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5、別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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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別哭
面上那抹痛將葉盈思緒驀地拉回, 眼前這人面色紅潤，再想到剛才驟然被擊飛的匕首，有個真相剎那間浮出水面, 她意識到後驚的險些失了聲。
“你武功沒被廢？”
姓夙的明明告訴過她這人武功盡廢, 如今還斷了雙腿，每隔幾日便需得藥浴，妥妥的就是個病秧子，只需她今日找準時機下手，就可親手 手刃仇人。
就憑剛才那擊落匕首的掌風, 哪裏有半分武功被廢的模樣, 分明就是深藏不露。
究竟是誰在騙她？
是顧珽, 還是夙卿, 亦或是這兩人合起夥來假裝死敵, 只為誆騙她？
誰家摔斷腿還會連著武功一起被廢的, 到這形勢顛倒的關頭了還能說這話, 這郡主還真是從前被趙王寵到沒腦子了。
活該被夙卿給當了棋子。
顧珽背過身，只給她留了個背影, 將那匕首捏在手中把玩，不答反道：“夙霖既然養了你半年, 想必教過你一句話。”
趙盈不知他現在說這沒由來的話是何意, 皺眉問道：“你想說什麽？”
她剛將這話說完，就見顧珽單手微揚, 含了幾分內力的匕首，臨空向她這處擲了過來，正正的對準了心房位置。
刀尖“嗤”的一聲直直刺進心房, 胸口處的刺痛猛地傳來, 趙盈只覺眼前人影都變得模糊不清, 只得用力的睜開雙眼，不可置信的看了眼胸口插/著的匕首。
“你……你竟敢……殺我……”
聽到身後驟然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顧珽才輕聲說了句：“斬草要除根，否則春風吹又生。”
大楚所有王室宗族內，只有趙王那一脈子嗣薄弱，王妃早年誕下的兩子接連早夭，隔了三年才產下一女，便是平陽郡主。
那次謀逆一案是他仁慈，念其罪不及妻女，特意給趙盈留了條活路，才未趕盡殺絕。
趙王當年擊退異族居功至偉，功績載入青史，即便是他也不得不說句欽佩，就是單論私德也比當今楚帝不知好了多少，當日此舉也算是為趙王這脈留有後人。
那時動了惻隱之心留她一命，也是留了後患，這人如今卻成了夙霖養來用來對付他的一把刀。
當真是可笑至極。
既如此，那便不能怪他狠了。
姜梨已經在門外等了不知道多久了，那房門卻依舊是緊閉，看不出有半分動靜的模樣。
那屋子周遭也沒什麽能窺探到裏邊動靜的窗口，她即便是想聽到些什麽也半點都聽不著。
哪知道剛才聽見裏邊傳來一聲悶響。
罷了，她不要等了，得進去看看。
門外噠噠噠的腳步聲漸漸傳來。
顧珽右耳輕動，看了眼地上仍在滲著血跡的屍體，來不及多想，隨後便閉眼倒躺在輪椅上。
姜梨剛推開門，就被濃重的血腥氣熏的想嘔，想到顧珽在這裏面才強忍著喉頭的不適。
房中沒點燭火，燈光昏暗，明明滅滅間，她睜大眼用力的想看清一切，才看見了躺倒在地上的那具女屍，雙目圓睜，胸膛上還插著把匕首，鮮血還未幹涸，仍舊從身體裏洎洎的流出，那血早就染紅了衣襟，血液順著流下，打濕了屍/體下的那處地板。
姜梨被驚的瞪大了眼，胸腔中不適感猛地聚集。
幸虧她還記得不能發出驚動將人引來，反應過來後瞬間捂住嘴，忍了又忍，才把想要嘔吐的念頭給忍了回去。
她前世雖然活了許久，但卻從未親眼見過死人，更沒見過死的這般慘烈的陣仗。
不對，方才那婢女的面容她曾匆匆暼過一眼，跟這女屍的相貌分明模樣根本不一樣。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姜梨捂住嘴踉蹌後退了兩步，忽而感覺腳下被什麽東西絆了下，低頭看去，才看到那張人皮般的面具。
這一瞬間接收的信息委實太多，姜梨腦子亂的宛如一團亂麻，任憑她怎麽捋也不能將眼前這些東西串聯到一起。
姜梨沒時間多想這些事情，滿心只想找到顧珽，跑進了裏室，才看見輪椅上正昏迷著的人，待看見他脖頸處那抹惹眼的紅後，失聲叫道：“夫君？”
她只覺得這剎那心跳仿若都要停滯了，慌亂的朝著那邊跑了過去。
方才為了找顧珽她一直是在走動的，又在院門處站了太久，幾乎沒放松的坐過，腿早就軟了，這黑暗中跌跌撞撞間也不知撞到了什麽東西，雙腿一軟就朝前傾去。
來不及去理會膝蓋處鉆心的痛感，姜梨用了全身力氣撐起身，踉蹌的跑到顧珽身邊。
“夫君，夫君。”
“夫君你醒醒好不好？”
可無論她再如何叫，即便嗓子都叫啞了，這人都像是死物一般，沒有反應。
腦中莫名浮現了個猜想，姜梨學著大夫探鼻息的法子，顫顫巍巍的將手伸了過去。
可到底是什麽也探不出來。
姜梨想到那個大膽的猜測，臉瞬間就白了幾分。
不對，夫君肯定是不會死的，後世青史明明記載他能活到耆耋之年的，怎麽可能今朝才二十歲便沒了命。
她不信，她絕對不信。
姜梨心亂如麻，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只恨自己從前沒多看兩本醫書，不像現在這般，什麽也做不了。
就連想救救夫君也救不了。
她好沒用。
姜梨哭的嗓子都啞了，卻還在不斷的叫他名字，只盼正昏迷著的人能睜眼看看她。
“夫君，你醒醒，應我一句，好不好？”
這結果卻同剛才一樣，無論她再如何叫，這人還是沒醒。
想到顧珽現在可能是死了，姜梨淚水跟斷了線似的奪眶而出，嘀嗒往下流，落了些在地上。
嗚嗚嗚，為什麽夫君會死於二十出頭這年，莫不是史書騙她？
還是因為她這朝莫名其妙的重生，所以便會改變已成定局的事？
想到顧珽可能是因為她才死的，姜梨哭的愈發難受，眼淚跟不要求一樣啪嗒往下滴。
諸天神佛，既然能讓她有幸重來一次，能不能顯顯靈，讓她的夫君不要死。
姜梨低聲哭了許久，直到頭頂傳來一道熟悉的男聲，打斷了少女微弱的哭聲。
“我又沒死，你哭的跟送葬一樣幹嘛？”
她本還以為這句話是幻聽，不含希望的擡頭，正好對上了那雙陰郁的眸子，才終於忘記了哭，破涕為笑道：“夫君，你沒死？”
夫君沒死，真是太好了，果然是蒼天有眼，定是老天爺剛才聽到了她的心聲，這才顯靈了。
待回了府，她定要好好供奉諸神。
顧珽本以為來的是夙卿的人，方才便索性使了龜息功法來假死，卻沒想到來的人只會哭，還張口閉口都只會喊夫君，那聲音化成灰他都能記得。
想起她方才認為他死了，顧珽忽而仰頭一笑，話中滿是桀驁：“我會死？便是你死了我都不會死。”
說她蠢還是真蠢，他渾身上下就沒個致命的傷口，沾上的血也是剛才趙盈身上濺出來的，哪裏像是人死的模樣。
蠢笨如斯。
姜梨重生後便開始信起了鬼神之說，即便內心還是不相信，但卻對這些東西心懷著敬畏之心。
見他張口閉口都是死字，她肅著小臉，糾正道：“夫君別說死字了，說死不吉利，要呸呸呸。”
顧珽想起那晚警告她的話，眉間青筋鼓起，一字一頓道：“姜、柔，誰讓你來的？”
他提起這個姜梨就委屈，癟著嘴嘟囔道：“夫君自己不帶妾身來，妾身只得偷跟來了。”
光是想到地上那具女屍姜梨就覺得害怕，猜都能猜到方才是何等血/腥嚇人的場面，若是今日真的有危險，夫君真出了事能怎麽辦？
想起剛才以為他死了時的難受，姜梨又紅了眼眶，那淚又像是掉了線似的落下去。
見她又開始哭，顧珽眉擰的更緊了些，他又沒說要殺她，也沒說要如何，這人動不動就哭做什麽。
眼淚能解決什麽問題？
顧珽被她哭的腦瓜子都嗡嗡響，“你老是哭做什麽，都給你說了，我沒死，若你哭的再大聲點把想要我命的人給惹來了，那我說不定就真死了，你想到我墳頭哭？”
“若是再哭，我便殺了你。”
幸好姜梨還留有幾分理智，聽他說到哭能把人引來，也不敢繼續再哭了，哭聲立即戛然而止。
這樣停的太倉促，姜梨忍不住打了個哭嗝。
嗚嗚，剛才那樣夫君好兇……
但她心裏還是難受得慌，只得壓低了聲音哽咽道：“那夫君以後有危險能不能不要再這般只身犯險了？”
“嗚嗚，剛才差點嚇死妾身了，我明明就是擔心你，你還偏偏要兇我，若是旁人像你這般模樣兇自己娘子，定會被休夫的！”
見她又是指責說他兇，還把過錯全推到他這，顧珽都氣笑了。
這女人當真不是一般的矯情。
“誰兇你了？”
還休夫，他不將她休了都是給姜鶴之留了幾分顏面。
也不知是誰給她的膽子說這話。
姜梨也不知道為何，她現在就是想傾訴自己的委屈，就是想作，莫名就來了些小脾氣，“夫君方才說殺我是吧，好啊，你要舍得殺你這般好的夫人便殺吧，只要你不後悔。”
“你真當我不敢殺你？”
顧珽被她這話激的真來了幾分殺意，他素來便討厭聒噪和吵鬧，恰恰姜梨兩樣都占滿了，手中含了幾分內力就欲出手將聒噪的源頭除去。
姜梨沒聽出他話中的深意，只擡頭懵懂的看過去，臉上還掛著淚珠，看起來滑稽極了。
等到顧珽低頭，正好便對上那雙滿是關切、淚眼朦朧的眸子。
他突然覺得這一瞬間腦中緊繃的那根弦猛然斷了，莫名有些下不去手。
房內光線昏暗，良久後，他才偏過頭，啞聲說了句：“別哭了。”
“我答應你。”
這語氣與剛才的躁怒截然不同，還帶了幾分獨有的軟，若不仔細聽，根本就聽不出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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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上那抹痛將葉盈思緒驀地拉回, 眼前這人面色紅潤，再想到剛才驟然被擊飛的匕首，有個真相剎那間浮出水面, 她意識到後驚的險些失了聲。
“你武功沒被廢？”
姓夙的明明告訴過她這人武功盡廢, 如今還斷了雙腿，每隔幾日便需得藥浴，妥妥的就是個病秧子，只需她今日找準時機下手，就可親手 手刃仇人。
就憑剛才那擊落匕首的掌風, 哪裏有半分武功被廢的模樣, 分明就是深藏不露。
究竟是誰在騙她？
是顧珽, 還是夙卿, 亦或是這兩人合起夥來假裝死敵, 只為誆騙她？
誰家摔斷腿還會連著武功一起被廢的, 到這形勢顛倒的關頭了還能說這話, 這郡主還真是從前被趙王寵到沒腦子了。
活該被夙卿給當了棋子。
顧珽背過身，只給她留了個背影, 將那匕首捏在手中把玩，不答反道：“夙霖既然養了你半年, 想必教過你一句話。”
趙盈不知他現在說這沒由來的話是何意, 皺眉問道：“你想說什麽？”
她剛將這話說完，就見顧珽單手微揚, 含了幾分內力的匕首，臨空向她這處擲了過來，正正的對準了心房位置。
刀尖“嗤”的一聲直直刺進心房, 胸口處的刺痛猛地傳來, 趙盈只覺眼前人影都變得模糊不清, 只得用力的睜開雙眼，不可置信的看了眼胸口插/著的匕首。
“你……你竟敢……殺我……”
聽到身後驟然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顧珽才輕聲說了句：“斬草要除根，否則春風吹又生。”
大楚所有王室宗族內，只有趙王那一脈子嗣薄弱，王妃早年誕下的兩子接連早夭，隔了三年才產下一女，便是平陽郡主。
那次謀逆一案是他仁慈，念其罪不及妻女，特意給趙盈留了條活路，才未趕盡殺絕。
趙王當年擊退異族居功至偉，功績載入青史，即便是他也不得不說句欽佩，就是單論私德也比當今楚帝不知好了多少，當日此舉也算是為趙王這脈留有後人。
那時動了惻隱之心留她一命，也是留了後患，這人如今卻成了夙霖養來用來對付他的一把刀。
當真是可笑至極。
既如此，那便不能怪他狠了。
姜梨已經在門外等了不知道多久了，那房門卻依舊是緊閉，看不出有半分動靜的模樣。
那屋子周遭也沒什麽能窺探到裏邊動靜的窗口，她即便是想聽到些什麽也半點都聽不著。
哪知道剛才聽見裏邊傳來一聲悶響。
罷了，她不要等了，得進去看看。
門外噠噠噠的腳步聲漸漸傳來。
顧珽右耳輕動，看了眼地上仍在滲著血跡的屍體，來不及多想，隨後便閉眼倒躺在輪椅上。
姜梨剛推開門，就被濃重的血腥氣熏的想嘔，想到顧珽在這裏面才強忍著喉頭的不適。
房中沒點燭火，燈光昏暗，明明滅滅間，她睜大眼用力的想看清一切，才看見了躺倒在地上的那具女屍，雙目圓睜，胸膛上還插著把匕首，鮮血還未幹涸，仍舊從身體裏洎洎的流出，那血早就染紅了衣襟，血液順著流下，打濕了屍/體下的那處地板。
姜梨被驚的瞪大了眼，胸腔中不適感猛地聚集。
幸虧她還記得不能發出驚動將人引來，反應過來後瞬間捂住嘴，忍了又忍，才把想要嘔吐的念頭給忍了回去。
她前世雖然活了許久，但卻從未親眼見過死人，更沒見過死的這般慘烈的陣仗。
不對，方才那婢女的面容她曾匆匆暼過一眼，跟這女屍的相貌分明模樣根本不一樣。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姜梨捂住嘴踉蹌後退了兩步，忽而感覺腳下被什麽東西絆了下，低頭看去，才看到那張人皮般的面具。
這一瞬間接收的信息委實太多，姜梨腦子亂的宛如一團亂麻，任憑她怎麽捋也不能將眼前這些東西串聯到一起。
姜梨沒時間多想這些事情，滿心只想找到顧珽，跑進了裏室，才看見輪椅上正昏迷著的人，待看見他脖頸處那抹惹眼的紅後，失聲叫道：“夫君？”
她只覺得這剎那心跳仿若都要停滯了，慌亂的朝著那邊跑了過去。
方才為了找顧珽她一直是在走動的，又在院門處站了太久，幾乎沒放松的坐過，腿早就軟了，這黑暗中跌跌撞撞間也不知撞到了什麽東西，雙腿一軟就朝前傾去。
來不及去理會膝蓋處鉆心的痛感，姜梨用了全身力氣撐起身，踉蹌的跑到顧珽身邊。
“夫君，夫君。”
“夫君你醒醒好不好？”
可無論她再如何叫，即便嗓子都叫啞了，這人都像是死物一般，沒有反應。
腦中莫名浮現了個猜想，姜梨學著大夫探鼻息的法子，顫顫巍巍的將手伸了過去。
可到底是什麽也探不出來。
姜梨想到那個大膽的猜測，臉瞬間就白了幾分。
不對，夫君肯定是不會死的，後世青史明明記載他能活到耆耋之年的，怎麽可能今朝才二十歲便沒了命。
她不信，她絕對不信。
姜梨心亂如麻，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只恨自己從前沒多看兩本醫書，不像現在這般，什麽也做不了。
就連想救救夫君也救不了。
她好沒用。
姜梨哭的嗓子都啞了，卻還在不斷的叫他名字，只盼正昏迷著的人能睜眼看看她。
“夫君，你醒醒，應我一句，好不好？”
這結果卻同剛才一樣，無論她再如何叫，這人還是沒醒。
想到顧珽現在可能是死了，姜梨淚水跟斷了線似的奪眶而出，嘀嗒往下流，落了些在地上。
嗚嗚嗚，為什麽夫君會死於二十出頭這年，莫不是史書騙她？
還是因為她這朝莫名其妙的重生，所以便會改變已成定局的事？
想到顧珽可能是因為她才死的，姜梨哭的愈發難受，眼淚跟不要求一樣啪嗒往下滴。
諸天神佛，既然能讓她有幸重來一次，能不能顯顯靈，讓她的夫君不要死。
姜梨低聲哭了許久，直到頭頂傳來一道熟悉的男聲，打斷了少女微弱的哭聲。
“我又沒死，你哭的跟送葬一樣幹嘛？”
她本還以為這句話是幻聽，不含希望的擡頭，正好對上了那雙陰郁的眸子，才終於忘記了哭，破涕為笑道：“夫君，你沒死？”
夫君沒死，真是太好了，果然是蒼天有眼，定是老天爺剛才聽到了她的心聲，這才顯靈了。
待回了府，她定要好好供奉諸神。
顧珽本以為來的是夙卿的人，方才便索性使了龜息功法來假死，卻沒想到來的人只會哭，還張口閉口都只會喊夫君，那聲音化成灰他都能記得。
想起她方才認為他死了，顧珽忽而仰頭一笑，話中滿是桀驁：“我會死？便是你死了我都不會死。”
說她蠢還是真蠢，他渾身上下就沒個致命的傷口，沾上的血也是剛才趙盈身上濺出來的，哪裏像是人死的模樣。
蠢笨如斯。
姜梨重生後便開始信起了鬼神之說，即便內心還是不相信，但卻對這些東西心懷著敬畏之心。
見他張口閉口都是死字，她肅著小臉，糾正道：“夫君別說死字了，說死不吉利，要呸呸呸。”
顧珽想起那晚警告她的話，眉間青筋鼓起，一字一頓道：“姜、柔，誰讓你來的？”
他提起這個姜梨就委屈，癟著嘴嘟囔道：“夫君自己不帶妾身來，妾身只得偷跟來了。”
光是想到地上那具女屍姜梨就覺得害怕，猜都能猜到方才是何等血/腥嚇人的場面，若是今日真的有危險，夫君真出了事能怎麽辦？
想起剛才以為他死了時的難受，姜梨又紅了眼眶，那淚又像是掉了線似的落下去。
見她又開始哭，顧珽眉擰的更緊了些，他又沒說要殺她，也沒說要如何，這人動不動就哭做什麽。
眼淚能解決什麽問題？
顧珽被她哭的腦瓜子都嗡嗡響，“你老是哭做什麽，都給你說了，我沒死，若你哭的再大聲點把想要我命的人給惹來了，那我說不定就真死了，你想到我墳頭哭？”
“若是再哭，我便殺了你。”
幸好姜梨還留有幾分理智，聽他說到哭能把人引來，也不敢繼續再哭了，哭聲立即戛然而止。
這樣停的太倉促，姜梨忍不住打了個哭嗝。
嗚嗚，剛才那樣夫君好兇……
但她心裏還是難受得慌，只得壓低了聲音哽咽道：“那夫君以後有危險能不能不要再這般只身犯險了？”
“嗚嗚，剛才差點嚇死妾身了，我明明就是擔心你，你還偏偏要兇我，若是旁人像你這般模樣兇自己娘子，定會被休夫的！”
見她又是指責說他兇，還把過錯全推到他這，顧珽都氣笑了。
這女人當真不是一般的矯情。
“誰兇你了？”
還休夫，他不將她休了都是給姜鶴之留了幾分顏面。
也不知是誰給她的膽子說這話。
姜梨也不知道為何，她現在就是想傾訴自己的委屈，就是想作，莫名就來了些小脾氣，“夫君方才說殺我是吧，好啊，你要舍得殺你這般好的夫人便殺吧，只要你不後悔。”
“你真當我不敢殺你？”
顧珽被她這話激的真來了幾分殺意，他素來便討厭聒噪和吵鬧，恰恰姜梨兩樣都占滿了，手中含了幾分內力就欲出手將聒噪的源頭除去。
姜梨沒聽出他話中的深意，只擡頭懵懂的看過去，臉上還掛著淚珠，看起來滑稽極了。
等到顧珽低頭，正好便對上那雙滿是關切、淚眼朦朧的眸子。
他突然覺得這一瞬間腦中緊繃的那根弦猛然斷了，莫名有些下不去手。
房內光線昏暗，良久後，他才偏過頭，啞聲說了句：“別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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