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誘她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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誘她出聲

巧是滿月之夜, 高懸於空的如鏡銀盤,灑落遍地皎潔清亮之色。

晏府開門立戶後,晏檸不願自個兒操心府內雜務, 又與王府離得甚近,便把晏府一並交托於王管事暫管著。

府內奴仆雜役雖大多由王府及別院抽調而來,但一時間人手所需眾多,到底還是由王管家自外間又買了幾個。

幾位管事手下帶過的人,自知攝政王行事習慣,更謹小慎微守著規矩,畢竟誰也珍視著自個兒小命。

可新買的雜役,雖說教誨、提點過多次, 心裏面那根弦兒總歸繃得不夠緊。

新買入府後被安排負責灑掃的兩名小廝,午後被王管家喚走去協了王府雜事, 耽擱了自己的活計。

兩人倒也實誠,晚間回晏府後, 緊著把餘下的院落都打掃了。只郡主所居東廂,因有影衛相攔, 沒能進得。

東廂那顆銀杏, 樹冠巨大、枝葉繁盛, 主子們日常喜愛得緊。但於他們灑掃小廝,那一地落葉真真是令人頭疼。

他二人正於東廂院門前愁著,待明日午間去掃,恐那一地落葉頗厚, 也不知主子們見了會不會心生不喜。便聽著了遠處影衛傳令,所有人撤離。

二人猶豫一陣, 想著這便有機會能進了。橫豎掃個落葉,花不了幾個時間, 速速掃完、速速離去便是。

於是壯著膽子、拎著掃把、簸箕輕手輕腳進了院子。

郡主房內燈火尚明,他二人互相提醒著動靜小些,躡手躡腳掃起了落葉。

可沒一會子,突聽郡主房內傳出一陣瓷器碎裂之聲,“乒鈴乓啷”頗為嚇人。

二人面面相覷,一時間呆立,不知該如何是好。

正晃神間,郡主房間隔壁的小門“吱吖”開了。

那間房,是郡主侍女碧荷所居。其中一人反應快些,怕被人發現,拖著另一人跨了幾步躲到了銀杏粗壯的樹幹之後。

他們怕被發現遭罰,心間緊張,一時間豎起耳朵,似要把院中所有聲響都聽個清楚。

沒一會兒,傳來輕促的敲門聲,想是碧荷也聽著了郡主房內動靜,心下擔憂,敲門問詢去了。

“郡主,您還好嗎?”

碧荷問完好一會兒,房內也無任何回音。

便聽得她又敲了幾下門,語帶急切道:“郡主,出甚事了?奴婢聽著房內東西碎裂,萬不可傷了手,您開下門,待奴婢進內清理。”

“啊……嗯……”碧荷未得回音,倒是靜謐的院中,清晰地飄蕩出女子吟聲。

那聲音似痛苦又似歡愉,便是未經人事的兩名少年小廝,也聽出了其間滿含的媚氣。

二人頓時僵立當場,臉上充血似的紅。他們不好意思看對方,只得互相背了身,望銀杏樹冠投下的陰影遮蓋住所有尷尬。

房門外的碧荷顯也是驚著了,半天未再聽著她的動靜,也未有離去的步伐聲傳來。

又一會子,房內傳來男子粗啞晦澀的不耐斥聲:“滾。”

這一聲後,傳來碧荷慌亂的腳步聲,再接著,是房門重新關上落栓之聲。

其中一名小廝反應快些,自方才的震驚中回神,拽了下身旁之人的衣袖,指了指院門方向,示意他一同離開。

攝政王同郡主是未婚夫妻,郡主自個兒開府前一直居於攝政王府中,這是全盛京都知曉之事。

近一年時間,攝政王盛寵不衰,二人之間有了夫妻之實,也是人之常理。

只是,這幾日郡主自居於府內東廂,攝政王如今這行為,算是……“爬窗”?

爬了自個兒未婚妻的床,聽起來倒並不是什麽背德之大t過,反而滿含艷色之感。

只那個人是攝政王崇弈,這事兒便又有幾分……

外界傳聞中,自小孤僻狠戾的攝政王,居然……做出此等事來,且床第之見,如此“放浪”,也算得上是,令人震驚?

彼時,入夜後原本微涼的房中,晏檸卻覺渾身熱燙到炫暈。

崇弈方才,也不知被她激著了哪處,一手揮落了桌上物什,抱她躺於桌面,擡了她腿。

他幾乎毫無猶豫地欺進,令她死咬著唇,才能將喉間的聲音壓下些許。

可偏偏碧荷聽著了動靜,前來問詢。

崇弈動作未停分毫,甚而故意快了些,灼燙的眸光直視著她,暗沈的嗓音帶著明顯的刻意:“打發了她。”

他在誘她出聲。

可她本就怕羞,今日此般姿態已令她羞得不能自己。這會子她更不可能,也做不到,若無其事般向碧荷喊話。

她小臉愈發紅了些,瀲灩著水光的眸子裏暈起一絲惱意。

可崇弈非但未心軟,還似得了趣,更加變本加厲。

晏檸心中雖羞怯至極,可身子的反應如此真實,叫她躲也躲不了。

她緊咬著唇,擰著眉,偏過頭去不再看他。

崇弈見狀鬧得愈發狠,晏檸受不住,慣著想去抓床褥,可這會子又哪來的床褥?

細嫩的指尖緊緊摳著了桌沿,她感官仿若被麻痹,絲毫感受不到疼意。

崇弈突地俯了身,手指輕撫她唇,迫她松了口。

她本已耐至極點,只這一瞬,口中便溢出了那一聲。

她氣極,欲擡腿踢人,可他似早有準備,鐵掌早已困了她腿。

她便只得閉眼不願再想這令她欲死的羞憤,直想著明日絕無臉見碧荷了。

她意識本就沈浮不已,究竟是過了一瞬或是隔了許久,已辨不清明。

只知在她身子漸起痙攣之意時,聽著了崇弈一聲斥。

門外隱約傳來碧荷離去的腳步聲,這會子入她耳中卻也是懵懵的。

可那腳步聲,卻似解了禁錮她鎖的鑰匙般,瞬間令她渾身串過酥意,迎了一陣狂亂的攣動。

晏檸眼角溢了淚珠,渾身覺脫力酸乏。

可真真又過了一會子,崇弈才頓了動作。

他裏衣全敞,懸於腰間,俯身之時,滾燙的熱意直襲她而來。

“原來,阿檸喜歡這樣的。”崇弈這話,明明輕佻萬分,可他語氣卻又那般鄭重其事。

晏檸聽了,心間有氣,卻又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暗喜。

她只輕哼了聲,任他抱著她起身,細細著好衣褲。

見崇弈攔腰抱起了她,直直往門外行去,晏檸急著喚了聲:“崇弈,為何不叫水來?”

他連著兩日跑來這頭便算了,還要把她“擄”去王府那邊,又不肯早些送她回來。

她實是怕極,哪一日便被父親撞著,到時,可叫她如何收場?

崇弈腳步只略略頓了片刻,便又步伐堅定地往門邊去了,低沈嗓音落下一句輕飄飄的話語。

“那床……岳母躺過。”

晏檸啞然。

但她自知拗不過他,恨恨地瞪了他眼,便將頭埋在他懷中,不願讓他見著她尚餘春意的面龐。

這夜崇弈折騰得晏檸猶狠,至她真真受不住,半昏著抽泣起來,他才終是軟了心。

帶她沐浴,細細上藥。

可這回,她便是連交代他送她回晏府的力氣也再無了。

冰涼的藥膏壓下了身子間熱燙的不適,她枕著他臂彎沈入了無垠的靜謐和黑沈。

夢中未再見著蒼白雪原,也不再遍布血腥黏膩,她覺身旁似有炭火劈啪爆裂,帶出極暖的蒸騰熱氣。

身子似被厚厚的棉褥緊裹,給予了她最柔軟卻也最堅實的保護。

夢中炭火泛著熱烈的紅,她心間當是喜極,可又忽覺稍嫌刺目,終閉了眼偏過頭去。

頸後傳來溫熱的濡濕,她身子輕顫了下,眼睫微掀,昨夜的孟浪令她至今仍覺恍惚。

眼前一切都格外的熟悉,攝政王府寧軒房中的床簾,床鋪上整潔光滑的被褥。

簾幔縫隙間已透入了耀眼光芒,想來時辰已晚。

她頭微動了下,發覺頸下枕著的是……

崇弈的臂彎?!

她驚著了般,忽地撐起了身子,可身下酸痛非常,只片刻又躺了回去。

身後之人趁機展臂摟了她,於她臂側使了勁,令她側身與他相對。

她小手自薄被中伸起,揉了揉眼,好似清醒了些,又尚有些迷蒙。

微嘟唇喃道:“今日怎未上朝呢?”

崇弈於她眉心落下輕吻,低沈的嗓音滿含寵溺:“昨夜勞累了你,今晨不忍擾你安眠。”

說著,他意有所指地,瞥了眼被她枕著的手臂。

晏檸眨了眨眼,臉上又泛起紅意,嚅囁了句:“那你……昨夜就不該任我枕著,又該麻了手。”

頭頂傳來他低沈輕笑,想來心情甚快。可他近日,明明忙碌非常,連膳食都未能回府用……

晏檸這頭正胡亂想著,崇弈擡手撫了撫她淩亂額發,淺笑著詢道:“這會子既醒了,不若便饒過我,勞阿檸擡下頭。”

她氣他這沒皮沒臉的樣兒,手撐於他身前被褥,緩緩坐起了身子。

雖仍覺酸軟,但到底動作緩了些,慢慢便適應了。

崇弈此刻手臂不便,恐是指望不上了。她掀了簾,正欲喚碧荷,突地憶起了昨夜碧荷於東廂房外時……

晏檸口中溢出一聲長嘆,雙掌緊緊捂了臉,氣道:“崇弈!日上三竿了!你昨夜為何不送我回去?!”

“阿檸昨夜累極,昏睡過去了。我動都不舍得動一下,深怕吵著了你,自然更不會帶你出門。”崇弈言語間滿是理所當然,一時間竟真把晏檸嘴邊的抱怨都堵了回去。

他畢竟……真真寧可麻了手臂,也不願吵著她一絲。

又怎能怪他呢?

可……不對啊,昨夜明明是他絲毫不肯克制,她才……

許是身子累、睡眠又少,晏檸只覺此刻腦中被繞得一片混沌。

她總覺哪裏不對,可又找不到絲毫痕跡。

崇弈見她兀自嘟唇氣惱,也未再爭辯,遣影衛喚了碧荷來,助她洗漱更衣。

晏檸急著想回晏府,連著催促了好幾聲。

可碧荷手上動作仍較平日磨蹭,垂頭不敢看晏檸。

晏檸權當她因著昨夜之事別扭,自個兒想著也微紅了臉不再言語了。

雖說碧荷貼身照顧她許久,她與崇弈那些子事兒,甚至她身上那些斑斑痕跡,她也都見過。

可再怎樣,那畢竟也是事後。

似昨夜那般,令人直條條聽了那些聲音去,晏檸越想越覺羞得無法見人,便幹脆緊緊閉了眼,不再看碧荷。

是以,她錯過了崇弈瞪向碧荷的,那一抹警告似的神色。

可碧荷當真拖得久了,一個發飾換來撿去,折騰了許多次。

她終是急嘆了聲:“碧荷姐姐,我需得快些回家,等會兒爹娘找不見我,該著急了。”

“郡主……”碧荷一臉為難地喚了她一聲,那欲言又止的表情令晏檸有些訝異。

可便是碧荷想明白了,她剩下的話也必無機會出口。

崇弈換了蟒袍、束了玉冠,揮退了碧荷,彎腰自身後擁了晏檸,嗓音沈啞,滿是危險氣息:“回家?阿檸的家……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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