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晉江文學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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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他越哄小姑娘哭得越兇, 此時的她就像任性的小姑娘，把這些年熬的苦跟委屈一股腦哭出來。
呂靳的心在抽痛，他俯身用唇吻去了她的眼淚, 他聲音嘶啞道哄道，“乖……”
眼淚是鹹的，他的唇是滾燙的。
他的唇不受控制從她的眼角落下，貼上了她微啟的紅唇上, 濕糯香甜的氣息差點把他吞沒。
四年了，他終於嘗到了。
他如同珍寶一樣，輕輕得吻她。
於宛宛雙眼朦朧，她此時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只認得這雙讓她熟悉至極的雙眼。
她曾經為了他, 沈淪過。
這四年她不主動想起他, 可每至深夜她的夢中會有他，她驅趕不走, 男人一如既往欺負她，親她。
就如同此刻, 她躲不掉。
既然是夢, 既然躲不掉, 她這一次想順應自己的心，就一次, 就這一次吧。
她的玉臂圈上他，迎合他。
呂靳意外她的迎合，她這般更讓他失控, 最後, 呂靳克制住沒有要她。
小姑娘在他的輕哄下，睡著了。
片刻, 呂靳整理好自己的呼吸，坐在床榻邊上看著她，她的小臉染上了春色，嬌艷欲滴，紅唇似乎有點腫。
呂靳心裏自責，他不該親得這麽兇。
呂靳拿起手帕擦拭了她額間的汗水，方才她做菜的時候出了些汗，現在睡下肯定不舒服。
呂靳去竈臺舀了些熱水，把手帕沾水後擰幹，幫她擦拭身體。
他事無巨細，等弄完這一切，他大汗淋漓。
她身上的風景對他來說是天堂，也是煎熬。
喝醉了的於宛宛並不知道自己經歷了什麽，呂靳看著自己的大掌，眸光逐漸炙熱，方才軟綿綿的觸感讓沈淪。
欲罷不能。
不知過了多久，呂靳戀戀不舍離開了。
次日，於宛宛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
她覺得喉嚨跟嘴唇都很幹，她倒了杯溫水喝下，這才舒服點了。
她洗漱後坐在梳妝臺前整理自己的頭發，她覺得嘴唇微辣，細看，還腫了。
怎麽回事？
她想起昨晚喝了不少桃花釀，好像還醉了，她想到這裏趕緊看下自己的衣衫，還是她睡前的衣衫，暗暗松了一口氣。
她真怕自己喝醉了，酒後亂性。
於宛宛收拾好自己走出臥室，大廳幹凈整潔，難道那男人臨走前還幫她收拾了屋子？
自己下廚款待他，他還知道幫她收拾，算他識趣。
於宛宛跟熹熹吃完早飯後，送她去了學堂，自己去了鋪子。
鋪子面前一如既往排著長隊，於宛宛也忙活了起來，這日子雖忙，可是踏實，她不用擔心自己的小命，也不用奉承誰。
幾個小時後，幾人終於得以停歇，李菱遞給她一瓶豆乳，“解解渴。”
“嗯。”兩人有一句沒一句聊著。
突然，幾名官兵下馬走了進來，於宛宛認出來了，此人正是雲非身邊的人，她緊張看著他，他怎麽來了？想什麽？
官兵走到於宛宛的面前，“我家大人有請。”
於宛宛跟李菱面面相覷，於宛宛道，“怎麽了？”
“姑娘去到便知。”
於宛宛心裏在打鼓，他為什麽讓自己去軍營？況且她對軍營有莫名的恐懼，她總感覺那位叫雲非的大人讓自己去軍營沒好事。
她推脫道，“可我現在沒空，再說了，我一個小女子去軍營不合適。”
官兵不客氣回道，“你敢違抗命令？”
“別說是你一個小小的百姓，就算是朔州縣令，也不敢不給面子我家大人。”
像朔州這樣的邊境之地，軍營最高的那位堪稱是這裏的王，他手裏有兵馬，確實如他說的，就算朔州縣令，也不敢不給他面子。
於宛宛身子輕顫解釋，“不是的官爺，我實在是脫不開身。”
官兵可不聽她的這套說辭，“近日有不少百姓投訴你，說吃了你家的點心出現了嘔吐的現象，你可知曉？”
於宛宛跟李菱驚道，“官爺，不可能的，我們每日的食物都是新鮮的，絕不會出現嘔吐的現象。”
“你認為我說謊？”
“不是……”
普通的老百姓在朝堂的人面前，終歸是矮了一截。
“有沒有一查便知。”官兵對身後的幾位隨從道，“來人，把鋪子封了，停業調查。”
“等等……”
於宛宛此時明白了，這人就是赤果果的威脅，看來這趟軍營她是非去不可了。
於宛宛道，“我去，我去行了吧。”
“好，請。”
李菱拉著於宛宛的手一臉擔心，“宛宛，不要去。”
那軍營她此前送點心去過，那裏的人兇神惡煞如同豺狼虎豹，她一個婦人無所謂，可宛宛生得這麽招人喜歡，她怕被禍害了。
而且，昨日軍營的高官看見了於宛宛，今日就點名要她去，可見居心不良。
她絕不能讓宛宛入了那虎穴。
於宛宛握住了李菱的手安慰道，“沒事，放心。”
李菱看向官兵，用商量的口吻道，“官爺，我家小妹膽小，而且身子單薄手不能擡，也幹不了什麽活，你看我去行嗎？我力氣大什麽活都能幹。”
官兵嗤笑，“你？拉倒吧。”她這麽老，去幹什麽？
自家大人就是要眼前這位生的白嫩水靈的去，想來也奇怪，他跟在自家也身邊這麽久，也沒見他對哪個女人感興趣，怎麽今日偏偏就點名讓這位女子去軍營？
難道他素了這麽久，終於想開了要嘗女子的滋味了？
他又看了一眼於宛宛，這姑娘生得真嬌媚，這白花花的皮膚似是能掐出水來，還有這聲音，光是聽著就酥了男人的骨頭，如果是在床上……
他不敢想象該有多銷魂。
於宛宛覺察到官兵那不懷好意的眼神，她的心一顫，“官爺你能否透露下，你家大人叫我去，到底所為何事？”
他不耐煩道，“廢話少說，趕緊的。”
於宛宛被他嚇了一跳，“你等一下。”
於宛宛回了屋，找出了一把匕首藏在身上，如果他們敢亂來，她就跟他們拼了。
於宛宛臨走前對李菱跟春桃道，“放心，沒事的。”
於宛宛到軍營後，根據指引進入了營帳，她入內空無一人，帳內的陳設簡單，只有黑白灰三種顏色，整個場景給人一種死氣沈沈的感覺。
唯一讓她有點生機的，便是草藥的味道。
片刻，一人腳步聲傳來，於宛宛回頭看向他，“不知雲大人叫民婦來軍營，所為何事？”她刻意把民婦掛在嘴上，是表明她已為人婦。
呂明淵聽見她又是民婦自稱，他心生煩躁，她用民婦自稱，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她曾是呂靳的女人，現在還成了婚，還跟男人生了女兒。
呂明淵臉一沈道，“不是說了不要自稱民婦嗎？”
於宛宛此時在虎穴，她不敢反駁，乖順道，“是。”
呂靳坐了下來，“今日讓你來，是想讓你教本官做海棠糕。”
於宛宛心想，昨日她不是拒絕了他麽？
她還想重覆昨日那套說辭，呂明淵先他一步回答道，“既然我把你請來軍營，就是非學不可。”他語氣看不出喜怒。
“大人真的只是想學海棠糕？”
“不然，你以為呢？”
於宛宛一嗆，不過自她入軍營這麽久，他也沒做什麽越界的事情，她暫且放下了心。
於宛宛想起他手下那囂張的模樣，還說要查封她的店鋪，她想試探他一二，“既然大人說是請我來，可你的手下的做法，我不敢茍同。”
“怎麽了？”
“大人不防問問你的手下。”
呂明淵把那幾人叫了進來，其中一人把事情的經過說了，呂明淵看向為首的官兵，語氣冷凜道，“長膽了啊，你竟敢對她無禮？”
官兵膽怯看向於宛宛，“姑娘，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姑娘，請姑娘見諒，小的再也不敢了。”
呂靳一腳踢了過去，那人當即飛了出去，呂明淵把一柄劍扔在他的面前，“自行了結。”
那人聽此，當即嚇破了膽，他怎麽也沒想到，眼前的姑娘在他心中有這麽重的分量。
以前他也一些投懷送抱的姑娘，可是心狠得很，甚至還把她們送給下面的兄弟玩，自己也跟著撈了不少好處。
現在怎麽就變了？
他爬過來求饒：“大人，饒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呂靳看也不看他，“既然你下不了手，我只好讓人幫你。”
“來人，送他上路。”
“是。”
於宛宛看著這一切，她的心撲通撲通得跳，心慌懼怕湧現心頭，可她沒想搞出人命，她對呂明淵道，“別……”
“他罪不至死，請大人饒了他。”
呂明淵看向如同驚弓之鳥的她，幾年了，她還是沒變，自己都自顧不暇了還想著別人。
既然她開口了，他當然會給她面子。
呂明淵瞥了一眼癱軟在地上的人，“還不快滾？”
那人如蒙大赦，他磕頭道謝，“多謝大人的不殺之恩，多謝姑娘仁義，姑娘好人有好報。”
他說完逃命一樣出了帳篷。
呂明淵看向她，“我處理得你還滿意？”
於宛宛點了點頭，呂明淵繼續道，“你不用怕，日後若是有人敢欺負你，你告訴我，我幫你收拾。”
其實，他讓於宛宛來軍營就是在為難她。
於宛宛問道，“大人，朔州有這麽多出色的廚子，你為何偏偏要我教你？”
“我就看上了你。”他這話一語雙關。
於宛宛一時不知怎麽回答，呂明淵為了不嚇到她補充道，“別人的手藝沒你好。”
呂明淵吩咐人把需要做的海棠糕的用品準備後，而後對於宛宛道，“開始吧。”
於宛宛現在人已在軍營，已是騎虎難下，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她跟呂明淵講海棠糕的做法，他認真聽著，還親自實踐，於宛宛沒有想到，像他這樣常年帶兵打仗的男子，也會有細心的一面。
一晃兩個小時過去了，呂明淵很規矩，倒是沒有為難她，也沒有越界，於宛宛松了一口氣。
待他學得差不多了，於宛宛道，“大人，海棠糕的做法你已經掌握了，我可否回去了？”
“不急。”
呂明淵示意她坐下，“我看也到了晚飯的時間，吃了晚飯再走。”
“望大人見諒，我到時間接女兒了，如果她找不到我會哭。”
呂明淵看著她沒說話，他沒有同意她走，也沒有強行把她留下，於宛宛明白他的態度，“那好吧。”
呂明淵吩咐人把晚飯送了進來，葷素搭配，菜式豐富，他給於宛宛盛了一碗飯和一碗湯，“你身體瘦弱，多吃點。”
“謝謝。”
於宛宛吃得很快，沒一會就放下了碗筷，“你慢用。”
“那我先走了。”
呂明淵也跟著起來，“我送你。”
“不用。”
顯然她的拒絕不奏效，呂明淵堅持送她。
二人上了同一輛馬車，於宛宛盡量離他較遠的地方坐下，呂明淵知道她對自己防範，不過沒關系，她遲早會對自己敞開心扉。
半個時辰後馬車停下，車夫道：“大人，菱記糕點鋪到了。”
“嗯。”
於宛宛提裙下了馬車，恰逢撞見呂靳，他看了看從馬車下來的呂明淵，問於宛宛，“去哪裏了？”
呂明淵答道，“怎麽？她去哪裏需要跟你報備？”
兄弟二人都易了容，所以誰也不認識誰，呂靳打量著呂明淵，只覺得這人有一股熟悉感，可又是一張陌生的臉。
呂靳回答，“你這是跟我說話？”
呂明淵嗤笑：“不然我跟誰？”
“跟我說話，請註意你的言辭，雲大人。”呂靳這才想起來，他是大將軍霍凱林的義子，這些年跟在大將軍身邊助他屢立奇功。
這號人物他在京城就留意到了，這是他們第一次打照面。
呂明淵有點詫異，“你知道我？”
“雲大人跟在霍大將軍身邊這麽多年，還是沒學會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的道理嗎？”
“我在京城就留意到你了。”
呂明淵聽出了呂靳話裏的諷刺，“所以，你想表達什麽？”
“你自己想。”呂靳說完拉著於宛宛的手走，臨走前他補充了一句，“對了，她是我的人，她去哪裏當然要告訴我。”
於宛宛聽懵了，她什麽時候成了他的人？“你胡說什麽？”
呂靳沒說話，呂明淵眸光陰沈了下來，居然有人敢覬覦他的宛宛？他想跟進去，誰料軍營急報，他不得不返回軍營。
於宛宛進屋後，李菱跟春桃走近她，“宛宛，他沒有為難你吧？”
“放心，他沒有為難我，看樣子他是真的想學海棠糕。”
春桃疑惑，“一個大男人學做糕點，真奇怪。”李菱附和，“是啊，他不會打著學海棠糕的幌子，想占你的便宜吧？”
“我也害怕，不過他學會了，明日不用去了。”
“那還好。”
呂靳聽著她們的對話蹙眉，他不過出去了半天，他的小姑娘就被人惦記上了，他回想呂明淵那狂妄的神情。
自不量力！
他的女人是他可以覬覦的？
待他把宛宛哄回京，他非砍了他的頭不可。
呂靳看向於宛宛，“他怎麽叫你去軍營了？”
“他讓我教他做海棠糕，說他的母親喜歡吃。”
呂靳冷笑，這就是借口。
呂靳懷裏取出一塊令牌遞給他，“這令牌你拿好，如果誰敢為難你，你就拿出這令牌，沒人敢為難你。”
於宛宛看向黑色的令牌，周邊鑲滿了金邊，令牌的中央有一個類似於蜂鳥的標志。
“這是什麽啊？”
呂愛眸光閃了一下，現在還不宜跟她透露自己的身份，“家父早些年跟在聖上身邊，聖上賞賜的。”
這實則是天子令牌，見此令牌如同天子親臨。
於宛宛此前猜測他是家道中落的富貴公子，現在聽他這麽說果然是，不過她跟他非親非故，這麽重要的東西她不能收。
她塞回了他的手上，“我不能要。”
呂靳再次塞回她的手上，“拿著。”他語氣裏不容拒絕。
於宛宛在半推半就之中收下了，到時候再還他吧。
“我有事先走了。”
“好。”
呂靳去了軍營，他倒要看看這位雲大人的膽子有多大，居然敢他的女人的註意。
到了軍營後，他根據士兵的指引到了呂明淵的營帳，入內，他人正在看兵法，呂靳走近，“雲大人。”
呂明淵看向呂靳，“司大人進門前是不是應該敲門？這就是司大人的禮貌？”
呂靳易容微服私訪軍營，以朝中大臣的身份出現，他此刻的官階跟呂明淵同等，二人誰也不讓誰。
“大丈夫不拘小節，沒聽說？”
“冠冕堂皇。”
呂靳坐下開門見山道，“我也不跟你繞彎，宛宛是我的人，你別想打她的註意。”
呂明淵笑了笑，“她是你的人，是你什麽人？”
他好不容易跟她重逢，她現在也跟大哥沒關系了，他怎麽會放棄？何況，這位司大人算老幾？要他放手就放手？
就算大哥親臨，他也未必會放手。
呂靳一嗆，按照實際情況，宛宛現在確實跟他沒關系。
呂靳鳳眸微瞇，渾身散發出危險的氣息，“這麽說，你要跟我搶她？”
“錯了，不是搶，而是公平競爭。”
呂明淵給他遞去一杯茶，“司大人怕輸？”
呂靳把茶一飲而盡，杯盞用力擲在案桌上，“你沒資格跟我競爭。”
他是天子，宛宛本就是他的女人，這人竟然大言不慚說要跟自己競爭，如果不是考慮到此刻身份不便洩露，他定把他的狗頭砍下來。
呂明淵又遞給他一杯茶，“消消火。”
呂靳冷哼一聲走出了帳篷。
呂明淵端起呂靳的那杯茶一飲而盡，雙眼散發出瘋狂又偏執的光芒，“她，我勢在必得。”
次日傍晚，呂明淵身邊的人又來到了菱記糕點鋪，“宛宛姑娘，我家大人有請。”
於宛宛心咯噹了下，他不是學會了海棠糕了嗎？怎麽還叫她去？
於宛宛問了出來，“他不是學會了嗎？”
“大人的心思小的不清楚，宛宛姑娘你快請吧。”
春桃拉著她的手擔心道，“宛宛姐姐，還是不要去吧，指不定會為難你。”
於宛宛也在考量這件事，但如果不把那人打發了，他定會沒完沒了來騷擾她。
於宛宛想了一下，決定去一趟，她要跟他講清楚。
她看向官兵，“走吧。”
“是。”
於宛宛上了馬車，車夫駕車，沒一會就到了軍營。
官兵帶她來到呂明淵的營帳，她掀起簾子進入，一股藥味傳來，她走到呂明淵面前，“不知大人今日叫我來，所為何事？”
“坐。”
於宛宛耐著性子坐下，呂明淵看向她，“再教我做別的糕點。”
於宛宛聽到這裏懂了，他不是真的想學糕點，他怕是對自己有想法。
她在杏花村生活了幾年，一些男人也覬覦她，覺得她一個帶孩子的婦人需要個男人。
這男人也是這樣的想法嗎？
“大人，我終歸是女子，經常進出軍營怕是會壞了大人的名聲，如果大人想學糕點，我可以介紹別的出色的廚子給你。”
“肯定能讓你滿意。”
呂明淵對上了她的雙眼，“我只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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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哄小姑娘哭得越兇, 此時的她就像任性的小姑娘，把這些年熬的苦跟委屈一股腦哭出來。
呂靳的心在抽痛，他俯身用唇吻去了她的眼淚, 他聲音嘶啞道哄道，“乖……”
眼淚是鹹的，他的唇是滾燙的。
他的唇不受控制從她的眼角落下，貼上了她微啟的紅唇上, 濕糯香甜的氣息差點把他吞沒。
四年了，他終於嘗到了。
他如同珍寶一樣，輕輕得吻她。
於宛宛雙眼朦朧，她此時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只認得這雙讓她熟悉至極的雙眼。
她曾經為了他, 沈淪過。
這四年她不主動想起他, 可每至深夜她的夢中會有他，她驅趕不走, 男人一如既往欺負她，親她。
就如同此刻, 她躲不掉。
既然是夢, 既然躲不掉, 她這一次想順應自己的心，就一次, 就這一次吧。
她的玉臂圈上他，迎合他。
呂靳意外她的迎合，她這般更讓他失控, 最後, 呂靳克制住沒有要她。
小姑娘在他的輕哄下，睡著了。
片刻, 呂靳整理好自己的呼吸，坐在床榻邊上看著她，她的小臉染上了春色，嬌艷欲滴，紅唇似乎有點腫。
呂靳心裏自責，他不該親得這麽兇。
呂靳拿起手帕擦拭了她額間的汗水，方才她做菜的時候出了些汗，現在睡下肯定不舒服。
呂靳去竈臺舀了些熱水，把手帕沾水後擰幹，幫她擦拭身體。
他事無巨細，等弄完這一切，他大汗淋漓。
她身上的風景對他來說是天堂，也是煎熬。
喝醉了的於宛宛並不知道自己經歷了什麽，呂靳看著自己的大掌，眸光逐漸炙熱，方才軟綿綿的觸感讓沈淪。
欲罷不能。
不知過了多久，呂靳戀戀不舍離開了。
次日，於宛宛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
她覺得喉嚨跟嘴唇都很幹，她倒了杯溫水喝下，這才舒服點了。
她洗漱後坐在梳妝臺前整理自己的頭發，她覺得嘴唇微辣，細看，還腫了。
怎麽回事？
她想起昨晚喝了不少桃花釀，好像還醉了，她想到這裏趕緊看下自己的衣衫，還是她睡前的衣衫，暗暗松了一口氣。
她真怕自己喝醉了，酒後亂性。
於宛宛收拾好自己走出臥室，大廳幹凈整潔，難道那男人臨走前還幫她收拾了屋子？
自己下廚款待他，他還知道幫她收拾，算他識趣。
於宛宛跟熹熹吃完早飯後，送她去了學堂，自己去了鋪子。
鋪子面前一如既往排著長隊，於宛宛也忙活了起來，這日子雖忙，可是踏實，她不用擔心自己的小命，也不用奉承誰。
幾個小時後，幾人終於得以停歇，李菱遞給她一瓶豆乳，“解解渴。”
“嗯。”兩人有一句沒一句聊著。
突然，幾名官兵下馬走了進來，於宛宛認出來了，此人正是雲非身邊的人，她緊張看著他，他怎麽來了？想什麽？
官兵走到於宛宛的面前，“我家大人有請。”
於宛宛跟李菱面面相覷，於宛宛道，“怎麽了？”
“姑娘去到便知。”
於宛宛心裏在打鼓，他為什麽讓自己去軍營？況且她對軍營有莫名的恐懼，她總感覺那位叫雲非的大人讓自己去軍營沒好事。
她推脫道，“可我現在沒空，再說了，我一個小女子去軍營不合適。”
官兵不客氣回道，“你敢違抗命令？”
“別說是你一個小小的百姓，就算是朔州縣令，也不敢不給面子我家大人。”
像朔州這樣的邊境之地，軍營最高的那位堪稱是這裏的王，他手裏有兵馬，確實如他說的，就算朔州縣令，也不敢不給他面子。
於宛宛身子輕顫解釋，“不是的官爺，我實在是脫不開身。”
官兵可不聽她的這套說辭，“近日有不少百姓投訴你，說吃了你家的點心出現了嘔吐的現象，你可知曉？”
於宛宛跟李菱驚道，“官爺，不可能的，我們每日的食物都是新鮮的，絕不會出現嘔吐的現象。”
“你認為我說謊？”
“不是……”
普通的老百姓在朝堂的人面前，終歸是矮了一截。
“有沒有一查便知。”官兵對身後的幾位隨從道，“來人，把鋪子封了，停業調查。”
“等等……”
於宛宛此時明白了，這人就是赤果果的威脅，看來這趟軍營她是非去不可了。
於宛宛道，“我去，我去行了吧。”
“好，請。”
李菱拉著於宛宛的手一臉擔心，“宛宛，不要去。”
那軍營她此前送點心去過，那裏的人兇神惡煞如同豺狼虎豹，她一個婦人無所謂，可宛宛生得這麽招人喜歡，她怕被禍害了。
而且，昨日軍營的高官看見了於宛宛，今日就點名要她去，可見居心不良。
她絕不能讓宛宛入了那虎穴。
於宛宛握住了李菱的手安慰道，“沒事，放心。”
李菱看向官兵，用商量的口吻道，“官爺，我家小妹膽小，而且身子單薄手不能擡，也幹不了什麽活，你看我去行嗎？我力氣大什麽活都能幹。”
官兵嗤笑，“你？拉倒吧。”她這麽老，去幹什麽？
自家大人就是要眼前這位生的白嫩水靈的去，想來也奇怪，他跟在自家也身邊這麽久，也沒見他對哪個女人感興趣，怎麽今日偏偏就點名讓這位女子去軍營？
難道他素了這麽久，終於想開了要嘗女子的滋味了？
他又看了一眼於宛宛，這姑娘生得真嬌媚，這白花花的皮膚似是能掐出水來，還有這聲音，光是聽著就酥了男人的骨頭，如果是在床上……
他不敢想象該有多銷魂。
於宛宛覺察到官兵那不懷好意的眼神，她的心一顫，“官爺你能否透露下，你家大人叫我去，到底所為何事？”
他不耐煩道，“廢話少說，趕緊的。”
於宛宛被他嚇了一跳，“你等一下。”
於宛宛回了屋，找出了一把匕首藏在身上，如果他們敢亂來，她就跟他們拼了。
於宛宛臨走前對李菱跟春桃道，“放心，沒事的。”
於宛宛到軍營後，根據指引進入了營帳，她入內空無一人，帳內的陳設簡單，只有黑白灰三種顏色，整個場景給人一種死氣沈沈的感覺。
唯一讓她有點生機的，便是草藥的味道。
片刻，一人腳步聲傳來，於宛宛回頭看向他，“不知雲大人叫民婦來軍營，所為何事？”她刻意把民婦掛在嘴上，是表明她已為人婦。
呂明淵聽見她又是民婦自稱，他心生煩躁，她用民婦自稱，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她曾是呂靳的女人，現在還成了婚，還跟男人生了女兒。
呂明淵臉一沈道，“不是說了不要自稱民婦嗎？”
於宛宛此時在虎穴，她不敢反駁，乖順道，“是。”
呂靳坐了下來，“今日讓你來，是想讓你教本官做海棠糕。”
於宛宛心想，昨日她不是拒絕了他麽？
她還想重覆昨日那套說辭，呂明淵先他一步回答道，“既然我把你請來軍營，就是非學不可。”他語氣看不出喜怒。
“大人真的只是想學海棠糕？”
“不然，你以為呢？”
於宛宛一嗆，不過自她入軍營這麽久，他也沒做什麽越界的事情，她暫且放下了心。
於宛宛想起他手下那囂張的模樣，還說要查封她的店鋪，她想試探他一二，“既然大人說是請我來，可你的手下的做法，我不敢茍同。”
“怎麽了？”
“大人不防問問你的手下。”
呂明淵把那幾人叫了進來，其中一人把事情的經過說了，呂明淵看向為首的官兵，語氣冷凜道，“長膽了啊，你竟敢對她無禮？”
官兵膽怯看向於宛宛，“姑娘，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姑娘，請姑娘見諒，小的再也不敢了。”
呂靳一腳踢了過去，那人當即飛了出去，呂明淵把一柄劍扔在他的面前，“自行了結。”
那人聽此，當即嚇破了膽，他怎麽也沒想到，眼前的姑娘在他心中有這麽重的分量。
以前他也一些投懷送抱的姑娘，可是心狠得很，甚至還把她們送給下面的兄弟玩，自己也跟著撈了不少好處。
現在怎麽就變了？
他爬過來求饒：“大人，饒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呂靳看也不看他，“既然你下不了手，我只好讓人幫你。”
“來人，送他上路。”
“是。”
於宛宛看著這一切，她的心撲通撲通得跳，心慌懼怕湧現心頭，可她沒想搞出人命，她對呂明淵道，“別……”
“他罪不至死，請大人饒了他。”
呂明淵看向如同驚弓之鳥的她，幾年了，她還是沒變，自己都自顧不暇了還想著別人。
既然她開口了，他當然會給她面子。
呂明淵瞥了一眼癱軟在地上的人，“還不快滾？”
那人如蒙大赦，他磕頭道謝，“多謝大人的不殺之恩，多謝姑娘仁義，姑娘好人有好報。”
他說完逃命一樣出了帳篷。
呂明淵看向她，“我處理得你還滿意？”
於宛宛點了點頭，呂明淵繼續道，“你不用怕，日後若是有人敢欺負你，你告訴我，我幫你收拾。”
其實，他讓於宛宛來軍營就是在為難她。
於宛宛問道，“大人，朔州有這麽多出色的廚子，你為何偏偏要我教你？”
“我就看上了你。”他這話一語雙關。
於宛宛一時不知怎麽回答，呂明淵為了不嚇到她補充道，“別人的手藝沒你好。”
呂明淵吩咐人把需要做的海棠糕的用品準備後，而後對於宛宛道，“開始吧。”
於宛宛現在人已在軍營，已是騎虎難下，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她跟呂明淵講海棠糕的做法，他認真聽著，還親自實踐，於宛宛沒有想到，像他這樣常年帶兵打仗的男子，也會有細心的一面。
一晃兩個小時過去了，呂明淵很規矩，倒是沒有為難她，也沒有越界，於宛宛松了一口氣。
待他學得差不多了，於宛宛道，“大人，海棠糕的做法你已經掌握了，我可否回去了？”
“不急。”
呂明淵示意她坐下，“我看也到了晚飯的時間，吃了晚飯再走。”
“望大人見諒，我到時間接女兒了，如果她找不到我會哭。”
呂明淵看著她沒說話，他沒有同意她走，也沒有強行把她留下，於宛宛明白他的態度，“那好吧。”
呂明淵吩咐人把晚飯送了進來，葷素搭配，菜式豐富，他給於宛宛盛了一碗飯和一碗湯，“你身體瘦弱，多吃點。”
“謝謝。”
於宛宛吃得很快，沒一會就放下了碗筷，“你慢用。”
“那我先走了。”
呂明淵也跟著起來，“我送你。”
“不用。”
顯然她的拒絕不奏效，呂明淵堅持送她。
二人上了同一輛馬車，於宛宛盡量離他較遠的地方坐下，呂明淵知道她對自己防範，不過沒關系，她遲早會對自己敞開心扉。
半個時辰後馬車停下，車夫道：“大人，菱記糕點鋪到了。”
“嗯。”
於宛宛提裙下了馬車，恰逢撞見呂靳，他看了看從馬車下來的呂明淵，問於宛宛，“去哪裏了？”
呂明淵答道，“怎麽？她去哪裏需要跟你報備？”
兄弟二人都易了容，所以誰也不認識誰，呂靳打量著呂明淵，只覺得這人有一股熟悉感，可又是一張陌生的臉。
呂靳回答，“你這是跟我說話？”
呂明淵嗤笑：“不然我跟誰？”
“跟我說話，請註意你的言辭，雲大人。”呂靳這才想起來，他是大將軍霍凱林的義子，這些年跟在大將軍身邊助他屢立奇功。
這號人物他在京城就留意到了，這是他們第一次打照面。
呂明淵有點詫異，“你知道我？”
“雲大人跟在霍大將軍身邊這麽多年，還是沒學會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的道理嗎？”
“我在京城就留意到你了。”
呂明淵聽出了呂靳話裏的諷刺，“所以，你想表達什麽？”
“你自己想。”呂靳說完拉著於宛宛的手走，臨走前他補充了一句，“對了，她是我的人，她去哪裏當然要告訴我。”
於宛宛聽懵了，她什麽時候成了他的人？“你胡說什麽？”
呂靳沒說話，呂明淵眸光陰沈了下來，居然有人敢覬覦他的宛宛？他想跟進去，誰料軍營急報，他不得不返回軍營。
於宛宛進屋後，李菱跟春桃走近她，“宛宛，他沒有為難你吧？”
“放心，他沒有為難我，看樣子他是真的想學海棠糕。”
春桃疑惑，“一個大男人學做糕點，真奇怪。”李菱附和，“是啊，他不會打著學海棠糕的幌子，想占你的便宜吧？”
“我也害怕，不過他學會了，明日不用去了。”
“那還好。”
呂靳聽著她們的對話蹙眉，他不過出去了半天，他的小姑娘就被人惦記上了，他回想呂明淵那狂妄的神情。
自不量力！
他的女人是他可以覬覦的？
待他把宛宛哄回京，他非砍了他的頭不可。
呂靳看向於宛宛，“他怎麽叫你去軍營了？”
“他讓我教他做海棠糕，說他的母親喜歡吃。”
呂靳冷笑，這就是借口。
呂靳懷裏取出一塊令牌遞給他，“這令牌你拿好，如果誰敢為難你，你就拿出這令牌，沒人敢為難你。”
於宛宛看向黑色的令牌，周邊鑲滿了金邊，令牌的中央有一個類似於蜂鳥的標志。
“這是什麽啊？”
呂愛眸光閃了一下，現在還不宜跟她透露自己的身份，“家父早些年跟在聖上身邊，聖上賞賜的。”
這實則是天子令牌，見此令牌如同天子親臨。
於宛宛此前猜測他是家道中落的富貴公子，現在聽他這麽說果然是，不過她跟他非親非故，這麽重要的東西她不能收。
她塞回了他的手上，“我不能要。”
呂靳再次塞回她的手上，“拿著。”他語氣裏不容拒絕。
於宛宛在半推半就之中收下了，到時候再還他吧。
“我有事先走了。”
“好。”
呂靳去了軍營，他倒要看看這位雲大人的膽子有多大，居然敢他的女人的註意。
到了軍營後，他根據士兵的指引到了呂明淵的營帳，入內，他人正在看兵法，呂靳走近，“雲大人。”
呂明淵看向呂靳，“司大人進門前是不是應該敲門？這就是司大人的禮貌？”
呂靳易容微服私訪軍營，以朝中大臣的身份出現，他此刻的官階跟呂明淵同等，二人誰也不讓誰。
“大丈夫不拘小節，沒聽說？”
“冠冕堂皇。”
呂靳坐下開門見山道，“我也不跟你繞彎，宛宛是我的人，你別想打她的註意。”
呂明淵笑了笑，“她是你的人，是你什麽人？”
他好不容易跟她重逢，她現在也跟大哥沒關系了，他怎麽會放棄？何況，這位司大人算老幾？要他放手就放手？
就算大哥親臨，他也未必會放手。
呂靳一嗆，按照實際情況，宛宛現在確實跟他沒關系。
呂靳鳳眸微瞇，渾身散發出危險的氣息，“這麽說，你要跟我搶她？”
“錯了，不是搶，而是公平競爭。”
呂明淵給他遞去一杯茶，“司大人怕輸？”
呂靳把茶一飲而盡，杯盞用力擲在案桌上，“你沒資格跟我競爭。”
他是天子，宛宛本就是他的女人，這人竟然大言不慚說要跟自己競爭，如果不是考慮到此刻身份不便洩露，他定把他的狗頭砍下來。
呂明淵又遞給他一杯茶，“消消火。”
呂靳冷哼一聲走出了帳篷。
呂明淵端起呂靳的那杯茶一飲而盡，雙眼散發出瘋狂又偏執的光芒，“她，我勢在必得。”
次日傍晚，呂明淵身邊的人又來到了菱記糕點鋪，“宛宛姑娘，我家大人有請。”
於宛宛心咯噹了下，他不是學會了海棠糕了嗎？怎麽還叫她去？
於宛宛問了出來，“他不是學會了嗎？”
“大人的心思小的不清楚，宛宛姑娘你快請吧。”
春桃拉著她的手擔心道，“宛宛姐姐，還是不要去吧，指不定會為難你。”
於宛宛也在考量這件事，但如果不把那人打發了，他定會沒完沒了來騷擾她。
於宛宛想了一下，決定去一趟，她要跟他講清楚。
她看向官兵，“走吧。”
“是。”
於宛宛上了馬車，車夫駕車，沒一會就到了軍營。
官兵帶她來到呂明淵的營帳，她掀起簾子進入，一股藥味傳來，她走到呂明淵面前，“不知大人今日叫我來，所為何事？”
“坐。”
於宛宛耐著性子坐下，呂明淵看向她，“再教我做別的糕點。”
於宛宛聽到這裏懂了，他不是真的想學糕點，他怕是對自己有想法。
她在杏花村生活了幾年，一些男人也覬覦她，覺得她一個帶孩子的婦人需要個男人。
這男人也是這樣的想法嗎？
“大人，我終歸是女子，經常進出軍營怕是會壞了大人的名聲，如果大人想學糕點，我可以介紹別的出色的廚子給你。”
“肯定能讓你滿意。”
呂明淵對上了她的雙眼，“我只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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