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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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第四十四章
蘇染本就是個看著柔弱, 實則並不算個柔順性子的姑娘，對於自己不熟悉的人雖不會正面排斥卻也不會委屈自己與之交好。
對面的這人，只見過數面卻並不反感, 但蘇染也不想太過親近, 尤其是帕子這種貼身物件, 更不能碰。
“怕我？”蘇染躲得明顯, 晏璟塵一眼便知。
已經轉身的蘇染聽到身後的笑聲, 停住腳步, 想回應句自重卻只握緊手掌並未開口。
晏璟塵看著蘇染快步離去的背影, 搖搖頭。“挺好，不是個吃虧的性子。”
“人家是個小姑娘, 你就不能含蓄些。”言世子靠過來，“嚇跑了你還得滿世界找。”
能跑哪去？京城就這麽大點地兒，到哪兒都能找到。
“確實還沒長大呢。”晏璟塵嘴角彎起一抹弧度, 但轉瞬就降了下來。那邊穆曉曉和陳子涵牽馬過來, 陳松年也跟著一道。
俗話說,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這賊就在眼前，晏璟塵還真是沒什麽好法子就是了。
晏璟塵目光掃過, 向遠處的人揮手：“璟徹，天太熱，過來歇一下。”
“怎麽樣，還是你帶的那個小子吧。”言世子對晏璟徹很是滿意，這孩子身上肩負著不止晏家的興旺，也有他弟弟的希望。
“沒變, 就是長高了，也沈穩了。”晏璟塵是個嚴厲的兄長, 但卻不是個吝嗇讚賞的人，“祖母曾說過，他的性子和父親很像，胸懷國家，赤膽忠心。”
“這孩子的確有擔當，歷練幾年到時候定能成為你的好幫手。”
“他的志向是保家衛國，守護疆土，讓父親卷進這場紛爭已經是迫不得已。再把他拽進來，就相當於整個晏家都要卷進來，我……”
“篡位者不執仁政，百姓怨聲載道。助你誅反賊，就是幫助百姓脫離苦海，這同守衛國土一樣重要。”趙言對見慣了皇室奪權和朝堂紛爭，對未來要做的事看得很開，想得也通透。
“何況，你若起事，晏家人又如何能脫離幹凈？”
辦這件大事，不成功便成仁，若是失敗那就是五馬分屍株連九族的下場。即便晏璟塵並非真正的晏家人，可他的成功失敗在外人眼中都與晏家脫不了幹系。
話雖如此，晏璟塵心裏仍有一絲猶豫，還是再等等看吧。那是他看著長大的弟弟，並不希望將他卷入其中。除此之外，他還有私心，要是一旦敗落，他對小五還有其他安排。
“別多想了，你覺得真到攤牌的那天，這小子會不選擇你？”趙言拍拍他的肩膀，“大家都是支持你的。”
“包括那兩個小丫頭，都會無條件支持你的。何況這孩子一直以你為榜樣，他會想通，會理解的。”
不同於這邊的嚴肅朝堂，姑娘們也相繼累了，慢慢向蘇染靠近。
“你怎麽熱成這樣？”蘇染等到兩個姐妹過來時，已經香汗淋漓，只能用手遮著陽光。
蘇染不算太愛出汗的，但受不了這毒日頭下的暴曬。倒是一向不愛出門的陳子涵不覺得熱和曬，玩得十分盡興。
“第一次覺得騎馬不是一件可怕的事。”但她從小養在閨中，體力是跟不上的，只跑了兩圈，人就蔫蔫的，已經被扶到裏面休息了。
“你剛剛和表哥說什麽了？我看你們聊得不錯呀，怎麽突然就叫我們了？”穆曉曉一副快點說來聽聽的表情，八卦之火直接燃燒在臉上。
“沒說什麽呀，就是撞上，隨便說了兩句而已。”蘇染在不知道對方是何意圖時，並不想惡意揣測，而且她並不覺得那個人有惡意。
穆曉曉挨著蘇染站住，看向正在說話的那兩人，“我那個表哥好像還挺殷勤的，是不是對你有什麽非分之想啊，他在我家可不怎麽說話呢。”
穆曉曉是郡王府的小主子，郡王夫婦曾經常年外出，府中常常只有她這個小女娃一人，家裏的事自然是要向她匯報，聽她指示。即便近兩年郡王夫婦歸家，府中大小事她仍習慣性過問。
“不過他還挺受歡迎，”穆曉曉扯了扯蘇染手腕，“你看才見了幾次面，晏璟徹都聽他的話了。”
蘇染順著方向看去，晏璟徹正面帶笑容，策馬朝揮手那人沖過去。
確實，她五哥平時看著大大咧咧的，但並不是個輕易交朋友的人。自打這個人來了京城，他們不過兩三面之緣，到底是哪來的魅力能讓她五哥放下戒心呢。
蘇染看著那個人的手自然地搭在她五哥的肩上，陽光四射，這兩人一並站立的樣子不禁讓她想起幾年前。
那個時候晏璟塵也做過同樣的動作，鼓勵滿頭是汗的晏小胖。蘇染眼睛有些濕潤，如果哥哥還在，可能依舊會做出這個動作鼓勵他吧。
如果他還在，安安也會像個小尾巴一樣，跟在他後面吧。
“染姐姐，你眼睛怎麽紅了？”
“沙塵進眼睛了。”說著便用一手擋著另一手輕輕擦了擦。
“帕子取回來了，姑娘，別用手。”
蘇染接著白薇遞過來的絲帕，輕輕拭了拭眼睛，問道：“怎麽去這麽久？”
“有外人來了？”
遠處有三人走來，正是剛剛馬車上的兄妹三人。
“那姑娘是不是姓馮的那個，那日在子涵姐姐家見過的。”穆曉曉沖著三人行中綠色衣服的姑娘揚了揚下巴。
還真是。蘇染輕輕點頭，那天坐在一起賞花，雖然不怎麽太說話，辦事小心翼翼，但蘇染對她的印象倒是不錯。就是另一個紫衣服的姑娘，讓人頭疼。
蘇染記得那個是馮遠蘭叔叔家的女兒，之前的宴會上見過幾次，這位姑娘和馮遠蘭可不太一樣，膽子大上許多，眼神張揚許多。這不從進門起，便盯住言世子那邊。那眼神有點像餓了兩頓的小黑看到紅燒肉，油亮油亮的。
“姑娘當心些，那位公子可不是什麽君子……”白薇在蘇染身側低聲耳語。
“剛剛在外面那位公子做了什麽？”蘇染了解白薇不是那種輕易評判的性子，一定是剛剛取帕子時發生了什麽，便低聲問詢問。
“那位公子和紫衣馮姑娘是兄妹，他們明知道馬場咱們自家正用著招待客人，他們還非要進來攀交。一進來就四下打量，尤其是看到姑娘們的眼神，有些……”猥瑣。
“另一位姑娘倒是勸過來著，不過沒人聽勸罷了。”
果然那人的目光不對。那他們的目的到底是為了這裏身份最高的言世子還是單純的人品問題？
白薇看到蘇染視線，低聲說了外面時幾人的對話。
“不必在意，只要不是來禍害我五哥，其他人那都是願打願挨的事兒，咱們不管也管不著。”蘇染覺得那姑娘的目光既然集在那個路禹洲身上，那便不會打她五哥的主意，何況“等等去讓人傳話，就說家裏來信兒讓咱們回家，今日便散了吧。”
她不管別人家的閑事兒，但也不能讓不光彩的事兒發生在她家的地盤上，還是早早散場，各自離去來得穩妥。
蘇染說這些話是不避諱穆曉曉的，想想今天來的目的，不免有些歉意，“曉曉，過幾天咱們再找個機會出來聚吧。”
“姐姐不說我也想這麽建議了，沾上那幾個還真挺麻煩的。”尤其是進來的那個男的，長得就唯利是圖不像好人，她才不想惹麻煩。
蘇染的人正朝言世子幾人走去時，馬場大門處傳來了馬蹄聲。
“五公子、七姑娘，老夫人娘家來了人，請您二位回府。”來人是晏家管家的老來子晏裏，平日幫著老管家打理些瑣事。又因為年紀不小，為人聰明，常被老夫人派出來傳個話什麽的。
祖母的娘家人？
晏璟徹和蘇染對視，看到蘇染微微蹙眉後點，晏璟徹便轉身向幾位客人致歉，他們作為東道主沒有盡到禮數，留下客人獨自離開著實不禮貌，有違禮數。畢竟家裏派人叫回去，並不是什麽大事。
晏璟塵並沒有騎馬回城，而是主動坐進陳王府的馬車，與言世子同乘而回。
馬車上，正翻著卷宗打發時間的言世子看到一言不發卻面帶不虞的某人，終於開口：“老夫人娘家遙遠，多少年都沒聽說過走動，人家來人自然要回去見見。”
晏璟塵搖頭，“祖父尚在時，祖母便不與娘家人走動了，怎麽會突然來人探親？”
另一邊，蘇染讓白薇把車門開了條縫，問晏裏：“看到許久未見的娘家人，祖母必定十分高興吧。”
“姑娘說的是，老夫人這不一高興就讓去請您和五公子麽，小公子也在呢。”
蘇染眉間立刻挑上了悅色，連忙吩咐白薇備下不少點心，又讓催了車夫快些回府。
晏家大門口一如既往的寂靜，跟隨晏家馬車的人看到蘇染和晏璟徹無異樣後，悄然離去。
“公子，七姑娘安全回府。屬下發現，有兩夥人尾隨。”
“誰的人？”晏璟塵擡頭。
“一個是今天馬場的那家，另一個未知，已經派人跟著了。”
未知的人。
晏璟塵皺著眉頭，晏家那邊他已經知曉，本就是需要保密，這又來了不明身份的，看來事情比預想的要波折些。
“讓我們的人提高警惕，保護好夫人和安安，務必保證她們的安全。”晏璟塵將桌案上的盒子推過去，又拿出一塊雕著紋路的銀錠子甩給暗五，“親自去趟北地，交給父親。”
“主子，”暗五一手接住銀錠子，一手抓緊木盒子，舉手各掂量了兩下銀錠子，不解問道，“這算是路費？”
“那個盒子是給你打掩護的，銀錠子才是交給父親的。”晏璟塵已經轉身準備換下一身濕汗的衣裳，幽聲道，“對了，回程時幫我去探望外祖父，他會吩咐你些事，辦了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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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蘇染本就是個看著柔弱, 實則並不算個柔順性子的姑娘，對於自己不熟悉的人雖不會正面排斥卻也不會委屈自己與之交好。
對面的這人，只見過數面卻並不反感, 但蘇染也不想太過親近, 尤其是帕子這種貼身物件, 更不能碰。
“怕我？”蘇染躲得明顯, 晏璟塵一眼便知。
已經轉身的蘇染聽到身後的笑聲, 停住腳步, 想回應句自重卻只握緊手掌並未開口。
晏璟塵看著蘇染快步離去的背影, 搖搖頭。“挺好，不是個吃虧的性子。”
“人家是個小姑娘, 你就不能含蓄些。”言世子靠過來，“嚇跑了你還得滿世界找。”
能跑哪去？京城就這麽大點地兒，到哪兒都能找到。
“確實還沒長大呢。”晏璟塵嘴角彎起一抹弧度, 但轉瞬就降了下來。那邊穆曉曉和陳子涵牽馬過來, 陳松年也跟著一道。
俗話說,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這賊就在眼前，晏璟塵還真是沒什麽好法子就是了。
晏璟塵目光掃過, 向遠處的人揮手：“璟徹，天太熱，過來歇一下。”
“怎麽樣，還是你帶的那個小子吧。”言世子對晏璟徹很是滿意，這孩子身上肩負著不止晏家的興旺，也有他弟弟的希望。
“沒變, 就是長高了，也沈穩了。”晏璟塵是個嚴厲的兄長, 但卻不是個吝嗇讚賞的人，“祖母曾說過，他的性子和父親很像，胸懷國家，赤膽忠心。”
“這孩子的確有擔當，歷練幾年到時候定能成為你的好幫手。”
“他的志向是保家衛國，守護疆土，讓父親卷進這場紛爭已經是迫不得已。再把他拽進來，就相當於整個晏家都要卷進來，我……”
“篡位者不執仁政，百姓怨聲載道。助你誅反賊，就是幫助百姓脫離苦海，這同守衛國土一樣重要。”趙言對見慣了皇室奪權和朝堂紛爭，對未來要做的事看得很開，想得也通透。
“何況，你若起事，晏家人又如何能脫離幹凈？”
辦這件大事，不成功便成仁，若是失敗那就是五馬分屍株連九族的下場。即便晏璟塵並非真正的晏家人，可他的成功失敗在外人眼中都與晏家脫不了幹系。
話雖如此，晏璟塵心裏仍有一絲猶豫，還是再等等看吧。那是他看著長大的弟弟，並不希望將他卷入其中。除此之外，他還有私心，要是一旦敗落，他對小五還有其他安排。
“別多想了，你覺得真到攤牌的那天，這小子會不選擇你？”趙言拍拍他的肩膀，“大家都是支持你的。”
“包括那兩個小丫頭，都會無條件支持你的。何況這孩子一直以你為榜樣，他會想通，會理解的。”
不同於這邊的嚴肅朝堂，姑娘們也相繼累了，慢慢向蘇染靠近。
“你怎麽熱成這樣？”蘇染等到兩個姐妹過來時，已經香汗淋漓，只能用手遮著陽光。
蘇染不算太愛出汗的，但受不了這毒日頭下的暴曬。倒是一向不愛出門的陳子涵不覺得熱和曬，玩得十分盡興。
“第一次覺得騎馬不是一件可怕的事。”但她從小養在閨中，體力是跟不上的，只跑了兩圈，人就蔫蔫的，已經被扶到裏面休息了。
“你剛剛和表哥說什麽了？我看你們聊得不錯呀，怎麽突然就叫我們了？”穆曉曉一副快點說來聽聽的表情，八卦之火直接燃燒在臉上。
“沒說什麽呀，就是撞上，隨便說了兩句而已。”蘇染在不知道對方是何意圖時，並不想惡意揣測，而且她並不覺得那個人有惡意。
穆曉曉挨著蘇染站住，看向正在說話的那兩人，“我那個表哥好像還挺殷勤的，是不是對你有什麽非分之想啊，他在我家可不怎麽說話呢。”
穆曉曉是郡王府的小主子，郡王夫婦曾經常年外出，府中常常只有她這個小女娃一人，家裏的事自然是要向她匯報，聽她指示。即便近兩年郡王夫婦歸家，府中大小事她仍習慣性過問。
“不過他還挺受歡迎，”穆曉曉扯了扯蘇染手腕，“你看才見了幾次面，晏璟徹都聽他的話了。”
蘇染順著方向看去，晏璟徹正面帶笑容，策馬朝揮手那人沖過去。
確實，她五哥平時看著大大咧咧的，但並不是個輕易交朋友的人。自打這個人來了京城，他們不過兩三面之緣，到底是哪來的魅力能讓她五哥放下戒心呢。
蘇染看著那個人的手自然地搭在她五哥的肩上，陽光四射，這兩人一並站立的樣子不禁讓她想起幾年前。
那個時候晏璟塵也做過同樣的動作，鼓勵滿頭是汗的晏小胖。蘇染眼睛有些濕潤，如果哥哥還在，可能依舊會做出這個動作鼓勵他吧。
如果他還在，安安也會像個小尾巴一樣，跟在他後面吧。
“染姐姐，你眼睛怎麽紅了？”
“沙塵進眼睛了。”說著便用一手擋著另一手輕輕擦了擦。
“帕子取回來了，姑娘，別用手。”
蘇染接著白薇遞過來的絲帕，輕輕拭了拭眼睛，問道：“怎麽去這麽久？”
“有外人來了？”
遠處有三人走來，正是剛剛馬車上的兄妹三人。
“那姑娘是不是姓馮的那個，那日在子涵姐姐家見過的。”穆曉曉沖著三人行中綠色衣服的姑娘揚了揚下巴。
還真是。蘇染輕輕點頭，那天坐在一起賞花，雖然不怎麽太說話，辦事小心翼翼，但蘇染對她的印象倒是不錯。就是另一個紫衣服的姑娘，讓人頭疼。
蘇染記得那個是馮遠蘭叔叔家的女兒，之前的宴會上見過幾次，這位姑娘和馮遠蘭可不太一樣，膽子大上許多，眼神張揚許多。這不從進門起，便盯住言世子那邊。那眼神有點像餓了兩頓的小黑看到紅燒肉，油亮油亮的。
“姑娘當心些，那位公子可不是什麽君子……”白薇在蘇染身側低聲耳語。
“剛剛在外面那位公子做了什麽？”蘇染了解白薇不是那種輕易評判的性子，一定是剛剛取帕子時發生了什麽，便低聲問詢問。
“那位公子和紫衣馮姑娘是兄妹，他們明知道馬場咱們自家正用著招待客人，他們還非要進來攀交。一進來就四下打量，尤其是看到姑娘們的眼神，有些……”猥瑣。
“另一位姑娘倒是勸過來著，不過沒人聽勸罷了。”
果然那人的目光不對。那他們的目的到底是為了這裏身份最高的言世子還是單純的人品問題？
白薇看到蘇染視線，低聲說了外面時幾人的對話。
“不必在意，只要不是來禍害我五哥，其他人那都是願打願挨的事兒，咱們不管也管不著。”蘇染覺得那姑娘的目光既然集在那個路禹洲身上，那便不會打她五哥的主意，何況“等等去讓人傳話，就說家裏來信兒讓咱們回家，今日便散了吧。”
她不管別人家的閑事兒，但也不能讓不光彩的事兒發生在她家的地盤上，還是早早散場，各自離去來得穩妥。
蘇染說這些話是不避諱穆曉曉的，想想今天來的目的，不免有些歉意，“曉曉，過幾天咱們再找個機會出來聚吧。”
“姐姐不說我也想這麽建議了，沾上那幾個還真挺麻煩的。”尤其是進來的那個男的，長得就唯利是圖不像好人，她才不想惹麻煩。
蘇染的人正朝言世子幾人走去時，馬場大門處傳來了馬蹄聲。
“五公子、七姑娘，老夫人娘家來了人，請您二位回府。”來人是晏家管家的老來子晏裏，平日幫著老管家打理些瑣事。又因為年紀不小，為人聰明，常被老夫人派出來傳個話什麽的。
祖母的娘家人？
晏璟徹和蘇染對視，看到蘇染微微蹙眉後點，晏璟徹便轉身向幾位客人致歉，他們作為東道主沒有盡到禮數，留下客人獨自離開著實不禮貌，有違禮數。畢竟家裏派人叫回去，並不是什麽大事。
晏璟塵並沒有騎馬回城，而是主動坐進陳王府的馬車，與言世子同乘而回。
馬車上，正翻著卷宗打發時間的言世子看到一言不發卻面帶不虞的某人，終於開口：“老夫人娘家遙遠，多少年都沒聽說過走動，人家來人自然要回去見見。”
晏璟塵搖頭，“祖父尚在時，祖母便不與娘家人走動了，怎麽會突然來人探親？”
另一邊，蘇染讓白薇把車門開了條縫，問晏裏：“看到許久未見的娘家人，祖母必定十分高興吧。”
“姑娘說的是，老夫人這不一高興就讓去請您和五公子麽，小公子也在呢。”
蘇染眉間立刻挑上了悅色，連忙吩咐白薇備下不少點心，又讓催了車夫快些回府。
晏家大門口一如既往的寂靜，跟隨晏家馬車的人看到蘇染和晏璟徹無異樣後，悄然離去。
“公子，七姑娘安全回府。屬下發現，有兩夥人尾隨。”
“誰的人？”晏璟塵擡頭。
“一個是今天馬場的那家，另一個未知，已經派人跟著了。”
未知的人。
晏璟塵皺著眉頭，晏家那邊他已經知曉，本就是需要保密，這又來了不明身份的，看來事情比預想的要波折些。
“讓我們的人提高警惕，保護好夫人和安安，務必保證她們的安全。”晏璟塵將桌案上的盒子推過去，又拿出一塊雕著紋路的銀錠子甩給暗五，“親自去趟北地，交給父親。”
“主子，”暗五一手接住銀錠子，一手抓緊木盒子，舉手各掂量了兩下銀錠子，不解問道，“這算是路費？”
“那個盒子是給你打掩護的，銀錠子才是交給父親的。”晏璟塵已經轉身準備換下一身濕汗的衣裳，幽聲道，“對了，回程時幫我去探望外祖父，他會吩咐你些事，辦了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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