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
關燈
小
中
大
145
第一百四十五章
沈遇想了想, 兩家攏共八口人，潘樓的飯菜量也不算太大，就算點上好幾份面食也吃得完, 便依著衡哥兒了，將方才提到的棋子面與兜子都點了, 除此之外, 問過其他人的意思之後, 又點了其他幾樣吃食, 有百味羹，炒兔，白肉夾面子, 湯骨頭, 紫蘇魚等等。
小夥計一一記下, 把手巾往肩上一搭，道了聲“客官稍候”, 便退了下去。
在等上菜期間，兩家人便就著方才沿路看到的店鋪攤鋪閑聊起來, 衡哥兒聽著覺得無聊，索性把胳膊放在桌上, 雙手托腮, 左看看右看看, 二樓廳堂坐了不少客人, 他就這麽一桌一桌地看過去。
就在這時, 他看到有兩個梳著高高發髻，穿著青布裙裳的女子順著樓梯走了上來, 一人懷中還抱著一把琵琶，只見兩人站在樓梯口掃了一圈, 視線微頓之後，便一塊兒走到前方一桌一看就衣著富貴的客人面前，主動替他們倒茶斟酒，然後一個彈琵琶，一個開始唱小曲兒，即便堂內有些嘈雜，但還是隱約能聽出幾分婉轉動聽來。
沈遇他們這一桌離得不遠，便聽得更加真切些。
衡哥兒雖然聽不大懂，但還是津津有味地聽完了，然後就見那桌客人們其中有個人掏出錢袋給她們打賞，兩個女子這才面露笑意地福身道謝，接過打賞退了下去。
“阿爹，她們是做什麽的？”
看完全程，衡哥兒心滿意足，疑問又隨之而來，不由轉過頭問道。
他這話問完，連方圓等人也跟著看了過來，他們在興安的時候可沒見過這樣的場面。
沈遇一時語塞，猶豫了片刻才道：“這種不請自來，主動過來給客人們唱曲兒，客人給了打賞才會離開的叫做‘劄客’，也叫‘打酒坐’。”[註1]
至於這類女子一般都是下等的妓|女這件事，他便沒提。
得到了答案，衡哥兒長長地“哦”了一聲，又問“劄客”的“劄”是哪個，怎麽寫？
他難得有主動向學的時候，沈遇便用手指沾水，在桌上寫了出來。
衡哥兒歪著腦袋看了一會兒，也跟著寫了一遍，表示自己學會了！
方圓等人見狀，都誇讚起他聰明來，一學就會，一看就是個會讀書的孩子。
眼見小孩兒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沈遇不由失笑。
他們說著話的工夫，穿梭在廳堂之間的小商販也提著籃子湊到了他們這桌前，殷勤地推銷自個兒帶來的東西：“新鮮的嘉慶子，新鮮的林檎，客官嘗嘗？若是覺得味道還行，不如給小郎君小娘子買幾個？”
嘉慶子便是李子，林檎便是後世所說的蘋果，不過這時候的林檎個頭不大，表皮也有點粗糙，聞著倒是有股清香。
這類不管你買不買，先把東西分到各個桌上，請你試吃或者試用的小商販便叫做“撒暫”。[註2]
沈遇嘗著味道不錯，嘉慶子酸酸甜甜，林檎也脆甜可口，便買了幾個分給眾人。
衡哥兒對賣東西的人並不好奇，畢竟上哪兒都能見到，只專心啃自己分到的半個林檎，吃的臉上嘴角都是汁水。
見狀，婉寧剛從取出帕子，還沒來得及伸手，就見挨著衡哥兒坐的垣哥兒主動拿出帕子，自然而然地遞給衡哥兒，讓他臉上的汁水擦幹凈，然後把臟帕子收了起來。
雖然還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但動作卻熟練得像是做過許多次一般，也看不出半點嫌棄來。
婉寧：“……”
這還是自己那個特別愛幹凈，經常嫌棄別人的侄兒嗎？
沒過多久，他們點的菜品一一上齊，味道都很令人滿意，吃得很是暢快。
在潘樓用過飯後，沈遇又帶著全家和方圓一家去逛了東市，還給幾個孩子都買了點東西，給自家兩個孩子只買了一樣，主要是給來做客的小錦娘多買了幾樣，有泥人兒，糖人，還有戴在手上的五彩花繩，還有一盒精巧的絹花，小姑娘喜歡得愛不釋手，抱著走了一路。
第二天，兩家人又雇了輛車去了城外的梅山，雖說是叫梅山，但山上的植物種類十分豐富，並不是只有梅花，如今正值秋日，梅山上有一棵幾十年樹齡的銀杏樹，葉子金燦燦的，十分好看，第一次見到此情此景的孩子們忍不住發出“哇”的一聲驚嘆，就連方圓與方嫂子也不由感嘆出聲，直道這一趟沒白來。
在梅山賞景的時候，沈遇還碰到了蘇先生與蘇元祺父子倆，同樣也是來賞景的，蘇先生見他身邊還有不認識的人，便笑了笑，隨意與他們說了幾句話，便帶著蘇元祺優哉游哉地離開了。
他們父子倆都相貌出眾，尤其是蘇先生，一年三百多天，有三百天都穿著廣袖大衫，按照他自己所說，就喜歡這種走路帶風的感覺，頗有古時名士之感。
方圓雖然不懂什麽名士之風，但也看得出這兩個不是普通人，在問過沈遇之後，得知是鶴山書院的先生，不禁重重點了點頭，“難怪呢，瞧著就像是有學問的人。”
方嫂子聽不下去，白了他一眼，牽著錦娘去跟婉寧說話了。
方圓嘿嘿一笑，也不在意，繼續跟沈遇一邊閑逛，一邊閑聊。
來府城一趟，城內城外都逛了一圈，方圓一家也心滿意足了，便在翌日早上告辭。
沈遇心中不由生出幾分不舍來，雖然知道對方不會答應，但還是試著挽留了一番。
果然，方圓以家裏還養著牲畜，不好一直麻煩鄰居幫忙照看為由婉拒了，見他眉眼間閃過一抹失落，也跟著嘆了口氣，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道：“三郎，你是我認識的人裏頭最有出息的一個，以後可也得繼續出息下去，考上舉人，以後當大官兒，好讓我將來也跟別人一番，我認識一個姓沈的大官兒，哈哈……”
沈遇聽得出對方是在鼓勵自己，聞言便笑笑，認真點了點頭，“放心吧，我會盡力。”
“那便好！”方圓收回手，感嘆了一聲：“這幾日麻煩你們了，可惜不能陪你等放榜，不過我相信你肯定沒問題的，就這樣吧，我們走了啊！”
……
與婉寧和兩個孩子一道將方家人送出城外，沈遇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以往的平靜之中。
不是去書院上課，便是去老師家中讀書，要不就是在家中休息。
期間並非沒人邀他出去小聚，或是參加詩會文會，但沈遇都婉拒了。
隨著鄉試放榜的日子逐漸接近，書院中這次參加了鄉試的學子們都像是繃緊了的弓弦一般，不是板著臉，就是由內而外散發著緊張，就連沈沂這樣性情開朗的人，都難免受影響，索性請了假回家，一時之間，書院的整體氣氛實在說不上好。
就在這樣的氣氛中，放榜的日子到了。
這日，天剛蒙蒙亮，沈家小院的門就被敲響，正好沈遇剛打完兩遍五禽戲，擦了擦頭上的汗便去開門，門一打開，看清外面站著的兩道身影，他不由挑了挑眉：“你們兩個怎麽一道來了？難不成是約好的？”
門外之人正是章鶴亭與沈沂。
說起來，他們兩個人一直有些不對付，不過倒也沒有什麽矛盾，只是二人的性子恰恰相反，一個冷淡，一個開朗，一個穩重，一個跳脫，所以不怎麽合得來，在書院的時候，他們倆也不怎麽跟對方說話。
正是因為如此，在看到他們倆同時出現在門外，沈遇才會感到幾分驚訝。
他話音落下，沈沂看了眼身邊的章鶴亭，不由搶著開口：“沒有的事兒，我跟他只不過是半路上不小心碰見的罷了。”
章鶴亭雖然未曾開口，但卻點了點頭。
將他們二人請進廳堂坐下，沈遇先回臥房洗漱更衣，收拾停當又去廚房燒了壺水，之後泡了幾杯茶，才端著茶回來。
一進門就瞧見這倆人坐得遠遠的，一言不發，沒有半點兒搭理對方的意思。
他進門的動靜似乎打破了二人之間沈悶的氛圍，沈沂頓時來了精神，從椅中站起身來，主動過來要幫他端茶，一邊道：“三哥，你怎麽還自個兒幹這些活兒，要不然回頭我從家裏找個老實勤快的過來幫你吧？”
沈遇想了想，搖搖頭，“暫且不必。”
他婉拒了，沈沂也沒堅持，反正這事兒也不急於一時，等回頭挑好人送過來就是了。
待到沈遇也落座之後，沈沂才說明自己的來意。
原來是今日放榜，家裏氣氛太緊張了，他有些坐不住，不敢想到時候若是聽到的是自己落榜的消息，該怎麽面對自家老母親和媳婦兒的眼神，這麽一想，他索性帶著酒跑到這邊來了，若是考上了，就是用來慶祝，要是落榜了，那就用來澆愁，怎麽都用得著。
至於章鶴亭，則是因為家中來了個被他父親派來打探消息的人，他不勝其煩，又因為那人是他祖父留下來的老人，如今在他父親身邊做事，不好將人趕出去，幹脆自己避了出來。
沈遇：“……”
合著我這兒倒是成了你們的避風港了。
不過他也沒說什麽，畢竟這也不是什麽大事，事實上，他對這幾位好友有什麽事兒就跑來找自己的這種行為已經習慣了。
不過章鶴亭與沈沂過來這一趟，也不是沒有好處。
因為他們倆都已經打發了身邊的小廝去發榜處等著，一旦有了消息，就會立馬送回來。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第一百四十五章
沈遇想了想, 兩家攏共八口人，潘樓的飯菜量也不算太大，就算點上好幾份面食也吃得完, 便依著衡哥兒了，將方才提到的棋子面與兜子都點了, 除此之外, 問過其他人的意思之後, 又點了其他幾樣吃食, 有百味羹，炒兔，白肉夾面子, 湯骨頭, 紫蘇魚等等。
小夥計一一記下, 把手巾往肩上一搭，道了聲“客官稍候”, 便退了下去。
在等上菜期間，兩家人便就著方才沿路看到的店鋪攤鋪閑聊起來, 衡哥兒聽著覺得無聊，索性把胳膊放在桌上, 雙手托腮, 左看看右看看, 二樓廳堂坐了不少客人, 他就這麽一桌一桌地看過去。
就在這時, 他看到有兩個梳著高高發髻，穿著青布裙裳的女子順著樓梯走了上來, 一人懷中還抱著一把琵琶，只見兩人站在樓梯口掃了一圈, 視線微頓之後，便一塊兒走到前方一桌一看就衣著富貴的客人面前，主動替他們倒茶斟酒，然後一個彈琵琶，一個開始唱小曲兒，即便堂內有些嘈雜，但還是隱約能聽出幾分婉轉動聽來。
沈遇他們這一桌離得不遠，便聽得更加真切些。
衡哥兒雖然聽不大懂，但還是津津有味地聽完了，然後就見那桌客人們其中有個人掏出錢袋給她們打賞，兩個女子這才面露笑意地福身道謝，接過打賞退了下去。
“阿爹，她們是做什麽的？”
看完全程，衡哥兒心滿意足，疑問又隨之而來，不由轉過頭問道。
他這話問完，連方圓等人也跟著看了過來，他們在興安的時候可沒見過這樣的場面。
沈遇一時語塞，猶豫了片刻才道：“這種不請自來，主動過來給客人們唱曲兒，客人給了打賞才會離開的叫做‘劄客’，也叫‘打酒坐’。”[註1]
至於這類女子一般都是下等的妓|女這件事，他便沒提。
得到了答案，衡哥兒長長地“哦”了一聲，又問“劄客”的“劄”是哪個，怎麽寫？
他難得有主動向學的時候，沈遇便用手指沾水，在桌上寫了出來。
衡哥兒歪著腦袋看了一會兒，也跟著寫了一遍，表示自己學會了！
方圓等人見狀，都誇讚起他聰明來，一學就會，一看就是個會讀書的孩子。
眼見小孩兒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沈遇不由失笑。
他們說著話的工夫，穿梭在廳堂之間的小商販也提著籃子湊到了他們這桌前，殷勤地推銷自個兒帶來的東西：“新鮮的嘉慶子，新鮮的林檎，客官嘗嘗？若是覺得味道還行，不如給小郎君小娘子買幾個？”
嘉慶子便是李子，林檎便是後世所說的蘋果，不過這時候的林檎個頭不大，表皮也有點粗糙，聞著倒是有股清香。
這類不管你買不買，先把東西分到各個桌上，請你試吃或者試用的小商販便叫做“撒暫”。[註2]
沈遇嘗著味道不錯，嘉慶子酸酸甜甜，林檎也脆甜可口，便買了幾個分給眾人。
衡哥兒對賣東西的人並不好奇，畢竟上哪兒都能見到，只專心啃自己分到的半個林檎，吃的臉上嘴角都是汁水。
見狀，婉寧剛從取出帕子，還沒來得及伸手，就見挨著衡哥兒坐的垣哥兒主動拿出帕子，自然而然地遞給衡哥兒，讓他臉上的汁水擦幹凈，然後把臟帕子收了起來。
雖然還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但動作卻熟練得像是做過許多次一般，也看不出半點嫌棄來。
婉寧：“……”
這還是自己那個特別愛幹凈，經常嫌棄別人的侄兒嗎？
沒過多久，他們點的菜品一一上齊，味道都很令人滿意，吃得很是暢快。
在潘樓用過飯後，沈遇又帶著全家和方圓一家去逛了東市，還給幾個孩子都買了點東西，給自家兩個孩子只買了一樣，主要是給來做客的小錦娘多買了幾樣，有泥人兒，糖人，還有戴在手上的五彩花繩，還有一盒精巧的絹花，小姑娘喜歡得愛不釋手，抱著走了一路。
第二天，兩家人又雇了輛車去了城外的梅山，雖說是叫梅山，但山上的植物種類十分豐富，並不是只有梅花，如今正值秋日，梅山上有一棵幾十年樹齡的銀杏樹，葉子金燦燦的，十分好看，第一次見到此情此景的孩子們忍不住發出“哇”的一聲驚嘆，就連方圓與方嫂子也不由感嘆出聲，直道這一趟沒白來。
在梅山賞景的時候，沈遇還碰到了蘇先生與蘇元祺父子倆，同樣也是來賞景的，蘇先生見他身邊還有不認識的人，便笑了笑，隨意與他們說了幾句話，便帶著蘇元祺優哉游哉地離開了。
他們父子倆都相貌出眾，尤其是蘇先生，一年三百多天，有三百天都穿著廣袖大衫，按照他自己所說，就喜歡這種走路帶風的感覺，頗有古時名士之感。
方圓雖然不懂什麽名士之風，但也看得出這兩個不是普通人，在問過沈遇之後，得知是鶴山書院的先生，不禁重重點了點頭，“難怪呢，瞧著就像是有學問的人。”
方嫂子聽不下去，白了他一眼，牽著錦娘去跟婉寧說話了。
方圓嘿嘿一笑，也不在意，繼續跟沈遇一邊閑逛，一邊閑聊。
來府城一趟，城內城外都逛了一圈，方圓一家也心滿意足了，便在翌日早上告辭。
沈遇心中不由生出幾分不舍來，雖然知道對方不會答應，但還是試著挽留了一番。
果然，方圓以家裏還養著牲畜，不好一直麻煩鄰居幫忙照看為由婉拒了，見他眉眼間閃過一抹失落，也跟著嘆了口氣，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道：“三郎，你是我認識的人裏頭最有出息的一個，以後可也得繼續出息下去，考上舉人，以後當大官兒，好讓我將來也跟別人一番，我認識一個姓沈的大官兒，哈哈……”
沈遇聽得出對方是在鼓勵自己，聞言便笑笑，認真點了點頭，“放心吧，我會盡力。”
“那便好！”方圓收回手，感嘆了一聲：“這幾日麻煩你們了，可惜不能陪你等放榜，不過我相信你肯定沒問題的，就這樣吧，我們走了啊！”
……
與婉寧和兩個孩子一道將方家人送出城外，沈遇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以往的平靜之中。
不是去書院上課，便是去老師家中讀書，要不就是在家中休息。
期間並非沒人邀他出去小聚，或是參加詩會文會，但沈遇都婉拒了。
隨著鄉試放榜的日子逐漸接近，書院中這次參加了鄉試的學子們都像是繃緊了的弓弦一般，不是板著臉，就是由內而外散發著緊張，就連沈沂這樣性情開朗的人，都難免受影響，索性請了假回家，一時之間，書院的整體氣氛實在說不上好。
就在這樣的氣氛中，放榜的日子到了。
這日，天剛蒙蒙亮，沈家小院的門就被敲響，正好沈遇剛打完兩遍五禽戲，擦了擦頭上的汗便去開門，門一打開，看清外面站著的兩道身影，他不由挑了挑眉：“你們兩個怎麽一道來了？難不成是約好的？”
門外之人正是章鶴亭與沈沂。
說起來，他們兩個人一直有些不對付，不過倒也沒有什麽矛盾，只是二人的性子恰恰相反，一個冷淡，一個開朗，一個穩重，一個跳脫，所以不怎麽合得來，在書院的時候，他們倆也不怎麽跟對方說話。
正是因為如此，在看到他們倆同時出現在門外，沈遇才會感到幾分驚訝。
他話音落下，沈沂看了眼身邊的章鶴亭，不由搶著開口：“沒有的事兒，我跟他只不過是半路上不小心碰見的罷了。”
章鶴亭雖然未曾開口，但卻點了點頭。
將他們二人請進廳堂坐下，沈遇先回臥房洗漱更衣，收拾停當又去廚房燒了壺水，之後泡了幾杯茶，才端著茶回來。
一進門就瞧見這倆人坐得遠遠的，一言不發，沒有半點兒搭理對方的意思。
他進門的動靜似乎打破了二人之間沈悶的氛圍，沈沂頓時來了精神，從椅中站起身來，主動過來要幫他端茶，一邊道：“三哥，你怎麽還自個兒幹這些活兒，要不然回頭我從家裏找個老實勤快的過來幫你吧？”
沈遇想了想，搖搖頭，“暫且不必。”
他婉拒了，沈沂也沒堅持，反正這事兒也不急於一時，等回頭挑好人送過來就是了。
待到沈遇也落座之後，沈沂才說明自己的來意。
原來是今日放榜，家裏氣氛太緊張了，他有些坐不住，不敢想到時候若是聽到的是自己落榜的消息，該怎麽面對自家老母親和媳婦兒的眼神，這麽一想，他索性帶著酒跑到這邊來了，若是考上了，就是用來慶祝，要是落榜了，那就用來澆愁，怎麽都用得著。
至於章鶴亭，則是因為家中來了個被他父親派來打探消息的人，他不勝其煩，又因為那人是他祖父留下來的老人，如今在他父親身邊做事，不好將人趕出去，幹脆自己避了出來。
沈遇：“……”
合著我這兒倒是成了你們的避風港了。
不過他也沒說什麽，畢竟這也不是什麽大事，事實上，他對這幾位好友有什麽事兒就跑來找自己的這種行為已經習慣了。
不過章鶴亭與沈沂過來這一趟，也不是沒有好處。
因為他們倆都已經打發了身邊的小廝去發榜處等著，一旦有了消息，就會立馬送回來。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