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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春和景明,波瀾不驚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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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春和景明,波瀾不驚36

人跡罕至的山林,廢棄的山間神社,在黑暗寒冷的雪夜裏突然亮起了一點火光。

神社四處漏風的後殿,空曠的殿中一堆柴火在靜靜地燃燒著,偶爾會發出“劈啪”的聲響。

我拖著最後一人走了進來,將他扔到火堆旁,和另外兩個昏迷的人排排躺屍。

一把摘下戴著的毛線帽和護目鏡,我呼了一口氣,看著那三個嗶販撇撇嘴,“真是命大,我一個手/雷下去拜殿都塌了他們竟然一點事都沒有,禍害遺千年說的果然沒錯。”

系統小白虎也蹲在火堆旁,一邊舔爪一邊漫不經心地搭話,【宿主你說是這麽說,但那個拜殿屋頂都沒了,本來就是斷壁殘垣,再塌能塌到哪去,而且一開始你就只想嚇唬嚇唬那個沖你扔手/榴/彈的家夥,所以扔手/雷的時候調整了角度,本來就只想利用爆開的沖擊將他炸暈吧?】

可不嘛,我“哼”了一聲,憤憤地捶地,“我對他手下留情,他對我可是下死手,要不是你提醒我又跑的快,我直接就在這裏升天了。”

【安啦宿主,你忘了上山的時候本統怎麽說的,有本統給你兜著呢。】

我一臉感動,“嗚嗚統,你好寵我,我這輩子做的最正確、最慶幸的決定就是當初選擇了跟你綁定!”

系統:【……】

不是它無動於衷,而是……

系統小白虎那張毛茸茸的虎臉上突然露出了一個堪稱幽怨的表情,鬼知道我是怎麽從那張毛臉上看出幽怨來了。

我:???

系統的正太音幽幽地響起,發出靈魂質問,【本統沒記錯的話,你之前好像說的是,救了松田陣平是你做過的最值得最慶幸的事,那麽問題來了,本統和松田陣平,到底哪一個才是你最慶幸的?】

我:……

牙白,翻車了。

我神色一正,深情地註視著系統那張毛臉,信誓旦旦,“那還用說嗎,肯定是統子你啊,你棲息在我的意識裏,和我的靈魂密不可分,只有你才是我的靈魂之友,與你相比,男人又算的了什麽!”

系統再次:【……】

見慣了熊宿主的演技和滿嘴跑火車,不怪松田陣平這個人類男性屢屢被她糊弄,這一刻連它這個超級A I都不得不承認,它竟然也不確定這到底是真情流露還是演技。或許真情實感也是有的,但有多少就不一定了,它要是也有另一個位面之神齊木君那樣的好感度顯示器就好了。

【宿主,其實按照你們人類的特質來區分,你身上是有一些海王的潛質的。】

我撇撇嘴,我自己什麽斤兩我還是知道的,就你和松田陣平兩個小妖精就耗盡了我全部的精力好嗎?

我又出去了一趟,從拜殿的廢墟裏找回了三個滑雪包,一個是我的,一個是裝著白/粉的那個,剩下一個是來交易的那兩人裏其中一人背著的,,我翻了翻,裏面果然都是大量的現金,嘖,果然是毒品交易沒跑了。

系統小白虎踩著貓步繞著被綁起來昏迷的三人轉了一圈,虎吻一張一合,問道,【宿主,你打算怎麽處理這三人?】

“我管他們去死喔,這種垃圾,連給酒廠當人體實驗體的資格都沒有,一開始就應該一槍崩了了事,不然哪還有現在這些事!”說著,我不解恨地走上前踢了他們一腳。

暴露了哦,宿主。平時歲月靜好看不出來,但在這種特殊的情境裏,宿主不自覺就將潛意識裏的那個傾斜的天平顯露了出來。系統小白虎無機質的瞳孔靜靜地註視著此刻的宿主,終於確定了,宿主果然受到了影響。它之前檢測到的宿主思維波動真的不是偶然。

與宿主綁定後,一旦宿主出現非常強烈的思維波動,系統是可以大概檢測到的。而從綁定後,宿主最強烈的思維波動都差不多,基本就是在搞死琴酒伏特加打穿酒廠和送琴酒伏特加進去唱鐵窗淚打穿酒廠之間反覆橫跳。

說是差不多,也只是站在它一個AI的角度。但對於人類的人格心理層面來說,差異是很大的。

在某一個節點之前,除了正面撞上琴酒伏特加仇恨和報覆心理占了上風的時候,宿主大多數都是偏向成為警察將琴酒伏特加逮進局子裏這個趨勢。但自從在酒廠潛伏的愛麗絲代替雪莉去進行人體實驗後,系統就發現宿主的觀念動向有些變了。

在那種壓抑冰冷充斥著暴力和犯罪的地方待久了,人的心理不可避免會受到一些影響,而愛麗絲說到底就是宿主啊。在酒廠的臥底怎麽可能獨善其身不染鮮血,就像曾經某段時間裏的諸伏景光和降谷零,內心的煎熬對他們來說才是最痛苦的。眼下的宿主才剛剛進入這種精神折磨的階段,諸伏景光和降谷零心理素質極為堅韌,能經得住心靈的拷問。

宿主她現在顯露的人格是上一世的蘿絲麗塔,性格可比那兩個人類男性偏激地多,如果沒有失去某一段記憶還好說,可現在的宿主就不一定了。

她到目前為止甚至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觀念已經開始滑坡了,她正在在慢慢地不知不覺地失去對生命的敬畏之心。

不過這跟它又有什麽關系呢,對來自於文豪O犬世界的系統來說,無論宿主成為偵探也好,警察也好,黑手黨也好,系統都沒什麽所謂。

所以在宿主踢了那幾個嗶販一腳後,系統光明正大地遞刀子,【你想怎麽辦就怎麽辦,有大佬本佬的本系統給你兜著呢!】

“你可拉倒吧,”我白眼一翻,毫不客氣地吐槽它,“剛剛雪崩的時候你雞叫地我腦子都嗡嗡的,哪有一點大佬風範啊?”

【……】系統緊急查資料庫,然後開始狡辯,【我是擔心宿主你啊,關心則亂,你們人類文學作品裏的大佬男主平時冷靜自持,但遇到女主有危險的時候不都失去了冷靜嗎?本統剛剛也是如此!】

借口!當初松田陣平找到冰帝的時候它就雞叫地比我還厲害,什麽鍋配什麽蓋,能綁定我的系統還能是個沈穩的大佬?可別逗了!

早已看透系統咋咋呼呼本質的我不再搭理它,轉而翻起了系統空間。得了金巴利的武器庫後,我曾好生整理了一番系統空間,裏面除了武器彈藥,還有當初賣了金巴利名下夜總會的大量現金,我後來放進去的各種物品,以及從系統卡池裏抽到的道具。

我翻出一個之前放進來的應急裝備包,這還是之前那次夏威夷恐怖游輪事件的後遺癥,那次雖然沒有沈船,誰知道有沒有下次呢,何況霓虹又是個地震海嘯,臺風泥石流多發的國家,

更別說這裏是處處殺機的柯學世界,從夏威夷回來後我就心有餘悸地開始往空間囤貨。

然後系統小白虎眼睜睜地看著我拿出了一個探照燈,一個與謝野晶子的電鋸。

系統:【宿主,你該不會是想……】

我面色深沈地一點頭,“坐以待斃不是我的風格,系統,還記得柯學大電影之沈默的十五分鐘嗎?雖然我不記得劇情了,但某柯滑板雪上飛的英姿我至今難忘。”

系統:……所以你也要效仿嗎?

“如果是上山那我無能為力,但這是下山!或可一試!”

系統小白虎擡起一只前爪指了指火堆旁昏迷的三人,【還是這個問題,他們仨你打算怎麽處理?】

它看到宿主緋紅的眼睛中倒映著跳躍火光,聽到外面凜冽的風聲和窸窸窣窣的雪聲,更聽到宿主輕飄飄仿佛不含溫度的聲音,“這裏是無人區,就算他們死在這個地方,只要沒有痕跡,跟我又有什麽關系呢?”

我望著外面飛旋的雪花,冷靜地分析,“白雪會掩蓋一切痕跡。雪崩沖毀了我上山的痕跡,而還在下著的大雪會覆蓋我下山的痕跡,我戴著帽子和防風護目鏡,這些都是在滑雪場的用具店買的,同款不要太多,他們三人不會知道我是誰,當然,最簡單的方法其實是……”我從空間裏拿出一桶汽油,這也是從金巴利那裏收繳來的,那麽按照酒廠的套路,最簡單的方法就是……“鯊人放火。”將這三人鯊掉,然後連著這座廢棄的神社一起燒掉。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

“最後我還有田山花袋的異能力,只要我現在下山到了溫泉小鎮的網咖,及時將商場的監控毀掉,那有誰會知道我在其中扮演了什麽角色呢?”

系統猶豫了一下,好心提醒想當然的宿主,【宿主,你這點汽油是沒辦法完全毀屍滅跡的。】

“沒關系,還有一桶呢,而且除了汽油我還有柴油,不過……”我一下子垮了肩膀,剛剛冷酷的氣勢一下子消失無蹤,我臊眉耷眼地咕噥道,“我就是說說,過個嘴癮而已,倒是統子,你那麽認真幹什麽,搞得我好像才是反派一樣。”

真的說說嗎?可剛剛,它仿佛看到了宿主的潛意識裏,正義與邪惡正在拉鋸。如果這一次是說說,那麽下一次呢?

它脫胎於的文豪O犬的世界裏,港口黑手黨的尾崎紅葉曾說過,“生於黑暗之中的鮮花,最終只能歸於黑暗。”

宿主現在就像一個半只腳踩在黑暗的深淵邊緣而不自知的攀登者,除非她自己意識到正在慢慢滑向深淵而及時止步,或者……有個人將她拉回來。

否則,宿主大概就會成為落入黑暗之中的花朵吧。

系統靜靜地看著思想正慢慢滑坡的宿主,也只是看著。

它只是AI,不是那個會將宿主拉回正軌的人。

“嗡——”電鋸的嗡鳴聲響起,我將之前拜殿那扇殘破的木門鋸了,勉強弄出兩塊雪板,又鋸了兩個長條的木頭削了桿尖,握桿處拿繃帶纏了纏,至於雪輪就沒辦法了,條件有限,湊合用吧。

臨走前我將拿出來的汽油又倒了點淋在木柴上填進火堆裏,沒辦法,在這樣大雪紛飛的天氣裏,能找到的木頭都有些濕,不淋點油根本點不著。

真是的,我內心憤憤,明明是些危險社會的不法分子,我還得給他們添柴取暖,防止他們被凍死,像我爸和松田陣平那樣做個正義的人可真不容易,有時候想想可真……哼!

又波動了,系統小白虎默默舔爪。然後爪子一揮,投影出一大片地圖,【不建議宿主走來時的路線哦,那邊山林密布,部分路段又經歷了雪崩,情況不明,就算有探照燈,在這樣的雪夜滑雪也很危險。這裏離藏王山山頂不遠,建議宿主從這裏往東走,只要走出一小段樹冰區,就可以進入藏王滑雪場最外側的一條高山滑雪滑道……】

我接下系統的話繼續道,“而藏王滑雪場夜間一直開放到晚上九點,我可以順著高山滑雪的滑道直接下山,方便又快捷。可是那片樹冰區也是無人區吧?不會有什麽危險嗎?”

【放心吧宿主,本統來到這間廢棄神社後已經以此為中心掃描了附近的地形景觀,更新了地圖,可以為宿主規劃一條合適的路線。】

我有些受寵若驚了,“系統,你怎麽突然對我這麽好?”

【誠惠30文豪點。】

我露出半月眼,果然這年頭什麽都要收費。我順帶看了下我的文豪點餘額,然後就被那個個位數驚到了,“怎麽回事,扣掉上次抽卡和這次的30點,我應該還剩39點啊,怎麽就個位數?”

系統露出奸商的嘴臉,【之前不是你讓我定位你的滑雪包嗎?本統又不是做慈善,當然要收費了。】

所以你就一言不發地扣費了……行叭。

樹冰其實是樹木被冰雪包裹後形成的天然冰雕,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在這樣的叢林裏滑雪,能碰到各種造型奇葩的冰雕。在下著雪的黑夜裏,就算有探照燈,如果沒有系統的指引,我大概根本走不出去。

寂靜的樹冰區,我不禁輕輕對系統說道,“統,謝謝你。”我以後再也不罵你狗系統了。

系統小白虎在月光下散發著幽幽的藍光,四爪踩在雪地上在前方飛奔,聞言我的腦內立刻響起一道聽起來有些傲嬌的正太音,【難得見你如此真心實意,既然如此,那本統以後也不叫你熊宿主了,雖然你確實很熊就是了。】

我:……

呵呵,你也確實很狗。

另一頭,直到晚上八點左右,松田陣平才聯系上失蹤了好幾個小時的敏子。當鈴聲響起,看到來電顯示時松田陣平幾乎是秒接,“小田切敏子!你跑到哪去了?知不知道聯系不上你我得有多擔心!”

我的媽耶,連名帶姓地叫我,他是不是氣瘋了?耳邊聽著他的怒吼,我自知理虧,連拿開手機都不敢,老老實實道歉,“對不起,我之前在高山滑雪的滑道,那邊信號不太好,沒有接到你的電話,讓你擔心了,是我的不對。”

怎麽今天這麽老實?松田陣平狐疑,他看了眼旁邊緊緊盯著他打電話的三人,沈聲問道,“娜塔莉說你身體不舒服回去休息了,怎麽又去高山滑雪那邊了?”

“可能是商場裏太悶了,出來後被冷風一吹就不覺得腦袋發漲了,而且我本來就想試試高級滑道嘛,所以就來了這邊。”

“胡鬧!你那水平能滑高山滑雪嗎?有沒有摔倒?有沒有受傷?”

可不嘛,滑雪場的高山滑雪滑道完全是按照比賽標準設置的,超級大回轉太特麽難了,我揉著摔疼的肩膀和左邊胳膊無聲咧了咧嘴,心有戚戚,“還好吧,哈哈,別擔心,我還了租來的器材就回去,喔……我還沒吃晚飯呢,陣平你能提前到旅館的餐廳幫我點餐嗎?是不是娜塔莉他們也跟著擔心了?如果他們也沒吃晚飯吧,這頓就我請吧,算是我的歉意。”

雖然在努力掩飾,但松田陣平還是聽出來了,她的語氣裏透著一股子疲憊。他垂下眼眸,將滿腹疑慮壓了下去。

“那我在餐廳等你,快點回來吧。”

掛掉電話後,系統疑問道,【宿主,你為什麽不直接告訴他真相?】

“來不及了,我得先去網咖將商場的監控毀掉,等回去之後我再從頭至尾一五一十地告訴他。”我也有些頭疼,突如其來的雪崩打亂了一切,不然根本不用驚動松田陣平,我就能把事情搞定。

這藏王山也是,一千米出頭的海拔,連終年不化的積雪都沒有,這兩天還是這個冬天的第一場雪,就這點雪還能雪崩也是沒誰了。

等到我在網咖開了個小單間裹上棉被看到置頂的本地新聞後,默默翻了個白眼,感情是小型雪崩,在這裏還挺常見的。我就說嘛,就跟有些人的體質一樣,大病沒有,小病不斷。

我鄙視系統:“就這,你叫的那麽慘烈,搞得我都以為自己死定了。”

系統振振有詞,【沒有一個程序是完美無bug的,就算超級AI也是一樣,一時判斷失誤而已,正所謂物似主人形,請宿主先自省吧。】

狡辯!不過算了,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了。

就在我裹著棉被清理監控的時候,松田陣平四人走出商場,娜塔莉有些憂心忡忡地小聲問伊達航,“松田他為什麽問經理拷貝監控錄像?他是不是懷疑敏子在說謊?”可是這樣私下調查會不會不太好?

伊達航也懷著同樣的擔憂,因為早早有了女朋友,他深知女孩的心思你別猜,情侶之間坦誠溝通很重要,但這畢竟是松田和小田切的私事,哪怕他和松田是摯友,也不應該插手,只希望這兩人能夠順遂。

於此同時,山形縣警因為一刻鐘前接到的報警電話而人仰馬翻,迅速安排起清障救援工作。

剛從藏王山回到警局就被通知雪崩救援的某位警官:……

他當時還想著是無人區組織救援都不用,結果……臉疼。

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作者君真的對自己這兩天的產量有那麽一絲~滿意~(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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