睚眥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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睚眥必報
她來這裏, 便是想試試不仰仗他人，不任人擺布的生活。能清楚地感知到她是她自己，而不是誰的附庸。
若是四年前的她, 說不定會聽從楊歇的建議。她比誰都明白該如何利用自己的姿色，事實也證明了以色侍人，得不到她想要的尊重。
謝懷卿高傲又自負, 她根本無法想象他為自己低頭的樣子。
楊歇脫下外袍罩在秦之身上, 感受著懷裏的小人兒瑟瑟發抖, 秦施然咬咬牙到底沒有拒絕。
楊歇之前也對他們母子多有照顧，打的什麽心思路人皆知，秦施然沒有再嫁之心從未隱瞞。似乎顧著面子，他也傲氣著不願主動上前一步。
鄰居阿婆沒少勸秦施然不要拿喬，楊歇是個不錯的歸宿，秦施然往往一笑而過。
現在他終於願意爭取, 鄰居阿婆將他的態度看在眼裏，卻也不勸秦施然了。甚至恍然大悟, 她之前看不上楊歇也是難怪。
原因大家都清楚，秦施然如此惹眼的美貌, 原不是弈城這小地方能困住的人。
就算楊歇忙上忙下，阿婆也只是無奈搖頭嘆了口氣。他護不住秦丫t頭，秦丫頭自不可能選擇他，可惜被情愛沖昏了頭的毛頭小子, 竟不如她一個老太婆看得清楚。
秦施然畢竟來路不明, 秦之又生得如仙童一般好看, 之前不知道秦施然真容的時候, 他們就好奇起秦之的親生父親，該是何等的相貌堂堂, 怕也不是尋常人家。現在想想，秦施然一來就出手闊綽，舉手投足都是養尊處優的氣質，都不是平民出身能有的。
懷中的秦之氣若游絲，像是察覺到秦施然在擔心他，撐著擡頭打起精神，葡萄似的眼睛撲朔眨著，小聲喃著安撫她。
“娘親，我沒事。”卻怎麽看怎麽勉強。
把人抱回去換了衣裳，郎中後腳匆匆趕到，才發現秦之已經發起了高燒。
春夏之交，那麽小的孩子到底受不住河水寒涼，又或是被強推到河裏，驚懼交加，一朝病倒。
秦施然生生守著他熬了一夜，秦之才終於退熱，稍微得空喘了口氣，拿出壓在妝匣底的路引，蘇聿凡前日送來的。
院裏傳來叩門聲，秦施然只覺得身心俱疲，開門見到來人是楊歇，更不想應付，他卻仿佛看不見般，先一步進去照看秦之。
秦施然嘆了口氣，稍微閉了閉眼，她想她說得足夠清楚明白了，只是叫不醒裝睡的人。弈城不是久留之地，等秦之好些了，他們立馬啟程。
跟著進去，不知楊歇看見沒有，不動聲色拿過秦之的書壓住路引，“這些年承蒙你照顧，但你實在不必在我身上白費功夫，我從來都沒有再嫁的打算。”
楊歇瞥著秦施然的小動作，在秦施然看向他之前先收回了目光，聽到她的話微微攥緊了手。
就真的，沒有可能嗎？
原以為是她拒接是因為帶著孩子，不願耽誤他，所以他盡全力對秦之好，讓她知道他願意包容。他其實從來帶著憐憫和同情看待秦施然，自然將自己放在高位，突然得知秦施然其實根本看不上他，不願承認，也有些惱意。
“你們孤兒寡母的……”
似是還想勸，卻被秦施然不耐煩地直接開口打斷。好像所有人一看到她的臉就認定她是花瓶，除了容貌再看不見其他，不同的是她現在有自信反駁回去，就算他不認同。
“我不會因為你的幾句話就懷疑自己，我能帶好秦之，能過好生活，這些年也一直都是這麽過的。”
話不投機半句多，說著秦施然就準備送客，楊歇被趕到門外，固執地站在門口，看向裏面的目光掙紮猶豫，翻湧著不甘的情緒。
耽擱了幾日，終於準備出城那日，才又見到楊歇。
他堅持要約她出來，雖然秦施然覺得和他無話可說，但他拿四年的照顧出來講，到底不好回絕。想著馬上就要走了，就當告別也好。
見到之後，他面上神情怪異，讓秦施然隱隱有不好的預感。果真下一秒背後挨了一悶棍，眼前一黑軟軟地倒下，失去意識前，聽到他略帶歉意地說：“對不起，我不能讓你走。”
那天他看到路引了，驚訝不可置信，不相信秦施然竟然真的有門路能搞到，但她要離開的實感已確確實實烙在他心上。
他是真的愛她，一見鐘情，若是秦施然走了，他確信餘生再遇不見這樣讓他驚艷的人。
大小姐說了，只要把秦施然借她一日，往日冒犯便一筆勾銷，順便做主他們的婚事，他們還可以好好在弈城生活。他何嘗想不到秦施然可能會經歷最糟糕的事，但沒關系，他不介意。
他甚至都不介意她有一個孩子，或許就算如此她依舊幹凈得如天上皎月，觸不可及。
他惡劣地想，若是秦施然真的臟了，會不會便接受自己了。
迅速將人送走，秦之醒來後找不到秦施然，吵著鬧著楊歇帶他去找娘親。
自從落水之後，娘親看他看得越發緊，還特意叮囑他不要亂跑，現在突然不見，一定出了什麽問題。
“你娘親上城主府做客，明日便回來了。”楊歇本來心虛，安撫的語氣也什麽底氣。
卻沒想到秦之鬧得更狠，根本不聽他敷衍，他知道城主府的大小姐是壞人。受不了秦之哭鬧，楊歇只能帶他上街，往城主府去，邊走邊想辦法拖延時間。
街道如往常一般熱鬧，百姓依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大小姐說的沒錯，他們確實沒有骨氣，出氣之後便當作什麽多不知道。他們想要的只是和平，若是能安居樂業，甚至根本不在乎被誰統治。就算弈城不戰而降，他們也不會反。
又有人清路，顯然有貴客到來，看樣式，是大周的馬車。
勸降談判的人來了。
楊歇拉著秦之默默站在路邊，低眉順眼，甚至不敢擡頭看一眼，反而是秦之直勾勾地盯著看。
或許是行至城中，馬車走得並不快，一陣風吹過撩起車簾，謝懷卿坐在車裏，恰好和對上秦之的眼神，許久沒有波動的情緒不由勾起一陣漣漪。
莫名的熟悉。
微斂著眸，神色睥睨，終於明白過來那怪異來源於何，他眉眼間有秦施然的影子。
想通之後便冷漠撇開了眼。
他知道秦施然在月國，所以月國很快便不存在了。
秦之只覺得他的眼神壓迫地他動彈不得，竟忘了呼吸，等馬車走過徹底看不見，才想起喘上氣。是屬於上位者的威壓，秦之為自己剛剛的反應羞愧，一時感到委屈，想長大的心越發迫切。默默下定了決心，他也要成為那樣厲害的人，便有能力保護娘親了。
其間楊歇想各種手段轉移秦之的主意，秦之都不為所動，鐵了心去城主府找秦施然，最後被侍衛態度強硬攔在門口，頗不耐煩：“快走快走，忙著呢！”
見是個孩子和孱弱的病秧子，多餘一個眼神都沒有施舍，只一直留意著遠處的人群，是不願意投降亂民，一會兒就要來鬧一下，。
今天裏面是有貴客，可萬不能讓沖撞了，絕不能讓他們壞了大事。
聞言楊歇無奈攤攤手，“那沒辦法了，都說了你娘親明日便回來了，咱們先回去等好不好？”
秦之撅著嘴不說話，他以為他就要妥協了，剛揚起笑，就被打斷，秦之眼睛一亮，看見了熟人，朝遠處揮手，“張叔！”
是鄰居阿婆的兒子，長得五大三粗，聽見秦之的呼聲應聲而來，又看見一旁站的楊歇，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時沒收住力道將人拍得踉蹌兩步，不好意思開口：“真沒想到你也是個有血性的，不過這種事，還是別牽扯孩子了。”
大周談判的人已經來了，若是城主再不給出一個說法，他們今天就要闖進去。
楊歇看著他們揮著的戰旗，幾乎是瞬間明白過來他們是做什麽的，心中驚駭想遠離。
他是個徹底的順民，確實不會做這種事。
但趕來的守衛士兵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大手一揮全抓了起來，先下獄聽候發落，強勢鎮壓。盡管楊歇擺著手連連解釋：“我跟他們不是一路的，我是為大小姐做事的，要見大小姐！”
守衛嫌他聒噪，上去一腳將他踹翻在地，狠狠啐了一口：“你也配，大小姐也是你能見的？”
後來跟秦之關進了同一間監獄，面上沾了灰塵，驚覺剛剛失語，討好地看向秦之，還抱有一絲僥幸，孩子年紀小什麽都不懂。
回應他的是秦之冰若寒潭的眼神，似乎沒料到能從一個孩子眼中看到這種神色，一時怔住，頭皮發麻。
原本對秦施然不見，對出現在自己身邊的楊歇就有所懷疑，終於確認了自己的猜測，秦之死死咬著牙，“我娘親若出了什麽事，你一定不會好過。”
楊歇便知道被他記恨上了，不願意承認自己被一個孩子嚇到，安慰著自己不會有事的，身體卻城市地躲開了他。
和秦施然一向與人為善不同，秦之從小便睚眥必報。
別的孩子欺負他年紀小，秦之一聲不吭將他們全騙去了山洞，關了一天一夜，幾個膽子小的被嚇得哭著嚎破了嗓子，秦之硬是聽著不為所動，最後抹著眼淚回村裏報信，以受害者的姿態尋來人救了他們，可憐且無辜，任誰都不相信他才是罪魁禍首。
只有秦施然因為去城裏辦事將將趕回，一切時間卡得過於巧妙，以至於楊歇發現秦之半夜回去處理痕跡的時候，不得不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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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來這裏, 便是想試試不仰仗他人，不任人擺布的生活。能清楚地感知到她是她自己，而不是誰的附庸。
若是四年前的她, 說不定會聽從楊歇的建議。她比誰都明白該如何利用自己的姿色，事實也證明了以色侍人，得不到她想要的尊重。
謝懷卿高傲又自負, 她根本無法想象他為自己低頭的樣子。
楊歇脫下外袍罩在秦之身上, 感受著懷裏的小人兒瑟瑟發抖, 秦施然咬咬牙到底沒有拒絕。
楊歇之前也對他們母子多有照顧，打的什麽心思路人皆知，秦施然沒有再嫁之心從未隱瞞。似乎顧著面子，他也傲氣著不願主動上前一步。
鄰居阿婆沒少勸秦施然不要拿喬，楊歇是個不錯的歸宿，秦施然往往一笑而過。
現在他終於願意爭取, 鄰居阿婆將他的態度看在眼裏，卻也不勸秦施然了。甚至恍然大悟, 她之前看不上楊歇也是難怪。
原因大家都清楚，秦施然如此惹眼的美貌, 原不是弈城這小地方能困住的人。
就算楊歇忙上忙下，阿婆也只是無奈搖頭嘆了口氣。他護不住秦丫t頭，秦丫頭自不可能選擇他，可惜被情愛沖昏了頭的毛頭小子, 竟不如她一個老太婆看得清楚。
秦施然畢竟來路不明, 秦之又生得如仙童一般好看, 之前不知道秦施然真容的時候, 他們就好奇起秦之的親生父親，該是何等的相貌堂堂, 怕也不是尋常人家。現在想想，秦施然一來就出手闊綽，舉手投足都是養尊處優的氣質，都不是平民出身能有的。
懷中的秦之氣若游絲，像是察覺到秦施然在擔心他，撐著擡頭打起精神，葡萄似的眼睛撲朔眨著，小聲喃著安撫她。
“娘親，我沒事。”卻怎麽看怎麽勉強。
把人抱回去換了衣裳，郎中後腳匆匆趕到，才發現秦之已經發起了高燒。
春夏之交，那麽小的孩子到底受不住河水寒涼，又或是被強推到河裏，驚懼交加，一朝病倒。
秦施然生生守著他熬了一夜，秦之才終於退熱，稍微得空喘了口氣，拿出壓在妝匣底的路引，蘇聿凡前日送來的。
院裏傳來叩門聲，秦施然只覺得身心俱疲，開門見到來人是楊歇，更不想應付，他卻仿佛看不見般，先一步進去照看秦之。
秦施然嘆了口氣，稍微閉了閉眼，她想她說得足夠清楚明白了，只是叫不醒裝睡的人。弈城不是久留之地，等秦之好些了，他們立馬啟程。
跟著進去，不知楊歇看見沒有，不動聲色拿過秦之的書壓住路引，“這些年承蒙你照顧，但你實在不必在我身上白費功夫，我從來都沒有再嫁的打算。”
楊歇瞥著秦施然的小動作，在秦施然看向他之前先收回了目光，聽到她的話微微攥緊了手。
就真的，沒有可能嗎？
原以為是她拒接是因為帶著孩子，不願耽誤他，所以他盡全力對秦之好，讓她知道他願意包容。他其實從來帶著憐憫和同情看待秦施然，自然將自己放在高位，突然得知秦施然其實根本看不上他，不願承認，也有些惱意。
“你們孤兒寡母的……”
似是還想勸，卻被秦施然不耐煩地直接開口打斷。好像所有人一看到她的臉就認定她是花瓶，除了容貌再看不見其他，不同的是她現在有自信反駁回去，就算他不認同。
“我不會因為你的幾句話就懷疑自己，我能帶好秦之，能過好生活，這些年也一直都是這麽過的。”
話不投機半句多，說著秦施然就準備送客，楊歇被趕到門外，固執地站在門口，看向裏面的目光掙紮猶豫，翻湧著不甘的情緒。
耽擱了幾日，終於準備出城那日，才又見到楊歇。
他堅持要約她出來，雖然秦施然覺得和他無話可說，但他拿四年的照顧出來講，到底不好回絕。想著馬上就要走了，就當告別也好。
見到之後，他面上神情怪異，讓秦施然隱隱有不好的預感。果真下一秒背後挨了一悶棍，眼前一黑軟軟地倒下，失去意識前，聽到他略帶歉意地說：“對不起，我不能讓你走。”
那天他看到路引了，驚訝不可置信，不相信秦施然竟然真的有門路能搞到，但她要離開的實感已確確實實烙在他心上。
他是真的愛她，一見鐘情，若是秦施然走了，他確信餘生再遇不見這樣讓他驚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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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都不介意她有一個孩子，或許就算如此她依舊幹凈得如天上皎月，觸不可及。
他惡劣地想，若是秦施然真的臟了，會不會便接受自己了。
迅速將人送走，秦之醒來後找不到秦施然，吵著鬧著楊歇帶他去找娘親。
自從落水之後，娘親看他看得越發緊，還特意叮囑他不要亂跑，現在突然不見，一定出了什麽問題。
“你娘親上城主府做客，明日便回來了。”楊歇本來心虛，安撫的語氣也什麽底氣。
卻沒想到秦之鬧得更狠，根本不聽他敷衍，他知道城主府的大小姐是壞人。受不了秦之哭鬧，楊歇只能帶他上街，往城主府去，邊走邊想辦法拖延時間。
街道如往常一般熱鬧，百姓依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大小姐說的沒錯，他們確實沒有骨氣，出氣之後便當作什麽多不知道。他們想要的只是和平，若是能安居樂業，甚至根本不在乎被誰統治。就算弈城不戰而降，他們也不會反。
又有人清路，顯然有貴客到來，看樣式，是大周的馬車。
勸降談判的人來了。
楊歇拉著秦之默默站在路邊，低眉順眼，甚至不敢擡頭看一眼，反而是秦之直勾勾地盯著看。
或許是行至城中，馬車走得並不快，一陣風吹過撩起車簾，謝懷卿坐在車裏，恰好和對上秦之的眼神，許久沒有波動的情緒不由勾起一陣漣漪。
莫名的熟悉。
微斂著眸，神色睥睨，終於明白過來那怪異來源於何，他眉眼間有秦施然的影子。
想通之後便冷漠撇開了眼。
他知道秦施然在月國，所以月國很快便不存在了。
秦之只覺得他的眼神壓迫地他動彈不得，竟忘了呼吸，等馬車走過徹底看不見，才想起喘上氣。是屬於上位者的威壓，秦之為自己剛剛的反應羞愧，一時感到委屈，想長大的心越發迫切。默默下定了決心，他也要成為那樣厲害的人，便有能力保護娘親了。
其間楊歇想各種手段轉移秦之的主意，秦之都不為所動，鐵了心去城主府找秦施然，最後被侍衛態度強硬攔在門口，頗不耐煩：“快走快走，忙著呢！”
見是個孩子和孱弱的病秧子，多餘一個眼神都沒有施舍，只一直留意著遠處的人群，是不願意投降亂民，一會兒就要來鬧一下，。
今天裏面是有貴客，可萬不能讓沖撞了，絕不能讓他們壞了大事。
聞言楊歇無奈攤攤手，“那沒辦法了，都說了你娘親明日便回來了，咱們先回去等好不好？”
秦之撅著嘴不說話，他以為他就要妥協了，剛揚起笑，就被打斷，秦之眼睛一亮，看見了熟人，朝遠處揮手，“張叔！”
是鄰居阿婆的兒子，長得五大三粗，聽見秦之的呼聲應聲而來，又看見一旁站的楊歇，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時沒收住力道將人拍得踉蹌兩步，不好意思開口：“真沒想到你也是個有血性的，不過這種事，還是別牽扯孩子了。”
大周談判的人已經來了，若是城主再不給出一個說法，他們今天就要闖進去。
楊歇看著他們揮著的戰旗，幾乎是瞬間明白過來他們是做什麽的，心中驚駭想遠離。
他是個徹底的順民，確實不會做這種事。
但趕來的守衛士兵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大手一揮全抓了起來，先下獄聽候發落，強勢鎮壓。盡管楊歇擺著手連連解釋：“我跟他們不是一路的，我是為大小姐做事的，要見大小姐！”
守衛嫌他聒噪，上去一腳將他踹翻在地，狠狠啐了一口：“你也配，大小姐也是你能見的？”
後來跟秦之關進了同一間監獄，面上沾了灰塵，驚覺剛剛失語，討好地看向秦之，還抱有一絲僥幸，孩子年紀小什麽都不懂。
回應他的是秦之冰若寒潭的眼神，似乎沒料到能從一個孩子眼中看到這種神色，一時怔住，頭皮發麻。
原本對秦施然不見，對出現在自己身邊的楊歇就有所懷疑，終於確認了自己的猜測，秦之死死咬著牙，“我娘親若出了什麽事，你一定不會好過。”
楊歇便知道被他記恨上了，不願意承認自己被一個孩子嚇到，安慰著自己不會有事的，身體卻城市地躲開了他。
和秦施然一向與人為善不同，秦之從小便睚眥必報。
別的孩子欺負他年紀小，秦之一聲不吭將他們全騙去了山洞，關了一天一夜，幾個膽子小的被嚇得哭著嚎破了嗓子，秦之硬是聽著不為所動，最後抹著眼淚回村裏報信，以受害者的姿態尋來人救了他們，可憐且無辜，任誰都不相信他才是罪魁禍首。
只有秦施然因為去城裏辦事將將趕回，一切時間卡得過於巧妙，以至於楊歇發現秦之半夜回去處理痕跡的時候，不得不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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