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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你難道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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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你難道真不行?

舟雨是被眼皮上一陣陣麻癢給鬧醒的。

她半睜開眼, 就看到解千言面含笑意,正捏著一撮頭發搔她的眼皮。

“天快亮了,我們該回去了。”

解千言的語氣溫柔得不像話, 傳到舟雨耳朵裏卻催眠得很,她閉上眼,一翻身將臉藏進他懷中,很是不滿地念叨:“春宵苦短日高起, 太陽不起我不起。”

解千言輕笑一聲, 無奈地拍了拍她的背, 低聲道:“好吧, 那再睡一會兒。”

當暖融融的陽光照到臉上時,舟雨終於再次醒來,一睜眼就看到解千言線條流暢漂亮的下顎線。

她人雖然還迷糊著, 嘴卻忍不住咂了咂, 偷偷摸摸湊上去一口親在解千言下巴上,被人逮個正著。

“醒了嗎?還會偷親了,厲害了嘛。”

舟雨一個扭身就要躲,卻被解千言眼疾手快攬住了腰,阻止這狐貍偷親了就跑的行徑,笑著蹭了蹭她的額頭。

舟雨振振有詞:“誰偷親了?這是光明正大的親!”

下一瞬, 狡辯的嘴就被人溫柔地堵住,氣息交融, 愛意泛濫,晨間山林中略帶清冷的空氣也在唇齒往來之間變得纏綿熱烈起來。

許久之後, 解千言萬分不舍地放開懷中人, 輕輕拍著背幫她平覆有些急的心跳,眷戀地吻了吻她的鬢角, 輕聲道:“我們該回去了,今日還要帶蕭公子進城,別讓大家久等。”

他嘴裏說著該回去了,身體卻一點也不想動彈,溫香軟玉滿懷,讓人想要永遠沈溺下去。

舟雨趴在他肩上哼哼兩聲,渾身骨頭都在犯懶,假裝沒聽到該回去的話。

解千言輕嘆一聲,低頭在她水潤嫣紅的唇瓣上親了親,不舍又滿足,可惜終究還有正事要做,不好再繼續廝磨下去,他將人放開,從儲物袋中找出梳子,耐心地幫她梳理那一頭柔順的青絲。

舟雨半瞇著眼享受師兄的梳頭服務,嘴裏哼著跑調的小曲兒,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扯地上的小草玩,玩著玩著詩癮又犯了,嘰嘰咕咕念了起來:“洞房昨夜停紅燭,待曉堂前拜舅姑。妝罷低聲問夫婿,畫眉深淺入時無……哎師兄,你會畫眉嗎?”

解千言的手頓了頓,側身湊到舟雨身前,捧著她的臉仔細看了看,笑道:“你的眉形很漂亮,不畫也好看。”

見舟雨一臉懷疑的模樣,他幹咳一聲,補充道:“我可以學,這又不難,下次就給你畫。”

舟雨也不過是隨口一問,又叨咕了幾句“洞房昨夜春風起”“昨夜海棠初著雨,數朵輕盈嬌欲語”,忽然想起了什麽,伸手摸了摸自己後腰,又蜷了蜷腿,很是不解地嘀咕起來:“奇怪了,怎麽跟話本子說的不一樣啊,我腰也不酸,腿也不疼,難不成昨夜竟是個假洞房?”

正專心梳頭的解千言被她這話噎得梳子差點折斷,猛咳了好幾聲,欲言又止,還沒想好怎麽解釋,舟雨又轉頭一臉狐疑地望著他,語出驚人:“師兄你,你難道真不行?”

“胡說!我哪裏不行!我行得很!”

舟雨看他臉都憋紅了的模樣,頓時想起南悅星說過的,不能打擊師兄的信心,於是趕緊找補:“哈哈哈我說錯了,師兄你別放在心上啊。哎呀我這腰,還是有點酸呢,都彎不下去,快幫我揉一揉呀師兄……”

這演技實在爛得沒眼看,解千言氣不打一處來,伸手在她腰上掐了一下,咬牙道:“行了,別裝了,昨晚什麽也沒發生,你睡覺的姿勢都擺得舒舒服服的,腰酸個什麽?!”

舟雨望天:“啊,是這樣嗎,嗯嗯嗯我知道了,沒事的,我們回去吧。”

轉移話題的樣子也很生硬,解千言憋屈得不行,又伸手捏了捏她的臉,將起身要走的人掰過來坐下,一臉嚴肅地解釋:“洞房花燭下次再補上,絕對不是因為我不行,而是因為這個地方不行,倉促結契已經是委屈你了,我不可能在這麽個破地方跟你發生點什麽,那也太不尊重你了,舟雨,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是我的妻子,我不能在結契第一天就為了自己那點微不足道的欲望讓你受委屈。”

舟雨拉起他的手搖了搖,信誓旦旦道:“我不覺得委屈啊,這有什麽好委屈的,我才不在意這些呢,我只在意師兄。”

解千言的神色柔和下來,輕嘆一聲,將她的手握緊,認真道:“你性情灑脫不拘小節,這很好,我也很喜歡你這樣的性子,但這不能成為我隨意對待你的理由。”

見她還是有些不解的模樣,解千言又問:“你看青蛟前輩,他也是個灑脫豪邁的人,從來不在乎什麽身份地位,甚至很願意載著我們到處跑,那你會因為他不在意這些小節,就每次出門逛街都讓他載著去嗎?”

“當然不會了,那也太不尊重青蛟前輩了,他是我們的朋友啊。”

解千言笑道:“對啊,我們把青蛟前輩當成朋友,所以就算他不在乎,我們也不會隨意地對待他,也要尊重他,在我們兩人之間更是如此,舟雨,我們是師兄妹,是夫妻,更是彼此最重要的人,性情雖有不同,但我們都是一樣的重視對方,你不在乎繁文縟節,瀟灑自在,但我卻不能以此為由敷衍你、慢待你,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一起走,若是一開始就敷衍了,那將來會不會越來越隨意?那絕對不是我想要的結果。”

舟雨明白了,看著他的眼睛認真道:“師兄我懂了,我也很在乎你,無論現在還是將來,都不會敷衍你,也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解千言很是欣慰,傾身抱了抱她,又仔細幫她整理好衣襟裙擺,兩人這才牽著手一起離開。

*

青蛟大王掛在木棉樹樹梢,已經伸長脖子張望了許久,見到舟雨和解千言的身影連忙揮爪:“現在就出發嗎?”

解千言點點頭,青蛟大王一臉躍躍欲試,立即就想走,忽然想起什麽,又連忙笑著同他們道:“恭喜你們結契,那什麽,白頭偕老,恩愛不渝。”

他神情誠懇中帶著點羨慕,舟雨和解千言連忙道謝,這時南悅星和蕭喇琥也出來了,紛紛朝兩人道賀。

蕭喇琥休養了這幾日,好歹能變成人形了,終於不用走哪兒都被人背著抱著,面色雖然還有些蒼白,修為也沒有完全恢覆,但精神好了許多。

解t千言將漯江底礦洞可能通往王都內城的線索跟大家說了,又道:“城內恐怕有危險,此行便由青蛟前輩跟我還有阿鼎一起帶蕭公子入城,南姑娘、舟雨和程澤留在此地等我們,若十日後還不見我們回來,便先行離開,回浮玉島或是去尋奚少主求助皆可,切勿擅闖王都。”

大家沒有異議,紛紛點頭應下,見程澤不在,解千言有些疑惑,正待要問,南悅星一臉無奈道:“程澤那家夥在馬車裏打坐呢,跟他說話他都假裝沒聽見,別管他了。”

解千言點點頭,又拜托留守三人中最靠譜的南悅星:“辛苦南姑娘多看著點程澤和舟雨了,待會兒我會在山下布一個隱匿符陣,你們待在此處不要出去,外人無法輕易上來。”

南悅星一臉鄭重地點頭應下,解千言又叮囑了舟雨一些零零碎碎的雜事,動手布下符陣後,便跟青蛟大王、阿鼎和蕭喇琥一起離開了荒山。

解千言一走,舟雨就焉成了一條霜打的茄子,沒精打采掛在南悅星肩頭,走哪兒跟哪兒,硬是纏了她兩天。

第三天時,南悅星實在受不了這家夥,哄她說山頂有野雞出沒,讓她沒事的話就去瞧瞧,抓兩只回來當晚飯。

一聽有雞,舟雨頓時來了精神,化作白狐跳下樹,嚷嚷著叫南悅星和程澤等著晚上吃烤雞,一溜煙消失在樹林中。

穿過樹林又越過小溪,小小一只的狐貍身手矯健動作敏捷,三兩下爬上山頂最高的一棵梧桐樹,躲進樹葉中守株待雞。

從旭日東升等到日上中天,迷迷糊糊中又睡了一覺,醒來時太陽已經開始西沈,別說雞了,連根雞毛都沒見著,舟雨不禁大失所望,抓抓腦門兒準備打道回府了。

正要走時,眼角餘光忽然掃到一只五顏六色的小東西在山下樹林中時隱時現,舟雨頓時來了興致,輕手輕腳跳到另一棵樹上,化作飛狐一路潛行過去。

待靠近了才發現這五彩鳥兒很是眼熟,但饞嘴狐貍一心只想打點野味吃吃,未曾多想,瞅準了空子便是一個惡狐撲食撲了上去,一把按住那亂飛的鳥兒,但她還沒來得及開心,就被一連串的抓撓啄啃兜頭罩下,那鳥大聲罵道:“哪來的不長眼的狐貍,竟敢抓你錦年大人,找打是吧!”

這熟悉的聲音,熟悉的口氣,被打懵的舟雨連忙護住頭臉,大聲求饒:“別打了,錦年快別打了,是我啊,舟雨,我是舟雨啊!”

被氣得炸毛的錦年聽到舟雨的名字,也是驚訝極了,趕緊住了嘴,變回人形,呸呸兩口吐出粘在嘴裏的狐貍毛,扯起地上的抱著腦袋的狐貍,仔細打量了一番,竟還真認識!

她又是驚喜又是納悶,大叫起來:“真是舟雨啊!你怎麽在這裏啊?你一個人嗎?我家公子呢?解千言跟程澤呢?”

舟雨掙紮著從她手裏跳下來,也變回人形,訕訕抓了兩把頭發才道:“我師兄帶小老虎潛入王都了,我跟程澤還有悅星在這裏等他們呢,你又是怎麽回事,小老虎說你去尋小奚了,怎麽又跑回來了呀?”

錦年拉起舟雨就往山下去,嘴裏連珠炮似的突突道:“嗐,說來話長,我沒尋到奚少主,聽說他閉關沖擊金仙境界了,倒是半路遇上了景惜時,我們一起去浮玉島尋你們,結果島上的海馬妖說你們帶著公子回青丘了,我們又追過來,但一路都沒見到人,我本想混進王都,但是看守太嚴了,混不進去,所以就想找個地方先躲一躲嘛,這山頭我從前常來,這次卻怎麽都找不到上山的路,正打算燒了這破樹林子呢,你就跳出來了。”

聽她口口聲聲要放火燒山,舟雨一陣後怕,連忙解釋:“我師兄走前在山下布了隱匿符陣,所以你才找不到路的,可千萬別放火啊!小景在哪兒呢?你們怎麽遇上的?我們一起上山等師兄他們回來吧。”

錦年道:“就跟遇見你一樣,忽然就遇見了唄。他在山下等我呢,走吧,我把你們送回去就得去王都幫我家公子了。對了,解千言他們是怎麽進城的啊?”

聽她也要去王都,舟雨連忙阻止:“別,你別去,有我師兄和青蛟前輩在,肯定能救出虎大王的,你就在這裏跟我們一起等著,不準亂跑。”

舟雨死死拽住錦年的胳膊,生怕她飛走了,堅決不肯說解千言他們是如何進城的,把錦年氣得敲她腦袋:“嘿,你這狐貍,我家公子和大王有難,我怎麽能不去,給我松開啊,不然我們打一架,誰輸了聽誰的。”

舟雨懶得跟她費嘴皮子勁,胳膊腿齊上,整個人吊在她身上,哼道:“我才不跟你打架,反正不準走,小老虎讓你去找小奚就是不想你卷入這麽危險的事,你還不聽話,有本事你打我啊!”

錦年嘴上說得兇,其實哪會真動手,被纏得動彈不得,沒好氣地戳戳她額頭,罵道:“你就會耍無賴是吧?嘖,先放開,你這胖狐貍可真重,我們先找景惜時再說行不行?”

舟雨從她身上下來,手卻還是死死抓著不放,兩人扭作一團,一路嘰嘰喳喳鬥嘴到山下,尋到了藏在路邊草堆裏的景惜時。

景惜時一身灰撲撲的舊衣,身上頭上都沾了不少草屑,仍舊是清秀靦腆的少年模樣,神情中卻比從前更多了幾分黯淡淒苦,見到舟雨也只是靦腆笑笑,小聲打了個招呼便不說話了,讓原本很是興奮的舟雨有些摸不著頭腦。

無論如何,巧遇舊友是喜事,舟雨帶著兩人一起上山,與南悅星和程澤匯合,見錦年仍舊堅持要進城,又化身黏糖糕,卯足了勁兒纏著她不放,把錦年氣得成天罵罵咧咧,原本還算安靜的荒山頓時吵吵嚷嚷雞飛狗跳起來。

他們不知道的是,熱鬧悠閑的日子已經到頭了。

離青丘王都不算太遠的太華山上,狐族大長老文音收到了一封來自青丘的婚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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