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高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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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高墻
沒過多久，義勇侯府上的大小姐為救顧世子身受重傷，在長公主府上休養的消息，就如同長了翅膀似的飛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寶琴獨自待在芙蓉苑裏伺弄花草，看到擡進來的一箱箱東西時，她還極為驚詫。
待人把東西往姑娘私庫裏放好，她清點了一遍後，見人要撤出去了，她拉住府中一位小廝悄聲問話，這才知道外面竟發生了這麼大的事。
她在院子裏急得團團轉，姑娘只是出府祈個福，竟是受了傷回來！
長公主府她又擅闖不得，也不知道姑娘如今傷勢如何了。
她閉上眼睛雙手合十，連帶著雙手都在微微發抖。這佛祖，這青天！若是個有眼的，可得護佑著姑娘平平安安才好。
……
池岱本在私塾教書，午時學堂散了學，他提著新買的宣紙硯臺正往家去。
“你聽說沒？”
“義勇侯府上那大姑娘的事？”
“正是……”
池岱聽到他們在談沈玉芙的事，放緩了腳步也忍不住細細聽了起來。
那人一臉敬佩之色：“聽說人沈姑娘救了顧世子一命，受了傷正在長公主府上由蘌醫救治呢！”
“我還聽說人姑娘對顧世子有情呢，不然為什麼舍命救他……”
“嗐！這閑話可說不得，人家沈姑娘有勇有謀的，被你給扯到情情愛愛上去了……”
池岱聽到沈玉芙身受重傷現在正在長公主府上，當即一楞，新買的硯臺翻倒在地上也渾然不覺。
他拉住那個人衣袖，又問了一遍：“你說的可是義勇侯府大小姐沈玉芙？”
那人見是在私塾教書的池夫子，點點頭道：“是啊，今兒個都傳遍了。”
他腳下不小心踩到摔落地上的硯臺，連忙把它撿起來給吹了吹又拿衣袖擦了擦，“池夫子，這硯臺可得收好啊！讀書人的寶貝！”
池岱得到肯定的回答，心裏三魂都丟了七魄，他將手裏剩下的東西全交到那人手裏，“勞煩您幫我把這些東西給帶回去，我到時再去您家裏拿……”
那人與池夫子也算住一個坊間的鄰裏，嘴裏喃喃“奇怪”看著人腳步匆忙，不一會兒便不見了身影，還是將東西提好，與同伴邊聊邊說繼續往回走了。
而池岱急匆匆趕到長公主府，只見府外戒備森嚴，常人難以進出。
他垂下腦袋，心裏不管如何著急，在外面來回踱步還是沒法進去。
而這豎起的高墻，更不是像他這樣的平頭百姓輕易可以跨越的。
他在外面尋了個位置坐下。正午的陽光刺眼，他從中午一直等到日暮，面皮被熱氣蒸得通紅，他就用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繼續耐心的等。
他在心裏默念沈玉芙名字，想到母親臨終時的托付。
“岱兒，妹妹就交付給你了……”
“她若不願與你相認，那便安安靜靜地不要打擾她的生活……若是，若是她還願意認我這個母親，那只得勞煩你多多愛護，把我們這麼多年對她的虧欠，補上……”
彌補……
可他現在根本見不到妹妹，不知道妹妹是否知曉自己身世，更不知道妹妹還願不願意認他這個哥哥……
就連現在她身負重傷，他都沒辦法見上她一面。
池岱蹲坐在路邊，目光緊緊盯著長公主府的大門。
此時，正好有人挎著藥箱走了出來。
等人走遠了些，他才小跑著上去低聲問，“大夫請留步！”
那白胡子老頭一手按著藥箱扭過頭看他，“何事？”
池岱將人拉到一旁借一步說話，“我想問問……沈家小姐現在傷勢如何了？”
府醫想到世子的囑咐，倒也沒多想，本來他是不該透露病人傷勢的，“沈小姐受傷頗重，不過好在救治及時。”
池岱松下一口氣，不會危及性命便好。
“那她可好些了？”
“這就不勞你操心了。”
顧如琢不知何時出現在池岱背後。
他處理完那些黑衣人的事情，順藤摸瓜。下午回府了就準備往長公主府去，結果還沒進門就看到有人一直蹲守在府門口。
莫不是心懷不軌？
眼看著人拉著府醫問話，眼中溢滿了急切擔憂，他心中莫名的不舒服。
這麼上心？
府醫見到自家世子，略一拱手行禮。池岱這才知曉，站在自己身旁眉眼倨傲的少年人竟然就是顧小世子。
他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禮，“顧世子。”
顧如琢點點頭，開始打量起他來。
唇紅齒白的清秀書生，背挺得很直如林中青竹，看著倒頗有風骨。
只聽他解釋道：“沈姑娘曾伸手救我於泥沼，她於池某有恩，今日事急，聽聞沈姑娘受了重傷，這才唐突了。”
這話到了顧如琢耳朵裏怎麼聽怎麼別扭，他重新審視起面前的讀書人。
顧如琢周身氣壓極低。
終究是他盯著人看的視線過於淩厲，池岱敗下陣來，提步就要走。
顧如琢這時卻在他背後說道：“她沒事，不勞你擔心。”
池岱腳步一頓，而後快步離開了這裏。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就是這顧世子也忒駭人了些，那審視的目光似要把你從皮到骨都看得清清楚楚。
顧如琢盯著他的背影看了許久，又對莊凜道：“去查查。”
莊凜領命，跟了過去。
府醫看著他們倆，有點不知所以，請辭先行一步。
顧如琢今日沒坐馬車，想來應當也不打眼。
於是他理了理衣襟正了正腰間掛墜，大踏步往長公主府上走去。
……
而沈玉芙早就能下地了，讓人拆下了腳腕手腕的紗布，正在院子裏看花。
此時黃昏，霞光雲蔚。
長公主府上要說缺了什麼，也決計不會缺了花草。
她住的這處院落也很是雅致，隨著小道出了院子就是一大片花園。
她在床上躺了一天，此刻太陽落山，晚風輕拂，正好出來走走。
若她猜得不錯，這只黑貓應該就是賞花宴上驚得沈明珠落水的“元兇”，而它現在在這花園裏撓花撲蝶勁頭十足，玩累了就在花叢中打個滾，露出肚皮對人喵喵叫。
盛夏將白日拉得很長，憂心的事被拋之腦後。此刻她在園子裏逗貓餵魚，也樂得自在。
晚風中夾雜著一兩聲貓兒的綿軟呼嚕聲。
輕撫著穿雲的手掌溫柔，風也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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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人把東西往姑娘私庫裏放好，她清點了一遍後，見人要撤出去了，她拉住府中一位小廝悄聲問話，這才知道外面竟發生了這麼大的事。
她在院子裏急得團團轉，姑娘只是出府祈個福，竟是受了傷回來！
長公主府她又擅闖不得，也不知道姑娘如今傷勢如何了。
她閉上眼睛雙手合十，連帶著雙手都在微微發抖。這佛祖，這青天！若是個有眼的，可得護佑著姑娘平平安安才好。
……
池岱本在私塾教書，午時學堂散了學，他提著新買的宣紙硯臺正往家去。
“你聽說沒？”
“義勇侯府上那大姑娘的事？”
“正是……”
池岱聽到他們在談沈玉芙的事，放緩了腳步也忍不住細細聽了起來。
那人一臉敬佩之色：“聽說人沈姑娘救了顧世子一命，受了傷正在長公主府上由蘌醫救治呢！”
“我還聽說人姑娘對顧世子有情呢，不然為什麼舍命救他……”
“嗐！這閑話可說不得，人家沈姑娘有勇有謀的，被你給扯到情情愛愛上去了……”
池岱聽到沈玉芙身受重傷現在正在長公主府上，當即一楞，新買的硯臺翻倒在地上也渾然不覺。
他拉住那個人衣袖，又問了一遍：“你說的可是義勇侯府大小姐沈玉芙？”
那人見是在私塾教書的池夫子，點點頭道：“是啊，今兒個都傳遍了。”
他腳下不小心踩到摔落地上的硯臺，連忙把它撿起來給吹了吹又拿衣袖擦了擦，“池夫子，這硯臺可得收好啊！讀書人的寶貝！”
池岱得到肯定的回答，心裏三魂都丟了七魄，他將手裏剩下的東西全交到那人手裏，“勞煩您幫我把這些東西給帶回去，我到時再去您家裏拿……”
那人與池夫子也算住一個坊間的鄰裏，嘴裏喃喃“奇怪”看著人腳步匆忙，不一會兒便不見了身影，還是將東西提好，與同伴邊聊邊說繼續往回走了。
而池岱急匆匆趕到長公主府，只見府外戒備森嚴，常人難以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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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外面尋了個位置坐下。正午的陽光刺眼，他從中午一直等到日暮，面皮被熱氣蒸得通紅，他就用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繼續耐心的等。
他在心裏默念沈玉芙名字，想到母親臨終時的托付。
“岱兒，妹妹就交付給你了……”
“她若不願與你相認，那便安安靜靜地不要打擾她的生活……若是，若是她還願意認我這個母親，那只得勞煩你多多愛護，把我們這麼多年對她的虧欠，補上……”
彌補……
可他現在根本見不到妹妹，不知道妹妹是否知曉自己身世，更不知道妹妹還願不願意認他這個哥哥……
就連現在她身負重傷，他都沒辦法見上她一面。
池岱蹲坐在路邊，目光緊緊盯著長公主府的大門。
此時，正好有人挎著藥箱走了出來。
等人走遠了些，他才小跑著上去低聲問，“大夫請留步！”
那白胡子老頭一手按著藥箱扭過頭看他，“何事？”
池岱將人拉到一旁借一步說話，“我想問問……沈家小姐現在傷勢如何了？”
府醫想到世子的囑咐，倒也沒多想，本來他是不該透露病人傷勢的，“沈小姐受傷頗重，不過好在救治及時。”
池岱松下一口氣，不會危及性命便好。
“那她可好些了？”
“這就不勞你操心了。”
顧如琢不知何時出現在池岱背後。
他處理完那些黑衣人的事情，順藤摸瓜。下午回府了就準備往長公主府去，結果還沒進門就看到有人一直蹲守在府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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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上心？
府醫見到自家世子，略一拱手行禮。池岱這才知曉，站在自己身旁眉眼倨傲的少年人竟然就是顧小世子。
他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禮，“顧世子。”
顧如琢點點頭，開始打量起他來。
唇紅齒白的清秀書生，背挺得很直如林中青竹，看著倒頗有風骨。
只聽他解釋道：“沈姑娘曾伸手救我於泥沼，她於池某有恩，今日事急，聽聞沈姑娘受了重傷，這才唐突了。”
這話到了顧如琢耳朵裏怎麼聽怎麼別扭，他重新審視起面前的讀書人。
顧如琢周身氣壓極低。
終究是他盯著人看的視線過於淩厲，池岱敗下陣來，提步就要走。
顧如琢這時卻在他背後說道：“她沒事，不勞你擔心。”
池岱腳步一頓，而後快步離開了這裏。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就是這顧世子也忒駭人了些，那審視的目光似要把你從皮到骨都看得清清楚楚。
顧如琢盯著他的背影看了許久，又對莊凜道：“去查查。”
莊凜領命，跟了過去。
府醫看著他們倆，有點不知所以，請辭先行一步。
顧如琢今日沒坐馬車，想來應當也不打眼。
於是他理了理衣襟正了正腰間掛墜，大踏步往長公主府上走去。
……
而沈玉芙早就能下地了，讓人拆下了腳腕手腕的紗布，正在院子裏看花。
此時黃昏，霞光雲蔚。
長公主府上要說缺了什麼，也決計不會缺了花草。
她住的這處院落也很是雅致，隨著小道出了院子就是一大片花園。
她在床上躺了一天，此刻太陽落山，晚風輕拂，正好出來走走。
若她猜得不錯，這只黑貓應該就是賞花宴上驚得沈明珠落水的“元兇”，而它現在在這花園裏撓花撲蝶勁頭十足，玩累了就在花叢中打個滾，露出肚皮對人喵喵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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