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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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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甘心

隨後,便是一人攙扶另一人,送一瘸一拐的他去醫館。

沈梓玉對著那緩慢離開的背影嘆為觀止。

錢蕊見公主殿下回來,便好奇問說:“前邊如何?發生了什麽事?”沈梓玉擺手,“無事,他們鬧著玩的。”

錢蕊聽那響動,似乎是有人被歐打發出的慘叫,更加迷惑了,“當真?可是我聽……好像有點不對。”

沈梓玉非常肯定:“嗯,我剛剛看那兩好兄弟和好共同去醫館談心了。”

錢蕊:“……”

沈梓玉和錢蕊進到宮中,春和居已有侍女在等待公主,其中沈梓玉最喜歡的是小燕和小雀,這二位是她在將軍府中貼身服侍的丫鬟。

梳妝的手藝好,人也可愛,從不打聽公主的行動,很有分寸感。沈梓玉即刻把她們封為一等宮女,侍奉跟前。

她們均會武功,武藝不高,但有些護身的拳腳,既知道沈梓玉的喜好能照顧起居,也可以算得上是半個貼身護衛。

沈梓玉遣散宮女的消息不脛而走,她一下幹了這麽大的事,那些宮女背後的人都坐不住。

然而沈梓玉已經向沈岳居說明不希望其他宮女進來,沈岳居見她宮內事鬧的大,也答應此事。天子言出必行,後宮那些女人,也只能歇了心思。

沈梓玉自從前段時間以來,行為一直很反常,時不時出宮也就算了,如今還主動擺脫了監管。

她們對她的監視探查倒不是真要對沈梓玉做什麽,而是習慣於清楚大家的動向,不至於讓自己變成被動,除了沈梓玉,各宮娘娘們都有其他人的眼線。只是身邊也有忠心之人,不會讓眼線離得近罷了。

現在沈梓玉先打破平衡,可謂引起眾怒,她也能想象到風雨欲來。為此,她要早作打算。

而錢蕊,就是她打算裏最關鍵的一步。

“蕊兒。”沈梓玉拉住她的手,拿她當手帕交一般親昵,將她請入內室。錢蕊在這寬敞華麗的宮殿內無所適從,沈梓玉的親近使得她更拘束。

喜歡也跟在後面,不知為何,她好像沒平常乖順,看錢蕊的眼神略微不善。

“喜歡,你先……”沈梓玉本打算讓喜歡出去侯著,但想起什麽,又讓她留下,“一起來聽。”

五公主殿下坐在床榻之上,拍了拍空餘的地方,“都過來坐。”喜歡很聽話,乖乖坐下,還笑得開心,表情好似贏得了什麽勝利。

沈梓玉看她,覺得喜歡這幾日長高了些,臉也養的很好,有點肉之後,笑起來更為秀美。

錢蕊站在原地驚訝,沒敢動作:“這怎麽行?公主身份尊貴,如何能讓我這等布衣之身坐公主床塌上?”

沈梓玉“噗嗤”一聲笑了,錢蕊雖看似溫柔,但有時候意外固執古板,她伸手一拉,將人拉得跌坐在床上,“這裏只有我們幾個人在,你怕什麽?”

雖是如此……錢蕊看了眼喜歡,放下心來問說:“公主殿下,您是想讓我做什麽?”

沈梓玉表情忽變鄭重,也不遮掩:“我之後可能要去做一些不能為人所知的事。”

錢蕊嚇一跳,“可是殺人放火?”

沈梓玉:“……那倒也不至於。”

“錢蕊,我需要你的秘術來為我做掩護。到那時,我會請求讓你變成我的樣子,代替我在這宮中。你現在要做要學的就是模仿我的行為舉止。”

還沒等錢蕊反應,沈梓玉又說,“沒關系,這宮中不經常來人,就算我們二人有所不同,她們也未必能仔細分辨。”

她又向錢蕊介紹,“這位是喜歡,她是我的貼身宮女,會配合幫襯你。”

沈梓玉左手拉喜歡,右手握錢蕊,語氣珍重認真,“我不在宮裏的時間,就靠你們幫我了。”

“倘若你們遇到意外,就去找小燕和小雀,她們會護住你們。”

錢蕊心下駭然,她有些慌張。聽沈梓玉的語氣,她要做的事並不簡單,究竟是什麽事要這樣偷偷摸摸的,她倒不是怕被牽連,而有些擔心公主殿下的安危:“五公主殿下,這事聽起來很危險,您非做不可嗎?”

沈梓玉笑笑,“放心好了,我有分寸。”

“這些事當真非做不可。”

*

顧怡自那日從皇宮離開回禮部尚書府之後,一直惶恐不安,腦子很亂,心裏又控制不住地去想沈穆齊的情況。

雖然五公主殿下說不會有事,可是皇上和妃嬪們那些人去那偏殿,大皇子又是那般狀態……顧怡總覺得事情不會簡單,但她只是一介深閨女子,她父親都不一定能清楚的內幕,她就更沒有了解的渠道。

那件事過了許久,顧怡直到今天才從好友方敏那頭聽到消息。大皇子於賞花宴上失去禮儀,與女子私交茍且,不慎吸入媚藥,兩人差點水到渠成。那女子於眾目睽睽下告發,為保住二人聲名,沈岳居下令,竟是要沈穆齊娶她為妾!

顧怡得知這傳成鬼樣子的八卦那一刻,手上的繡花針刺破了手指,嫣紅的血珠流落,染紅了那布,可顧怡卻是又發起呆來。

方敏被她嚇死了,連忙拿起布條為她止血,語氣著急,“你怎麽老這樣子?快快快,來人——”

吝兒闖進來大驚,“小姐!”然後她立馬找來藥和紗布,為顧怡包紮。

顧怡還是呆楞楞的,任由她們為自己擔心,仿若沒有知覺。吝兒從小就一直伺候顧怡,是她身邊最忠心的人,察覺出顧怡的反常,小心翼翼問:“小姐,可是……發生了什麽事?”

方敏還在場,侍女不敢向外人透露顧怡的心上人。

顧怡點點頭,她稍微穩下心神,“敏兒,你先回去。”方敏不知道她怎麽又這副樣子,直接趕人了,一時生氣,“我知道!我不能聽是吧?”

她迅速起身,拎著裙子跑了,還哼了一聲,表示著自己不稀罕。顧怡頭很疼,方敏不會因為這些小事怪罪她,只是不滿。她暫且沒功夫處理這些瑣事,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去解決。

吝兒也聽說了大皇子的事,此刻方敏走了,她也不拘束,絮絮叨叨地勸自家小姐,“那崔氏女是使了手段沒錯,小姐不用灰心,正妻之位也還在……”

侍女說到這停了,想到顧怡已有親事,縱使大皇子沒有娶妻,也輪不到顧怡。她看小姐這個魂不守舍的樣子,帶了點哭腔,“小姐,那不是我們能肖想的,我們放棄吧。”

說到後面她都哽咽了,小姐當真命苦。

好不容易有傾心之人,可又被長輩匆忙賜婚,未婚夫婿還是那種貨色。

她心上人本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兩人原本雲泥之別,可誰知某日太子跌落雲端,竟是消失於眾人視線裏,如今還誰也能潑他臟水。

吝兒不敢再想下去,小姐的心該有多痛啊。

顧怡看著包紮好的手指,聲音很輕,她已經回神,“吝兒,你錯了。”

“我從未肖想過那個人,我只是……”她只是知道一點點真相。

那日的大皇子沒有和其他人有過沾染,只有她,甚至他們兩個也只是……其他的什麽也沒做。顧怡擡手碰了碰自己的唇,忽然心裏湧起萬分不甘。

崔氏女那種小門小戶,不知從哪個鄉野裏來,空口套住了皇室的婚約,哪怕是妾也算是嫁進高門,大皇子性情溫和,她不作妖這輩子也算飛黃騰達。

沈穆齊又何其無辜,這件事哪都不合理,可竟是沒有一個人願意去徹查此事,就連皇上也……

他是被放棄之人。

她的心上人,被所有人棄於不顧。

顧怡突然站起來,她想,她不能猶豫了,現在就要去做那件事。

“吝兒,我要去找爹。”

侍女吝兒還在哭,此時擡起頭,有些疑惑,“小姐,您要做什麽?”

“我要解除我的婚事。”

吝兒瞪大眼睛,小姐瘋了不成?可她沒拉住人,顧怡已經走了,比剛才方敏離開得還要快。

顧怡來到她爹的書房前,卻沒有輕易進去,她做足了準備,正要推門,就聽見裏面傳來的男人震怒的聲音。

禮部尚書不是一個脾氣好的人,他對子女的態度也一般,他凡事都以利益為先,是個不折不扣的野心之人。

顧怡知道,她要說的話肯定能打動他。

顧承浩在書房內處理公務,聽見下人傳來的消息稟報,氣得把桌都掀了,“那大理寺少卿真教子無方,竟養出那麽放肆的野種。”

“上次當街強搶民女還被五公主責罰得臉面全無,還死性不改,又來這一道。”顧承浩按了按額角的青筋,“腦子裏盡是下流事的小子,一天不惹事渾身不痛快!”

顧怡今年已十六,與郭懷盛成親迫在眉睫,大皇子弱冠禮將近,這兩件事都是他要處理,忙得焦頭爛額,脾氣也不好。尤其這混蛋還是他女婿,那些人陽陽他就是個賣女求榮的,顧承浩真被氣得不輕。

別人話說的也沒錯,但他不愛聽。

“少卿那老頑固也是,這點小事還敢呈上禦前,活該被鎮北將軍和太傅聯合責罵。”顧承浩還在怒罵這群人,抒發出自己的不郁,“真不該和他家聯姻,怡兒雖是庶女,但姿色確實不錯,哪怕嫁給太保那色胚當小妾也是好的。”

顧怡一直聽著,正準備推門的動作頓住,手顫了一下,剛摸上門又放下。那通報的下人被劈頭蓋臉一頓砸,大氣不敢出,等尚書撒完氣,才躬身離開。

他剛走出門,見到顧怡也是一驚,這位小姐神色未變,依舊是那副溫順低眉的模樣。她和下人錯身而過,就著開了的門走進去。

“爹。”

禮部尚書擡眼,剛說她人就到。

顧承浩沒什麽耐心,罵歸罵,婚事已經定下,也是沒辦法的事。他雖生氣,可不代表他真打算棄婚。不滿意和不幹了是兩碼事。

“怡兒可有事?”這個女兒向來安分懂事 ,從沒主動找過他。顧承浩因為煩心語氣不好,對親生女兒也沒什麽耐心。

“有事快說,爹很忙。”

“女兒有話想同爹說,是關於賞花宴的事。”顧怡跪在地上,不敢擡起頭,“那日裏,與大皇子接觸的,其實是女兒。”

她將懷中的白玉拿出來,這是皇室之物,顧怡雙手托舉那玉佩遞到顧承浩面前,聲音低緩,“父親請看,證據確鑿。”

顧承浩聽這話,揮袖起身,走到顧怡前邊,拿起那玉佩細細打量,發現還真是大皇子身上的,上頭有龍紋,那是皇上當年賜給太子的。

他腦中飛快運轉,突然笑起來,那是他知道事情有利可圖的表情。

這個女兒,倒是給了他一個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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