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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康這才將事由一一說了,原來先前他們與蚩國作戰,大勝一場,本要乘勝追擊,卻被皇帝派下監察團削兵權,又加以數道急詔阻止。監察團到達,就以獲勝之名,組織慶功宴飲,卻不曾想,殘存的敵軍竟殺了個回馬槍,派一撥人身上綁滿茅草潑上油點燃,來了個自殺式襲擊,成功撬開了關門,其餘敵軍緊隨其後,進城作亂,燒殺搶掠。

混亂之中,晏馳深率部下奮力抵抗,將入關的敵軍斬盡,卻不防一支冷箭襲來,晏馳深身中劇毒,拼盡全身內力調息阻止毒發,但也深受其害,功力也大打折扣。林康是晏馳深底下的小將,在晏馳深中毒之時趁亂將他帶離,因為晏馳深當時重傷難愈,軍營中難免也有渾水摸魚之輩對其不利,因此,林康將其帶回了鄉裏,暫為修養。

晏馳深作風向來高調,世人皆傳待攝政王大敗蚩國人,下一步便要劍指江山,將如今的小皇帝拉下馬,一些自詡純臣之輩都對晏馳深大為抨擊,若是晏馳深在此地身份暴露,將會迎來什麽還未可知。

因而,林康此時便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團團轉,林蕓也意識到了此事的緊要,

卻不曾想,晏馳深第二日就回來了。

林康出門相迎,喜出望外,前日的萎靡一掃而空。

林蕓也踏出院門,出聲道:“晏...江大哥。”

晏馳深向二人點頭。

林蕓躊躇了一下,還是問起:“江大哥,你是怎麽回來的?”

晏馳深淡道:“有我的部下在此。”

若是論一個百夫長的軍銜,再如何,也不可能說出有地方官員的部下這回事。如此直白的話語,看來是知道林蕓知曉了他身份。

林蕓想到昨天才跟林康說的話,看樣子晏馳深馬上就知道了,他們二人應當是有什麽特殊的聯絡方式。

茲事體大,林康作為下屬,將他們談話的內容匯報給了晏馳深倒也無可厚非,只是林蕓沒想到林康賣她賣得這麽快。

林康連忙扭頭,避開了林蕓的目光。

林蕓還在心中腹誹著,聽得耳邊傳來晏馳深的輕笑。

“沒想到,蕓姑娘竟還對戰場上的事有所關註。能一下子猜想到我的身份。”

林蕓聽他變臉一般的輕笑聲,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瞎猜罷了。我之前自個去鎮上送貨的時候,時不時就愛聽寫閑談說書,就是那個時候知曉了些邊境的事。”

當然這只是林蕓的托詞,她深刻地知道,若是前線出事,他們這些百姓也會流離失所,邊疆的戰事雖然一時打不到這來,但也跟生息息息相關,往小了說,糧油米面,金價銀價,都會跟前線的戰事搭上勾。因此,她也時常註意著戰場的動靜。

晏馳深並未出聲,只是直勾勾地看著林蕓,不知是信還是不信。

林蕓能感受到這股壓迫,但她面上還是裝得若無其事。畢竟她眼前這個人可以說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她可得罪不起。

若論手握的兵權,連是否有那之上的一人,都要另說。

林康在晏馳深手底下做事,林蕓巴結他還來不及,哪敢觸他眉頭。

因此,即使沒人回話,她也忙道:“晏將軍,先別在外站著了,進去喝口熱茶吧。”

卻見晏馳深眉頭一皺。林蕓也心尖一顫,怎麽,她說錯什麽話了?

過了會兒,才聽得晏馳深緩緩開口道:“怎麽不叫我江大哥了?”

林蕓腹誹:這不是她當時不明確晏馳深的身份嗎,如今他一個將軍,她哪能出口就是大哥地隨意稱呼。

“冉行,我的小字”。耳邊飄來晏馳深的聲音,沒等她來得及反應,晏馳深擡腳進了院中。

這是要她如此稱呼的意思嗎,林蕓想來,若是直接稱呼晏馳深為將軍,萬一隔墻有耳,暴露了身份,反倒不好。

就是不知道,“冉行”這小字,雖然沒有晏馳深的大名這麽威名赫赫,但又有多少人知曉呢。

她便尋了個時機私下問了林康一嘴:“你知道晏將軍的小字嗎。”

林康聽了一楞,搖搖頭:“從未聽說過。”

林蕓便放心了,連在軍中任職的林康都不知道,如此一來,這個稱呼應該不會暴露攝政王的身份,她也不會因為壞了事被記上。

林蕓松了一口氣。轉頭看見晏馳深已經在院落中坐下,她趕緊泡上了熱茶。

晏馳深接過去喝了,她拿出以珠華草配以其他藥草調制好的解藥,放到桌上:“晏...冉行,”她叫著有些別扭,頓了頓還是繼續道,“這是解你所中之毒的解藥,下山後狀況頻頻,昨夜才得了點時機配藥了,每日一次抹於患處即可。”

晏馳深接過藥,打量著手中的瓷瓶,收入袖中,看著低頭恭恭敬敬的林蕓道:“你可有什麽其他想要的?”

?林蕓擡頭,見晏馳深定定地看著她,她也不多推辭,想了想開口:“能為將軍...效力,是民女分內之事,我哥哥性情率直,將軍若能偶爾提點,便是對民女最大的獎賞了。”

晏馳深部回話,林蕓又擡頭瞄了他一眼。

“我不是說,我的小字叫冉行嗎。”

林蕓方才叫過一次,只是始終覺得別扭:“現在在家中,四下無旁人,將軍不必擔心。”

晏馳深嘆了口氣,不與她就此事再說什麽,林蕓也有其他事,於是便退下了。

出門的時候,見晏馳深仍坐在原處,一動不動,不知在想什麽。

林蕓今日出門,是有正事。

她的布匹生意越做越大,訂單也變多,不止鎮上,中心些的市裏也有慕名而來的訂單,即使有幾臺水力織布機在家中日夜運作,也已經有些供不應求了,因此,林蕓近期便想著選址,在縣中開一間織布坊,交通方便些,也省的車馬勞頓來回從山中搬運。

既然是要便於水力織布機工作,織布坊那自然是要建在水邊,只是古代交通方式單一,除了陸運,便是水運,因此通向運河的岸邊的地皮比別處要貴上不少,不過即使貴,林蕓也不會另擇其他地方。倒不是因為如今她賺得多,而是林蕓覺得,她的這布匹生意不單單只會在當地做,今後一定還要售向其他地方,如果能處在水運便利的地方,也利於之後生意的擴張。

林蕓考察了一下午,看中了幾塊地皮,其中一塊位置很不錯,價錢卻便宜上不少,一問才知,原來這幾塊地皮雖然水運便利,但一落雨就遭水患,其中以林蕓看中的這塊最甚,因此,才閑置到了今日。

林蕓了解了情況,心下有了個念頭。她打開系統界面,目光停留在一處水閘中,但是這是一項不小的工程,以林蕓目前的家當,並不足以買下。

她嘗試喚出許久沒交流過的系統主腦,一個電子音響起:“宿主,請說。”

“這上面的設施直接買下真的太貴了,而且突然出現在現實中的話也很突兀,可不可以打個商量,讓我便宜點,買個圖紙?”

系統沈默了許久,就到林蕓幾乎覺得沒希望的時候,電子音又再度響起:“已通過宿主請求。宿主的建議很有建設性,有可以廣泛推行的價值。”

不過一會兒,系統界面就出現了一個圖紙的選項,大概是需要直接兌換水閘本身的十分之一財富值,雖然兌換之後除了買地皮的錢,應該也不剩多少了,但是林蕓還是大喜過望,當即將圖紙拿下,展開來,發現這份圖紙十分詳實,無論是用料還是工藝,應當是當世人能夠實施的水準。

拿到圖紙之後,系統“叮”地一聲:進入升級,為期三天,敬請期待。

林蕓表示知曉,然後拿著圖紙歡喜地回去了。

到家時,天色已晚,遠遠地就看見一個人影站在門口,身姿挺拔,氣質卓然。

是晏馳深。

林蕓想起,出門前那人還在院中坐著,還以為會坐一下午,沒想到竟出門了。

她跟人打了個招呼,晏馳深雙目低垂,看向她:“怎這個時辰才到。”

林蕓怔然,往常她幹的活多的時候,比此時還晚到家都是有的,李氏也習以為常,因此,她也甚少聽到旁人問她這個問題。

她臉上掛上笑:“找人問了些事,耽擱了。先不說這個,”林蕓話頭一轉,將袖中的圖紙拿出,遞給晏馳深:“將軍,既然此地有您的部下,那是否有能實施這份圖紙的人士呢。”

晏馳深展開來看了,而後眼眸更加幽深:“不知蕓姑娘竟有如此才幹。”

林蕓一楞,搖頭:“並非我所作,偶然得之罷了。”

“哦,那麽院中的那幾臺水利驅使的織機,也是偶然得之嗎?那偶然可真多啊。”

面對晏馳深的質問,林蕓說不出話來,但是晏馳深也並沒有為難她,而是道:“我會盡快安排的。”

林蕓這才松了口氣。

“只是,”晏馳深又道,“我若辦成了此事,能否答應我一個條件呢?”

要差遣一個攝政王,自然不可能毫無代價,林蕓已有心理準備,只是當晏馳深說出那個條件,林蕓卻以為自己聽錯了。

“蕓姑娘可否之後不要對我如此生分,若是叫不出我的小字,那便像之前一樣,喚我大哥吧。”

見林蕓又呆楞住,晏馳深皺眉:“怎的,不行?”

林蕓連忙搖頭,臉上泛紅:“不是...晏大哥,多謝了。”

晏馳深滿意了,拿著圖紙,搖搖手走了。

留下林蕓在原地疑惑:晏馳深這是整的哪一出,叫聲大哥這麽輕易就幫了她這個忙,早知道她應該再多喊幾聲才是。

思來想去想不出,她打了個哈欠,收拾收拾也回房睡去了,夢裏都是一個個船只,滿載著布匹,駛向五湖四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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