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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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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之後方晴就出發了,她選擇的地點是峨眉山。她打算徒步爬上山頂,她看了一下攻略,徒步上山要經過那幾個很著名的景點的話可能要兩三天的時間才能到山頂。

反正她請了一個星期的假,也不急。在上山的時候她遇到一群同樣徒步山上的旅客,方晴便和他們結伴,其中有一個二十出頭的男孩和她比較聊得來,,他是在校大學生,很喜歡攝影,方晴偶爾也會讓他幫拍拍照。

兩天之後她們一行人爬到山頂,這一路走來雖然很累,但方晴卻感覺很充實,尤其來到山頂,望著腳下翻滾的雲層和金頂的日出,她只覺得整個人好似被洗滌過了一樣,感覺渾身輕松。

那少年叫阿鵬,她不想錯過日出時的美景,所以讓阿鵬為她拍幾張照片,阿鵬手法很專業,一邊拍照一邊教她擺pose。。

此刻方晴就站在山頂上,她所在的位置正對著纜車的方向,在擺了幾個pose之後方晴無意間一擡頭就看到有個熟悉的人影自纜車所在的方向而來。

清晨時分,威風拂面而來,金頂的日出落在人身上,暖融融的,稍微有一點灼人。

那人一身黑色休閑裝扮,黑色衛衣被搭在肩膀上,臉上架著一個墨鏡,看上去酷帥十足。

他的衣著很簡單,然而他似乎就是天生引人註目的存在,即便只是簡單的衣著,可是卻依然那般耀眼引人註目。

只是方晴看到他走過來,一顆心卻沈了沈。

阿鵬察覺出她的異樣,順著她的視線看過來,康司景已走到跟前,他摘下墨鏡沖方晴溫柔一笑道:“玩得開心嗎?”

阿鵬一臉詫異,“你們認識?”

康司景這才收回目光落在他身上,不同於他那種引人註目卻又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氣場,他本人卻非常有禮貌,沖阿鵬頷首一笑道:“我是他的老公。”

阿鵬楞了楞,隨即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神態憨憨的道:“原來是方姐姐的老公。”

康司景沖她笑了笑,沒再說話,長臂自然摟著方晴的腰道:“走吧。”

方晴住在山腰上的一戶農舍裏,和康司景一前一後進了房間,方晴便拿開他放在腰間的手問道:“你怎麽來這邊了?”

她眼底隱含怒意,態度透著冷淡,康司景被刺了一下,他也有點生氣,他千裏迢迢過來找她卻被她這樣對待。但是見到她的開心已讓他將什麽都忘了,他不想浪費時間在無意義的事情上,便走過去從身後抱住她道:“我很想你,沒有你在我睡不好覺,所以就過來找你了。你呢……”他湊到她的耳根處輕輕咬著她的耳垂,“你想我嗎?”不等她回答他又道:“不過,你有人陪著大概是不會想我的。”

方晴明白康司景對和她接觸的異性都非常防備,她怕他會誤會阿鵬,便沖他道:“我和阿鵬就只是結伴同行而已,他偶爾幫我拍拍照,沒有別的。”

他輕笑一聲,在她耳垂上咬了一口道:“我隨口一問,你緊張什麽?”

他將她扳過身來正對著她,額頭蹭在她的額頭上,帶著一種眷念,“我真是想你啊……”慢慢蹭到她的唇邊,一低頭就含住她的唇。

一晚火熱。

只是方晴發現,這一晚的康司景比平時更為激烈一點,方晴很了解這個男人,再聯想到剛剛他所說的話,她便留了心眼,做完便假裝睡著,果然大概半夜的時候她感覺康司景起身出了門。

她猛然驚醒過來,便也穿上衣服悄悄跟著他出門。

農舍後面有一片竹林,她看到康司景進了竹林,她小心翼翼跟上去,卻見那竹林中已經站了一群人,這群人手中舉著火把,她認出其中一個是晉陽,其他的人想來應該是康司景的保鏢。

方晴稍微湊近一點,這才發現被這群人圍著的地方,正有一個人跪坐在地上,他被人揍得鼻青臉腫的,衣服也被打得破爛不堪,方晴辨認了一會兒才認出他是阿鵬。

康司景慢條斯理走過去,阿鵬一看到他過來便急忙膝行到他身邊道:“康先生,康先生饒命啊,我對康太太真的沒有什麽非分之想。”

火光映照著,她能清楚看到康司景的表情,便見他神色淡淡的接過晉陽遞過來的相機,隨手翻著相機上的照片,仿若閑聊一般道:“我老婆的照片可不少啊,這些照片都是趁著她不註意偷拍的吧?”

阿鵬畢竟還是個沒有社會經驗的學生,被人揍了一頓便已經怕得不行了,此刻便一把鼻涕一把淚道:“我只是拍風景的時候沒註意將康太太拍進去了而已。”

康司景將相機扔到一旁,他半蹲下身,一手捏著阿鵬的臉逼迫他擡頭與他相對,他嘴角含笑,眼底卻有寒光浮現,他慢條斯理的語氣,卻透著一種讓人窒息的危險。

“有心還是無意就只有你一個人知道,只是我一想到或許在黑夜中你獨自一人望著這些照片的時候會浮想不太好的事情我的心裏就非常不是滋味。”

他將空著的那只手往旁邊的保鏢跟前一伸,他們便非常有默契的將一把刀子放在他的手心上。

阿鵬一看到這閃著寒光的刀子更是嚇得瞪大了眼睛,連連求饒道:“放過我把康先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康司景卻沒有說話,他站起身來繞到阿鵬身後,一手扯著他的頭發迫使他露出脖子,一手握刀比在他的脖頸上。

火光映照著他的容顏,卻見他嘴角微勾帶著笑意,一雙眼睛卻冰冷得毫無溫度,即便火光跳躍也依然照不進去。

方晴只覺得好似被雷劈了一下,她急忙跳出來大叫道:“你助手!”

然而還是來不及,便見康司景握刀的手矯捷一拉,鋒利的刀子從他脖頸上劃過,頓時便從傷口中噴出一股血來,阿鵬雙眼一番,當即便倒在地上抽搐不已。

方晴已被這一幕完全嚇傻了,真的無法想象康司景竟毫無憐憫之心就那樣割破一個人的脖子。

第一次看到如此血腥殘忍的畫面,她內心受到極大的沖擊,她一時間只覺得自己誤入了一個非常可怕的地方,這裏光怪陸離,根本不是她所生活的世界。

康司景也不知道她怎麽就突然出現了,看到她慘白著一張臉就像是受到舉到沖擊的表情,他來不及多想,將刀子扔下便向她走過去。

然而看著靠近的人,方晴卻尖叫一聲轉身就跑。

他不是康司景,他不是人,他是個怪物,可怕的怪物!

她腳步太急,轉身之時絆倒了泥土直接摔在地上,康司景走過去急忙將她抱起來拉到懷中抱著,他一手捂著她的眼睛,一手拍著她的後背安慰:“聽我說,不要害怕,你只是在做夢,醒來就好了。”

方晴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她猛地將她推開,逃也似的回到了農舍。

回去之後她便開始收拾東西,沒一會兒康司景進來,她聽到腳步聲轉頭一看,正好就對上康司景那略顯焦急的雙眼。

“這麽晚了你要去哪裏?”像是怕嚇到他,他故意壓低了聲音問她。

腦海中一遍遍回蕩著剛剛看到的那一幕,方晴覺得她快要崩潰了,“我過不下去了,我實在過不下去了,我們離婚!我要離開!”

她歇斯底裏沖他大叫著,慌慌張張將東西塞到背包中。“離婚”兩個字深深刺中了康司景,他目光帶著難以掩飾的痛意向她走過去,聲音因為難受變了音調,“你說什麽?你要離婚?”

方晴簡直怕極了他,抱著背包一步步後退,一邊後退一邊沖他道:“你不要再過來了,你離我遠一點!”

他就像是沒有聽到一樣,依然一步步向她走過來。

方晴內心充滿了恐懼,簡直怕極了這個男人,她隨手操起床邊的擡頭扔在他腳邊,怒吼道:“不要再過來!你不要再過來了!”

康司景腳步停下,那臺燈碎片彈到他臉上劃出了一條傷口,當即便有鮮血從臉上流下來,可是他卻毫不在意。

他渾身緊繃得不像話,身體因為難受微微顫抖著,他閉著眼平覆了一下內心洶湧的痛苦,再睜眼,他便急急的走過去,不顧她的反抗將她抱在懷中。

他吻著她的額頭,撫摸著她的後背,柔聲哄慰她:“你不要害怕,我剛剛下手有分寸,不會害了他的性命,我只是要給他一個教訓而已。”

縱使他真的有分寸,縱使他真的沒想過要害了阿鵬的性命,可是方晴想著剛剛那張在火光映照中冰冷又殘忍的目光她依然感到害怕。

那樣完全隨心所欲的去傷害一個人,不管他有什麽理由她都不能理解。

她覺得實在無法和他呆在一個房間了,趁他不註意,直接將他一把推開便快步向門口跑去,只是拉開門卻發現門外密密麻麻站著一群保鏢。

她轉頭向他看去,便見他緊擰雙眉看著她,似乎很受傷的樣子。

方晴轉開頭避開他的目光,冷笑道:“怎麽?現在是要連我一起殺掉嗎?”

她聽到他輕聲一笑,笑容中泛著苦澀,“你怎麽那麽傻,我怎麽可能殺你啊?”

方晴深吸一口氣,“那就放我離開。”

他一步步向她走過來,腳步很沈重,他走到她跟前,攬過她的頭,在她的額頭親吻一下,用一種似溫柔似凝重的聲音對她說:“我放不開了方晴,我已經沒有了退路。”

方晴被他帶回了家關了起來,她沒有了工作,沒有了自由,連生活的樂趣也沒有了。

其實她曾經想過要去檢舉他的,可是手上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再加上她其實心存期待,或許他有一天良心發現會自己去認罪。只是上次親眼看到他那樣對待阿鵬之後她才醒悟自己對他的信任多麽可笑。

他怎麽可能良心發現呢,他根本就是一個沒有人性的殘忍之徒。

他不是她的司景哥!根本就不是!

她不想再和他呆在一起,一秒鐘都不想了,然而她卻逃不開他的束縛。他給她鑄造了一個華麗的囚籠,她被關在裏面,暗無天日,卻無法逃離。

這樣的日子有什麽意思?縱使他給她買再華麗的衣服又如何,縱使他對她溫柔備至又如何?沒有自由,過得再怎麽華麗都沒有意義,更何況這個男人早已不是她的司景哥。

她記得他曾經說過他是因為她才變成這樣的,因為怕失去她,因為太過愛她。

這樣說起來,似乎是她一手造就了這樣的瘋子,既然如此,那麽就由她來親手解決他吧。

這段時間方晴變得安分了不少,不再和他吵架,也不再抗拒他的靠近,她甚至也有心情收拾房間,打扮自己。

方晴的變化也讓康司景欣慰。

那天他回家之後,很意外的發現她竟做了一桌子的好菜等他。

她正在桌邊擺碗筷,他見狀不由一楞,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問她:“這些都是你做的?”

她點點頭,“是我做的。”她開了一瓶紅酒又沖他道:“馬上就是我們四周年紀念日了,我想提前慶祝一下,嗯對了,因為想和你過二人世界,所以我將於嫂支走了,你沒意見吧?”

“二人世界”這幾個字讓他的心中升起一陣暖意,他哪裏還在意其他,笑道:“你決定就好,我沒有意見。”

他在餐桌邊坐下,拿起筷子嘗了一口菜,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做出來的緣故,他覺得特別好吃。

方晴幫他將酒倒上,一邊倒一邊沖他道:“這是我買的紅酒,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我最近胃不舒服就不喝酒了。”

“好。”他笑著應道,又嘗了幾口菜,不知道想到什麽,他突然低頭笑了笑道:“我想起來小時候你也做過飯給我吃,有一次你做了一個很辣的菜,卻哄我說不辣,我吃下去辣得眼淚都流出來了,你卻在一邊笑得一臉奸詐。”他挑眉看她,“你看,你是不是很壞?”

她也記得的,和他之間很多事情她都記得。

她低垂著頭沒有說話,康司景卻端起紅酒晃了晃道:“好難得時隔這麽多年之後媚兒還會為我做菜,還會為我倒酒,既然是媚兒倒的酒,不喝怎麽行?”

他說完便端著酒杯一飲而盡,其實在他喝之前方晴想過要阻止的,可終究阻止的話還是沒有說出來。

她閉上眼睛調整呼吸,沒有退路了!她不該再有猶豫。

他喝完之後方晴又給他倒了一杯,然後端著茶沖他道:“結婚四年了,提前祝我們四周年快樂吧。”

他端著紅酒,目光變得幽深起來,“四年了,真快啊。”說完,一仰頭再次喝幹凈。

他將酒杯放在桌上,用手指和拇指揉了揉太陽穴,他低聲笑了笑道:“這酒的後勁真是大。”他慢慢擡頭向她看過來,目光迷離卻滿含深意,過了一會兒他才像是閑聊一般沖她道:“我猜是因為媚兒下了藥的關系吧?”

方晴楞了一下,隨即猛然站起身來下意識後退一步,她微瞇雙眼看著她,試探著問道:“你知道?”

他雙手撐在桌緣一點點站起來,那紅酒中下了安眠藥,他雙手逐漸無力,那起身的動作也格外艱難。

他依然是若無其事的沖她笑著,“喝了這麽多年紅酒,怎麽可能嘗不出酒中的異樣。”

望著眼前這個人,雖然他對著她笑著,雖然他身體看上去提不起力氣沒有任何攻擊力,可是她知道他是比任何人都要可怕的存在。

他冷酷無情,是一個心性殘忍的瘋子。

方晴摸出藏在餐桌下的小刀,康司景看到那刀子,目光一緊,隨即便苦笑一聲道:“你要殺我嗎?”

語氣透著沙啞,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氣才說出來,方晴心裏難過得不像話,她深呼吸了一口氣才道:“康司景,我不能看著你一錯再錯了,既然你說你是因為我才變成這樣,既然你不願意去自首,那麽便由我親自解決你。”

康司景慢慢向她走過來,他目光緊鎖住她的目光,他的步子很重,走得格外艱難,一步一步像是踏在刀山火海之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安眠藥的作用,他的目光變得迷離起來,然而她卻看到有紅暈自他眼底漫上來。

他就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只一遍遍問她:“你要殺我嗎?你真的要殺我嗎?”

方晴感覺握刀的手指在發抖,心裏一時間回蕩著千百種聲音,不要猶豫,沒有退路了,你真的想一輩子就這樣生活在完全沒有自由的罪惡之中嗎?你真的要過這種生不如死的生活嗎?

可是……可是他是康司景啊,他們曾經有那麽多美好的回憶。

此起彼伏的聲音折磨著她,轉眼間康司景已走到她跟前來,她望著他發紅的雙眼,望著那因為難受而顫抖的嘴唇。

一瞬間,所有聲音都歸於平靜,她轉開頭,握緊了匕首,毫不猶豫刺進他的心口。

世界在這一刻寂靜下來,她甚至可以聽到刀刃劃破血肉的聲音。

然後她聽到康司景一聲悶哼,她猛然驚醒過來,急忙後退幾步,他還呆呆站在那裏,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

血液很快泅染他淡藍色的襯衣,然後順著刀柄一滴滴流到地上。他低頭望著那插在心口的匕首,再擡眼望著她。

他雙眼中布滿了紅暈,臉上的肌肉劇烈顫抖中,一直過了很久才說出話來,“為什麽?為什麽啊?”

方晴瞬間崩潰,她捂著頭大哭起來,大聲沖他道:“我受夠了!我不想再這樣了!就這樣結束吧,我會去自首的!我會把一切都說清楚,我不會讓慘死的人白死,我不想再繼續做噩夢了。”

她說得語無倫次,哭得聲嘶力竭。

他不顧身上的疼痛,不顧藥效作用下疲軟得不成樣子的身子,他看到她在哭,他忍不住向她走過去想將她抱在懷中。

然而她卻怕極了他,不等他走近,她便匆忙跑出了屋外。

“媚兒!”他艱難的叫著她,用了所有的力氣跌跌撞撞走到門口,眼看著她就要出院門,他拼盡全力叫她,“媚兒!”

她終於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康司景知道時間不多了,忍著難受用襯衣袖口艱難的將刀柄擦幹凈,又用著沙啞得已經不成樣子的聲音對她說:“我把你的指紋擦掉了,你不用去自首。我的遺產上給你留了一筆錢,你拿著這筆錢逃得遠遠的……”

方晴身體僵了許久才轉過身來,便見他渾身是血站在門口,他臉色蒼白得不像話,身體顫顫巍巍的,像是隨時都會摔在地上。

方晴痛苦到了極限,她弓著身體歇斯底裏沖他道:“你為什麽要這樣?求你不要這樣!”

他卻笑起來,一步步向她走過去,然而走了兩步便直接摔在地上,他還想爬起來,卻再也沒有力氣撐起身體。

他躺在地上擡頭看她,對她溫柔的笑著,“你看我對你多好啊,到死還在為你著想。”

方晴重重跌坐在地上,他伸長了手像是要為她擦眼淚,他眼中晶瑩閃爍,語氣艱難沖她說:“不要哭了,我抱不到你。”

她哭了許久,終於站起身來向外面走去,他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可是有一個問題他想要沖她問清楚。

“媚兒!”他艱難叫她。

好在她終於停下腳步,他笑了笑,問道:“你愛過我嗎?”

她回過頭來,面上帶著憤怒,大聲沖他道:“我不愛你!”

“不愛?”明明已經痛到感受到不到痛了,可是聽到這話心臟卻還是襲來一種像是要裂開般的難受,“真的不愛我嗎?我們曾經……”

“不要再說曾經了,不要再說!”她又氣又怒,“如果我知道你是這樣的人,如果我知道我所認識的康司景是一個瘋子,我寧願從來沒有跟你認識過。”

她說完,不再看他一眼,轉身離去。

他看著她一步步向大門口走去,他感覺好冷,身體冷,心也是冷,眼皮沈重得不像話,他卻執拗著不像讓它合上。

好渴望她,真的好渴望啊……

“媚兒……媚兒你回來抱抱我好不好?不愛我也沒有關系,抱抱我……”

她的腳步再也沒有停下,晶瑩的眼淚模糊了他的視線,他看到她拉開門走了出去,然後慢慢消失在他的視野裏。

他反而低聲笑起來,眼淚順著眼眶滑落。

明明已經很努力了啊,明明那麽愛她,甚至不惜為她變成了瘋子,可是為什麽還是這樣的結果?

為什麽她還是對他那麽殘忍,甚至親手殺掉他。

竟連最後一點憐憫都不願意給他。

方晴並沒有看到康司景的眼淚,她離開之後就直接去警。察局自首了,不僅如此還將康司景做過的錯事一一告訴了警察,只希望能讓無辜死去的人瞑目,而她也會接受她該有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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