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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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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心思

次日,林蕓就又去陣子上,把心儀的地皮買下。

她吹了吹手上的地契,墨跡剛幹,散發著松香。

林蕓聞著這墨香,心曠神怡。多麽美妙的金錢的香味。

還未走幾步,就見前方傳來一陣喧鬧,還有不少人圍著,林蕓心下好奇,也上前去,看看發生了什麽事。

卻原來是個賣身葬父的美嬌娘,身如蒲柳,蹙眉含愁,眼中淚光盈盈,楚楚可憐。

卻有一個肥頭大耳之人在美嬌娘前,臉上掛著狎昵的笑,還時不時上手觸碰女子的肩頭。

女子躲閃著,卻被一巴掌扇到面頰上:“讓你別動。”

女子用袖子掩住臉,輕聲抽泣著。

林蕓看不過眼,走上前去:“需要多少?”

男人扭頭,正想罵人多管閑事,見到林蕓的相貌,卻眼前一亮。

“這位小娘子,是哪家的姑娘,不如到我家中坐坐?”

林蕓充耳不聞,依舊註視著地上的女子。

女子慢慢放下袖子,泛紅的臉上還掛著淚珠,輕聲道“二兩因此便可。”

林蕓掏了三兩出來,蹲下放到女子手中:“姑娘,拿著這些好好謀個營生吧。賣身為奴終究不是個好去處。”

女子點了點頭。一旁的男人卻是暴怒:“小娘們,跟你說話呢,你聽不見”

林蕓這才轉頭看向男人,聲音清脆,卻又擲地有聲:“光天化日之下為難女子,好大的本事,莫不是自個討不上媳婦,上街上欺負人來了?”

“...你!”男子不防被林蕓說中了,氣得發抖,周圍的人也指指點點,交頭接耳,男子臉更是脹紅了,神情兇惡:“小娘們,你在說什麽呢!”大手朝林蕓衣襟襲來,林蕓的動作卻更快些,手一揮,男子面上就聞到一股奇異的味道。

男子咳嗽兩聲,退後幾步:“小娘們,你給我撒了什麽?”話音剛落,就立刻全身瘙癢起來,不過一會兒就又麻又痛,疼得他恨不得立刻扒光了衣服。

林蕓拍拍手,將藥粉揮開,這些藥物對她自己是沒什麽作用的,但是對旁人來說,沾上一點,恐怕就得全身沐浴,調理上好幾天才能好。更何況這男人還吸入了不少的藥粉。

終於將男人屏退,林蕓滿意地點點頭,卻沒註意到身後的女子眼神亮晶晶地看向她。林蕓正要擡腳離去,被追上來的女子一把抱住:“姑娘,求求你收留我吧,那人一定還會再找上門來的,嗚嗚嗚。”

林蕓被她抓住,心中不禁疑惑,這女子看上去柔柔弱弱一個,手勁還不小。

看她依舊梨花帶雨,仿佛林蕓是她的救命稻草,林蕓又想到什麽,問道:“你可會紡紗織布,繡工怎樣。”如今林蕓只是賣布匹,就已經賺得盆滿缽滿了,但是若是能在上面搞些花樣,沒準能更暢銷。

女子回道:“織布這些我自小就會,繡工雖不敢稱頂尖,但是是家傳的蘇繡,技藝也還算能入眼,您看。”

女子拿出一條帕子,上面繡著一幅游魚鳧水圖,色彩清雅自然,針腳疏密有致,的確是不錯的手藝。

林蕓連連讚嘆,那女子臉都羞紅了,“我名叫楚憐湘,姑娘叫我湘兒便是。”

林蕓也報上了姓名,又問道:“你現下可有住處。”楚憐湘搖搖頭。林蕓本想將她帶回去,但是女子既然在鎮上,那恐怕也不會習慣鄉野的生活,而且屋子裏恐怕也住不下了。她想了想,又給了楚憐湘兩錠銀子:“你先找一落腳處,之後時候到了,我便來知會你。”

林蕓想了想,楚憐湘又要住房,又要生活,兩錠銀子怕是不夠,又怕楚憐湘碰上之前那樣的腌臜貨,便領著楚憐湘一同,花了一下午,找了處僻靜的宅子買下,讓楚憐湘在此留居。

楚憐湘眼淚汪汪:“姑娘,您對湘兒的大恩,湘兒無以為報。”林蕓搖搖頭:“湘兒,你的手藝之後可有大用處,這不過是我對你前期的投資,不必放在心上。”

楚憐湘聽得半懂不懂,依依不舍地送林蕓離開了。

離開鎮子前,林蕓又聽得有人討論,有個水閘建造的事項已開始籌備,又看官府的布告,果然如此。

這其中,應該不乏晏馳深的助力,只是沒想到晏馳深答應的事情辦得如此快,雖然林蕓不是晏馳深下屬,但看他辦事的效率,感覺應當是個賞罰分明言出必行的上級,更對林康的前程放心了。

辦成了如此大事,今日就路上賣個肘子,給晏馳深加餐吧。林蕓打定主意,踏上了歸程。

...

兩個月後。

水閘的修建已初具雛形,雖然沒有完全建成,但水患問題已經好上了不少,林蕓買下的地皮價值也大漲,有人打聽地皮的去向,打聽出是到林蕓手上,想出價向她買,但她手中留著大有用處,自然不會賣出去。

這兩個月以來,晏馳深依舊神出鬼沒,不知在做些什麽,只是出現在院中的次數多上了許多,林蕓歸家時時常能看見他。關於水閘的動工,林蕓那日回去也跟他道了謝,晏馳深只是神色淡淡地應了,仿佛不值一提。

而林康,則是練一下武藝,下地幫她打理一下農田,其餘時候也不知在幹什麽。不過有林康看管天地,林蕓也可以騰出時間來處理生意的事。如今在地皮上,布坊已經開始動工,預計不日就能建造好。

待到準備得差不多了,林蕓在布坊中安置好新兌換的幾臺織布機,而後敲開了楚憐湘居所的大門,林蕓這些日子來鎮上,也會時不時來看看楚憐湘,因此二人並不生分。

楚憐湘將林蕓迎進門,天氣熱,林蕓額上也沁了些汗珠,卻擋不住喜悅之意。楚憐湘泡了杯茶水給林蕓,又拿出帕子給她拭了拭,笑瞇瞇地看著她:“姑娘,怎的了,是有什麽好事?”

林蕓喝了口茶,握住楚憐湘的手,開口道:“湘兒,我開了一間布坊,到時候你便來我坊中做繡娘吧。就先按十兩銀子的月錢給你,如若生意好了,還能再漲。”

楚憐湘捂住嘴,聲音顫抖:“姑娘,我真能拿這麽高的月錢嗎。”

林蕓道:“湘兒,你的手藝我也看過,不必妄自菲薄。到時候我還再招一批繡娘,還得勞煩你多指點指點她們。”

楚憐湘點頭:“姑娘放心,我一定盡力。”

兩人又閑談了番,而後林蕓便離開了。

因為,下午去了楚憐湘那,又聊了好些時候,林蕓回去時也有些晚了,就見晏馳深等在門口,臉色發黑。

好像她回家的時候,總能看見晏馳深,林蕓心中不禁閃過一個念頭,晏馳深不會是特意等她的吧

也就一瞬間,她就否定了這個念頭。

她一個小小的農家女,還能讓攝政王特意出來相迎,說來也太好笑了。

在門口,林蕓照常跟晏馳深打招呼:“晏大哥,今日又出來散心了?”

“嗯。”晏馳深臉色好了些,仿佛剛才只是林蕓的錯覺。

用飯的時候,幾人都圍坐在桌子旁。一開始都是單獨給晏馳深送飯,只是後來晏馳深說軍營中沒那麽多規矩,也不必特意招待他,於是這段時間幾人都是一同進餐的,後來也便慢慢習慣了。

林蕓突然想到晏馳深所中之毒。自從將解藥交給他之後,也再未提及此事,也不知用藥效果如何。

林蕓想到了,便開口問:“晏大哥,你的毒傷如何了?”

“大好了。”晏馳深應是沒料到她會突然問起,有些怔住。

“如此甚好。不知晏大哥何時回前線呢,軍中若無將領,恐怕不妥。”

桌上的林康默默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敢說話。他妹妹說話忒直接了點。不過問的的確是個重要的事。

過了一會兒,才聽得晏馳深開口:“軍中有人策應,待時機成熟,便可回營。”

用完飯,晏馳深便走了。林蕓看著他的背影,總感覺與往常有不同,仿佛有一股壓制的怒意。

半晌又搖搖頭,深不可測的攝政王,怎麽可能輕易被她看出情緒來。卻聽得林康在一旁長嘆一口氣。

林蕓問道:“怎麽了?”

林康搖搖頭,不欲多言。但是過了會兒,還是說道:“蕓兒,你自小聰慧過人,怎麽這麽不懂男人的心思。”林蕓一天到晚早出晚歸,因此沒有註意。林康卻都看在眼裏。將軍自從見到妹妹,就表現得不尋常,原本眼高於頂,從不近女色的將軍,又是陪同妹妹下地又是一起入林一起解開父親身死的疑雲,就是近來,也常在妹妹回家的時候守在門口,只為了能打聲招呼。

只是一看林蕓的反應,就知道現下林蕓應該是還未開竅的。一個是他的妹妹,一個是他的頂頭上司,他夾在中間,也不知兩人將來會如何,更不知是緣是孽,平日只好安靜如雞,不敢聲張半分。不過他也知道,無論如何,晏馳深不是那種會強人所難的賊人,應該不會對妹妹不利。因此他便當個悶葫蘆,也不摻和,就順其自然,讓林蕓和晏馳深自個發展吧。

...

林蕓躺在床上,想著飯桌上林康所說,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當時問出口的話的確不妥。

這麽問不就相當於在趕客嗎,難怪晏馳深會不高興。晏馳深一個日理萬機的大將軍,幫了她這麽大忙,平日裏也不要她回報什麽,按理說住多久都是應該的,她卻問晏馳深什麽時候回去,於情於理都不合。

林蕓還是沒往男女之事上拐彎過。因為她這身體也才十六七,在林蕓的觀念裏,還是個高中生,要是在現代,沒準正灰頭土臉地奮戰高考,反正不是找對象的年紀。而且對她來說,搞錢才是當下的重中之重,最好能一舉將生意發展到全國,那才好呢。

對晏馳深,她也微有歉意,總把晏馳深想得高高在上,卻忘了他也是人,也有人的情感。考慮了一下,林蕓覺得可以找個由頭送個禮物給晏馳深,就當做道歉了,不過對晏馳深而言,普普通通的禮物他也不一定看得上吧,還得用心才是。林蕓迷迷糊糊地思量著,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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