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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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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重

北境的大軍回到疆北已有一月, 祁都也下起了大雪,這場暴雪終究還是下了。

大臣們頂著風雪入了崇明殿,封景陽手中拿著折子, 狠狠朝殿下飛出,“這蕭長淩什麽意思?如今匈奴已除盡, 朕要他上交兵權, 他抗旨不尊, 拒不交權,是想要造反嗎?”

百官紛紛跪以安撫, 兵部尚書率先說道:“陛下息怒, 疆北王不願交權, 也得有個能讓人信服的理由。”

“理由?什麽理由?朕是天子!天下之主, 朕要回自己的東西, 還要聽他的理由,倒不如這位子讓他蕭長淩來坐好了。”

“蕭長淩數日前上書請求回祁都覆命, 陛下駁了他的申請, 許是心有怨懟, 故而才以朝廷囚禁沈氏為由, 不願交出兵權。”何尚書說。

“囚禁沈氏,囚禁沈氏不是因為他一次次枉顧軍紀,私自北上?沈氏自願為他蕭長淩戴罪,不若朕早就治了他的罪了。”封景陽怒氣十足,自然聽不得好言相勸。

也總有人想在這場博弈中獲取些蠅頭小利,“陛下, 如今匈奴和羌蕪盡數收入大祁, 自宣德年起,疆北兵權便一直由蕭家統領, 疆北也以駐守邊境為由,拒不交權,可現在不同了,蕭長淩若執意不願交出兵權,我朝有理由懷疑他的狼子野心。”

“蕭長淩自以為功高可以蓋主,與還在祁都時的他判若兩人,可見權勢能讓人迷失自我,想不該想之事。”

“西陵王有何見解?”這朝臣說的都是廢話,於解決問題沒有絲毫益處,不過都是在洩私憤罷了,封景陽還是想聽聽封九川的意思。

“回陛下,大臣們說的其實都在理,只是這疆北軍剛從戰場回來,疆北軍和八城將領的封賞都還未抵達疆北,朝廷便急著削權,天下人知曉會誤以為君臣不和,我朝天子沒有容人之心,一則,邊境將士們永遠都不會心甘情願臣服於陛下,而只會為蕭家馬首是瞻,二則往後這莘莘學子誰又還願意為這樣的君主奉獻自身才華,如今天下太平,明年的科考是重中之重,於江山社稷而言此舉不是上策。”

“那這兵權就由蕭家握著了嗎?”楚懷序乜斜了他一眼。

“既然捅破了這層窗戶紙,兵權還是要收的,可不該是這樣法子。”封九川握著那朝板,定定說。

“辭安快說。”

“追責,功過可以相抵,可是該賞的也賞了,那麽罰呢?”

“皇上不想疆北王回祁都,駁回他的上書之情,便是罰。蕭長淩回都的目的,自然不會是述職和請過那麽表面。”

封景陽握緊拳頭,“是沈氏!”

“西陵王,疆北王不願意交出兵權,原因不就是因為沈氏在祁都,不若就跟蕭長淩談,用兵權交換沈氏不就好了。”何尚書說道。

沒等封九川回擊,楚淮序先駁斥:“何大人是聽不見適才王爺說的嗎?此時拿回兵權不是良機,與交換沈氏有何幹系。”

何尚書被楚懷序駁斥顯得不悅,礙於身份也不敢多言,便斂了聲。

楚懷序繼續著,把問題拋給封九川,“依著西陵王的意思,沈氏既不能回疆北,若回了疆北,那麽蕭長淩對祁都便真的沒有可忌憚的東西了,這與放虎歸山無異,又不能拿人與疆北交換兵權,那該如何是好?”

封景陽頭昏沈沈的,“這也不成,那也不成,那朕這兵權是收不回來了?”

“兵權自然要收的,只不過眼下陛下要做的,不是直接收兵權,而是先要給天下人看到陛下是如何體恤,善待,重視這為天子,為江山社稷戎馬一生,鞠躬盡瘁的疆北軍,只有先取得天下人的信服,陛下日後收回兵權豈不是易如反掌。”封九川像個老謀深算的謀士,殊不知這也是鐘元輔的意思。

“那眼下朕要做什麽?”

“犒勞三軍,大賞特賞,彪炳千古,留名萬史。“封九川微微頷首,心已有成算。

楚淮序沒再說話,只要沈輕不回疆北,一切都還有回旋的餘地,若當真讓沈輕來交換了兵權,皇上拿到兵權之後,第一個要開刀的便是蕭長淩。

且不說沈輕會不會受到牽連,蕭長淩若是這麽死了,沈輕的去處不是換了個身份和名字成為封景陽的後宮之一,便是她隨蕭嶼而去,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自始至終都不是。

“用兵權換我?“沈輕裹著鬥篷從藤椅上坐起。

白露撥著炭盆裏的炭。

驚蟄搓熱了手心,烘熱了身子才又繼續說著前朝上的消息,“是啊,皇帝想收主子的兵權,用夫人交換。”

“主子也許會同意的。”

沈輕緩緩走到炭盆邊,與她們坐了下來,“同意?長淩若是應下此事,那我們此生便再無重逢之日了。”

白露和驚蟄怔怔地望著她,沈輕從旁依次掃了二人一眼,“不明白?你們覺著皇上是忌憚長淩,還是他手中的疆北軍兵權。”

驚蟄先說,“自然是兵權。”

“兩者皆有,就算皇上收回了兵權,可疆北軍一直以來認的都不是那塊冰冷的虎符,而是蕭家,皇帝不知道嗎?自然是知道的。”

“是以,疆北兵權一旦交出,便是長淩身死之日。屆時,世家都想從皇帝手中瓜分這疆北八城的兵權,封景陽是新帝登基,根基本就未穩,就急著籠權,可也得有能籠絡這權力的本事和能耐,否則一切都是徒勞。”

“世家在背後推波助瀾,讓皇帝做這個惡人,那是因為他們知道,皇帝拿不穩這兵權的,但好過這兵權在長淩手中來得容易。”

“看似這是一場長淩與皇帝的博弈,其實背後更讓人畏懼的,是虎視眈眈的世家閥門。”

“夫人比我們都看得遠。”驚蟄聞言後一陣唏噓。

沈輕問了驚蟄,“這交換的條件最終定然也沒有答應,我猜的可對?”

“什麽都瞞不住夫人您。”

“西陵王諫言,讓皇帝重賞三軍,先博天下名,後談兵權事。”

“嗯。”

沈輕的反應只是如此淡漠,這倒是出乎驚蟄意料,她心裏躁動,想問又不知如何問。

“你想問什麽便問。”沈輕看穿她的心思。

驚蟄清了清嗓子,“主子回不來,夫人也回不去,這事就這麽僵著,往後還是要被提起的,夫人t先前明明就特別在意這事,怎麽現在卻又不那麽上心了?”

沈輕拿過白露手裏的火鉗,撥著炭火:“不是不上心,而是萬事俱備,等便足矣。”

窗外的雪花沿著縫隙飄進裏間,風打著院外的樹枝沙沙響,這場風雪來得極大,白露起身欲要去檢查門窗,驚蟄按住了她,自己去了。

疆北王府內,塵起抱著大氅立在廊下,蕭嶼在雪中練劍,這天屬實冷,就連絕影也不願意在外頭待著,趴在屋內露出半張嘴,鼻息探著外邊的世界,半掩著雙目,看似無神,實則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一舉一動。

過了大半個時辰,蕭嶼帶著汗漬收起重影劍,時七接過來,跟在身後一同走近屋內,塵起給他遞了帕巾,蕭嶼邊擦拭邊說,“祁都駁了我回都的請求,說到底還是兵權。祁都可還回來了別的消息?”

塵起將大氅放回衣架上,回道,“皇上本想用夫人來換這兵權的,封世子.....”塵起改了口,“如今該叫西陵王了,西陵王提議讓皇帝打消此想。”

“楚淮序不跟他作對嗎?”蕭嶼擡起右腳撐在椅子上,一副玩世不恭模樣。

“據屬下所知,楚淮序雖任職六部尚書之位,先前皇帝對他尤為倚重,不知怎的,半年來雖朝內要務都讓楚淮序參與,可一到疆北的事情便有意疏離,眼下來看,西陵王退出皇權與疆北的鬥爭中,表面上兩邊都不站,這倒讓皇上對西陵王更是信任了。”

“你的意思是,楚懷序是因為皇上不聽取他對疆北兵權的意見,所以他才沒反對收權一事?”蕭嶼將脖頸上的毛巾丟到托盤裏。

“說到底這兵權無非是世家和皇上一同在爭奪,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罷了。”塵起接著說。

“是啊,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辭安不摻和進來是對的,世家在後邊拱火,楚懷序默著不出手,他到底想要什麽呢?”

“也許不是不出手呢,而是利益相沖也不一定。”時七擦著重影劍,冷不丁說著。

塵起和蕭嶼齊齊看向他,時七頓覺這左右的視線太過鋒芒,不自覺地避了避,“我隨口說的,你們繼續。”

時七無心之言打破了二人的談話,蕭嶼望著屏風後,風雪呼嘯聲不減,又迎來一個冬了,他說的要在祁都下雪時回去見她。

“兩年了,她等得夠久了。”

“主子,其實皇上沒有同意讓主子拿兵權來跟夫人交換,也算是好事。”

蕭嶼看著他,塵起繼續說,“主子的兵權若是交了,往後朝廷想做文章隨便做,要拿捏咱們也是隨便一個由頭的事,祁都裏的老狐貍都忌憚您,倘若真的交出去了,您日後什麽下場,夫人又會是什麽下場。”

就連塵起都懂的道理,蕭嶼怎麽會想不明白。

“屬下知道主子心裏掛念夫人,若這交換的聖旨下來後,主子要做何選擇,都不是一件易事。”

這倒是真的,倘若封景陽真的下了聖旨,這其中的利弊,他都得考量,會不會同意他自個兒也拿不準,但絕沒有把沈輕交出去的道理。

蕭嶼沈沈嘆了口氣,讓他們二人退下,獨自一人留在屋中。

他又朝那幅人形高的畫像走去,畫像的人正對著他笑,喊他“阿嶼”,還問他何時回來,祁都已經下雪了,還下了好大的雪。

他一個也答不上來,只能默默得捧起畫中人的臉,極盡溫柔的用他的唇點綴著,怕碰碎了這珠玉。

他以為從匈奴戰場裏回來之後便能得償所願接她回來,可是沒有,到底要如何才能接回她來,又到底何時才能接她回來。

此時的他也沒了把握。

留下來的人飽受思念之苦,終日傷春悲秋,站在雪地裏待他歸來,可走了的人也一樣痛苦,終日沈浸自責愧疚之中,誰都不快樂,此時他才明白他在祁都一直追求的所謂自由。

早已不是這個軀體站在這片土地上指揮著千萬兵馬,已不知從何時起,他的自由裏也包括了她,戎馬一生裏若沒有了她一切都會變得虛無又空寂。

沈輕還是會在那個雪天裏站在城墻上等不歸人,久而久之,祁都裏都在遍地傳,一到了雪天宮墻上便有一位紅衣女子久久望著北方,進宮辦事朝臣也好,官眷也罷,一開始路過也會多看兩眼,並談論一番,時間長了,已習以為常。

楚懷序在宮墻後的望樓上站著許久,竟連身後來人也無察覺。

“楚大人也喜歡看雪嗎?”封九川沿著他的視線望去,“到底是這雪景引人入勝,還是這人呢?”

楚懷序收回目光,泛起淡淡的笑,“那麽王爺呢?”

“我只看到現在的楚大人並非像朝上攪弄風雲時那般冷漠無情。”

“有時候,強求不來的結果,若是非要求,非但得不到,還會痛失所愛。不知大人是否同意本王的愚見。”封九川伸出手接了一撮雪,捏在手心。

楚懷序嘴角溢出一抹自嘲,“未從得到,又何來痛失呢。”

“若大人聽得我一句勸,莫要困自己於牢籠,也不至於最後走到無法收場的局面。”封九川好言相勸著。

“我不可企及的東西,旁人隨便就能擁有,我自然也不想落後於人,怎麽?王爺忘記了曾經不也如我一樣,那些往往習慣用聖人的要求來要求旁人的人,是因為自己已經得到了,若你也未曾企及,可也會如我一般強求?”楚懷序並不認可他的說法。

是啊,不到園林,又怎知春色如許。

封九川一時語塞,他承認一時間無法反駁楚懷序的這番話,可是他卻不認同他求果的手段。

沈輕回到碧落軒時,已入了夜,驚蟄和白露忙裏忙外,備藥的備藥,燒炭的燒炭,沈輕周身散著寒氣,白露給她搓著手心。

說話時口中都吐著霧氣,“白露,你可還記得在司馬將軍府時,我落水的那一次。”沈輕天真的回憶往事。

“自是記得的,那時將軍還為您出了好大的氣,把先皇都驚動了。”

“那時,他也為我這般搓著手心。”

驚蟄端著湯藥進來,“夫人,快趁熱喝了,驅驅寒。”

沈輕喝完了驚蟄端來的驅寒藥,才問:“驚蟄,之前讓你配的藥,可配好了?”

驚蟄猶豫了少頃,答,“配好了。”

早在一個月前她便配好了,只是沈輕沒問,她也不想說,想著她要是能忘了此事便最好,反正她說的不一定能用上,可現在問起來了,便是要用了。

“給我。”

驚蟄不情不願地從袖中掏出一個小瓷瓶,“夫人答應我,每次服用前要與我說,這量必須按照我說的來用。”

“我答應你。”沈輕毫不猶豫應下。

驚蟄開了瓷瓶,只倒出一小粒送到沈輕手心,猛然間,沈輕已經仰頭將那藥丸送進了口中,吞咽下肚。

“服用的一個月沒有任何察覺,一個月後繼續服用便會覺身心疲憊,身體發虛,精神不如從前,即便是太醫也診不出來中毒。”驚蟄說,“夫人可定要想好,您可要活著才能等主子回來接您呀。”

“我心裏有數,這雪一時半會兒不會停了,白露,夜裏炭火燒足一些,你們無需再起夜來看我了,我睡得沈。”沈輕也不想她二人夜裏摸著黑起身來尋房。

封景陽按照封九川的提議大賞了疆北軍,可蕭嶼仍是不斷上書請旨入都,封景陽次次駁回,蕭嶼此舉激怒了封景陽,封景陽下令讓戶部減少了疆北軍的軍需,原因就是疆北軍無需再每年每年的打仗,軍需用度自然要減,兵部尚書從中勸解多次無果,封九川也不想理此事,任由封景陽處理。

沈輕服藥已有月餘,驚蟄配的藥果然神奇,如她所說那般,連服一個月後,沈輕精神比往常要差,面上血色不佳,外邊的人只以為她是在城墻上吹著風雪才病倒的。

朝臣大臣得知後請旨讓皇帝批了太醫去碧落軒看病,怎麽說她的身份也該得到優待,看病這是基本的權利。

封景陽也覺得是該如此,便遣了太醫前去探望。

太醫回來的傳話,是沈輕偶感風寒,只要細心調養便可,可誰知她這一病,就再也沒好,病榻纏身,直到過完這個冬,春日來了,暖陽照耀,萬物覆蘇,唯獨她還纏綿病榻,久病不治。

只有碧落軒裏的三人才知,她這不是傷了風寒,而是毒藥侵體所致。朝上人人自危,本以為沈t輕是個籌碼,可若沈輕病倒,又或是病死祁都,封景陽又堅決不讓蕭嶼入都,那麽這事便會加劇疆北和朝廷的對立局面。

封九川這時候才恍惚明白,原來沈輕一開始讓他不要摻和到疆北之事進來,都是在這裏等著他呢。先讓自己置身事外,博得皇上絕對的信任,再從中周旋。

可是這病呢?這病是巧合還是也是她設計中的一部分,封九川不敢猜。

直到那一日沈輕攔下從冰泉宮出來的寧昭然。

“聽聞疆北王妃從去歲冬日來,染了重疾便一病不起,就連太醫都束手無策。”諫議大夫說道。

崇明殿上頓時議論紛紛,諫議大夫拿著太醫院的醫案,呈了上去,“這是近兩月太醫院的出診記錄,案上記載,沈氏去歲年下染上風寒,久久不治,又憂思成疾,郁郁寡歡,難以自愈。”

“只是個風寒,治了大半年都治不好,太醫院的人都是幹什麽吃的?”封景陽扶著額頓覺頭疼。

寒生在一旁小聲說,“陛下,太醫院來說,風寒好治,可是心病難醫……疆北王妃是思念過甚,才不得治的。”

“怎麽?照太醫院的人說,要治沈氏的病,就必須讓朕把疆北王喧回來了,是也不是?”

殿內頓時鴉默雀靜,無人敢再搭腔。

“寒生,即刻傳朕口諭,命令太醫院全院悉心為沈氏診治,若沈氏遲遲不愈,死在這祁都,朕便讓整個太醫院陪葬。”封景陽厲著聲,絲毫沒有帝王該有的仁慈。

寒生顫著聲,攬下口諭便去太醫院傳旨。

“陛下,疆北王連著大半年每月一封上請書,均被駁回,其意不過是沈氏而已,如今王妃又遭逢大病,若是疆北王得知,只怕是心起恨意,屆時對著朝廷揮兵啊。”何尚書說道。

“何大人所言極是,沈氏活著對疆北王有牽制作用,可倘若人死了,這鎖鏈便沒了,反而倒成了砸向自己的爛鍋。”諫議大夫說。

“那二位愛卿何意啊?”封景陽提高聲音。

“不若讓疆北王回都,接走沈氏,是要沈氏不死在宮裏,他即便接回疆北,若沈氏無福,香消玉殞,蕭長淩也沒理由對朝廷發難。”

一直未作聲的封九川和楚淮序相繼一笑。

卑劣。

太過卑劣。

不愧是世家大族。

若蕭長淩把這筆賬算在祁都,這殿內的人無一能逃過一劫。

待殿上恢覆安靜,楚淮序才說,“眼下太醫院又沒下定論,人還有沒有得救,近日臣從舒妃娘娘那也聽了些,疆北王妃沈氏雖染疾病,卻也沒到不可醫的程度,只要太醫院奉旨悉心照顧,臣相信很快便能痊愈,是不是要疆北王回都,還得看太醫院最後的定論吧,諸位大人。”

楚淮序表了態,以他為首的黨派便不再出聲。

封景陽也不想讓蕭嶼回都,他自然是聽進去了楚淮序的提議。

“楚大人所言極是,朕給太醫院一個月時間,若沈氏好轉,朕便重賞太醫院,倘若病情惡化,讓劉院判提頭來見。”

楚淮序想去碧落軒看人,又尋不到理由,沈輕的病來的蹊蹺,可她在雪中日日等人,寒氣入體傷了根本也說的過去,如太醫所言心結不愈……

封九川同他說,強求不來的結果,硬要強求的話,便會通失所愛。

所以,他是不是當真錯了?

楚淮序仍是不甘心,一定還有別的法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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