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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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躁
這一天, 星星小隊整整苦行了14個小時。
早晨八點出發，直到晚上十點，才到達中途營。
所有人都累懵了。
腦子都是木的, 說不出話來, 也沒力氣吃飯。
元珍珠鉆進帳篷, 匆匆甩下登山包, 把防潮墊抖開, 下一秒就把自己甩到墊子上, 全身癱軟, 不能動彈。
雙胞胎也倒在旁邊, 發出疲勞的嘆氣聲。
帳篷外響起嘎吱嘎吱的腳步聲。
是游師兄啊。
大概是在準備晚飯吧。
中午休息的時候，游師兄為了鼓舞士氣, 向大家許諾晚上能吃上熱騰騰的大餐。
他不累嗎？
體力好強啊。
我還以為自己很強呢。
結果差遠了。
什麽時候才能像他一樣強？
又是嘎吱嘎吱嘎吱。
但是有微妙的不同。
……是飛哥。
他也不休息的嗎？
好強啊。
不過他確實看起來就很強。
元珍珠一動不動趴在墊子上, 仔細回憶著那一刻電光火石的情景。
冰上制動很重要, 關鍵時刻能救命。
她知道厲害，練習得很認真, 表現得也很好。
一旦滑倒，立刻翻身，用全身重量去壓冰鎬, 把冰鎬刀頭壓進冰層中。
每一次練習, 她都成功了。
但是, 原來……
真正的跌倒, 和訓練中的故意跌倒，完全是兩碼事。
在真正的雪山上, 真正的大風中, 跌倒原來是那麽恐怖的事情。
恐怖到，會在一瞬間中, 完全失去對身體的控制。
元珍珠懊惱地攥緊了拳頭。
*
帳篷突然亮起來。
游師兄的聲音響起來：“快出來，天晴了，有日落可以看。”
大家強忍酸軟爬出來。
昏暗低沈了一整天的天空，在這一刻，變成高遠又空靈的藍紫色。
元寶石抱怨起來：“這個時候放晴有什麽用？老天爺這不是和我們對著幹嗎？我們也太倒黴了吧。”
元珍珠腦中閃過早晨那個老頭滿是皺紋的臉，不由得一哆嗦。
難道……我們真的會倒黴？！
文意不滿道：“別這麽說啦！有困難克服就好了啊，不要說自己倒黴嘛。”
“你知道嗎，嘴裏說倒黴的話，就會真的變得倒黴哦！”
元珍珠抓著文意的胳膊，連連點頭。
“說得好！我喜歡！”
一聲洪亮的讚美響起，大家轉頭一看，是飛哥。
高大寬厚的男子咧著嘴，露出上下十六顆大白牙，舉著一個拳頭：“人，應當做命運的主人！”
文意禁不住喜上眉梢，引為知己。
中途營比大本營寒酸得多。
山坡上小小一片背風的平地，當地少民事先紮好的幾頂單薄帳篷，僅此而已。
什麽駐守的工作人員，什麽暖烘烘的廚房，一概沒有。
辛苦拉練至此的登山客，大多數選擇在帳篷裏泡個杯面，再加個牛□□，就算作是晚飯了。
飛哥看看游天地面前同時滋滋作響的三口鍋，忍不住吞口水，搓著手，諂媚開口：“那個……”
游天地擡眼，淡淡道：“不嫌棄的話，就一起吃吧。”
飛哥大喜：“哦？可以嗎？會不會太麻煩你？”
游天地：“你救了珍珠，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飛哥趕緊搖手：“沒有沒有，她主要是自救，我只是幫了一點小忙！”
元珍珠在一旁耳朵驟然燙起來。
好丟臉，想找個地洞鉆進去。
虧我一直自詡登山小天才，真上了山，竟然出這麽大的簍子。
這會兒大家都圍到了游師兄身邊，伸著脖子聞鍋裏的香味。
元珍珠默默退到一邊，靠著帳篷蹲下，想讓自己隱形。
但是飛哥偏偏找上門，不由分說蹲在女孩旁邊。
他掏出手機：“我們交換聯系方式吧。”
元珍珠遲疑了一瞬。
飛哥笑道：“白天你說要報答我的。都不交換聯系方式，你怎麽報答我？”
元珍珠：“山上沒有網……”
飛哥：“添加聯系人又不需要網。”
元珍珠：……
她只好掏出手機。
飛哥：“你怎麽一個人蹲在這裏？因為被我救了，你男朋友生氣了？”
元珍珠：？
啥？剛才不還說你只是幫了一點小忙嗎？這會兒又變成救人了？
不是，等一下，游師兄生氣了？
元珍珠轉頭張望。
啊啊游師兄好像真的生氣了！他的眼神好可怕！
元珍珠深吸一口氣：“總之你放心。我會報答你的。”
她蹭地站起來，跑到游師兄身t邊，忙不疊表忠心：“我沒有理他。”
游天地：……
*
第二天，星星小隊把部分食物和裝備留在中途營，輕裝下了山。
第一次拉練，雖然算是成功，其艱辛程度卻給大家留下了深深的心理陰影。
征服七千米雪山的雄心壯志，曾經在每個人的心裏堅定不移，而此刻，竟開始悄悄動搖。
下山的路也是狂風呼嘯大雪拍臉，一回到大本營，大家迫不及待沖進廚房暖和一下。
“喲！你們回來啦！”
長桌那一頭，王姨興高采烈揮手打招呼。
侯榮大驚：“你怎麽這麽快？”
不可能啊，這麽個嬌滴滴的王姐，怎麽會比我們還快？
王姐哈哈大笑：“我昨天爬到半道就下來啦！那個破風，吹死我了。”
侯榮：……
他甩下背上的包，在桌邊坐下，“那你是放棄登頂了嗎？”
“沒有啊。”王姨一臉理所當然，“我在等天氣好轉。”
大金：“可是，登山季只剩十來天了。如果天氣一直不好轉怎麽辦？”
王姨：“那就只好放棄了唄。”
她看看大家不理解的臉，笑得開心：“你們還年輕。等你們到我這個年紀就明白了，很多事情是強求不來的。”
“人生重要的是體驗。體驗就足夠寶貴了。強求成功是會失望的。”
剛剛掀簾子進門的元珍珠聽到這話，心中大叫：我要強求！我要成功！不成功一切都沒意義！
就在這時，她視線落在王姨身邊的位置，一瞬間驚訝得張大嘴巴。
文意也看到了。
她一步上前，抓住元珍珠胳膊，壓低聲音道：“那個討厭的老頭！”
坐在王姨旁邊位置的，正是前一天早晨，大霧中那個神神叨叨念著“不祥”的老頭。
元珍珠松了一口氣。
……至少不是幽靈。
老頭嘿嘿一笑：“說得好。人生重要的是體驗。”
他轉向桌子對面的年輕人們：“你們上山的時候，看到花海了，對吧？”
元寶石猛點頭：“看到了。你怎麽知道？啊，你也看到了？”
他瞪著老頭，直接問出口：“你是自己爬上來的嗎？”
飛哥在一旁笑出聲：“他可是鄭成偉。你說他是不是自己爬上來的。”
大家齊齊瞪大眼睛。
鄭成偉，可以稱得上國內民間登山第一人。
在遙遠的九十年代，普通職工月薪不過幾十元，而登雪山的費用動輒上萬元。
這便註定了，對普通人來說，登雪山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鄭成偉這個普通的電器廠工人，看到雜志上的登山文章之後，竟然對這項新奇遙遠的運動起了濃厚的興趣。
日覆一日，他一邊在宿舍樓的墻壁上練習攀爬，一邊抱著厚厚的企業電話黃頁，一個個號碼輪著打過去，詢問對方有沒有興趣提供讚助。
他堅持了數年時間，直到因為奇葩行為登上了新聞，這才拉到了人生第一筆讚助。
鄭老頭仰頭喝光一罐可樂，將鋁罐拍在桌上。
“這是第一家支持我的企業。我當時滿心感念，下定決心從此一生只喝這一種飲料。”
他笑瞇瞇：“當初的決心，我一直堅持到現在。”
大家忍不住發出哇哦的讚嘆聲。
鄭老頭又把話題繞回去：
“花海，我當然看見了。”
“上山路就那麽一條，那麽大的花海，當然看見了。”
“這邊山上一直有零星野花，但是成規模的花海好多年沒有過了。”
“特殊的氣溫和雨水，才會成就花海。”
元珍珠喃喃念道：“特殊的氣溫和雨水……”
鄭老頭：“沒錯，氣候都是一環扣一環。這意味著，山頂也會反常。”
“這段時間原本應該一路大晴天。”
“結果呢，你們也看到了。”
“你們還年輕，人生之路才剛剛開始。你們樂觀，自信，對未來充滿希望。”
“但現實不是這樣的。你們會經歷很多，很多，很多的失敗。”
鄭老頭哈哈大笑：“不如就從阿娜山開始吧？張開雙臂，迎接你們一點也不想要的失敗！”
星星小隊全體：！
他們對這位傳奇前輩滿心敬仰，沒想到真見到了，竟然會是這樣一個討厭的老頭！
*
接下來的一周時間，星星小隊又拉練了兩次。
兩次都不順利。
大風損耗體力，低溫造成紫紺。
雖然勉強完成了任務，但是每一次都是精疲力竭。
想到最終正式攀登的時候，還在拉練行程的基礎上再加上難度最大的沖頂，大家的心裏都忍不住有些七上八下。
最要命的是，最後一次拉練之後，下起了大雪。
不是之前下過幾次的小小雪籽，是貨真價實的鵝毛大雪，飛舞了整整一天。
之後，倒是放晴了。
可是俗話說，大雪三天不上山。
新雪太松太軟，時不時會一整片滑走——也就是所謂的雪崩。
這種時候，要等著曬雪。
也就是讓雪在陽光下稍微融化，重新凝固，凍成堅冰。
這個時候，登山季已經迫近尾聲。
山下的吐古村，已經不再放人進山。
是趁最後的機會登頂成功，還是功敗垂成？
命運對世人的安排，誰也不能預先窺見。
曾經的雄心萬丈，早已萎縮。
到如今，只是焦躁等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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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子都是木的, 說不出話來, 也沒力氣吃飯。
元珍珠鉆進帳篷, 匆匆甩下登山包, 把防潮墊抖開, 下一秒就把自己甩到墊子上, 全身癱軟, 不能動彈。
雙胞胎也倒在旁邊, 發出疲勞的嘆氣聲。
帳篷外響起嘎吱嘎吱的腳步聲。
是游師兄啊。
大概是在準備晚飯吧。
中午休息的時候，游師兄為了鼓舞士氣, 向大家許諾晚上能吃上熱騰騰的大餐。
他不累嗎？
體力好強啊。
我還以為自己很強呢。
結果差遠了。
什麽時候才能像他一樣強？
又是嘎吱嘎吱嘎吱。
但是有微妙的不同。
……是飛哥。
他也不休息的嗎？
好強啊。
不過他確實看起來就很強。
元珍珠一動不動趴在墊子上, 仔細回憶著那一刻電光火石的情景。
冰上制動很重要, 關鍵時刻能救命。
她知道厲害，練習得很認真, 表現得也很好。
一旦滑倒，立刻翻身，用全身重量去壓冰鎬, 把冰鎬刀頭壓進冰層中。
每一次練習, 她都成功了。
但是, 原來……
真正的跌倒, 和訓練中的故意跌倒，完全是兩碼事。
在真正的雪山上, 真正的大風中, 跌倒原來是那麽恐怖的事情。
恐怖到，會在一瞬間中, 完全失去對身體的控制。
元珍珠懊惱地攥緊了拳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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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強忍酸軟爬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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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寶石抱怨起來：“這個時候放晴有什麽用？老天爺這不是和我們對著幹嗎？我們也太倒黴了吧。”
元珍珠腦中閃過早晨那個老頭滿是皺紋的臉，不由得一哆嗦。
難道……我們真的會倒黴？！
文意不滿道：“別這麽說啦！有困難克服就好了啊，不要說自己倒黴嘛。”
“你知道嗎，嘴裏說倒黴的話，就會真的變得倒黴哦！”
元珍珠抓著文意的胳膊，連連點頭。
“說得好！我喜歡！”
一聲洪亮的讚美響起，大家轉頭一看，是飛哥。
高大寬厚的男子咧著嘴，露出上下十六顆大白牙，舉著一個拳頭：“人，應當做命運的主人！”
文意禁不住喜上眉梢，引為知己。
中途營比大本營寒酸得多。
山坡上小小一片背風的平地，當地少民事先紮好的幾頂單薄帳篷，僅此而已。
什麽駐守的工作人員，什麽暖烘烘的廚房，一概沒有。
辛苦拉練至此的登山客，大多數選擇在帳篷裏泡個杯面，再加個牛□□，就算作是晚飯了。
飛哥看看游天地面前同時滋滋作響的三口鍋，忍不住吞口水，搓著手，諂媚開口：“那個……”
游天地擡眼，淡淡道：“不嫌棄的話，就一起吃吧。”
飛哥大喜：“哦？可以嗎？會不會太麻煩你？”
游天地：“你救了珍珠，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飛哥趕緊搖手：“沒有沒有，她主要是自救，我只是幫了一點小忙！”
元珍珠在一旁耳朵驟然燙起來。
好丟臉，想找個地洞鉆進去。
虧我一直自詡登山小天才，真上了山，竟然出這麽大的簍子。
這會兒大家都圍到了游師兄身邊，伸著脖子聞鍋裏的香味。
元珍珠默默退到一邊，靠著帳篷蹲下，想讓自己隱形。
但是飛哥偏偏找上門，不由分說蹲在女孩旁邊。
他掏出手機：“我們交換聯系方式吧。”
元珍珠遲疑了一瞬。
飛哥笑道：“白天你說要報答我的。都不交換聯系方式，你怎麽報答我？”
元珍珠：“山上沒有網……”
飛哥：“添加聯系人又不需要網。”
元珍珠：……
她只好掏出手機。
飛哥：“你怎麽一個人蹲在這裏？因為被我救了，你男朋友生氣了？”
元珍珠：？
啥？剛才不還說你只是幫了一點小忙嗎？這會兒又變成救人了？
不是，等一下，游師兄生氣了？
元珍珠轉頭張望。
啊啊游師兄好像真的生氣了！他的眼神好可怕！
元珍珠深吸一口氣：“總之你放心。我會報答你的。”
她蹭地站起來，跑到游師兄身t邊，忙不疊表忠心：“我沒有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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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星星小隊把部分食物和裝備留在中途營，輕裝下了山。
第一次拉練，雖然算是成功，其艱辛程度卻給大家留下了深深的心理陰影。
征服七千米雪山的雄心壯志，曾經在每個人的心裏堅定不移，而此刻，竟開始悄悄動搖。
下山的路也是狂風呼嘯大雪拍臉，一回到大本營，大家迫不及待沖進廚房暖和一下。
“喲！你們回來啦！”
長桌那一頭，王姨興高采烈揮手打招呼。
侯榮大驚：“你怎麽這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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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姐哈哈大笑：“我昨天爬到半道就下來啦！那個破風，吹死我了。”
侯榮：……
他甩下背上的包，在桌邊坐下，“那你是放棄登頂了嗎？”
“沒有啊。”王姨一臉理所當然，“我在等天氣好轉。”
大金：“可是，登山季只剩十來天了。如果天氣一直不好轉怎麽辦？”
王姨：“那就只好放棄了唄。”
她看看大家不理解的臉，笑得開心：“你們還年輕。等你們到我這個年紀就明白了，很多事情是強求不來的。”
“人生重要的是體驗。體驗就足夠寶貴了。強求成功是會失望的。”
剛剛掀簾子進門的元珍珠聽到這話，心中大叫：我要強求！我要成功！不成功一切都沒意義！
就在這時，她視線落在王姨身邊的位置，一瞬間驚訝得張大嘴巴。
文意也看到了。
她一步上前，抓住元珍珠胳膊，壓低聲音道：“那個討厭的老頭！”
坐在王姨旁邊位置的，正是前一天早晨，大霧中那個神神叨叨念著“不祥”的老頭。
元珍珠松了一口氣。
……至少不是幽靈。
老頭嘿嘿一笑：“說得好。人生重要的是體驗。”
他轉向桌子對面的年輕人們：“你們上山的時候，看到花海了，對吧？”
元寶石猛點頭：“看到了。你怎麽知道？啊，你也看到了？”
他瞪著老頭，直接問出口：“你是自己爬上來的嗎？”
飛哥在一旁笑出聲：“他可是鄭成偉。你說他是不是自己爬上來的。”
大家齊齊瞪大眼睛。
鄭成偉，可以稱得上國內民間登山第一人。
在遙遠的九十年代，普通職工月薪不過幾十元，而登雪山的費用動輒上萬元。
這便註定了，對普通人來說，登雪山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鄭成偉這個普通的電器廠工人，看到雜志上的登山文章之後，竟然對這項新奇遙遠的運動起了濃厚的興趣。
日覆一日，他一邊在宿舍樓的墻壁上練習攀爬，一邊抱著厚厚的企業電話黃頁，一個個號碼輪著打過去，詢問對方有沒有興趣提供讚助。
他堅持了數年時間，直到因為奇葩行為登上了新聞，這才拉到了人生第一筆讚助。
鄭老頭仰頭喝光一罐可樂，將鋁罐拍在桌上。
“這是第一家支持我的企業。我當時滿心感念，下定決心從此一生只喝這一種飲料。”
他笑瞇瞇：“當初的決心，我一直堅持到現在。”
大家忍不住發出哇哦的讚嘆聲。
鄭老頭又把話題繞回去：
“花海，我當然看見了。”
“上山路就那麽一條，那麽大的花海，當然看見了。”
“這邊山上一直有零星野花，但是成規模的花海好多年沒有過了。”
“特殊的氣溫和雨水，才會成就花海。”
元珍珠喃喃念道：“特殊的氣溫和雨水……”
鄭老頭：“沒錯，氣候都是一環扣一環。這意味著，山頂也會反常。”
“這段時間原本應該一路大晴天。”
“結果呢，你們也看到了。”
“你們還年輕，人生之路才剛剛開始。你們樂觀，自信，對未來充滿希望。”
“但現實不是這樣的。你們會經歷很多，很多，很多的失敗。”
鄭老頭哈哈大笑：“不如就從阿娜山開始吧？張開雙臂，迎接你們一點也不想要的失敗！”
星星小隊全體：！
他們對這位傳奇前輩滿心敬仰，沒想到真見到了，竟然會是這樣一個討厭的老頭！
*
接下來的一周時間，星星小隊又拉練了兩次。
兩次都不順利。
大風損耗體力，低溫造成紫紺。
雖然勉強完成了任務，但是每一次都是精疲力竭。
想到最終正式攀登的時候，還在拉練行程的基礎上再加上難度最大的沖頂，大家的心裏都忍不住有些七上八下。
最要命的是，最後一次拉練之後，下起了大雪。
不是之前下過幾次的小小雪籽，是貨真價實的鵝毛大雪，飛舞了整整一天。
之後，倒是放晴了。
可是俗話說，大雪三天不上山。
新雪太松太軟，時不時會一整片滑走——也就是所謂的雪崩。
這種時候，要等著曬雪。
也就是讓雪在陽光下稍微融化，重新凝固，凍成堅冰。
這個時候，登山季已經迫近尾聲。
山下的吐古村，已經不再放人進山。
是趁最後的機會登頂成功，還是功敗垂成？
命運對世人的安排，誰也不能預先窺見。
曾經的雄心萬丈，早已萎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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