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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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忌憚
顧如琢晚些時候又進宮了一趟。
皇上顯然極為重視此事，見著他雷厲風行的將此事辦好，二人又進了養心殿詳談。
他提了有關沈玉芙身世之事，皇上雖然震驚，但也並沒有怪罪。
“不過是一個苦命孩子罷了，是義勇侯府對不住她。”
皇帝嘆息完又問：“你現下將人安排在你母親府上，可想好了之後該如何？”
顧如琢眼神平靜，面色肅然，“她如今是我的救命恩人，今後便還是義勇侯府上的大小姐。我要讓他們知道真相也得把真相咽進肚子裏。”
皇帝略一思索，覺得可行，“那你就沒問問人家姑娘的想法？”
問了，她說想離開。
顧如琢沈默，轉說起其他：“這次刺殺還有疑點，那些黑衣人武藝不凡，用的兵器也是由朝廷把控的雲鐵礦所鑄……”
皇帝沈下眸色，那看來背後之人定不簡單。
“可有線索？”
“查到了一點……”
二人在養心殿內密談至傍晚，皇帝留他吃飯，他沒用晚膳便出宮去了。
“這孩子……”
他行禮告退，徒留明德帝搖頭笑著目送他出了殿門。
出宮門時，天色已然沈了下來。天邊綴著淺星幾顆，明亮又閃爍。
他下了馬車在街邊走了起來。可能昨晚剛下過雨，撲面而來的夜風中還帶著泥土與青草的氣息。
他路過捏糖人的鋪子，又看了看擺在街頭的發簪，有老翁挑擔賣花，他停下腳步，挑了開得最盛的一朵。
不知不覺他就走到了長公主府，府裏燈火闌珊，也不知道她睡下沒有。
他手裏捏著花枝，見府上燈火漸漸黯淡，又順著原路走了回去。
回到鎮國公府，他先去了自己的書房，將那花枝插進瓷瓶，又澆了些水來醒花，這才準備去用膳。
……
第二日，將重光寺裏裏外外都查了遍後，又發現了幾個來歷頗為可疑的小沙彌，他將人收押帶走，順便也解了對寺廟的圍控。
林惜雲與沈明珠在廟裏這一夜簡直過的膽戰心驚。
一聽說能離開了，便也忘了要為老祖宗祈福三天的事兒，坐上馬車急急忙忙就回了府。
至於沈玉芙，誰又在乎她的死活。沒準被順手殺了還沒被查出來，誰知道呢。
林惜雲在馬車上還做著美夢，沈明珠卻很是認真，“母親，沒準沈玉芙她早就逃出來了，還活得好好的。”
林惜雲看向她：“怎麼這麼說？”
沈明珠為她分析起來，“進去沈玉芙屋子時，你可瞧見了？”
林惜雲細細回想起來。是了，司棋身上綁了許多布條，並且憑空出現在沈玉芙的房間，很是奇怪。
“我懷疑是沈玉芙綁了司棋做替罪羔羊。”
林惜雲臉色一變，拿手將嘴巴捂住，一臉驚駭：“那她……豈不是知道了……”
沈明珠示意林氏放心：“司棋已死，死無對證，她就算活著，也不能拿我們怎麼樣。”
林惜雲點點頭，這才將手放下，平靜下來。
但她還是有些擔心：“可話雖如此，她若真活著，那她……”
“那她還是義勇侯府上的大小姐啊……”沈明珠微微嘆息，臉上卻顯出笑意，接著說道：“那她……還不是任我們揉搓。”
母女二人相視一笑，是這個理。
她若回來了，那侯府必然不會讓她好過；她若沒回來，那便是侯府痛失嫡女，沈玉芙下落不明。
皆看她的選擇了。
……
二人坐在馬車上回了城，剛回府就瞧見長公主府上的管事將各種珠寶珍品一箱一箱往府裏擡。
林惜雲很是詫異，下了馬車忙拉著人過去問：“劉管事，你這是……”
劉管事拱拱手，對她很是敬重：“沈玉芙小姐為救我們家世子身受重傷，長公主殿下特意讓我們送些珠寶補品過來……”
林惜雲聽到沈玉芙名字急忙打斷他，“身受重傷？那……那我們芙兒如今怎麼樣了？”
劉管事見她愛女心切連忙解釋：“沈小姐現在長公主府上住下了，已請了府醫細心照看，待她身子好些了，我們自然會護送沈小姐回府。”
林惜雲面色一沈，劉管事只當她憂心女兒傷勢，又解釋寬慰了一番。
林惜雲強顔歡笑：“那便多謝長公主殿下了。”
劉管事：“應該的。”
管事的指使人把箱子都擡了進去，又問了府中小廝沈小姐的住處，把禮單交由林惜雲看後，劃了禮單上一大半東西讓人擡去了芙蓉苑。
林惜雲手裏捏著禮單：翡翠碧璽珊瑚串，還有綾羅綢緞千年山參，餘下還有一些補品和西街上的幾間鋪子。
值當的都搬到了沈玉芙院子裏，剩下一些補品珠寶她倒也不稀罕。但她細細看過了西街上那幾間鋪子，都是極好的地段，生意不知多好，竟也全入了沈玉芙的口袋！
如此看來長公主殿下倒是對她極為看重。
林惜雲捏著禮單站在原處，劉管事退了出去，倒又說了句：“還請夫人不必憂心。”然後領著人風風火火回了府。
他們這一路擡著箱子過來，已然引得許多百姓圍觀。聽聞了事情來龍去脈，更是對沈玉芙舍身救人之事讚不絕口，況且長公主這回，也給足了沈家面子。
劉管事樂嗬嗬的回去了。林惜雲捏著禮單，指尖都要攥得發白。聽著周圍百姓誇讚沈玉芙英勇果敢，她心下便愈發忌憚。
真是好大的機緣。
她如今名聲架得這麼高，又是世子的救命恩人，還勞得長公主興師動眾長街送禮表明態度。
等她養好傷回府，以後輕易怕是動她不得。
沈明珠站在一旁自然也知道了個大概。
她看著那一擡擡禮箱被搬進芙蓉苑，眼底的怨懟更深更重。
憑什麼沈玉芙的運氣便總是這麼好！她恨天道不公，更恨這個處處與她作對的沈玉芙！
林惜雲命人把院子裏的東西收好，便到榮壽堂找老祖宗去。
這次重光寺祈福，實在兇險，沈玉芙很可能已經知道了自己身世，她雖然不能和老祖宗明著說，但還是得提個醒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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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如琢晚些時候又進宮了一趟。
皇上顯然極為重視此事，見著他雷厲風行的將此事辦好，二人又進了養心殿詳談。
他提了有關沈玉芙身世之事，皇上雖然震驚，但也並沒有怪罪。
“不過是一個苦命孩子罷了，是義勇侯府對不住她。”
皇帝嘆息完又問：“你現下將人安排在你母親府上，可想好了之後該如何？”
顧如琢眼神平靜，面色肅然，“她如今是我的救命恩人，今後便還是義勇侯府上的大小姐。我要讓他們知道真相也得把真相咽進肚子裏。”
皇帝略一思索，覺得可行，“那你就沒問問人家姑娘的想法？”
問了，她說想離開。
顧如琢沈默，轉說起其他：“這次刺殺還有疑點，那些黑衣人武藝不凡，用的兵器也是由朝廷把控的雲鐵礦所鑄……”
皇帝沈下眸色，那看來背後之人定不簡單。
“可有線索？”
“查到了一點……”
二人在養心殿內密談至傍晚，皇帝留他吃飯，他沒用晚膳便出宮去了。
“這孩子……”
他行禮告退，徒留明德帝搖頭笑著目送他出了殿門。
出宮門時，天色已然沈了下來。天邊綴著淺星幾顆，明亮又閃爍。
他下了馬車在街邊走了起來。可能昨晚剛下過雨，撲面而來的夜風中還帶著泥土與青草的氣息。
他路過捏糖人的鋪子，又看了看擺在街頭的發簪，有老翁挑擔賣花，他停下腳步，挑了開得最盛的一朵。
不知不覺他就走到了長公主府，府裏燈火闌珊，也不知道她睡下沒有。
他手裏捏著花枝，見府上燈火漸漸黯淡，又順著原路走了回去。
回到鎮國公府，他先去了自己的書房，將那花枝插進瓷瓶，又澆了些水來醒花，這才準備去用膳。
……
第二日，將重光寺裏裏外外都查了遍後，又發現了幾個來歷頗為可疑的小沙彌，他將人收押帶走，順便也解了對寺廟的圍控。
林惜雲與沈明珠在廟裏這一夜簡直過的膽戰心驚。
一聽說能離開了，便也忘了要為老祖宗祈福三天的事兒，坐上馬車急急忙忙就回了府。
至於沈玉芙，誰又在乎她的死活。沒準被順手殺了還沒被查出來，誰知道呢。
林惜雲在馬車上還做著美夢，沈明珠卻很是認真，“母親，沒準沈玉芙她早就逃出來了，還活得好好的。”
林惜雲看向她：“怎麼這麼說？”
沈明珠為她分析起來，“進去沈玉芙屋子時，你可瞧見了？”
林惜雲細細回想起來。是了，司棋身上綁了許多布條，並且憑空出現在沈玉芙的房間，很是奇怪。
“我懷疑是沈玉芙綁了司棋做替罪羔羊。”
林惜雲臉色一變，拿手將嘴巴捂住，一臉驚駭：“那她……豈不是知道了……”
沈明珠示意林氏放心：“司棋已死，死無對證，她就算活著，也不能拿我們怎麼樣。”
林惜雲點點頭，這才將手放下，平靜下來。
但她還是有些擔心：“可話雖如此，她若真活著，那她……”
“那她還是義勇侯府上的大小姐啊……”沈明珠微微嘆息，臉上卻顯出笑意，接著說道：“那她……還不是任我們揉搓。”
母女二人相視一笑，是這個理。
她若回來了，那侯府必然不會讓她好過；她若沒回來，那便是侯府痛失嫡女，沈玉芙下落不明。
皆看她的選擇了。
……
二人坐在馬車上回了城，剛回府就瞧見長公主府上的管事將各種珠寶珍品一箱一箱往府裏擡。
林惜雲很是詫異，下了馬車忙拉著人過去問：“劉管事，你這是……”
劉管事拱拱手，對她很是敬重：“沈玉芙小姐為救我們家世子身受重傷，長公主殿下特意讓我們送些珠寶補品過來……”
林惜雲聽到沈玉芙名字急忙打斷他，“身受重傷？那……那我們芙兒如今怎麼樣了？”
劉管事見她愛女心切連忙解釋：“沈小姐現在長公主府上住下了，已請了府醫細心照看，待她身子好些了，我們自然會護送沈小姐回府。”
林惜雲面色一沈，劉管事只當她憂心女兒傷勢，又解釋寬慰了一番。
林惜雲強顔歡笑：“那便多謝長公主殿下了。”
劉管事：“應該的。”
管事的指使人把箱子都擡了進去，又問了府中小廝沈小姐的住處，把禮單交由林惜雲看後，劃了禮單上一大半東西讓人擡去了芙蓉苑。
林惜雲手裏捏著禮單：翡翠碧璽珊瑚串，還有綾羅綢緞千年山參，餘下還有一些補品和西街上的幾間鋪子。
值當的都搬到了沈玉芙院子裏，剩下一些補品珠寶她倒也不稀罕。但她細細看過了西街上那幾間鋪子，都是極好的地段，生意不知多好，竟也全入了沈玉芙的口袋！
如此看來長公主殿下倒是對她極為看重。
林惜雲捏著禮單站在原處，劉管事退了出去，倒又說了句：“還請夫人不必憂心。”然後領著人風風火火回了府。
他們這一路擡著箱子過來，已然引得許多百姓圍觀。聽聞了事情來龍去脈，更是對沈玉芙舍身救人之事讚不絕口，況且長公主這回，也給足了沈家面子。
劉管事樂嗬嗬的回去了。林惜雲捏著禮單，指尖都要攥得發白。聽著周圍百姓誇讚沈玉芙英勇果敢，她心下便愈發忌憚。
真是好大的機緣。
她如今名聲架得這麼高，又是世子的救命恩人，還勞得長公主興師動眾長街送禮表明態度。
等她養好傷回府，以後輕易怕是動她不得。
沈明珠站在一旁自然也知道了個大概。
她看著那一擡擡禮箱被搬進芙蓉苑，眼底的怨懟更深更重。
憑什麼沈玉芙的運氣便總是這麼好！她恨天道不公，更恨這個處處與她作對的沈玉芙！
林惜雲命人把院子裏的東西收好，便到榮壽堂找老祖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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