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藍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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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藍溪
顧如琢進獵場前借著人群遮掩遠遠望了她一眼。
他對秋獵什麼的並不上心，所以進了獵場後也不像他人一般急急駕馬去追尋獵物。
溫南瀟看他悠哉悠哉的在獵場裏晃悠，忍不住問他：“你就沒什麼想打的獵物？”
顧如琢沒答話，眼睛瞥見林中一閃而過的花鹿身影，從箭囊裏掏出支羽箭。
搭弓，拉弦，瞄準。
“咻——”
箭矢破空發出急促的嗡鳴，那只花鹿在空中維持著奔逃的姿勢，直接被射中，倒在地上。
溫南瀟看著他的一氣嗬成的動作，從拿箭到拉弓射出，不過三秒。他話才剛說完，顧如琢就已獵到第一頭獵物了。
他看著自己剛逮到的灰兔急了起來：“欸！”
顧如琢瞥了他一眼：“我隨緣，看中了就獵。”
溫南瀟駕著馬，又離他遠了些：“那我可不跟你擱一塊兒了！我去獵幾只狐貍，馬上入冬了做件狐裘最好。”
顧如琢點點頭，溫南瀟駕馬就去了別處。
秋陽明媚，密林中卻帶著絲陰冷，陽光借著葉隙灑在他的發梢與肩膀。
顧如琢扯了扯韁繩，換了個方向。
他剛剛在那邊看見有白兔的影子，很是機警，馬蹄聲稍一靠近便逃走了，也不知現在過去還尋不尋得到。
……
沈玉芙與常珂看完打馬球，又湊去了另外一旁看異族歌舞。
那舞蹈異域風味十足，男人女人都圍做一圈，手拉著手唱跳，哼唱的內容她不懂，但腔調卻很是神秘順耳，像是古老的祭文。
當然也有獨舞的。只見那女子臉上蒙著面紗，容貌看不真切，瑩白的手臂上戴著金色的臂釧，腰間是珠寶細鏈，下身是淺綠色的燈籠褲，腳腕上戴著銀鈴，一下一下隨舞蹈動作叮鈴作響。
倒是別樣的美感。
沈玉芙看得認真，視線正追隨著女子靈動的指尖，但目光一轉，卻猛然在女子手臂被臂釧擋住的位置看到些印跡來。
很像刺青。
沈玉芙留心向女子的手臂仔細看去。舉起手的剎那，她看得真切，那是一節蠍子的尾巴，尾針輕輕勾起。
沈玉芙變了臉色，迅速鎮定下來。
這是突月族的圖騰，她不會記錯，也不會忘。
上一世她被嫁去突月族，突月族二王子本是見色起意對她求娶，那時她容貌被毀，便被他當作奴隸使喚，在遼闊的草原上放羊牧馬。
而他改娶了司棋，由長生天見證，在突月族大祭司的祝禱下他們二人成婚。她混在人群中親眼瞧見了那黑衣祭司給司棋刺上了突月王族特有的黑蠍圖騰。
而這舞女身上正是突月王族的印記，她混入獵場必定沒有那麼簡單。
沈玉芙緊盯著那女子動作，但她跳完了舞便退場下臺，沈玉芙竟再尋她不見。
她撇下常珂追了過去。能進入玉泉獵場的人，無論慶國大臣還是表演的舞女，應當都有名單記載在冊。
失了舞女蹤跡，沈玉芙轉去找一旁的令史。
“勞煩大人，可否問問剛剛獨舞的異族女子姓名？”
那令史官瞧了她一眼，看裝扮也知她身份不俗。於是聽著描述翻開花名冊找到了舞女姓名，得到的卻是一個中原名字——藍溪。
看來名字也是偽造的。
她心裏有些惴惴不安，只讓令史官留心那舞女行跡，說是自己頗為仰慕，想向那位藍溪姑娘請教一下裝扮養護之法。
令史官拿著筆桿瞧了一眼沈玉芙，又在名冊上給藍溪的名字畫上了一個圈。
“小姐放心，得了空我會轉告藍溪，引薦你們二人相見。”
“多謝。”
沈玉芙身上不自覺冒出冷汗，總感覺傷口處隱隱作痛。
但願一切都是她的猜測才好。
常珂見她白著張臉回來，連忙上去攙扶著她。
“你怎麼了？臉色不太好看？”
沈玉芙尋了個位置坐下，青霜也有些納悶，怎麼姑娘問了下異族女子的名字，回來就這樣了。
青霜一語不發跟在二人身後。
沈玉芙歇了歇，便也好了。她見到這圖騰，不自覺想到上一世在草原受他們折辱的日子。
毀花了臉也沒人願意靠近她，只把她當作奴隸對待。
突月族人不喜慶國人，便以欺負她為樂。不給吃食，她餓昏了頭只能去溪邊喝水，沒有地方住，她便和歸圈的羊兒躺一個窩。
她咬了咬牙，握緊拳頭讓自己鎮靜下來。
都過去了……
常珂給她擦了擦額上的汗，提議：“要不咱們先回去歇歇？歌舞我平日裏也都看膩了。”
沈玉芙對她笑了笑：“我沒事的，只是剛剛傷口突然有些痛。”
常珂一驚：“那更得回去歇著了，你現在的身子可比不得我！”
青霜同樣勸她：“姑娘，回去上些藥吧。”
沈玉芙無奈，只好點點頭。
是她過於激動了，害得她們二人擔心。
一行人走了回去，常珂看她臉色好了些便嘰嘰喳喳打開了話匣。
“話說，我只知道你受傷了，還不知道當時究竟什麼場面呢？”
“雨夜，很多黑衣人，我看不清。”
“哦！”常珂點點腦袋，又悄悄問她，“那你怎麼就挺身而出了？”
挺身而出？
挺身而出的不是她，而是顧如琢。
她目光放得很遠，好似要逃避這個問題。
輕聲呢喃著：“我也不知道。”
常珂努了努嘴，“好了，那咱們也不說這個，你待會兒回去了可得好好上藥啊！”
沈玉芙點點頭，“我知道。”
常珂送她回了營帳，“我們倆離得還蠻近的，有空可以來我帳子裏玩。”
沈玉芙對她笑了笑：“一定。”
……
沈玉芙進了自己營帳，她很清楚，痛的其實不是傷口，是她的心。
不過即使她說了沒事，沈玉芙還是拗不過寶琴要給她上藥的手。
她被寶琴和青霜二人看得緊緊的，又是清洗傷處又是敷藥又是吞藥丸。
一通折騰下來，只聽見外面擂鼓聲與號角聲齊鳴，這便預示著第一天的狩獵結束。
眾人駕馬歸來，剩下就由獵場內的士兵清點各自獵物，回收特制的羽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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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如琢進獵場前借著人群遮掩遠遠望了她一眼。
他對秋獵什麼的並不上心，所以進了獵場後也不像他人一般急急駕馬去追尋獵物。
溫南瀟看他悠哉悠哉的在獵場裏晃悠，忍不住問他：“你就沒什麼想打的獵物？”
顧如琢沒答話，眼睛瞥見林中一閃而過的花鹿身影，從箭囊裏掏出支羽箭。
搭弓，拉弦，瞄準。
“咻——”
箭矢破空發出急促的嗡鳴，那只花鹿在空中維持著奔逃的姿勢，直接被射中，倒在地上。
溫南瀟看著他的一氣嗬成的動作，從拿箭到拉弓射出，不過三秒。他話才剛說完，顧如琢就已獵到第一頭獵物了。
他看著自己剛逮到的灰兔急了起來：“欸！”
顧如琢瞥了他一眼：“我隨緣，看中了就獵。”
溫南瀟駕著馬，又離他遠了些：“那我可不跟你擱一塊兒了！我去獵幾只狐貍，馬上入冬了做件狐裘最好。”
顧如琢點點頭，溫南瀟駕馬就去了別處。
秋陽明媚，密林中卻帶著絲陰冷，陽光借著葉隙灑在他的發梢與肩膀。
顧如琢扯了扯韁繩，換了個方向。
他剛剛在那邊看見有白兔的影子，很是機警，馬蹄聲稍一靠近便逃走了，也不知現在過去還尋不尋得到。
……
沈玉芙與常珂看完打馬球，又湊去了另外一旁看異族歌舞。
那舞蹈異域風味十足，男人女人都圍做一圈，手拉著手唱跳，哼唱的內容她不懂，但腔調卻很是神秘順耳，像是古老的祭文。
當然也有獨舞的。只見那女子臉上蒙著面紗，容貌看不真切，瑩白的手臂上戴著金色的臂釧，腰間是珠寶細鏈，下身是淺綠色的燈籠褲，腳腕上戴著銀鈴，一下一下隨舞蹈動作叮鈴作響。
倒是別樣的美感。
沈玉芙看得認真，視線正追隨著女子靈動的指尖，但目光一轉，卻猛然在女子手臂被臂釧擋住的位置看到些印跡來。
很像刺青。
沈玉芙留心向女子的手臂仔細看去。舉起手的剎那，她看得真切，那是一節蠍子的尾巴，尾針輕輕勾起。
沈玉芙變了臉色，迅速鎮定下來。
這是突月族的圖騰，她不會記錯，也不會忘。
上一世她被嫁去突月族，突月族二王子本是見色起意對她求娶，那時她容貌被毀，便被他當作奴隸使喚，在遼闊的草原上放羊牧馬。
而他改娶了司棋，由長生天見證，在突月族大祭司的祝禱下他們二人成婚。她混在人群中親眼瞧見了那黑衣祭司給司棋刺上了突月王族特有的黑蠍圖騰。
而這舞女身上正是突月王族的印記，她混入獵場必定沒有那麼簡單。
沈玉芙緊盯著那女子動作，但她跳完了舞便退場下臺，沈玉芙竟再尋她不見。
她撇下常珂追了過去。能進入玉泉獵場的人，無論慶國大臣還是表演的舞女，應當都有名單記載在冊。
失了舞女蹤跡，沈玉芙轉去找一旁的令史。
“勞煩大人，可否問問剛剛獨舞的異族女子姓名？”
那令史官瞧了她一眼，看裝扮也知她身份不俗。於是聽著描述翻開花名冊找到了舞女姓名，得到的卻是一個中原名字——藍溪。
看來名字也是偽造的。
她心裏有些惴惴不安，只讓令史官留心那舞女行跡，說是自己頗為仰慕，想向那位藍溪姑娘請教一下裝扮養護之法。
令史官拿著筆桿瞧了一眼沈玉芙，又在名冊上給藍溪的名字畫上了一個圈。
“小姐放心，得了空我會轉告藍溪，引薦你們二人相見。”
“多謝。”
沈玉芙身上不自覺冒出冷汗，總感覺傷口處隱隱作痛。
但願一切都是她的猜測才好。
常珂見她白著張臉回來，連忙上去攙扶著她。
“你怎麼了？臉色不太好看？”
沈玉芙尋了個位置坐下，青霜也有些納悶，怎麼姑娘問了下異族女子的名字，回來就這樣了。
青霜一語不發跟在二人身後。
沈玉芙歇了歇，便也好了。她見到這圖騰，不自覺想到上一世在草原受他們折辱的日子。
毀花了臉也沒人願意靠近她，只把她當作奴隸對待。
突月族人不喜慶國人，便以欺負她為樂。不給吃食，她餓昏了頭只能去溪邊喝水，沒有地方住，她便和歸圈的羊兒躺一個窩。
她咬了咬牙，握緊拳頭讓自己鎮靜下來。
都過去了……
常珂給她擦了擦額上的汗，提議：“要不咱們先回去歇歇？歌舞我平日裏也都看膩了。”
沈玉芙對她笑了笑：“我沒事的，只是剛剛傷口突然有些痛。”
常珂一驚：“那更得回去歇著了，你現在的身子可比不得我！”
青霜同樣勸她：“姑娘，回去上些藥吧。”
沈玉芙無奈，只好點點頭。
是她過於激動了，害得她們二人擔心。
一行人走了回去，常珂看她臉色好了些便嘰嘰喳喳打開了話匣。
“話說，我只知道你受傷了，還不知道當時究竟什麼場面呢？”
“雨夜，很多黑衣人，我看不清。”
“哦！”常珂點點腦袋，又悄悄問她，“那你怎麼就挺身而出了？”
挺身而出？
挺身而出的不是她，而是顧如琢。
她目光放得很遠，好似要逃避這個問題。
輕聲呢喃著：“我也不知道。”
常珂努了努嘴，“好了，那咱們也不說這個，你待會兒回去了可得好好上藥啊！”
沈玉芙點點頭，“我知道。”
常珂送她回了營帳，“我們倆離得還蠻近的，有空可以來我帳子裏玩。”
沈玉芙對她笑了笑：“一定。”
……
沈玉芙進了自己營帳，她很清楚，痛的其實不是傷口，是她的心。
不過即使她說了沒事，沈玉芙還是拗不過寶琴要給她上藥的手。
她被寶琴和青霜二人看得緊緊的，又是清洗傷處又是敷藥又是吞藥丸。
一通折騰下來，只聽見外面擂鼓聲與號角聲齊鳴，這便預示著第一天的狩獵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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