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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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一轉眼, 又過五六日的光景。
是夜，窗外寂月皎皎。
蘇晚伏在桌案上抄寫《禮記》中的篇章，這是先生明鸞布置的課業。
抱琴端來一碗桂花紅糖酒釀小圓子給她當作夜宵, 糯米圓子是抱琴今日特地下廚搓弄的, 用小爐慢慢煨紅糖棗水，熬到粘稠, 再加點新鮮采摘的桂花, 小火苗慢慢的舔舐鍋底，最後放入糯米圓子，轉大火, 那股子桂花香酒釀的香甜味兒, 撲鼻迎來，直往人的鼻下鉆去。
蘇晚年底過了生辰便要十三歲，原本因為營養不良幹癟纖細的“瘦竹竿”身子在各種好吃好喝的溫養下變得充盈，她的膚色變得白皙，面頰變得圓潤, 一馬平川的前胸忽的有些發脹, 幹癟的臀瓣漸漸的有了半弧的彎曲，狡黠的眼眸越發似盈滿秋水，兩片嘴兒像是染了鳳仙花汁般, 紅潤動人, 銅鏡中初綻風華少女模樣無一不告訴蘇晚，她的命運在往既定的軌道行駛而去。
今晨起床她發現褻褲上的斑駁汙血, 楞了楞，她的月事來了, 暗湧的青春正在把她的身子催熟，直到變得像是枝頭懸掛著圓墩飽滿的青梅一般, 誘人采擷。
她的身子不舒服，白日裏鬧著說要吃紅糖糯米圓子，抱琴便親自洗手作羹湯，下廚給她做桂花紅糖酒釀小圓子。
她端來時，碗裏冒著熱氣，鮮嫩的桂花灑落在白嫩圓潤可愛的糯米圓子上，蘇晚用調羹攪和一下，桂花香撲鼻，甜絲絲的氣息不由分說的鉆入鼻中。
她是極愛甜食的，每日滋養的補品燕窩魚翅，木瓜燉雪蛤和晚間的糖水沒斷過，導致小臉越發圓潤，調羹舀劃粘稠的紅糖水吃下，熱食入肚，原本小腹中隱隱約約的淺痛似乎消失，她舒坦多了，又舀起個白白胖胖的糯米圓子吃，瞇著眼笑著對抱琴說，“好甜，好吃！”
吃了大半碗，糯米圓子占肚，她蹙眉不想再吃，暫時擱置在一旁。
抱琴磨墨，紅袖添香。
蘇晚認真的謄抄文章，燭火閃爍，抱琴研墨的動作停下，她擡眼睇了一眼角落裏頎長的身影，識趣的悄然退出。
一修長骨節分明的大手拾起墨碇，繼續研墨。
研磨一會兒，順手拿起她擱置一旁臨碑臨帖的幾張簪花小楷，翻了翻，瞧瞧她近來有沒有進步。
蘇晚謄抄完一張紙，伸了個懶腰，伸手捶了捶肩膀，皺著小臉，說：“抱琴，肩膀好酸，你幫我捏捏。”
“……”
“幫我捏一下哩。”她聲音綿軟的撒嬌。
半響無人回應，她疑惑的擡眼，被來人嚇了一跳，往後縮了縮身子，隨手撿起桌案上揉成一團的廢紙，往庾懷瑾身上砸去，拍拍自己的胸口，嘴中喃喃自語，“嚇死個人了”。
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蘇晚不再怕他，敢同他說玩笑話，偶爾發發小脾氣，對方沒有在意，她越發大著膽子試探他的底線。
他不躲不避，任由紙團砸在自己的身上，指著她臨帖的字，說：“下筆力道過重，墨透紙張，字體大小不一，筆鋒回轉僵硬，峰芒盡現，還需刻苦練字。”
蘇晚月事來了，脾氣糟糕，心情不虞，她撇撇嘴，說：“盡力而為，我是初學者，短時間能練成這樣，已經是刻苦努力，費了好大一番功夫。”
她不虛心聽教，庾懷瑾沒跟她犟，從桌案上拿起她沒吃完的桂花紅糖酒釀小圓子，放在鼻尖嗅了嗅，道，“桂花香氣濃郁，恰好，晚間處理公務忘記用膳。”
蘇晚“呀”了一聲，她身量矮小，阻止不了對方，眼睜睜的見他沒有半分嫌棄，把剩下的桂花紅糖酒釀小圓子吃完，吃得津津有味，眉頭不皺半分。
她咬唇，隱約記得他說過，他不愛吃甜食！
不理睬他好一會兒，又忍不住問：“瑾表哥，錦衣衛都無事可幹嗎？”
“非也。”
“那你怎麽總得空閑跑來我的房中。”
庾懷瑾彎了彎唇角，鳳眼熠熠生輝，面上的冷意消融，他道：“小沒良心的，多來幾次，你便厭煩我了？”
蘇晚眨了眨濕漉漉的眼眸，沒有說話，她的確是嫌庾懷瑾三翻四次闖入她的院落，此非正人君子行為，次數多了，難免被人發現端倪，她猜想，方才抱琴一聲不吭的離去，定然是看見了他。
“我身居錦衣衛指揮使，性質特殊，不便單獨來看你，恐他人曉得，鉆了空隙，趁著夜間有了空閑，抽空來看看你罷了。”他立於她身側，影子落下，把t她的身形罩得嚴實，“過幾日我要出京城辦事，要離開一段時間，想著離開前來見見你。”
蘇晚執筆蘸著墨汁，咕噥：“去便去，同我說做什麽……”搞得莫名暧昧，怪怪的！
庾懷瑾沒再說話，眼底一閃而逝失落，靜靜的看她謄抄文章，聽得她問，“外祖母說韓國公的次子蔣玉書鬧著要退婚，你可曉得他的底細？”
想了想，她放下筆，氣不過，啐了一口，罵道：“他真不是東西，這種時候鬧著退婚，這不是把衛四往死路上逼！”
何況，衛四人還沒救回來。
“曉得。”他言簡意賅。
“你同我說說他，他是不是如同傳言的那般，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
庾懷瑾沈吟，半天不出聲，蘇晚扭頭睇他一眼，見他垂眼抿嘴，一副冰冷模樣，緩緩的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袂，搖了搖，語氣軟綿：“瑾表哥，你告訴我嘛，好不好？”
使出撒嬌的殺手鐧，若是對方油鹽不進，她便要逐客。
“蔣玉書的身世有關一樁二十年前的醜聞，如今曉得此事的蔣家老仆大多數化為白骨，蔣玉書明面上是韓國公夫人的嫡次子，實則是韓國公與他妻子的庶妹生下的，那時李氏之妹已為他人妻，她來韓國公府上探望嫡姐，不想被醉酒的韓國公強行侮辱。”
蘇晚目瞪口呆，聽到這瓜，身體內的八卦之魂頓時熊熊燃燒，這一家人的瓜未免太多了！
“韓國公為了掩蓋這一樁醜聞，待蔣玉書呱呱墜地，便抱來養在韓國公夫人的膝下，對外稱是嫡次子。韓國公寵他，視他如命根子，而蔣玉書一直表現得不學無術、頑劣不堪是為了讓韓國公夫人放寬心，讓婦人明白，他不會威脅到嫡子蔣玉鈞的世子之位。”
“蔣玉書素日裏愛逛青樓喝花酒，煙花柳巷多數的花魁娘子都是他的老相好，連萬花樓最新來的外族姑娘‘小鳳仙’，都被他砸重金買了破瓜的首夜，蔣玉書是她唯二的入幕之賓。”庾懷瑾又列了其他青樓女子的名字，他染指的青樓女子，十個手指都數不過來，末了，他補充，“他在城西一處宅子還養有一嬌弱的外室。”
蘇晚咂舌，這小子玩得這麽花，衛四嫁他，豈不是才出虎口，又入狼窩。
不行，不行！
“不過。”庾懷瑾話鋒一轉，道，“這些都是他掩人耳目的行為。”
蘇晚疑惑，這不是明顯的不學無術的浪蕩子嗎？
這都有隱情？
“他雖說是白身，卻與東廠督主宣邵往來密切，那些青樓女子多數是他安插的耳目，為的是竊聽來喝花酒的官員所說之言，至於萬花樓的外族姑娘‘小鳳仙’，她是外邦細作，蔣玉書同她往來，意欲如何，尚且不知，若他有叛國之意，韓國公府蔣家滿門都要受到連累。”
“……”
這婚，還是退了吧。
衛四將來嫁豬嫁狗，都比嫁蔣玉書來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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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轉眼, 又過五六日的光景。
是夜，窗外寂月皎皎。
蘇晚伏在桌案上抄寫《禮記》中的篇章，這是先生明鸞布置的課業。
抱琴端來一碗桂花紅糖酒釀小圓子給她當作夜宵, 糯米圓子是抱琴今日特地下廚搓弄的, 用小爐慢慢煨紅糖棗水，熬到粘稠, 再加點新鮮采摘的桂花, 小火苗慢慢的舔舐鍋底，最後放入糯米圓子，轉大火, 那股子桂花香酒釀的香甜味兒, 撲鼻迎來，直往人的鼻下鉆去。
蘇晚年底過了生辰便要十三歲，原本因為營養不良幹癟纖細的“瘦竹竿”身子在各種好吃好喝的溫養下變得充盈，她的膚色變得白皙，面頰變得圓潤, 一馬平川的前胸忽的有些發脹, 幹癟的臀瓣漸漸的有了半弧的彎曲，狡黠的眼眸越發似盈滿秋水，兩片嘴兒像是染了鳳仙花汁般, 紅潤動人, 銅鏡中初綻風華少女模樣無一不告訴蘇晚，她的命運在往既定的軌道行駛而去。
今晨起床她發現褻褲上的斑駁汙血, 楞了楞，她的月事來了, 暗湧的青春正在把她的身子催熟，直到變得像是枝頭懸掛著圓墩飽滿的青梅一般, 誘人采擷。
她的身子不舒服，白日裏鬧著說要吃紅糖糯米圓子，抱琴便親自洗手作羹湯，下廚給她做桂花紅糖酒釀小圓子。
她端來時，碗裏冒著熱氣，鮮嫩的桂花灑落在白嫩圓潤可愛的糯米圓子上，蘇晚用調羹攪和一下，桂花香撲鼻，甜絲絲的氣息不由分說的鉆入鼻中。
她是極愛甜食的，每日滋養的補品燕窩魚翅，木瓜燉雪蛤和晚間的糖水沒斷過，導致小臉越發圓潤，調羹舀劃粘稠的紅糖水吃下，熱食入肚，原本小腹中隱隱約約的淺痛似乎消失，她舒坦多了，又舀起個白白胖胖的糯米圓子吃，瞇著眼笑著對抱琴說，“好甜，好吃！”
吃了大半碗，糯米圓子占肚，她蹙眉不想再吃，暫時擱置在一旁。
抱琴磨墨，紅袖添香。
蘇晚認真的謄抄文章，燭火閃爍，抱琴研墨的動作停下，她擡眼睇了一眼角落裏頎長的身影，識趣的悄然退出。
一修長骨節分明的大手拾起墨碇，繼續研墨。
研磨一會兒，順手拿起她擱置一旁臨碑臨帖的幾張簪花小楷，翻了翻，瞧瞧她近來有沒有進步。
蘇晚謄抄完一張紙，伸了個懶腰，伸手捶了捶肩膀，皺著小臉，說：“抱琴，肩膀好酸，你幫我捏捏。”
“……”
“幫我捏一下哩。”她聲音綿軟的撒嬌。
半響無人回應，她疑惑的擡眼，被來人嚇了一跳，往後縮了縮身子，隨手撿起桌案上揉成一團的廢紙，往庾懷瑾身上砸去，拍拍自己的胸口，嘴中喃喃自語，“嚇死個人了”。
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蘇晚不再怕他，敢同他說玩笑話，偶爾發發小脾氣，對方沒有在意，她越發大著膽子試探他的底線。
他不躲不避，任由紙團砸在自己的身上，指著她臨帖的字，說：“下筆力道過重，墨透紙張，字體大小不一，筆鋒回轉僵硬，峰芒盡現，還需刻苦練字。”
蘇晚月事來了，脾氣糟糕，心情不虞，她撇撇嘴，說：“盡力而為，我是初學者，短時間能練成這樣，已經是刻苦努力，費了好大一番功夫。”
她不虛心聽教，庾懷瑾沒跟她犟，從桌案上拿起她沒吃完的桂花紅糖酒釀小圓子，放在鼻尖嗅了嗅，道，“桂花香氣濃郁，恰好，晚間處理公務忘記用膳。”
蘇晚“呀”了一聲，她身量矮小，阻止不了對方，眼睜睜的見他沒有半分嫌棄，把剩下的桂花紅糖酒釀小圓子吃完，吃得津津有味，眉頭不皺半分。
她咬唇，隱約記得他說過，他不愛吃甜食！
不理睬他好一會兒，又忍不住問：“瑾表哥，錦衣衛都無事可幹嗎？”
“非也。”
“那你怎麽總得空閑跑來我的房中。”
庾懷瑾彎了彎唇角，鳳眼熠熠生輝，面上的冷意消融，他道：“小沒良心的，多來幾次，你便厭煩我了？”
蘇晚眨了眨濕漉漉的眼眸，沒有說話，她的確是嫌庾懷瑾三翻四次闖入她的院落，此非正人君子行為，次數多了，難免被人發現端倪，她猜想，方才抱琴一聲不吭的離去，定然是看見了他。
“我身居錦衣衛指揮使，性質特殊，不便單獨來看你，恐他人曉得，鉆了空隙，趁著夜間有了空閑，抽空來看看你罷了。”他立於她身側，影子落下，把t她的身形罩得嚴實，“過幾日我要出京城辦事，要離開一段時間，想著離開前來見見你。”
蘇晚執筆蘸著墨汁，咕噥：“去便去，同我說做什麽……”搞得莫名暧昧，怪怪的！
庾懷瑾沒再說話，眼底一閃而逝失落，靜靜的看她謄抄文章，聽得她問，“外祖母說韓國公的次子蔣玉書鬧著要退婚，你可曉得他的底細？”
想了想，她放下筆，氣不過，啐了一口，罵道：“他真不是東西，這種時候鬧著退婚，這不是把衛四往死路上逼！”
何況，衛四人還沒救回來。
“曉得。”他言簡意賅。
“你同我說說他，他是不是如同傳言的那般，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
庾懷瑾沈吟，半天不出聲，蘇晚扭頭睇他一眼，見他垂眼抿嘴，一副冰冷模樣，緩緩的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袂，搖了搖，語氣軟綿：“瑾表哥，你告訴我嘛，好不好？”
使出撒嬌的殺手鐧，若是對方油鹽不進，她便要逐客。
“蔣玉書的身世有關一樁二十年前的醜聞，如今曉得此事的蔣家老仆大多數化為白骨，蔣玉書明面上是韓國公夫人的嫡次子，實則是韓國公與他妻子的庶妹生下的，那時李氏之妹已為他人妻，她來韓國公府上探望嫡姐，不想被醉酒的韓國公強行侮辱。”
蘇晚目瞪口呆，聽到這瓜，身體內的八卦之魂頓時熊熊燃燒，這一家人的瓜未免太多了！
“韓國公為了掩蓋這一樁醜聞，待蔣玉書呱呱墜地，便抱來養在韓國公夫人的膝下，對外稱是嫡次子。韓國公寵他，視他如命根子，而蔣玉書一直表現得不學無術、頑劣不堪是為了讓韓國公夫人放寬心，讓婦人明白，他不會威脅到嫡子蔣玉鈞的世子之位。”
“蔣玉書素日裏愛逛青樓喝花酒，煙花柳巷多數的花魁娘子都是他的老相好，連萬花樓最新來的外族姑娘‘小鳳仙’，都被他砸重金買了破瓜的首夜，蔣玉書是她唯二的入幕之賓。”庾懷瑾又列了其他青樓女子的名字，他染指的青樓女子，十個手指都數不過來，末了，他補充，“他在城西一處宅子還養有一嬌弱的外室。”
蘇晚咂舌，這小子玩得這麽花，衛四嫁他，豈不是才出虎口，又入狼窩。
不行，不行！
“不過。”庾懷瑾話鋒一轉，道，“這些都是他掩人耳目的行為。”
蘇晚疑惑，這不是明顯的不學無術的浪蕩子嗎？
這都有隱情？
“他雖說是白身，卻與東廠督主宣邵往來密切，那些青樓女子多數是他安插的耳目，為的是竊聽來喝花酒的官員所說之言，至於萬花樓的外族姑娘‘小鳳仙’，她是外邦細作，蔣玉書同她往來，意欲如何，尚且不知，若他有叛國之意，韓國公府蔣家滿門都要受到連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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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四將來嫁豬嫁狗，都比嫁蔣玉書來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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