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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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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3 章

蕭奕時第一次看見齊景紹這般無賴,饒是再有好修養此時終是忍不住了,利落地甩開齊景紹的手。

“殿下憑什麽覺得現在我還要順著你的心意來,”她又覺得自己語氣不妥,呼了口氣再說道:“我與殿下不如好聚好散吧,以後還能做知心好友,殿下覺得呢?”

齊景紹眼中情緒流動,依舊橫在她的面前,不肯讓步。

蕭奕時無法,忍不住說重話,“殿下如今應該明白,你我並非良配,何不放各自一條出路,就此打住呢?”

“非要落成兩敗俱傷,殿下才能滿意嗎?”

她定定地看著齊景紹,心中暗嘆一聲,準備離開,留給齊景紹一個灑脫的背影。

可還未走遠,一道暗影朝著她面門而來。

訓練的士兵武器脫了手,正巧對準了她。

蕭奕時如同被釘在了原地一般,一時之間竟然忘了躲開,想象中的劇痛遲遲未降臨,一道寬闊的背影籠罩在她的面前。

齊景紹拽過她護在身後,才堪堪躲過這一場劫難。

真是時運不濟,今日好似哪裏都不順。

待蕭奕時緩過神來,鼻尖就已經嗅到了一股血腥味。

她凝起身來,齊景紹的手背上劃出一道狹長的口子,此時正汨汨地冒著鮮血,令人心驚。

蕭奕時拉過他的手,擔憂驚呼起來:“沒事吧?”

失誤的士兵膽子嚇破了,三步一踉蹌地過來求饒,可齊景紹心情卻不差,“沒你事,退下吧。”

她忙拿出帕子給齊景紹包紮,大戰在即,若齊景紹因為自己手上不好拿兵器,可真是自己的罪過了。

齊景紹默許著她的動作,卻幽幽開腔:“如今可留下來了?”

蕭奕時後知後覺地回過神來,他似是一個處心積慮的執棋之人,如今自己正中他的下懷。

她擡眸不滿說道:“殿下故意受傷的?”

齊景紹武功高強,就算剛才再艱險也能帶著她安然無恙地躲開,怎會讓自己受傷?

蕭奕時冷哼說道:“殿下只是想我心疼,才故意弄傷自己。”

齊景紹輕挑眉頭,淡聲反駁道:“若你不心疼,孤不久落了空?”

倒是坦誠,她心中腹誹著,不過已經想出了如何氣他的話術。

“我自然不心疼的,只是如今已經要與殿下劃清界限了,自是不能再承殿下的情。我幫殿下包紮,今日也算兩清了。”

齊景紹的目光越來越幽深,  她自覺身邊縈繞著一股冷意。

齊景紹的營帳之中,蕭奕時跪坐在自己的腳跟上,伏著身子仔細為齊景紹處理傷口。

軍醫備好了消毒過的剪子,紗布,和金瘡藥。

明明只是再簡單不過的包紮,可她卻格外小心,像是再供奉一件寶物似得,額上也沁出了幾顆汗珠,

齊景紹見她這般細致,笑著打趣說道:“隨便包紮便夠了,不必如此上心。”

蕭奕時不知世上怎會有齊景紹這般不將自己當回事的人,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她滿意地看了看齊景紹手上自己的傑作,如今也算是兩清了,拍拍手準備離開。

“殿下這幾天不要碰水,小心化膿。”

齊景紹見她起身,“這便要走?”

蕭奕時理所當然地點點頭,“自然,殿下救了我,我幫殿下包紮,還不夠嗎?”

齊景紹氣笑了,看著她咬牙切齒地說道:“孤怎麽說也算救了你,你為孤包紮也能抵消,這是什麽衡量標準?”

蕭奕時有些羞愧,齊景紹的話好像也有道理,自己這麽做確實和個強盜似得。

她不情不願地說道:“殿下還想怎麽樣?”

齊景紹似是想到了什麽趣事一般,忍不住笑了起來,“剃須。”

合著繞了半天圈子,還是在這等著她呢?

蕭奕時忍不住懷疑剛才那天降橫禍,是不是齊景紹自導自演的一出好戲!

齊景紹已經起身去裏頭拿剃須的物件,她後知後覺地楞在原地,回過神來那些東西已經擺在她的眼前了。

......

蕭奕時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齊景紹,熟不知在他眼中毫無殺傷力,還有幾分可愛。

雖然不情願,可做了這事今日就算翻篇。

她似是在心中鋪墊了許久,艱難舉起手中的短刀,不斷暗示面前的人就是一頭豬,就是一頭豬......

齊景紹雙手撐在膝前,一雙深眸在她身上流轉最後定了下來,只是眼眸炙熱,讓她不敢對視。

齊景紹饒有興致,似是將她心中想法看穿,“罵孤?”

蕭奕時沒料到自己竟然在齊景紹面前是透明的,手一抖,便在齊景紹下頜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口子。

她下意識地想去找紗布,卻被他一把拉了回來。

蕭奕時眼眶微微濕潤,不自覺低下頭,只聽見他在耳邊輕聲說道:“不要走“

”留下來。”

她的心中如山洪坍塌一般,可理智卻築造了一道最為堅固的防線,幾乎是使了全身力氣朝著門外而去。

走到門邊,她只留下一句冷冰冰的話,“殿下自重。”

蕭奕時走在營帳外才長舒一口氣,可卻直面碰上一熟悉的面孔,竟然是三皇子。

她還未從剛才緩過神來,就遇上這樣的場景,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應對。

三皇子看清她的面容之後瞳孔緊縮,面色也變得非常難看,許久未見,三皇子身上那股陰冷氣息更重,眼底中的憤怒與震驚交替,嘴角也開始抽動。

“你沒死,果真是蕭奕時。”

蕭奕時不知齊景修為何會做出這樣的反應,也不打算裝傻,直率說道:“見過三殿下。”

齊景修如沈潭一般的神情已被攪亂,周身上下的嗜血寒意讓人心底一驚,他忽然揚起聲音,“大膽,你可知就憑你在汴京做的事面前,欺君都不值一提。”

他看了一眼營帳內,“來向皇兄求和的?死了這條心吧,皇兄平生最厭惡旁人騙他。”

話剛說完,齊景紹卻從裏頭走了出來,“你來做什麽?”

三皇子只需一眼,便能瞧見齊景紹臉上的傷,也能知曉情況並非如他所想。

他沈聲說道:“軍餉已至,請皇兄前去清點。”

蕭奕時抓住時機,倉皇離去,只能聽見齊景修在耳邊繼續說道:“若你落在我手中,定不會讓你好過。”

終於是離開了軍營,蕭奕時腦海中回蕩著適才齊景修說得那句話,竟不知自己是哪裏得罪了他,才對自己心生嫉恨。

她命儲桃去打聽一二,這半年,汴京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直到入夜,儲桃帶著消息進了她的房門,蕭奕時才知曉這半年汴京算是翻了天。

黎夕雲不僅被廢了,三個月後就病死在城外的莊園之中,雖然黎夕雲害過她,怎麽落得這樣一個結局。

蕭奕時也不是看不出來,三皇子願意陪黎夕雲摻和這些事,多少是有些看重她的,只是她困在那些恩怨之間,如進入泥潭一般越陷越深。

物是人非,怎叫人不唏噓。

她震驚地回味起來,“難怪三皇子今日這樣對我,定是將齊景紹的樁樁件件嫁接我身上來了。”

她真是忍不住喊冤,齊景紹倒是解心中仇恨,如今倒好。

儲桃繼續補充說道:“太子殿下好像還翻出了三皇子其他錯處,將他舞弊罪名捅到聖上去了,聖上為了堵住朝臣的悠悠之口,讓三殿下吃了幾個月的禁閉,現在才放出來。”

蕭奕時聽著這些皇子之間的爭鬥,心裏也不是個滋味。

她正出著神,忽然有人進來通傳,“太子殿下想見你。”

見她?這麽晚?

蕭奕時有些猶豫,可是通傳的人說:“殿下今夜說見不到你,就不會離開。”

她不情不願地走到門口,看見齊景紹負手站在月夜庭院之中,臉上那道小口子十分明顯。

她躲閃開目光,“殿下這麽晚,有什麽事?”

齊景紹看著她,“孤聽聞你下午打聽齊景修與黎夕雲之事,有些事情想和你說清楚。”

“孤處置黎夕雲,是因為你逃生的地道,她派人動了手腳。”

“孤與齊景修之間的事情,與你無關,不用放在心上。”

蕭奕時沒想到齊景紹深夜前來是為了說這些,半晌後才說道:“殿下只為此事?”

齊景紹停頓,“我們之間有太多未曾解決的事,不想再多一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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