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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有一顆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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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有一顆星

為著陳星夏一句話, 嚴宵也踏上校慶表演這條不歸路。

不過好在他是獨奏,老師給了他一間琴房的鑰匙,讓他自己隨意掌握時間練習, 但大彩排的時候必須服從集體安排。

周三, 下午下課後。

陳星夏收拾好書包,準備和室友一起離開教室。

梁亞楠說:“你不等嚴宵來接你嗎?他每天跨越千山萬水不也得來勤學樓嗎?”

“……”

從某種程度上看,嚴宵是個非常固執的人。

就好比接人這事,嚴宵認為要接陳星夏,就必須到陳星夏所在的地方才可以。

所以即便航天學院的藍夢樓和建築學院經常去的勤學樓是全校隔著最遠的兩個教學樓,嚴宵下了課也要過來接陳星夏。

“太遠了。”陳星夏說, “我們一人走一半,在進步碑見面正好。”

梁亞楠喲了聲:“這不得影響嚴宵二十四孝好男友的考勤?他能同意?”

“……”

一開始是不同意。

但陳星夏說節約下來的時間可以多見面,嚴宵就又肯了。

陳星夏推t推梁亞楠這個洞若觀火的大嘴巴,叫她快走,少貧嘴。

四個人出了教室,下樓時與正上樓的孟聆遇上。

孟聆看見陳星夏很熱情地打招呼, 還做了個wink,說:“今天彩排王薇學姐說是要晚些到,可以多偷懶一下哦。”

陳星夏笑了笑, 和人家友好分別。

等出了教學樓, 齊媛和梁亞楠嘀咕什麽。

寧歆叫她倆別吃獨食, 有話說出來, 齊媛便說:“我就是覺得這個孟聆好違和。”

明明是寧歆這種知性女神氣質, 卻偏要做一些可愛俏皮的動作。

又或者要是像陳星夏這種天生靈動掛也行,本身就和洋娃娃似的精致明艷, 隨便一個小動作也能甜到人。

現在這麽一弄,就非常別扭。

“她可能是女神的外表, 甜美的心吧。”陳星夏說,“個人習慣而已。”

倒是這麽個道理。

齊媛也就是碎嘴了兩句,沒別的意思,又聊起別的。

四人有說有笑來到進步碑。

隔著一段距離,陳星夏就已經看到路邊那抹挺拔的背影。

礙著室友都在,她不好飛跑過去,但梁亞楠這個大嘴巴又直接戳破:“想去就去唄,我們又不是沒見過。”

陳星夏皺皺鼻子,在面子和男朋友之間猶豫不過一秒,還是壓著笑跑了過去。

嚴宵就跟有心電感應似的,在陳星夏快到他身邊時,轉過身,張開雙臂接住了人。

這一幕看得寧歆羨慕死了。

“我男朋友怎麽就不能和我一起念書呢?”她說,“我也想這樣。”

聞言,梁亞楠和齊媛一人架住寧歆一邊。

齊媛:“你還有我倆單身狗陪駕啊。”

梁亞楠:“就是!走!擺駕三食堂!”

寧歆:本宮不想要啊~~~

陳星夏今天想吃校外的一家燜面,嚴宵陪她。

兩人手牽手走在校園小路上,周圍有不少學生已經騎上自行車。

“等天氣再暖和些,我也買一輛吧。”陳星夏說,“媛媛說她知道一家質量又好又便宜的店,離學校不遠。”

嚴宵說:“不用,我接送你。”

“那我早上的課呢?要是趕上你沒課,你不睡了?”

“送完你正好去自習。”

陳星夏又開始壓著想要翹起來的嘴角。

她最近幾乎每天都要重覆這個動作幾十次,再這麽下去,要是有了皺紋,她唯某人是問。

但話又說回來,航空航天專業的課程非常繁重,陳星夏實在不想嚴宵那麽辛苦。

可想要多些時間和他在一起的願望又很強烈……

想了想,陳星夏覺得幹脆不要送,就接好了,上課的時候她可以蹭梁亞楠的車去。

她剛要說,夏女士電話打了進來。

“餵,媽。”

“下課了?”

“嗯,剛下,準備去吃飯,有什麽事?”

夏女士哼了聲:“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

夏瀾最近覺得她家這款漏風小棉襖漏的風更多了。

以前還知道時不時和家裏打打視頻,現在連在家庭群裏說話都少,問就是正忙。

一個大一學生能有多忙?

陳星夏冤枉,她是真忙。

忙著學習,忙著話劇彩排,當然,也忙著談談戀愛。

“我們四月底校慶過去了,就好了。”陳星夏說,“到時候晚上基本就沒什麽事了。”

夏瀾一聽,嘆口氣:“行吧。那這段時間忙歸忙,也得註意身體,不許一懶了就不吃飯,知道嗎?”

“知道,我最聽媽媽話啦。”

明知小皮猴兒這話是哄人的,夏女士心情還是好了起來。

“去吃飯吧,註意休息。”

陳星夏應了一聲,正掛電話,腰間忽然一緊,臉邊被一陣呼嘯而過的冷風吹起了頭發。

嚴宵抱著陳星夏,護在懷裏,扭頭看向騎車過去的學生。

學生叫這冰凍眼神弄得後背一緊,擡擡手表示對不住。

“沒事吧?”嚴宵問。

陳星夏搖頭:“這人怎麽在人行道上騎車?”

“估計趕時間。”嚴宵重新牽住人,“之前說除了想吃燜面,還有什麽?”

“奶昔,新口味,山楂的。”

“奶昔可以做熱的嗎?”

“……”

當然不能。

眼看著某人的爺爺屬性又要覆蘇,陳星夏趕緊據理力爭,說可以少冰,喝起來不涼。

嚴宵能不知道這裏面的小心思麽,堅持說不行。

陳星夏見做不通工作,一著急就說別人的男朋友可不像他這樣,人家都是跟著女朋友一起喝,就他非管著。

“別人女朋友吃涼了肚子不會疼。”嚴宵邏輯非常清晰,“而且,我也不是別人的男朋友。”

“是你的。”

陳星夏這下又繃不住笑,還想再胡攪蠻纏,就聽哪裏有人在喊小滿。

嚴宵也聽到了,和陳星夏四下尋找,就發現聲音來源在陳星夏的外套口袋裏。

陳星夏拿出來一看,差點兒休克!

她沒掛夏女士電話!!!

陳星夏頭皮發麻,捂著嘴不敢說話。

而夏女士還在聲如洪鐘地喊道:“小滿?你在哪兒了?小滿!”

陳星夏太陽穴疼,顫悠悠接上電話:“媽。”

“你剛才和誰說話呢?”夏瀾立刻問,“我怎麽好像聽見什麽男朋友、女朋友的?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沒、沒有啊!”陳星夏忙說,“你聽錯了,我那是……”

“和媽媽撒謊是吧?”

陳星夏秒慫,索性把手機丟給身邊那位,說:“我和嚴宵在一塊兒呢,你問他!”

“……”

嚴宵接過這個燙手山芋,禮貌道:“瀾姨好。”

“是小宵啊。”夏瀾不由得放心了些,“剛才是怎麽了?我這也聽不清,就聽小滿和誰說話。”

“是和我說。”

嚴宵解釋兩人就是閑聊,陳星夏說的男女朋友是其他同學。

夏瀾還是很相信嚴宵的,聽完不再多疑,松了口氣:“小宵,你在學校裏一定要替阿姨多盯著小滿。她這孩子平時看著挺精,實際單純得很。阿姨怕她被騙了。”

嚴宵看了眼在那兒搗亂戳他癢癢肉的女孩,深呼吸,說:“瀾姨放心,我會盯著的。”

隨後,夏瀾又和陳星夏囑咐幾句,掛斷電話。

確定沒有夏女士的遠程“監聽”,陳星夏立刻恢覆小霸王的做派,說:“真不公平!為什麽你說的話,我媽就信,我說的就不信。”

嚴宵說:“瀾姨沒有不信你,是不放心你。”

哼,可會向著長輩,在長輩那裏賣乖了呢。

陳星夏撅撅嘴,看到嚴宵被自己弄皺了的衣服,又說:“你這癢癢肉是不管用了嗎?”

說著,還往嚴宵腰間再摸了一把。

“不癢啦?”

“……”

嚴宵喉結滾動,攥住那只作亂的手。

癢還是癢的,但不是那種癢。

嚴宵沈沈氣,轉移話題:“你想什麽時候和瀾姨他們說?”

“再過過唄。”陳星夏覷著某人,“而且我爸媽一直以為我沒談,不還給了你機會多盯著我嗎?”

嚴宵淺淺一笑:“機會本來就都是我的。”

陳星夏楞了下,立刻甩開手,跑到前面:“你現在太得意了!我決定……”

嚴宵上前把人拉回來,說:“我不同意。”

“你很厲害啊,還敢……”

“你不聽,我和瀾姨告狀。”

陳星夏哭笑不得:“那你告去啊,狀就是你自己。”

嚴宵也笑,伸手別了別女孩耳邊的碎發,手指繞著她圓潤小巧的耳垂摩挲。

嚴宵知道,他們戀愛的時間還短。

女孩子都愛浪漫,不想那麽快就有長輩盯著的束縛,所以盡管他內心急切地想以公開的方式把人圈牢,可更多的,他想她開心。

別的女孩可以甜蜜地戀愛,他的小滿要比她們更甜。

“你想什麽時候說都可以。”嚴宵說,“我聽你的。”

陳星夏笑著抓住某人的手,對它各種揉捏搓圓。

嚴宵都隨她,另一只手擁住女孩肩膀,側低下頭對她說:“但只要你點頭了,我就去揭發我自己。”

*

吃完晚飯,嚴宵陪陳星夏提早到了小禮堂彩排。

嚴宵今天不練琴,就在觀眾席後面找個位置看書,等著陳星夏。

陳星夏直奔後臺去拿她的簡易仙女服——一個破袍子,等一會兒到她登場,走位對了就好。

進化妝間時,王薇正和男主角說戲。

孟聆不是說王薇今天會晚到嗎?

王薇時間觀念非常重,最討厭遲到,估計是自己也不想違背吧。

陳星夏和王薇打聲招呼,就去找衣服。

她的袍子被壓在好多道具服裝下面,很難拽出來,一學長見了,就好心幫了一把。

不想有人說:“徐建,你挺熱心嘛。一個連龍套都t跑不了的,還有心思管咱們的待爆小仙女?”

黃月秋手指卷著長發,頗為挑釁地看了陳星夏一眼。

要說陳星夏演的這個角色,別看是花瓶擺設,但等演出那天掀起的熱度,說不定會蓋過主角。

網絡快時代,誰不喜歡看美女呢?

管你故事是借古諷今,還是針砭時事。

這也是王薇非要陳星夏來的原因,就為了到時候有話題好炒。

而據說,黃月秋和王薇爭取了好幾次仙女這個角色,都被王薇以“我要的是仙兒,不是妖孽”為理由,拒絕了。

黃月秋心裏一直慪著氣。

從陳星夏第一天開始彩排,就和陳星夏各種八字不合。

徐建這人很實在,回道:“順手的事,和我跑不跑龍套有什麽關系?倒是你,這裏好多衣服都是你亂丟的,是不是收拾一下?”

黃月秋嘁了聲,就不收拾,轉頭走了。

陳星夏在徐建的幫助下拿到袍子,她和學長道了謝,就站到不礙事的角落,等著一會兒彩排。

這會兒空隙,她翻著手機背單詞。

忽然手邊一熱,孟聆給她遞來一瓶灌裝咖啡。

“我剛才都聽說了,黃學姐又陰陽怪氣了是吧?”孟聆說,“你別往心裏去,她這是嫉妒你。”

陳星夏覺得也未必是嫉妒。

換位思考,自己拼命爭取的角色降到一個毫無表演經驗的人身上,多少心裏會有不服。

“謝謝你請我喝咖啡。”陳星夏說,“你的……”

那個“呢”字未出口,陳星夏稍楞了那麽一下。

不為別的,就是孟聆穿的這件藍色衛衣,和嚴宵的某件很像……陳星夏由此回憶了下,驚奇發現孟聆似乎也很喜歡藍色系的衣服,前幾天背的包都是藍色。

陳星夏莫名有種微妙感。

孟聆笑笑,說:“你想問我的咖啡嗎?剛才喝完了。”

陳星夏點點頭:“下次我請你喝奶茶。”

“好啊!”孟聆應道,“我先去忙,待會兒彩排加油哦!”

孟聆走後,陳星夏也沒再多想孟聆喜歡藍色系穿搭這事,畢竟藍色又不是什麽小眾顏色,喜歡的人很多。

她繼續背單詞,背到卡殼,十分想騷擾一下場外的某人,但想到他好不容易可以安靜地看會兒書,還是體貼一回吧。

觀眾席上,嚴宵幾次看手機,沒見有消息,也不好過分打擾。

他繼續解上午和張明銘沒討論出來的那道力學題,身邊隔著的幾個座位,有人坐下。

“你是星夏男朋友吧?”孟聆拿著兩罐咖啡,“我多買了一瓶,你喝嗎?”

嚴宵道謝,說不用。

孟聆也沒強求,自己開了一罐,喝起來。

因為喝得有些急了,不小心打了個奶嗝,她尷尬地趕緊捂住嘴,看向嚴宵。

嚴宵專註地解題,根本沒聽見。

孟聆握緊咖啡,醞釀著說些什麽,這時,嚴宵手機震動,他放下筆,接起電話。

“對,十四號晚上七點。”

“……”

“兩位,靠窗,靠鋼琴。”

“……”

“謝謝。”

掛了電話,孟聆笑著說:“十四號啊,白色情人節。你要和星夏過節嗎?”

一聽“星夏”二字,嚴宵看了孟聆一眼,點頭:“是。”

孟聆雙手合十,擺出星星眼:“好羨慕你們啊!你們感情好好!”

“謝謝。”

“聽說你們還是青梅竹馬呢,這種從小一起長大的感情是不是很特殊?有友情又有親情,那你們的相處模式是不是也就跟家人似的?”

嚴宵掃著草稿上的數字,心算出一個數字,只回了兩個字:“不是。”

這種明顯不想和陌生人多聊的態度令孟聆又吃了回閉門羹,她轉而說:“不過星夏真的好漂亮,我是男生我也喜歡。我們社學長徐建,外號黑臉包公,對著都愛答不理的,就主動幫星夏弄衣服。”

嚴宵拿筆的手一頓,語氣冷淡道:“同學之間幫忙,和長相無關。”

孟聆心裏咯噔一下,忙說:“我的意思是……”

話沒說完,孟聆又微微一怔。

因為上一秒還生人勿進、氣勢逼人的男生,這一秒又溫柔下來。

“但我的女朋友確實非常漂亮,各方面都完美無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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