安靜下來，姜幻怎麽想都沒明白，三分鐘前不都還是感人的氛圍嗎？
柏鏡川似乎沒有看過經典話劇，《情潮》雖然成功，但《芝加哥》絕對與眾不同。姜幻對著海報給柏鏡川講了半天，柏鏡川目光落在她身上，似乎知識不費力就可以進入腦海，而她僅僅是輸出就又亢奮又疲倦。排隊入場時人群有些擁擠，姜幻被柏鏡川護在懷裏，太貼心的禮儀手，太溫柔的“慢一點”，本來就身體飄飄，姜幻覺得自己快飛起來。剛剛落座，姜幻一陣困意襲來，被她活活掐著腿醒過來——這可是第一次和柏鏡川像模像樣地在劇場裏約會，這可是《芝加哥》，絕對不能輕易睡著！
她抓著柏鏡川一只手，從指尖開始摸到手掌心，再用手指敲她的掌心，像彈琴。柏鏡川沒躲，兩個人專心地看劇，時不時偷偷打量對方，姜幻心想，就是掐大腿掐到手抽筋，也不能睡過去，這麽好的第一排門票，對象還是柏鏡川，絕對不行！
等演員謝幕，姜幻突然握住柏鏡川的手：“柏老師。”
“你說。”柏鏡川湊過來。
“我們等一會兒再走可以嗎？我想躺五分鐘……”
姜幻再睜開眼睛已經在家裏。看到柏鏡川坐在書桌看書，懷裏還抱著定制的李君逐抱枕，她有些害怕這個瞬移功能：“你怎麽在這裏？”
“你說有些困，我就送你回來了。”
的確，芝加哥再經典，姜幻撐到結尾就失去了知覺，秒速入睡，能夠堅持看完都是對芝加哥的藝術追求。醒過來時柏鏡川坐在床邊幫她捋頭發，說了句話令她瞠目結舌。
“一般……從認識到兩個人談到……親密接觸，大概需要多久？”
“你還真直接啊。”姜幻嘴角顫抖，當然不能暴露自己也問過同樣的問題。
“我只是對這些……有些好奇。”
姜幻清了清嗓子：“有些角色生來就有性張力，那肯定剛開服就有看不完的同人文和同人圖，尺度很大的話可能需要翻墻出去看。”
“在設計角色的時候就會安排性張力這樣的元素嗎？”
“這算什麽元素。性張力和純愛不是每個男主最好的嫁妝嗎？”
“但好像從我們認識以來，沒有見過你對李君逐有什麽幻想。”
這人都直接問嗎？姜幻從脖子紅到耳根：“沒有，我是正經人，絕不花癡，而且我對他都是愛，純愛，真愛，不摻雜一絲雜念。”
“所以，你對李君逐沒有什麽情欲咯？”
“就對他沒有。”姜幻一本正經，聽起來也完全是大實話：“玩乙女游戲哪有不好色的，但我就是，對他毫無邪念。”
“好的，知道了。”
什麽知道了，你怎麽知道的，你知道什麽了？姜幻實在氣悶——你問都不問嗎？我在以退為進地進行終極攻略，你怎麽什麽都不懂！
柏鏡川倒是不在意，只把被奶茶弄臟的裙子放進洗衣機，尋找洗衣液的時候看到了摔壞的花灑。姜幻似乎想起了什麽：“那個，不要開水龍頭，它漏了沖力很猛——”
還是沒來得及。在浴室裏的柏鏡川轉過身，襯衫和西褲都濕透，透出胸膛的膚色，索性坐在地上拉開了襯衫最上面的兩粒紐扣。本以為臉上會寫著“這下你滿意了嗎，還不接受我的勾引”，柏鏡川擡起頭時眉目低垂，純情又委屈：
“冷。能不能幫幫我？”
PS：我終於！懂得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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