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聖旨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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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聖旨5
扶杳問燕堯之等是如何被抓, 季姨娘便傷心道：“也就是被抓前五日左右，你舅舅來問我你的消息，說他們有一隊人去商家流放的路上刺殺失敗, 原來商家隱藏了實力，他們一路都有頂尖高手保護著, 去西南可能不會安分。他們原想將這個消息散布出去，正好讓皇帝將商家斬草除根，可試過很多辦法, 無論是寫匿名信，買通人街頭傳謠, 還是直接將字條遞進各個大人府中，無一不被人攔截或破壞，好像有人已經在他們身邊織了一張細密的網，他們被困在網裏還不自知。”
“是不是已經有人在監視他們？”扶杳忙問。
季姨娘道：“你舅舅也是這麽想，所以很著急讓我催你加快速度，可我不想你涉險, 一直拖著沒說。直到兩天前, 微服在外面喝花酒的大皇子看上季娘子, 想帶她走，你舅舅等人因此跟他起了沖突, 大皇子便表明身份，將他們一幹人都抓了。”
“所以, 並非是因為身份暴露被抓嗎？”扶杳註意到重點。
“對, 只當是鬧事被關在刑部大牢裏，可只要進了那地方, 他們身份遲早會暴露，更何況早就有人註意到他們。如今也只有早日將證據呈上, 洗清燕氏冤屈我才能安心。”季姨娘著實沒有辦法了。
扶杳已然心中有數，點頭道：“我知道了姨娘，晚飯後我就會將東西送到，您別著急，都會解決的。”
從姨娘處出來，扶杳直接去了扶依那裏。
扶依跟小糖在院子裏堆雪人玩呢，那雪人圓墩墩的，跟它的主人一樣可愛。
扶杳想，怪不得四皇子會一眼看上扶依，像她這樣什麽事都不放在心上，無憂無慮的性子，是他們想都想不來的吧？
“四妹還有心情堆雪人呢？”扶杳招呼著走過去。
扶依看到扶杳，高興地奔過來：“大姐姐，你來了正好，我屋裏釀的你最愛的龍井梅子酒，準備等你回春閣就送過去，既然來了，咱們先一起喝點吧。”
扶杳點頭：“好！”
扶依的冬閣有個專門看雪的亭子，裏面燒著炭火暖爐，有茶有酒，還有一些果子點心。
一只白玉杯，盛著琥珀色帶著茶香的梅子酒，看著極為誘人。
“這杯子倒別致，看著不像咱家的東西啊。”別說扶依，胡氏娘家也不見得有這樣品質的白玉杯。
扶依有些不好意思：“是啊，是，是那人送的。”
那人必定就是四皇子了，竟然已經送了東西過來，怪不得宮裏貴人要見她。
扶杳便笑道：“四皇子果然體貼，雪天配這玉杯，再別致不過。”
扶依紅著臉：“大姐姐就別打趣我了，若不是他們非要塞進來，我才不要。”
“聽說明日妹妹要進宮去，是哪位娘娘想見你呢？”扶杳淺嘗一口梅酒，果然酸甜適度，醇香可口。
“不是娘娘，是穆太妃，說是太妃年紀大了，想找個小姑娘說說話解悶，聽說我能說會道非讓我去陪陪。”扶依不禁皺著臉，“可是大姐姐，我哪兒能說會道了？家裏明明就我嘴笨，怎麽偏讓我去陪呢？”
扶杳好笑：“這還不知道嗎？一定是皇後娘娘想見見你，畢竟四皇子都往你這兒送東西了，她不看一眼怎麽放心？但是直接宣你去見又太正式，怕你緊張，也怕萬一互相沒看上眼，影響你的名聲。這樣借太妃的名義讓你進宮說說話，外人不知道情況，只道你是討老人家喜歡，這樣無論你跟四皇子成不成，都沒什麽影響。”
扶依呆了：“是，是這樣嗎？”
“當然，看來這個皇後娘娘還是不錯的，倒為你考慮了許多。”
扶杳想到，是燕家屠了蘇氏滿門，無論中間有什麽誤會，這個血海深仇皇後是不可能不報的，所以姨娘絕對不能進宮，宮裏肯定很多貴人都見過燕國公夫人，姨娘作為親女兒，很難不被認出來吧？只怕在娘娘盛怒之下，她還來不及喊冤就被砍頭了。
扶依這下更愁了：“不會吧，還要見皇後嗎？我，我這個樣子，她怎麽可能滿意？”
扶杳道：“也許不會與你面對面，著宮女觀察，或者隔著裏屋瞧兩眼也是有可能的，你只要真討得太妃歡心，想必皇後也會喜歡。再說，你還有四皇子呢，他篤定了你，必定會幫你的。”
扶依揉著臉：“可我還是害怕，我長這麽大就沒見過那樣的貴人，到時候緊張說不出話怎麽辦？”
扶杳便笑道：“那不如我陪妹妹一起吧？”
扶依立刻站了起來：“真的嗎？大姐姐肯陪我一起去？你知道我求了扶翩好幾日，她就是不肯，大姐姐可當真？”
扶杳點頭：“主要這穆太妃一直用我做的延益香，所以去了還能說上幾句話，再一個我也是已嫁之身，也算官眷，陪你一起不算沒規矩。”
扶依激動得都要哭了，趕緊拉住扶杳的手：“那真是太好了，大姐姐，我，我簡直不知道怎麽感謝你才好。”
扶杳卻心中愧疚，這一去還不知道結果怎樣，萬一自己被識破，只求四皇子能保住扶依。
與扶依約好明日進宮時間，扶杳回到自己的春閣，她想到這樣關鍵的時刻，是不是要做些“出塵香”以防萬一。
可她在制香房裏尋了半天，卻找不到那本香譜，問小萘，這才得知香譜當初一起帶去商府了，只因她在那邊一直沒再制香，小萘便也忘了說。
這時候再叫人回去取怕會讓商椴懷疑，想想還是算了，若真被認出，皇後震怒，自己哪怕用了那香，怕是也沒人知道如何救她。
晚上，扶杳拿了用木匣裝起來的聖旨去找季姨娘。
季姨娘看著聖旨上那字跡，不由得熱淚滾滾：“果然是有人從中作梗，我燕氏是冤枉的，冤枉的！”
“可是姨娘，”扶杳忍不住問出一個她一直想問卻不敢問的問題，“你們為什麽一直說聖旨是假的，萬一，它是真的呢？”
這個問題極為大逆不道，問出來就是懷疑皇帝才是整件事的主謀，那這件事對她們來說就是註定的死局。
季姨娘卻嘆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你還小不知道當年情況，那時候景帝並無實權，大部分權力都被燕氏和蘇氏兩家瓜分，甚至這種寫聖旨的材料，也在兩家的爭鬥下被牢牢掌控在內閣。當時內閣雖由裴太傅與商閣老主導，但其他大部分也都是我們兩家的人，是以景帝無論頒發什麽旨意政令，都要先從內閣拿到這特制的聖旨布，這東西任何人都無法偽造，皇帝自己也不行。”
“所以這聖旨布也是假的嗎？”
扶杳拿過聖旨來細看，發現布料並不是全黃色，而是由漸變的五種黃色布塊組成，每一種顏色都連接得天衣無縫，而且絹布上均勻地印滿祥雲圖案，兩端銀龍圖案甚至有凹凸感，聖旨開頭的第一個字，也剛好印在第一朵祥雲上，怎麽看都不像是假的。
季姨娘搖頭：“布料是真的，只是旨令卻並非真出自景帝之手，因為他若從內閣拿去一張聖旨布頒布這樣一個指令，蘇氏絕對會提前知道，那次慘案也永遠不會發生。”
“那就更奇怪了，若姨娘都明白這個道理，當時燕國公如何不知？怎麽敢拿著這假聖旨去蘇氏抄家呢？”扶杳想不明白。
季姨娘冷笑：“還能為什麽？材料是真，玉璽印章也是真，就算知道是有人偷拿了東西作假，你外公又怎麽肯放過這麽好一個打壓蘇氏的機會？一個抄家就能挖出他家多少罪證來，大不了第二天將假聖旨拿出，說自己是被蒙騙，別人又能說什麽呢？”
“原來如此。”扶杳只覺得心頭發冷，燕氏原本是想借這個既真又假的聖旨徹底讓蘇氏倒臺，只是沒想到遇到蘇氏拼死反抗，最後兩敗俱傷，還被商家中途截胡，無法將假聖旨交給皇帝，導致燕氏滿門被滅。
這些人當真是，為了權力無所不用其極啊！而當時的景帝，雖說他不是主謀，可看到這個結果最開心的也是他吧？
也不知道這個證據被呈上去時，他會是怎樣的心情，但想必他也不會吝惜為燕氏平反。畢竟，燕氏如今再也沒什麽威脅了，同時還能給一直追查真相的蘇皇後一個交代，何樂而不為？
季姨娘說完這些話覺得有些暈，扶杳扶她去榻上躺著。季姨娘叫扶杳安心回去，就當從來不知道這件事，以後該怎麽過日子還是怎麽過。
扶杳答應著，心中默數三聲後，季姨娘果然暈了過去。
她輕輕捏了捏姨娘的手，盯著她那瘦得只有巴掌大，卻依然神韻不減的臉，默默看了許久，然後重新拿上那張聖旨，一聲不吭地離開。
-
第二天，季姨娘還在昏睡時，扶杳就已經跟著扶依一起進了宮。
景煥一早便在宮門口等著。看到扶杳跟著扶依一起下馬車，禁不住有些吃驚。
“這不是商家二夫人嗎？今日倒有空來宮裏逛逛？”自從商樺那件事後，他對扶杳的印象便不大好。
扶杳淺笑：“是啊，陪妹妹來走走，四殿下不歡迎嗎？”
“不敢不敢，只要是小依帶來的人，我都熱烈歡迎。”景煥也笑。
扶杳便看著他：“如此看來，四殿下對我四妹果然上心，只是世道艱難人心險惡，我四妹向來單純，不知四殿下能否護得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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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杳問燕堯之等是如何被抓, 季姨娘便傷心道：“也就是被抓前五日左右，你舅舅來問我你的消息，說他們有一隊人去商家流放的路上刺殺失敗, 原來商家隱藏了實力，他們一路都有頂尖高手保護著, 去西南可能不會安分。他們原想將這個消息散布出去，正好讓皇帝將商家斬草除根，可試過很多辦法, 無論是寫匿名信，買通人街頭傳謠, 還是直接將字條遞進各個大人府中，無一不被人攔截或破壞，好像有人已經在他們身邊織了一張細密的網，他們被困在網裏還不自知。”
“是不是已經有人在監視他們？”扶杳忙問。
季姨娘道：“你舅舅也是這麽想，所以很著急讓我催你加快速度，可我不想你涉險, 一直拖著沒說。直到兩天前, 微服在外面喝花酒的大皇子看上季娘子, 想帶她走，你舅舅等人因此跟他起了沖突, 大皇子便表明身份，將他們一幹人都抓了。”
“所以, 並非是因為身份暴露被抓嗎？”扶杳註意到重點。
“對, 只當是鬧事被關在刑部大牢裏，可只要進了那地方, 他們身份遲早會暴露，更何況早就有人註意到他們。如今也只有早日將證據呈上, 洗清燕氏冤屈我才能安心。”季姨娘著實沒有辦法了。
扶杳已然心中有數，點頭道：“我知道了姨娘，晚飯後我就會將東西送到，您別著急，都會解決的。”
從姨娘處出來，扶杳直接去了扶依那裏。
扶依跟小糖在院子裏堆雪人玩呢，那雪人圓墩墩的，跟它的主人一樣可愛。
扶杳想，怪不得四皇子會一眼看上扶依，像她這樣什麽事都不放在心上，無憂無慮的性子，是他們想都想不來的吧？
“四妹還有心情堆雪人呢？”扶杳招呼著走過去。
扶依看到扶杳，高興地奔過來：“大姐姐，你來了正好，我屋裏釀的你最愛的龍井梅子酒，準備等你回春閣就送過去，既然來了，咱們先一起喝點吧。”
扶杳點頭：“好！”
扶依的冬閣有個專門看雪的亭子，裏面燒著炭火暖爐，有茶有酒，還有一些果子點心。
一只白玉杯，盛著琥珀色帶著茶香的梅子酒，看著極為誘人。
“這杯子倒別致，看著不像咱家的東西啊。”別說扶依，胡氏娘家也不見得有這樣品質的白玉杯。
扶依有些不好意思：“是啊，是，是那人送的。”
那人必定就是四皇子了，竟然已經送了東西過來，怪不得宮裏貴人要見她。
扶杳便笑道：“四皇子果然體貼，雪天配這玉杯，再別致不過。”
扶依紅著臉：“大姐姐就別打趣我了，若不是他們非要塞進來，我才不要。”
“聽說明日妹妹要進宮去，是哪位娘娘想見你呢？”扶杳淺嘗一口梅酒，果然酸甜適度，醇香可口。
“不是娘娘，是穆太妃，說是太妃年紀大了，想找個小姑娘說說話解悶，聽說我能說會道非讓我去陪陪。”扶依不禁皺著臉，“可是大姐姐，我哪兒能說會道了？家裏明明就我嘴笨，怎麽偏讓我去陪呢？”
扶杳好笑：“這還不知道嗎？一定是皇後娘娘想見見你，畢竟四皇子都往你這兒送東西了，她不看一眼怎麽放心？但是直接宣你去見又太正式，怕你緊張，也怕萬一互相沒看上眼，影響你的名聲。這樣借太妃的名義讓你進宮說說話，外人不知道情況，只道你是討老人家喜歡，這樣無論你跟四皇子成不成，都沒什麽影響。”
扶依呆了：“是，是這樣嗎？”
“當然，看來這個皇後娘娘還是不錯的，倒為你考慮了許多。”
扶杳想到，是燕家屠了蘇氏滿門，無論中間有什麽誤會，這個血海深仇皇後是不可能不報的，所以姨娘絕對不能進宮，宮裏肯定很多貴人都見過燕國公夫人，姨娘作為親女兒，很難不被認出來吧？只怕在娘娘盛怒之下，她還來不及喊冤就被砍頭了。
扶依這下更愁了：“不會吧，還要見皇後嗎？我，我這個樣子，她怎麽可能滿意？”
扶杳道：“也許不會與你面對面，著宮女觀察，或者隔著裏屋瞧兩眼也是有可能的，你只要真討得太妃歡心，想必皇後也會喜歡。再說，你還有四皇子呢，他篤定了你，必定會幫你的。”
扶依揉著臉：“可我還是害怕，我長這麽大就沒見過那樣的貴人，到時候緊張說不出話怎麽辦？”
扶杳便笑道：“那不如我陪妹妹一起吧？”
扶依立刻站了起來：“真的嗎？大姐姐肯陪我一起去？你知道我求了扶翩好幾日，她就是不肯，大姐姐可當真？”
扶杳點頭：“主要這穆太妃一直用我做的延益香，所以去了還能說上幾句話，再一個我也是已嫁之身，也算官眷，陪你一起不算沒規矩。”
扶依激動得都要哭了，趕緊拉住扶杳的手：“那真是太好了，大姐姐，我，我簡直不知道怎麽感謝你才好。”
扶杳卻心中愧疚，這一去還不知道結果怎樣，萬一自己被識破，只求四皇子能保住扶依。
與扶依約好明日進宮時間，扶杳回到自己的春閣，她想到這樣關鍵的時刻，是不是要做些“出塵香”以防萬一。
可她在制香房裏尋了半天，卻找不到那本香譜，問小萘，這才得知香譜當初一起帶去商府了，只因她在那邊一直沒再制香，小萘便也忘了說。
這時候再叫人回去取怕會讓商椴懷疑，想想還是算了，若真被認出，皇後震怒，自己哪怕用了那香，怕是也沒人知道如何救她。
晚上，扶杳拿了用木匣裝起來的聖旨去找季姨娘。
季姨娘看著聖旨上那字跡，不由得熱淚滾滾：“果然是有人從中作梗，我燕氏是冤枉的，冤枉的！”
“可是姨娘，”扶杳忍不住問出一個她一直想問卻不敢問的問題，“你們為什麽一直說聖旨是假的，萬一，它是真的呢？”
這個問題極為大逆不道，問出來就是懷疑皇帝才是整件事的主謀，那這件事對她們來說就是註定的死局。
季姨娘卻嘆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你還小不知道當年情況，那時候景帝並無實權，大部分權力都被燕氏和蘇氏兩家瓜分，甚至這種寫聖旨的材料，也在兩家的爭鬥下被牢牢掌控在內閣。當時內閣雖由裴太傅與商閣老主導，但其他大部分也都是我們兩家的人，是以景帝無論頒發什麽旨意政令，都要先從內閣拿到這特制的聖旨布，這東西任何人都無法偽造，皇帝自己也不行。”
“所以這聖旨布也是假的嗎？”
扶杳拿過聖旨來細看，發現布料並不是全黃色，而是由漸變的五種黃色布塊組成，每一種顏色都連接得天衣無縫，而且絹布上均勻地印滿祥雲圖案，兩端銀龍圖案甚至有凹凸感，聖旨開頭的第一個字，也剛好印在第一朵祥雲上，怎麽看都不像是假的。
季姨娘搖頭：“布料是真的，只是旨令卻並非真出自景帝之手，因為他若從內閣拿去一張聖旨布頒布這樣一個指令，蘇氏絕對會提前知道，那次慘案也永遠不會發生。”
“那就更奇怪了，若姨娘都明白這個道理，當時燕國公如何不知？怎麽敢拿著這假聖旨去蘇氏抄家呢？”扶杳想不明白。
季姨娘冷笑：“還能為什麽？材料是真，玉璽印章也是真，就算知道是有人偷拿了東西作假，你外公又怎麽肯放過這麽好一個打壓蘇氏的機會？一個抄家就能挖出他家多少罪證來，大不了第二天將假聖旨拿出，說自己是被蒙騙，別人又能說什麽呢？”
“原來如此。”扶杳只覺得心頭發冷，燕氏原本是想借這個既真又假的聖旨徹底讓蘇氏倒臺，只是沒想到遇到蘇氏拼死反抗，最後兩敗俱傷，還被商家中途截胡，無法將假聖旨交給皇帝，導致燕氏滿門被滅。
這些人當真是，為了權力無所不用其極啊！而當時的景帝，雖說他不是主謀，可看到這個結果最開心的也是他吧？
也不知道這個證據被呈上去時，他會是怎樣的心情，但想必他也不會吝惜為燕氏平反。畢竟，燕氏如今再也沒什麽威脅了，同時還能給一直追查真相的蘇皇後一個交代，何樂而不為？
季姨娘說完這些話覺得有些暈，扶杳扶她去榻上躺著。季姨娘叫扶杳安心回去，就當從來不知道這件事，以後該怎麽過日子還是怎麽過。
扶杳答應著，心中默數三聲後，季姨娘果然暈了過去。
她輕輕捏了捏姨娘的手，盯著她那瘦得只有巴掌大，卻依然神韻不減的臉，默默看了許久，然後重新拿上那張聖旨，一聲不吭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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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季姨娘還在昏睡時，扶杳就已經跟著扶依一起進了宮。
景煥一早便在宮門口等著。看到扶杳跟著扶依一起下馬車，禁不住有些吃驚。
“這不是商家二夫人嗎？今日倒有空來宮裏逛逛？”自從商樺那件事後，他對扶杳的印象便不大好。
扶杳淺笑：“是啊，陪妹妹來走走，四殿下不歡迎嗎？”
“不敢不敢，只要是小依帶來的人，我都熱烈歡迎。”景煥也笑。
扶杳便看著他：“如此看來，四殿下對我四妹果然上心，只是世道艱難人心險惡，我四妹向來單純，不知四殿下能否護得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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