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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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章
第四十五章
跟蹤蘇染的人, 不止晏璟塵查到，晏家自家也查到了。
如今的晏家表面風平浪靜，暗裏舉步維艱。朝中局面早已不如表象那般平靜, 暗地裏也是風起雲湧。各方勢力, 匯集京城。除了晏璟塵的人外, 不乏一些勢力蠢蠢欲動。
“娘, 您怎麽突然回京了？”蘇染看到坐在老夫人身邊的徐氏後一點也沒露出驚訝的神色, 笑盈盈地向老夫人行了禮後站到徐氏身邊。
“你看看, 我怎麽說的來著？這丫頭一準兒能猜到是你回來了。”老夫人笑著拍拍徐氏的手, 指著白薇手中提著的一提點心，“丫頭連你愛吃的糕點都買回來了。”
“你是怎麽猜到的？”徐氏拉著蘇染的手, 輕撫她臉頰旁的鬢角，擦去鬢間的一點點汗，“不是去馬場了？一身勞累, 怎的還去了鋪子？”
“管家派人說祖母娘家來人, 我便猜到是您回來了。”其實路上蘇染和晏璟徹便已經猜到一二, 需要找借口請他們速速回府的理由必然是不能為外人道也的。而晏家除了遠在邊疆非皇帝召見不可歸京的晏勁夫婦外, 還真沒有什麽是不能讓外人所知的。
“就您自己回來的？爹那邊出什麽事了？”
“你爹沒事，但不方便回京。娘想你們了, 便回來了。我一個人來去不顯眼。”皇帝多疑，朝堂不穩，覬覦晏家手中兵權的人多，晏勁只能讓心腹暗中將徐氏送回府邸。
“那您怎麽不來封書信，讓我們去接呢？”蘇染知曉其中利害，更知道回京不易。
“小小年紀, 竟是操心。放心吧，已經對外宣稱是我娘家侄兒媳婦來京瞧病, 即便是有心人找個大夫，咱們也容易糊弄過去。”老夫人早在月前就收到消息，早就做好了準備。徐氏私自回京已是違背聖意，若讓有心人發現後果不堪設想。剛好老夫人娘家侄媳婦出痘子時臉上留了印子，前些時日送信說要進京看病，便把這身份安在了徐氏身上。
見蘇染眉間仍有擔憂，徐氏安撫著她：“放心吧，你祖母和你爹已經安排好了，不會有事的。倒是你見了娘都不高興嗎？”
蘇染見老夫人和徐氏守口如瓶，有意隱瞞，便知道事情覆雜，只好順著她們的口吻不再追問。這才像個小女娃一般，依偎在徐氏身邊，“哪有，我也想念您。”
徐氏回京這事，不僅瞞著外人，連府中下人也是瞞著的。為了不讓府中人起疑，徐氏當真扮起了老夫人的侄兒媳婦，安安靜靜地待在老夫人院中的一間屋子，偶爾出現在院子裏也是帶著面紗行走。
母親歸來，最欣喜的莫過於孩子。蘇染興奮一整晚後，倒是睡意全無了。
“姑娘可是在擔心二爺的事？”夫人獨自回京，肯定不止是思念，定然是二爺那邊出了事。今夜辛夷便是頂了白薇的守夜差事，留在蘇染房中。
“爹是將領，本不該帶家眷戍邊。當年是留了我和安安在京，才能夫妻同去的。如今悄悄把娘送回家，我怎能不多心呢。”蘇染皺眉，“會不會是北疆要有戰事了？”
“這些年來北疆蠢蠢欲動，礙於二爺和晏家軍威，只敢在邊境惹事，並無犯進。”辛夷是待過北疆的，對那邊的情況還算了解。
並無戰亂，那爹娘、祖母，他們神秘言行背後，意欲何為呢？
上輩子蘇染被禁在內宅，不曾關註過政事，如今的情況她只能憑著感覺和實際去慢慢思考。
“讓辛勉挑幾只訓練好的狗送過來吧。”把辛勉訓練過的狼狗留在家裏，她還是很放心的。
當晚。
“老夫人，您該歇息了。”馮媽媽熄了門邊的幾盞燈後，走到床邊給老夫人掖了掖被角。
“哪能睡得著呢。”老夫人穿著一身素色裏衣，再次坐起靠在床頭揉著眼角。
馮媽媽坐在床邊小杌子上，給老夫人揉著腿，寬慰道：“家裏有幾位爺頂著，幾位夫人也都是好的，不爭不搶不鬧，您就該寬寬心，頤養天年了。”
“孩子們倒是爭氣，兒媳婦也都娶得稱心，孫子孫女也都出息，晏家前路一片坦途然而……”老夫人嘆氣，忠君的晏家忠的卻不是此刻龍椅上的那位。
“老爺在世曾囑咐過，忠君為國，可朝上坐著的那位名不正言不順，我晏家人難啊。”
馮媽媽是打小兒跟著老夫人的，算個遠方親戚。幼時受了老夫人的照料，便留在身邊幾十年。馮媽媽嘴嚴忠心，是老夫人最信任的人。很多事，老夫人甚至晏老太爺在世時，也是不避著她的。“老夫人，那些都是幾位爺該操心的，您只要幫他們穩住後院兒的安危，他們才能在那條路上大展拳腳。”
“小五年紀大了，過不了多久也該離家了。老三這兩年常常在外，幹脆讓老三家的陪著一道，去照顧吧。”老夫人蹙眉道，“老四也是，找個由頭讓他們也出去轉轉，至於孩子們……”
馮媽媽接話：“大姑娘婆家丹書鐵券，大姑爺重愛大姑娘，您也不必擔憂。”
“璟藍是遠嫁，山高皇帝遠，我也不擔心，可染兒是我的一塊心病。”
“七姑娘是個有後福之人，二爺二夫人自有打算。”馮媽媽也是看著蘇染長大的人，
“我也知她的未來自有人操心，可這孩子和我投緣，又是我一手打帶的，舍不得她吃苦。”老夫人苦笑，“佩娘，若有那麽一天，你便隨她去，以後留在她身邊看顧她吧，她不會虧待你的。”
“佩娘這輩子就跟著老夫人，哪都不去，您別想不要我。”
“你如今不過四十出頭，我總會走在前頭去。你好好的，將來代我照顧那孩子，也算讓我了一份牽掛了。”老夫人年事已高，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兒孫們，“至於其他孩子，自有親爹娘呢。”
·
“老夫人的侄媳婦？”
自那日馬場分別，晏璟塵便讓人打探了晏家的消息。當他聽到“侄媳婦”時，突然擡頭，“你沒聽錯？”
“是。”下屬回道，“確實是老夫人親口說的。”
聽到如是，晏璟塵便讓調人手回京，派人守著晏家，更是把讓親信親自負責，保證晏家人的出入安全。
“暗五有消息了嗎？”
下屬回答暫無後，晏璟塵便一個人留在書房一直到雞鳴過後才開門。他將連夜寫好的書信陪人送給了言世子，便讓人備馬，出城去了。這一走，便是大半個月不見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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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跟蹤蘇染的人, 不止晏璟塵查到，晏家自家也查到了。
如今的晏家表面風平浪靜，暗裏舉步維艱。朝中局面早已不如表象那般平靜, 暗地裏也是風起雲湧。各方勢力, 匯集京城。除了晏璟塵的人外, 不乏一些勢力蠢蠢欲動。
“娘, 您怎麽突然回京了？”蘇染看到坐在老夫人身邊的徐氏後一點也沒露出驚訝的神色, 笑盈盈地向老夫人行了禮後站到徐氏身邊。
“你看看, 我怎麽說的來著？這丫頭一準兒能猜到是你回來了。”老夫人笑著拍拍徐氏的手, 指著白薇手中提著的一提點心，“丫頭連你愛吃的糕點都買回來了。”
“你是怎麽猜到的？”徐氏拉著蘇染的手, 輕撫她臉頰旁的鬢角，擦去鬢間的一點點汗，“不是去馬場了？一身勞累, 怎的還去了鋪子？”
“管家派人說祖母娘家來人, 我便猜到是您回來了。”其實路上蘇染和晏璟徹便已經猜到一二, 需要找借口請他們速速回府的理由必然是不能為外人道也的。而晏家除了遠在邊疆非皇帝召見不可歸京的晏勁夫婦外, 還真沒有什麽是不能讓外人所知的。
“就您自己回來的？爹那邊出什麽事了？”
“你爹沒事，但不方便回京。娘想你們了, 便回來了。我一個人來去不顯眼。”皇帝多疑，朝堂不穩，覬覦晏家手中兵權的人多，晏勁只能讓心腹暗中將徐氏送回府邸。
“那您怎麽不來封書信，讓我們去接呢？”蘇染知曉其中利害，更知道回京不易。
“小小年紀, 竟是操心。放心吧，已經對外宣稱是我娘家侄兒媳婦來京瞧病, 即便是有心人找個大夫，咱們也容易糊弄過去。”老夫人早在月前就收到消息，早就做好了準備。徐氏私自回京已是違背聖意，若讓有心人發現後果不堪設想。剛好老夫人娘家侄媳婦出痘子時臉上留了印子，前些時日送信說要進京看病，便把這身份安在了徐氏身上。
見蘇染眉間仍有擔憂，徐氏安撫著她：“放心吧，你祖母和你爹已經安排好了，不會有事的。倒是你見了娘都不高興嗎？”
蘇染見老夫人和徐氏守口如瓶，有意隱瞞，便知道事情覆雜，只好順著她們的口吻不再追問。這才像個小女娃一般，依偎在徐氏身邊，“哪有，我也想念您。”
徐氏回京這事，不僅瞞著外人，連府中下人也是瞞著的。為了不讓府中人起疑，徐氏當真扮起了老夫人的侄兒媳婦，安安靜靜地待在老夫人院中的一間屋子，偶爾出現在院子裏也是帶著面紗行走。
母親歸來，最欣喜的莫過於孩子。蘇染興奮一整晚後，倒是睡意全無了。
“姑娘可是在擔心二爺的事？”夫人獨自回京，肯定不止是思念，定然是二爺那邊出了事。今夜辛夷便是頂了白薇的守夜差事，留在蘇染房中。
“爹是將領，本不該帶家眷戍邊。當年是留了我和安安在京，才能夫妻同去的。如今悄悄把娘送回家，我怎能不多心呢。”蘇染皺眉，“會不會是北疆要有戰事了？”
“這些年來北疆蠢蠢欲動，礙於二爺和晏家軍威，只敢在邊境惹事，並無犯進。”辛夷是待過北疆的，對那邊的情況還算了解。
並無戰亂，那爹娘、祖母，他們神秘言行背後，意欲何為呢？
上輩子蘇染被禁在內宅，不曾關註過政事，如今的情況她只能憑著感覺和實際去慢慢思考。
“讓辛勉挑幾只訓練好的狗送過來吧。”把辛勉訓練過的狼狗留在家裏，她還是很放心的。
當晚。
“老夫人，您該歇息了。”馮媽媽熄了門邊的幾盞燈後，走到床邊給老夫人掖了掖被角。
“哪能睡得著呢。”老夫人穿著一身素色裏衣，再次坐起靠在床頭揉著眼角。
馮媽媽坐在床邊小杌子上，給老夫人揉著腿，寬慰道：“家裏有幾位爺頂著，幾位夫人也都是好的，不爭不搶不鬧，您就該寬寬心，頤養天年了。”
“孩子們倒是爭氣，兒媳婦也都娶得稱心，孫子孫女也都出息，晏家前路一片坦途然而……”老夫人嘆氣，忠君的晏家忠的卻不是此刻龍椅上的那位。
“老爺在世曾囑咐過，忠君為國，可朝上坐著的那位名不正言不順，我晏家人難啊。”
馮媽媽是打小兒跟著老夫人的，算個遠方親戚。幼時受了老夫人的照料，便留在身邊幾十年。馮媽媽嘴嚴忠心，是老夫人最信任的人。很多事，老夫人甚至晏老太爺在世時，也是不避著她的。“老夫人，那些都是幾位爺該操心的，您只要幫他們穩住後院兒的安危，他們才能在那條路上大展拳腳。”
“小五年紀大了，過不了多久也該離家了。老三這兩年常常在外，幹脆讓老三家的陪著一道，去照顧吧。”老夫人蹙眉道，“老四也是，找個由頭讓他們也出去轉轉，至於孩子們……”
馮媽媽接話：“大姑娘婆家丹書鐵券，大姑爺重愛大姑娘，您也不必擔憂。”
“璟藍是遠嫁，山高皇帝遠，我也不擔心，可染兒是我的一塊心病。”
“七姑娘是個有後福之人，二爺二夫人自有打算。”馮媽媽也是看著蘇染長大的人，
“我也知她的未來自有人操心，可這孩子和我投緣，又是我一手打帶的，舍不得她吃苦。”老夫人苦笑，“佩娘，若有那麽一天，你便隨她去，以後留在她身邊看顧她吧，她不會虧待你的。”
“佩娘這輩子就跟著老夫人，哪都不去，您別想不要我。”
“你如今不過四十出頭，我總會走在前頭去。你好好的，將來代我照顧那孩子，也算讓我了一份牽掛了。”老夫人年事已高，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兒孫們，“至於其他孩子，自有親爹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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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的侄媳婦？”
自那日馬場分別，晏璟塵便讓人打探了晏家的消息。當他聽到“侄媳婦”時，突然擡頭，“你沒聽錯？”
“是。”下屬回道，“確實是老夫人親口說的。”
聽到如是，晏璟塵便讓調人手回京，派人守著晏家，更是把讓親信親自負責，保證晏家人的出入安全。
“暗五有消息了嗎？”
下屬回答暫無後，晏璟塵便一個人留在書房一直到雞鳴過後才開門。他將連夜寫好的書信陪人送給了言世子，便讓人備馬，出城去了。這一走，便是大半個月不見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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