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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有一顆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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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有一顆星

陳星夏跟著劇情走了遍臺, 就算完成彩排。

王薇對她也比較寬松,叫她走完臺就可以先走,沒必要幹耗著。

陳星夏收拾好了東西去找嚴宵。

嚴宵看她手裏拿著罐咖啡, 問是哪裏來的?

陳星夏說:“孟聆給的, 你喝嗎?”

“給張明銘。”嚴宵接過去,“他喝了也能睡得著。”

嚴宵送陳星夏回了宿舍。

屋裏,室友們都在溫書。

她們宿舍的氛圍一向是這樣,該玩的時候痛快玩,該學的時候就踏實學。

見陳星夏回來,梁亞楠伸個懶腰, 說時間不早了,就看到這兒,洗洗準備睡吧。

陳星夏脫下外套,問:“寧歆還在彩排?”

“樓底下春風連廊裏打電話呢。”梁亞楠嘆口氣,“你倆這戀愛談的,完全不顧別人死活。”

陳星夏笑了笑, 本想安慰下室友,齊媛忽然舉著手機喊:“你看,星夏!告白墻上這張便利貼是你和嚴宵寫的那個吧?”

之前陳星夏和嚴宵在華淩告白墻上的幼稚舉動引發不小轟動。

除了宣傳了他們這份張揚高調以外, 全校也基本都知道了兩人在談戀愛, 是各自有家室的人。

為此, 不管是陳星夏還是嚴宵, 身邊很久都沒有示好的異性。

可是眼前, 就在兩人的那張便利貼旁邊,有人畫了個箭頭, 寫著:我覺得你們兩個不合適,趁早分了吧。

“這誰這麽缺德?”梁亞楠問, “人家戀愛輪得到你說合適不合適?男的女的?有病啊。”

齊媛說:“學校貼吧上不少人議論這事。星夏,你覺得是誰?”

陳星夏搖頭。

她和梁亞楠一樣,連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陳星夏回床上拿來自己的手機看帖子。

從開貼到現在半個小時的工夫,就蓋到三百多樓。

不少人和梁亞楠的想法一樣,覺得在人家情侶旁邊寫這種話的是神經病,但也有部分人認為陳星夏和嚴宵就是不配。

同學A就說:yx是省狀元!cxx呢?最多在市裏排的上號吧,智力就不對等。

而同學B說:cxx哪點兒配不上?人家學習也不差,長得還漂亮呢!

同學C接話:我聽說cxx和yx從很小的時候就認識,這就不是占了近水樓臺嗎?cxx撿了個大便宜!不然哪裏輪得到她?

……

雙方爭執不下。

“星夏,你要不要告訴嚴宵啊?”齊媛說,“這裏好多都是瞎說八道。”

陳星夏按滅屏幕,說:“應該是誰無聊鬧著玩或者博人眼球吧,過幾天就消停了,不用理。”

更何況嚴宵被教授賞識,最近進了實驗室,每天挺累的,她不想給他添不必要的負擔。

梁亞楠說:“也是。帖子過過也就沈了,不用上心。”

陳星夏確實沒入心,也沒當回事,放下手機去洗澡了。

轉眼,十四號到了。

這天是周五,陳星夏一下午沒課,嚴宵滿課。

兩人約了六點宿舍樓見,一起去市裏的一家西餐廳吃飯。

餐廳是嚴宵訂的。

陳星夏問他是什麽餐廳,他怎麽都不肯說,對於制造驚喜非常執著。

陳星夏嘴上說他根本制造不出什麽浪漫來,心裏則滿懷期待。

不過在享受情人節之前,她還得去小禮堂排練。

說來也巧,參與話劇演出的學生在周五下午居然只有兩個有課。

這麽好的排練機會,王薇自是不能放過,來不了的那倆人,她一人分飾兩角,推進劇情就是。

陳星夏這個花瓶又在漫長候場中等著走遍臺。

她利用沒到她的這段空隙溫書,時間倒也過得快,而且想想待會兒能見到某人,她就心情大好。

快背完十頁單詞的時候,休息室裏起了爭執聲。

“明天我得代表學校參加比賽,你跟我說你忘了拿我的戲服?!”黃月秋喊道,“現在的大一新生是都缺腦仁嗎?這麽簡單的事都幹不好,還能幹什麽!”

陳星夏看過去,就見孟聆臉色蒼白,紅著眼睛道歉。

“學姐,我不是故意,我今天……”

“我不想聽理由!”黃月秋很強勢,“我就問你,我明天比不比賽?”

“……”

其實以孟聆的外形條件,該是演員才對。

可她說自己從小就怯場,上了臺跟被點了穴一樣,所以便想先從一些打雜的小活兒幹起,一點點磨煉。

這周末,社團之前排練的話劇要t參加市裏的比賽,道具服都是孟聆打理。

黃月秋真要怨起來,孟聆的確有責任,只不過——

“這個黃月秋也是的。”有社員小聲說,“大家的衣服都是送到校外那家幹洗店,就她特殊,一會兒要收腰,一會兒改裙長,非叫人跑去外面的服裝店弄。”

“那誰叫人家有錢?衣服都是自帶,金貴著呢。”

前面,黃月秋還在數落孟聆。

圍觀人一多,有學姐出來勸和,黃月秋也不想太得理不饒人,說:“現在還有時間,你把衣服給我拿回來,這事就過去。不然,我一定讓你離開社團!”

大家散去,陳星夏給孟聆遞去紙巾。

孟聆道謝,說自己時間不多了,得趕緊去拿衣服。

只是人才走出去幾步,就忽然彎腰捂住了肚子,陳星夏過去一看,孟聆嘴唇上也沒什麽血色。

“怎麽了?”陳星夏問,“生理期?”

孟聆點頭:“沒事……我去……”她腿一軟,人都要站不穩。

陳星夏扶著孟聆去一邊坐下。

生理期的痛,陳星夏有過,她知道孟聆這會兒得多疼,不由得動了惻隱之心。

她看看時間,才四點,應該趕得及六點回來。

“我替你去吧。”陳星夏說,“你告訴我地址。”

“那怎麽行?你還得彩排呢。”

陳星夏笑笑:“沒事。我和王薇學姐說一聲,我就走個位,沒那麽要緊。”而且放眼整個社團,現在也就她這個閑人能跑這一趟了。

“那……麻煩你了。”孟聆感激道,“謝謝你,星夏!”

服裝店離學校大概四十分鐘的路程。

陳星夏給嚴宵發微信,告訴他自己要跑趟腿,叫他下了課直接去小禮堂接自己就好。

嚴宵當時正上系主任的課,看到這條消息時五點多了。

張明銘看他皺了下眉,問:“怎麽了?”

“沒什麽。”嚴宵說著,又給張明銘看了地址,“地方偏僻嗎?”

張明銘無意間掃到小情侶之間的對話,笑笑:“不偏,這才哪兒到哪兒。”

不過,那片區域這兩年舊房改造,還趕上新修地鐵,交通情況比較差。

但按照陳星夏這個進度,趕不上晚高峰,倒也還好。

“放心,不耽誤你們過情人節。”張明銘嘆了口氣,“甜蜜去吧。”

嚴宵沒說什麽,拿回手機給陳星夏發了消息,告訴她晚些回來也沒關系,有事一定給他打電話……

陳星夏沒遇上什麽難事。

就是服裝店的老板不在店裏,而店員說黃月秋的那件衣服是奢侈品,鎖在房間裏,沒有老板的鑰匙,誰都進不去。

眼看已經五點二十,陳星夏甩手不幹走人不是,這麽一直等也不是辦法。

“麻煩您再給老板打個電話問問行嗎?”陳星夏說,“我待會兒還有事,拜托了。”

店員小姐姐看著新做的美甲,不耐煩道:“我一個打工的,怎麽能老催老板呢?你也體諒我一下好吧。”

“……”

陳星夏無法,只能繼續等。

五點半一過,嚴宵下課前往小禮堂。

一下午的彩排已經結束,晚上不排,小禮堂這會兒空蕩蕩的。

嚴宵想發微信說他到了,又怕這樣是變相催陳星夏,就默默找了個避風的地方耐心等待。

天色越發黯淡。

六點時,陳星夏說她拿到衣服,現在打車回學校。

嚴宵不想她折騰,想叫她直接打車去餐廳,自己也往那邊走,可又摸不準路線和時間,怕陳星夏到早了等自己。

正猶豫,有人叫了他一聲。

孟聆從小禮堂出來。

她穿了一件霧藍色薄款毛呢大衣,和陳星夏前段時間買的一件特別像。

還有發型。

陳星夏從小都是留長發,沒染過,也沒燙過。

但開學前,因為蘇雨萌燙了頭發,她也跟著燙了,又因為她發量多,不敢燙小卷,就燙了弧度很大的卷,時間一久,就變成微微卷的長發。

和孟聆現在一樣。

“你是不是等星夏啊?”孟聆問,“都怪我。我之前不舒服,星夏就好心幫我忙,給你們添麻煩了。”

嚴宵並沒有打量孟聆,但冰冷的眼神也著實叫人畏懼。

孟聆心跳加快,維持著笑容:“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你回頭見了星夏,再替我謝謝她啊。”

說完,孟聆下了臺階,走出去一段後又轉過頭,揮手:“我聽說你數學特別好,還拿過金牌呢。我以前也參加過數學比賽。”

嚴宵冷淡地點點頭,一字都未回應。

另一邊,遠在市中心還堵著的陳星夏可是熱的不行。

她擦擦額頭的汗,問:“師傅,還有多久啊?”

“這我哪兒知道?”師傅煩躁道,“要不是看你順路,我真不想拉。這下可好,還是堵這裏了。”

陳星夏給嚴宵發微信,說自己堵車堵的厲害。

嚴宵讓她告訴師傅直接去餐廳,他現在也去,在餐廳見。

陳星夏和師傅說,師傅呵呵:“青年路也堵啊!今天還是什麽白色情人節,更沒法兒開。你想去,一會兒下了車,另打一輛吧。”

陳星夏說:“那我要不就這兒下吧,我走出去……”

“同學。”師傅扭頭,“合適嗎?你給我堵這兒了,你自己走?”

“……”

這司機五大三粗的,陳星夏又人生地不熟,不敢頂撞,只能吃了這個虧。

耗了將近半個多小時,車子終於開出最堵的這片區域。

陳星夏下車,照著導航的指示,想去好打車的地方重新叫輛車。

可有時候就是這樣,好的不靈壞的靈,她的手機半截沒電了,她又不認識路,問了好多行人,才到了一片車子暢通的地方。

等到餐廳時,已經八點,早過了預訂時間。

陳星夏到前臺交涉,領班的服務生看她的長相和穿著,和之前聽到的描述非常相似,就問是不是嚴先生的女朋友?

陳星夏點頭:“是我!他在裏面了?”

“抱歉。”服務生說,“今天是用餐高峰,一旦超時,我們不保留座位。”

“……”

“不過嚴先生留話說您到了之後,請在這裏等他。”

“他呢?”

“去找您了。”

陳星夏向餐廳借了充電寶,一開機,密密麻麻全是嚴宵的消息。

陳星夏來不及細看,忙打過去電話,就聽那邊的人接通後喊了一聲小滿。

嚴宵鮮少情緒波動,聲音也一貫如此。

可這會兒,陳星夏聽出了焦急、驚喜、激動……多種情緒交雜在一起。

陳星夏鼻尖一酸,說:“我在餐廳了,你在哪裏?”

“別動,我過去找你。”嚴宵立刻說,“等我。”

一刻鐘後,嚴宵也到了餐廳。

他頭發都被汗濡濕了,冷白的臉泛著紅暈,看不出是熱的還是凍的。

他來到陳星夏身前,想要握住她的手,但想起自己手涼,又收了回去。

陳星夏見了,就立刻反抓住了他,握在掌心,幫他取暖。

“我手機沒電了。”陳星夏解釋,“我又不認識路,耽誤了時間。對不起。”

嚴宵猜到她是手機沒電。

可心裏還是放心不下,就給餐廳留了話,自己沿著服裝店到餐廳的這段路找。

“不用道歉,你什麽都沒做錯。”嚴宵說,“沒事就好。”

陳星夏窩心,給嚴宵擦擦汗,嚴宵又說:“餓了吧。”

聞言,陳星夏哭喪著臉,悶聲說:“吃麥當勞行嗎?我還得趕緊回學校給學姐送衣服。”

懸著的心已然落地,嚴宵凍僵的臉也有了知覺。

他捏捏陳星夏的手,微笑著安慰:“吃什麽都好,我們下次再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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