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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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一）
嬉鬧到最後, 宋演都沒有將戲唱成。
孩子氣性反倒是折騰著便忘記了。
不過待到夜深時，有人傳信來，說是燕皇帝接到聘書, 忙派遣使臣快馬加鞭敢來, 不敢錯過二人婚期。
這成婚對象是慶國太子，不知道艷羨了多少人。
*
“公主, 您試上衣裳了麽？”
林嬤嬤輕拍房門，低聲問道。
諾大的院子裏燈火通明, 快要將整個東宮的侍女都聚在了這外頭，甭管是有事沒事，全都等著屋子裏的人。
裏頭的門打開，兩位繡娘從中走出，身後跟著身著喜服雙頰微紅的李姝茵, 而後又有人打著扇, 一個個誇讚之詞不絕於口。
“殿下今兒美極了。”
“較奴婢見過的所有後妃美人在您面前都極其遜色。”
更有甚者，不吝嗇的讚嘆：“百年難得一遇的美人兒。”
總而言之，叫李姝茵埋著腦袋, 羞得不能再羞。
雙頰含羞, 鳳冠霞帔, 紅唇皓齒，千嬌百媚，碩大的喜服卻不顯繁瑣，隨同她擡手間發出清脆叮咚聲，美的不可方物。
“公主, 真是長大了。”林嬤嬤磨著眼角的淚, 輕輕啜泣。
今兒是她試穿喜服的第一日，按照規矩這幾日不能見淚, 她又硬生生憋回去，滿目欣賞從頭到腳打量著她的衣著。
終是化作一聲嘆息。
同燕皇後當年，起碼有七分相像。
李姝茵忐忑不安的看著她們，“會不會太艷麗？”
底下又是一片搖頭。
婢女們七嘴八舌的答：“主兒這身襯得緊，這成婚哪能不帶上些顏色！”
你一嘴我一嘴說的不可開交。
只等林嬤嬤呵斥一聲，這才停下交談。
不過那艷羨的目光不曾停下。
“殿下，裏邊還有些線頭沒有處理好，您已經繡完了全部，餘下的便由我們替您處理，免得成婚那日穿著刺身。”
繡娘道。
“殿下，您可不能進去，殿下！”
外邊傳來婢女的勸阻聲。
透過院墻穿過樹影看向外邊，正好可以瞧見站在樹腳下，提著燈籠探頭探腦的阿福公公。
他正好與李姝茵對上視線，眼底的驚艷一閃而過，旋即又快速的別開眼，像是看見什麽驚悚的事兒。
宋演察覺到他的動作，迅敏的轉過身看：“怎麽了？”
阿福搖搖頭，眼觀鼻鼻觀心。
宋演像是明白什麽，順著他看來的方向頷首看去，但那塊空地上已經沒了李姝茵的身影，叫他撲了空。
“為何不讓孤進去？”他語氣不快，帶著些許寒意，將眼前年歲不大的婢女嚇得久久不敢擡頭。
阿福見狀嘖道：“太子殿下問你話呢，耳朵聾了？”
那婢女嚇得渾身抖了抖，緩緩道：“稚和公主在裏邊換衣裳呢。”
“換衣裳便換衣裳，你堵在這兒算......”
“稚和公主換的是喜袍.....t.”
宋演怔在原地，不自覺的想要往前兩步看清裏邊的情形，卻猛的一顫，反應過來什麽，馬上轉過身去。
秀氣的臉上染著薄粉。
心中即使再是好奇，他也不想破了這份好念想。
起碼他不舍的。
“既然如此......等她換完衣裳再派人通知孤。”
他欲擡腳離開。
那婢女又道：“殿下恕罪，這成婚的規矩......三日內不得見面，從子時起算，現下......已經到子時了。”
他今日回來的晚，李姝茵又想將喜袍趕完再罷，這一趕便到了子時。
他本想趁著她沒歇息再說兩句交心話，卻不曾算到婚前三日不能見面一事。
現下真是有些難以接受，他今兒走的時候沒喚醒她，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心底的思念踴躍想要闖出來，卻又缺少發洩之處，實屬無奈。
“罷了，回去吧。”
他不想沖了喜氣，還是打算忍上一忍。
阿福忙道：“奴才讓人為殿下放好了浴......”
“去書房。”
“啊？”阿福不敢置信的楞住，碰上他冷冷的視線，又忙不疊點頭：“奴才明白了。”
殿下這麽做總是有他的道理，定是因為晚上見不到稚和公主，怕自己思念難抑，於是便想用公務來麻痹自己胡思亂想。
不過最後還是證實，倒不是殿下麻痹自己，而是累垮了他。
夜半三更，阿福打著呵欠靠在門邊，透過闌珊的窗影，看著少年靠在窗邊拿著一幅幅少女的畫像，手中不斷在捯飭什麽。
“阿福公公，殿下還未歇下？”蕭橋走近問道。
阿福睡眼惺忪又忍不住提起精神，嘆了聲道：“蕭大人有所不知，殿下已經這樣兩日了，見不到稚和公主，他便拿著畫像看，奴才也是沒有法子。”
蕭橋搖搖頭，嘖嘖作嘆：“你看看，你看看，好了，好了。”
阿福笑了笑。
蕭橋只好轉身走了兩步，又頓住腳步回頭看他，“我要是同他說巡防之事，要他夜裏出去，他會不會砍了我的腦袋？”
阿福抿唇笑著：“殿下應當會像打寧無華的模樣對待您的。”
蕭橋抱著胳膊抖了抖：“後日他便成婚了，我才不要刀尖試探，免得他一氣真拿我開刀。”
“在外邊嚷嚷什麽？”宋演“啪”的聲將手中狼毫筆放下，有些不耐煩的走到窗邊，看著那兩個嘀嘀咕咕的人。
不等阿福反應，蕭橋便帶著他那厚重的鎧甲聲，快步逃離。
“阿福，你還想做什麽？”
耳側是他陰惻惻的聲音，阿福垂直腦袋：“奴才知道錯了，奴才立刻離開。”
待到他著急忙慌跑開後，院子裏終於恢覆寧靜。
宋演坐回位置，將手中紙筆放下。
案上宣紙畫作一幅精美秀麗，畫上少女一顰一笑甚是美麗，而身上喜袍更為醒目。
幾日不見，他只能在腦海裏描繪她身著喜袍的模樣。
之指尖落在她那殷紅的唇上，他又擡手替她點上花鈿一抹，如畫龍點睛，襯得她如梅花紅艷，叫人越發挪不開眼。
知道還有一日，可他實在快要控制不住心中那抹思念。
*
晴空萬裏，微風拂面，輕柔緩慢。
鏡中少女畫著細眉，一顰一笑如畫中景色，頭戴細鈿曲水金絲風冠，步搖輕輕搖晃，在她如水波婉轉流動的眸子映襯的格外金貴華麗，要比桃色還粉嫩的臉上夾著淡淡的笑，團扇往下蓋著，遮住半張修面，只露出一雙閃著光亮的杏眸。
“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
“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
“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
“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
林嬤嬤仔細的替她理著發梢，嘴裏又念叨著俚語。
李姝茵強掩著淚意，喉頭哽咽：“嬤嬤......”
林嬤嬤溫聲道：“本來按著民間習俗，這事兒是要皇後娘娘來做，不過娘娘她不在，便由老奴代勞。”
“公主殿下，要蓋蓋頭了。”
慶國蓋有禮法，太子成婚，要繞上京城三圈，並沿路灑下鮮花與紅棗，又時也有夾雜著些銀子，預示著好運，也有以天下百姓共樂之禮。
但宋演心思巧，知曉李姝茵是從燕國過來，並沒有出嫁的娘家，於是便派人將出嫁的地方從東宮選至陛下賞賜給她的別院。
就當做尋常女子出嫁。
林嬤嬤牽著她從矮凳上起來，將放在一邊的蓋頭拿起，“殿下，老奴為您蓋上蓋頭。”
李姝茵將團扇往下移著，精致的面容被遮掩在火紅蓋頭下。
“今兒從這門出去，公主便為人婦，再也不是......”
她不由得感慨，時過境遷，白駒過隙如此迅速，短短半年時候，她們便出了昭日宮，再也不用過得日日驚心。
李姝茵聽到她的抽噎聲，便想要掀開蓋頭出來一探究竟，卻又被她一把按住。
“殿下，這蓋頭蓋上了，便要等入洞房後，由太子殿下親自揭開，再此之前，斷不能揭開。”
林嬤嬤語重心長道，耐心的重覆一遍遍話。
李姝茵點點頭：“嬤嬤......我有些緊張......”
林嬤嬤替她整理好衣角，又將裙擺鋪直，這才道：“公主不必緊張，老奴會一直陪在您邊上，若是您有什麽事兒，可以直接告訴奴婢。”
李姝茵握住她有些蒼老卻極其溫暖的大手，有些委屈的說：“我餓了......”
林嬤嬤噗嗤聲笑出來，放下那點兒傷感離別之情登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反倒被她逗笑的合不攏嘴：“您早上不是吃過糕點了？”
眼前一片紅色，除此之外看不到其他。
反倒是其它的感觀被無限的放大，明明早起時候墊過肚子，現下卻因為緊張而顯得有些饑餓，又只能捂著肚子，不知道該怎麽辦。
雖說這衣裳的尺寸是恰好的，但吃多了也會撐出來，將衣裳穿上多少會顯得有些不美觀。
“不吃了，不吃了。”
也並未留給她吃的時間，喜婆便瞧著房門，喜氣洋洋笑著走進來，“哎呦，這吉時快要到了，殿下若是準備好了，便隨著我等出門吧，那喜轎也停在外頭許久了。”
“好了嬤嬤，我們走吧。”她小聲道。
這不吃點東西也不會怎麽樣，眼下瞧來是成婚更重要。
林嬤嬤應聲好，與喜婆二人一左一右牽著她往外走去。
院子外頭鑼鼓喧囂，鞭炮齊鳴，百姓們將此圍得水洩不通，爭先恐後的想要看看這新娘子長得多好看。
蕭橋擡手攔住那些想要湊近的人，又將自己的鎧甲理了理，挺直脊背站在一旁。
“那人是誰......長得有些熟悉啊？”文和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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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氣性反倒是折騰著便忘記了。
不過待到夜深時，有人傳信來，說是燕皇帝接到聘書, 忙派遣使臣快馬加鞭敢來, 不敢錯過二人婚期。
這成婚對象是慶國太子，不知道艷羨了多少人。
*
“公主, 您試上衣裳了麽？”
林嬤嬤輕拍房門，低聲問道。
諾大的院子裏燈火通明, 快要將整個東宮的侍女都聚在了這外頭，甭管是有事沒事，全都等著屋子裏的人。
裏頭的門打開，兩位繡娘從中走出，身後跟著身著喜服雙頰微紅的李姝茵, 而後又有人打著扇, 一個個誇讚之詞不絕於口。
“殿下今兒美極了。”
“較奴婢見過的所有後妃美人在您面前都極其遜色。”
更有甚者，不吝嗇的讚嘆：“百年難得一遇的美人兒。”
總而言之，叫李姝茵埋著腦袋, 羞得不能再羞。
雙頰含羞, 鳳冠霞帔, 紅唇皓齒，千嬌百媚，碩大的喜服卻不顯繁瑣，隨同她擡手間發出清脆叮咚聲，美的不可方物。
“公主, 真是長大了。”林嬤嬤磨著眼角的淚, 輕輕啜泣。
今兒是她試穿喜服的第一日，按照規矩這幾日不能見淚, 她又硬生生憋回去，滿目欣賞從頭到腳打量著她的衣著。
終是化作一聲嘆息。
同燕皇後當年，起碼有七分相像。
李姝茵忐忑不安的看著她們，“會不會太艷麗？”
底下又是一片搖頭。
婢女們七嘴八舌的答：“主兒這身襯得緊，這成婚哪能不帶上些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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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等林嬤嬤呵斥一聲，這才停下交談。
不過那艷羨的目光不曾停下。
“殿下，裏邊還有些線頭沒有處理好，您已經繡完了全部，餘下的便由我們替您處理，免得成婚那日穿著刺身。”
繡娘道。
“殿下，您可不能進去，殿下！”
外邊傳來婢女的勸阻聲。
透過院墻穿過樹影看向外邊，正好可以瞧見站在樹腳下，提著燈籠探頭探腦的阿福公公。
他正好與李姝茵對上視線，眼底的驚艷一閃而過，旋即又快速的別開眼，像是看見什麽驚悚的事兒。
宋演察覺到他的動作，迅敏的轉過身看：“怎麽了？”
阿福搖搖頭，眼觀鼻鼻觀心。
宋演像是明白什麽，順著他看來的方向頷首看去，但那塊空地上已經沒了李姝茵的身影，叫他撲了空。
“為何不讓孤進去？”他語氣不快，帶著些許寒意，將眼前年歲不大的婢女嚇得久久不敢擡頭。
阿福見狀嘖道：“太子殿下問你話呢，耳朵聾了？”
那婢女嚇得渾身抖了抖，緩緩道：“稚和公主在裏邊換衣裳呢。”
“換衣裳便換衣裳，你堵在這兒算......”
“稚和公主換的是喜袍.....t.”
宋演怔在原地，不自覺的想要往前兩步看清裏邊的情形，卻猛的一顫，反應過來什麽，馬上轉過身去。
秀氣的臉上染著薄粉。
心中即使再是好奇，他也不想破了這份好念想。
起碼他不舍的。
“既然如此......等她換完衣裳再派人通知孤。”
他欲擡腳離開。
那婢女又道：“殿下恕罪，這成婚的規矩......三日內不得見面，從子時起算，現下......已經到子時了。”
他今日回來的晚，李姝茵又想將喜袍趕完再罷，這一趕便到了子時。
他本想趁著她沒歇息再說兩句交心話，卻不曾算到婚前三日不能見面一事。
現下真是有些難以接受，他今兒走的時候沒喚醒她，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心底的思念踴躍想要闖出來，卻又缺少發洩之處，實屬無奈。
“罷了，回去吧。”
他不想沖了喜氣，還是打算忍上一忍。
阿福忙道：“奴才讓人為殿下放好了浴......”
“去書房。”
“啊？”阿福不敢置信的楞住，碰上他冷冷的視線，又忙不疊點頭：“奴才明白了。”
殿下這麽做總是有他的道理，定是因為晚上見不到稚和公主，怕自己思念難抑，於是便想用公務來麻痹自己胡思亂想。
不過最後還是證實，倒不是殿下麻痹自己，而是累垮了他。
夜半三更，阿福打著呵欠靠在門邊，透過闌珊的窗影，看著少年靠在窗邊拿著一幅幅少女的畫像，手中不斷在捯飭什麽。
“阿福公公，殿下還未歇下？”蕭橋走近問道。
阿福睡眼惺忪又忍不住提起精神，嘆了聲道：“蕭大人有所不知，殿下已經這樣兩日了，見不到稚和公主，他便拿著畫像看，奴才也是沒有法子。”
蕭橋搖搖頭，嘖嘖作嘆：“你看看，你看看，好了，好了。”
阿福笑了笑。
蕭橋只好轉身走了兩步，又頓住腳步回頭看他，“我要是同他說巡防之事，要他夜裏出去，他會不會砍了我的腦袋？”
阿福抿唇笑著：“殿下應當會像打寧無華的模樣對待您的。”
蕭橋抱著胳膊抖了抖：“後日他便成婚了，我才不要刀尖試探，免得他一氣真拿我開刀。”
“在外邊嚷嚷什麽？”宋演“啪”的聲將手中狼毫筆放下，有些不耐煩的走到窗邊，看著那兩個嘀嘀咕咕的人。
不等阿福反應，蕭橋便帶著他那厚重的鎧甲聲，快步逃離。
“阿福，你還想做什麽？”
耳側是他陰惻惻的聲音，阿福垂直腦袋：“奴才知道錯了，奴才立刻離開。”
待到他著急忙慌跑開後，院子裏終於恢覆寧靜。
宋演坐回位置，將手中紙筆放下。
案上宣紙畫作一幅精美秀麗，畫上少女一顰一笑甚是美麗，而身上喜袍更為醒目。
幾日不見，他只能在腦海裏描繪她身著喜袍的模樣。
之指尖落在她那殷紅的唇上，他又擡手替她點上花鈿一抹，如畫龍點睛，襯得她如梅花紅艷，叫人越發挪不開眼。
知道還有一日，可他實在快要控制不住心中那抹思念。
*
晴空萬裏，微風拂面，輕柔緩慢。
鏡中少女畫著細眉，一顰一笑如畫中景色，頭戴細鈿曲水金絲風冠，步搖輕輕搖晃，在她如水波婉轉流動的眸子映襯的格外金貴華麗，要比桃色還粉嫩的臉上夾著淡淡的笑，團扇往下蓋著，遮住半張修面，只露出一雙閃著光亮的杏眸。
“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
“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
“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
“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
林嬤嬤仔細的替她理著發梢，嘴裏又念叨著俚語。
李姝茵強掩著淚意，喉頭哽咽：“嬤嬤......”
林嬤嬤溫聲道：“本來按著民間習俗，這事兒是要皇後娘娘來做，不過娘娘她不在，便由老奴代勞。”
“公主殿下，要蓋蓋頭了。”
慶國蓋有禮法，太子成婚，要繞上京城三圈，並沿路灑下鮮花與紅棗，又時也有夾雜著些銀子，預示著好運，也有以天下百姓共樂之禮。
但宋演心思巧，知曉李姝茵是從燕國過來，並沒有出嫁的娘家，於是便派人將出嫁的地方從東宮選至陛下賞賜給她的別院。
就當做尋常女子出嫁。
林嬤嬤牽著她從矮凳上起來，將放在一邊的蓋頭拿起，“殿下，老奴為您蓋上蓋頭。”
李姝茵將團扇往下移著，精致的面容被遮掩在火紅蓋頭下。
“今兒從這門出去，公主便為人婦，再也不是......”
她不由得感慨，時過境遷，白駒過隙如此迅速，短短半年時候，她們便出了昭日宮，再也不用過得日日驚心。
李姝茵聽到她的抽噎聲，便想要掀開蓋頭出來一探究竟，卻又被她一把按住。
“殿下，這蓋頭蓋上了，便要等入洞房後，由太子殿下親自揭開，再此之前，斷不能揭開。”
林嬤嬤語重心長道，耐心的重覆一遍遍話。
李姝茵點點頭：“嬤嬤......我有些緊張......”
林嬤嬤替她整理好衣角，又將裙擺鋪直，這才道：“公主不必緊張，老奴會一直陪在您邊上，若是您有什麽事兒，可以直接告訴奴婢。”
李姝茵握住她有些蒼老卻極其溫暖的大手，有些委屈的說：“我餓了......”
林嬤嬤噗嗤聲笑出來，放下那點兒傷感離別之情登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反倒被她逗笑的合不攏嘴：“您早上不是吃過糕點了？”
眼前一片紅色，除此之外看不到其他。
反倒是其它的感觀被無限的放大，明明早起時候墊過肚子，現下卻因為緊張而顯得有些饑餓，又只能捂著肚子，不知道該怎麽辦。
雖說這衣裳的尺寸是恰好的，但吃多了也會撐出來，將衣裳穿上多少會顯得有些不美觀。
“不吃了，不吃了。”
也並未留給她吃的時間，喜婆便瞧著房門，喜氣洋洋笑著走進來，“哎呦，這吉時快要到了，殿下若是準備好了，便隨著我等出門吧，那喜轎也停在外頭許久了。”
“好了嬤嬤，我們走吧。”她小聲道。
這不吃點東西也不會怎麽樣，眼下瞧來是成婚更重要。
林嬤嬤應聲好，與喜婆二人一左一右牽著她往外走去。
院子外頭鑼鼓喧囂，鞭炮齊鳴，百姓們將此圍得水洩不通，爭先恐後的想要看看這新娘子長得多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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