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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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覺
因為是勸降, 城主捏著滿城人的生死，作為談判的資本，本應該底氣十足, 親眼見到謝懷卿以後，t好不容易壯的氣勢莫名洩了。
淡定從容，自是矜貴無比。
坐到城主對面之後, 不動聲色瞥了屏風後一眼, 卻也未有多言。
城主連忙使人上茶, 面上掛著奉承的笑，試探著說了他們的訴求，見謝懷卿神情淡淡，只是垂眸把玩著手上的扳指，也不回應。
空氣越發凝滯，終於城主沈不住氣, 小聲問道：“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他有意與他結親，將掌上明珠嫁予他。
在城主看來這是兩全其美的事情, 沒有什麽比結成姻親更穩固的關系，既可以保全弈城, 又能保住女兒的榮華富貴。
他是已經探聽到了，謝懷卿身世顯赫，雖然之前成過親，但男人麽, 三妻四妾總是正常。他的原配妻子早已失蹤, 近年身側也無人相伴, 女兒嫁去也不會受委屈。
謝懷卿微一擡眼皮, 放下手裏的茶，輕輕落在案上, “我早已有妻室，怕不能委屈了令嫒。”
城主笑容一僵，顯然沒想到他會拒絕，屏風後一陣震動，似是聽見了阻攔的聲響。
還想繼續爭取，城主探過身子想擋住屏風那邊的動靜，好在謝懷卿從一開始也沒有計較的意思。
神色多有些焦急道：“自然知曉，只盼大人不要溺於過往，事事都要往前看的。”
謝懷卿還未有反應，屏風後的大小姐先忍不住沖出來，徑直站在謝懷卿面前，她就不相信，在謝懷卿看清了她的長相以後還能拒絕。
她自恃貌美，在弈城無能能與她相較。
只除了那個寡婦，想起秦施然，頓時眸底閃過一絲暗芒。但是轉念一想，人已經落到了她手上，她馬上就要毀了她，又有何威脅。
楊歇那個天真的還真以為她會做主他們的婚事，怎麽可能。
她要把秦施然送去充軍妓，一輩子下賤。
視線轉回，眼神期期望著謝懷卿，頰上悄然飄上兩抹酡紅，若少女懷春，全然看不出暗地裏的惡毒。
她還未見過如此好看，氣度不凡的人。好像她這麽多年，一直就是為了等他。
卻沒有從謝懷卿眼中看到一絲一毫的動容，仿佛站在他面前的，只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路人。
還是城主尷尬地站起來，呵呵笑著，拉過人介紹：“這便是小女羅倚，平素教養有加，早跟她說今日大人要來相看，年紀小就是沈不住氣。”
偏偏羅倚只看著謝懷卿，全沒顧上城主話裏的深意，盈盈一拜：“小女見過大人。”
含羞帶怯，卻有一番風情。
無奈謝懷卿本不是重色之人，一個秦施然就已經焦頭爛額，無計可施，除她之外他再懶得應付其他人。
點了點頭，骨節分明的手指一下一下敲在案上，似在思索，“在下是沒有這個福氣，不知連小將軍，城主看意下如何。”
沒有絲毫道德壓力就把人推了出去，犧牲連景犧牲的毫不猶豫，反正他也未娶親，還對秦施然賊心不死。
城主眼神轉了兩圈，左右都是高門，就要準備應下，被羅倚拽著袖子瞪了一眼，終於明白了她的意思。
這是就看上謝懷卿了。
“大人不如再考慮考慮，若是不願休妻，平妻也是好的。”姑且算是退了一大步。
羅倚卻有些不滿，張了張嘴想說什麽，但是看到謝懷卿的眼神之後瞬間便噤聲了。活人爭不過死人，她也不屑於去爭。若他真的對原配情根深種，那平妻也罷，當務之急是能留在他身邊，日久生情，她有自信能拿下他的心。
一番信誓旦旦，先勸服了自己，她就受點委屈好了。
卻沒想到謝懷卿眉頭微蹙，揉了揉鈍痛的太陽穴，愈發不耐煩，語氣有些不善：“若是這麽談，那想必在下沒有再留的必要了。”
月國探子來報，弈城早已被棄，他今日來只是走個過場，還著急去查秦施然的行蹤，他一點不想在不值得的事情上費心力。
說著就要走，城主急著攔，言語還算客氣，羅倚卻受不了如此大辱，擋在門口，出言質問：“我到底是哪裏配不上你？”
論容貌，自不必多言。論家世，整個弈城都是她的陪嫁。想娶她的人如過江之鯉，她絕不能忍受她都如此低三下四，而對方還不願意。
看著一臉義正言辭堅持要討個說法的羅倚，或許不少人會被她為愛堅毅所打動，卻絕對沒有謝懷卿。
他甚至都不是憐香惜玉的人。
“呵……”單手背在身後，冷笑出聲，徑直越過她看向一旁手足無措的城主，冷聲道：“看來城主，還不太清楚形勢啊。”
現在是給他們機會求和，而不是談條件的。
他謝懷卿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這麽多年唯一讓他感到無力的，也就一個秦施然。
在原以為只是飛了一直金絲雀，抓回來就好。但回頭掃視，鳶風閣處處是她生活的痕跡，唯獨少了她。抑制不住的煩躁湧上心頭。
季笙筱屢屢挑釁，將秦施然出走怨在他身上，言行冒犯，他都想直接將人弄死。
但他也知道若是真的這麽做了，秦施然永遠不會原諒他，不由便收手了。
他服五石散，在藥性散盡之前，感到一陣恍惚，終於反應過來，不是秦施然依靠著他，而是他離不開她。
至於羅倚，謝懷卿目光淡淡落在面前的女人身上，冷冽的眼神讓羅倚發怵，忍不住想退縮。
她知道有的男人喜歡嬌蠻的女子，既然決定這麽做了，那就要做到底，必定讓他另眼相看。
“讓開。”
羅倚搖了搖頭，果斷答道：“不讓！”，大有謝懷卿不改主意，便不讓人走的架勢，其實在他的威壓之下，額角都滲出些細密的冷汗。
“這便是城主府的待客之道？”話裏帶的冷意讓城主拽羅倚的手都是抖的，惹怒了他，弈城都要完蛋。
一時也顧不上其他，動作粗魯把羅倚拽開，狠狠扇了她一巴掌，讓她道歉。
從來被捧著供著的羅倚不可置信地看向城主，長這麽大，父親還是第一次對她動手，捂著臉哭著拋開，留下個爛攤子等著城主處理。
城主一路送謝懷卿離開，連聲道歉。就算結不成姻親，也不能把關系搞得這麽僵啊！
就算是他寵得羅倚無法無天，依舊心生埋怨和悔意。
他就不該聽女兒說的，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有哪個男人會拒絕她這樣的美人。
謝懷卿大步走得極快，城主無奈只能小跑著追，原本他沒有停下的意思，卻突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上馬車的動作一頓，眸光不自覺染上猩紅，死死盯著那個背影。
一襲羅裙翻飛，發絲在腦後淩亂飄舞，映襯著光如夢似幻，他多想讓人回頭看一眼，但是她沒有。
匆匆跑遠迅速融入人群，心中勾起的異樣很快被他壓下，神情較來時更冷峻幾分。
城主誤以為是因為他的接待不周，觸怒了謝懷卿，神色更是緊張，再次表明了投誠之意。
謝懷卿放下車簾，冷漠的聲音從車內傳出，“殿下明日便到，城主可要把握住最後的機會。”
今日會面，他已經將弈城城主的實力清楚了個大概，德不配位，愚不可及。雖然沒有能力，但是勝在識時務，只等明日蕭庭深到了，再做定奪。
馬車前行，謝懷卿心裏的思路一團亂麻。許是到了月國，他想秦施然的心越發迫切，竟連連出了幻覺。
擡手抵住額頭，閉目養神。
看來最近真的要少用藥了。
-
城主府，羅倚還沒將怒氣發洩出來，就聽見下人來報秦施然跑了，一時怒上心頭，抄起桌上的硯臺就往人頭上砸去。
下人結結實實挨了這一下，眼前一黑倒向一旁，又迫於羅倚的壓迫迅速直起身，前額依稀感覺到一陣濕意，卻不敢擡手去摸。
確實是他們沒想到，秦施然醒來打量了周圍，略微慌亂了一瞬便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因為大小姐忙著接待貴客，他們只能先候著等她的吩咐。
秦施然靦腆一笑，輕聲軟語地閑聊，哪是情竇初開的小子能招架的。
平時都不怎麽有機會跟女人說話，更何況這天仙一般的人兒，只在夢裏見過，沒幾句便飄飄然了。
她說她不小心觸怒了大小姐，要打要罵都甘願受罰。
落寞的神情勾的人同情。
他們哪裏不知道，她這樣柔善的性子怎麽可能會冒犯大小姐，明明是大小姐嫉妒她長得漂亮。對她的憐惜之心更甚。
一時放松了警惕，便讓人跑了。
鮮血順著額角往下流，沒有讓羅倚有絲毫手軟t。
她恨今日諸事不順，這幾個飯桶連個女人都看不住，罵得累了才坐下喝茶喘口氣，又橫著眉吩咐：“楊歇呢？把楊歇給我找來！”
弈城就是她的天下，秦施然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終於有了離開的理由，下人連忙領命，逃命似的跑了出去。
只是扒遍了村落硬是沒找到人，找了一圈被著急叫回去，“監獄的犯人暴亂，鎮壓不住，人手不夠了，快回去幫忙！”
城主已經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連聲唾罵這群賤民。
他才是城主，他要開城門，要投降，豈容這群亂民置喙？
但是城門已開，他已無力阻攔，眼看著亂民沖撞了蕭庭深，又被人早有準備似地鎮壓下去，面色慘白如紙。
完了，一切都完了。
蕭庭深騎在高頭大馬上，頗具壓迫掃視一圈，下了命令，“凡是反民，格殺勿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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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連忙使人上茶, 面上掛著奉承的笑，試探著說了他們的訴求，見謝懷卿神情淡淡，只是垂眸把玩著手上的扳指，也不回應。
空氣越發凝滯，終於城主沈不住氣, 小聲問道：“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他有意與他結親，將掌上明珠嫁予他。
在城主看來這是兩全其美的事情, 沒有什麽比結成姻親更穩固的關系，既可以保全弈城, 又能保住女兒的榮華富貴。
他是已經探聽到了，謝懷卿身世顯赫，雖然之前成過親，但男人麽, 三妻四妾總是正常。他的原配妻子早已失蹤, 近年身側也無人相伴, 女兒嫁去也不會受委屈。
謝懷卿微一擡眼皮, 放下手裏的茶，輕輕落在案上, “我早已有妻室，怕不能委屈了令嫒。”
城主笑容一僵，顯然沒想到他會拒絕，屏風後一陣震動，似是聽見了阻攔的聲響。
還想繼續爭取，城主探過身子想擋住屏風那邊的動靜，好在謝懷卿從一開始也沒有計較的意思。
神色多有些焦急道：“自然知曉，只盼大人不要溺於過往，事事都要往前看的。”
謝懷卿還未有反應，屏風後的大小姐先忍不住沖出來，徑直站在謝懷卿面前，她就不相信，在謝懷卿看清了她的長相以後還能拒絕。
她自恃貌美，在弈城無能能與她相較。
只除了那個寡婦，想起秦施然，頓時眸底閃過一絲暗芒。但是轉念一想，人已經落到了她手上，她馬上就要毀了她，又有何威脅。
楊歇那個天真的還真以為她會做主他們的婚事，怎麽可能。
她要把秦施然送去充軍妓，一輩子下賤。
視線轉回，眼神期期望著謝懷卿，頰上悄然飄上兩抹酡紅，若少女懷春，全然看不出暗地裏的惡毒。
她還未見過如此好看，氣度不凡的人。好像她這麽多年，一直就是為了等他。
卻沒有從謝懷卿眼中看到一絲一毫的動容，仿佛站在他面前的，只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路人。
還是城主尷尬地站起來，呵呵笑著，拉過人介紹：“這便是小女羅倚，平素教養有加，早跟她說今日大人要來相看，年紀小就是沈不住氣。”
偏偏羅倚只看著謝懷卿，全沒顧上城主話裏的深意，盈盈一拜：“小女見過大人。”
含羞帶怯，卻有一番風情。
無奈謝懷卿本不是重色之人，一個秦施然就已經焦頭爛額，無計可施，除她之外他再懶得應付其他人。
點了點頭，骨節分明的手指一下一下敲在案上，似在思索，“在下是沒有這個福氣，不知連小將軍，城主看意下如何。”
沒有絲毫道德壓力就把人推了出去，犧牲連景犧牲的毫不猶豫，反正他也未娶親，還對秦施然賊心不死。
城主眼神轉了兩圈，左右都是高門，就要準備應下，被羅倚拽著袖子瞪了一眼，終於明白了她的意思。
這是就看上謝懷卿了。
“大人不如再考慮考慮，若是不願休妻，平妻也是好的。”姑且算是退了一大步。
羅倚卻有些不滿，張了張嘴想說什麽，但是看到謝懷卿的眼神之後瞬間便噤聲了。活人爭不過死人，她也不屑於去爭。若他真的對原配情根深種，那平妻也罷，當務之急是能留在他身邊，日久生情，她有自信能拿下他的心。
一番信誓旦旦，先勸服了自己，她就受點委屈好了。
卻沒想到謝懷卿眉頭微蹙，揉了揉鈍痛的太陽穴，愈發不耐煩，語氣有些不善：“若是這麽談，那想必在下沒有再留的必要了。”
月國探子來報，弈城早已被棄，他今日來只是走個過場，還著急去查秦施然的行蹤，他一點不想在不值得的事情上費心力。
說著就要走，城主急著攔，言語還算客氣，羅倚卻受不了如此大辱，擋在門口，出言質問：“我到底是哪裏配不上你？”
論容貌，自不必多言。論家世，整個弈城都是她的陪嫁。想娶她的人如過江之鯉，她絕不能忍受她都如此低三下四，而對方還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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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單手背在身後，冷笑出聲，徑直越過她看向一旁手足無措的城主，冷聲道：“看來城主，還不太清楚形勢啊。”
現在是給他們機會求和，而不是談條件的。
他謝懷卿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這麽多年唯一讓他感到無力的，也就一個秦施然。
在原以為只是飛了一直金絲雀，抓回來就好。但回頭掃視，鳶風閣處處是她生活的痕跡，唯獨少了她。抑制不住的煩躁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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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也知道若是真的這麽做了，秦施然永遠不會原諒他，不由便收手了。
他服五石散，在藥性散盡之前，感到一陣恍惚，終於反應過來，不是秦施然依靠著他，而是他離不開她。
至於羅倚，謝懷卿目光淡淡落在面前的女人身上，冷冽的眼神讓羅倚發怵，忍不住想退縮。
她知道有的男人喜歡嬌蠻的女子，既然決定這麽做了，那就要做到底，必定讓他另眼相看。
“讓開。”
羅倚搖了搖頭，果斷答道：“不讓！”，大有謝懷卿不改主意，便不讓人走的架勢，其實在他的威壓之下，額角都滲出些細密的冷汗。
“這便是城主府的待客之道？”話裏帶的冷意讓城主拽羅倚的手都是抖的，惹怒了他，弈城都要完蛋。
一時也顧不上其他，動作粗魯把羅倚拽開，狠狠扇了她一巴掌，讓她道歉。
從來被捧著供著的羅倚不可置信地看向城主，長這麽大，父親還是第一次對她動手，捂著臉哭著拋開，留下個爛攤子等著城主處理。
城主一路送謝懷卿離開，連聲道歉。就算結不成姻親，也不能把關系搞得這麽僵啊！
就算是他寵得羅倚無法無天，依舊心生埋怨和悔意。
他就不該聽女兒說的，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有哪個男人會拒絕她這樣的美人。
謝懷卿大步走得極快，城主無奈只能小跑著追，原本他沒有停下的意思，卻突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上馬車的動作一頓，眸光不自覺染上猩紅，死死盯著那個背影。
一襲羅裙翻飛，發絲在腦後淩亂飄舞，映襯著光如夢似幻，他多想讓人回頭看一眼，但是她沒有。
匆匆跑遠迅速融入人群，心中勾起的異樣很快被他壓下，神情較來時更冷峻幾分。
城主誤以為是因為他的接待不周，觸怒了謝懷卿，神色更是緊張，再次表明了投誠之意。
謝懷卿放下車簾，冷漠的聲音從車內傳出，“殿下明日便到，城主可要把握住最後的機會。”
今日會面，他已經將弈城城主的實力清楚了個大概，德不配位，愚不可及。雖然沒有能力，但是勝在識時務，只等明日蕭庭深到了，再做定奪。
馬車前行，謝懷卿心裏的思路一團亂麻。許是到了月國，他想秦施然的心越發迫切，竟連連出了幻覺。
擡手抵住額頭，閉目養神。
看來最近真的要少用藥了。
-
城主府，羅倚還沒將怒氣發洩出來，就聽見下人來報秦施然跑了，一時怒上心頭，抄起桌上的硯臺就往人頭上砸去。
下人結結實實挨了這一下，眼前一黑倒向一旁，又迫於羅倚的壓迫迅速直起身，前額依稀感覺到一陣濕意，卻不敢擡手去摸。
確實是他們沒想到，秦施然醒來打量了周圍，略微慌亂了一瞬便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因為大小姐忙著接待貴客，他們只能先候著等她的吩咐。
秦施然靦腆一笑，輕聲軟語地閑聊，哪是情竇初開的小子能招架的。
平時都不怎麽有機會跟女人說話，更何況這天仙一般的人兒，只在夢裏見過，沒幾句便飄飄然了。
她說她不小心觸怒了大小姐，要打要罵都甘願受罰。
落寞的神情勾的人同情。
他們哪裏不知道，她這樣柔善的性子怎麽可能會冒犯大小姐，明明是大小姐嫉妒她長得漂亮。對她的憐惜之心更甚。
一時放松了警惕，便讓人跑了。
鮮血順著額角往下流，沒有讓羅倚有絲毫手軟t。
她恨今日諸事不順，這幾個飯桶連個女人都看不住，罵得累了才坐下喝茶喘口氣，又橫著眉吩咐：“楊歇呢？把楊歇給我找來！”
弈城就是她的天下，秦施然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終於有了離開的理由，下人連忙領命，逃命似的跑了出去。
只是扒遍了村落硬是沒找到人，找了一圈被著急叫回去，“監獄的犯人暴亂，鎮壓不住，人手不夠了，快回去幫忙！”
城主已經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連聲唾罵這群賤民。
他才是城主，他要開城門，要投降，豈容這群亂民置喙？
但是城門已開，他已無力阻攔，眼看著亂民沖撞了蕭庭深，又被人早有準備似地鎮壓下去，面色慘白如紙。
完了，一切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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