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聖旨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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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聖旨4
“和離如何？”
當商椴說出這句話, 扶杳整個靈魂都被撕碎了，身邊的雪花窸窸窣窣下著，她碎成粉屑的魂魄也隨著它們一起飄飛墜落。
她就那麽張望著他, 眸中的震驚、恐慌、難過、痛、不舍……萬般情緒匯聚一團，讓她恍若夢怔了般。
商椴也不說話, 靜靜等待她的回答。
雪靜靜地下，時不時一陣寒風，將他們的發絲吹起, 在風中糾纏又放開。
終於，扶杳艱難扯一下嘴角：“說什麽和離, 我就如此不堪麽？”
怎能和離？即便肉身不得相守，也想與他姓名相依。
商椴擡手，將掉在她頭發上的一層薄雪拂掉：“放你自由而已，沒什麽不堪。”
扶杳吸吸鼻子，加深了臉上的笑容：“你看，咱們頭發都白了, 一把年紀, 就不談什麽和離吧？”
商椴停下手, 看著她凍得通紅的小臉，和頭頂那一層白雪, 捏了捏手指，將手收回：“好, 都由你。”
扶杳停掉的心臟終於得到一絲舒緩, 重新活動起來。
“那，明天我能回去探望姨娘嗎？”她問得極小心。
商椴點頭：“去吧, 早去早回。”
扶杳不敢看他，微低了頭：“嗯, 我知道的，住幾日便回。”
商椴默默看了她一會兒，似是有些倦了：“那便如此罷，我走了。”
扶杳慌忙拉住他的衣袖：“不吃飯了嗎？”
“不吃了，還有事要忙。”
“那，那今晚呢？”扶杳還是拉著他不肯放。
商椴伸手似乎想摸摸她的臉，可即將觸到之時又捏住手指，輕笑著：“不能太貪心。”
他說完轉身離開，扶杳捏住的那點衣袖，也毫無留戀地從她指縫中抽走。
白茫茫天地，厚厚的積雪，商椴走出一串深深的，越來越遠的腳印。
-
第二天，扶杳收拾好行禮，帶著小萘一起出府。
鶯兒很是不舍，一直叮囑著：“夫人要早點回來啊，我一個人在院裏可撐不了太久。”
扶杳安慰她：“放心吧，有長明幫忙守著，不會有事的，院子就交給你了，相信你能管好的，倘若我……”
鶯兒皺眉，扶杳立刻笑道：“反正我會盡快回來的，放心！”
鶯兒便點頭：“嗯，我等著夫人。”
商椴沒來送行，也沒派人來傳話，只是讓長燈給她準備了馬車和車夫。
倒是看到宋汀然站得遠遠地目送她離開，也沒過來說話，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扶杳讓車夫先去了裴府，下馬車的時候，剛好碰到要出門的裴少盛。
裴少盛見到一身婦人裝扮的扶杳從車上下來，先是震驚，而後激動得都不顧這是大庭廣眾，沖上去緊緊抱住她。
“杳妹，真的是你嗎杳妹，那畜生終於肯放你出來了？”
扶杳大窘，用力推開他：“你幹什麽，不要我活了嗎？”
裴少盛這才驚覺自己舉動不妥，趕緊退開，然後從上到下細細打量她。比以前更瘦了些，又多了點少婦的風韻，其他沒什麽變化。
“真好，你還好好的，真是太好了。”裴少盛都不知道說些什麽好，只覺得滿腔的激動要爆出來。
扶杳也是滿心感嘆，當日春閣一別，再見已是兩重天。裴少盛如今已是皇城司親從官指揮，一身制服讓從前那個花花公子變得威嚴不少。又想到，她還沒見過商椴穿這身衣服的樣子，應該，也很好看吧？
搖搖頭丟掉腦海中那些可笑的癡想，她笑道：“我來看看司介，清見哥哥有事先忙吧！”
裴少盛用力搖頭：“我沒事，我帶你進去。”
可他身後的隨從提醒：“可是司使大人叫我們今日一定準時到，不然，不然……”
他們的司使大人不就是商椴麽，扶杳便道：“清見哥哥快去吧，我出來不會很快回去，過幾日還有機會再見的。”
按裴少盛原先的脾氣，這差不當了也要陪她一會兒，可之前他跟商椴打架被裴太傅教育一頓後，知道裴家今時不同往日，往後能不能撐下去都靠他，便也不敢再任性。
“真的嗎？這次出來不會很快回去？”
扶杳點頭：“對，最少小半月呢！”
裴少盛這才放心：“好，那我先去，你等我回來。”
扶杳道：“今日怕是等不到，只是來看一眼，還要趕著回去見父母姨娘，我改日再來看你們。”
裴少盛也知道留她在這裏不可能，想了想：“行，我到時候去你家。”
“嗯，都行，快去吧，別遲到了。”
看著裴少盛離開，扶杳這才進去裴府，裴司介得到通報，已經跑來門口迎她。
“你可終於被放出來了。”裴司介拉住她的手，“走走走，已經備了好菜好酒，趁著今日一片雅雪，定要陪我好好喝一杯。”
扶杳卻道：“今日陪不了你了，事情緊急，我得拿了東西速回。”
“這麽急嗎？”裴司介皺眉。
“嗯，很急！”扶杳想起姨娘信裏的語氣，似乎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
裴司介不由得擔心起來：“那，你，你這到底有沒有危險啊？阿杳，要不你跟我說說，到底什麽事，我讓哥哥幫你一起也好些。”
扶杳笑道：“放心吧，只要順利不會有危險的。好了別浪費時間，快把東西給我。”
裴司介便瞪她一眼：“跟欠你錢似的，你最好說到做到，若真出什麽事，看我饒你。”
扶杳取了東西告別裴司介回扶宅，因為一早有商府下人來報信，一家人便齊聚正廳等她，連一向跟她不對付的扶翩都來了。
看到久別的親人，扶杳立刻紅了眼眶，上前先給父親嫡母磕頭，再給姨娘磕頭。
季姨娘已經瘦得像紙片一般，看到扶杳哭得說不出話。
扶宗濂上前將她扶起來，亦是眼眶通紅：“是為父害了你，讓你小小年紀遭此禍患，如今出來便不會讓你回去了，那商椴豎子，我絕不饒他。”
扶杳心中難過，她第一次體會到，家裏竟還有這麽多親人在關心著她，想想這幾個月，她雖然在商府過著半囚禁的日子，卻也沒遭什麽大罪，而父親姨娘他們，在成日的擔心憂慮中，那才是度日如年吧？
是以，她的選擇沒有錯，這麽多可愛的親人，她如何能放任不管？至於商椴，欠他的，她一個人還就好。
扶棲和扶依紅著眼眶上來問好，她一邊笑一邊流淚：“好，我很好，只是讓妹妹們擔心了，給你們帶了禮物，待會兒叫丫頭送過去。”
扶翩自她進門便一直盯著她看，等扶杳看過去的時候，她卻扭開頭不與她對視。
扶杳心中寬慰，知道扶翩其實也擔心她，但驕傲慣了，肯定不會主動開口的。
只有胡氏還算淡定，她淺笑道：“能回來就很好，我看她整整齊齊的，看著倒比出嫁前還利索，想必新姑爺也沒怎麽苛待她，還是不要這麽哭哭啼啼的，鬧得別人還以為她出了什麽見不得人的大事。”
這時季姨娘便擦幹眼淚，走過去拉住她的手，對扶宗濂道：“老爺能允我帶杳兒回去說說話嗎？這麽久沒見，怕忍不住哭泣壞了規矩。”
扶宗濂自然應允：“好，好，你們先去說話，叫人把春閣趕緊收拾出來，她回來還繼續住著，回頭我再找商椴豎子拿回和離書，為父再替她尋一門好親事。”
扶杳立刻道：“不必了父親，我還不想與他和離。”
扶宗濂一楞：“什麽，這是為何？他，他可是在你大婚之時血洗婚堂，又逼迫你與他拜堂，後來還將你囚禁院中不許見人，你，你竟不想與之和離？”
扶杳有些尷尬，這件事在別人眼中還真是有些恐怖，可也只有扶杳知道，商椴為什麽會發狂做出這種事，說來說去，都是她惹的，他那段時間確實對她很壞很壞，可她卻沒有立場去恨他。
扶依也道：“是啊，大姐姐，商公子雖說之前有些名聲，可如今他這樣對你，你總不會還貪戀他那點表象吧？”
扶翩終於有機會出聲，她冷哼一聲：“怕是有人天生骨頭輕，喜歡被人踐踏。我還聽說在商府如今是宋汀然當家，她一個妾室，都踩你臉上了，居然還舍不得和離，真是沒見過你這樣的。”
胡氏卻道：“她既然不想和離自然有她的道理，如今和離的女子還能嫁個什麽好人家？凡女子不都是如此？若不是有了天大的委屈，我瞧著還是忍忍過去了就好。至於那什麽妾室，呵，誰家沒個厲害的妾室，我看扶丫頭有的是手段，日子還長，畢竟你才是主母，總能鬥得過去。”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瞟的是季姨娘，季姨娘知道她的意思，沒說什麽，只再次對扶總濂道：“這件事後面再說吧，不著急，我先好好問問她自己的想法。”
扶宗濂只好點頭：“好，你也好好勸勸她，這樣的夫君跟著只會受苦一輩子，別犯傻。”
“我明白的，杳兒我們走吧！”
扶杳朝扶宗濂福一福，跟著季姨娘離開。
到了季風軒，季姨娘立刻問：“怎麽樣，東西拿到了嗎？”
扶杳點頭：“拿到了，是他們出什麽事了嗎？”
如果不是事出緊急，姨娘絕不會這樣催她。
果然，季姨娘臉色慘白：“他們被抓了，已經關進去兩日，你舅舅我倒不怕，他死都不會將我們供出來，可其他人我信不過呀，萬一有人禁不住拷打將我供出來，那你父親，你，還有妹妹們，扶家的人，就全完了。我寧願自己死一百次，也不想連累扶家任何一個人，杳兒你能明白嗎？”
扶杳用力點頭：“我明白，我都明白。”
季姨娘道：“快，將東西給我，然後就當不知道這件事，我會想辦法將東西送去面聖。”
“您送？您怎麽送？”扶杳絕不肯讓姨娘自己去冒險。
“扶依明日受邀去宮裏，我會偷偷扮成媽媽跟過去，只要能見到宮裏的貴人，這聖旨就一定能遞到聖上手裏。”季姨娘早已計劃好，若剛好碰見的是皇後，她便以死謝罪，只要能洗清燕氏冤屈，不再連累扶家便成。
扶杳皺了眉，她想了想，放緩語調道：“我知道了，姨娘先別急，東西我不敢帶在身上，如今藏在外面一個隱蔽處，晚些我派人去取。要不姨娘先給我說說，舅舅他們是怎麽被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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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商椴說出這句話, 扶杳整個靈魂都被撕碎了，身邊的雪花窸窸窣窣下著，她碎成粉屑的魂魄也隨著它們一起飄飛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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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椴也不說話, 靜靜等待她的回答。
雪靜靜地下，時不時一陣寒風，將他們的發絲吹起, 在風中糾纏又放開。
終於，扶杳艱難扯一下嘴角：“說什麽和離, 我就如此不堪麽？”
怎能和離？即便肉身不得相守，也想與他姓名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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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杳吸吸鼻子，加深了臉上的笑容：“你看，咱們頭發都白了, 一把年紀, 就不談什麽和離吧？”
商椴停下手, 看著她凍得通紅的小臉，和頭頂那一層白雪, 捏了捏手指，將手收回：“好, 都由你。”
扶杳停掉的心臟終於得到一絲舒緩, 重新活動起來。
“那，明天我能回去探望姨娘嗎？”她問得極小心。
商椴點頭：“去吧, 早去早回。”
扶杳不敢看他，微低了頭：“嗯, 我知道的，住幾日便回。”
商椴默默看了她一會兒，似是有些倦了：“那便如此罷，我走了。”
扶杳慌忙拉住他的衣袖：“不吃飯了嗎？”
“不吃了，還有事要忙。”
“那，那今晚呢？”扶杳還是拉著他不肯放。
商椴伸手似乎想摸摸她的臉，可即將觸到之時又捏住手指，輕笑著：“不能太貪心。”
他說完轉身離開，扶杳捏住的那點衣袖，也毫無留戀地從她指縫中抽走。
白茫茫天地，厚厚的積雪，商椴走出一串深深的，越來越遠的腳印。
-
第二天，扶杳收拾好行禮，帶著小萘一起出府。
鶯兒很是不舍，一直叮囑著：“夫人要早點回來啊，我一個人在院裏可撐不了太久。”
扶杳安慰她：“放心吧，有長明幫忙守著，不會有事的，院子就交給你了，相信你能管好的，倘若我……”
鶯兒皺眉，扶杳立刻笑道：“反正我會盡快回來的，放心！”
鶯兒便點頭：“嗯，我等著夫人。”
商椴沒來送行，也沒派人來傳話，只是讓長燈給她準備了馬車和車夫。
倒是看到宋汀然站得遠遠地目送她離開，也沒過來說話，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扶杳讓車夫先去了裴府，下馬車的時候，剛好碰到要出門的裴少盛。
裴少盛見到一身婦人裝扮的扶杳從車上下來，先是震驚，而後激動得都不顧這是大庭廣眾，沖上去緊緊抱住她。
“杳妹，真的是你嗎杳妹，那畜生終於肯放你出來了？”
扶杳大窘，用力推開他：“你幹什麽，不要我活了嗎？”
裴少盛這才驚覺自己舉動不妥，趕緊退開，然後從上到下細細打量她。比以前更瘦了些，又多了點少婦的風韻，其他沒什麽變化。
“真好，你還好好的，真是太好了。”裴少盛都不知道說些什麽好，只覺得滿腔的激動要爆出來。
扶杳也是滿心感嘆，當日春閣一別，再見已是兩重天。裴少盛如今已是皇城司親從官指揮，一身制服讓從前那個花花公子變得威嚴不少。又想到，她還沒見過商椴穿這身衣服的樣子，應該，也很好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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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少盛用力搖頭：“我沒事，我帶你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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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司使大人不就是商椴麽，扶杳便道：“清見哥哥快去吧，我出來不會很快回去，過幾日還有機會再見的。”
按裴少盛原先的脾氣，這差不當了也要陪她一會兒，可之前他跟商椴打架被裴太傅教育一頓後，知道裴家今時不同往日，往後能不能撐下去都靠他，便也不敢再任性。
“真的嗎？這次出來不會很快回去？”
扶杳點頭：“對，最少小半月呢！”
裴少盛這才放心：“好，那我先去，你等我回來。”
扶杳道：“今日怕是等不到，只是來看一眼，還要趕著回去見父母姨娘，我改日再來看你們。”
裴少盛也知道留她在這裏不可能，想了想：“行，我到時候去你家。”
“嗯，都行，快去吧，別遲到了。”
看著裴少盛離開，扶杳這才進去裴府，裴司介得到通報，已經跑來門口迎她。
“你可終於被放出來了。”裴司介拉住她的手，“走走走，已經備了好菜好酒，趁著今日一片雅雪，定要陪我好好喝一杯。”
扶杳卻道：“今日陪不了你了，事情緊急，我得拿了東西速回。”
“這麽急嗎？”裴司介皺眉。
“嗯，很急！”扶杳想起姨娘信裏的語氣，似乎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
裴司介不由得擔心起來：“那，你，你這到底有沒有危險啊？阿杳，要不你跟我說說，到底什麽事，我讓哥哥幫你一起也好些。”
扶杳笑道：“放心吧，只要順利不會有危險的。好了別浪費時間，快把東西給我。”
裴司介便瞪她一眼：“跟欠你錢似的，你最好說到做到，若真出什麽事，看我饒你。”
扶杳取了東西告別裴司介回扶宅，因為一早有商府下人來報信，一家人便齊聚正廳等她，連一向跟她不對付的扶翩都來了。
看到久別的親人，扶杳立刻紅了眼眶，上前先給父親嫡母磕頭，再給姨娘磕頭。
季姨娘已經瘦得像紙片一般，看到扶杳哭得說不出話。
扶宗濂上前將她扶起來，亦是眼眶通紅：“是為父害了你，讓你小小年紀遭此禍患，如今出來便不會讓你回去了，那商椴豎子，我絕不饒他。”
扶杳心中難過，她第一次體會到，家裏竟還有這麽多親人在關心著她，想想這幾個月，她雖然在商府過著半囚禁的日子，卻也沒遭什麽大罪，而父親姨娘他們，在成日的擔心憂慮中，那才是度日如年吧？
是以，她的選擇沒有錯，這麽多可愛的親人，她如何能放任不管？至於商椴，欠他的，她一個人還就好。
扶棲和扶依紅著眼眶上來問好，她一邊笑一邊流淚：“好，我很好，只是讓妹妹們擔心了，給你們帶了禮物，待會兒叫丫頭送過去。”
扶翩自她進門便一直盯著她看，等扶杳看過去的時候，她卻扭開頭不與她對視。
扶杳心中寬慰，知道扶翩其實也擔心她，但驕傲慣了，肯定不會主動開口的。
只有胡氏還算淡定，她淺笑道：“能回來就很好，我看她整整齊齊的，看著倒比出嫁前還利索，想必新姑爺也沒怎麽苛待她，還是不要這麽哭哭啼啼的，鬧得別人還以為她出了什麽見不得人的大事。”
這時季姨娘便擦幹眼淚，走過去拉住她的手，對扶宗濂道：“老爺能允我帶杳兒回去說說話嗎？這麽久沒見，怕忍不住哭泣壞了規矩。”
扶宗濂自然應允：“好，好，你們先去說話，叫人把春閣趕緊收拾出來，她回來還繼續住著，回頭我再找商椴豎子拿回和離書，為父再替她尋一門好親事。”
扶杳立刻道：“不必了父親，我還不想與他和離。”
扶宗濂一楞：“什麽，這是為何？他，他可是在你大婚之時血洗婚堂，又逼迫你與他拜堂，後來還將你囚禁院中不許見人，你，你竟不想與之和離？”
扶杳有些尷尬，這件事在別人眼中還真是有些恐怖，可也只有扶杳知道，商椴為什麽會發狂做出這種事，說來說去，都是她惹的，他那段時間確實對她很壞很壞，可她卻沒有立場去恨他。
扶依也道：“是啊，大姐姐，商公子雖說之前有些名聲，可如今他這樣對你，你總不會還貪戀他那點表象吧？”
扶翩終於有機會出聲，她冷哼一聲：“怕是有人天生骨頭輕，喜歡被人踐踏。我還聽說在商府如今是宋汀然當家，她一個妾室，都踩你臉上了，居然還舍不得和離，真是沒見過你這樣的。”
胡氏卻道：“她既然不想和離自然有她的道理，如今和離的女子還能嫁個什麽好人家？凡女子不都是如此？若不是有了天大的委屈，我瞧著還是忍忍過去了就好。至於那什麽妾室，呵，誰家沒個厲害的妾室，我看扶丫頭有的是手段，日子還長，畢竟你才是主母，總能鬥得過去。”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瞟的是季姨娘，季姨娘知道她的意思，沒說什麽，只再次對扶總濂道：“這件事後面再說吧，不著急，我先好好問問她自己的想法。”
扶宗濂只好點頭：“好，你也好好勸勸她，這樣的夫君跟著只會受苦一輩子，別犯傻。”
“我明白的，杳兒我們走吧！”
扶杳朝扶宗濂福一福，跟著季姨娘離開。
到了季風軒，季姨娘立刻問：“怎麽樣，東西拿到了嗎？”
扶杳點頭：“拿到了，是他們出什麽事了嗎？”
如果不是事出緊急，姨娘絕不會這樣催她。
果然，季姨娘臉色慘白：“他們被抓了，已經關進去兩日，你舅舅我倒不怕，他死都不會將我們供出來，可其他人我信不過呀，萬一有人禁不住拷打將我供出來，那你父親，你，還有妹妹們，扶家的人，就全完了。我寧願自己死一百次，也不想連累扶家任何一個人，杳兒你能明白嗎？”
扶杳用力點頭：“我明白，我都明白。”
季姨娘道：“快，將東西給我，然後就當不知道這件事，我會想辦法將東西送去面聖。”
“您送？您怎麽送？”扶杳絕不肯讓姨娘自己去冒險。
“扶依明日受邀去宮裏，我會偷偷扮成媽媽跟過去，只要能見到宮裏的貴人，這聖旨就一定能遞到聖上手裏。”季姨娘早已計劃好，若剛好碰見的是皇後，她便以死謝罪，只要能洗清燕氏冤屈，不再連累扶家便成。
扶杳皺了眉，她想了想，放緩語調道：“我知道了，姨娘先別急，東西我不敢帶在身上，如今藏在外面一個隱蔽處，晚些我派人去取。要不姨娘先給我說說，舅舅他們是怎麽被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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