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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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章
自打那日後, 衛四再沒見過舒九。
她傷好後，舒九竟大發慈悲，允許她在寨子裏自由走動, 她樂壞了, 暗自謀劃逃跑一事兒。
不過，無論她去到哪兒, 舒九派到她身板伺候的兩位丫鬟桃紅、柳綠亦步亦趨, 不肯離開她半步，想必舒九有私下交代她們看管的事宜。
衛四暗自觀察桃紅柳綠，發現她們虎口均有厚繭, 身手利落, 暗自揣測她們身懷功夫，便花費心思暗中試探她們一番，驚覺桃紅柳綠的身手在她之上，心中淒然。
難不成，真要被一直囚禁在此地, 任由對方搓圓捏扁, 肆意妄為？
衛四不是個輕易放棄的人，這麽久沒人來救她，她只得自救。
既然舒九允許她自由走動, 她便在寨子裏閑逛起來, 暗暗記下地形，便於她伺機而逃。
“夫人好——”
“夫人萬福——”
“夫人……”
……
……
一路走來, 清風寨的男女老少都與她熱情的打招呼，紛紛喚她“夫人”, 衛四冷下臉，低聲問身旁伺候的桃紅, “他們為什麽叫我夫人。”
桃紅性子活潑，雀躍道：“姑娘您是九爺不日要娶的夫人，大夥自然尊稱你一聲‘夫人’。”
“……”衛四咬牙，在心底罵道，這個無恥的亂賊，誰要嫁他！
人群中，傳來一道怨恨的冷光，衛四脊背一涼，擡眼回視，見她約莫十七八歲，衣衫輕薄，幾乎衣不蔽體，藍紫色的黎苗服飾，胸前繡大朵未名花兒，花綻兩瓣，隨她的呼吸胸脯起伏猶如雪地綻梅，手纏綁帶，腰間懸精美華麗的銀飾，依稀窺見裳下如凝脂的肌膚，楊柳細腰，鵝蛋面龐，雲鬢花顏，鬢上簪著青色緞點翠銀蛇簪。
“她是誰？”應該不是漢人，似乎是南疆的苗人。
桃紅瑟縮一下，緘默不言。
柳綠壓低聲音，道：“曲凰姑娘，她是九爺往蘭陵的路上從湍急的河水中救回來的，夫人您沒來前，寨子裏的眾人都以為九爺會納曲凰姑娘為妾。”
“……”原來是舒九的愛慕者，怪不得用這種惡毒的眼神瞪她。
繞清風寨一圈，衛四受不了眾人見她開口第一句便是什麽勞夫人，連忙跑回房，說是困頓要休憩，打發桃紅柳綠去門外守著。
待桃紅柳綠把門闔上，過了一會兒，衛四聽四周一片靜謐，立馬從床上翻身坐起來，她從懷中取出一塊卷羊皮，小心翼翼的展開，又從床底下取出拇指大小的炭塊，憑借記憶，把今日探查得的地形以繪畫記下。
一連數日如此。
這一日，衛四正在午睡，聽丫鬟桃紅來通報，說曲凰姑娘想要見她。
衛四擁被而坐，發著楞，曲凰要見她？
她們二人從沒說過話。
“叫她侯我片刻。”衛四起身穿鞋，懶起梳妝，鏡中少女面頰豐盈，未曾削瘦半分。
梳妝罷，她差丫鬟喚曲凰入內。
房間窗牖緊閉，屋內飄蕩輕微的藥香。
八仙桌旁，衛四用公雞旭日的茶碗喝劣質的茶沫水，喝得正酣，聽得腳步聲走近，對方腳步輕盈，若不是她習武，難以發覺。
曲凰在衛四的對面坐下，轉眼過了七月上旬，戶外枝頭的黃葉落下，其餘人換上襖子，她卻衣衫輕薄，白嫩豐盈的胸脯瞧得人面紅耳赤，不敢多看。
許是風土人情不同中原地區，衛四曉得，苗女素來大膽熱情，曲凰一開口直奔主題，不拖泥帶水，她說，“你不想離開嗎？”
她拎起茶壺倒水，茶水蕩在茶碗中，打個旋兒，邊角浮沫。
忽的，她手臂纏繞的紫紋蛇形綁帶動了動，衛四仔細一凝，發現原來不是什麽紫紋綁帶，而是一條細如拇指大小的紫色小蛇，小蛇吐信子，與之對視，綠豆大小的眼中閃爍冷意。
“我可以幫你。”
衛四詫異，不動聲色的問：“為什麽。”
曲凰擡眼睇她，眼波流轉間，千嬌百媚，“我喜歡舒九。”
這個理由簡單、明了。
她壓低聲音，道：“再過兩日舒九要回來，如果你要離開，這兩日是最好的時機，錯過這個村，便再難離去。”
“若是你要我幫忙，眨一下眼是同意。”
衛四怕有炸，苗女會這麽好心？
她沈吟片刻，曲凰又道，“怎麽，怕我誆騙你？”她端起茶碗，抿了一口。
“自然。”在清風寨，全員惡人既視感，衛四誰都不信。
曲凰扯了扯唇角，譏諷的笑了笑，湊近她，扯過她的衣領，壓低聲音，威脅道：“衛家小娘子，你不要不識好歹，若不是怕舒九氣惱，我大可以現在一根銀針，神不知鬼不覺的要你的命。”
“你以為我為何能坐在這兒同你說這麽多不怕隔墻有耳，桃紅柳綠的聽覺暫時被我一銀針封住，你要死要活，速速決定。”
“活。”衛四臉色漲得通紅，她說，“你先松開，有話好好說。”
曲凰松開她的衣領，衛四咳了咳，整理衣襟，問：“素聞九黎苗人養育毒蟲，擅使蠱毒，傷害極高，亦可操控人心。傳說黎苗有一絕學，名為情人蠱，以血為引子在他人心頭種下蠱蟲，令人神魂迷惑，若毒蟲厲害，中蠱甚深的，會對施術者永無擺脫之法，你為什麽不幹脆給舒九用情人蠱，令他對你死心塌地。”
這樣不是一勞永逸？
曲凰沒想到她一養在閨閣t的小娘子懂這麽多，眉頭擰了擰，說：“情人蠱是黎苗秘法，自古以來只傳大祭司與嫡系一脈，並非每一個九黎苗人都會使。何況，我要的是兩情相悅，下蠱毒，沒意思。”
“……”這種時候，苗女挺有原則！
……
……
崇山峻嶺，陡壁懸崖，密林深深。
衛四不管不顧的往後山跑去，曲凰告訴她後山有一條下山的小路，穿過一處棧橋，便抵達對面山頭，她步履匆匆，穿梭其間，連頭都不敢回，鋒利的雜草割破她的衣裳，她不理，割破她細嫩的足部肌膚，滲出點點猩紅鮮血，染在粗衣麻布的衣裳上，她亦無動於衷。
曲凰幫她支開了桃紅柳綠，她有一刻鐘的時間逃跑。
草叢中傳來窸窸窣窣之聲，她顧不得太多，倉皇逃竄，仿佛身後有猛獸追趕。
一處破舊的棧橋橫亙在兩崖之間，霧鎖煙迷，她腳步一頓，胸膛劇烈起伏，說是棧橋，不過是兩條粗麻繩，外加幾塊破舊的木板子，她試探性的伸腳踩上破木板，木板幹裂發黃，每日被風吹雨打，年久失修，不堪重負，她一踩上，“咯吱”一聲響，木板子斷成兩半，落下峭壁，不聞任何回音。
衛四眉頭擰緊，躊躇猶豫間，身後傳來腳步聲，她猛一回頭，是舒九，糟糕，他竟提前回寨子！
“衛四，別白費功夫，你要是敢踩上去，我便砍斷繩子，要你墜崖萬劫不覆。”舒九威脅道。
“你別過來——”衛四大喝，緊張的後退，她往後退去，腳下的碎石子陡然落入懸崖。
舒九擔憂她墜崖，試圖安撫：“你別輕舉妄動，此峰陡峭險峻，若是墜崖，九死一生。”
熟料，衛四腳下踩空，一時不察，往後墜落，舒九低聲罵了一句，飛身上前救她。
懸崖峭壁生歲寒松柏，諸多藤蔓纏繞，衛四幸運，落在一株沿崖壁蜿蜒生長的松柏上，不幸的是舒九一躍而下，意欲救她，兩人一同跌在松柏之上，不堪重負，直接壓斷樹木，兩人繼續往下墜落。
期間，兩人撞斷了好些巖壁生長的樹木，舒九長臂一伸，攬住她的細腰，兩人最終落在懸崖峭壁中間多出的一處平臺上，未名毒花叢生，舒九徑自落在帶刺的花叢中，衛四落在他的身上，減緩沖勢，她眼冒金星，頭暈腦脹，後背疼得不行，而身下的舒九，一塊尖利的枯木貫穿他的肋骨，鮮血淋漓，他視線模糊，兩眼一閉，昏死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衛四悠悠轉醒，雙手撐在溫熱的胸膛上，低頭一看，猩紅刺目的鮮血浸透他的衣袍，他昏迷過去，尚未蘇醒，這時候若是補上一刀，舒九必死無疑！
可是，她踩空意外落崖，不曾想，他跟著一塊跳下救她，若不是對方充當肉墊減緩沖勢，她未必能這麽快蘇醒。
腦海中閃過諸多念頭，衛四幽幽嘆一口氣，心想：罷了，一命還一命。
他救她，她便救回去，兩不相欠，不過，待她安全出去，定要殺他報仇，一雪前恥。
衛四小心翼翼的把人拖拽出去，盡量不被周遭不知名的妖孽之花刺中，置在平地上，俯身在他胸口聽取他的心跳聲，心跳強勁有力，確保他活著，再定奪下一步。
衛四伸手在他傷口之處輕輕按壓，估摸有沒有傷及脾肺，不然貿然拔出，不是救人而是害人。
確定貫穿他皮肉的枯木沒有傷及脾肺，衛四伸手握上枯木，眼都不眨，稍稍運功，把它拔出。
拔出的瞬間，鮮血四濺，幾滴鮮血濺在她的面頰上，她來不及擦拭，連忙撕下自己的衣裳給對方包紮傷口，費了一番功夫，總算包紮好，她累得大汗淋漓，癱倒在他的身旁。
她喘粗氣，半瞇著眼，忽然聞得一股花香襲來，香氣令人四肢發軟，力氣漸漸消失，她費力爬起，渾身傳來燒灼之意，最終嚶嚀一聲，癱倒在舒九身上。
他的血，或許染有某種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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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傷好後，舒九竟大發慈悲，允許她在寨子裏自由走動, 她樂壞了, 暗自謀劃逃跑一事兒。
不過，無論她去到哪兒, 舒九派到她身板伺候的兩位丫鬟桃紅、柳綠亦步亦趨, 不肯離開她半步，想必舒九有私下交代她們看管的事宜。
衛四暗自觀察桃紅柳綠，發現她們虎口均有厚繭, 身手利落, 暗自揣測她們身懷功夫，便花費心思暗中試探她們一番，驚覺桃紅柳綠的身手在她之上，心中淒然。
難不成，真要被一直囚禁在此地, 任由對方搓圓捏扁, 肆意妄為？
衛四不是個輕易放棄的人，這麽久沒人來救她，她只得自救。
既然舒九允許她自由走動, 她便在寨子裏閑逛起來, 暗暗記下地形，便於她伺機而逃。
“夫人好——”
“夫人萬福——”
“夫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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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來, 清風寨的男女老少都與她熱情的打招呼，紛紛喚她“夫人”, 衛四冷下臉，低聲問身旁伺候的桃紅, “他們為什麽叫我夫人。”
桃紅性子活潑，雀躍道：“姑娘您是九爺不日要娶的夫人，大夥自然尊稱你一聲‘夫人’。”
“……”衛四咬牙，在心底罵道，這個無恥的亂賊，誰要嫁他！
人群中，傳來一道怨恨的冷光，衛四脊背一涼，擡眼回視，見她約莫十七八歲，衣衫輕薄，幾乎衣不蔽體，藍紫色的黎苗服飾，胸前繡大朵未名花兒，花綻兩瓣，隨她的呼吸胸脯起伏猶如雪地綻梅，手纏綁帶，腰間懸精美華麗的銀飾，依稀窺見裳下如凝脂的肌膚，楊柳細腰，鵝蛋面龐，雲鬢花顏，鬢上簪著青色緞點翠銀蛇簪。
“她是誰？”應該不是漢人，似乎是南疆的苗人。
桃紅瑟縮一下，緘默不言。
柳綠壓低聲音，道：“曲凰姑娘，她是九爺往蘭陵的路上從湍急的河水中救回來的，夫人您沒來前，寨子裏的眾人都以為九爺會納曲凰姑娘為妾。”
“……”原來是舒九的愛慕者，怪不得用這種惡毒的眼神瞪她。
繞清風寨一圈，衛四受不了眾人見她開口第一句便是什麽勞夫人，連忙跑回房，說是困頓要休憩，打發桃紅柳綠去門外守著。
待桃紅柳綠把門闔上，過了一會兒，衛四聽四周一片靜謐，立馬從床上翻身坐起來，她從懷中取出一塊卷羊皮，小心翼翼的展開，又從床底下取出拇指大小的炭塊，憑借記憶，把今日探查得的地形以繪畫記下。
一連數日如此。
這一日，衛四正在午睡，聽丫鬟桃紅來通報，說曲凰姑娘想要見她。
衛四擁被而坐，發著楞，曲凰要見她？
她們二人從沒說過話。
“叫她侯我片刻。”衛四起身穿鞋，懶起梳妝，鏡中少女面頰豐盈，未曾削瘦半分。
梳妝罷，她差丫鬟喚曲凰入內。
房間窗牖緊閉，屋內飄蕩輕微的藥香。
八仙桌旁，衛四用公雞旭日的茶碗喝劣質的茶沫水，喝得正酣，聽得腳步聲走近，對方腳步輕盈，若不是她習武，難以發覺。
曲凰在衛四的對面坐下，轉眼過了七月上旬，戶外枝頭的黃葉落下，其餘人換上襖子，她卻衣衫輕薄，白嫩豐盈的胸脯瞧得人面紅耳赤，不敢多看。
許是風土人情不同中原地區，衛四曉得，苗女素來大膽熱情，曲凰一開口直奔主題，不拖泥帶水，她說，“你不想離開嗎？”
她拎起茶壺倒水，茶水蕩在茶碗中，打個旋兒，邊角浮沫。
忽的，她手臂纏繞的紫紋蛇形綁帶動了動，衛四仔細一凝，發現原來不是什麽紫紋綁帶，而是一條細如拇指大小的紫色小蛇，小蛇吐信子，與之對視，綠豆大小的眼中閃爍冷意。
“我可以幫你。”
衛四詫異，不動聲色的問：“為什麽。”
曲凰擡眼睇她，眼波流轉間，千嬌百媚，“我喜歡舒九。”
這個理由簡單、明了。
她壓低聲音，道：“再過兩日舒九要回來，如果你要離開，這兩日是最好的時機，錯過這個村，便再難離去。”
“若是你要我幫忙，眨一下眼是同意。”
衛四怕有炸，苗女會這麽好心？
她沈吟片刻，曲凰又道，“怎麽，怕我誆騙你？”她端起茶碗，抿了一口。
“自然。”在清風寨，全員惡人既視感，衛四誰都不信。
曲凰扯了扯唇角，譏諷的笑了笑，湊近她，扯過她的衣領，壓低聲音，威脅道：“衛家小娘子，你不要不識好歹，若不是怕舒九氣惱，我大可以現在一根銀針，神不知鬼不覺的要你的命。”
“你以為我為何能坐在這兒同你說這麽多不怕隔墻有耳，桃紅柳綠的聽覺暫時被我一銀針封住，你要死要活，速速決定。”
“活。”衛四臉色漲得通紅，她說，“你先松開，有話好好說。”
曲凰松開她的衣領，衛四咳了咳，整理衣襟，問：“素聞九黎苗人養育毒蟲，擅使蠱毒，傷害極高，亦可操控人心。傳說黎苗有一絕學，名為情人蠱，以血為引子在他人心頭種下蠱蟲，令人神魂迷惑，若毒蟲厲害，中蠱甚深的，會對施術者永無擺脫之法，你為什麽不幹脆給舒九用情人蠱，令他對你死心塌地。”
這樣不是一勞永逸？
曲凰沒想到她一養在閨閣t的小娘子懂這麽多，眉頭擰了擰，說：“情人蠱是黎苗秘法，自古以來只傳大祭司與嫡系一脈，並非每一個九黎苗人都會使。何況，我要的是兩情相悅，下蠱毒，沒意思。”
“……”這種時候，苗女挺有原則！
……
……
崇山峻嶺，陡壁懸崖，密林深深。
衛四不管不顧的往後山跑去，曲凰告訴她後山有一條下山的小路，穿過一處棧橋，便抵達對面山頭，她步履匆匆，穿梭其間，連頭都不敢回，鋒利的雜草割破她的衣裳，她不理，割破她細嫩的足部肌膚，滲出點點猩紅鮮血，染在粗衣麻布的衣裳上，她亦無動於衷。
曲凰幫她支開了桃紅柳綠，她有一刻鐘的時間逃跑。
草叢中傳來窸窸窣窣之聲，她顧不得太多，倉皇逃竄，仿佛身後有猛獸追趕。
一處破舊的棧橋橫亙在兩崖之間，霧鎖煙迷，她腳步一頓，胸膛劇烈起伏，說是棧橋，不過是兩條粗麻繩，外加幾塊破舊的木板子，她試探性的伸腳踩上破木板，木板幹裂發黃，每日被風吹雨打，年久失修，不堪重負，她一踩上，“咯吱”一聲響，木板子斷成兩半，落下峭壁，不聞任何回音。
衛四眉頭擰緊，躊躇猶豫間，身後傳來腳步聲，她猛一回頭，是舒九，糟糕，他竟提前回寨子！
“衛四，別白費功夫，你要是敢踩上去，我便砍斷繩子，要你墜崖萬劫不覆。”舒九威脅道。
“你別過來——”衛四大喝，緊張的後退，她往後退去，腳下的碎石子陡然落入懸崖。
舒九擔憂她墜崖，試圖安撫：“你別輕舉妄動，此峰陡峭險峻，若是墜崖，九死一生。”
熟料，衛四腳下踩空，一時不察，往後墜落，舒九低聲罵了一句，飛身上前救她。
懸崖峭壁生歲寒松柏，諸多藤蔓纏繞，衛四幸運，落在一株沿崖壁蜿蜒生長的松柏上，不幸的是舒九一躍而下，意欲救她，兩人一同跌在松柏之上，不堪重負，直接壓斷樹木，兩人繼續往下墜落。
期間，兩人撞斷了好些巖壁生長的樹木，舒九長臂一伸，攬住她的細腰，兩人最終落在懸崖峭壁中間多出的一處平臺上，未名毒花叢生，舒九徑自落在帶刺的花叢中，衛四落在他的身上，減緩沖勢，她眼冒金星，頭暈腦脹，後背疼得不行，而身下的舒九，一塊尖利的枯木貫穿他的肋骨，鮮血淋漓，他視線模糊，兩眼一閉，昏死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衛四悠悠轉醒，雙手撐在溫熱的胸膛上，低頭一看，猩紅刺目的鮮血浸透他的衣袍，他昏迷過去，尚未蘇醒，這時候若是補上一刀，舒九必死無疑！
可是，她踩空意外落崖，不曾想，他跟著一塊跳下救她，若不是對方充當肉墊減緩沖勢，她未必能這麽快蘇醒。
腦海中閃過諸多念頭，衛四幽幽嘆一口氣，心想：罷了，一命還一命。
他救她，她便救回去，兩不相欠，不過，待她安全出去，定要殺他報仇，一雪前恥。
衛四小心翼翼的把人拖拽出去，盡量不被周遭不知名的妖孽之花刺中，置在平地上，俯身在他胸口聽取他的心跳聲，心跳強勁有力，確保他活著，再定奪下一步。
衛四伸手在他傷口之處輕輕按壓，估摸有沒有傷及脾肺，不然貿然拔出，不是救人而是害人。
確定貫穿他皮肉的枯木沒有傷及脾肺，衛四伸手握上枯木，眼都不眨，稍稍運功，把它拔出。
拔出的瞬間，鮮血四濺，幾滴鮮血濺在她的面頰上，她來不及擦拭，連忙撕下自己的衣裳給對方包紮傷口，費了一番功夫，總算包紮好，她累得大汗淋漓，癱倒在他的身旁。
她喘粗氣，半瞇著眼，忽然聞得一股花香襲來，香氣令人四肢發軟，力氣漸漸消失，她費力爬起，渾身傳來燒灼之意，最終嚶嚀一聲，癱倒在舒九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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