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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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
巳時。
春婉逐漸轉醒。
睜開眼, 看到偏殿中有兩個眼生的丫鬟正在打掃屋子。
好一會兒，其中一人見她醒了，連忙出門。緊接著, 蘭香快步走來, 扶著春婉坐起身。
小丫鬟捧著一碗避子湯過來了。
蘭香微微笑道：“二爺今早離開的時候特地交代, 要給這殿中多添置一些物件, 一切按照春娘子的意思來。”
不止如此，還添了幾個下人近身伺候。
荒廢的青林閣總算有了一些人氣。
春婉小口小口的喝完避子湯，她拈起一粒話梅, 含進嘴裏。
“多買一些書。其餘的, 你看著弄就好。”
“是，春娘子。”
蘭香端著碗離開。這偏殿陰暗，得多備一些燭臺。春娘子喜歡看書, 要置辦一張合適的書桌。筆墨紙硯, 一應俱全。還有集市上賣的一些藥材, 以往在侯府春娘子一直在鉆研。
青林閣廢棄太久, 一點綠植都沒有，到了夜裏尤其陰森可怖。
這些都要找人整理好，花花草草一樣都不能少。
二爺沒有放春娘子回侯府的意思, 但今早蘭香看到他離開時, 嘴角還噙著一抹笑意。
在海棠苑，可比在侯府要自由的多。沒有其他房的人摻和, 也不用擔心大娘子有一天會為難春娘子。
不過，二爺沒說春娘子可以四處走動。這青林閣, 別人可進, 她卻仍是不能出去。
春婉洗漱後，坐到銅鏡前, 由著丫鬟給她梳頭。
來海棠苑已經有大半個月，這還是頭一次見到蘭香以外的人。
小丫鬟看著與小簪年齡相仿，無形之中多了一些親切。
春婉輕聲問道：“你叫什麽？”
小丫鬟握著梳子的手怔了下，看了眼銅鏡，發現小娘子正看著自己，她連忙放下了木梳。
她將腰間掛著的木牌摘下，雙手捧著，遞到了春婉面前。
春婉怔了怔，她拿起腰牌，看到正面刻著兩個字。
“小桃？”
反過來，是一串數字。
小丫鬟點頭。
春婉將木牌還給了她。她小心翼翼接過，重新系在了腰畔。
從頭至尾，沒有說一句話。
莫非，是個啞巴？
春婉沒再說話，她註意到，這偏殿裏進進出出的幾個丫鬟小廝，腰間都掛有同樣的木牌。他們沈默的做著手頭上的事情，從不與其他人攀談。偶爾有人收拾東西的時候與她視線相撞，很快就低下頭，生怕被怪罪。
一個白天不到，殿裏就布置的煥然一新。
與海棠苑其他的房屋比不上，但怎麽看都像是有貴人住著了。
到了夜晚，燭臺皆亮，殿裏再也沒有那種死氣沈沈的感覺。蘭香見春娘子還在書桌前看醫書，小聲提醒：“春娘子，已經亥時了，早點歇息吧？”
“嗯，等我看完這頁。”
現在大多數的時間都空閑，剛好可以把以前學習的知識再溫習一遍。含了口茶，她忽然想起什麽，擡眸看向蘭香。
猶豫再三，還是問道：“蘭香，新來的那個叫小桃的丫鬟，她是不是……說不了話？”
蘭香略微頷首：“是的。”
“或許我可以給她瞧一瞧。”
蘭香沈默片刻，道：“春娘子不必費心，小桃的嗓子是毒啞的，只有衍郎中有解藥。”
沒有二爺的允許，衍郎中不會把解藥給他們。
果然和猜想中的一樣，如果小桃不會說話，那其他人也……
他們每個人都掛著身份牌，交流全憑手勢。以前在藥鋪也常與啞巴接觸，懂一點手語。可和今日見到的完全不同。
這麽巧，來偏殿的人都是啞巴？
還是說在海棠苑，人人如此？
想到這兒，春婉的臉色微變，手中的醫經也看不下去了。她輕輕吸了口氣，道：“關門吧。”
又過了幾日，二爺也沒有來海棠苑。
離月底越來越近，酷暑降至，有時看著殿外的天空，燥熱，湛藍。
殿內比外面陰涼許多，這是春婉最喜歡的地方。
她坐在涼席墊上，比著圖紙上的新花樣，練習刺繡。紅色絲線，一點點的勾勒，卻總是不盡人意。
小桃端來一盤新切好的西瓜進來，放到了春婉身旁的矮桌上。
這裏的人都“安安靜靜”的，每個人都會把自己的分內之事做好，不需要任何人督促。
習慣之後，春婉也知道無法從他們身上探聽有用的消息。
而蘭香，她與自己一道從侯府過來，對海棠苑應該不甚了解。
唯一能看到出路的，便只有月底的這場私宴。
如果二爺能同意她去……
春婉微微咬唇，她看著蘭香，輕聲問：“二爺最近在忙什麽？”
沒想到春娘子會突然詢問，蘭香微微怔忪。
她不知道該不該說，關於二爺的事情，的確知道一些。
春婉拿起一牙西瓜，咬了一口。她暫時將手頭上的繡品放到了桌上。
蘭香最終還是選擇如實相告：“最近，侯府經常與楚家走動，似是與二爺……有關。”
楚家。
春婉一瞬間便想到了那位楚家姑娘。當日情況特* 殊，她沒怎麽留意，回想一下是個俏麗的姑娘。
難道——
她眸底閃過一抹喜色，怕太過明顯，便又低頭咬了一口西瓜。
二爺要成親了。
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侯府的世子爺孩子都能請先生授課了，二爺卻還孑然一身。
若是娶妻，四七巷的那些女子是否會遣散？而自己，有沒有可能隨她們一道離去……
多少有了一點盼頭。
可春婉又突然意識到，自己與其他的外室不同。
她……得罪了二爺。
心情忽的又沈悶起來，她默默吃著西瓜，不再說話。一旁的蘭香看著，還以為她是因為二爺的親事而神傷。
沒人知道，二爺的院裏如果有了女主人會是什麽情形？
以後，又會將春娘子置於何地？
入夜。
沈從霖來了青林閣，蘭香微微行禮：“二爺。”
他淡淡的“嗯”了一聲，手指向後微挑，示意她退下。
蘭香輕步離去。
春婉起身，行禮道：“二爺。”
沈從霖看了一下殿中的布置，一排燭火的照映下，擺設中規中矩，一些街頭販賣的小玩意兒也搬了進來，滿滿當當，略顯雜亂，與這偏殿格格不入，卻看上去又十分順眼。
一進門便看到小奴兒老老實實的待在屋裏，眉眼恬淡，擡眸看到自己的時候，臉上染了幾分笑意。
很快，她的笑容在唇邊僵住。
二爺這衣服，浸濕了。
是血。
以前在侯府，偶爾也見到二爺的衣襟染血，每次換掉都會按照二爺的指示用火焚衣。
春婉輕輕地走了過去，替二爺脫去外袍。
和以前一樣，什麽也沒問。
沈從霖這幾日，隨大娘子一同赴宴，無趣的很。聽那些官家娘子說著客套話，來來回回打量著他，又嫌棄，又不得不巴結侯府的大娘子，想挑著他的長處說，結果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二爺，奴婢去給你打點熱水。”春婉說道。
焚香沐浴。
到很晚，二爺才躺到了床榻上。
春婉睡在裏側，她呼吸輕淺，閉上眼睛祥裝入眠。
卻聽到了二爺的聲音：“在這裏住得可還習慣？”
“……還好。”
春婉睜開眼，看了一眼身旁的男子，她思允道：“有時，清冷了些。不如以前的院子住的舒適。”
沈從霖微微勾唇，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喜不喜歡，都且住著。侯府，別肖想了。”
春婉：“……”
“最近，二爺倒是聽到了一個消息，婉婉想不想知道啊？”
“二爺的事，奴婢不敢窺探。”
“不是二爺的，是你那魏大人。”
“……”春婉手指微顫，她盡量穩住神色，緩緩笑道：“二爺說笑了，魏大人那種身份，奴婢怎敢高攀。”
“嗯，還算知趣。”沈從霖一只手臂枕在頭下，他的心情看起來似乎很不錯，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首輔大人，似乎是看上了你這個小郎君哪。宰府嫡女，正是出嫁的好年華。
“……”春婉神色微怔。
她總算知道二爺是來幹什麽的了。
半晌，她輕聲道：“戲文中常說，才子配佳人，這是喜事。不知道京城到時候是否會很熱鬧？”
沈從霖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這小奴兒臉色微白，還故作冷靜。
呵呵。
他又是一笑。
“宰輔只有這一個掌上明珠，貴女出嫁，必定是十裏紅妝。你一個婢子，如何與她相比？”
他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在人的傷口上撒鹽。
惡意說著一些話，看著她默默地翻過身，可算出了胸口那股淤氣。只是，心裏依舊不甚快活。
看來日後還要留著她，慢慢折磨才行。
見這小奴兒半晌不吭聲，沈從霖又沈聲道：“二爺在問你話。”
春婉回道：“奴婢自知出身卑賤，不曾妄想與世家小姐做比較。她們是天上的雲月，而奴婢只是地裏的一捧泥土，二爺就算是給奴婢十匹馬，奴婢也追不上她們。”
沈從霖眉頭輕蹙。
春婉繼續道：“無論是宰輔家的嫡小姐，還是楚家姑娘，都是奴婢望塵莫及的。”
這麽說，二爺可滿意？
……楚家姑娘？
她不提，沈從霖倒是忘了，還有這一茬。
看來，這小奴兒也有打探到自己的一些事情？
他嘴角微揚：“別開心得太早，二爺就算娶妻，也不會放過你。你覺得，就那個隨便嚇一嚇就會暈倒的小娘子，能管得住二爺嗎？”
“……奴婢沒有那麽想。”
沈從霖的心情好了一些，他擡手，攏了攏她耳畔的長發，輕聲道：“蘭香說，你對月末的宴席很感興趣？”
春婉微微睜大眼，她回道：“是，奴婢想去。”
“既如此，二爺就許你——”他中間故意停了一下，才繼續道：“好好在這偏殿待著。”
沈從霖微微一笑：“這次宴席來得都是風流名士，你一個婢子，難登大雅之堂。”
這一瞬間，春婉想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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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香微微笑道：“二爺今早離開的時候特地交代, 要給這殿中多添置一些物件, 一切按照春娘子的意思來。”
不止如此，還添了幾個下人近身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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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春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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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棠苑，可比在侯府要自由的多。沒有其他房的人摻和, 也不用擔心大娘子有一天會為難春娘子。
不過，二爺沒說春娘子可以四處走動。這青林閣, 別人可進, 她卻仍是不能出去。
春婉洗漱後，坐到銅鏡前, 由著丫鬟給她梳頭。
來海棠苑已經有大半個月，這還是頭一次見到蘭香以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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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婉輕聲問道：“你叫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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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腰間掛著的木牌摘下，雙手捧著，遞到了春婉面前。
春婉怔了怔，她拿起腰牌，看到正面刻著兩個字。
“小桃？”
反過來，是一串數字。
小丫鬟點頭。
春婉將木牌還給了她。她小心翼翼接過，重新系在了腰畔。
從頭至尾，沒有說一句話。
莫非，是個啞巴？
春婉沒再說話，她註意到，這偏殿裏進進出出的幾個丫鬟小廝，腰間都掛有同樣的木牌。他們沈默的做著手頭上的事情，從不與其他人攀談。偶爾有人收拾東西的時候與她視線相撞，很快就低下頭，生怕被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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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等我看完這頁。”
現在大多數的時間都空閑，剛好可以把以前學習的知識再溫習一遍。含了口茶，她忽然想起什麽，擡眸看向蘭香。
猶豫再三，還是問道：“蘭香，新來的那個叫小桃的丫鬟，她是不是……說不了話？”
蘭香略微頷首：“是的。”
“或許我可以給她瞧一瞧。”
蘭香沈默片刻，道：“春娘子不必費心，小桃的嗓子是毒啞的，只有衍郎中有解藥。”
沒有二爺的允許，衍郎中不會把解藥給他們。
果然和猜想中的一樣，如果小桃不會說話，那其他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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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說在海棠苑，人人如此？
想到這兒，春婉的臉色微變，手中的醫經也看不下去了。她輕輕吸了口氣，道：“關門吧。”
又過了幾日，二爺也沒有來海棠苑。
離月底越來越近，酷暑降至，有時看著殿外的天空，燥熱，湛藍。
殿內比外面陰涼許多，這是春婉最喜歡的地方。
她坐在涼席墊上，比著圖紙上的新花樣，練習刺繡。紅色絲線，一點點的勾勒，卻總是不盡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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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的人都“安安靜靜”的，每個人都會把自己的分內之事做好，不需要任何人督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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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該不該說，關於二爺的事情，的確知道一些。
春婉拿起一牙西瓜，咬了一口。她暫時將手頭上的繡品放到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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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有了一點盼頭。
可春婉又突然意識到，自己與其他的外室不同。
她……得罪了二爺。
心情忽的又沈悶起來，她默默吃著西瓜，不再說話。一旁的蘭香看著，還以為她是因為二爺的親事而神傷。
沒人知道，二爺的院裏如果有了女主人會是什麽情形？
以後，又會將春娘子置於何地？
入夜。
沈從霖來了青林閣，蘭香微微行禮：“二爺。”
他淡淡的“嗯”了一聲，手指向後微挑，示意她退下。
蘭香輕步離去。
春婉起身，行禮道：“二爺。”
沈從霖看了一下殿中的布置，一排燭火的照映下，擺設中規中矩，一些街頭販賣的小玩意兒也搬了進來，滿滿當當，略顯雜亂，與這偏殿格格不入，卻看上去又十分順眼。
一進門便看到小奴兒老老實實的待在屋裏，眉眼恬淡，擡眸看到自己的時候，臉上染了幾分笑意。
很快，她的笑容在唇邊僵住。
二爺這衣服，浸濕了。
是血。
以前在侯府，偶爾也見到二爺的衣襟染血，每次換掉都會按照二爺的指示用火焚衣。
春婉輕輕地走了過去，替二爺脫去外袍。
和以前一樣，什麽也沒問。
沈從霖這幾日，隨大娘子一同赴宴，無趣的很。聽那些官家娘子說著客套話，來來回回打量著他，又嫌棄，又不得不巴結侯府的大娘子，想挑著他的長處說，結果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二爺，奴婢去給你打點熱水。”春婉說道。
焚香沐浴。
到很晚，二爺才躺到了床榻上。
春婉睡在裏側，她呼吸輕淺，閉上眼睛祥裝入眠。
卻聽到了二爺的聲音：“在這裏住得可還習慣？”
“……還好。”
春婉睜開眼，看了一眼身旁的男子，她思允道：“有時，清冷了些。不如以前的院子住的舒適。”
沈從霖微微勾唇，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喜不喜歡，都且住著。侯府，別肖想了。”
春婉：“……”
“最近，二爺倒是聽到了一個消息，婉婉想不想知道啊？”
“二爺的事，奴婢不敢窺探。”
“不是二爺的，是你那魏大人。”
“……”春婉手指微顫，她盡量穩住神色，緩緩笑道：“二爺說笑了，魏大人那種身份，奴婢怎敢高攀。”
“嗯，還算知趣。”沈從霖一只手臂枕在頭下，他的心情看起來似乎很不錯，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首輔大人，似乎是看上了你這個小郎君哪。宰府嫡女，正是出嫁的好年華。
“……”春婉神色微怔。
她總算知道二爺是來幹什麽的了。
半晌，她輕聲道：“戲文中常說，才子配佳人，這是喜事。不知道京城到時候是否會很熱鬧？”
沈從霖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這小奴兒臉色微白，還故作冷靜。
呵呵。
他又是一笑。
“宰輔只有這一個掌上明珠，貴女出嫁，必定是十裏紅妝。你一個婢子，如何與她相比？”
他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在人的傷口上撒鹽。
惡意說著一些話，看著她默默地翻過身，可算出了胸口那股淤氣。只是，心裏依舊不甚快活。
看來日後還要留著她，慢慢折磨才行。
見這小奴兒半晌不吭聲，沈從霖又沈聲道：“二爺在問你話。”
春婉回道：“奴婢自知出身卑賤，不曾妄想與世家小姐做比較。她們是天上的雲月，而奴婢只是地裏的一捧泥土，二爺就算是給奴婢十匹馬，奴婢也追不上她們。”
沈從霖眉頭輕蹙。
春婉繼續道：“無論是宰輔家的嫡小姐，還是楚家姑娘，都是奴婢望塵莫及的。”
這麽說，二爺可滿意？
……楚家姑娘？
她不提，沈從霖倒是忘了，還有這一茬。
看來，這小奴兒也有打探到自己的一些事情？
他嘴角微揚：“別開心得太早，二爺就算娶妻，也不會放過你。你覺得，就那個隨便嚇一嚇就會暈倒的小娘子，能管得住二爺嗎？”
“……奴婢沒有那麽想。”
沈從霖的心情好了一些，他擡手，攏了攏她耳畔的長發，輕聲道：“蘭香說，你對月末的宴席很感興趣？”
春婉微微睜大眼，她回道：“是，奴婢想去。”
“既如此，二爺就許你——”他中間故意停了一下，才繼續道：“好好在這偏殿待著。”
沈從霖微微一笑：“這次宴席來得都是風流名士，你一個婢子，難登大雅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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