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2 你懂什麽，被她引誘也在我的計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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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2 你懂什麽，被她引誘也在我的計劃之中
柏鏡川在晚間加班開會時忽然楞在原地。同事們面面相覷，而柏鏡川只捂住額頭宣布會議結束，慢慢靠在了墻角。
眼前展開的畫面擋住了現實世界的一切，是魔蕪城中的訓練場，他作為導師李博德出現，年輕的隊員們都很緊張。優勝劣汰的搏鬥場景中，有個女孩格外引人註目。
是姜幻。她穿著黑色背心和緊身長褲，袖箍上的皮套內是一把短刀。為了固定腿上也套了腿環，頭發是火焰般的紅色，和現實世界疲憊頹唐不善打理的狀態完全不同。她還是競技場的新手，因為是女孩而被男性參賽者不屑，已經盤算著要怎樣在第一輪裏就讓她出局。在虛擬叢林裏，姜幻先是利用套索跳上了建築等待機會，在男性參賽者笑嘻嘻盤算著讓女參賽者出局之前，她用套索把對手勒住脖子套在樹上，快速尋找下一個目標。
李博德是執行官，競技場的導師，能夠看出有天賦的優勝者，此刻自然會默默記下這個身手敏捷又下手迅速的女孩。他每次都偽裝成參賽者混進競技場，因為參賽者多半不能活著離開，他的身份很難暴露。姜幻收了匕首準備拿走對方的金幣，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一個胖卻靈活的參賽者出現在姜幻身後，李博德操縱空氣給了胖子一擊，算作提醒。姜幻回過頭和他對視，他只同樣回報挑釁的笑容——導師是不可以太早暴露的。
姜幻回過頭看到了他，李博德硬挺挺地向後倒下——裝作負傷他很在行。
“你沒事吧，受傷了？”姜幻跑過來，直接用了手裏最後一點錢買了消毒包，撕掉了頭發的絲帶沾濕了纏在他手臂的傷口上：“對不起，我只有這麽點錢，救你的東西只能買這麽多了。但你一定會好起來。”
她完全沒有看到自己用空氣擰斷了對方的骨頭直接喪命。
視像發生了快進，但柏鏡川看到了執行官為了騙取姜幻的信任，硬是裝作普通的參賽者被保護了三天，一同進行訓練並且淘汰其他人。李博德隱姓埋名陪著姜幻穩紮穩打地進步，經常做出令人費解的表情算作認輸。直到決賽拿到初級合格證那天的最終審查，需要導師親自出面進行裁判時，場上剩下十個人，他才慢慢地站起來：“歡迎九位參賽者進入最終環節，本次合格者只有一位，請各位加油。”
觀察了那麽久，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姜幻臟兮兮的小臉上充滿了震驚，憤怒和仰慕。他不得不承認這一刻有些得逞的快樂，畢竟在裝作能力不強的時候，他還陪著姜幻紮了帳篷，輪班守夜睡覺，姜幻對他毫無芥蒂，臨近天亮覺得相對安全時抓著他的衣角睡著了。裝作睡覺實際進化掉睡眠的執行官享受被照顧的感覺，這個女孩柔軟的掌心牽著衣角，在他想要抽出時還握住了他的手指。
“你是導師，太不可理喻了。”姜幻指著他的繃帶：“明明還是我替你包紮的！”
“不影響，我絕對不動用私情，何況你我並沒有真的交易，我相當於不認識你。”
姜幻眼裏的失望一閃而過：“那我要怎樣算合格？”
“先把你手裏的匕首碰到我的人再說。無論哪裏，只要碰得到，我就會判罰你合格。”
十名參賽者只有一個人能活下來，曾經攻擊過姜幻的參賽者因為輕敵，把她留在了最後一個。姜幻看似害怕，等著刀疤男沖過來攻擊，在距離毫厘時反殺。這令李博德十分意外，與人近戰搏鬥時她熟知每一個參賽者的弱點，速度很快下手很重，氣勢壓人攻擊也很兇猛，完全無法因為性別而忽視他。這是他最欣賞的類型，超越性別只憑能力和意志力，並且擁有性格魅力，是完美的可以被培養到成熟的青澀果實。
倒數第二個活著的參賽者放棄攻擊女參賽者姜幻，轉過身口出狂言：“什麽執行官，殺掉執行官不就是最好的勝利嗎！”
他可以不與人交手，但不能忍受愚蠢。作為執行官，他討厭親自書寫的規則被改寫，也厭煩被輕賤的人當成對手。被沖過來的鬼火攻擊擦到了頭發，李博德殺氣直逼雲霄，但就在殺掉進入終局的胖子之前，匕首的刀刃劃破了他的下巴。姜幻顫抖著說：“我做到了，你不能小瞧我。”
“你能在短短時間內發現我的天賦，並且隱藏在空氣裏逼近我，足夠讓我暫時放你一條生路。但下次就不會這麽輕易給你機會了，等你成為真正的強者擊敗我，或者被我擊敗，我很期待這一天。”
「本內容為與你有關的事件，與你的身份息息相關，更多內容可在 Lv 30 之後開啟。」
競技場也和姜幻有關？
視像消失，姜幻的手還在面前輕輕擺動：“柏老師，下車了。”
出租車停在小區門口，夜色中的馬路十分寂靜。姜幻擔憂的臉和在視像中蹭到血和泥時充滿殺氣的訓練的模樣完全不同，原來是她主動送自己回家。故事結束了，他有些不舍地回過神來：
“抱歉，也許是低血糖了。”
嗜甜在此刻發作，柏鏡川忍著癮走進電梯，姜幻說，沒想到無堅不摧的制作人還會在車上失去知覺，再不理人要直接拐去急救中心了。
“你有沒有寫過有關競技場……或者比賽的內容？”
“沒有。”姜幻搖了搖頭：“老板和制作人要我寫什麽我才可以寫，決定權不在我手上。”
“為什麽這麽不自信。”
姜幻楞住了：“從小到大我一直都是這樣被打擊了再爬起來的，打擊一句很快，但恢覆自信的確不那麽快。你問我不自信……我也沒想過。”
電梯門打開，兩個人都陷入了沈默。姜幻並不喜歡敘舊和賣慘，只最後關切了一句：“你真的還好嗎？”
“不必擔心我。我作為你的上司，更期待看到你事業上的進步。”
他換上冷淡又拒人千裏之外的笑容進了房門，急匆匆地洗手翻食材，熟練地攪拌融化巧克力，打發黃油，篩面粉……剛才浮現的記憶每一幀出乎他意料，令他狂喜，他陷在其中又難以自拔，姜幻的確是和自己綁在一起的，並非系統隨機分配的對象。
“厄洛斯，如果這一幕是真實存在的，訓練場和我是在同一個作品裏的，魔蕪城中有一些東西和我的故事有關，我可不可以這樣理解？”
“萬神之境會挑選數據作為魔蕪城的一部分，但你看到的海市蜃樓一樣的魔蕪城也好，競技場裏的姜幻也好，都和你的被藏起來的身份相關。”
他有些興奮。
剛才競技場的一幕似乎在提醒他，對姜幻來說，適當的幫助從來不是一味地溫柔安慰和鼓勵，而是在絕境裏對她伸出手。柏鏡川發現了姜幻迷人的原因，她身上中間似乎有個洞，世事的風源源不斷地穿透她，她每一個毛孔都敞開著，感傷就像冷空氣一樣令她不斷感冒。他能讀懂所有人的心，這份天賦唯獨對她失靈，但她聽得到姜幻身上風穿膛而過的聲音。
他不承認自己有愛人的天賦，但他感受過悲傷和挫敗之後，就沒辦法忽視她身上穿過的風聲。競技場時她穿著緊身背心和長褲皮靴戰鬥的樣子十分魅惑，一看就是能力尚未被開發卻能看到生命力和沒有釋放的戰鬥力。黃油在室溫融化慢慢地攪拌著，用抹刀切開再慢慢化開，沒有什麽比一件事物的不成熟散發出的味道更興奮——青澀，卻又有巨大的能量，能讓他充滿期待並且饞到流口水，上癮一樣希望她快速成長突破他的想象，帶給他沒嘗過的新鮮和刺激……
等他再回過神，烤箱裏正在——著火。烘焙紙的一圈都被點燃了，正在烤箱裏熊熊燃燒。他伸手就拿，但燙得整個縮回了手，做人這麽不耐熱的嗎？
他拿起手套——魔蕪城不養廢物——拿起烤盤把著火的烤盤端出來，火舌對著他的臉鋪上來，他往後縮了一寸，伸手操縱空氣，瞬間把火滅了。蛋糕放在桌上，整個巴斯克表皮都是黑色，奇怪，才幾分鐘怎麽就把表皮烤黑了？怎麽著火的？操縱空氣竟然都開始忘了，這個世界對於有特異功能的人只會進行溫和的閹割，可惡！
只有這一點點材料了又舍不得扔掉，小心翼翼刮掉也凹凸不平，他皺著眉頭，難吃，但忍不住了，吃。被人設支配的痛苦又來了，但他現在如同毒癮發作，必須吃。
蛋糕進嘴的感覺……很不對勁，完全不像蛋糕，更像是……豆腐。柏鏡川深深地嘆了口氣。難吃，太難吃了，有一種生無可戀的感覺，他人設裏真沒有味覺不好這條嗎？
姜幻坐在窗邊也陷入沈思。她抱著毛毯靠在桌邊，眼前是特德姜的科幻故事，心思已經飄到了窗外。她打電話給單迪蒙：“你不覺得我這個上司奇怪嗎？雖說這世界上絕對不存在虛擬人物成為真實的人，但他非要住在我的隔壁，人又那麽完美，我看他可憐，心一軟把新買的夏天只蓋了兩次的蠶絲被都送給他了。這麽完美的人總是在我身邊轉，這不是科幻故事是什麽。我觀察是不是出問題了？”
“只有當你自己也喜歡他的時候，這種觀察才成立。”
“他最近跟我說……我是他在這個世界的人質。神經病！誰會說這種話。”
“他很有意思，也說話足夠迷人。只是——”單迪蒙那邊像是過完一個很長的劇情，終於長出一口氣：“無論他做什麽，都是因為你足夠好，他才會被你吸引。”
電話掛斷，留姜幻一個人發呆。她還沒能講到柏鏡川的傲氣，看似謙和，實際舉手投足都是小脾氣，鮮活地吸引她心動。人質……她從來沒聽過這樣的話，肉麻到震撼，中二到令她瞳孔地震。躺到沙發上，口袋裏有個小盒子，是那枚發圈。字條上的字很禮貌：“一些小小的回禮——你的人質。”
她抓起毯子把自己埋了進去——只是為了讓他留在《熱戀大陸》才這麽親昵，不會真的被她的攻略給“拿下”了吧？
沒過幾秒，她從毯子裏探出頭皺著眉嗅了嗅——什麽東西糊了？
這焦味整個樓道都沒散。不知道是誰家開的火，樓道和電梯裏都貼上了“防火防盜用電安全”和“消防部門友情提醒，禁止在家中進行明火表演。”姜幻下樓時聽到小區物業和居民聊天，老阿姨拍了個巴掌：“我真的看見了，對面樓有人在家裏吞劍噴火了！”
姜幻屬實是沒懂，誰會在家裏搞這種花活，又不是給韓流明星簽售會直播，李赫宰粉絲住他隔壁了？出於是鄰居，姜幻還給柏鏡川發了消息：“你知道咱們這棟樓有人開明火把東西點著了嗎？”
對方沒回。
她路過柏鏡川家門口時看了一眼，按照他不喜歡吃甜食又看起來沒什麽生活氣息的樣子，絕對不是他。消息也不回，真沒禮貌。下班回家她也沒客氣，直接敲了柏鏡川的門。
柏鏡川還是千裏耳聽到了從公司瞬移回來的，開門時裝得到家很久，手裏還拿了本書。骰子在旁邊轉得很開心：“李博德，你完全可以不回來的。人家敲門又怎麽了呢，沒人不就行了。感受到做鄰居的好處了嗎？她能進你家來，就是牽手接吻親密接觸的良好開始啊。”
房間裏有還沒散去的糊味。姜幻直截了當：“噴火的是你家吧。”
“當然不是。”
姜幻笑盈盈的，不說話。柏鏡川有點心虛：“我不會主動做吃的，也不覺得什麽可以稱得上‘美食’。食物只是用來充饑的，並不能算是有靈魂。”
“哈，那不就是沒吃過好吃的東西。”
“……不，我什麽沒吃過。”
“沒吃過打動內心的食物的人才覺得吃飯是充饑，沒被愛過的人才說不需要愛。每個人都會在特別的場景裏吃到過直擊靈魂的美味，你對甜食欲罷不能的樣子我又不是沒見過，怎麽吃飯會這麽敷衍呢。你等我，二十分鐘後見。”
柏鏡川拿著刀叉，實在不覺得蛋包飯加牛排切條能吃出什麽花哨來。他優雅地試圖用刀叉慢慢割開品嘗，姜幻看不下去，用刀劃開蛋包飯，蛋皮向兩邊唰地攤開包住米飯，流淌的半熟蛋液看起來比魔蕪城的有食欲得多。沒等欣賞完，姜幻的勺子搗碎了飯，和著牛排滿滿一大勺：“你，張嘴。”
“啊？”
“給我吃，大口嚼，然後品味這口飯好不好吃。”
這一口是被強行塞進嘴裏的，像……用大勺子給沒防備的兒童餵輔食。柏鏡川不得不承認原本看著和魔蕪城沒區別的食材攪拌在一起大口吃下去，香氣在口中慢慢飄開，和往常吃到的東西味道不同，唇齒間漫開的感覺像是在空中緩緩落地的感覺，滑過喉嚨進入胃中，整個人都很暈貼。姜幻也挖了一大勺塞進嘴裏，大口吃飯的樣子把他逗笑了，真不夠優雅。
但他裝作很忙碌地問：“是肉的香味嗎。”
“不止哦，這算是鍋氣。雖然我的生活看起來很簡樸，這口鍋我花了一千塊呢，就跟那些小吃攤一樣，養出鍋氣來了。這是生活的儀式感，你不懂。”
“只是為了食物，值得花這麽多時間？”
“你真的很奇怪。”姜幻用勺子當成筆指著柏鏡川的下巴：“吃甜食兩眼發光，但吃飯就跟要了你的命一樣。你就說這個蛋包飯就不值得你花時間坐下來慢慢品味，又簡單又快捷還不會擔心變胖，這一盤不好看嗎，我特意加兩根蘆筍擺的，你不要掃興。而且我特意為你做的，你要是不吃就倒掉，反正我平時吃蛋包飯也香得很，牛排很貴的，不吃退我錢。”
柏鏡川沒想到簡單的吃飯也會如此有趣。執行官是不屑於用勺子挖一大勺飯送進口中的，有損形象，也沒有什麽食物值得他破壞的樣子。但面前這盤蛋包飯的確更好吃了，是沒吃過的味道，他舀飯的手速……越來越快。兩個人一起搶著吃飯，像是對方的碗裏的更好吃一樣，魔力催促著他大快朵頤，他一邊吃一邊覺得自己瘋了。最後一口牛排勺子一滑掉在地上，柏鏡川看似優雅地用紙彎腰撿進垃圾桶，實際心要碎了。
“我去換件衣服。”
剛進臥室骰子就飄出來：“都說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先抓住男人的胃，這下好了，抓得快得很。一百級說不定不改人設，留下個戀愛腦的江湖傳說。”
“你閉嘴。”柏鏡川惱羞成怒。
“從前覺得飯難吃，看你剛才吃飯的飯量，才發現你是個很容易被馴化的男人啊。”
“不。我只是在觀察她。”柏鏡川煞有介事：“知己知彼是必不可少的部分，你可以理解為我在以自己為誘餌了解她，被她引誘也在我的計劃之中。”
“欲擒故縱是嗎？如果你的好感度能標出來，你今天至少增加 2000。”
柏鏡川像沒聽見，自言自語：“她說飯是特意為我做的，真的嗎？”
“那個鍋就算能炒得下那麽多蛋，成型兩份蛋包飯摞在米飯上也需要做兩次。所以算……吧。你收一收你的驕傲，如果你有尾巴現在都要搖飛起來了！”
柏鏡川從臥室走出來，在深夜換了深綠色的睡衣之後看起來更性感了。他坐在姜幻面前，感受到對方吞咽了口水。他裝作沒發現：“有個新編劇給我提出了構思，和你的故事邏輯相反。也許這是她給你的挑戰。無論加班也好還是提高效率，希望在一周之內，我看到你們兩個人的人設提案，一個男主人公就可以。哪個更能打動我，我會選擇轉正男主並且考量年底考評的級別加工資。”
姜幻撓了撓頭：“有件事你可能不信。我寫過很多人物，在開會過程中都被否決了。您剛才讓我重新再寫一個，我仿佛又掉進了那個循環裏——創作過很多人物，他們連貫的性格特點被當成元素挪來挪去，華容道到我不認識了再被否決，在我腦海裏消失掉，不知道是錯亂了還是我失憶了。”
“那麽這一次寫給我看，就利用《熱戀大陸》的場景。你不是很喜歡《情潮》嗎？不要仰慕我，成為我的對手，把我當成競爭者，然後超越我。”
「姜幻對你的好感度+200。」
“姜幻，如果你喜歡柏鏡川也可以試試談戀愛啊，柏老師的確很有魅力，而且你倆化學反應是真的強，商務都問我你倆是不是看對眼了。”
“你聽過誰跟上司談戀愛的。我玩任何攻略游戲，上司我絕對不碰，誰會對著對你提需求管你工資的老板有性欲。”
“是嗎。”阿基拉笑得奸邪：“我看是柏老師充滿了欣賞，偶爾挑戰他的時候，他還有點爽到，他應該是很喜歡棋逢對手的人，你大概跟他碰出火花了吧。”
想到柏鏡川吃飯時不太聰明的樣子，姜幻猛地搖了搖頭：“休想。他這個人很難看透，看似聰明，實際又有點好騙。昨天我跟他吃飯，騙他我的鍋一千塊很有鍋氣，實際上是我拼多多七十塊買的，經濟實惠塗層掉了就扔。結果他完全相信，吃得像個鐵憨憨，我懷疑他童年很不幸福，對自己也很不用心，不然怎麽蛋包飯都能這麽吃。”
“晚上一起吃飯……姜幻，你們已經到這一步了嗎。”
“絕對沒有，休想。我是要成為制作人的，如果他能在這條路上托我一把，相互成就，我們還能成為共同戰鬥的摯友，戀愛就算了。男朋友可以是 PVC 的鐵皮的亞克力的，總之絕對不會是碳基的。”
“為什麽不可以。”柏鏡川推開門進來：“這麽不相信我的人品嗎？”
姜幻嚇得筆掉在地上，直接鉆進了桌子下面，七十塊的炒鍋他沒聽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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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鏡川在晚間加班開會時忽然楞在原地。同事們面面相覷，而柏鏡川只捂住額頭宣布會議結束，慢慢靠在了墻角。
眼前展開的畫面擋住了現實世界的一切，是魔蕪城中的訓練場，他作為導師李博德出現，年輕的隊員們都很緊張。優勝劣汰的搏鬥場景中，有個女孩格外引人註目。
是姜幻。她穿著黑色背心和緊身長褲，袖箍上的皮套內是一把短刀。為了固定腿上也套了腿環，頭發是火焰般的紅色，和現實世界疲憊頹唐不善打理的狀態完全不同。她還是競技場的新手，因為是女孩而被男性參賽者不屑，已經盤算著要怎樣在第一輪裏就讓她出局。在虛擬叢林裏，姜幻先是利用套索跳上了建築等待機會，在男性參賽者笑嘻嘻盤算著讓女參賽者出局之前，她用套索把對手勒住脖子套在樹上，快速尋找下一個目標。
李博德是執行官，競技場的導師，能夠看出有天賦的優勝者，此刻自然會默默記下這個身手敏捷又下手迅速的女孩。他每次都偽裝成參賽者混進競技場，因為參賽者多半不能活著離開，他的身份很難暴露。姜幻收了匕首準備拿走對方的金幣，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一個胖卻靈活的參賽者出現在姜幻身後，李博德操縱空氣給了胖子一擊，算作提醒。姜幻回過頭和他對視，他只同樣回報挑釁的笑容——導師是不可以太早暴露的。
姜幻回過頭看到了他，李博德硬挺挺地向後倒下——裝作負傷他很在行。
“你沒事吧，受傷了？”姜幻跑過來，直接用了手裏最後一點錢買了消毒包，撕掉了頭發的絲帶沾濕了纏在他手臂的傷口上：“對不起，我只有這麽點錢，救你的東西只能買這麽多了。但你一定會好起來。”
她完全沒有看到自己用空氣擰斷了對方的骨頭直接喪命。
視像發生了快進，但柏鏡川看到了執行官為了騙取姜幻的信任，硬是裝作普通的參賽者被保護了三天，一同進行訓練並且淘汰其他人。李博德隱姓埋名陪著姜幻穩紮穩打地進步，經常做出令人費解的表情算作認輸。直到決賽拿到初級合格證那天的最終審查，需要導師親自出面進行裁判時，場上剩下十個人，他才慢慢地站起來：“歡迎九位參賽者進入最終環節，本次合格者只有一位，請各位加油。”
觀察了那麽久，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姜幻臟兮兮的小臉上充滿了震驚，憤怒和仰慕。他不得不承認這一刻有些得逞的快樂，畢竟在裝作能力不強的時候，他還陪著姜幻紮了帳篷，輪班守夜睡覺，姜幻對他毫無芥蒂，臨近天亮覺得相對安全時抓著他的衣角睡著了。裝作睡覺實際進化掉睡眠的執行官享受被照顧的感覺，這個女孩柔軟的掌心牽著衣角，在他想要抽出時還握住了他的手指。
“你是導師，太不可理喻了。”姜幻指著他的繃帶：“明明還是我替你包紮的！”
“不影響，我絕對不動用私情，何況你我並沒有真的交易，我相當於不認識你。”
姜幻眼裏的失望一閃而過：“那我要怎樣算合格？”
“先把你手裏的匕首碰到我的人再說。無論哪裏，只要碰得到，我就會判罰你合格。”
十名參賽者只有一個人能活下來，曾經攻擊過姜幻的參賽者因為輕敵，把她留在了最後一個。姜幻看似害怕，等著刀疤男沖過來攻擊，在距離毫厘時反殺。這令李博德十分意外，與人近戰搏鬥時她熟知每一個參賽者的弱點，速度很快下手很重，氣勢壓人攻擊也很兇猛，完全無法因為性別而忽視他。這是他最欣賞的類型，超越性別只憑能力和意志力，並且擁有性格魅力，是完美的可以被培養到成熟的青澀果實。
倒數第二個活著的參賽者放棄攻擊女參賽者姜幻，轉過身口出狂言：“什麽執行官，殺掉執行官不就是最好的勝利嗎！”
他可以不與人交手，但不能忍受愚蠢。作為執行官，他討厭親自書寫的規則被改寫，也厭煩被輕賤的人當成對手。被沖過來的鬼火攻擊擦到了頭發，李博德殺氣直逼雲霄，但就在殺掉進入終局的胖子之前，匕首的刀刃劃破了他的下巴。姜幻顫抖著說：“我做到了，你不能小瞧我。”
“你能在短短時間內發現我的天賦，並且隱藏在空氣裏逼近我，足夠讓我暫時放你一條生路。但下次就不會這麽輕易給你機會了，等你成為真正的強者擊敗我，或者被我擊敗，我很期待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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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車停在小區門口，夜色中的馬路十分寂靜。姜幻擔憂的臉和在視像中蹭到血和泥時充滿殺氣的訓練的模樣完全不同，原來是她主動送自己回家。故事結束了，他有些不舍地回過神來：
“抱歉，也許是低血糖了。”
嗜甜在此刻發作，柏鏡川忍著癮走進電梯，姜幻說，沒想到無堅不摧的制作人還會在車上失去知覺，再不理人要直接拐去急救中心了。
“你有沒有寫過有關競技場……或者比賽的內容？”
“沒有。”姜幻搖了搖頭：“老板和制作人要我寫什麽我才可以寫，決定權不在我手上。”
“為什麽這麽不自信。”
姜幻楞住了：“從小到大我一直都是這樣被打擊了再爬起來的，打擊一句很快，但恢覆自信的確不那麽快。你問我不自信……我也沒想過。”
電梯門打開，兩個人都陷入了沈默。姜幻並不喜歡敘舊和賣慘，只最後關切了一句：“你真的還好嗎？”
“不必擔心我。我作為你的上司，更期待看到你事業上的進步。”
他換上冷淡又拒人千裏之外的笑容進了房門，急匆匆地洗手翻食材，熟練地攪拌融化巧克力，打發黃油，篩面粉……剛才浮現的記憶每一幀出乎他意料，令他狂喜，他陷在其中又難以自拔，姜幻的確是和自己綁在一起的，並非系統隨機分配的對象。
“厄洛斯，如果這一幕是真實存在的，訓練場和我是在同一個作品裏的，魔蕪城中有一些東西和我的故事有關，我可不可以這樣理解？”
“萬神之境會挑選數據作為魔蕪城的一部分，但你看到的海市蜃樓一樣的魔蕪城也好，競技場裏的姜幻也好，都和你的被藏起來的身份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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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承認自己有愛人的天賦，但他感受過悲傷和挫敗之後，就沒辦法忽視她身上穿過的風聲。競技場時她穿著緊身背心和長褲皮靴戰鬥的樣子十分魅惑，一看就是能力尚未被開發卻能看到生命力和沒有釋放的戰鬥力。黃油在室溫融化慢慢地攪拌著，用抹刀切開再慢慢化開，沒有什麽比一件事物的不成熟散發出的味道更興奮——青澀，卻又有巨大的能量，能讓他充滿期待並且饞到流口水，上癮一樣希望她快速成長突破他的想象，帶給他沒嘗過的新鮮和刺激……
等他再回過神，烤箱裏正在——著火。烘焙紙的一圈都被點燃了，正在烤箱裏熊熊燃燒。他伸手就拿，但燙得整個縮回了手，做人這麽不耐熱的嗎？
他拿起手套——魔蕪城不養廢物——拿起烤盤把著火的烤盤端出來，火舌對著他的臉鋪上來，他往後縮了一寸，伸手操縱空氣，瞬間把火滅了。蛋糕放在桌上，整個巴斯克表皮都是黑色，奇怪，才幾分鐘怎麽就把表皮烤黑了？怎麽著火的？操縱空氣竟然都開始忘了，這個世界對於有特異功能的人只會進行溫和的閹割，可惡！
只有這一點點材料了又舍不得扔掉，小心翼翼刮掉也凹凸不平，他皺著眉頭，難吃，但忍不住了，吃。被人設支配的痛苦又來了，但他現在如同毒癮發作，必須吃。
蛋糕進嘴的感覺……很不對勁，完全不像蛋糕，更像是……豆腐。柏鏡川深深地嘆了口氣。難吃，太難吃了，有一種生無可戀的感覺，他人設裏真沒有味覺不好這條嗎？
姜幻坐在窗邊也陷入沈思。她抱著毛毯靠在桌邊，眼前是特德姜的科幻故事，心思已經飄到了窗外。她打電話給單迪蒙：“你不覺得我這個上司奇怪嗎？雖說這世界上絕對不存在虛擬人物成為真實的人，但他非要住在我的隔壁，人又那麽完美，我看他可憐，心一軟把新買的夏天只蓋了兩次的蠶絲被都送給他了。這麽完美的人總是在我身邊轉，這不是科幻故事是什麽。我觀察是不是出問題了？”
“只有當你自己也喜歡他的時候，這種觀察才成立。”
“他最近跟我說……我是他在這個世界的人質。神經病！誰會說這種話。”
“他很有意思，也說話足夠迷人。只是——”單迪蒙那邊像是過完一個很長的劇情，終於長出一口氣：“無論他做什麽，都是因為你足夠好，他才會被你吸引。”
電話掛斷，留姜幻一個人發呆。她還沒能講到柏鏡川的傲氣，看似謙和，實際舉手投足都是小脾氣，鮮活地吸引她心動。人質……她從來沒聽過這樣的話，肉麻到震撼，中二到令她瞳孔地震。躺到沙發上，口袋裏有個小盒子，是那枚發圈。字條上的字很禮貌：“一些小小的回禮——你的人質。”
她抓起毯子把自己埋了進去——只是為了讓他留在《熱戀大陸》才這麽親昵，不會真的被她的攻略給“拿下”了吧？
沒過幾秒，她從毯子裏探出頭皺著眉嗅了嗅——什麽東西糊了？
這焦味整個樓道都沒散。不知道是誰家開的火，樓道和電梯裏都貼上了“防火防盜用電安全”和“消防部門友情提醒，禁止在家中進行明火表演。”姜幻下樓時聽到小區物業和居民聊天，老阿姨拍了個巴掌：“我真的看見了，對面樓有人在家裏吞劍噴火了！”
姜幻屬實是沒懂，誰會在家裏搞這種花活，又不是給韓流明星簽售會直播，李赫宰粉絲住他隔壁了？出於是鄰居，姜幻還給柏鏡川發了消息：“你知道咱們這棟樓有人開明火把東西點著了嗎？”
對方沒回。
她路過柏鏡川家門口時看了一眼，按照他不喜歡吃甜食又看起來沒什麽生活氣息的樣子，絕對不是他。消息也不回，真沒禮貌。下班回家她也沒客氣，直接敲了柏鏡川的門。
柏鏡川還是千裏耳聽到了從公司瞬移回來的，開門時裝得到家很久，手裏還拿了本書。骰子在旁邊轉得很開心：“李博德，你完全可以不回來的。人家敲門又怎麽了呢，沒人不就行了。感受到做鄰居的好處了嗎？她能進你家來，就是牽手接吻親密接觸的良好開始啊。”
房間裏有還沒散去的糊味。姜幻直截了當：“噴火的是你家吧。”
“當然不是。”
姜幻笑盈盈的，不說話。柏鏡川有點心虛：“我不會主動做吃的，也不覺得什麽可以稱得上‘美食’。食物只是用來充饑的，並不能算是有靈魂。”
“哈，那不就是沒吃過好吃的東西。”
“……不，我什麽沒吃過。”
“沒吃過打動內心的食物的人才覺得吃飯是充饑，沒被愛過的人才說不需要愛。每個人都會在特別的場景裏吃到過直擊靈魂的美味，你對甜食欲罷不能的樣子我又不是沒見過，怎麽吃飯會這麽敷衍呢。你等我，二十分鐘後見。”
柏鏡川拿著刀叉，實在不覺得蛋包飯加牛排切條能吃出什麽花哨來。他優雅地試圖用刀叉慢慢割開品嘗，姜幻看不下去，用刀劃開蛋包飯，蛋皮向兩邊唰地攤開包住米飯，流淌的半熟蛋液看起來比魔蕪城的有食欲得多。沒等欣賞完，姜幻的勺子搗碎了飯，和著牛排滿滿一大勺：“你，張嘴。”
“啊？”
“給我吃，大口嚼，然後品味這口飯好不好吃。”
這一口是被強行塞進嘴裏的，像……用大勺子給沒防備的兒童餵輔食。柏鏡川不得不承認原本看著和魔蕪城沒區別的食材攪拌在一起大口吃下去，香氣在口中慢慢飄開，和往常吃到的東西味道不同，唇齒間漫開的感覺像是在空中緩緩落地的感覺，滑過喉嚨進入胃中，整個人都很暈貼。姜幻也挖了一大勺塞進嘴裏，大口吃飯的樣子把他逗笑了，真不夠優雅。
但他裝作很忙碌地問：“是肉的香味嗎。”
“不止哦，這算是鍋氣。雖然我的生活看起來很簡樸，這口鍋我花了一千塊呢，就跟那些小吃攤一樣，養出鍋氣來了。這是生活的儀式感，你不懂。”
“只是為了食物，值得花這麽多時間？”
“你真的很奇怪。”姜幻用勺子當成筆指著柏鏡川的下巴：“吃甜食兩眼發光，但吃飯就跟要了你的命一樣。你就說這個蛋包飯就不值得你花時間坐下來慢慢品味，又簡單又快捷還不會擔心變胖，這一盤不好看嗎，我特意加兩根蘆筍擺的，你不要掃興。而且我特意為你做的，你要是不吃就倒掉，反正我平時吃蛋包飯也香得很，牛排很貴的，不吃退我錢。”
柏鏡川沒想到簡單的吃飯也會如此有趣。執行官是不屑於用勺子挖一大勺飯送進口中的，有損形象，也沒有什麽食物值得他破壞的樣子。但面前這盤蛋包飯的確更好吃了，是沒吃過的味道，他舀飯的手速……越來越快。兩個人一起搶著吃飯，像是對方的碗裏的更好吃一樣，魔力催促著他大快朵頤，他一邊吃一邊覺得自己瘋了。最後一口牛排勺子一滑掉在地上，柏鏡川看似優雅地用紙彎腰撿進垃圾桶，實際心要碎了。
“我去換件衣服。”
剛進臥室骰子就飄出來：“都說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先抓住男人的胃，這下好了，抓得快得很。一百級說不定不改人設，留下個戀愛腦的江湖傳說。”
“你閉嘴。”柏鏡川惱羞成怒。
“從前覺得飯難吃，看你剛才吃飯的飯量，才發現你是個很容易被馴化的男人啊。”
“不。我只是在觀察她。”柏鏡川煞有介事：“知己知彼是必不可少的部分，你可以理解為我在以自己為誘餌了解她，被她引誘也在我的計劃之中。”
“欲擒故縱是嗎？如果你的好感度能標出來，你今天至少增加 2000。”
柏鏡川像沒聽見，自言自語：“她說飯是特意為我做的，真的嗎？”
“那個鍋就算能炒得下那麽多蛋，成型兩份蛋包飯摞在米飯上也需要做兩次。所以算……吧。你收一收你的驕傲，如果你有尾巴現在都要搖飛起來了！”
柏鏡川從臥室走出來，在深夜換了深綠色的睡衣之後看起來更性感了。他坐在姜幻面前，感受到對方吞咽了口水。他裝作沒發現：“有個新編劇給我提出了構思，和你的故事邏輯相反。也許這是她給你的挑戰。無論加班也好還是提高效率，希望在一周之內，我看到你們兩個人的人設提案，一個男主人公就可以。哪個更能打動我，我會選擇轉正男主並且考量年底考評的級別加工資。”
姜幻撓了撓頭：“有件事你可能不信。我寫過很多人物，在開會過程中都被否決了。您剛才讓我重新再寫一個，我仿佛又掉進了那個循環裏——創作過很多人物，他們連貫的性格特點被當成元素挪來挪去，華容道到我不認識了再被否決，在我腦海裏消失掉，不知道是錯亂了還是我失憶了。”
“那麽這一次寫給我看，就利用《熱戀大陸》的場景。你不是很喜歡《情潮》嗎？不要仰慕我，成為我的對手，把我當成競爭者，然後超越我。”
「姜幻對你的好感度+200。」
“姜幻，如果你喜歡柏鏡川也可以試試談戀愛啊，柏老師的確很有魅力，而且你倆化學反應是真的強，商務都問我你倆是不是看對眼了。”
“你聽過誰跟上司談戀愛的。我玩任何攻略游戲，上司我絕對不碰，誰會對著對你提需求管你工資的老板有性欲。”
“是嗎。”阿基拉笑得奸邪：“我看是柏老師充滿了欣賞，偶爾挑戰他的時候，他還有點爽到，他應該是很喜歡棋逢對手的人，你大概跟他碰出火花了吧。”
想到柏鏡川吃飯時不太聰明的樣子，姜幻猛地搖了搖頭：“休想。他這個人很難看透，看似聰明，實際又有點好騙。昨天我跟他吃飯，騙他我的鍋一千塊很有鍋氣，實際上是我拼多多七十塊買的，經濟實惠塗層掉了就扔。結果他完全相信，吃得像個鐵憨憨，我懷疑他童年很不幸福，對自己也很不用心，不然怎麽蛋包飯都能這麽吃。”
“晚上一起吃飯……姜幻，你們已經到這一步了嗎。”
“絕對沒有，休想。我是要成為制作人的，如果他能在這條路上托我一把，相互成就，我們還能成為共同戰鬥的摯友，戀愛就算了。男朋友可以是 PVC 的鐵皮的亞克力的，總之絕對不會是碳基的。”
“為什麽不可以。”柏鏡川推開門進來：“這麽不相信我的人品嗎？”
姜幻嚇得筆掉在地上，直接鉆進了桌子下面，七十塊的炒鍋他沒聽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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