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妾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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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妾3
她們又說, 新娘子的嫁衣也好美，跟公子的好像是配套，雖然披著蓋頭看不見臉, 可那身段舉止，與公子站在一起簡直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真不敢想公子晚上揭蓋頭看到的會是一個什麽樣兒的美人。
其中一個丫頭說，她聽其他院裏見過世面的大丫鬟們說過，宋家大小姐不僅長得好, 人也是最和藹的，對下人一向寬和, 而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當真是有才有貌。
“那咱們公子真是有福氣，咱們夫人雖說冷淡了些，可樣貌也是數一數二，如今又來個美人，那真是不知道哪個會更得寵了。”
“自然是她們, 咱們夫人長得好有什麽用, 冷冰冰的不比人家體貼呀, 聽說今日進門後沒有拜堂，宋姑娘都拉著咱們公子的手許久沒放, 舍不得自己一個人去洞房呢。”
“就是，哪個男人不愛溫柔體貼的？我娘曾經說過, 男人哪怕是塊石頭, 只要你貼心小意地伺候，時間長了這塊石頭也能融化。宋姑娘這般溫柔如水, 公子怕是愛都愛不過來。”
“別姑娘姑娘了，人家過了今晚就正經是咱們公子的人, 該叫宋姨娘。”
“哎，就是可惜了咱們夫人，若她有心爭寵咱們還有點指望，可看她那樣子，怕是以後這裏就更冷落了。”
“瞧你說的，夫人都不怕冷落咱們怕什麽？難不成是你想多見見公子不成？”
“呸呸呸，胡說什麽，看我不撕你嘴！”
“話又說回來，咱們公子真好看啊，我這輩子都沒見過他那樣俊俏的男子，特別是今天穿著大紅新服，嘖嘖……”
“行了你，別花癡了，聽說宋家人好大方，隨隨便便給的喜袋裏都有300文，還有人拿到了五兩銀子的大喜包，簡直花錢如流水，要不，咱們再去看看？”
“能行嗎？院子裏沒人不好吧？”
“沒事，夫人這會兒不會註意到咱們的，走吧！”
耳中嘰嘰喳喳的聲音消失，扶杳的心似乎也跟著她們一起飄去了院外，她幽幽站起來，腳下緊走幾步，一雙眼睛怔怔看著她們消失的方向。
不知道站了多久，天色漸漸暗下來，風也一陣冷似一陣。
小萘今日親自監督小廚房做了許多她家姑娘愛吃的，這會兒忙完出來喚她吃飯，卻見她家姑娘站在那裏像一棵正在落葉的樹，衣衫飄飛，眼睛毫無焦點地盯著院外。
小萘心下難過，面上不敢表露出來，笑瞇瞇地走過去：“姑娘，該吃晚飯了，我今日特意準備了姑娘最愛的龍井豆糕，龍井酸梅，龍井蝦，龍井茶香雞，雖然不夠春日的新鮮，但味道一樣好，姑娘快去嘗嘗吧！”
扶杳遠遠再瞟一眼外面披紅掛彩處，心想他是不是也在跟眾人吃飯喝酒了？大家圍著他的時候會說些什麽呢？那一日他們的婚禮，他一身血衣，賓客戰戰兢兢，怕是說不出什麽來。可是今日，聖上禦賜的婚禮，宋家這樣的家族，賓客們該是多麽口燦蓮花地恭賀啊。
“姑娘？”小萘催促，“再不去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扶杳點點頭，神思恍惚地跟著小萘去吃飯。
菜色很好，小萘很用心，扶杳也用力吃著。可沒有味道，嘗不出任何味道，任何東西到了嘴裏都如同嚼蠟。
扶杳還是認真地吃，每一口都是細細品嘗的樣子，然後盡力吞下去。
小萘很開心，看著她家姑娘吃飯的胃口還行，應該過兩天就能好起來。
鶯兒一直在旁邊說些好笑的事情逗扶杳開心，扶杳沒笑，小萘倒是笑得開心，小小飯廳裏，倒也其樂融融，和睦一片。
飯後扶杳細細沐浴一番躺到床上，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什麽都不想盡快入睡。
過了這一晚，只要過了這晚，他倆圓房之後，她就能慢慢接受現實了吧？
可是，這床上怎麽有他的味道？那樣淡淡的藥香摻雜著男人身上獨特的味道，枕上，被子上，處處都有，無論她躺在哪裏都能聞到。
她爬起來，叫人：“小萘，小萘！”
還在外面收拾的小萘急匆匆趕來：“怎麽了姑娘？”
“幫我將床上東西都換一遍，上面有味道。”
小萘本想說這床單被褥什麽的昨日才剛換過，怎麽可能有味道？可她看扶杳一副精神恍惚的樣子，不敢多說，便叫了鶯兒一起，兩人迅速將床上所有物品全部換新。
等扶杳再次躺上去，嗯，味道好像是沒了。
她閉上眼睛，安心等待入睡。
可是，鼻尖沒了味道，腦海裏卻不受控制浮現他的身影。
他吻她，與她癡纏，他情不自禁的低喘，他堅硬的胸膛，手臂上的肌肉，額上的汗珠，他全然地擁有她，在她身上毫無保留地釋放。
可轉瞬間，他身下的人變成了宋汀然。
宋汀然溫柔嬌媚，八爪魚一樣纏著他，可意地迎合，奉承。他也像吻扶杳一樣吻她，摟著她，咬著她，他那麽小心，啞著嗓子問她，疼嗎……
扶杳猛地坐起來，那一刻她的心臟停跳了一瞬，接著又擂鼓一般砰砰砰亂跳起來。
扶杳捂著胸口大口大口喘氣，仿佛這房間是一個不透氣的魚缸，她是水裏一條魚，一條快要溺死的魚。
房間內所有東西都失去了顏色，它們全都變成魚缸裏的液體，緩緩流淌著，包裹著她，擠壓著她。
再也受不住，掀開被子推門跑出去，連鞋都來不及穿，光著腳穿一件紗織睡衣跑進院子。
一輪上弦月靜靜掛在天上。
扶杳毫無目的，跌跌撞撞在院中走著，最終走到院中最古老的一顆銀杏樹下。
她站在那裏，透過細密金黃的樹葉間隙去看那月亮，深秋的涼風掀起她的紗衣，吹散她的秀發，將她美麗的軀體一點一點吹成冰雕。
已近子時，他們在一起了嗎？他已經屬於另一個女人了嗎？
扶杳的手不自覺扶上樹幹，哪怕站在這樣寬敞的院落，她仍覺得窒息，窒息到快要站不穩。
月光淡淡照在她身上，透進她霞色薄衫，照在她白玉般的肌膚上，為她鍍上淡淡一層銀光。那一張美得死寂的臉，也因這一點月光，被賦予了一絲鮮妍。
這時，又一陣涼風拂過，將一片大紅衣袂吹進她眼底。
扶杳驚惶擡頭，看到一個紅色人影站在對面白色拱橋上，靜靜看著她。
是他，真的是他。
他跟那些小丫鬟們說的一樣，穿著大紅浮光暗花圓領大袖袍，身姿如朗松，月光照耀下，那身紅衣愈發奪目，襯得他一張臉如星月般明朗。
被冰凍的血液頓時洶湧地在身體裏亂竄，扶杳來不及想為什麽，她赤著腳，不顧一切朝他奔去。
如飛蛾，似彩蝶，輕飄的衣帶劃出長長尾光，她撲進他懷裏，緊緊將他抱住。
靠在他寬闊而堅實的胸膛，抱住他修長而有力的窄腰，扶杳一顆要跳出來的心終於有了安全的承載。
她閉著眼睛，眼淚卻控制不住溢出來：“公子，對不起，我錯了，是我的錯，我不該那樣對你，那不是我真實的想法。我想你，我真的想你，商椴，椴郎，求你，不要跟她在一起，不要，陪陪我好嗎？”
她嗚咽著求他，第一次喊他椴郎，像一只受傷的小獸，可憐，無助，急需他的撫慰和憐憫。
商椴原本垂下沒動的手，終於緩緩擡起摟上她的腰，另一只手則輕輕撫在她的臉上。
手指冰涼，觸在同樣冰涼的臉上。
扶杳睜開淚眼看他，今日的新郎，他看著她，又像是沒看著她，眸中明明是深深的眷念，卻又有那麽重的傷和冷。
淚水流淌，扶杳散開的烏發和紗衣一起隨風飄蕩，不施粉黛的她比那月光更皎潔，如清泉一般的人兒，水做的她，淚眼婆娑看著他。
“公子，你還愛我嗎？”
商椴沒有回答，而是低頭吻了下去。
冰涼的唇瓣，甜甜的，鹹鹹的。
她很甜，她的淚水很鹹。
扶杳覺得自己等這個吻等了千年之久，這並不激烈的吻比起從前任何一次都更讓她悸動，她難過得想死，又幸福得想飛。
她清淺地回應他，咬他的唇，淚水依然止不住在流，可她不在乎，她只想回應他，吻他，小心翼翼，又迫不及待。
……
小萘想去看看扶杳睡了沒有，發現她房門大開，裏面已經不見了人影。
慌得趕緊出去找，在院子裏轉了一會兒，沒找到扶杳，卻在銀杏樹下看到鶯兒呆呆站在那裏。
趕緊走過去拍她一下：“餵，你在……”
話還沒說完，鶯兒“噓”一聲，立刻捂住她的嘴，然後示意她看橋上。
小萘狐疑地往橋上看，頓時瞪大了眼睛。
天上一輪弦月，白色的拱橋上，涼涼的秋風中，兩個畫一般的人兒在擁吻。
商椴一身紅衣新服，頭戴金冠，俊美如謫仙；扶杳紗衣裹著冰肌玉骨，黑長的頭發散落風中，宛如夜間綻放的海棠。
她赤著雙腳，雪嫩的一只足踮在地上，另一條腿卻挽在商椴手中，纖長的小腿和如玉的腳趾暴露在月光下，美得驚心動魄。
他們吻得忘我，吻得纏綿，活色生香的場面讓兩個丫鬟臉紅成熟蝦。
兩人羞得趕緊捂了臉，轉身跑走，只是那樣絕美又香艷的景色沖擊，她們怕是這輩子都忘不了。
此時的扶杳已經軟成一灘水，像被抽了骨頭般攀在商椴身上。
商椴也不再滿足於一個吻，手上用力，將酥軟的她橫抱起來，一邊吻著一邊往房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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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個丫頭說，她聽其他院裏見過世面的大丫鬟們說過，宋家大小姐不僅長得好, 人也是最和藹的，對下人一向寬和, 而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當真是有才有貌。
“那咱們公子真是有福氣，咱們夫人雖說冷淡了些，可樣貌也是數一數二，如今又來個美人，那真是不知道哪個會更得寵了。”
“自然是她們, 咱們夫人長得好有什麽用, 冷冰冰的不比人家體貼呀, 聽說今日進門後沒有拜堂，宋姑娘都拉著咱們公子的手許久沒放, 舍不得自己一個人去洞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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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就是可惜了咱們夫人，若她有心爭寵咱們還有點指望，可看她那樣子，怕是以後這裏就更冷落了。”
“瞧你說的，夫人都不怕冷落咱們怕什麽？難不成是你想多見見公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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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又說回來，咱們公子真好看啊，我這輩子都沒見過他那樣俊俏的男子，特別是今天穿著大紅新服，嘖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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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夫人這會兒不會註意到咱們的，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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鶯兒一直在旁邊說些好笑的事情逗扶杳開心，扶杳沒笑，小萘倒是笑得開心，小小飯廳裏，倒也其樂融融，和睦一片。
飯後扶杳細細沐浴一番躺到床上，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什麽都不想盡快入睡。
過了這一晚，只要過了這晚，他倆圓房之後，她就能慢慢接受現實了吧？
可是，這床上怎麽有他的味道？那樣淡淡的藥香摻雜著男人身上獨特的味道，枕上，被子上，處處都有，無論她躺在哪裏都能聞到。
她爬起來，叫人：“小萘，小萘！”
還在外面收拾的小萘急匆匆趕來：“怎麽了姑娘？”
“幫我將床上東西都換一遍，上面有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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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閉上眼睛，安心等待入睡。
可是，鼻尖沒了味道，腦海裏卻不受控制浮現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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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轉瞬間，他身下的人變成了宋汀然。
宋汀然溫柔嬌媚，八爪魚一樣纏著他，可意地迎合，奉承。他也像吻扶杳一樣吻她，摟著她，咬著她，他那麽小心，啞著嗓子問她，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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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內所有東西都失去了顏色，它們全都變成魚缸裏的液體，緩緩流淌著，包裹著她，擠壓著她。
再也受不住，掀開被子推門跑出去，連鞋都來不及穿，光著腳穿一件紗織睡衣跑進院子。
一輪上弦月靜靜掛在天上。
扶杳毫無目的，跌跌撞撞在院中走著，最終走到院中最古老的一顆銀杏樹下。
她站在那裏，透過細密金黃的樹葉間隙去看那月亮，深秋的涼風掀起她的紗衣，吹散她的秀發，將她美麗的軀體一點一點吹成冰雕。
已近子時，他們在一起了嗎？他已經屬於另一個女人了嗎？
扶杳的手不自覺扶上樹幹，哪怕站在這樣寬敞的院落，她仍覺得窒息，窒息到快要站不穩。
月光淡淡照在她身上，透進她霞色薄衫，照在她白玉般的肌膚上，為她鍍上淡淡一層銀光。那一張美得死寂的臉，也因這一點月光，被賦予了一絲鮮妍。
這時，又一陣涼風拂過，將一片大紅衣袂吹進她眼底。
扶杳驚惶擡頭，看到一個紅色人影站在對面白色拱橋上，靜靜看著她。
是他，真的是他。
他跟那些小丫鬟們說的一樣，穿著大紅浮光暗花圓領大袖袍，身姿如朗松，月光照耀下，那身紅衣愈發奪目，襯得他一張臉如星月般明朗。
被冰凍的血液頓時洶湧地在身體裏亂竄，扶杳來不及想為什麽，她赤著腳，不顧一切朝他奔去。
如飛蛾，似彩蝶，輕飄的衣帶劃出長長尾光，她撲進他懷裏，緊緊將他抱住。
靠在他寬闊而堅實的胸膛，抱住他修長而有力的窄腰，扶杳一顆要跳出來的心終於有了安全的承載。
她閉著眼睛，眼淚卻控制不住溢出來：“公子，對不起，我錯了，是我的錯，我不該那樣對你，那不是我真實的想法。我想你，我真的想你，商椴，椴郎，求你，不要跟她在一起，不要，陪陪我好嗎？”
她嗚咽著求他，第一次喊他椴郎，像一只受傷的小獸，可憐，無助，急需他的撫慰和憐憫。
商椴原本垂下沒動的手，終於緩緩擡起摟上她的腰，另一只手則輕輕撫在她的臉上。
手指冰涼，觸在同樣冰涼的臉上。
扶杳睜開淚眼看他，今日的新郎，他看著她，又像是沒看著她，眸中明明是深深的眷念，卻又有那麽重的傷和冷。
淚水流淌，扶杳散開的烏發和紗衣一起隨風飄蕩，不施粉黛的她比那月光更皎潔，如清泉一般的人兒，水做的她，淚眼婆娑看著他。
“公子，你還愛我嗎？”
商椴沒有回答，而是低頭吻了下去。
冰涼的唇瓣，甜甜的，鹹鹹的。
她很甜，她的淚水很鹹。
扶杳覺得自己等這個吻等了千年之久，這並不激烈的吻比起從前任何一次都更讓她悸動，她難過得想死，又幸福得想飛。
她清淺地回應他，咬他的唇，淚水依然止不住在流，可她不在乎，她只想回應他，吻他，小心翼翼，又迫不及待。
……
小萘想去看看扶杳睡了沒有，發現她房門大開，裏面已經不見了人影。
慌得趕緊出去找，在院子裏轉了一會兒，沒找到扶杳，卻在銀杏樹下看到鶯兒呆呆站在那裏。
趕緊走過去拍她一下：“餵，你在……”
話還沒說完，鶯兒“噓”一聲，立刻捂住她的嘴，然後示意她看橋上。
小萘狐疑地往橋上看，頓時瞪大了眼睛。
天上一輪弦月，白色的拱橋上，涼涼的秋風中，兩個畫一般的人兒在擁吻。
商椴一身紅衣新服，頭戴金冠，俊美如謫仙；扶杳紗衣裹著冰肌玉骨，黑長的頭發散落風中，宛如夜間綻放的海棠。
她赤著雙腳，雪嫩的一只足踮在地上，另一條腿卻挽在商椴手中，纖長的小腿和如玉的腳趾暴露在月光下，美得驚心動魄。
他們吻得忘我，吻得纏綿，活色生香的場面讓兩個丫鬟臉紅成熟蝦。
兩人羞得趕緊捂了臉，轉身跑走，只是那樣絕美又香艷的景色沖擊，她們怕是這輩子都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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