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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動(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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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動(四)

黔越國主看了半晌沒有說出話來,手中剛得的美人似乎不香了,他嫌棄的一把推開海棠道:“下去。”

海棠一個踉蹌沒站穩摔倒在地,下面有人看到後捂嘴偷笑,海棠難堪的站了起來,向傅妱的方向看去,她眼神浸了毒,似要把傅妱看穿個洞,旁邊國主見狀不悅道:“怎麽還不下去。”

海棠這才掩下神色一瘸一拐的退下去了。

國主對傅妱笑道:“孤王今日才知這世上有如此絕色,魏大商人真是好福氣,不知魏夫人可否近前來讓孤王仔細欣賞。”

傅妱順從的站了起來,正準備繞過桌案走出去時,她的衣袖突然像是被人拉了一下,傅妱訝異回頭,衣袖落了下來,她皺眉,難道剛才是錯覺,但現在不是在意這個的時候,她整了整神色向國主走去。

等到傅妱走到國主前面行禮後,國主坐在上首貪婪的看著傅妱,身後那些舞女還在妖嬈的扭擺著身姿,在一群群魔亂舞的人群中,傅妱清清麗麗站在前面,猶如一朵還未完全打開的,略帶羞澀的花骨朵。

這種反差讓國主身體一熱,他舔了舔舌頭,看來許久終於讓傅妱下去了,順便對著旁邊一個中年宦官遞了一個眼色,宦官連忙端起國主桌案上的酒壺走了下來端到魏焱的桌上,給他和傅妱的酒杯各倒了一杯酒笑道:“這是國主賞賜給魏大商人和夫人的。”

說完他笑吟吟的站在一旁,似要盯著人把酒喝下去。

傅妱無知無覺,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魏焱甚至來不及叫她一聲,喝完後魏焱皺眉問她:“怎麽樣?”

傅妱皺著眉頭:“有些辣。”她不習慣飲酒,今晚這是第一杯。

不過她突然記起魏焱說的吃食裏面下了藥的事情,猛地看向魏焱,眼裏盛滿了後悔。

魏焱嘆了口氣,他衣袖中有解藥,於是在宦官的目光中也緩緩飲下了那杯酒。

只是在魏焱沒看到的時候,國主和下面的宰相交換了一下別樣的眼神。

等宦官走後,魏焱給傅妱悄悄遞了解藥,順便自己也吃了一顆。

可是奇怪的是魏焱頭開始暈暈沈沈起來,解藥沒效?

魏焱一瞬間反應了過來,那酒另外下了藥。

傅妱見他身體有些搖晃,連忙湊了過去,打量了一圈周圍的人,無人發現這裏後,她小聲問:“你怎麽了?”

魏焱揉了揉額頭:“我頭有些暈,那國主在酒中又下了另外的藥,你沒感覺嗎?”

傅妱感受了一下,除了那酒味略感不適外並沒有什麽感覺,她搖搖頭:“沒有。”

魏焱看了她一眼,發現她確實無事的樣子,心中感到奇怪。

這時那個宦官又走過來了,笑著關切道:“魏大商人和夫人是不是飲多了酒,要不要找個地方先歇息一下?”

魏焱強撐著道:“沒事,我先去凈房一趟。”

宦官笑著道:“好,下官派人帶您過去。”

說完叫來兩個身形高大的侍衛給魏焱領路,魏焱站了起來,一不小心腳一軟,傅妱連忙站起來扶住了他。

魏焱要離開,她有些害怕一個人坐在這裏,那國主看她的眼神讓她感到由衷的不舒服,於是一副關心的模樣道:“我扶你過去。”

魏焱沒有拒絕,暗地裏對著身後的楊持做了個手勢,傅妱扶著他跟隨侍衛漸漸出了大殿。

過了會兒,身後的楊持找了個時機看左右沒有人註意後帶了兩人悄悄走了出去。

**

黔越皇宮雖不大,但守衛的士兵時刻不敢松懈,他們每隔一個時辰就會巡視一遍皇宮周圍。

今日大殿有宴席,裏面的歡聲笑語遠遠的傳了過來,皇城城門一個守衛的士兵羨慕的搓了搓手,準備下值後也去找個相好的宮女快活快活。

可沒等他這個念頭想完,一個黑色的鋼爪突然拋到了他的眼前,緊緊抓住了城墻,他一驚,還來不及反應,胸口就被後面一刀刺穿。

倒下前,他驚恐的看到城墻上冒出了一大堆黑衣人。

為首的黑衣人赫然是昨日在客舍秘室參見魏焱的那個將士。

黑衣男人上了城墻後看了一眼剛才刺殺守衛的人問道:“怎麽樣了。”

那人恭敬回道:“皇城守衛全部清理幹凈了,末將手下的人已經向大殿方向過去了。”

黑衣人點頭:“黔越城外的守軍全部投降,現在只差陛下那邊了,立刻下令讓人開城門放我的人進來。”

手下抱拳:“是。”

**

魏焱被傅妱扶著向前緩緩走著,越到後面他的身體重量基本上都壓在傅妱身上了。

傅妱咬牙拖著他,心裏苦中作樂道,要不是魏焱,她還真不知道自己的力氣能這麽大。

兩個侍衛把他們帶到一排房子前停下了。

傅妱拖著魏焱進去,房間裏面幹凈整潔,中間桌上還燃著燈籠,隔壁還有一個內室,大概就是凈房了,她把魏焱拖到桌子邊坐下,然後回頭把房間門關上了。

等回來一看,發現魏焱有些神志不清了,傅妱擰眉搞不清這是什麽情況。

她拍了拍魏焱的臉,終於魏焱睜開了眼睛,但那眼睛卻有些無神。

傅妱小聲問他:“你怎麽了?”

魏焱冷哼了一聲,咬牙切齒道:“那廝在酒裏下了藥。”

傅妱明白了過來,你在害別人的同時別人也同樣在想著害你。

她開始替魏焱擔心起來,蹙眉道:“那個國主狡詐多端,你帶的人太少了,如今這副情況要如何是好?”

傅妱也不是傻子,那國主什麽心思她也知道,只怕魏焱真有了不測,她也好不到哪裏去。

魏焱卻沒這麽想,他語氣狠毒又自信:“等朕拿下黔越,朕要狠狠鞭他的屍,不,朕要把他的屍體掛城墻上,暴曬三天三夜。”

北周的皇帝,一向高高在上,何曾吃過這樣的暗虧。

傅妱靜默了一下,她環顧了一下四周,想著要不自己先逃?

可這是凈房,四周都是小窗,根本逃不出去,難怪那兩個侍衛那麽放心放他們兩個進來。

思考良久,傅妱終於認清現實,魏焱這副情況只會越來越糟糕,她也不可能逃出去,眼下,只能救他了。

傅妱咬了咬唇,下定了決心,她咬破自己的食指,擠了擠血水滴在魏焱口中。

魏焱雖神智快要漸無,但他意志強大,仍然是感覺到了不對:“這是什麽?”

傅妱小聲道:“解藥。”

她的血就是一切毒藥的解藥,所以她不會中毒,這是阮氏聖女血脈自帶的另一個異能,若是血流出後異能會逐漸減弱消失,即使身體康覆後異能也不會再回來。

這是母後告訴她的。

傅妱給他又滴了好幾滴,心道也不知夠不夠,於是準備再擠一擠時,她的食指忽然被魏焱吸了一下,傅妱呆住了,霎那間臉漲得通紅,連忙把指頭抽了出來。

魏焱奇怪道:“似乎有血腥味。”他現在眼神模糊,看不清到底喝下的是什麽。

傅妱支支吾吾:“就,就是這個味道。”

她怕血不夠,又擠了些許,看了一眼魏焱迷茫的樣子,心中一橫,一手上前遮住了他的眼睛,一手伸到他嘴邊滴下自己的血。

不知過了多久,燈籠裏的燭火突然“啵”的炸了一下,傅妱連忙伸回自己的食指。

這麽多血,也該夠了吧。

她忐忑不安的看向魏焱,然後聽到魏焱聲音沙啞的說了一句:“拿開手。”

她的手還覆在他的眼上。

傅妱連忙收了回來,看到魏焱睜開了眼,眼裏恢覆了清明,傅妱心裏松了口氣。

魏焱定定的看向傅妱,眉頭微皺:“你究竟給我喝的什麽?”

傅妱嘴張開,正準備糊弄一下他時,外面響起了那個宦官的聲音:“魏夫人,您先出來一下,國主召見您了。”

傅妱松了一口氣,道了一聲:“是。”於是轉身向門口走去。

還未出門時就聽到身後魏焱啞聲道:“小心。”

傅妱回頭,想了想小聲確認了一下:“我若找到那個地方你真會放我走?”

魏焱凝神,最後點了點頭。

傅妱笑了:“那你等著。”說完推開門跟隨宦官走了。

等傅妱走後沒多久,兩個侍衛走了進來,二人把門關住,拔出劍對著魏焱:“國主有令,賜你即刻去死。”

魏焱面無表情站了起來,他挑眉道:“有種你們再說一遍。”

兩個侍衛察覺有異,眼前這人不是中了毒嗎,怎麽還能站起來?不過他們這邊人多,倒也不怕他。

於是一人兇狠道:“受死吧。”說完一劍刺了過來。

魏焱迅速偏了一下身體,等到侍衛反應過來後他的劍已被魏焱奪去然後一個反刺,侍衛頃刻間倒地死了。

另外一個侍衛見同伴死去,再看一眼魏焱冷冷的表情,他連忙扔下手中劍打開房門向外跑去,還未跑幾步就被迎面過來的楊持一劍穿胸,死了。

楊持帶人跑了過來道:“陛下,您沒事吧?”說完從懷中拿出了解藥遞給魏焱:“剛才找到的那酒的解藥。”

魏焱接過,輕嘗了一點,皺了一下眉頭,旋即把藥塞到楊持手中:“不用了,有人給我解過毒了。”

說完便向大殿方向走去。

楊持詫異收起解藥,心道,誰能有他快能給陛下找到解藥?然而來不及細想,連忙帶人跟著了魏焱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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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妱出去後跟著宦官身後,然而走出了一段距離後傅妱就察覺到不對勁,她停了下來,身後隨即出現了另外兩個侍女。

傅妱訝異:“這是何意?”

宦官笑容可掬道:“奴才帶魏夫人去個好去處,魏夫人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傅妱擰眉,軟聲問道:“你不是說國主要召見我?”

宦官:“魏夫人跟我過來就知道了。”說完也不和傅妱再多廢話,而是給了身後兩個侍女一個眼神。

後面兩個侍女走上前來,架住傅妱的手臂後拖著她向大殿後面一處院落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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