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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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1 章
昨夜落一夜的大雪, 轉眼已是除夕。
院子裏丫鬟在掃雪，蘇晚畏寒，抱湯婆子縮在炕上看書, 抱琴怡翠在一旁做針線活, 原先蘇晚說要給太夫人繡帕子納鞋底，等天涼了, 又怠懶不肯動, 把女紅丟給丫鬟去幹，自個兒光顧練字看書。
房間裏溫暖如春，她看得昏昏欲睡, 丫鬟來稟, 說是七姑娘玉潤來了。
不一會兒，丫鬟掀簾，一股寒氣冒入內，玉潤著月白色貂皮襖子，秋香色斜襟比甲, 月白棉裙, 外頭罩著一件石青色鬥紋錦上添花的鶴氅，罩上雪帽，襯得小臉珠圓玉潤粉雕玉琢。她摘下雪帽, 走上前, 笑嘻嘻的同蘇晚見禮，說道, “表姐怎的躲在屋裏不出去耍，前陣子瑾表哥打獵送來好大個鹿腿, 今日泠哥哥要在縉雲閣烤肉，祖母特地叫我來喚你一同去, 省得你又躲在屋裏偷懶。”
蘇晚招呼她坐下，吩咐丫鬟沏茶，問她有誰。
“還能有誰，統不過我們姊妹幾個，至多……”玉潤呶呶嘴，說，“至多，還有王姑娘。”
前段時間蕭氏從娘家回來，一並攜回個世交之女太原王氏的王姑娘，據不可靠的小道消息說，這是蕭氏給裴泠挑的未來嫡妻，蘇晚記不清多少原小說的劇情，印象中的女主不姓“王”，大致猜得出這王姑娘多半不會順利嫁給裴泠，按照時間線，裴泠還要為女主多守兩三年身子。
除了王姑娘，侯府裏的家生子都說前不久蕭氏給裴泠屋子裏塞了人，擡了一名叫“巧姑”的通房，有一回裴泠應酬喝醉回來，小廝擡他回院，恰巧給蘇晚撞上，遠遠的便瞧見巧姑著急的站在院門等待喝醉的裴泠，身段是不錯的，一襲蓮青色撒花襖子，梨花白裙子，楊柳細腰，十八九歲，鵝蛋面龐，略施粉黛，是個玲瓏嬌俏的模樣，渾身散發成熟嬌媚的氣息，與她們這些稚嫩的姑娘大不相同。
那天晚上，蘇晚多吃半碗糖水，心中竟有些異樣，這情緒來得有些陌生，叫她怪心驚膽戰的。
一縷涼風順槅窗縫透進來，想起這一遭，蘇晚不由抿抿唇，茶也不想吃了，順手擱炕邊的雕漆案幾上。
“王姑娘同在，我怎麽好去打擾他們。”
玉潤放下茶盞，t說：“王姑娘總歸是外人，怎麽能和你一樣，你不去，那我也不去了。”
蘇晚嘆了口氣，玉潤都這般說了，她不好再推脫，於是吩咐丫鬟去尋一件披風來，要同她一塊兒去縉雲閣。
丫鬟伺候她添衣，她腳下踩著掐金雲祥的羊皮小靴，穿藕色對襟褂子，紫金蓮紋斑斕棉裙，外頭罩銀白紗面貂皮裏的披風，她近來貪嘴吃多，細腰粗了些許，腰上系五色絡子的宮絳，抱琴給她系了蝴蝶結，又新換了湯婆子給她暖手，囑咐她萬萬不可凍著。
“行了行了，抱琴姐姐，我一定會仔細照看你家姑娘，您啊，否擔心。”
聞言，蘇晚輕笑，玉潤這丫頭，人小鬼大。
這一趟怡翠跟著伺候她，抱琴不同前往。
兩人穿過抄手游廊，走到水韻橋前，遇見王姑娘，這王姑娘閨名喚可沁，由蕭氏身邊的大丫鬟杏雲陪著同往縉雲閣，杏雲在王可沁耳邊低聲說，“王姑娘，這是府中的七姑娘玉潤和表姑娘蘇晚。”。
這廂，蘇晚被嚇了一跳，猶豫要不要上前寒暄，已聽杏雲巧笑倩兮，道：“表姑娘，七姑娘。”
只得走上前見禮，王姑娘約莫十五六歲的模樣，芙蓉面，楊柳細腰，清秀可人，她著絳紫色撒花襖子，胭脂紅洋縐裙，石青刻絲銀狐披風，手裏揩著帕子，三分羞澀四分拘謹的笑。
“王姑娘。”蘇晚與玉潤見禮。
王姑娘抿嘴輕笑，細聲道：“七姑娘，表姑娘。”
“兩位姑娘可是要往縉雲閣去？”杏雲問。
“正是。”
杏雲道：“既然順路，姑娘們不如一塊，正好做個伴。”
玉潤偷偷的瞥了一眼蘇晚，蘇晚點點頭，神色如故，幾位姑娘走在一起，往縉雲閣去。
玉潤心裏藏不住話，她語氣天真，問：“王姑娘，聽說大伯娘有意把你許給泠哥哥？”
王姑娘咬唇，揩著帕子，滿面羞澀，一派大家閨秀的做派。
蘇晚睇她一眼，心想，裴泠應該是喜歡這般書香氣息濃厚的大家閨秀，若不是有“女主”等著他，這王姑娘不失為佳配。
“玉潤，”蘇晚低聲說，“你問這話，王姑娘怎麽回答。”
玉潤吐了吐舌頭，不再言語。
抵達縉雲閣，天上又飄下鹽粒子，不一會兒，狀若柳絮，洋洋灑灑。
眾人入縉雲閣，摘下雪帽、鬥篷交予丫鬟，閣內燒著炭火，溫暖如春。
玉瀾、玉漣已先至，正陪裴泠說話。
年關是最為忙碌的時候，前陣子裴泠忙得腳不沾地，早出晚歸，披星戴月，今日得空，太夫人說庾懷瑾陪皇太子狩獵，給府裏送來鹿腿，蕭氏又催促他與王姑娘多相處說說話，裴泠便趁著得空叫姊妹們一同來烤肉，不至於他與王姑娘同處，徒添麻煩。
“表哥萬福——”蘇晚與玉潤上前見禮。
裴泠看去，眉眼冷峻，淡淡道：“表妹和玉潤來了。”
王可沁上前，羞怯一笑，道：“裴世子。”
“王姑娘。”
蘇晚暗中觀察他們兩人，看看有沒有化學反應，無奈裴泠又扭頭去同玉瀾說話，似是對王姑娘無意。
王可沁低下頭，略略失望。
丫鬟送上熱茶來，是雨水煨的六安毛尖茶。
外頭飄蕩鵝毛大雪，裴泠負手站在半敞的窗牖前，小爐裏頭炭火正旺，鹿肉切薄片裝在瓷碟上，片片若薄雲，紋路清晰。姑娘們來齊，裴泠吩咐丫鬟烤肉，薄片鹿肉放在烤架上，不一會兒，傳來油滋滋聲響，肉香四溢。
裴泠居上席，坐一張矮榻，面前一張雕花高幾，擱著各色果碟並酒盅，依次而下是玉瀾玉漣，蘇晚、玉潤，以及王姑娘，待丫鬟烤好肉，放置於每位主子的高幾上。
鹿肉鮮香，入口香嫩，烤炙的火候拿捏得恰到好處。
裴泠給自己倒了杯梨花白，玉潤瞥了眼，瞪大眼，呼道：“兄長何故獨酌，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蘇晚佩服玉潤這丫頭的大膽，裴泠眉眼凜冽，他淡淡回答：“小孩子不得喝酒。”一句話搪塞玉潤，玉潤呶呶嘴，顯然不滿意，不過迫於他的淫威，不敢再造次。
蘇晚原先想八卦裴泠與王姑娘之間有沒有什麽暧昧情愫，無奈烤鹿肉太好吃，光顧大快朵頤，忘記圍觀八卦。
裴泠浮兩大白，玉面泛紅，他沒久坐，一名小廝入內，在他耳邊低語數言，他便因公務起身離去，沒了他的存在，姑娘們自在不少，玉潤差丫鬟去取梨花白過來給她嘗嘗，又問蘇晚要不要喝上一杯，蘇晚好奇，遂點頭。
酒水微甜，多喝兩杯，俏臉浮紅。
……
……
酒不醉人人自醉。
蘇晚喝得微醺，丫鬟攙扶她回房歇息，回程途中撞見處理完公務歸府的裴泠。
他雙眼微瞇，問：“喝酒了？”
“表……哥，萬福。”蘇晚上前見禮，一個沒站穩，跌入裴泠的懷中，裴泠眼疾手快，攙扶住她，一旁伺候的怡翠嚇了一跳，瞪大眼看著這一切，不知要不要上前攙扶。
少女喝了點酒，白皙如雪的小臉紅撲撲的，粉嫩欲滴，眼波迷離，瀲灩水媚，小嘴兒又紅又潤，裴泠是不好女色的，陡然與她距離如此近，鼻尖聞見她身上的桂花頭油的香氣，微微低頭，見她白皙修長的脖頸泛淡淡的紅，少女香軟的身子與他貼得極盡，突然想起雪地裏的臘梅，不知怎麽，怔楞一會兒。
“說不讓你們喝酒，偏要偷偷喝。”他冷臉訓斥，想要推開她，她卻揪著他的衣襟，再看，她雙眼闔上，呼吸清淺，如此都能睡覺，他心裏無奈，叫怡翠上前攙扶她。
她抓得有點緊，裴泠冷下臉，費了一番勁把人給摘下來，步履匆匆的離去，怡翠瞧世子爺慌亂的步伐，頗有些落荒而逃，心裏不覺得奇怪。
裴泠回到院子，坐下來吃杯毛尖茶，心頭隱隱覺得有些燥熱難安，鼻翼間似乎總嗅見若有若無的桂花香，遂打開窗，坐在太師椅上閉目歇息。
身上多了一件外裳披蓋，聽見動靜，他睜開眼，便見鼓鼓囊囊的桃花紅纏枝襖子差點壓在他的面上，是他的通房巧姑，這巧姑什麽都好，只是生得不正經，芙蓉柳面，粉面含春，眼波盈盈，水蛇細腰，胸前鼓鼓囊囊，總一股要勾他的妖嬈作派，他自詡“正人君子”，不喜她，自然未碰過她。
蕭氏往他屋子裏頭特地塞這麽一個妖嬈的通房，意味明顯，要他知髓入味，迷戀女色，早日有娶妻的念頭。
裴泠不是沒有娶妻的念頭，不過隱隱有一道聲音告訴他，叫他“緩緩”。
“爺，喝茶嗎？要不要巧姑伺候你——”巧姑給他斟茶倒水，送茶水時，胸脯欺壓而上。
裴泠腦中憶起方才表妹撞入他懷中的嬌憨模樣，明明是稚嫩的少女，卻意外的令他揮之不去。他走神，巧姑自知身份，夫人叫她來當通房便是勾世子爺開枝散葉的，便盡心盡責，一直努力，無奈爺一直不搭理她，如今見他晃神，以為他有意，心中高興，做勢要往他懷中依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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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落一夜的大雪, 轉眼已是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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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裏溫暖如春，她看得昏昏欲睡, 丫鬟來稟, 說是七姑娘玉潤來了。
不一會兒，丫鬟掀簾，一股寒氣冒入內，玉潤著月白色貂皮襖子，秋香色斜襟比甲, 月白棉裙, 外頭罩著一件石青色鬥紋錦上添花的鶴氅，罩上雪帽，襯得小臉珠圓玉潤粉雕玉琢。她摘下雪帽, 走上前, 笑嘻嘻的同蘇晚見禮，說道, “表姐怎的躲在屋裏不出去耍，前陣子瑾表哥打獵送來好大個鹿腿, 今日泠哥哥要在縉雲閣烤肉，祖母特地叫我來喚你一同去, 省得你又躲在屋裏偷懶。”
蘇晚招呼她坐下，吩咐丫鬟沏茶，問她有誰。
“還能有誰，統不過我們姊妹幾個，至多……”玉潤呶呶嘴，說，“至多，還有王姑娘。”
前段時間蕭氏從娘家回來，一並攜回個世交之女太原王氏的王姑娘，據不可靠的小道消息說，這是蕭氏給裴泠挑的未來嫡妻，蘇晚記不清多少原小說的劇情，印象中的女主不姓“王”，大致猜得出這王姑娘多半不會順利嫁給裴泠，按照時間線，裴泠還要為女主多守兩三年身子。
除了王姑娘，侯府裏的家生子都說前不久蕭氏給裴泠屋子裏塞了人，擡了一名叫“巧姑”的通房，有一回裴泠應酬喝醉回來，小廝擡他回院，恰巧給蘇晚撞上，遠遠的便瞧見巧姑著急的站在院門等待喝醉的裴泠，身段是不錯的，一襲蓮青色撒花襖子，梨花白裙子，楊柳細腰，十八九歲，鵝蛋面龐，略施粉黛，是個玲瓏嬌俏的模樣，渾身散發成熟嬌媚的氣息，與她們這些稚嫩的姑娘大不相同。
那天晚上，蘇晚多吃半碗糖水，心中竟有些異樣，這情緒來得有些陌生，叫她怪心驚膽戰的。
一縷涼風順槅窗縫透進來，想起這一遭，蘇晚不由抿抿唇，茶也不想吃了，順手擱炕邊的雕漆案幾上。
“王姑娘同在，我怎麽好去打擾他們。”
玉潤放下茶盞，t說：“王姑娘總歸是外人，怎麽能和你一樣，你不去，那我也不去了。”
蘇晚嘆了口氣，玉潤都這般說了，她不好再推脫，於是吩咐丫鬟去尋一件披風來，要同她一塊兒去縉雲閣。
丫鬟伺候她添衣，她腳下踩著掐金雲祥的羊皮小靴，穿藕色對襟褂子，紫金蓮紋斑斕棉裙，外頭罩銀白紗面貂皮裏的披風，她近來貪嘴吃多，細腰粗了些許，腰上系五色絡子的宮絳，抱琴給她系了蝴蝶結，又新換了湯婆子給她暖手，囑咐她萬萬不可凍著。
“行了行了，抱琴姐姐，我一定會仔細照看你家姑娘，您啊，否擔心。”
聞言，蘇晚輕笑，玉潤這丫頭，人小鬼大。
這一趟怡翠跟著伺候她，抱琴不同前往。
兩人穿過抄手游廊，走到水韻橋前，遇見王姑娘，這王姑娘閨名喚可沁，由蕭氏身邊的大丫鬟杏雲陪著同往縉雲閣，杏雲在王可沁耳邊低聲說，“王姑娘，這是府中的七姑娘玉潤和表姑娘蘇晚。”。
這廂，蘇晚被嚇了一跳，猶豫要不要上前寒暄，已聽杏雲巧笑倩兮，道：“表姑娘，七姑娘。”
只得走上前見禮，王姑娘約莫十五六歲的模樣，芙蓉面，楊柳細腰，清秀可人，她著絳紫色撒花襖子，胭脂紅洋縐裙，石青刻絲銀狐披風，手裏揩著帕子，三分羞澀四分拘謹的笑。
“王姑娘。”蘇晚與玉潤見禮。
王姑娘抿嘴輕笑，細聲道：“七姑娘，表姑娘。”
“兩位姑娘可是要往縉雲閣去？”杏雲問。
“正是。”
杏雲道：“既然順路，姑娘們不如一塊，正好做個伴。”
玉潤偷偷的瞥了一眼蘇晚，蘇晚點點頭，神色如故，幾位姑娘走在一起，往縉雲閣去。
玉潤心裏藏不住話，她語氣天真，問：“王姑娘，聽說大伯娘有意把你許給泠哥哥？”
王姑娘咬唇，揩著帕子，滿面羞澀，一派大家閨秀的做派。
蘇晚睇她一眼，心想，裴泠應該是喜歡這般書香氣息濃厚的大家閨秀，若不是有“女主”等著他，這王姑娘不失為佳配。
“玉潤，”蘇晚低聲說，“你問這話，王姑娘怎麽回答。”
玉潤吐了吐舌頭，不再言語。
抵達縉雲閣，天上又飄下鹽粒子，不一會兒，狀若柳絮，洋洋灑灑。
眾人入縉雲閣，摘下雪帽、鬥篷交予丫鬟，閣內燒著炭火，溫暖如春。
玉瀾、玉漣已先至，正陪裴泠說話。
年關是最為忙碌的時候，前陣子裴泠忙得腳不沾地，早出晚歸，披星戴月，今日得空，太夫人說庾懷瑾陪皇太子狩獵，給府裏送來鹿腿，蕭氏又催促他與王姑娘多相處說說話，裴泠便趁著得空叫姊妹們一同來烤肉，不至於他與王姑娘同處，徒添麻煩。
“表哥萬福——”蘇晚與玉潤上前見禮。
裴泠看去，眉眼冷峻，淡淡道：“表妹和玉潤來了。”
王可沁上前，羞怯一笑，道：“裴世子。”
“王姑娘。”
蘇晚暗中觀察他們兩人，看看有沒有化學反應，無奈裴泠又扭頭去同玉瀾說話，似是對王姑娘無意。
王可沁低下頭，略略失望。
丫鬟送上熱茶來，是雨水煨的六安毛尖茶。
外頭飄蕩鵝毛大雪，裴泠負手站在半敞的窗牖前，小爐裏頭炭火正旺，鹿肉切薄片裝在瓷碟上，片片若薄雲，紋路清晰。姑娘們來齊，裴泠吩咐丫鬟烤肉，薄片鹿肉放在烤架上，不一會兒，傳來油滋滋聲響，肉香四溢。
裴泠居上席，坐一張矮榻，面前一張雕花高幾，擱著各色果碟並酒盅，依次而下是玉瀾玉漣，蘇晚、玉潤，以及王姑娘，待丫鬟烤好肉，放置於每位主子的高幾上。
鹿肉鮮香，入口香嫩，烤炙的火候拿捏得恰到好處。
裴泠給自己倒了杯梨花白，玉潤瞥了眼，瞪大眼，呼道：“兄長何故獨酌，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蘇晚佩服玉潤這丫頭的大膽，裴泠眉眼凜冽，他淡淡回答：“小孩子不得喝酒。”一句話搪塞玉潤，玉潤呶呶嘴，顯然不滿意，不過迫於他的淫威，不敢再造次。
蘇晚原先想八卦裴泠與王姑娘之間有沒有什麽暧昧情愫，無奈烤鹿肉太好吃，光顧大快朵頤，忘記圍觀八卦。
裴泠浮兩大白，玉面泛紅，他沒久坐，一名小廝入內，在他耳邊低語數言，他便因公務起身離去，沒了他的存在，姑娘們自在不少，玉潤差丫鬟去取梨花白過來給她嘗嘗，又問蘇晚要不要喝上一杯，蘇晚好奇，遂點頭。
酒水微甜，多喝兩杯，俏臉浮紅。
……
……
酒不醉人人自醉。
蘇晚喝得微醺，丫鬟攙扶她回房歇息，回程途中撞見處理完公務歸府的裴泠。
他雙眼微瞇，問：“喝酒了？”
“表……哥，萬福。”蘇晚上前見禮，一個沒站穩，跌入裴泠的懷中，裴泠眼疾手快，攙扶住她，一旁伺候的怡翠嚇了一跳，瞪大眼看著這一切，不知要不要上前攙扶。
少女喝了點酒，白皙如雪的小臉紅撲撲的，粉嫩欲滴，眼波迷離，瀲灩水媚，小嘴兒又紅又潤，裴泠是不好女色的，陡然與她距離如此近，鼻尖聞見她身上的桂花頭油的香氣，微微低頭，見她白皙修長的脖頸泛淡淡的紅，少女香軟的身子與他貼得極盡，突然想起雪地裏的臘梅，不知怎麽，怔楞一會兒。
“說不讓你們喝酒，偏要偷偷喝。”他冷臉訓斥，想要推開她，她卻揪著他的衣襟，再看，她雙眼闔上，呼吸清淺，如此都能睡覺，他心裏無奈，叫怡翠上前攙扶她。
她抓得有點緊，裴泠冷下臉，費了一番勁把人給摘下來，步履匆匆的離去，怡翠瞧世子爺慌亂的步伐，頗有些落荒而逃，心裏不覺得奇怪。
裴泠回到院子，坐下來吃杯毛尖茶，心頭隱隱覺得有些燥熱難安，鼻翼間似乎總嗅見若有若無的桂花香，遂打開窗，坐在太師椅上閉目歇息。
身上多了一件外裳披蓋，聽見動靜，他睜開眼，便見鼓鼓囊囊的桃花紅纏枝襖子差點壓在他的面上，是他的通房巧姑，這巧姑什麽都好，只是生得不正經，芙蓉柳面，粉面含春，眼波盈盈，水蛇細腰，胸前鼓鼓囊囊，總一股要勾他的妖嬈作派，他自詡“正人君子”，不喜她，自然未碰過她。
蕭氏往他屋子裏頭特地塞這麽一個妖嬈的通房，意味明顯，要他知髓入味，迷戀女色，早日有娶妻的念頭。
裴泠不是沒有娶妻的念頭，不過隱隱有一道聲音告訴他，叫他“緩緩”。
“爺，喝茶嗎？要不要巧姑伺候你——”巧姑給他斟茶倒水，送茶水時，胸脯欺壓而上。
裴泠腦中憶起方才表妹撞入他懷中的嬌憨模樣，明明是稚嫩的少女，卻意外的令他揮之不去。他走神，巧姑自知身份，夫人叫她來當通房便是勾世子爺開枝散葉的，便盡心盡責，一直努力，無奈爺一直不搭理她，如今見他晃神，以為他有意，心中高興，做勢要往他懷中依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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