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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房秘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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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房秘語

“什麽風把菀妹吹來了?”三姑娘玉瑤停下手上的活計,面上流露驚訝神色。

太夫人勒令她足不出戶繡嫁衣,繡不完嫁衣不能外出半步,她悶得慌,收了玩心,早早的開始專心繡嫁衣。

蘇晚是一個人偷偷跑來的,她看見炕桌上堆滿做女紅的各式料子與針線,琳瑯滿目,擺得到處都是,暗自咂舌,竟是難以再騰出個位置給她坐下。

她面露羞赧,說:“擾三姐姐清凈。”遂把自己的來意說出。

玉瑤吩咐丫鬟給她沏上好的雲霧茶,“這兩日繡坊送來嫁衣的布料,我便著手繡嫁衣,小物件多擺得亂,讓菀妹笑話。瞧我,光顧著說話,竟然忘記叫你坐下。”

她親昵的牽起蘇晚的手,嘴中不忘差遣丫鬟搬來官帽椅,要她坐下。

蘇晚吃了一口茶水,捧著茶盞,說:“這幾日去同外祖母請安沒見三姐姐,甚是掛念著你,又想著你的女紅手藝頂好,偷偷的來同你討教一番,竟不知三姐姐已開始繡t嫁衣,若是曉得你忙碌,就不來打擾你,如今倒成了‘罪人’,耽誤你的正事。三姐姐你要是騰不出時間,我這便離去。”

玉瑤笑道:“菀妹又在胡說,什麽罪不罪人,你敢偷偷來看我,便是心意,至於耽擱繡嫁衣一事兒,反正早晚都待在蘭香軒,又有什麽耽不耽擱之說。你不知,我每日被拘在院裏,甚是悶得慌。”

姐妹倆喜笑顏開。

“菀妹的字練得怎麽樣,怎麽想著學習女紅來?”

蘇晚笑意一滯,最近的確無心練字,比之先前,到底是偷了懶,心下心虛,含糊道:“字嘛……自然有好好練。其他小娘子們都擅長女紅,我肚中無文墨,沒讀幾本書,便想另辟蹊徑,想著總要有一項技藝能拿得出手,不然日後又被他人笑話去。”

玉瑤微微頷首,心想,倒是個好學的,嘴上笑道:“菀妹日後一定能成為樣樣精通的大家閨秀,說不定,求娶的人要踏破侯府門楣。”

“三姐姐又在打趣我了。”她掰著手指說,“我自己的條件我是知道的,我容貌一般,出身一般,才情一般,將來也就只有一般的男子肯求娶我。”

她喜笑顏開,不甚在意的說:“一般般的我,配一般般的郎君,正中我下懷!”

“……”玉瑤臉上的笑意凝住,不知如何接話,尋常小娘子都要求高嫁,而她反其道而行,直言不諱自己“一般”,大膽的發言打破玉瑤固有想法。

“我是不是說錯話了。”蘇晚瞪大眼,捂住自己的嘴,悻悻道。

玉瑤扯出一抹淺笑,搖搖頭,說:“沒有,我不過是被菀妹的話給驚住罷了,菀妹未免太實誠。”

“我是老實人,”她說,“再說,與三姐姐說話,懶得拐彎抹角,費勁。”

不待玉瑤問她賞花宴如何,她便自個兒倒苦水般全盤托出,說了自己意外迷路後面庾懷瑾送她回來的事。當然,該隱去的地方自然隱去,像是撞見太子與庾懷瑾密謀朝廷之事,她是萬萬不會道出,這關系身家性命,不可亂說。

蘇晚抱怨陳欣面若觀音心如蛇蠍,當著長平縣主的面假惺惺的一套,背地裏又是一套,嘆氣道:“我與盛京的貴女大抵八字不合,三姐姐你不知,那陳家小娘子,她氣量小,暗地裏說長平縣主的壞話,我看不過眼,低聲嘟囔一句‘傳聞總是不可靠,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她便開始惱我。”

“對了,長平縣主真的在京都縱馬傷人過嗎?”她想要求證是不是事實。

玉瑤面露難色,點了點頭。

“啊哦。”蘇晚撅了撅嘴,這麽說來,是她說錯話嘍?

“不過,我可以解釋與你聽前因後果,長平她舊時的確飛揚跋扈……”玉瑤把前因後果說來,長平縣主的確不是故意縱馬傷人,她坐下的馬兒突然發狂,不受控制,這才釀成慘案。

“長平縣主的馬兒怎麽會突然發狂?”蘇晚不解。

玉瑤苦笑道:“菀妹,這不是你我能曉得的,再說,這已是陳年往事,沒必要考究。”

蘇晚遂又說起在赴宴途中偶遇名旦溫庭修,被他的奴仆誤認為是丫鬟一事兒,她義憤填膺道,“我自知相貌平平無奇,可是,他什麽眼神,沒點眼力,連貴客和縣主的婢女都分不清,過分!”

三姑娘玉瑤一口茶差點噴出,她咳了咳,捂嘴憋笑,不敢置信的道,“你說,你在賞花宴遇見名旦溫庭修,他把你錯認為長平的婢女了?”

不知為何,蘇晚回想起來隱隱有些生氣,雙眸微亮,重重點頭,道,“我的羅裙分明與長平縣主家的婢女不是一個款式的,他非要趕上來胡言,問我縣主在哪裏,可笑至極!三姐姐,長平縣主的眼光不會這麽差勁吧?”

“啊?”三姑娘玉瑤問:“這一趟花宴,又讓菀妹知道了什麽趣聞?”

“我原本是不識得溫庭修,而且聽玉瀾她們說,溫庭修性子孤高只唱一出戲便歇息,我那時迷路了,無緣聽他唱戲,心中自覺可惜。沒想到,意外從縣主婢女的口中聽見一些風言風語,不知是不是真的。”蘇晚說得眉飛色舞,口幹舌燥,吃口茶水潤潤嗓子,又繼續說長平縣主與溫庭修的事兒。

屋內的其餘丫鬟早被屏退,只剩下三姑娘的貼身大丫鬟在伺候,蘇晚見狀,這才敢大膽發言,不然她這言論流出,被他人知道,少不得引出一場風波。

玉瑤押口茶水,面上一派風淡雲輕,似是早曉得此事。

“長平從小受壽光大長公主寵愛,沒墜馬前,最愛流連教司坊,豢養面首,名聲一直不大好。墜馬後,她性子大變,和善不少,素日裏的荒唐事也不做了,似是洗心革面,唯有一事兒,倒是經久不變。”

“什麽?”蘇晚咬了一口糕點,甜膩的滋味在嘴中綻放。

玉瑤嘆了一口氣,說:“這事兒我不該與你說的,不過,你見過溫庭修,曉得長平與溫庭修之間的事兒,稍加打聽,便能猜出前因後果。”

蘇晚隱隱約約的猜出來了!

不知為何,她心底有些不舒服,一口氣堵在胸中,不上不下,甚是難受。

“菀妹,先前你說你迷路被庾表哥送回之事,你既見過庾表哥,大抵明白,長平仰慕庾表哥。”玉瑤說,“表哥雖貴為公府嫡子,但是,自堂姑母早早的去世,寧國公再娶續弦,表哥步履維艱,如履薄冰。期間,壽光大長公主一直照拂庾表哥,長平與他從小相識,說一句青梅竹馬不違過。長平包括我在內的小娘子,都以為她會嫁給表哥,畢竟他們郎才女貌,家世相當,十分般配,不過,有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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