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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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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

“嗯, 好。”崔鶯鶯已經被裴茗光繞暈了,只想著快點結束這個話題。

裴茗光楞了下,沒想到, 她能這麽幹脆的就答應了。就讓他自己產生了一個念頭,若是他對她好些,崔娘子也不會被外頭所引誘, 更不會想要自由, 從他身邊逃離開。

他左思右想, 兩人聚少離多, 能像這般坐下來好好說話都是極奢侈的一件事。

裴茗光慢慢摩挲著手指, 但好在那事上還算是和諧。不如以後, 他需得多多與崔娘子同房?她那麽想要孩子,倒是夜裏該抓緊一些。

擇日不知撞日, 今日就很好。

“夫君大人, 你怎麽如此看著我?可是我的臉上有什麽臟東西?”崔鶯鶯溫軟的聲音傳了過來。

裴茗光的眼神在她臉上掃過,纖長的睫毛,細小的絨毛, 他總覺得若是他們所生的孩子,也會是那般的可愛, 想著想著,嘴角不自覺的含著笑:“無事。”

但崔鶯鶯有點困惑,她抵著下巴去看他:“為什麽同樣是中了迷藥,我不省人事,夫君大人你看上去卻一點問題都沒有?”

他握著她的手:“那怎麽樣,才算有問題?”

“那不是得情動……”崔鶯鶯剛開口, 就發覺有些不對勁,她是不是被他套路了?

清俊的眉宇間皆是寵溺, 日光落在他的肩頭,烏黑的發隨著外頭的風輕輕晃動,只見裴茗光凝視著她,嘴角淡淡的笑了一下:“夫人,原來你是喜歡的,那我以後可得加把勁,可好?”

崔鶯鶯眨了眨眼,裝傻充楞。

“夫人,我們成婚已有一段時日,是時候,可以要個孩子。”裴茗光淡淡道。

要孩子?

崔鶯鶯隱隱約約覺得有什麽不一樣了,他好像對她沒有這麽嚴厲了,以前,他還總是會對她有所約束。這會是一種好現象麽?她真的不太知道:“夫君大人,你是不是在怪我?”

裴茗光有些迷惘,她好像突然生氣了。

他略微有些從她的臉上,感覺到了。

“夫君大人想要孩子,但我身子不好。”崔鶯鶯雙手捂住臉,就像是要對裴茗光欲言又止些什麽:“你是不是,已經不想認可我這個妻子了?”

她真的是太聰明了,想要和離一事,並一定非要從她嘴裏說出來。若是裴茗光本生就對她不滿意,譬如,生不出孩子,那兩人分開,就成了順理成章的一件事!

沒錯,就這麽辦。

崔鶯鶯話鋒一轉,準備把話拋出去:“夫君大人,其實我可以……”

“這怎麽會是你一個人的錯?”裴茗光心思清明,當然知道崔娘子在顧慮些什麽:“你千萬不要有這樣的念頭。”

她應該是有些納悶的,但卻不好這個時候問他,在偏殿,崔娘子是中了迷藥,萬不得已之下才會把他錯認成謝知鶴。因為,不管怎麽想,她好像都沒有機會與謝知鶴見面。

崔鶯鶯皺起眉:“可是,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說什麽傻話,我父母早亡,無需向任何人交代。”裴茗光的眼神越發的柔和,是呢,他的夫人如何會看得上謝知鶴?便要是真的有事,那也是謝知鶴攛掇著崔娘子做些壞事。

這樣的容貌,都是會想把她藏起來,占為己有。

裴茗光擡起手,慢慢的攏著她的發,是刻意的將兩人的距離拉近,呼吸之間都可聞:“若是以後我們真與孩子無緣,我也不會因為此事,為難與你。”

他心裏有了答案。也是奇了,怪了,怎麽遇到崔娘子,他就變成這樣瞻前顧後的性子?

崔鶯鶯:“……”

不對吧!這樣溫馨的場面很不對罷!

崔鶯鶯有些受不住這樣的親昵,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背更是挺得僵硬:“我們有什麽話好好說就是了,那夫君大人你是不是想納妾?我們如今在新婚,等過一段時間,我再來安排也是可以的。”

“夫人說這樣的話,卻是會害得我胡思亂想,是不是,我做的不夠好?”裴茗光指尖輕壓她的,擡起眸,眼裏是深沈且愛意。然後眼睜睜的看著崔鶯鶯皺起眉。

她真是有點被惡心到了:“夫君大人,不必因我,而委屈自己。”

“所以你便要給我納妾?夫人,你難道不怕岳父大人打斷我的腿?”裴茗光他以前怎麽沒發現,這崔娘子如此的可愛,可真是有趣呢!

納妾……這樣的餿主意,也只有她想的出來了。

裴茗光也是有點哭笑不得。

“我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崔鶯鶯整個人誰手腳發軟,空虛到發癢,想快點讓他走開:“夫君大人,你的身子還好麽?會不會感覺到頭疼?”

裴茗光攥緊她的t手指,不肯放,她是他的,這一點要怎麽才能讓她更明白,“夫人,可是在擔心我?還是在擔憂昭儀娘娘會因為此事,受到牽連?”

她的臉色蒼白。

他在等她的回答,空氣裏仿佛有讓人窒息的東西存在,他眼底流露出不安,正在慢慢轉變成怒意。

“夫君大人會讓庶妹遭受牽連麽?為什麽,您就一定要自欺欺人?”

崔鶯鶯滿是失望的看著他,哪怕,慕蝶衣給裴茗光遞毒酒,他都會甘之如飴的喝下罷。

“會出現幻覺,難道真的是我一個人的問題麽?難道不是因為,我中了迷藥?”崔鶯鶯的語氣慢慢轉為平靜,她看著他,輕聲的的問道,“你比任何人都應該知道,那天發生了什麽事,對不對?”

裴茗光的眼神開始變得覆雜,沈默片刻後,他打算結束這個話題,“夫人沒事,我就安心了。”

崔鶯鶯心口發冷。

難道說,真的不是裴茗光想趁著機會來套她的話,眾所皆知,他是多麽心機深沈的一個人。

“夫人,放心,此事我不會遷怒昭儀娘娘。”裴茗光牽著她的手,攬過她的肩膀,指尖去勾她鬢邊碎發,“我明白,昭儀娘娘對夫人來說,是很重要的親人。”

那真是謝謝首輔大人他的寬厚,仁慈。

“我竟然不知道。”崔鶯鶯小聲地說,連她自己都不信,“原來,夫君大人,怎麽這麽會照顧人。”

好像他們說的是同一件事。

但聽上去,卻很不一樣,裴茗光的聲音低啞,“夫人能明白我的苦心就好。”

崔鶯鶯不辯駁,因為,後續的發展已經出乎她的意料!裴茗光多厲害啊!他可比迷藥厲害多的多了!幾句話的功夫,就把她迷的找不到東南西北了。

怎麽著,放著這樣體貼的夫君大人,她還想要和離,那是多討嫌的性子啊!

裴茗光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致命的蠱毒,遠離!必須遠離!

崔鶯鶯掐了掐自己的手背,對自己再三勸誡,她需得在冷靜些,道,“夫君大人,你松開我,我快透不上氣了。”

“好。”裴茗光低笑,他今日才發現一件事,原來他還挺喜歡看崔娘子被自己迷住時的神情。

小夫妻,各想各的,互不打擾。

直到,外頭門輕扣兩聲,喜鵲在外頭說謝知鶴到了,人就在外頭候著,問他們的意思,要不要請進來。

“表兄來了?”崔鶯鶯挑了眉,“這不年不節的,他怎麽會來我這處?”

而後,她餘光裏偷偷得觀察著他。

裴茗光好冷靜啊!就好像早就算準了謝知鶴會來一樣!說不準,他就是在刻意的考驗她對謝知鶴的態度!這麽一想,崔鶯鶯有些慌,“夫君大人,您說怎麽辦好啊?我要不要出去見見?”

裴茗光眉頭微皺,崔娘子似乎刻意在避嫌,看來,她還是很在意他的想法的,不過表兄妹敘舊罷了,他又不是什麽頑固不化嗯嗯人!他思索片刻,說:“客人既然到了,就該請進來。”

喜鵲得了令,就遠去了。

“夫君大人,您要避一避麽?”崔鶯鶯略有些茫然的看著裴茗光,她要不還是先聽聽看他的意思罷,畢竟,他方才說了那些話,就好像是有什麽目的似的,怪讓人擔驚受怕的。

見狀,裴茗光低頭撫平了她衣裳上的褶皺,才去了別處。

崔鶯鶯瞧了瞧自己的裝扮,在家中是穿得隨性了些,倒也不是不能見人。擡起手,稍微整理的鬢發,準備等謝知鶴過來,至於裴茗光給她系上的紅瑪瑙,雖看著俗氣,卻也只能忍受佩戴著。

喜鵲替人打了簾子,將人迎進來:“謝少爺,我家夫人就在裏頭。”

謝知鶴頷首,便往屋內去,他罷裴茗光偷人的事情遞給儲秀宮。崔玉珞那個不靠譜的,居然沒把事情辦好!想來也對,崔鶯鶯他們姊妹自小便不大對付,到底是他失算了。

又聽聞,崔鶯鶯犯了舊疾,他心中更是覺得是因為他,表妹才會落到這般田地。

別人不幫她,他這個做表哥的,至少要站在她身後做她的靠山。

“表哥,我身子不爽利,不太方便出來見你。”崔鶯鶯說著還咳嗽了一下,印證她真的病的很嚴重,“還請你不要介意。”

謝知鶴不悅的道,“為什麽,你就不能把身子養好一些。”讓他,總是牽腸掛肚。

“……?”她身子不好,與他何幹啊!

崔鶯鶯被這話刺激的一口氣上不來,多年未見,表哥還真是一如往常的沒長嘴。在偏殿,她那時候真的是腦子被迷香迷暈了,才會起了想找他幫忙的念頭。

謝知鶴卻像是個呆頭鵪鶉似的,拿出幾分長輩的口吻,教訓她起來,“表妹,想來是你挑食些,不愛吃這個,不愛吃那個,才會把身子養的這麽差。”

當真讓崔鶯鶯無話可說,當初幸虧沒有依著爹爹的意思,與表哥成婚,不然她就被氣死了!

她深呼吸一口氣,問,“那我還是起身,免得表哥又要怪我太過矯情。”

在河東的時候,謝知鶴說的最多就是這句話,表妹真是矯情。

崔鶯鶯那個時候最大的心願,就是把他這張嘴用繡花針縫上!

謝知鶴在心裏感慨,過了那麽多年,小表妹還是對他念念不忘。

他現在都開始懷疑,小表妹和裴茗光成婚,是不是一直都是在和他賭氣?

如果真的是怎樣的話,他心裏的愧疚感進就更大了,小表妹過得如此淒慘,他得負主要的責任。謝知鶴道,“不用起了,小胳膊小腿的,萬一摔了我可是擔待不起,你便在裏頭躺著罷。”

崔鶯鶯也不過是意思意思,又不是真的想起來,但嘴上還是說,“鶯鶯就謝過表哥體恤了。”

“裴大人,對你還麽?”謝知鶴觀察著屋內的擺設,倒是同崔鶯鶯喜歡的玩意兒,她是個俗氣人,就愛追求花團錦簇,做個富貴閑人。

“夫君大人很忙,時常不在家,我早就習慣了。”

崔鶯鶯當然不會再開口讓他幫忙,已經被裴茗光抓到一次把柄,今後,她得更小心處理才行。

“表妹,你倒是懂事了,還會替人維護臉面了。”謝知鶴心裏不大痛快,幾年未見,小表妹已經不是他記憶中那嬌蠻的樣子了。紗簾之後的輪廓柔和,又是誰,拔走了她渾身的詞?

可是,崔鶯鶯口中的夫君大人?可她心裏的人,不該是他謝知鶴麽!

她說,“年少不懂事,我給表哥添了麻煩。今後,我……”

謝知鶴道,“嗯,被表妹麻煩慣了,我習以為常,今後你若遇到什麽難處,也大可讓人傳話與我。”

“……?”他這麽說,可真像是黃鼠狼給雞拜年。

她認識的謝知鶴哪會有這麽好心啊!作為謝氏的嫡子,他早該成家,生育子嗣,為謝氏開枝散葉,可他卻多年來都不肯在婚事上點頭,而且,聽娘親說謝知鶴他連一個通房丫鬟都不肯收,不給一點餘地。

這樣的人,居然說要幫她?

平白無故的,你說奇怪不奇怪啊!

不太好,崔鶯鶯右眼皮跳,她有種很不太好的預感,這位表哥似乎是要說一鳴驚人的話,來炸場子的。

謝知鶴上前一步,掀開紗簾,人探進來,道,“表妹,你給一句實誠話,你與裴大人是不是夫妻不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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