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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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章
兩道身影並肩漸行漸遠, 蘇晚蹙緊眉頭，沈思那道倩影究竟是誰。
“玉溪——”靈光一閃，她瞪大眼, 脫口而出, 想要擡腿上去追人，身後有人拽住她的衣領, 阻止她的沖勢。
她扭頭, 神色不善的往後看去，熟悉的容顏映入眼簾，她大喜, 連忙道：“表哥。”
庾懷瑾放她下來, 蘇晚有些著急的說：“我剛剛看見玉溪了，她和一個長相出眾近乎妖的青年在一起……”她同他描述面具下青年的模樣，色若海棠，雌雄難辨，手舞足蹈興高采烈地說好大一長串, 末了, 拉扯他的衣袖，催促，“我們現在去追, 說不定能追得上。”
他睨她一眼, 眼眸深邃，眼底深處閃爍凜冽的t冷光, 道：“你確定是裴玉溪？”
琢磨不透他的語氣，蘇晚期盼的心落下, 她沒吭聲，半響, 啞著嗓子說，“不太確定。”
“但是……”
“對了，我記得，他腰間掛著雲紋象牙白玉牌……”她閉上眼，腦海一閃而逝青年腰間細長的牌穗，依稀可見牌穗裏頭懸掛一塊雲紋象牙牙牌。
庾懷瑾鳳眼微瞇，神色莫測，他已猜測出蘇晚撞見了誰。
“時辰不早了，今夜先歸府如何？”他在詢問她的意見，語氣卻是毋庸置疑，不容人拒絕。
蘇晚睇視他一眼，覆又極快的垂下眼，掩下自己的心思。
回程途中，蘇晚過分安靜，她兀自垂眸假寐。
路上行人不少，馬車駛得極慢，搖搖晃晃，路過一個糖水鋪小攤，年邁的老翁用爐火煨糖水，炭火燒得通紅，燃起的小火苗慢騰騰的舔舐鍋底，鍋裏蒸煮冰糖雪梨，一整個大白梨中間挖空，放入冰糖百合紅棗，那股子香甜味兒直勾勾的往人鼻子裏鉆去，庾懷瑾叫車夫停下，低聲吩咐車夫去買一碗冰糖燉雪梨。
今夜逛了許久，她臉上初露疲態，聽見動靜，紋絲不動。
庾懷瑾掀開簾子，從車夫手中接過溫熱的瓷碗，糖水稀稠，他舀了舀，溫聲說：“表妹，甭生氣，吃碗冰糖燉雪梨潤潤喉。”他把瓷碗往她身前送去。
蘇晚緩緩睜眼，鼻翼微動，冰糖燉雪梨的香甜滋味鉆入鼻中，原先拒絕的話脫口而出時變成一聲輕哼，算是變相承認自己生氣。
她默不作聲的用調羹舀起糖水，吃了半碗，又咬了幾口雪梨，餘下的卻是吃不下，她微微搖搖頭，把瓷碗遞給庾懷瑾。
庾懷瑾接過，舀起她沒吃完的半個梨子一點一點的吃掉，他順勢把剩下的糖水吃完，眉頭不皺，甘之如飴。
蘇晚嫌棄的皺了皺眉尖，想了想，忍不住說：“瑾表哥，你要是想吃，為什麽不多買一碗呢？”
庾懷瑾不說話，覷她一眼，似是看破她的心思，徑自把瓷碗遞送出去，馬車再度啟程。
“玉溪的後續，我自會追查，你毋需憂心。”他說。
“誰擔心她，我跟她又不熟……”蘇晚咕噥，別開臉，悶悶道，“表哥你是錦衣衛指揮使，日理萬機，這事兒你若是不想管，別理便是了，省得耽誤你時間。”
簾子輕顫，映得她的臉兒忽明忽暗。
庾懷瑾唇角微微上揚，曉得她嘴硬心軟，想起她方才著急的模樣，若不是他及時出現阻止她，她怕不是恨不得直接沖上去攔住宣邵。
受不住他迫人的視線，她挑窗簾子朝外頭看去，街上人影減少，待駛上青石板拱橋，見水中數盞水燈飄蕩而下，映得湖面影影綽綽，“瑾表哥，待會兒我如何安全無虞的回去？”
她不會功夫，頂多力氣比尋常丫頭大一些，伶俐一些罷了，沒他隨意翻墻，來無影去無蹤的本領。
“放心，今晚守夜的張婆子好賭，我已安排好人手，差人勾她去吃酒賭錢，你安心從側門入即可。”
蘇晚放下簾子，有些吃驚的望他，原來他什麽都安排好了。
垂簾晃蕩，外頭的光線傾瀉入內，映在他的俊朗側臉上，“這事兒，你是不是盤算許久？”她指的是攛掇她偷溜出來玩一事兒。
“嗯？”他慵懶的應答上一聲。
她心中自有答案，不再細問這事兒，轉而問起另一件事，她斬釘截鐵的說，“瑾表哥，你是不是已經猜測出那人是誰？”
畢竟，在盛京擁有如此出眾的長相，只手可數，手眼通天的錦衣衛不可能不知曉。
“晚兒，曉得太多對於你而言不是一件好事。”他淡淡道，半邊身子隱在黑暗中，神色晦暗不明。
蘇晚氣不打一處來，咬牙，道：“我不是什麽瓷娃娃，不需要表哥你的庇護！”
“晚兒，你說得是什麽話……”庾懷瑾被她氣笑，再欲言，馬車突然停下來，她猛的掀簾，瞥見熟悉的侯府側門，顧不得他阻止，連忙委身鉆出去，不理許多，徑自跳下馬車，匆匆離去。
從車櫞處躍下馬車的瞬間，她便後悔極了！
可惜，遲了。
身後的灼灼目光如芒在刺，她強忍不適，挺直腰背往前走。
果然如庾懷瑾所言，侯府的側門虛掩，有個小丫頭探頭探腦出來，睇見是她，連忙打開門，招呼她入府。
“姑娘，奴婢在此侯你良久。”
蘇晚走入側門，松了一口氣，若不是小丫頭及時攙扶她，她要癱倒在地，一時意氣用事，從比普通馬車高的車轅處躍下，一鼓作氣撐著不被庾懷瑾笑話，此時腳踝極疼，料想是扭傷，疼得她淚眼汪汪，眉頭擰成一團。
歇了會兒，蘇晚抹掉額角的冷汗，在小丫頭的攙扶下強忍疼痛往前走，“你哪個院當差的？”
小丫頭楞了楞，雀躍道：“姑娘，奴婢是您院子裏的灑掃丫頭。”
她院子裏的……
她垂眸，睫毛顫了顫。
走神間，聽見抄手游廊轉角的另一頭傳來聲響，燈籠的稀光遠遠的映照過來，幾道修長的人影在地面上交相輝映，蘇晚嚇了一跳，主仆兩人不約而同的往後退一步，隱入黑暗中藏斂身形，好在沒與來人撞上，他們走了另外一處，不然蘇晚不知道怎麽解釋，聲音漸遠，她和小丫頭悄悄走出。
小丫頭松出一口濁氣，探頭瞧去，道：“似乎是世子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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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道身影並肩漸行漸遠, 蘇晚蹙緊眉頭，沈思那道倩影究竟是誰。
“玉溪——”靈光一閃，她瞪大眼, 脫口而出, 想要擡腿上去追人，身後有人拽住她的衣領, 阻止她的沖勢。
她扭頭, 神色不善的往後看去，熟悉的容顏映入眼簾，她大喜, 連忙道：“表哥。”
庾懷瑾放她下來, 蘇晚有些著急的說：“我剛剛看見玉溪了，她和一個長相出眾近乎妖的青年在一起……”她同他描述面具下青年的模樣，色若海棠，雌雄難辨，手舞足蹈興高采烈地說好大一長串, 末了, 拉扯他的衣袖，催促，“我們現在去追, 說不定能追得上。”
他睨她一眼, 眼眸深邃，眼底深處閃爍凜冽的t冷光, 道：“你確定是裴玉溪？”
琢磨不透他的語氣，蘇晚期盼的心落下, 她沒吭聲，半響, 啞著嗓子說，“不太確定。”
“但是……”
“對了，我記得，他腰間掛著雲紋象牙白玉牌……”她閉上眼，腦海一閃而逝青年腰間細長的牌穗，依稀可見牌穗裏頭懸掛一塊雲紋象牙牙牌。
庾懷瑾鳳眼微瞇，神色莫測，他已猜測出蘇晚撞見了誰。
“時辰不早了，今夜先歸府如何？”他在詢問她的意見，語氣卻是毋庸置疑，不容人拒絕。
蘇晚睇視他一眼，覆又極快的垂下眼，掩下自己的心思。
回程途中，蘇晚過分安靜，她兀自垂眸假寐。
路上行人不少，馬車駛得極慢，搖搖晃晃，路過一個糖水鋪小攤，年邁的老翁用爐火煨糖水，炭火燒得通紅，燃起的小火苗慢騰騰的舔舐鍋底，鍋裏蒸煮冰糖雪梨，一整個大白梨中間挖空，放入冰糖百合紅棗，那股子香甜味兒直勾勾的往人鼻子裏鉆去，庾懷瑾叫車夫停下，低聲吩咐車夫去買一碗冰糖燉雪梨。
今夜逛了許久，她臉上初露疲態，聽見動靜，紋絲不動。
庾懷瑾掀開簾子，從車夫手中接過溫熱的瓷碗，糖水稀稠，他舀了舀，溫聲說：“表妹，甭生氣，吃碗冰糖燉雪梨潤潤喉。”他把瓷碗往她身前送去。
蘇晚緩緩睜眼，鼻翼微動，冰糖燉雪梨的香甜滋味鉆入鼻中，原先拒絕的話脫口而出時變成一聲輕哼，算是變相承認自己生氣。
她默不作聲的用調羹舀起糖水，吃了半碗，又咬了幾口雪梨，餘下的卻是吃不下，她微微搖搖頭，把瓷碗遞給庾懷瑾。
庾懷瑾接過，舀起她沒吃完的半個梨子一點一點的吃掉，他順勢把剩下的糖水吃完，眉頭不皺，甘之如飴。
蘇晚嫌棄的皺了皺眉尖，想了想，忍不住說：“瑾表哥，你要是想吃，為什麽不多買一碗呢？”
庾懷瑾不說話，覷她一眼，似是看破她的心思，徑自把瓷碗遞送出去，馬車再度啟程。
“玉溪的後續，我自會追查，你毋需憂心。”他說。
“誰擔心她，我跟她又不熟……”蘇晚咕噥，別開臉，悶悶道，“表哥你是錦衣衛指揮使，日理萬機，這事兒你若是不想管，別理便是了，省得耽誤你時間。”
簾子輕顫，映得她的臉兒忽明忽暗。
庾懷瑾唇角微微上揚，曉得她嘴硬心軟，想起她方才著急的模樣，若不是他及時出現阻止她，她怕不是恨不得直接沖上去攔住宣邵。
受不住他迫人的視線，她挑窗簾子朝外頭看去，街上人影減少，待駛上青石板拱橋，見水中數盞水燈飄蕩而下，映得湖面影影綽綽，“瑾表哥，待會兒我如何安全無虞的回去？”
她不會功夫，頂多力氣比尋常丫頭大一些，伶俐一些罷了，沒他隨意翻墻，來無影去無蹤的本領。
“放心，今晚守夜的張婆子好賭，我已安排好人手，差人勾她去吃酒賭錢，你安心從側門入即可。”
蘇晚放下簾子，有些吃驚的望他，原來他什麽都安排好了。
垂簾晃蕩，外頭的光線傾瀉入內，映在他的俊朗側臉上，“這事兒，你是不是盤算許久？”她指的是攛掇她偷溜出來玩一事兒。
“嗯？”他慵懶的應答上一聲。
她心中自有答案，不再細問這事兒，轉而問起另一件事，她斬釘截鐵的說，“瑾表哥，你是不是已經猜測出那人是誰？”
畢竟，在盛京擁有如此出眾的長相，只手可數，手眼通天的錦衣衛不可能不知曉。
“晚兒，曉得太多對於你而言不是一件好事。”他淡淡道，半邊身子隱在黑暗中，神色晦暗不明。
蘇晚氣不打一處來，咬牙，道：“我不是什麽瓷娃娃，不需要表哥你的庇護！”
“晚兒，你說得是什麽話……”庾懷瑾被她氣笑，再欲言，馬車突然停下來，她猛的掀簾，瞥見熟悉的侯府側門，顧不得他阻止，連忙委身鉆出去，不理許多，徑自跳下馬車，匆匆離去。
從車櫞處躍下馬車的瞬間，她便後悔極了！
可惜，遲了。
身後的灼灼目光如芒在刺，她強忍不適，挺直腰背往前走。
果然如庾懷瑾所言，侯府的側門虛掩，有個小丫頭探頭探腦出來，睇見是她，連忙打開門，招呼她入府。
“姑娘，奴婢在此侯你良久。”
蘇晚走入側門，松了一口氣，若不是小丫頭及時攙扶她，她要癱倒在地，一時意氣用事，從比普通馬車高的車轅處躍下，一鼓作氣撐著不被庾懷瑾笑話，此時腳踝極疼，料想是扭傷，疼得她淚眼汪汪，眉頭擰成一團。
歇了會兒，蘇晚抹掉額角的冷汗，在小丫頭的攙扶下強忍疼痛往前走，“你哪個院當差的？”
小丫頭楞了楞，雀躍道：“姑娘，奴婢是您院子裏的灑掃丫頭。”
她院子裏的……
她垂眸，睫毛顫了顫。
走神間，聽見抄手游廊轉角的另一頭傳來聲響，燈籠的稀光遠遠的映照過來，幾道修長的人影在地面上交相輝映，蘇晚嚇了一跳，主仆兩人不約而同的往後退一步，隱入黑暗中藏斂身形，好在沒與來人撞上，他們走了另外一處，不然蘇晚不知道怎麽解釋，聲音漸遠，她和小丫頭悄悄走出。
小丫頭松出一口濁氣，探頭瞧去，道：“似乎是世子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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