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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運天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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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運天降

當然這些都是對錦魚一無所知的人。

他們倒也沒想錯。

雖然江淩才是個五品, 就算衛五娘子封了誥命,也不能叫夫人,只能叫宜人。

可這衛五娘子才多大點兒?

這麽年輕就能封個誥命, 已經是祖墳冒青煙了。

她居然還敢跟皇上說什麽“但是!”

便都抱了看笑話的心。

幾乎已經打好了回家宣傳八卦的腹稿。

可也有不少人是了解錦魚的。

聽到這個“但是”, 第一個反應是“好戲總算開始了。”

其中就包括一直冷眼旁觀的敬國公。

聽說夫人把當日玩笑變成了現實, 他倒也不反對。

多個像衛錦魚這樣的伶俐能幹的幹女兒, 著實不錯。

若說有什麽遺憾,大概就是沒能讓這衛錦魚也當眾認了他這個幹爹。

可是剛才見錦魚在皇上面前反應遲鈍,他不免又覺得有些丟臉。

難道這衛錦魚也不過如此?

還當她真的不畏權勢呢,原來那日只是沒把敬國公府看在眼裏,見了皇上, 還是露了怯。

不想突然聽到錦魚說了聲“但是”,所有人都大驚失色,他不由又覺得好笑。

這才像他認識的衛錦魚嘛。

膽子大著呢, 反應也快。當日在國公府,他不過一時疏忽,就被抓到了把柄。

豈能真是呆傻之人?

雖不知道衛錦魚要說什麽, 不過他倒也不擔心。

若是真的惹惱了皇上, 少不得他這個便宜幹爹就出個面, 替她說個情, 也算是見面禮了。

*****

錦魚自然不知道敬國公會等著替她說情, 她聽到殿中眾人齊齊倒吸一口冷氣, 背心一緊, 有些冒冷汗。

可是事已至此,也只能硬著頭皮闖下去了。

她沈了沈嗓子, 軟聲道:“但是錦魚卻覺得皇上所慮極是。我確實年紀太小,怕還無福領受這誥命。可是……”

說到“可是”, 她又頓了頓。因為她聽到殿內又響起一片倒抽氣的聲音。

她不敢擡頭,可是莫名地就覺得屋裏空氣好像重了幾分,壓在脖子上沈甸甸的。

她不由暗想,她也不過說了句“但是可是”,這些人就驚成這樣。

真想不到天家威嚴,一至於此。

可是,這對她也是千載難逢的良機,錯過今天,怕以後再沒有這樣的機會。

最多什麽也撈不著,總比沒試過的好。

反正得不得誥命夫人,對她也沒什麽。

當下也不再遲疑,決然道:““可是我夫君既替我向皇上求了這個恩典,我既為人妻,又豈能辜負了夫君的這一番情義?”

不想話音剛落,就聽到上頭有人“噗嗤”笑了一聲,也不知道是誰,在皇上面前都敢如此放肆。

卻聽皇上道:“老四,你有話說?”

錦魚:……。她話還沒說完呢。這誠親王居然又跑出來搗亂,不由額角微汗。

可她也不敢跟誠親王搶話,只得忍著。

就聽誠親王道:“父皇,兒臣只是突然想到了曾子殺豬的故事罷了。實在唐突,還請父皇責罰。”

錦魚一時沒明白她怎麽就跟曾子殺豬扯上關系了。

這曾子殺豬的故事呢,是說曾子的妻子要出門趕集,兒子哭鬧,他妻子就隨口哄兒子,說如果兒子不去,回來就殺豬給他吃。她趕集回來,發現曾子真要殺豬,就攔著不讓。曾子便道:“嬰兒非與戲之也。嬰兒非有知也,待父母而學者也,聽父母之教。今子欺之,是教子欺也。母欺子,子而不信其母,非所以成教也。”

這故事是說做父母的要言而有信,才能教導子女誠實。

跟她怎麽也扯不上關系。

“好端端的,你如何會想到這個典故?”就聽皇上問。

想來皇上也跟她有同樣的疑惑。

“兒臣只是想,這天下有些女子,最會隨口哄人,話不能當真。剛才衛五娘子明明說她年紀太小,無福領受這誥命,轉過頭來,卻又說不能辜負了夫君情義。因此兒臣才一時忍俊不住。”

錦魚:……。

就知道這誠親王開口就沒什麽好事。

果然是想方設法要找她的麻煩,這是在說她剛才欺君!

真真是討厭。

她不敢插話,可也不想束手待斃,便微微挪動了一下膝蓋,仿佛很是不安。

果然就聽皇上道:“錦魚,你有話說?”

錦魚心頭大喜,不敢再繞圈子,忙說出心中打算:“今日錦魚因插花得皇舅父降下隆恩,飲水思源,我這插花原是我姨娘教的,便想求請皇舅父把這誥命封賞給我姨娘!以報我姨娘生我養我之恩!”

說完,鄭重肅拜三遍。

她對誠親王剛才潑的臟水置之不理,卻兩句話便把自己洗得幹幹凈凈。

百善孝為先,她既然年紀小,不好領誥命,轉送給她娘,不過份吧?

至於江淩,她相信他不會計較的。

殿內寂靜一片。

她甚至能聽見不知哪個老臣嗓子裏呼啦呼啦的喘氣聲。

反正話也說出去了。

皇上不允,最多覺得她不懂事,這份功勞最後還是回到江淩身上。

“皇上,事親以敬,美過三牲。她尚年幼,願意將這誥命贈給她生母,倒也是孝心可敬。還望皇上成全。”

錦魚聽到這聲音十分耳熟,卻一時想不起來是誰。

但心中不免感激。

不過若是她親爹在場,她倒更希望是他站出來替她求情。

“哈哈哈,她親爹還沒著急,你這個做幹爹的倒是急了?!”不想皇上大笑。

錦魚不由吃了一驚。原來剛才說話的竟然是敬國公?實在是想不到。

這時又響起一個聲音:“皇上,小女莽撞無知,還望皇上念她一片赤子孝順之心,不要怪罪。她姨娘……雖是出身不高,卻也性情嫻柔,人品端方,並非無知村婦。”

錦魚心中頓時升起一股暖流。

她爹居然也在場?!還幫了她一把?

這事就算最後沒成,想來她娘也會十分開懷。

卻聽皇上道:“這功勞卻是江淩所立,他所求也是讓渡於你。你卻又想讓渡他人。江淩,你意下如何?”

江淩一直跪在她身邊,錦魚不由飛快地瞥了他一眼。

卻見江淩也肅拜三次,道:“孝子之至,莫大乎尊親。內子至孝,臣自敬之愛之。臣乞求皇上成全。”

江淩的回答本在錦魚的預料之中,只是聽他這樣說時,心中莫名一跳,突然想起,江淩立的大功,若要求誥命,其實該先給江淩的生母,而不是給她的母親。

可是話已到此,事不過三,她已經一再跟皇上“但是可是的”,如今皇上問江淩,江淩也一口答應了。

再要換人,怕是皇上也要不耐煩了。

而且也不好收場。

人家豈不是會質疑江淩。有了功勞為什麽不先給自己的生母請封,反而把媳婦放在了前面?

心中雖然大感愧疚。可也只好暫時緘口不言。

皇上又大笑幾聲,道了一個:“準!”

錦魚大松了一口氣。

不由轉憂為喜,自己今天生日確實是福氣爆棚啊。

她曾經異想天開,要是她娘有個誥命就好了。

原本想著這願望一輩子也很難實現,誰能想到,頭一回進宮,這天大的願望,居然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實現了。

如果不是誠親王要收拾她,她就不可能被單獨召見。

不被單獨召見,就不會有插花認幹娘的事情。

沒有插花認幹娘的事情,就不會有皇上跑到後宮來湊熱鬧。

沒有皇上跑到後宮來湊熱鬧,她娘的誥命就不可能到手。

這一步步,曲曲折折,轉折過來,根本不是人力可為,只有四個字可說:福運天降!

雖然腦門上撞了個大包,吃也沒吃好,但是能夠替她娘要來一個誥命,錦魚對於這次進宮的成果十分滿意。

其實她有些想主動請纓到朱鏡殿後的紅梅園中再摘一些紅梅,重新插上一束,獻給皇上作為謝禮。可想了想,今日的重頭戲是選妃,一再被她扯往莫名其妙的方向,她還是見好就收,不要再喧賓奪主了。

她便想謝恩,退出大殿,卻被皇後娘娘“親切”地留住了,還讓宮人給她在敬國公夫人身邊加一張椅子。

錦魚謝恩,心裏對於自己這突然提升的待遇,頗有些如在夢中之感。

坐定,遠遠地瞧了一眼江淩,卻見他雖如玉雕一般不動如山,卻於眼角眉梢處都露出一絲旁人不易覺察的憂慮。

*****

之後,皇上便又召見了十五位賑災有功的姑娘。

自然都各有賞賜。

卻又格外召了王青雲上前,褒獎了一番,說她:“毓自名門,度嫻禮法,佩環有節,端良著德。”

還特賜了一柄靈芝頭白玉刻蘭亭貼如意。

王青雲穿一身真紅天下樂錦的裙襖,紅得像一株灼灼盛放的梅,進退有度,郎朗頌聖謝恩,禮儀一絲不錯。

錦魚脧看皇上與皇後娘娘,就見他們全程滿面笑容,顯然對於這個未來的兒媳婦都十分滿意。

不過倒也沒冷落了袁雲書。

也召了上前,讚她:“鐘祥世族,含章蘊美”。

情勢如此明顯,錦魚卻見袁雲書厚厚劉海下的一雙眸子靜靜歡喜,並無半點失意焦慮之態。也不知道是對這事仍抱希望,還是心胸寬闊,不爭一時。

可想了想那日袁雲書在國色天香的表現,又覺得,她也有可能只喜歡風花雪月,對權勢地位並不熱衷,不愧是真正的清流人家。

反倒是柯秀英的表現讓她有些意外。

面見皇上,殿中又有這麽多人,所有的姑娘都臉色端肅。有些姑娘,在偏殿時還敢囂張,如周家寒婷,可真見了皇上,嘴唇都緊張得直哆嗦。

可柯秀英卻是一直面露笑容。

她本長得粗眉濃眼,英氣勃勃,一笑之後,臉頰上露出兩個深深的笑窩,十分討喜。

皇上與皇後娘娘見了她,態度中也有一種說不出的親近。錦魚雖覺有些奇怪,倒也沒多深想。

這京裏的人家,千絲萬縷的,誰知道皇上與皇後娘娘這態度是什麽原因呢。

*****

那一日,他們一直在宮裏盤桓到申時末刻才出宮回家。

一上江府的馬車,錦魚便拉住江淩的手,搖了搖,雙眼帶些內疚,把之前的顧慮與江淩說了:“夫君,你不會怪我吧?明明是你掙來的誥命,我沒想著先讓給你的生母,卻只想著我的……”

不想卻見江淩冷著一張玉雕般的臉,淡聲道:“你我彼此,定要分得如此清楚麽?”聲音裏多少有些不快。

錦魚心頭猛地一跳,好像與江淩之間那根看不見摸不著的細繩子,猛地扯得緊了近了。她眉眼一轉,撲到江淩懷中,蹭了蹭,摟住江淩的脖子,仰著臉兒看他,柔聲道:“是我想錯了。夫君罰我吧。”

飽滿的紅唇幾乎就要蹭到江淩泛青的下頜。

明明天寒地凍,車子又停得久了,裏面寒氣逼人。

可這一刻,車內氣息仿佛春意盎然。

從錦魚的角度仰視上去,江淩的下頜線條流暢如雲,紅潤的唇、挺直的鼻、飽滿的額,她覺得心裏有什麽東西填滿了,要從嘴裏湧出來,她不由伸出舌尖,輕輕地舔了舔唇瓣。

江淩似乎也感覺到這種暧昧不明,微俯了臉,眸裏升起淡淡的霧。

太近了,她不敢再看,輕輕合上了眼,怕唇脫離了自己的掌控。

不想額上落下涼涼的一點。倒是不痛,只是有些癢。

她突然想起,自己的額頭受了傷,之前倒是完全忘了,忙要坐起,卻被緊緊按住了。

“難怪!可是誠親王?!”

江淩的聲音比車內滲骨的寒氣還要冷上幾分。

錦魚不知道他為什麽要說難怪。

可是那個“可是誠親王”聽上去是個問句,語氣其實是肯定句。

她只得繼續歪在江淩懷裏,把誠親王為難自己的事說了一遍。

江淩的手指輕輕地劃過她的額頭,似乎在輕輕顫抖,說出來的話,卻是一字一頓,狠厲非常:“若不叫他付出代價,我枉為人夫!”

錦魚伸出兩個指頭輕輕拉了一下他的衣袖:“我也算因禍得福。夫君不要生氣了。”

見江淩不作聲,想了想,又輕輕扯了扯,道:“夫君,你放心,我一定想法子,替婆婆也討個誥命。”

江淩挑了挑眉,瞪她一眼:“活人比死人要緊。你不是心心念念想要個誥命麽?”

錦魚:……真是一個美麗的誤會。

可是她也不想解釋了。

江淩這樣努力地想替她掙個誥命,她感他的情義就好,何必還要去打擊他呢?

她想了想,道:“之前我說要去祭拜婆婆,給她修墳,再在宏福寺立個長生牌位,你總說緩緩。不如我回頭先在曉光院替婆婆立個牌位,四時香火,略盡孝心?”

江淩卻專註地動著修長的手指,努力想替她把頭上那個苗族的額飾取下來,沒有說話。

錦魚見他不好用力,便稍稍坐直了身子,把頭湊過去。

江淩費了好大功夫才總算摘下了那額飾。

這才道:“生恩不如養恩。母親待我極好。分戶之前,我不想傷了她的心。”

錦魚不由抱緊了他。

她想得真是不夠周到。

她在江家生活這些日子,確實發現,白夫人才稱得上是這京裏第一賢德之人。對庶子庶女,姨娘媳婦,都極慈愛。

雖然她覺得,以白夫人的修養心地,他們就是在曉光院祭奠江淩的生母,白夫人也未必真會介意。

不過江淩說到分戶,如今他已經升了五品,也不得不分戶了。

這孝心確實不必急於一時。

*****

兩人回到永勝侯府已經是申時。

雖然今日掌管飲食的胡氏也要進宮,但還是提前吩咐廚房替錦魚準備了生辰宴。

此時離生辰宴還有一個時辰,他們便先回了曉光院。

一進屋,豆綠就瞧見錦魚額頭上青紫一片,倒像在眉心掛了一串紫藤花,雖不難看,可還是心疼得眼圈都紅了:“姑娘在宮裏受了罪?還有別處傷到麽?我去拿玉肌膏。”

錦魚點點頭,由著丫頭們上前替她換過衣衫。

一時豆綠拿了玉肌膏來,江淩卻從豆綠手上接過,叫她坐在羅漢床上,親手替她抹了藥。

錦魚心裏其實本來並不想江淩親自動手。

豆綠是做慣了這些的,手上把握得住輕重。

可江淩從來沒弄過,之前在車裏替她摘那苗銀額飾,可是費了不少工夫。

不過見江淩緊抿著嘴,一臉嚴肅,便不好拂了他的好意。

只得乖乖坐直了,好在江淩雖然手慢些,抹得她額頭癢癢的,倒也不痛。

一時抹完,她便急不可待地往後一倒,拉起薄被,趁著這點閑工夫,趕緊睡一覺。

畢竟今天起得太早,這番進宮也是波折不斷,累得很。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半睡半醒間,覺得頸側微癢,擡手想撓,卻觸著了什麽,勉強睜眼,卻見一張漂亮的臉孔,可疑的粉色,好像是江淩。

她迷迷糊糊側過身子,又睡了過去。

睡得正香,卻聽得有人在說話:“……累……,……別吵……。我……成。”

這聲音極輕,聽不真切。

“姑爺,我們知道您最是心疼我家姑娘。可是今兒江府的人,上上下下都等著你們回來,要給姑娘慶生。就連宜姐兒都跑了好幾趟。倒不好傷了他們的心。”

這聲音卻是說得震耳欲聾,正是豆綠。

錦魚從睏意中掙紮了一下,醒了過來。

還是豆綠靠得住呀。

這是她嫁進江家後的第一個生辰。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大家似乎不約而同地都很熱心。

生日前兩日,眾人的禮品便都陸續送了來。

除了王青雲鐘微長寧郡主,鐘哲王青山也有禮來。

景陽侯府那邊,幾乎一人不缺。

除了老太太,連大嫂劉氏二嫂楊氏錦柔樓姨娘等都有禮。

最叫她吃驚的還是許夫人和錦心。

許夫人送了她一整套的赤金嵌青玉頭面。

她想大概是因為從王媽媽處得知,她幫了錦心。

而錦心那邊,是王媽媽親自送來的,一只玳瑁梳篦流蘇簪,甚是精致漂亮。

錦熙錦蘭不用說。

錦熙送了一串沈香木的香珠。

錦蘭送了她各色共十二匹宜男百花錦。

唯一一個沒有往來的就是錦芬了。她也不放在心上。

江家人也如此。

從大到小,都有禮送來。

大到侯爺壓箱底的沈甸甸的玉獅子,小到宜姐姐親手繡的小荷包。

今晚的宴會,她怎麽可以缺席?!

忙一個軲轆爬起身來,叫豆綠趕緊給她梳洗。

江淩瞪了豆綠一眼,倒也沒再說什麽。

*****

宴會仍在喜福堂。

他們剛到門口,就聽得裏面歡聲笑語不斷。

進去一看,就見屋子裏還跟以往一樣擺好了桌椅。

家裏人少,只放著四張桌椅。

永勝侯與白夫人在首桌。

其餘人等分成三桌。

除了永勝侯與白夫人,大家都正圍成一圈,大嫂胡氏有些咋咋乎乎的聲音傳出。

“那蔡公公一直就往三郎媳婦那桌去了……”

說的正是今天宮中發生的事情。

眾人不免一驚一乍,一個勁地問:後來呢?後來呢?

可胡氏也只不過是聽得傳言,對於正殿裏發生的事,不過是略知一二,被問到細節,哪裏答得出來,一時結結巴巴。

眾人都笑成一團。

見江淩和錦魚進來,白夫人遠遠地朝他們招手。

眾人這才看到二人,都笑著道:“可算是來了,再不來,我們就要沖到曉光院去捉人了。”

江淩便笑著帶錦魚給眾人請了安。

白氏便硬拉錦魚,要她坐在自己身邊:“今日你是壽星,該坐這裏。”

錦魚哪裏好意思這樣坐?

之前家裏也辦過胡氏顧氏的生辰,可沒這個規矩。

江淩笑著上前拉著她的手道:“母親疼她,她本不該推辭。不過一會兒我們有要緊事跟大家商議,她還是跟我坐一處方便些。”

白氏目光一暗,片刻,笑著點了點頭。

見她如此,錦魚心裏倒有些隱隱的難過。

她大概猜得出,江淩要跟江家眾人商議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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