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解死局（上）
關燈
小
中
大
無解死局（上）
蘇曉星一路上都穩穩地捧著獨眼老僧給的那個裝藥的盒子, 不過在這一刻，她心神一松之下，差點就讓那個盒子從手中滑落——但回過神之後, 她又立馬抓緊了那個盒子，沖著這位中年人感激不已地福了福身，隨後再不多話，回到馬車中向著城內駛去。
看著蘇曉星他們這麽輕松就進了城, 不少人也開始蠢蠢欲動；但中年人的這次放行卻讓那些侍衛抱怨不已：“哎呦我的保大爺誒，您這順水人情做的……這種話誰都知道就是那麽一說，這下……您看看這些人該怎麽辦吧！”
被稱為“保大爺”的中年人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不用你說，我既然敢把人放進去, 到時候萬一出了岔子，我當然自己去領！”說罷，他又沖著朝陽門口圍著的人喊了一聲：“就像這樣的，還有沒有？”
人群沈默良久, 最後除了一個要見老娘最後一面的之外, 那些之前鬧哄哄的人卻沒有一個站出來。
在這裏維持了半天的秩序, 直到解禁的命令傳來後, “保大爺”才上馬離去。
行至內城的某條胡同口時, 他勒住了馬, 向胡同深處望了一眼。但在想到什麽之後，他搖了搖頭又催馬離開——
還是先向上面回明了自己今天不按規矩來的事兒, 再回家和老婆子說說今天碰見的這個小丫頭吧。
老婆子肯定不會信, 這世上還有長得如此像的兩個人……
且不說這位“保大爺”回家都同妻子說了些什麽，此時的蘇曉星一行人, 已經快馬加鞭地趕到了十三阿哥府的角門。
蘇曉星下了車，進了門。
之後, 她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雲福晉和珠福晉兩位，正一身素服，滿目悲戚地站在門後十來步遠的地方望著她。
蘇曉星下意識地轉開眼神，目光落在周邊的樹木、房檐、石板路上。
這樣貌似心不在焉地看來看去，她的腳步也一步一步地挪下了臺階。
凝綠也被這樣的氣氛搞得驚疑不已，只是蘇曉星可以對二位側福晉視而不見，她卻不能；她只能一邊扶著自家格格，一邊心驚膽戰地看著眼圈紅腫的側福晉們上前來——
她們大概是想去拉住蘇曉星。
她們的手碰到了蘇曉星，蘇曉星的指尖開始發冷。
蘇曉星躲開了她們的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才擠出一些自己都覺得陌生的音節：“姐姐們……可有事？”
她或許已經猜到了，但她不信，她不聽，這件事就可以不存在。
這樣想著，她t根本沒有給側福晉們回答的機會，就繼續邁開了腳步——啊，她的手裏還拿著一個盒子。
這個盒子是要給胤祥的，所以她要去前院，對，就是這樣。
雲福晉看見她這番模樣，眼淚又止不住地落下來；最後是珠福晉強撐著一口氣開了口：“蘇妹妹，你先別急，聽我們說……”
她的話語被蘇曉星打斷：“我沒有急，我這不是走得挺慢的嗎。”
看著她不再像平時那樣明亮的雙眼，珠福晉也終於撐不住，飛快地轉過臉去，可蘇曉星還是看見了她眼角劃下的那一行淚。
她的雙手開始發抖。
不要抖，不要抖，萬一把盒子摔了怎麽辦呢——蘇曉星用一半的力氣來控制自己的雙手，另一半力氣則用來維持她現在的表情。
她貌似冷靜，說出的話卻是在自言自語：
“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去前院了。”
可她卻被她們強行帶到了一側的石凳上坐著。
手還是抖得厲害，她只能把盒子放在腿上，穩穩當當地按住它。
她擡起頭來，想問問兩位側福晉為什麽要讓她坐在這裏；但她沒有出聲，因為她們都已經哭得泣不成聲。
最後的最後，是哭得上不來氣的雲福晉從泣音中憋出一句：“石妹妹，她——”
蘇曉星好像沒有聽見這句話，她的大腦現在是一片空白；但她好像又聽懂了這句沒說完的話。
念兒不在了。這個認知帶來的麻木讓她的其他一切思維都停止了運轉，其中也包括“記憶”這一部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在府裏移動過來又移動過去，最後回到了她西側院的屋子裏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手裏那個盒子是怎麽交出去的，只是在手裏的東西被拿走的那一刻，她本能般地擡起頭來看了一眼。
她似乎是圓滿完成了這一次的任務，把那個盒子親手交給了胤祥。
可是，在西側院等著的那個人呢？她明明避開了一切會立flag的言行舉動，為什麽還會這樣？
“比算好的日子早了半個月……”
凝綠即使再悲傷，也不能像蘇曉星那樣完全麻木，對這些湧到面前來的事一概置之不理：“小阿哥因著這個緣故，聽說也比其他孩子虛些。”
蘇曉星像一塊石頭一樣坐在那裏，聽見這句話也是一動不動。
“和我有什麽關系。……那是他愛新覺羅家的兒子。”
“格格……”凝綠都到了嘴邊的話，就這樣生生被噎了回去。
她知道，自家格格在回府聽到這件事之後就有些不太對勁了：旁人說的話她會聽，也會回應——但所有的回應都像剛才那句一樣，不論尊卑不論禮數地對一切都感到厭惡。
而且，她就算已經悲傷到了讓別人看一眼就不忍再看的地步，自己卻沒有落過一滴眼淚。
可是這樣長久下去到底不是個辦法……凝綠默默地把蘇曉星身邊那杯一口沒動過的茶水換成了溫度恰好能入口的，走了好幾趟，才試著用福晉說的那個辦法勸她：
“奴婢聽福晉說，想讓您來養育小阿哥……”
“我不要。”蘇曉星想都沒想就截斷了她的話。
凝綠雖然被打斷了，但看著格格略微回覆了一點的神情，她正心中激動，準備趁熱打鐵——
誰知蘇曉星的“回神”只是為了告訴她：“凝綠，你這幾天跟著我走了這麽一圈又操持這些事情，還是要註意身體的……你先回屋去休息吧。”
“也告訴他們，我要一個人呆一會……不把念兒還給我，他們自己也不必過來了。”
也許是蘇曉星說這些話的時候太嚇人，凝綠的臉色變了又變，卻是什麽也說不出來，只能在把毫不反抗的蘇曉星安置到床上之後，低著頭退出了房間。
躺在床上之後，蘇曉星才意識到現在已經是夜深人靜的時分了。
不過這一點對於時間的感知，很快也就在她的腦海中飛了過去。
她的心裏被各種各樣的問題給裝滿了。
為什麽會早半個月，是不是有人害她？還是之前沒人看出來的突發癥狀——是因為孕期吃了太多甜食嗎？是因為在屋子裏悶到了嗎？
她想到這裏，就開始自己問自己：是因為我給她吃了太多的甜食嗎？是我忽視了什麽不該忽視的嗎？
是因為我離開了這兩天，才導致了這樣的結局嗎？
蘇曉星殘存的理智在心底回答她：不是因為這些。
不因為她，那該怨誰呢？
怨福晉她們沒有照顧好念兒，還是怨胤祥讓她有了這場劫難式的身孕？
她不能怨。福晉她們幾個人那麽豐富的產育經驗，在那種時間做出的應對絕對是比她好太多的。
至於胤祥……她還記得那個烏雲密布的夜裏，念兒曾經試圖掩蓋的那些眼淚；她也知道念兒在去年那些再尋常不過的日子裏，是如何期待著這個孩子的。
不怨自己也不能怨他們，蘇曉星心中都是明白的；可是，她依舊將自己和這所有的人怨恨了個遍。
最後的最後，她只能把所有的怨氣都歸結在這個時代上——然而這只能是無能狂怒罷了。
她的無能狂怒一直在持續，直到凝綠實在看不下去，流著淚求她：“格格，您還是哭一場吧……哭出來會好些的。”
“我哭什麽呢？”蘇曉星像是在回答凝綠，可還是在自言自語：
“我是個蠢貨。”
“我居然妄想著改變別人的命運。”
她知道自己這樣可能有些鉆牛角尖了，但當下的她是真的想不通，也不願再去想。
蘇曉星這邊陷入了即使自閉很長一段時間也解不開的困頓中，但她帶回來的東西卻不能算是沒有作用。
雍親王府上照著那方子用那藥引抓了四服藥，弘晝喝完第一服之後就大有起色；而到喝完第二服藥的時候，他已經能神智清明口齒清晰地對身邊人說話了：
“額娘，我好像做了一個夢。”
在弘晝身邊陪著的，自然是四福晉和他的親娘耿格格；只不過他這句話，是直接對著四福晉說的——
看著孩子鄭重的神情，四福晉也是心中微動：“弘晝夢見了什麽？可是……救了你的師父和先生？”
“不是。”弘晝卻搖了搖頭：“是個比我還小的男孩，我想著弘歷和我差幾個月都叫我弟弟，我也就叫他弟弟了。”
這句話倒是說得兩個女人都精神一振：難道是送子觀音要再眷顧他們家一次？
弘晝只顧著說：“我叫他弟弟他也不討厭，只是他一直在哭，哭啊哭啊……後來有個神仙似的娘娘帶著我們去坐船，很大的一艘船，弟弟上去之後就再也不哭了。”
四福晉她們已經是喜上眉梢：“後來呢？”
“後來？”弘晝皺起眉頭想了又想，小臉上露出一絲茫然：“……我記不得了。”
四福晉輕嘆一聲，及時轉換了心情：“記不得也沒事，弘晝想了這麽多也累了，睡一覺吧。”
她們的腦袋裏沒有什麽“科學”的概念，她們虔誠地相信著這些“怪力亂神”的事。
她們相信命運，卻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已經偏離了既定的軌跡。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蘇曉星一路上都穩穩地捧著獨眼老僧給的那個裝藥的盒子, 不過在這一刻，她心神一松之下，差點就讓那個盒子從手中滑落——但回過神之後, 她又立馬抓緊了那個盒子，沖著這位中年人感激不已地福了福身，隨後再不多話，回到馬車中向著城內駛去。
看著蘇曉星他們這麽輕松就進了城, 不少人也開始蠢蠢欲動；但中年人的這次放行卻讓那些侍衛抱怨不已：“哎呦我的保大爺誒，您這順水人情做的……這種話誰都知道就是那麽一說，這下……您看看這些人該怎麽辦吧！”
被稱為“保大爺”的中年人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不用你說，我既然敢把人放進去, 到時候萬一出了岔子，我當然自己去領！”說罷，他又沖著朝陽門口圍著的人喊了一聲：“就像這樣的，還有沒有？”
人群沈默良久, 最後除了一個要見老娘最後一面的之外, 那些之前鬧哄哄的人卻沒有一個站出來。
在這裏維持了半天的秩序, 直到解禁的命令傳來後, “保大爺”才上馬離去。
行至內城的某條胡同口時, 他勒住了馬, 向胡同深處望了一眼。但在想到什麽之後，他搖了搖頭又催馬離開——
還是先向上面回明了自己今天不按規矩來的事兒, 再回家和老婆子說說今天碰見的這個小丫頭吧。
老婆子肯定不會信, 這世上還有長得如此像的兩個人……
且不說這位“保大爺”回家都同妻子說了些什麽，此時的蘇曉星一行人, 已經快馬加鞭地趕到了十三阿哥府的角門。
蘇曉星下了車，進了門。
之後, 她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雲福晉和珠福晉兩位，正一身素服，滿目悲戚地站在門後十來步遠的地方望著她。
蘇曉星下意識地轉開眼神，目光落在周邊的樹木、房檐、石板路上。
這樣貌似心不在焉地看來看去，她的腳步也一步一步地挪下了臺階。
凝綠也被這樣的氣氛搞得驚疑不已，只是蘇曉星可以對二位側福晉視而不見，她卻不能；她只能一邊扶著自家格格，一邊心驚膽戰地看著眼圈紅腫的側福晉們上前來——
她們大概是想去拉住蘇曉星。
她們的手碰到了蘇曉星，蘇曉星的指尖開始發冷。
蘇曉星躲開了她們的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才擠出一些自己都覺得陌生的音節：“姐姐們……可有事？”
她或許已經猜到了，但她不信，她不聽，這件事就可以不存在。
這樣想著，她t根本沒有給側福晉們回答的機會，就繼續邁開了腳步——啊，她的手裏還拿著一個盒子。
這個盒子是要給胤祥的，所以她要去前院，對，就是這樣。
雲福晉看見她這番模樣，眼淚又止不住地落下來；最後是珠福晉強撐著一口氣開了口：“蘇妹妹，你先別急，聽我們說……”
她的話語被蘇曉星打斷：“我沒有急，我這不是走得挺慢的嗎。”
看著她不再像平時那樣明亮的雙眼，珠福晉也終於撐不住，飛快地轉過臉去，可蘇曉星還是看見了她眼角劃下的那一行淚。
她的雙手開始發抖。
不要抖，不要抖，萬一把盒子摔了怎麽辦呢——蘇曉星用一半的力氣來控制自己的雙手，另一半力氣則用來維持她現在的表情。
她貌似冷靜，說出的話卻是在自言自語：
“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去前院了。”
可她卻被她們強行帶到了一側的石凳上坐著。
手還是抖得厲害，她只能把盒子放在腿上，穩穩當當地按住它。
她擡起頭來，想問問兩位側福晉為什麽要讓她坐在這裏；但她沒有出聲，因為她們都已經哭得泣不成聲。
最後的最後，是哭得上不來氣的雲福晉從泣音中憋出一句：“石妹妹，她——”
蘇曉星好像沒有聽見這句話，她的大腦現在是一片空白；但她好像又聽懂了這句沒說完的話。
念兒不在了。這個認知帶來的麻木讓她的其他一切思維都停止了運轉，其中也包括“記憶”這一部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在府裏移動過來又移動過去，最後回到了她西側院的屋子裏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手裏那個盒子是怎麽交出去的，只是在手裏的東西被拿走的那一刻，她本能般地擡起頭來看了一眼。
她似乎是圓滿完成了這一次的任務，把那個盒子親手交給了胤祥。
可是，在西側院等著的那個人呢？她明明避開了一切會立flag的言行舉動，為什麽還會這樣？
“比算好的日子早了半個月……”
凝綠即使再悲傷，也不能像蘇曉星那樣完全麻木，對這些湧到面前來的事一概置之不理：“小阿哥因著這個緣故，聽說也比其他孩子虛些。”
蘇曉星像一塊石頭一樣坐在那裏，聽見這句話也是一動不動。
“和我有什麽關系。……那是他愛新覺羅家的兒子。”
“格格……”凝綠都到了嘴邊的話，就這樣生生被噎了回去。
她知道，自家格格在回府聽到這件事之後就有些不太對勁了：旁人說的話她會聽，也會回應——但所有的回應都像剛才那句一樣，不論尊卑不論禮數地對一切都感到厭惡。
而且，她就算已經悲傷到了讓別人看一眼就不忍再看的地步，自己卻沒有落過一滴眼淚。
可是這樣長久下去到底不是個辦法……凝綠默默地把蘇曉星身邊那杯一口沒動過的茶水換成了溫度恰好能入口的，走了好幾趟，才試著用福晉說的那個辦法勸她：
“奴婢聽福晉說，想讓您來養育小阿哥……”
“我不要。”蘇曉星想都沒想就截斷了她的話。
凝綠雖然被打斷了，但看著格格略微回覆了一點的神情，她正心中激動，準備趁熱打鐵——
誰知蘇曉星的“回神”只是為了告訴她：“凝綠，你這幾天跟著我走了這麽一圈又操持這些事情，還是要註意身體的……你先回屋去休息吧。”
“也告訴他們，我要一個人呆一會……不把念兒還給我，他們自己也不必過來了。”
也許是蘇曉星說這些話的時候太嚇人，凝綠的臉色變了又變，卻是什麽也說不出來，只能在把毫不反抗的蘇曉星安置到床上之後，低著頭退出了房間。
躺在床上之後，蘇曉星才意識到現在已經是夜深人靜的時分了。
不過這一點對於時間的感知，很快也就在她的腦海中飛了過去。
她的心裏被各種各樣的問題給裝滿了。
為什麽會早半個月，是不是有人害她？還是之前沒人看出來的突發癥狀——是因為孕期吃了太多甜食嗎？是因為在屋子裏悶到了嗎？
她想到這裏，就開始自己問自己：是因為我給她吃了太多的甜食嗎？是我忽視了什麽不該忽視的嗎？
是因為我離開了這兩天，才導致了這樣的結局嗎？
蘇曉星殘存的理智在心底回答她：不是因為這些。
不因為她，那該怨誰呢？
怨福晉她們沒有照顧好念兒，還是怨胤祥讓她有了這場劫難式的身孕？
她不能怨。福晉她們幾個人那麽豐富的產育經驗，在那種時間做出的應對絕對是比她好太多的。
至於胤祥……她還記得那個烏雲密布的夜裏，念兒曾經試圖掩蓋的那些眼淚；她也知道念兒在去年那些再尋常不過的日子裏，是如何期待著這個孩子的。
不怨自己也不能怨他們，蘇曉星心中都是明白的；可是，她依舊將自己和這所有的人怨恨了個遍。
最後的最後，她只能把所有的怨氣都歸結在這個時代上——然而這只能是無能狂怒罷了。
她的無能狂怒一直在持續，直到凝綠實在看不下去，流著淚求她：“格格，您還是哭一場吧……哭出來會好些的。”
“我哭什麽呢？”蘇曉星像是在回答凝綠，可還是在自言自語：
“我是個蠢貨。”
“我居然妄想著改變別人的命運。”
她知道自己這樣可能有些鉆牛角尖了，但當下的她是真的想不通，也不願再去想。
蘇曉星這邊陷入了即使自閉很長一段時間也解不開的困頓中，但她帶回來的東西卻不能算是沒有作用。
雍親王府上照著那方子用那藥引抓了四服藥，弘晝喝完第一服之後就大有起色；而到喝完第二服藥的時候，他已經能神智清明口齒清晰地對身邊人說話了：
“額娘，我好像做了一個夢。”
在弘晝身邊陪著的，自然是四福晉和他的親娘耿格格；只不過他這句話，是直接對著四福晉說的——
看著孩子鄭重的神情，四福晉也是心中微動：“弘晝夢見了什麽？可是……救了你的師父和先生？”
“不是。”弘晝卻搖了搖頭：“是個比我還小的男孩，我想著弘歷和我差幾個月都叫我弟弟，我也就叫他弟弟了。”
這句話倒是說得兩個女人都精神一振：難道是送子觀音要再眷顧他們家一次？
弘晝只顧著說：“我叫他弟弟他也不討厭，只是他一直在哭，哭啊哭啊……後來有個神仙似的娘娘帶著我們去坐船，很大的一艘船，弟弟上去之後就再也不哭了。”
四福晉她們已經是喜上眉梢：“後來呢？”
“後來？”弘晝皺起眉頭想了又想，小臉上露出一絲茫然：“……我記不得了。”
四福晉輕嘆一聲，及時轉換了心情：“記不得也沒事，弘晝想了這麽多也累了，睡一覺吧。”
她們的腦袋裏沒有什麽“科學”的概念，她們虔誠地相信著這些“怪力亂神”的事。
她們相信命運，卻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已經偏離了既定的軌跡。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