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小修）
關燈
小
中
大
第 58 章（小修）
顧武原本的意思餘瑤是明白的, 他大概是想餘瑤把做醬菜的方法像之前的蛋白棒制作方法一樣交到部隊，報酬自然也會盡量給餘瑤爭取到最大。
而且以他現在對餘瑤的了解，餘瑤也並不會獅子大開口, 大不了他們自己私底下多補貼餘瑤一些。
這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好事，她想餘瑤應該也不會拒絕。
如果沒有和廖家談, 或許餘瑤還真不會拒絕，但是因為餘瑤又提出了一個新的方案，他就犯了難。
畢竟部隊裏的是兵, 退伍的也是兵, 那些退伍兵大多因為傷病等各種原因退伍，很多並不能被安排工作, 要是能幫他們解決工作也是一件大好事。
餘瑤跟他談了談，發現他的思想境界確實挺高的，思考片刻，餘瑤道：“爸, 您覺得現在這個情況還會持續多久？”
“什麽意思？”顧武有點不太明白說的是什麽情況。
“學校沒辦法正常上學，人們不能私人做生意。”
顧武一頓，就連坐在一邊旁聽的顧卿都是心裏一個咯噔, 這些話是能隨便說的嗎？
父子倆對視一眼, 又思考起餘瑤說的這個問題來，“你的意思是什麽, 不妨直說。”
餘瑤：“從古至今，歷史發展是有規律的, 不管是人才培養還是商業活動都是不可避免的, 所以我以為如今這個情況不可能一直持續下去。”
“那麽和廖家的合作, 就可以當成是一種試行，到時候私人能開始做買賣, 我們可以依葫蘆畫瓢，解決退伍老兵和軍屬的就業問題，讓士兵們看到未來的希望，也讓他們沒有後顧之憂。”
至於醬菜的事情也很簡單，或許廖家能夠無償提供給部隊，也或許他們會收一點報酬，這些對於部隊來說都是小事情，但對於廖家來說是一件大事。
依照餘瑤的意思，廖家可以每年給部隊供應多少醬菜，但是部隊也要相應幫廖家工廠那邊承擔一些銷售任務，她相信這件事並不會難辦。
當然這個合作肯定不可能是一直不變的，假如醬菜出了什麽問題，或者是一成不變讓顧客膩味了根本已經難以銷售了，那這樣的合作自然沒辦法再繼續了。
所以合作也要慢慢地變化，這對於廖家村是一場巨大的機t遇，對於部隊來說也是一個嘗試。
甚至餘瑤覺得這個嘗試可以先從南方的部隊開始，逐步擴大範圍。
“那不行，我費心費力一場，肯定得讓我手底下的兵先享受到福利。”再大公無私，心中也總還是會有個親疏遠近的，這可是能解決退伍老兵的好事。
別看餘瑤現在說得多漂亮，但其實顧武也看得分明，至少從目前來看，能解決的就業崗位並不多，他自己手底下的兵都不能完全解決，他可沒辦法大方地把機會讓給別人。
“這件事情就先這樣，我會思考你的建議，我把醬菜拿去給大家夥兒嘗嘗，要是再不出去，一會兒你們媽又要鬧我了。”
顧武往門口望了一眼，十分無奈地道。
餘瑤笑笑，“行，爸你也不用著急，把各種問題都想好，也別因為是我不好意思提要求，說到底我也是個中間人而已。”
顧武微一瞇眼，他怎麽就那麽不信呢？
自己這個兒媳婦，還真是個聰明人，這就知道先把責任甩出去了。
餘瑤確實有這個意思，如果顧武強行要她制作醬菜的方法，她也不是不能給，也不是不能去勸說廖家村那邊的人，並且她很有信心說服他們，但是於長久來看，這顯然對於她今後的發展沒有太大的益處。
她是真當生意在談，做生意自然最好還是要實現雙贏，無私奉獻不是不可以，但這樣的關系並不能持久。
做生意就不一樣了。
日後假如真的要開工廠開公司，保安團隊就能解決一部分的退伍兵的，甚至她還可以直接開一個安保公司，只可惜這些只能慢慢來了。
“走吧，你們慢慢逛，想要什麽就讓你媽給你買。”
餘瑤被顧卿拉著，笑了笑，“好勒，謝謝爸。”
然而，顧武剛走，餘瑤幾人還沒來得及出門家裏就來了人。
“唉喲，我這來得不巧，你們這是要出去啊？”
餘瑤幾人收拾好，確實已經做好出門的打算。
來人看起來跟曾月年紀差不多，不過看曾月不怎麽好看的臉色，應該不是關系很好的人。
餘瑤看了看一旁的顧卿，顧卿安撫般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是啊，我這兒媳不是來看我們了嗎，我帶她出去看看，阿瑤，來打個招呼，這是朱嬸子。”曾月笑不達眼底，但禮節還是很到位的。
餘瑤忙上前禮貌地打了個招呼。
“唉喲，瞧這姑娘，長得可真水靈，你們家顧卿有福了，阿瑤，我是林玲的媽媽，今天過來特地給你賠個不是，聽說她上午犯渾找你麻煩了？”朱嬸子笑得有點尷尬道，“曾月，你也知道林玲沒什麽壞心，就是被慣壞了，我已經把她關起來了，下次她肯定不會來打攪你們了。”
“我打算把她給送下鄉去好好教育教育她。”
餘瑤和曾月皆是一驚，餘瑤道：“不過是發生點口角而已，朱嬸子實在不必太在意，我不放在心上的。”
聽她這麽說，曾月就知道這丫頭沒有吃虧，雖然不情願，但還是道：“是啊，孩子之間吵鬧兩句而已，哪有你說得那麽嚴重，你好好跟孩子說說，沒必要罰得那麽重。”
聞言，朱嬸子嘆息一聲，“說要是有用就不會發現今天的事情了，那個蠢笨的，被人當槍使了都還看不清楚，我必須得送她去吃吃苦頭。”
餘瑤道：“既然朱嬸子今天來了，那我也說句實話，嬸子既然知道林玲是那樣的性子，您更不能送她下鄉了，鄉下確實能讓她吃到苦頭，但是她那麽單純，要是被一些不走正道的知青或者是鄉親騙了，到時您想後悔可能都沒機會了。”
“嬸子不如給她找份工作，能讓她吃苦但又不至於有危險的工作。”
她看蘇葉那樣的工作就挺好，但轉念又覺得像林玲那樣的去當售貨員怕是要顧客都給氣走，這選擇什麽工作，還是交給她媽去糾結好了。
朱嬸子一臉後怕，“你說得對，是我想得簡單了，嬸子謝謝你，居然還為她著想。”
餘瑤笑笑沒再說話。
在她看來，這位朱嬸子一開始說的那句話倒是不假，林玲變成今天這副樣子都是被慣的，這與他們這些做家長的教育方式有很大的關系。
像這時候自己女兒犯了錯，她想的不是好好地細心教導，而是想的直接把人扔到鄉下去，這未免太不負責了。
她這樣想的，出門後難免和曾月說了起來。
曾月一臉的不屑，“誰說不是呢，那丫頭剛剛來找了你，想必你也聽說了，她媽年年都帶著她來我們家，明明早幾年我看顧卿沒那意思就已經拒絕過她們了，可她們就像是聽不懂似的，年年被拒絕還年年來。”
餘瑤也很無語，都不知道該怎麽評價了，她看了顧卿一眼，用眼神譴責對方，“你還挺有魅力的嘛。”
誰知道，這家夥露出兩排整齊的牙齒一笑，裝傻。
給他裝到了，可惡！
餘瑤憋著笑繼續聽曾月說話。
“咱們別說她們了，晦氣，反正你們在西川那邊，也給你們添不了賭，放心，要是顧卿敢有對不起你的地方，我打斷他的腿。”
顧卿：“……”他感覺自己這次回家家庭地位急劇下降，以前父母都是圍著他轉的，現在巴不得他趕緊回部隊才好。
偏偏他媳婦還一臉認同的樣子，“哈哈，行，謝謝媽。”
“走，媽帶你買幾件衣裳去，百貨大樓最近有好看的棉衣還有呢子大衣，媽都給你買。”
很快，一行四人就來到最近的百貨大樓，百貨大樓裏的人並不多，他們一進去就直奔成衣區，果然看到了許多棉衣和大衣。
要說很好看倒也沒有，不過不管是從樣式還是顏色來說，確實是當下比較時髦的了。
餘瑤一直註意著一旁不怎麽開口的顧瑜，說道：“這也太多了，真難挑啊，阿瑜，你有喜歡的嗎，你選好我幫你試啊，看看上身效果，我選好你也幫我試試好嗎？”
曾月：“這倒是個好辦法，穿在身上才知道到底好不好看。”
這裏的售貨員態度還算不錯，不知道她是註意到了什麽還是一直都是這樣的態度，反正餘瑤讓她取衣服，她很麻利地就把衣服取了下來。
“阿瑜，你試試這件藍色的，這個很襯你。”
顧瑜大概因為常年在實驗室的原因，膚色很白，再加上一頭利落的短發，其實很適合飽和度高一些的顏色，只可惜這個年代大多衣服都是灰撲撲的，遮蓋了她原本的光芒。
“不用了，嫂子，你給自己選就好，我有衣服穿的。”
顧瑜說完，餘瑤才反應過來自己說漏了嘴。
她也沒不好意思，強行把衣裳塞到了對方的手裏，“人家售貨員都幫忙拿了，好歹也試試。”
顧瑜好似不怎麽會拒絕人，脫了自己的一件黑色棉衣將那大衣套在了身上。
“誒，別說，還真挺適合。”曾月滿意地點點頭，她看了看自己已經亭亭玉立的女兒，心道以後不知便宜了哪個傻小子。
餘瑤也覺得很不錯，“好是好，但是這麽穿著應該會冷的，要是有一件高領毛衣就好了。”
“高領毛衣？哪種高領毛衣，那我稱點毛線，等回去給你們一人打一件。”
沒想到她會這麽說，餘瑤有些不好意思，可現在她又不是專門為自己打，還真不好拒絕，於是餘瑤道：“媽你能教教我嗎？我也想學織毛衣。”
“當然可以，那一會兒我們就一起去買毛線。”曾月想了想又道，“你要是完全沒打過的話，這兩天怕是學不會，要不是還是我幫你打吧。”
“沒關系，到時候回去，家屬院的嬸子們肯定還是會的，到時候我請教她們就行。”
曾月心想也是，還能借此和那些嫂子嬸子打好關系，倒也沒什麽不好。
她是個風風火火的性子，拉著幾人在百貨大樓掃蕩一圈，顧卿兩只手都拎滿了。
餘瑤一路照顧著顧瑜，看到什麽好看的好用的都會問顧瑜怎麽樣，但後來發現不管是什麽她都會說好看，餘瑤就選兩個讓顧瑜選，顧瑜這才被迫有了點體驗感。
回去之後，餘瑤把買來的東西分了分。
看到自己面前的一大堆比嫂子還多的東西，顧瑜有些楞楞道：“嫂子，這些不是你自己買的嗎？”
她可是看到了，很多都是嫂子精心挑選的，而且都沒怎麽讓媽付錢和票，怎麽分這麽多給自己呢？
曾月也有點t驚訝，但很快她就明白了餘瑤的用意，難怪一直讓顧瑜試，問她這個好不好看那個好不好看，原來一開始就是給顧瑜買的。
沒有提前說，而是直接買回來再分，可見不是隨便說說而已，這個兒媳婦做事可真合她心意。
餘瑤沒有因為顧瑜不愛說話就不喜歡她，這真是讓曾月放心不少，雖說她老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畢竟顧卿在外面工作，媳婦肯定要跟去的，和家裏交集不會太多，可現在看到他們兩口子願意跟家裏親近，曾月還是很開心。
“這些你要是喜歡的你就收起來，阿瑜的，我下次再帶她去買就是了。”曾月道。
“沒事，媽，這些本來就是幫阿瑜買的，我來也沒給阿瑜帶見面禮，以後我們還要一起生活好多年呢，東西不過身外之物罷了，阿瑜喜歡最重要。”
顧瑜難得地扯出一個笑容來，她從一大堆東西裏把手表取了出來，“這些東西東西我都收下了，手表太貴重了，嫂子拿回去戴吧。”
“不行，這個是主要的禮物，專門挑的適合你的，別跟嫂子客氣了。”
餘瑤直接把手表拿出來戴在了顧瑜的手上。
顧瑜沒再拒絕，道：“多謝嫂子。”
見狀曾月更高興了，“你們先去歇歇吧，一會兒等老顧回來，咱們去國營飯店吃。”
幾人也都有點累了，便也就沒有推辭。
顧卿幫媳婦把東西全部都搬回往屋裏，拉著餘瑤坐下，他說道：“謝謝你，阿瑤。”
因為顧瑜性格的原因，家裏其實都不太知道該怎麽和她相處，跟她講道理她聽，但是下來之後她依舊我行我素，用外人的話來說就是很難相處。
家裏人只知道為她把她所需要的都準備好，要問她喜歡什麽，她永遠都是都行，她從不會自己提要求，也不會說自己不喜歡什麽，今天還是第一次見她表達那麽多，原來還可以用這樣的方式。
餘瑤明白顧卿話裏的意思，說道：“謝我做什麽，你妹妹不就是我妹妹，你對我二哥好，我當然也要對你妹妹好。”
顧卿在她臉上印下一吻，“就是要謝謝你。”
“這就是你的謝禮？分明是變著法地占我便宜！”
顧卿笑，“你我夫妻一體，什麽占便宜不占便宜的，見外了。”
男人啊，有時候不要臉起來，還真是不要臉。
他們回來得晚，沒一會兒顧武也回來了，他一回來便激動地要和餘瑤商議醬菜的細節，被曾月罵了一頓這才答應先去吃飯，吃完回來在談。
一開始顧卿就跟餘瑤說過顧家的家庭氛圍不錯，餘瑤還真沒想過能這麽好。
只是可惜爺爺還一個人住在萬緣縣，看曾月買東西那架勢，家裏應該已經沒什麽事情了才對，可爺爺還是住在那邊不肯回來，也不知是因為思念奶奶還是另有隱情。
“想什麽呢？走了。”
顧卿拉了拉餘瑤。
“沒，走吧。”
一家人歡歡喜喜地出門去。
國營飯店離得不遠，他們便走路前去。
快走到門口時，餘瑤回頭看了一眼，她又感覺身後有人看著他們。
顧卿拉了拉她，用口型對她說了句不用管。
餘瑤更加疑惑了，等顧家父母走到前頭，他才說起，原來那邊是肖琴家的方向。
顧卿以前從來沒想過要對肖家做什麽，畢竟肖琴是養女，她的事情確實也跟肖家無關，但今天聽了餘瑤的話，顧卿的想法倒是有些變了。
有句老話還是說得很對的，養不教父之過，他們既然把她領養了就要教育好，他們教育不好，那就只能讓他出馬了。
如果不是親眼見到，肖琴怎麽也想不到顧家能對那個鄉下土包子那麽好。
顧卿多耀眼的一個人啊，林玲那個蠢貨配不上他，那個鄉下女人就可以了嗎？
不！
林玲至少還有家世，她一個鄉下女人憑什麽？
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肖琴的眼神幾乎是像刀子一般插在了餘瑤的身上。
憑什麽她輕易地就得到了別人追求多年都得不到的東西，她有什麽了不起的？
“唉喲，你在窗戶跟前幹什麽呢，嚇死人了。”肖母捂著自己的胸口，感覺現在心還撲通撲通地跳呢。
“媽。”肖琴收起剛才的陰郁，又變得有些怯懦。
見她這樣，肖母眼中閃過不喜，可開口還是比較溫柔的，“媽媽現在要去做飯，你能打掃一下衛生嗎？一會兒你爸和弟弟就要下班了，你嘴甜一些，別又和他們吵架。”
肖琴點點頭，“我知道了，這就去。”
“我們家琴琴真懂事。”肖母伸手要去揉肖琴的腦袋，誰知卻被對方一下子錯開了，肖母的手就那樣尷尬地停在了半空。
“你別碰我，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肖琴說完直接拿了掃把開始掃地，臉上表情就像是誰欠了她的錢似的。
將手收回來，肖母搖了搖頭，“琴琴，爸媽最近給你看了一門親事，對方是你爸以前帶過的一個兵，現在是一個縣城火柴廠保衛科的科長，收入穩定，長得也不錯，你要是同意的話，他馬上買車票過來相看，你看……”
“我不同意。”沒等肖母說完，肖琴直起身子冷冷地開口，“媽，你們就這麽容不下我嗎，既然不喜歡我，當初為什麽要領養我？”
“你這說的什麽話？”肖母也有些惱了，“什麽叫容不下你，你這個年紀又沒有讀書，又沒有工作，你不結婚難道你想下鄉去嗎？”
肖琴掃把一丟，回到房間砰的一聲把房門關上了。
肖母又撫了撫自己的胸口，她真是欠了這個祖宗的。
她又何嘗不知道肖琴現在年紀還小，可以不急著找對象，可這孩子在家待著做什麽，讓她出去工作也不去，在家屬院得罪了那麽多的人還想嫁給那些年輕人不成，誰也不是瞎的能看上她。
就算她想嫁，他們也不敢讓她嫁啊，這要是娶了一個攪家精回去，人家不得上門來找麻煩？
給他介紹的人雖說不是什麽多有前途的人，但配她是綽綽有餘，是不是這些年對她太好了，讓她覺得自己真是出身高貴的大小姐了？
“肖琴！是誰教你這麽沒禮貌的？誰讓教你摔門的？”她氣勢洶洶地去敲門，換來的自然是毫無回應。
餘瑤一行自是不知這肖家發生的事情，他們在國營飯店吃飽喝足，準備回家時，顧卿突然說他有事要出去一趟。
兒子一向是個有主意的，這兩年越發沈穩，顧父顧母倒是沒拘著他，曾月道：“你跟我們說什麽，你問你媳婦。”
顧卿順勢看向餘瑤，“媳婦，我能出去一會兒嗎，一會兒就回來。”
當著一家人的面，餘瑤多少有些羞恥，瞪他一眼，道：“那你早去早回，註意安全。”
“是！”他突然耍寶，讓一家人忍俊不禁。
等人走後，曾月才道：“這顧卿越發小孩子心性了，阿瑤你可別太慣著他。”
餘瑤只笑，她懂，她都懂，男人至死是少年嘛。
“好了好了，別墨跡了，咱們趕緊回去，我還要跟阿瑤談正事呢。”顧武催促。
曾月看了一眼自家男人，還真是……一個比一個不省心。
顧武跟幾位同事商議了一下，他們一致認為可以答應餘瑤幫忙推薦醬菜，包括但不限於供銷社百貨大樓和鐵路局以及各種國營大廠。
但是他們能夠幫忙推出去，卻不包後續的續約，也就是說他們可以幫忙爭取一次機會，不過要想有深入的合作，就得看他們的產品賣不賣得動了。
另外他們的要求就是廠子要以最優惠的價格給到部隊，畢竟部隊的經費實在是緊張，如果太貴，他們沒有辦法負擔。
最後就是退伍老兵再就業問題，除了當地村民，希望能考慮退伍老兵。
顧武也沒有要求這些老兵全是自己手底下的兵，畢竟這些兵來自五湖四海，當兵時他們已經是背井離鄉了，再讓他們去遠離家鄉的地方工作不太現實。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勸廖家村的那些人與其他地方的公社合作開辦社辦工廠，那樣也能吸納一批退伍老兵。”
從當下的環境來看，這個提議是沒有任何的問題的。
可是再過幾年就要開放了，到時候這些社辦工廠會變成什麽樣子說不好，餘瑤是不建議前期投入太大的，但她又不能直接勸說，總不能說自己提前知道要改革開放吧。
見她不說話，顧武道：“是有什麽顧慮嗎，不是你說的當成生意來t談？有什麽你直接說就是，條件什麽的都好商量。”
餘瑤抿了抿唇，說道：“爸，之前我說的有關如今這情況可能會結束的問題您想過嗎？”
顧武沈吟半晌，“是，你說得有道理，所以我們選擇了解決更多的退伍老兵的就業問題，要是以後廠子規模越大，那麽能幫助的人就越多。”
“是這個道理。”餘瑤也明白他的意思，“但是爸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真有那麽一天，這些廠子會面臨什麽樣的情況？”
這個餘瑤是真不太懂，她只知道在她所了解的現實歷史中，許多這種社辦工廠都是在時代的洪流中消失的那一類。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到時候面臨失業說不定比現在還要困難，當然這也是餘瑤自己的猜測，那個時候失業的人太多了，失業的人多，莊稼又荒廢了，他們要如何生存呢？
“你是擔心這些廠子會發展不起來？”顧武問。
“就算發展起來了，到時候廠子的歸屬會是誰呢？”如果不再是廖家村，那麽他們這前面的安排就是為別人鋪了路，如果歸廖家村，利益又如何分配呢，這些問題餘瑤覺得有必要說清楚。
畢竟廖家村的廠子現在是屬於公社的，所以廖家村的那些人只是打工人，若是到時候要私有化，只怕有得鬧。
當然，這些只是餘瑤自己的想法。
顧武有些詫異餘瑤想得那麽遠，在他看來，就算真的放開私人經營那也得是很久之後的事情了，而且現在是國家的東西，總不能到時候國家就不要了。
就算國家不要了，要把廠子給私人，私人肯定是要出錢買的，到時候自然是誰出得起錢就誰買，問題總能解決的吧，不過誰能有那麽多錢接管一個廠子呢？如果沒人接手，國家也不想要，那是不是就得倒閉了？
不會的！顧武覺得自己差點被餘瑤給繞進去，“只要東西好，效益好，你要相信有更多的機遇與挑戰之後它只會更好，畢竟咱們還不知道未來的那一天到底什麽時候才會來，現在不能瞻前顧後。”
餘瑤一想也是，“是我想岔了，那就按爸說的來，我會去跟他們談的。”
有時候知道太多顧慮反而越多，差點就本末倒置了。
做生意最主要的就是產品和銷售，如果這兩樣都做得好，怎麽也能發展下去。
至少在那一天來臨之前廠子就能惠及不少的人。
假如真有倒閉那一天也不用太擔心，餘瑤有信心那時候她肯定能建立起自己的公司，大不了就按之前的想法開創一個安保公司，再開創一個保潔公司，直接將這些失業的人都吸納進去，她想到時候顧武他們肯定會幫忙的。
人活著總不能被尿憋死。
“好，這個事情就交給你了，辛苦了。”顧武起身要和餘瑤握手。
餘瑤苦笑不得，“爸，您不必這麽客氣。”
“哈哈哈，事成之後，爸送你一份大禮。”
雖然是畫的一個餅，但餘瑤還是很開心，笑道：“那我就先謝謝爸的大禮了。”
“好樣的，那你去吧，你媽等著你打毛線呢。”
餘瑤失笑，起身告辭。
她出去時，曾月她們已經打上了。
曾月在教顧瑜，語氣裏都是無奈，“哎呀，你這裏不是又少了一針嗎？”
“啊，哪裏，還真是。”
“哈哈，顧瑜，都說你聰明，我可終於逮到你不聰明的時候，笨死了，怎麽打成這樣？”曾月絲毫不給自己女兒面子。
餘瑤上前去看了看，“阿瑜這是打的什麽，看起來還挺不錯的啊，比我強多了，我還什麽都不會呢。”
“來來來，一起來，今天我還就不信了，非得將你們兩個教會了。”
然後曾月就經歷了自己毛線生涯的滑鐵盧，剛教了顧瑜轉頭餘瑤就打錯了，等她把餘瑤的錯誤糾正過來，顧瑜的又得拆了。
顧卿回來的時候就是看到家裏三個女人在客廳裏手忙腳亂的。
“媽，阿瑤，阿瑜，這是在幫我織毛衣呢。”
曾月嗤笑一聲，“你要是指望這兩個丫頭，這個冬天怕是不會有毛衣穿了。”
顧卿拿起自家媳婦手裏打好的一小片看了看，看到上面的一個小洞，實在沒忍住笑出聲來，然後在對上自己媳婦吃人的目光後，他說道：“這能打出一個洞，也是需要技術的吧，我媳婦真能幹。”
說完把幾人都給逗笑了。
最後還是曾月率先放棄，“算了算了，你們歇著吧，打毛衣這種事還是交給我，你們乖乖做自己的事情。”
餘瑤本是想幫忙，結果反而好像是幫了倒忙，餘瑤很不好意思，在曾月的催促下回了屋。
“早知道我就不讓媽買那麽多的毛線了，那麽多不得把她的眼睛熬壞了啊。”
顧卿說道：“放心吧，我媽她很有分寸的。”
餘瑤打算怎麽補償一下長輩，想了會兒沒想出來，看到顧卿脫衣服準備去洗澡她這才問道：“你剛剛幹什麽去了？”
“幹壞事去了。”
“嗯？”餘瑤挑挑眉，“你還能幹壞事？”
“一起洗澡，我告訴你！”說完他就被枕頭砸了一下。
顧卿樂顛顛地洗澡去了，氣急敗壞的媳婦更加可愛了。
然後，顧卿就被自己媳婦嫌棄了，媳婦不讓上床了，好說歹說才又得到了抱著媳婦睡覺的資格，趕緊老實交代了自己剛才做的事情。
原來顧卿是去找自己從前的好友去了，請人幫了自己一個小小的忙。
“所以你是想把肖琴趕走？”
顧卿嗯了一聲，“以前不搭理她，我以為她不敢來招惹我和阿瑜，沒想到她居然讓林玲來招惹你，那就只能怪我不客氣了。”
“這樣會不會影響咱們家和肖家的關系啊，說到底這事情和肖家夫妻也沒有太大的關系。”
“不會，我們兩家能有什麽關系？他們肖家本來就不是什麽多幹凈的人家，只不過當初肖老爺子是上過戰場的老英雄，不過老英雄又怎麽樣呢，總不能是老英雄就包庇自己兒孫犯錯，別說現在老爺子已經沒了，就是老爺子還在……”顧卿想了一下道，“只怕他會自己動手。”
餘瑤點頭：“你有數就行。”別是因為不喜歡肖琴就報覆肖家就好，“不過這個肖琴到底圖什麽，總不能是喜歡你吧？”
“別，受不起。”顧卿嫌棄道，“媳婦，能不能別在我懷裏說其他人？”
餘瑤每天晚上都想錘他，“那你別抱著我。”
“我不！”
“你走開！我有事要說……”
好不容易才脫離虎口，餘瑤道：“我想在京市買個院子，你看行嗎？”
最近顧卿出任務的這段時間餘瑤攢了不少的錢，還有她之前立功所得的，她現在還有不少的錢，她本來是打算在滬市買房子的，但時間太緊又不太熟悉，麻煩蘇葉也不好，而且京市的房子也很值錢，是值得投資的。
“怎麽突然想起買房，咱們家在京市有幾個住處，不缺房子。”
聽聽，這是人話嗎？
“房子那能嫌多？” 餘瑤道。
顧卿勾唇，“你說得對，你想買就買，不過讓我陪你去。”說著他翻身起床，在衣服邊翻翻找找居然拿出兩個存折來。
“這是幹什麽？上交工資？”餘瑤打開看了看，第一個存折裏有一萬塊錢，她挑了挑眉，自己男人小金庫還挺多，結果看第二張，她傻了，“你這……沒幹什麽壞事吧？”
裏面居然整整有八萬塊，這年頭的八萬塊啊，買兩套房子就能讓他們直接躺平到老了。
顧卿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說道：“想什麽呢？”
“這些有完成任務的獎勵，以後你也會有的，另外還有一些任務途中的收入。”說完他強調道，“默認的合法收入。”
餘瑤一下子就抓住了其中的重點，“默認的？”這個合法是有點不合法的意思？
“我們隊伍比較危險，所以一般給的經費會比較高，而且如果像扮作商人所賺的錢可以私人所得，當然，這些都是要報備的，而且要以完成任務為前提，比如這次我們為了找到邵力洋和黑市的人合作賺了差不多一萬塊。”
“多少？”餘瑤難以置信，求問如何能在幾個月內賺到一萬塊，這人一定也有金手指吧？
顧卿喜歡看餘瑤這個樣子，他又忍不住親了親，才道：“我們就是收貨比較多，碰到你的時候我剛接了一個大單子，對方拿了許多野味過來，我們差不多賺了兩千吧。t”
餘瑤震驚，她自覺那大單子說的是自己，他喵的，她才得幾百塊啊！
果然，無奸不商！
“不過這些也不是我一個人得的，是大家一起分的，說起來那運野味來的人我都還沒查清楚是誰。”
餘瑤說道：“是不是在林子裏交易的？”
顧卿：“？”他頓時睜大了眼睛，“是你？”
之所以一直想知道這個人是誰，就是因為那些野味太多，但是又很新鮮，所以顧卿很好奇，誰能大冬天的弄那麽多好東西來，更為重要的是，他的人去跟還沒把人跟上。
想到這兒顧卿瞬間就皺起了眉頭，“你怎麽弄了那麽多，經常上山嗎？”
餘瑤哄道：“不是經常，你不在我一開始有點不習慣，而且我要練身手啊，其實我主要還是為了采草藥的。”
顧卿才不信這丫頭的話。
“媳婦，你看咱們這麽多錢，實在是不用再賺錢了，下次盡量少上山了。”雖然她媳婦真的很強，就算沒有危險，那也累啊，“另外，如非必要，你這麽做是不太合規矩的，除非咱們是隱藏身份或者是需要快速借此完成任務等特殊情況，比如我此次行動需要利用黑市的信息網找人才能這樣。”
顧卿沒說，他們的人還跟了餘瑤，若不是跟丟了那多半是要打擊一下她的。
以往餘瑤還沒認識到這其中的利害關系，現在一想，自己的行為也確實不妥，不是離開了西川就能隨便行事的。
“我知道了，下次肯定不會了。”
見她認真答應，顧卿又才把第二張存折遞給她，道：“這張存折裏的是當初你買萬緣縣那個房子的錢，我沒想到我都把價喊到一萬了你也能買。”
一般人哪裏願意在小縣城花一萬買個院子的，偏偏她媳婦都沒打聽一下就買了，要不是看媳婦那麽能花錢，他可能都沒這麽快攢到八萬塊。
“原來你是早就預謀好的！我說呢，那房子怎麽收拾得那麽好，真是個心機男人！”
“你說什麽？”什麽心機男人。
餘瑤連忙搖頭，“我說卿哥你對我真好。”
顧卿笑道：“那你答應卿哥少上幾回山。”
“好的卿哥，下回我下河摸魚。”
話音剛落，餘瑤就被顧卿翻身壓在了身下，“你故意氣我是吧？”
卿哥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於是第二天餘瑤成功起晚了，好在家裏就他們兩個閑人，沒有人猜到她的丟臉事兒。
餘瑤起來的時候，顧卿已經買了菜，甚至已經切好了，就等餘瑤下去掌勺。
要不是爸媽和喜新厭舊喜歡吃餘瑤做的菜，顧卿就得全部包攬了。
“媳婦。”
餘瑤冷哼一聲，不想理人。
偏偏顧卿十分不要臉，若無其事道：“我已經聯系了幾處房子，一會兒卿哥給你買房去。”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顧武原本的意思餘瑤是明白的, 他大概是想餘瑤把做醬菜的方法像之前的蛋白棒制作方法一樣交到部隊，報酬自然也會盡量給餘瑤爭取到最大。
而且以他現在對餘瑤的了解，餘瑤也並不會獅子大開口, 大不了他們自己私底下多補貼餘瑤一些。
這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好事，她想餘瑤應該也不會拒絕。
如果沒有和廖家談, 或許餘瑤還真不會拒絕，但是因為餘瑤又提出了一個新的方案，他就犯了難。
畢竟部隊裏的是兵, 退伍的也是兵, 那些退伍兵大多因為傷病等各種原因退伍，很多並不能被安排工作, 要是能幫他們解決工作也是一件大好事。
餘瑤跟他談了談，發現他的思想境界確實挺高的，思考片刻，餘瑤道：“爸, 您覺得現在這個情況還會持續多久？”
“什麽意思？”顧武有點不太明白說的是什麽情況。
“學校沒辦法正常上學，人們不能私人做生意。”
顧武一頓，就連坐在一邊旁聽的顧卿都是心裏一個咯噔, 這些話是能隨便說的嗎？
父子倆對視一眼, 又思考起餘瑤說的這個問題來，“你的意思是什麽, 不妨直說。”
餘瑤：“從古至今，歷史發展是有規律的, 不管是人才培養還是商業活動都是不可避免的, 所以我以為如今這個情況不可能一直持續下去。”
“那麽和廖家的合作, 就可以當成是一種試行，到時候私人能開始做買賣, 我們可以依葫蘆畫瓢，解決退伍老兵和軍屬的就業問題，讓士兵們看到未來的希望，也讓他們沒有後顧之憂。”
至於醬菜的事情也很簡單，或許廖家能夠無償提供給部隊，也或許他們會收一點報酬，這些對於部隊來說都是小事情，但對於廖家來說是一件大事。
依照餘瑤的意思，廖家可以每年給部隊供應多少醬菜，但是部隊也要相應幫廖家工廠那邊承擔一些銷售任務，她相信這件事並不會難辦。
當然這個合作肯定不可能是一直不變的，假如醬菜出了什麽問題，或者是一成不變讓顧客膩味了根本已經難以銷售了，那這樣的合作自然沒辦法再繼續了。
所以合作也要慢慢地變化，這對於廖家村是一場巨大的機t遇，對於部隊來說也是一個嘗試。
甚至餘瑤覺得這個嘗試可以先從南方的部隊開始，逐步擴大範圍。
“那不行，我費心費力一場，肯定得讓我手底下的兵先享受到福利。”再大公無私，心中也總還是會有個親疏遠近的，這可是能解決退伍老兵的好事。
別看餘瑤現在說得多漂亮，但其實顧武也看得分明，至少從目前來看，能解決的就業崗位並不多，他自己手底下的兵都不能完全解決，他可沒辦法大方地把機會讓給別人。
“這件事情就先這樣，我會思考你的建議，我把醬菜拿去給大家夥兒嘗嘗，要是再不出去，一會兒你們媽又要鬧我了。”
顧武往門口望了一眼，十分無奈地道。
餘瑤笑笑，“行，爸你也不用著急，把各種問題都想好，也別因為是我不好意思提要求，說到底我也是個中間人而已。”
顧武微一瞇眼，他怎麽就那麽不信呢？
自己這個兒媳婦，還真是個聰明人，這就知道先把責任甩出去了。
餘瑤確實有這個意思，如果顧武強行要她制作醬菜的方法，她也不是不能給，也不是不能去勸說廖家村那邊的人，並且她很有信心說服他們，但是於長久來看，這顯然對於她今後的發展沒有太大的益處。
她是真當生意在談，做生意自然最好還是要實現雙贏，無私奉獻不是不可以，但這樣的關系並不能持久。
做生意就不一樣了。
日後假如真的要開工廠開公司，保安團隊就能解決一部分的退伍兵的，甚至她還可以直接開一個安保公司，只可惜這些只能慢慢來了。
“走吧，你們慢慢逛，想要什麽就讓你媽給你買。”
餘瑤被顧卿拉著，笑了笑，“好勒，謝謝爸。”
然而，顧武剛走，餘瑤幾人還沒來得及出門家裏就來了人。
“唉喲，我這來得不巧，你們這是要出去啊？”
餘瑤幾人收拾好，確實已經做好出門的打算。
來人看起來跟曾月年紀差不多，不過看曾月不怎麽好看的臉色，應該不是關系很好的人。
餘瑤看了看一旁的顧卿，顧卿安撫般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是啊，我這兒媳不是來看我們了嗎，我帶她出去看看，阿瑤，來打個招呼，這是朱嬸子。”曾月笑不達眼底，但禮節還是很到位的。
餘瑤忙上前禮貌地打了個招呼。
“唉喲，瞧這姑娘，長得可真水靈，你們家顧卿有福了，阿瑤，我是林玲的媽媽，今天過來特地給你賠個不是，聽說她上午犯渾找你麻煩了？”朱嬸子笑得有點尷尬道，“曾月，你也知道林玲沒什麽壞心，就是被慣壞了，我已經把她關起來了，下次她肯定不會來打攪你們了。”
“我打算把她給送下鄉去好好教育教育她。”
餘瑤和曾月皆是一驚，餘瑤道：“不過是發生點口角而已，朱嬸子實在不必太在意，我不放在心上的。”
聽她這麽說，曾月就知道這丫頭沒有吃虧，雖然不情願，但還是道：“是啊，孩子之間吵鬧兩句而已，哪有你說得那麽嚴重，你好好跟孩子說說，沒必要罰得那麽重。”
聞言，朱嬸子嘆息一聲，“說要是有用就不會發現今天的事情了，那個蠢笨的，被人當槍使了都還看不清楚，我必須得送她去吃吃苦頭。”
餘瑤道：“既然朱嬸子今天來了，那我也說句實話，嬸子既然知道林玲是那樣的性子，您更不能送她下鄉了，鄉下確實能讓她吃到苦頭，但是她那麽單純，要是被一些不走正道的知青或者是鄉親騙了，到時您想後悔可能都沒機會了。”
“嬸子不如給她找份工作，能讓她吃苦但又不至於有危險的工作。”
她看蘇葉那樣的工作就挺好，但轉念又覺得像林玲那樣的去當售貨員怕是要顧客都給氣走，這選擇什麽工作，還是交給她媽去糾結好了。
朱嬸子一臉後怕，“你說得對，是我想得簡單了，嬸子謝謝你，居然還為她著想。”
餘瑤笑笑沒再說話。
在她看來，這位朱嬸子一開始說的那句話倒是不假，林玲變成今天這副樣子都是被慣的，這與他們這些做家長的教育方式有很大的關系。
像這時候自己女兒犯了錯，她想的不是好好地細心教導，而是想的直接把人扔到鄉下去，這未免太不負責了。
她這樣想的，出門後難免和曾月說了起來。
曾月一臉的不屑，“誰說不是呢，那丫頭剛剛來找了你，想必你也聽說了，她媽年年都帶著她來我們家，明明早幾年我看顧卿沒那意思就已經拒絕過她們了，可她們就像是聽不懂似的，年年被拒絕還年年來。”
餘瑤也很無語，都不知道該怎麽評價了，她看了顧卿一眼，用眼神譴責對方，“你還挺有魅力的嘛。”
誰知道，這家夥露出兩排整齊的牙齒一笑，裝傻。
給他裝到了，可惡！
餘瑤憋著笑繼續聽曾月說話。
“咱們別說她們了，晦氣，反正你們在西川那邊，也給你們添不了賭，放心，要是顧卿敢有對不起你的地方，我打斷他的腿。”
顧卿：“……”他感覺自己這次回家家庭地位急劇下降，以前父母都是圍著他轉的，現在巴不得他趕緊回部隊才好。
偏偏他媳婦還一臉認同的樣子，“哈哈，行，謝謝媽。”
“走，媽帶你買幾件衣裳去，百貨大樓最近有好看的棉衣還有呢子大衣，媽都給你買。”
很快，一行四人就來到最近的百貨大樓，百貨大樓裏的人並不多，他們一進去就直奔成衣區，果然看到了許多棉衣和大衣。
要說很好看倒也沒有，不過不管是從樣式還是顏色來說，確實是當下比較時髦的了。
餘瑤一直註意著一旁不怎麽開口的顧瑜，說道：“這也太多了，真難挑啊，阿瑜，你有喜歡的嗎，你選好我幫你試啊，看看上身效果，我選好你也幫我試試好嗎？”
曾月：“這倒是個好辦法，穿在身上才知道到底好不好看。”
這裏的售貨員態度還算不錯，不知道她是註意到了什麽還是一直都是這樣的態度，反正餘瑤讓她取衣服，她很麻利地就把衣服取了下來。
“阿瑜，你試試這件藍色的，這個很襯你。”
顧瑜大概因為常年在實驗室的原因，膚色很白，再加上一頭利落的短發，其實很適合飽和度高一些的顏色，只可惜這個年代大多衣服都是灰撲撲的，遮蓋了她原本的光芒。
“不用了，嫂子，你給自己選就好，我有衣服穿的。”
顧瑜說完，餘瑤才反應過來自己說漏了嘴。
她也沒不好意思，強行把衣裳塞到了對方的手裏，“人家售貨員都幫忙拿了，好歹也試試。”
顧瑜好似不怎麽會拒絕人，脫了自己的一件黑色棉衣將那大衣套在了身上。
“誒，別說，還真挺適合。”曾月滿意地點點頭，她看了看自己已經亭亭玉立的女兒，心道以後不知便宜了哪個傻小子。
餘瑤也覺得很不錯，“好是好，但是這麽穿著應該會冷的，要是有一件高領毛衣就好了。”
“高領毛衣？哪種高領毛衣，那我稱點毛線，等回去給你們一人打一件。”
沒想到她會這麽說，餘瑤有些不好意思，可現在她又不是專門為自己打，還真不好拒絕，於是餘瑤道：“媽你能教教我嗎？我也想學織毛衣。”
“當然可以，那一會兒我們就一起去買毛線。”曾月想了想又道，“你要是完全沒打過的話，這兩天怕是學不會，要不是還是我幫你打吧。”
“沒關系，到時候回去，家屬院的嬸子們肯定還是會的，到時候我請教她們就行。”
曾月心想也是，還能借此和那些嫂子嬸子打好關系，倒也沒什麽不好。
她是個風風火火的性子，拉著幾人在百貨大樓掃蕩一圈，顧卿兩只手都拎滿了。
餘瑤一路照顧著顧瑜，看到什麽好看的好用的都會問顧瑜怎麽樣，但後來發現不管是什麽她都會說好看，餘瑤就選兩個讓顧瑜選，顧瑜這才被迫有了點體驗感。
回去之後，餘瑤把買來的東西分了分。
看到自己面前的一大堆比嫂子還多的東西，顧瑜有些楞楞道：“嫂子，這些不是你自己買的嗎？”
她可是看到了，很多都是嫂子精心挑選的，而且都沒怎麽讓媽付錢和票，怎麽分這麽多給自己呢？
曾月也有點t驚訝，但很快她就明白了餘瑤的用意，難怪一直讓顧瑜試，問她這個好不好看那個好不好看，原來一開始就是給顧瑜買的。
沒有提前說，而是直接買回來再分，可見不是隨便說說而已，這個兒媳婦做事可真合她心意。
餘瑤沒有因為顧瑜不愛說話就不喜歡她，這真是讓曾月放心不少，雖說她老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畢竟顧卿在外面工作，媳婦肯定要跟去的，和家裏交集不會太多，可現在看到他們兩口子願意跟家裏親近，曾月還是很開心。
“這些你要是喜歡的你就收起來，阿瑜的，我下次再帶她去買就是了。”曾月道。
“沒事，媽，這些本來就是幫阿瑜買的，我來也沒給阿瑜帶見面禮，以後我們還要一起生活好多年呢，東西不過身外之物罷了，阿瑜喜歡最重要。”
顧瑜難得地扯出一個笑容來，她從一大堆東西裏把手表取了出來，“這些東西東西我都收下了，手表太貴重了，嫂子拿回去戴吧。”
“不行，這個是主要的禮物，專門挑的適合你的，別跟嫂子客氣了。”
餘瑤直接把手表拿出來戴在了顧瑜的手上。
顧瑜沒再拒絕，道：“多謝嫂子。”
見狀曾月更高興了，“你們先去歇歇吧，一會兒等老顧回來，咱們去國營飯店吃。”
幾人也都有點累了，便也就沒有推辭。
顧卿幫媳婦把東西全部都搬回往屋裏，拉著餘瑤坐下，他說道：“謝謝你，阿瑤。”
因為顧瑜性格的原因，家裏其實都不太知道該怎麽和她相處，跟她講道理她聽，但是下來之後她依舊我行我素，用外人的話來說就是很難相處。
家裏人只知道為她把她所需要的都準備好，要問她喜歡什麽，她永遠都是都行，她從不會自己提要求，也不會說自己不喜歡什麽，今天還是第一次見她表達那麽多，原來還可以用這樣的方式。
餘瑤明白顧卿話裏的意思，說道：“謝我做什麽，你妹妹不就是我妹妹，你對我二哥好，我當然也要對你妹妹好。”
顧卿在她臉上印下一吻，“就是要謝謝你。”
“這就是你的謝禮？分明是變著法地占我便宜！”
顧卿笑，“你我夫妻一體，什麽占便宜不占便宜的，見外了。”
男人啊，有時候不要臉起來，還真是不要臉。
他們回來得晚，沒一會兒顧武也回來了，他一回來便激動地要和餘瑤商議醬菜的細節，被曾月罵了一頓這才答應先去吃飯，吃完回來在談。
一開始顧卿就跟餘瑤說過顧家的家庭氛圍不錯，餘瑤還真沒想過能這麽好。
只是可惜爺爺還一個人住在萬緣縣，看曾月買東西那架勢，家裏應該已經沒什麽事情了才對，可爺爺還是住在那邊不肯回來，也不知是因為思念奶奶還是另有隱情。
“想什麽呢？走了。”
顧卿拉了拉餘瑤。
“沒，走吧。”
一家人歡歡喜喜地出門去。
國營飯店離得不遠，他們便走路前去。
快走到門口時，餘瑤回頭看了一眼，她又感覺身後有人看著他們。
顧卿拉了拉她，用口型對她說了句不用管。
餘瑤更加疑惑了，等顧家父母走到前頭，他才說起，原來那邊是肖琴家的方向。
顧卿以前從來沒想過要對肖家做什麽，畢竟肖琴是養女，她的事情確實也跟肖家無關，但今天聽了餘瑤的話，顧卿的想法倒是有些變了。
有句老話還是說得很對的，養不教父之過，他們既然把她領養了就要教育好，他們教育不好，那就只能讓他出馬了。
如果不是親眼見到，肖琴怎麽也想不到顧家能對那個鄉下土包子那麽好。
顧卿多耀眼的一個人啊，林玲那個蠢貨配不上他，那個鄉下女人就可以了嗎？
不！
林玲至少還有家世，她一個鄉下女人憑什麽？
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肖琴的眼神幾乎是像刀子一般插在了餘瑤的身上。
憑什麽她輕易地就得到了別人追求多年都得不到的東西，她有什麽了不起的？
“唉喲，你在窗戶跟前幹什麽呢，嚇死人了。”肖母捂著自己的胸口，感覺現在心還撲通撲通地跳呢。
“媽。”肖琴收起剛才的陰郁，又變得有些怯懦。
見她這樣，肖母眼中閃過不喜，可開口還是比較溫柔的，“媽媽現在要去做飯，你能打掃一下衛生嗎？一會兒你爸和弟弟就要下班了，你嘴甜一些，別又和他們吵架。”
肖琴點點頭，“我知道了，這就去。”
“我們家琴琴真懂事。”肖母伸手要去揉肖琴的腦袋，誰知卻被對方一下子錯開了，肖母的手就那樣尷尬地停在了半空。
“你別碰我，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肖琴說完直接拿了掃把開始掃地，臉上表情就像是誰欠了她的錢似的。
將手收回來，肖母搖了搖頭，“琴琴，爸媽最近給你看了一門親事，對方是你爸以前帶過的一個兵，現在是一個縣城火柴廠保衛科的科長，收入穩定，長得也不錯，你要是同意的話，他馬上買車票過來相看，你看……”
“我不同意。”沒等肖母說完，肖琴直起身子冷冷地開口，“媽，你們就這麽容不下我嗎，既然不喜歡我，當初為什麽要領養我？”
“你這說的什麽話？”肖母也有些惱了，“什麽叫容不下你，你這個年紀又沒有讀書，又沒有工作，你不結婚難道你想下鄉去嗎？”
肖琴掃把一丟，回到房間砰的一聲把房門關上了。
肖母又撫了撫自己的胸口，她真是欠了這個祖宗的。
她又何嘗不知道肖琴現在年紀還小，可以不急著找對象，可這孩子在家待著做什麽，讓她出去工作也不去，在家屬院得罪了那麽多的人還想嫁給那些年輕人不成，誰也不是瞎的能看上她。
就算她想嫁，他們也不敢讓她嫁啊，這要是娶了一個攪家精回去，人家不得上門來找麻煩？
給他介紹的人雖說不是什麽多有前途的人，但配她是綽綽有餘，是不是這些年對她太好了，讓她覺得自己真是出身高貴的大小姐了？
“肖琴！是誰教你這麽沒禮貌的？誰讓教你摔門的？”她氣勢洶洶地去敲門，換來的自然是毫無回應。
餘瑤一行自是不知這肖家發生的事情，他們在國營飯店吃飽喝足，準備回家時，顧卿突然說他有事要出去一趟。
兒子一向是個有主意的，這兩年越發沈穩，顧父顧母倒是沒拘著他，曾月道：“你跟我們說什麽，你問你媳婦。”
顧卿順勢看向餘瑤，“媳婦，我能出去一會兒嗎，一會兒就回來。”
當著一家人的面，餘瑤多少有些羞恥，瞪他一眼，道：“那你早去早回，註意安全。”
“是！”他突然耍寶，讓一家人忍俊不禁。
等人走後，曾月才道：“這顧卿越發小孩子心性了，阿瑤你可別太慣著他。”
餘瑤只笑，她懂，她都懂，男人至死是少年嘛。
“好了好了，別墨跡了，咱們趕緊回去，我還要跟阿瑤談正事呢。”顧武催促。
曾月看了一眼自家男人，還真是……一個比一個不省心。
顧武跟幾位同事商議了一下，他們一致認為可以答應餘瑤幫忙推薦醬菜，包括但不限於供銷社百貨大樓和鐵路局以及各種國營大廠。
但是他們能夠幫忙推出去，卻不包後續的續約，也就是說他們可以幫忙爭取一次機會，不過要想有深入的合作，就得看他們的產品賣不賣得動了。
另外他們的要求就是廠子要以最優惠的價格給到部隊，畢竟部隊的經費實在是緊張，如果太貴，他們沒有辦法負擔。
最後就是退伍老兵再就業問題，除了當地村民，希望能考慮退伍老兵。
顧武也沒有要求這些老兵全是自己手底下的兵，畢竟這些兵來自五湖四海，當兵時他們已經是背井離鄉了，再讓他們去遠離家鄉的地方工作不太現實。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勸廖家村的那些人與其他地方的公社合作開辦社辦工廠，那樣也能吸納一批退伍老兵。”
從當下的環境來看，這個提議是沒有任何的問題的。
可是再過幾年就要開放了，到時候這些社辦工廠會變成什麽樣子說不好，餘瑤是不建議前期投入太大的，但她又不能直接勸說，總不能說自己提前知道要改革開放吧。
見她不說話，顧武道：“是有什麽顧慮嗎，不是你說的當成生意來t談？有什麽你直接說就是，條件什麽的都好商量。”
餘瑤抿了抿唇，說道：“爸，之前我說的有關如今這情況可能會結束的問題您想過嗎？”
顧武沈吟半晌，“是，你說得有道理，所以我們選擇了解決更多的退伍老兵的就業問題，要是以後廠子規模越大，那麽能幫助的人就越多。”
“是這個道理。”餘瑤也明白他的意思，“但是爸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真有那麽一天，這些廠子會面臨什麽樣的情況？”
這個餘瑤是真不太懂，她只知道在她所了解的現實歷史中，許多這種社辦工廠都是在時代的洪流中消失的那一類。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到時候面臨失業說不定比現在還要困難，當然這也是餘瑤自己的猜測，那個時候失業的人太多了，失業的人多，莊稼又荒廢了，他們要如何生存呢？
“你是擔心這些廠子會發展不起來？”顧武問。
“就算發展起來了，到時候廠子的歸屬會是誰呢？”如果不再是廖家村，那麽他們這前面的安排就是為別人鋪了路，如果歸廖家村，利益又如何分配呢，這些問題餘瑤覺得有必要說清楚。
畢竟廖家村的廠子現在是屬於公社的，所以廖家村的那些人只是打工人，若是到時候要私有化，只怕有得鬧。
當然，這些只是餘瑤自己的想法。
顧武有些詫異餘瑤想得那麽遠，在他看來，就算真的放開私人經營那也得是很久之後的事情了，而且現在是國家的東西，總不能到時候國家就不要了。
就算國家不要了，要把廠子給私人，私人肯定是要出錢買的，到時候自然是誰出得起錢就誰買，問題總能解決的吧，不過誰能有那麽多錢接管一個廠子呢？如果沒人接手，國家也不想要，那是不是就得倒閉了？
不會的！顧武覺得自己差點被餘瑤給繞進去，“只要東西好，效益好，你要相信有更多的機遇與挑戰之後它只會更好，畢竟咱們還不知道未來的那一天到底什麽時候才會來，現在不能瞻前顧後。”
餘瑤一想也是，“是我想岔了，那就按爸說的來，我會去跟他們談的。”
有時候知道太多顧慮反而越多，差點就本末倒置了。
做生意最主要的就是產品和銷售，如果這兩樣都做得好，怎麽也能發展下去。
至少在那一天來臨之前廠子就能惠及不少的人。
假如真有倒閉那一天也不用太擔心，餘瑤有信心那時候她肯定能建立起自己的公司，大不了就按之前的想法開創一個安保公司，再開創一個保潔公司，直接將這些失業的人都吸納進去，她想到時候顧武他們肯定會幫忙的。
人活著總不能被尿憋死。
“好，這個事情就交給你了，辛苦了。”顧武起身要和餘瑤握手。
餘瑤苦笑不得，“爸，您不必這麽客氣。”
“哈哈哈，事成之後，爸送你一份大禮。”
雖然是畫的一個餅，但餘瑤還是很開心，笑道：“那我就先謝謝爸的大禮了。”
“好樣的，那你去吧，你媽等著你打毛線呢。”
餘瑤失笑，起身告辭。
她出去時，曾月她們已經打上了。
曾月在教顧瑜，語氣裏都是無奈，“哎呀，你這裏不是又少了一針嗎？”
“啊，哪裏，還真是。”
“哈哈，顧瑜，都說你聰明，我可終於逮到你不聰明的時候，笨死了，怎麽打成這樣？”曾月絲毫不給自己女兒面子。
餘瑤上前去看了看，“阿瑜這是打的什麽，看起來還挺不錯的啊，比我強多了，我還什麽都不會呢。”
“來來來，一起來，今天我還就不信了，非得將你們兩個教會了。”
然後曾月就經歷了自己毛線生涯的滑鐵盧，剛教了顧瑜轉頭餘瑤就打錯了，等她把餘瑤的錯誤糾正過來，顧瑜的又得拆了。
顧卿回來的時候就是看到家裏三個女人在客廳裏手忙腳亂的。
“媽，阿瑤，阿瑜，這是在幫我織毛衣呢。”
曾月嗤笑一聲，“你要是指望這兩個丫頭，這個冬天怕是不會有毛衣穿了。”
顧卿拿起自家媳婦手裏打好的一小片看了看，看到上面的一個小洞，實在沒忍住笑出聲來，然後在對上自己媳婦吃人的目光後，他說道：“這能打出一個洞，也是需要技術的吧，我媳婦真能幹。”
說完把幾人都給逗笑了。
最後還是曾月率先放棄，“算了算了，你們歇著吧，打毛衣這種事還是交給我，你們乖乖做自己的事情。”
餘瑤本是想幫忙，結果反而好像是幫了倒忙，餘瑤很不好意思，在曾月的催促下回了屋。
“早知道我就不讓媽買那麽多的毛線了，那麽多不得把她的眼睛熬壞了啊。”
顧卿說道：“放心吧，我媽她很有分寸的。”
餘瑤打算怎麽補償一下長輩，想了會兒沒想出來，看到顧卿脫衣服準備去洗澡她這才問道：“你剛剛幹什麽去了？”
“幹壞事去了。”
“嗯？”餘瑤挑挑眉，“你還能幹壞事？”
“一起洗澡，我告訴你！”說完他就被枕頭砸了一下。
顧卿樂顛顛地洗澡去了，氣急敗壞的媳婦更加可愛了。
然後，顧卿就被自己媳婦嫌棄了，媳婦不讓上床了，好說歹說才又得到了抱著媳婦睡覺的資格，趕緊老實交代了自己剛才做的事情。
原來顧卿是去找自己從前的好友去了，請人幫了自己一個小小的忙。
“所以你是想把肖琴趕走？”
顧卿嗯了一聲，“以前不搭理她，我以為她不敢來招惹我和阿瑜，沒想到她居然讓林玲來招惹你，那就只能怪我不客氣了。”
“這樣會不會影響咱們家和肖家的關系啊，說到底這事情和肖家夫妻也沒有太大的關系。”
“不會，我們兩家能有什麽關系？他們肖家本來就不是什麽多幹凈的人家，只不過當初肖老爺子是上過戰場的老英雄，不過老英雄又怎麽樣呢，總不能是老英雄就包庇自己兒孫犯錯，別說現在老爺子已經沒了，就是老爺子還在……”顧卿想了一下道，“只怕他會自己動手。”
餘瑤點頭：“你有數就行。”別是因為不喜歡肖琴就報覆肖家就好，“不過這個肖琴到底圖什麽，總不能是喜歡你吧？”
“別，受不起。”顧卿嫌棄道，“媳婦，能不能別在我懷裏說其他人？”
餘瑤每天晚上都想錘他，“那你別抱著我。”
“我不！”
“你走開！我有事要說……”
好不容易才脫離虎口，餘瑤道：“我想在京市買個院子，你看行嗎？”
最近顧卿出任務的這段時間餘瑤攢了不少的錢，還有她之前立功所得的，她現在還有不少的錢，她本來是打算在滬市買房子的，但時間太緊又不太熟悉，麻煩蘇葉也不好，而且京市的房子也很值錢，是值得投資的。
“怎麽突然想起買房，咱們家在京市有幾個住處，不缺房子。”
聽聽，這是人話嗎？
“房子那能嫌多？” 餘瑤道。
顧卿勾唇，“你說得對，你想買就買，不過讓我陪你去。”說著他翻身起床，在衣服邊翻翻找找居然拿出兩個存折來。
“這是幹什麽？上交工資？”餘瑤打開看了看，第一個存折裏有一萬塊錢，她挑了挑眉，自己男人小金庫還挺多，結果看第二張，她傻了，“你這……沒幹什麽壞事吧？”
裏面居然整整有八萬塊，這年頭的八萬塊啊，買兩套房子就能讓他們直接躺平到老了。
顧卿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說道：“想什麽呢？”
“這些有完成任務的獎勵，以後你也會有的，另外還有一些任務途中的收入。”說完他強調道，“默認的合法收入。”
餘瑤一下子就抓住了其中的重點，“默認的？”這個合法是有點不合法的意思？
“我們隊伍比較危險，所以一般給的經費會比較高，而且如果像扮作商人所賺的錢可以私人所得，當然，這些都是要報備的，而且要以完成任務為前提，比如這次我們為了找到邵力洋和黑市的人合作賺了差不多一萬塊。”
“多少？”餘瑤難以置信，求問如何能在幾個月內賺到一萬塊，這人一定也有金手指吧？
顧卿喜歡看餘瑤這個樣子，他又忍不住親了親，才道：“我們就是收貨比較多，碰到你的時候我剛接了一個大單子，對方拿了許多野味過來，我們差不多賺了兩千吧。t”
餘瑤震驚，她自覺那大單子說的是自己，他喵的，她才得幾百塊啊！
果然，無奸不商！
“不過這些也不是我一個人得的，是大家一起分的，說起來那運野味來的人我都還沒查清楚是誰。”
餘瑤說道：“是不是在林子裏交易的？”
顧卿：“？”他頓時睜大了眼睛，“是你？”
之所以一直想知道這個人是誰，就是因為那些野味太多，但是又很新鮮，所以顧卿很好奇，誰能大冬天的弄那麽多好東西來，更為重要的是，他的人去跟還沒把人跟上。
想到這兒顧卿瞬間就皺起了眉頭，“你怎麽弄了那麽多，經常上山嗎？”
餘瑤哄道：“不是經常，你不在我一開始有點不習慣，而且我要練身手啊，其實我主要還是為了采草藥的。”
顧卿才不信這丫頭的話。
“媳婦，你看咱們這麽多錢，實在是不用再賺錢了，下次盡量少上山了。”雖然她媳婦真的很強，就算沒有危險，那也累啊，“另外，如非必要，你這麽做是不太合規矩的，除非咱們是隱藏身份或者是需要快速借此完成任務等特殊情況，比如我此次行動需要利用黑市的信息網找人才能這樣。”
顧卿沒說，他們的人還跟了餘瑤，若不是跟丟了那多半是要打擊一下她的。
以往餘瑤還沒認識到這其中的利害關系，現在一想，自己的行為也確實不妥，不是離開了西川就能隨便行事的。
“我知道了，下次肯定不會了。”
見她認真答應，顧卿又才把第二張存折遞給她，道：“這張存折裏的是當初你買萬緣縣那個房子的錢，我沒想到我都把價喊到一萬了你也能買。”
一般人哪裏願意在小縣城花一萬買個院子的，偏偏她媳婦都沒打聽一下就買了，要不是看媳婦那麽能花錢，他可能都沒這麽快攢到八萬塊。
“原來你是早就預謀好的！我說呢，那房子怎麽收拾得那麽好，真是個心機男人！”
“你說什麽？”什麽心機男人。
餘瑤連忙搖頭，“我說卿哥你對我真好。”
顧卿笑道：“那你答應卿哥少上幾回山。”
“好的卿哥，下回我下河摸魚。”
話音剛落，餘瑤就被顧卿翻身壓在了身下，“你故意氣我是吧？”
卿哥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於是第二天餘瑤成功起晚了，好在家裏就他們兩個閑人，沒有人猜到她的丟臉事兒。
餘瑤起來的時候，顧卿已經買了菜，甚至已經切好了，就等餘瑤下去掌勺。
要不是爸媽和喜新厭舊喜歡吃餘瑤做的菜，顧卿就得全部包攬了。
“媳婦。”
餘瑤冷哼一聲，不想理人。
偏偏顧卿十分不要臉，若無其事道：“我已經聯系了幾處房子，一會兒卿哥給你買房去。”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