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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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9 章
窗外的雪花似乎透過門窗, 紛紛揚揚落滿江神聆渾身，聽到司洸的話，她想到前世最後還為此氣惱的自己, 只覺渾身冰冷，可悲可憐。
她唇無血色, 突兀地笑起來，笑得快要流淚, 笑自己前世最大的敵人其實並非周靜惜，而是故意制造這種局面，讓她痛心傷懷的司洸。
而他做出這些事情的原因，竟然是因為他愛她？
江神聆雙眸裏滿是恨意，盯著面前垂頭懺悔的司洸。
他依舊在自說自話，說些自我感動的事。
她前生死後, 他給她風光大葬，他恢覆了江家、楊家被貶官被流放的人的官職。
他懲治了周靜惜, 令她瘋死冷宮。
他還命人淩遲了陸珈謠, 因為他得知是她安排了刺客在祭祀回程的路上埋伏。
他獨坐高位十幾年，後悔、痛心疾首、郁郁而終……
司洸說完, 擡頭看向江神聆, 她披散著青絲, 抱著雙膝坐在床上, 她笑出的淚花已經幹涸, 她看著溫和沈靜, 只是望向他的目光格外冰冷。
他一直不願意說起前生, 他想將前生犯的錯事盡數掩蓋, 當做這些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那些過往對他來說，也是難言的、疼痛的傷疤。
他那時十分傲慢, 司洸在獨活的那十來年，也曾多次審視自己的內心，他其實並沒有那麽多的為難，很多事情他都可以做好。
他最初對她心動時，他應該直視自己的心，不該冷待她。
聽了別人的汙蔑，他沒有去調查她到底是怎樣的人，便輕易相信了她有蛇蠍心腸。
他在出征時，洞房花燭夜的溫柔纏綿時常浮現在他腦海中，但他回來後，沒有告訴她他的思念，選擇了緘默。
她小產後，他該時時陪著她，而不該逃避縱酒。
他盼望江神聆回眸，卻對她造成了更多的傷害，他其實只要向她低頭，承認為她折腰，兩人的關系便會和緩。
明明對愛人低頭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可直到她病逝，他都沒能做到。
他知道，江神聆知道真相後，她不會原諒他，她會更加恨他。
但他內心渴望向她道歉，他鼓起勇氣說出過往，期望能得到她的回應，他願意彌補他的過錯，即使她罵他、打他，也好過現在她對他視若無睹。
“你恨我前世讓你擔驚受怕，讓你受氣傷懷，我重生回來，一早便來見你，告訴了你，我非你不娶，我向你訴說了我的心意……可是你不信。我及早解決了陸珈謠，她現在還關押在地牢裏生不如死。”
“你讓你父親先一步去接觸了我前世重用的那些寒士，我沒有怪罪你，反而重用你的父親，也提拔了江、楊兩家在朝堂上的子弟。”
他前些時日惱怒江神聆逃走而貶官了楊家的人，他也打算將他們官覆原職。
“還有周氏……”司洸看向江神聆，她面含譏笑地與他對視，“你在安國寺縱火之後，我還去了安國寺幾次。我在安國寺傷懷之時，她前來安慰我，我將她趕走，並將之前給周家的賞賜一並收回，我還因她父親收受賄賂的事，貶了她父親的官，我將她父親趕到西北山坳裏去做縣丞了。”
江神聆微訝，周靜惜已經二十歲了，她容貌有損，跟父親去了窮鄉僻壤，家徒四壁，她今生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前生，我對她的在意散去後，我便只是在利用她。”
司洸緩緩說起，他前世自那夜之後，就再沒有碰過周靜惜，對比陸珈謠向他下藥的行為，他同樣憎惡周靜惜趁他醉酒圓房的舉動。
江神聆柳眉微擰，她突然明白，為什麽前世周靜惜獨得偏寵，卻還一直不滿足。
周靜惜私下裏不斷挑撥她和司洸的關系，不斷刺激她的情緒，時常向她炫耀自己得了什麽賞賜，受了什麽恩典，又經常求她去做一些會得罪司洸的事情。
每次司洸宿在她的房中，第二日周靜惜來向她問安時，那雙薄薄的眼皮裏都掀著妒意，她以為周靜惜的妒忌來源於他們兩心相許的深愛裏夾雜著她這個礙眼的正室，原來並非如此。
她一直擔心周靜惜有身孕，影響到自己的地位，但周靜惜的肚子卻一直沒有動靜，她還以為是周氏體弱，不易有孕。
“呵。”江神聆輕輕搖頭，說到底，原來她們三人彼此的憎恨，都是司洸一手造成的局面。
她覺得司洸的愛也分外的可笑，他美其名曰在保護她，可是他的冷待、指責、偏心，沒有一處讓她感受到愛，他明明就是想馴服她。
他何嘗不知道她的痛苦和艱難，他作為太子時、作為皇上時，他只要出面護著她一次，她就能從容幾分，她也不會那麽的如履薄冰。
他若作為太子之時有不得已之處，那他登基為帝後，似今生這般，他很快就處置了陸珈謠，他還能不顧廉恥地強占弟媳，他是萬人之上的皇帝，他哪有那麽多的不得已，他就是在盼著她放下執拗，盼著她溫柔順從。
他若主動與她袒露兩分心意，她也不會夙興夜寐地想坐穩皇後的寶座t。
江神聆沒有接話，司洸又繼續說：“我之前一直想你養好身體，我想和你重新有孩子，彌補我們前世的遺憾。你若想要美名，我不拘束你的自由，你想修佛寺、建學堂，想去做什麽都可以。你想參與政事的話，我也可以效仿前朝惠帝，惠帝病弱，便由皇後代為理政，我可以把自己的權力讓一部分給你。”
江神聆瞳孔震顫，別的她都覺得不過爾爾，都是司洸隨手就能給予的賞賜，但他的權力，那是他最為在意的東西，他竟然也可以給她嗎？
司洸心裏艱澀，沙啞地說：“你恨我今生強迫了你，拆散了你的姻緣，我不會再強迫你，我願意學著他的樣子，溫柔待你。我也不期望你願意與我生兒育女，你只要願意陪伴我終老就好。”
他卑微地請求，渴望她的回答。
可是他願意給的，都並非江神聆想要的，她不想見到司洸，不想在他身邊，也不想做他的皇後。
她想司洸離她遠遠的，彼此再不想見，她想有天高任鳥飛的自由，花團錦簇的生活，她想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
司洸對她的彌補，是渴望她的原諒，他希望她原諒他，然後再與他和好如初。
可是她根本就不想原諒他，他做錯了，他道歉了，她就要原諒嗎。
司洸說讓她參政，可他的情況與惠帝不同，他身體康健，而她根本對政事一竅不通，他如何說服朝臣同意她參與政事？
到時候百官反對，群臣激昂，她又沒有任何參與政事的經驗，她要如何做，還不是由他說了算。
而她就算想幹出一番事跡來，那也非一朝一夕之功，她要隨他學習、受他教導，若他們真能像惠帝與皇後那般共同理政，百官也接受她幹政，少說她要花費十年之功。
那這十年，她就算心裏不想原諒他，還是在與他朝夕相處，又和原諒他了有什麽區別。
江神聆明白他的盤算，所以並不接受他的提議。
她最想要的，是司洸放她走，她想離開邊境去金朝找司湛，想去驗證夢裏的事是真是假，但司洸肯定不願放她走，她只能退而求其次道：“我不想要這些，我想離開皇宮，回到自己家。”
“不行。”司洸沒有思慮便拒絕了她的話，他擔心她回到家後，又和家裏人商量假死逃脫的事。
她回了家，有更多的時間籌謀布置，若她籌劃了以假亂真的局面，他又要再面對她的死訊。
“我不回江府，回瑾王府可以嗎？府上沒有人，我自己打理花草，養魚養鳥。”
司洸喉裏似堵塞了棉花，他薄唇微張，默了幾息後說：“不可。”沒有理由，他就是不想讓她再回到瑾王府。
即使他已經卑微地請求她，即使他已經向她坦白了一切，她還是想逃離他。
司洸清楚地意識到，江神聆不願意給他機會，她提出的要求，都是為了日後能離開他。
“你一定要離開我嗎？你自始至終都愛著司湛，沒有片刻真心對我嗎？”司洸深邃的眼眸裏浮現痛苦的掙紮，他問出這句話，但他不想聽到答案，他擡手捂住了江神聆的嘴。
她往後退縮，躲開他的手掌，她眼裏閃過一絲疑惑，她和司湛的信，司洸不是偷看過嗎？
信裏的內容能明顯看出，她和司湛是在賞花宴之後才相識的。她以為司洸派人去搜查瑾王府時，她說與司湛青梅竹馬的謊話就已經被他識破了。
“我從未愛過你！你是天子，你若想要有人愛你，世間有數之不盡的女子願意愛你，你為何就非要強求我來彌補你的遺憾。”
司洸心念微動，江神聆的神色，他一眼就看出她在說謊，她一定是愛過他的！
這個認知令他激動。
他早前聽到她與司湛青梅竹馬，他想到他們在雲外寺的後院私會，他錐心蝕骨，恨得心間滴血。
她既然愛過他，他更要挽回她的愛，“我不！我偏要你，我只要你！”
他猛然欺身上前，拔出發上的金簪，他將金簪抵在脖頸蒼青跳動的經脈前，“你到底要如何才能原諒我？”
司洸聲音低啞，狹長的眼皮下壓，眼裏透露著攝人的精光，他一把抓住江神聆的手，拉著她的手捏住金簪，“你要殺了我嗎？我若死在你的面前，你能原諒我的過錯嗎？”
“我前世抱著你的屍首時，痛徹心扉。你若抱著我的屍首，你會為我哭泣嗎？”
江神聆往回抽手，她蹙著眉頭，看他這幅瘋癲的樣子，她另一只手指向屋外，“你要死就自盡在外面，別死在我面前。”
他哪是想自殺，他就是想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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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做出這些事情的原因，竟然是因為他愛她？
江神聆雙眸裏滿是恨意，盯著面前垂頭懺悔的司洸。
他依舊在自說自話，說些自我感動的事。
她前生死後, 他給她風光大葬，他恢覆了江家、楊家被貶官被流放的人的官職。
他懲治了周靜惜, 令她瘋死冷宮。
他還命人淩遲了陸珈謠, 因為他得知是她安排了刺客在祭祀回程的路上埋伏。
他獨坐高位十幾年，後悔、痛心疾首、郁郁而終……
司洸說完, 擡頭看向江神聆, 她披散著青絲, 抱著雙膝坐在床上, 她笑出的淚花已經幹涸, 她看著溫和沈靜, 只是望向他的目光格外冰冷。
他一直不願意說起前生, 他想將前生犯的錯事盡數掩蓋, 當做這些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那些過往對他來說，也是難言的、疼痛的傷疤。
他那時十分傲慢, 司洸在獨活的那十來年，也曾多次審視自己的內心，他其實並沒有那麽多的為難，很多事情他都可以做好。
他最初對她心動時，他應該直視自己的心，不該冷待她。
聽了別人的汙蔑，他沒有去調查她到底是怎樣的人，便輕易相信了她有蛇蠍心腸。
他在出征時，洞房花燭夜的溫柔纏綿時常浮現在他腦海中，但他回來後，沒有告訴她他的思念，選擇了緘默。
她小產後，他該時時陪著她，而不該逃避縱酒。
他盼望江神聆回眸，卻對她造成了更多的傷害，他其實只要向她低頭，承認為她折腰，兩人的關系便會和緩。
明明對愛人低頭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可直到她病逝，他都沒能做到。
他知道，江神聆知道真相後，她不會原諒他，她會更加恨他。
但他內心渴望向她道歉，他鼓起勇氣說出過往，期望能得到她的回應，他願意彌補他的過錯，即使她罵他、打他，也好過現在她對他視若無睹。
“你恨我前世讓你擔驚受怕，讓你受氣傷懷，我重生回來，一早便來見你，告訴了你，我非你不娶，我向你訴說了我的心意……可是你不信。我及早解決了陸珈謠，她現在還關押在地牢裏生不如死。”
“你讓你父親先一步去接觸了我前世重用的那些寒士，我沒有怪罪你，反而重用你的父親，也提拔了江、楊兩家在朝堂上的子弟。”
他前些時日惱怒江神聆逃走而貶官了楊家的人，他也打算將他們官覆原職。
“還有周氏……”司洸看向江神聆，她面含譏笑地與他對視，“你在安國寺縱火之後，我還去了安國寺幾次。我在安國寺傷懷之時，她前來安慰我，我將她趕走，並將之前給周家的賞賜一並收回，我還因她父親收受賄賂的事，貶了她父親的官，我將她父親趕到西北山坳裏去做縣丞了。”
江神聆微訝，周靜惜已經二十歲了，她容貌有損，跟父親去了窮鄉僻壤，家徒四壁，她今生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前生，我對她的在意散去後，我便只是在利用她。”
司洸緩緩說起，他前世自那夜之後，就再沒有碰過周靜惜，對比陸珈謠向他下藥的行為，他同樣憎惡周靜惜趁他醉酒圓房的舉動。
江神聆柳眉微擰，她突然明白，為什麽前世周靜惜獨得偏寵，卻還一直不滿足。
周靜惜私下裏不斷挑撥她和司洸的關系，不斷刺激她的情緒，時常向她炫耀自己得了什麽賞賜，受了什麽恩典，又經常求她去做一些會得罪司洸的事情。
每次司洸宿在她的房中，第二日周靜惜來向她問安時，那雙薄薄的眼皮裏都掀著妒意，她以為周靜惜的妒忌來源於他們兩心相許的深愛裏夾雜著她這個礙眼的正室，原來並非如此。
她一直擔心周靜惜有身孕，影響到自己的地位，但周靜惜的肚子卻一直沒有動靜，她還以為是周氏體弱，不易有孕。
“呵。”江神聆輕輕搖頭，說到底，原來她們三人彼此的憎恨，都是司洸一手造成的局面。
她覺得司洸的愛也分外的可笑，他美其名曰在保護她，可是他的冷待、指責、偏心，沒有一處讓她感受到愛，他明明就是想馴服她。
他何嘗不知道她的痛苦和艱難，他作為太子時、作為皇上時，他只要出面護著她一次，她就能從容幾分，她也不會那麽的如履薄冰。
他若作為太子之時有不得已之處，那他登基為帝後，似今生這般，他很快就處置了陸珈謠，他還能不顧廉恥地強占弟媳，他是萬人之上的皇帝，他哪有那麽多的不得已，他就是在盼著她放下執拗，盼著她溫柔順從。
他若主動與她袒露兩分心意，她也不會夙興夜寐地想坐穩皇後的寶座t。
江神聆沒有接話，司洸又繼續說：“我之前一直想你養好身體，我想和你重新有孩子，彌補我們前世的遺憾。你若想要美名，我不拘束你的自由，你想修佛寺、建學堂，想去做什麽都可以。你想參與政事的話，我也可以效仿前朝惠帝，惠帝病弱，便由皇後代為理政，我可以把自己的權力讓一部分給你。”
江神聆瞳孔震顫，別的她都覺得不過爾爾，都是司洸隨手就能給予的賞賜，但他的權力，那是他最為在意的東西，他竟然也可以給她嗎？
司洸心裏艱澀，沙啞地說：“你恨我今生強迫了你，拆散了你的姻緣，我不會再強迫你，我願意學著他的樣子，溫柔待你。我也不期望你願意與我生兒育女，你只要願意陪伴我終老就好。”
他卑微地請求，渴望她的回答。
可是他願意給的，都並非江神聆想要的，她不想見到司洸，不想在他身邊，也不想做他的皇後。
她想司洸離她遠遠的，彼此再不想見，她想有天高任鳥飛的自由，花團錦簇的生活，她想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
司洸對她的彌補，是渴望她的原諒，他希望她原諒他，然後再與他和好如初。
可是她根本就不想原諒他，他做錯了，他道歉了，她就要原諒嗎。
司洸說讓她參政，可他的情況與惠帝不同，他身體康健，而她根本對政事一竅不通，他如何說服朝臣同意她參與政事？
到時候百官反對，群臣激昂，她又沒有任何參與政事的經驗，她要如何做，還不是由他說了算。
而她就算想幹出一番事跡來，那也非一朝一夕之功，她要隨他學習、受他教導，若他們真能像惠帝與皇後那般共同理政，百官也接受她幹政，少說她要花費十年之功。
那這十年，她就算心裏不想原諒他，還是在與他朝夕相處，又和原諒他了有什麽區別。
江神聆明白他的盤算，所以並不接受他的提議。
她最想要的，是司洸放她走，她想離開邊境去金朝找司湛，想去驗證夢裏的事是真是假，但司洸肯定不願放她走，她只能退而求其次道：“我不想要這些，我想離開皇宮，回到自己家。”
“不行。”司洸沒有思慮便拒絕了她的話，他擔心她回到家後，又和家裏人商量假死逃脫的事。
她回了家，有更多的時間籌謀布置，若她籌劃了以假亂真的局面，他又要再面對她的死訊。
“我不回江府，回瑾王府可以嗎？府上沒有人，我自己打理花草，養魚養鳥。”
司洸喉裏似堵塞了棉花，他薄唇微張，默了幾息後說：“不可。”沒有理由，他就是不想讓她再回到瑾王府。
即使他已經卑微地請求她，即使他已經向她坦白了一切，她還是想逃離他。
司洸清楚地意識到，江神聆不願意給他機會，她提出的要求，都是為了日後能離開他。
“你一定要離開我嗎？你自始至終都愛著司湛，沒有片刻真心對我嗎？”司洸深邃的眼眸裏浮現痛苦的掙紮，他問出這句話，但他不想聽到答案，他擡手捂住了江神聆的嘴。
她往後退縮，躲開他的手掌，她眼裏閃過一絲疑惑，她和司湛的信，司洸不是偷看過嗎？
信裏的內容能明顯看出，她和司湛是在賞花宴之後才相識的。她以為司洸派人去搜查瑾王府時，她說與司湛青梅竹馬的謊話就已經被他識破了。
“我從未愛過你！你是天子，你若想要有人愛你，世間有數之不盡的女子願意愛你，你為何就非要強求我來彌補你的遺憾。”
司洸心念微動，江神聆的神色，他一眼就看出她在說謊，她一定是愛過他的！
這個認知令他激動。
他早前聽到她與司湛青梅竹馬，他想到他們在雲外寺的後院私會，他錐心蝕骨，恨得心間滴血。
她既然愛過他，他更要挽回她的愛，“我不！我偏要你，我只要你！”
他猛然欺身上前，拔出發上的金簪，他將金簪抵在脖頸蒼青跳動的經脈前，“你到底要如何才能原諒我？”
司洸聲音低啞，狹長的眼皮下壓，眼裏透露著攝人的精光，他一把抓住江神聆的手，拉著她的手捏住金簪，“你要殺了我嗎？我若死在你的面前，你能原諒我的過錯嗎？”
“我前世抱著你的屍首時，痛徹心扉。你若抱著我的屍首，你會為我哭泣嗎？”
江神聆往回抽手，她蹙著眉頭，看他這幅瘋癲的樣子，她另一只手指向屋外，“你要死就自盡在外面，別死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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