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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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開場
第二日，眾人早早便醒了，都在看臺底下集合。
早幾日前場地便已布置好。在獵場入口，皇帝的左右各擺放一百二十個“鼓笳饒簫角”，百官和將士騎馬著戎裝在鼓聲伴隨下，依次進入玉泉獵場。
明德帝出了帳子，顯然精神瞿爍，濃眉寬目格外有神。
秋狩由明德帝打頭陣騎在高頭駿馬上，他大手一揮，趕來的獵物統統被放進場內。
隨著震天的鼓角聲，明德帝進入獵場手拿角弓，瞄準，率先射禽。
首箭即中，底下眾臣高呼萬歲，如此才算吹響了狩獵的號角。
旁邊有將士飛快去追趕被明德帝射中的獵物，將其擒獲拿回。
明德帝駕馬折返，回到看臺處，威嚴又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今日乃秋獵第一日，三日為限，你們各自入場狩獵，拔得頭籌的，朕重重有賞！”
眾位參與秋獵的將士大臣們躍躍欲試，其中也有不少女眷著騎裝利落的翻身上馬。
沈玉芙今日也穿著新做的騎裝，整個人看著利落又颯爽。不過她是沒法拉弓射箭了，只能跟在不參與狩獵的女眷身後，閑適的在林場外圍游走。
在一眾騎馬沖進獵場裏的將士男子中，溫錦顔和另一個位姑娘倒是極其惹眼。
她認出來那好像是安國公府的嫡小姐——虞敏。
她在府中休養時，便聽著下人說，林惜雲帶著沈頌去安國公府商量退婚事宜去了。
沈玉芙細細瞧了那女子半晌，只見她昂首端坐於馬背，下巴微揚，牢牢盯著獵場內蹦跳的獵物，就像是耐心十足的捕食者，有著將它們一網打盡的野心。
看起來危險又迷人。
這樣的女子好似生來就要做翺翔天際的鷹隼，她的膽識和英氣，瞧著倒是一點兒也不比男子少。
沈玉芙有些艷羨。
青霜跟在她身後，一同瞧向那邊。
只見顧如琢身著靛青色騎裝也不減矜貴，一頭墨發高高束起，額前系一條朱色抹額，煞是奪目。
沈玉芙偏過腦袋自然也看見了他。
二人遙遙對視。
秋高風急，有風從他背後襲來，卷起他一頭墨發。但他周身籠罩著抹不開的慵懶之色，坐下馬兒輕輕踏著蹄子。
天空與遠山林野相接連成一片，沈玉芙向他望去，逆著光的少年，氣勢斐然，是畫筆難拓的不羈風流。
顧如琢低眸看過來，離得稍遠沈玉芙難見他臉上神情。
但沈玉芙記得二人的對視。
火光旁，他的眼睫在眼底留下一片鴉青色的陰影，褐色的瞳仁明亮，如同靜水中劃不開的墨色。
沈玉芙見著他輕扯韁繩入了圍獵場，白馬金羈恰少年。
她緩緩收回視線，跟在其他女眷身後向前走去。
……
皇家獵場有十幾個，明德帝這次卻選在了離南蠻突月族最近的玉泉獵場。若她猜的不錯，這次圍獵不僅是要展現大慶國的國力，更是要威懾他們一番。
突月族在遼溪草原上勢力最大，近來又隱有將其他部落吞並之意。上一世，也正是突月族一統草原，才敢在朝覲時如此目中無人，竟讓明德帝送貴女聯姻。
沈玉芙上一世正被潑了汙名待在家中，這次秋獵自然也沒有參加。
剛剛首獵時她在臺下遠遠見了明德帝一眼，體態健朗通身的帝王威嚴，正是春秋鼎盛之時。但她記得自秋獵回去後，明德帝的身體便不大好，常有病容。
她不知為何這次明德帝點了名讓她同行，但她心裏隱隱有些不安，這次秋獵恐怕沒那麼簡單……
她擡頭看了眼隨侍在明德帝帳子外的精兵，整個獵場周圍都有重兵把守，就算有什麼危險，也不是她這個連傷都沒養好的女子可以抵住的。
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這獵場外圍也頗為悠游自在，入目是大片開闊的平原，溪邊水草豐茂，有鷗鷺停於沙汀，四下打量。
她看見了走在前面的常珂，走近了和她同行。
“常小姐。”
常珂聽到有人喊她，回頭正好瞧見了沈玉芙，面上露出喜色。
“沈小姐。”
沈玉芙走近，二人同行。
常珂悄聲問她：“你傷勢可好些了？”
沈玉芙答：“好多了。”
常珂側過腦袋看她：“你這身騎裝真是漂亮。”
沈玉芙故作惋惜：“再漂亮也上不了馬，花架子一個！”
常珂連忙安慰她：“哪有，咱們姑娘家過來秋獵也不過圖個熱鬧，真正有本事的才敢拉弓射箭，我倒是連馬都不會騎。”
沈玉芙有些詫異，“常姑娘不會騎馬？”
常珂點點頭，“我自小身子就弱，運動過多了便喘不上氣，我娘便教我讀書認字，也不逼著我學騎馬了。”
沈玉芙點點頭，“原來如此。”
常珂便開心起來：“這次還好有你陪著我，會騎馬射箭的都進了玉泉獵場裏。你瞧，前面都是我娘那輩分的官婦人，我正愁沒人陪我說話。”
沈玉芙失笑：“那你還得感謝我了？”
常珂挽住她胳膊，“這是自然，你簡直是上天派來救我的神仙了。”
沈玉芙忍俊不禁。這常家姑娘與人相處還真是熟稔，她還以為與溫錦顔玩到一處的，都該和她一樣是那冷淡性子。
二人尋了個清靜地方坐下，時才初秋，天氣舒爽如春，她們就當此行是出來踏春了也不為過。
外圍也設置了游樂之所，那邊有人正組織打馬球，蹴鞠之類的，也有許多異族人的歌舞表演。
常珂喜靜，二人沒有下場參與，倒是坐在看臺上瞧個熱鬧。
獵場外圍同樣有兵士把守，他們披甲執劍正兢兢業業在外圍巡邏。
這邊的官婦人和小姐都不少，沈玉芙記得一些，都是宴會上見過的。
不過她現下懶得和人交際，就端坐在看臺上觀賞歌舞比賽。
常珂身子弱，但對馬球蹴鞠類的賽事看得十分認真，目不轉睛，贏了就喝彩，好像格外向往。
沈玉芙看著她認真的眼神，或許常珂也不像她剛剛自嘲時說的那麼輕松，她也希望有一個強健的身體罷。
沈玉芙被她帶動起來，也認認真真看向底下賽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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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眾人早早便醒了，都在看臺底下集合。
早幾日前場地便已布置好。在獵場入口，皇帝的左右各擺放一百二十個“鼓笳饒簫角”，百官和將士騎馬著戎裝在鼓聲伴隨下，依次進入玉泉獵場。
明德帝出了帳子，顯然精神瞿爍，濃眉寬目格外有神。
秋狩由明德帝打頭陣騎在高頭駿馬上，他大手一揮，趕來的獵物統統被放進場內。
隨著震天的鼓角聲，明德帝進入獵場手拿角弓，瞄準，率先射禽。
首箭即中，底下眾臣高呼萬歲，如此才算吹響了狩獵的號角。
旁邊有將士飛快去追趕被明德帝射中的獵物，將其擒獲拿回。
明德帝駕馬折返，回到看臺處，威嚴又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今日乃秋獵第一日，三日為限，你們各自入場狩獵，拔得頭籌的，朕重重有賞！”
眾位參與秋獵的將士大臣們躍躍欲試，其中也有不少女眷著騎裝利落的翻身上馬。
沈玉芙今日也穿著新做的騎裝，整個人看著利落又颯爽。不過她是沒法拉弓射箭了，只能跟在不參與狩獵的女眷身後，閑適的在林場外圍游走。
在一眾騎馬沖進獵場裏的將士男子中，溫錦顔和另一個位姑娘倒是極其惹眼。
她認出來那好像是安國公府的嫡小姐——虞敏。
她在府中休養時，便聽著下人說，林惜雲帶著沈頌去安國公府商量退婚事宜去了。
沈玉芙細細瞧了那女子半晌，只見她昂首端坐於馬背，下巴微揚，牢牢盯著獵場內蹦跳的獵物，就像是耐心十足的捕食者，有著將它們一網打盡的野心。
看起來危險又迷人。
這樣的女子好似生來就要做翺翔天際的鷹隼，她的膽識和英氣，瞧著倒是一點兒也不比男子少。
沈玉芙有些艷羨。
青霜跟在她身後，一同瞧向那邊。
只見顧如琢身著靛青色騎裝也不減矜貴，一頭墨發高高束起，額前系一條朱色抹額，煞是奪目。
沈玉芙偏過腦袋自然也看見了他。
二人遙遙對視。
秋高風急，有風從他背後襲來，卷起他一頭墨發。但他周身籠罩著抹不開的慵懶之色，坐下馬兒輕輕踏著蹄子。
天空與遠山林野相接連成一片，沈玉芙向他望去，逆著光的少年，氣勢斐然，是畫筆難拓的不羈風流。
顧如琢低眸看過來，離得稍遠沈玉芙難見他臉上神情。
但沈玉芙記得二人的對視。
火光旁，他的眼睫在眼底留下一片鴉青色的陰影，褐色的瞳仁明亮，如同靜水中劃不開的墨色。
沈玉芙見著他輕扯韁繩入了圍獵場，白馬金羈恰少年。
她緩緩收回視線，跟在其他女眷身後向前走去。
……
皇家獵場有十幾個，明德帝這次卻選在了離南蠻突月族最近的玉泉獵場。若她猜的不錯，這次圍獵不僅是要展現大慶國的國力，更是要威懾他們一番。
突月族在遼溪草原上勢力最大，近來又隱有將其他部落吞並之意。上一世，也正是突月族一統草原，才敢在朝覲時如此目中無人，竟讓明德帝送貴女聯姻。
沈玉芙上一世正被潑了汙名待在家中，這次秋獵自然也沒有參加。
剛剛首獵時她在臺下遠遠見了明德帝一眼，體態健朗通身的帝王威嚴，正是春秋鼎盛之時。但她記得自秋獵回去後，明德帝的身體便不大好，常有病容。
她不知為何這次明德帝點了名讓她同行，但她心裏隱隱有些不安，這次秋獵恐怕沒那麼簡單……
她擡頭看了眼隨侍在明德帝帳子外的精兵，整個獵場周圍都有重兵把守，就算有什麼危險，也不是她這個連傷都沒養好的女子可以抵住的。
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這獵場外圍也頗為悠游自在，入目是大片開闊的平原，溪邊水草豐茂，有鷗鷺停於沙汀，四下打量。
她看見了走在前面的常珂，走近了和她同行。
“常小姐。”
常珂聽到有人喊她，回頭正好瞧見了沈玉芙，面上露出喜色。
“沈小姐。”
沈玉芙走近，二人同行。
常珂悄聲問她：“你傷勢可好些了？”
沈玉芙答：“好多了。”
常珂側過腦袋看她：“你這身騎裝真是漂亮。”
沈玉芙故作惋惜：“再漂亮也上不了馬，花架子一個！”
常珂連忙安慰她：“哪有，咱們姑娘家過來秋獵也不過圖個熱鬧，真正有本事的才敢拉弓射箭，我倒是連馬都不會騎。”
沈玉芙有些詫異，“常姑娘不會騎馬？”
常珂點點頭，“我自小身子就弱，運動過多了便喘不上氣，我娘便教我讀書認字，也不逼著我學騎馬了。”
沈玉芙點點頭，“原來如此。”
常珂便開心起來：“這次還好有你陪著我，會騎馬射箭的都進了玉泉獵場裏。你瞧，前面都是我娘那輩分的官婦人，我正愁沒人陪我說話。”
沈玉芙失笑：“那你還得感謝我了？”
常珂挽住她胳膊，“這是自然，你簡直是上天派來救我的神仙了。”
沈玉芙忍俊不禁。這常家姑娘與人相處還真是熟稔，她還以為與溫錦顔玩到一處的，都該和她一樣是那冷淡性子。
二人尋了個清靜地方坐下，時才初秋，天氣舒爽如春，她們就當此行是出來踏春了也不為過。
外圍也設置了游樂之所，那邊有人正組織打馬球，蹴鞠之類的，也有許多異族人的歌舞表演。
常珂喜靜，二人沒有下場參與，倒是坐在看臺上瞧個熱鬧。
獵場外圍同樣有兵士把守，他們披甲執劍正兢兢業業在外圍巡邏。
這邊的官婦人和小姐都不少，沈玉芙記得一些，都是宴會上見過的。
不過她現下懶得和人交際，就端坐在看臺上觀賞歌舞比賽。
常珂身子弱，但對馬球蹴鞠類的賽事看得十分認真，目不轉睛，贏了就喝彩，好像格外向往。
沈玉芙看著她認真的眼神，或許常珂也不像她剛剛自嘲時說的那麼輕松，她也希望有一個強健的身體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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