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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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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王

王大強忙道:“沒錯,就是此人。此人並非我們鄉裏人,前段時間跟隨林家小子來此,恐怕是戰場上做了逃兵,不敢回自己家鄉,來此避人耳目的。”

為首官兵將信將疑聽了,手一揮,命人將其拿下。

卻聽得晏馳深冷哼一聲:“我看誰敢。”而後掏出一令牌,甩給為首官兵。

官兵接住了,看了又看,視線在令牌和晏馳深之間不斷猶疑著,而後慌忙單膝跪下。

“我等聽信小人讒言,冒犯卒帥,還望見諒。”而後將令牌雙手奉上。

卒帥,是戰場上統領百人的百夫長的別稱。在這小村鎮上,也是頂頂厲害的軍銜。

林蕓倒也不覺的多意外。江大哥果然厲害,如此身手,的確擔得上百夫長一職。沒準還是她哥哥的上司,有如此厲害的上司護著林康,她也就此安心了。

晏馳深取回令牌,開口道:“戰事暫歇,我又有些小傷,怕家中擔憂,便來此修養,未曾想入鄉裏頭日便見有人欺男霸女,稍作教訓,沒曾想還反被誣陷。”

王大強聽得直冒冷汗,撲通一聲跪趴在地上,說自己誤會了,鬼迷了心竅,求饒過一回。晏馳深還未開口,官兵就指揮下屬將王大強押解住,“卒帥,此傳謠誣告之人我們就帶回去處置了,一定好好給他一個教訓。”

官兵帶著王大強逐漸遠去。

林蕓晏馳深回了家,只見林康早已在門口翹首以盼,見二人平安歸來,松了一口氣。

說是方才王大強已經領著官兵來搜過人了,王大強還把李氏沖撞得暈了過去,他一時脫不開身,便只得在家中等待,見他們平安歸來,這才放下心來。

林蕓聽到李氏暈了過去,眉頭一皺,忙問李氏現在怎麽樣了。林康回道:“方才醒了,呼吸也平順多了,只是還有些驚魂未定。”

林蕓忙去房內探李氏的情況,見其面色蒼白,心跳不定,對王大強此人更是嫌惡,以及疑似殺父仇人的王大元。

她抓了幾個草藥,煮個安神湯給李氏服下。李氏用完湯藥之後,神色變得安寧了不少,又沈沈睡去了。

林蕓見李氏睡下了,也悄悄退出了房間。

....

林蕓跟林康談起他們在叢林中的經歷,以及父親當年身故的蹊蹺之處。林蕓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布包,將小布包展開,赫然是那枚山谷中撿到箭鏃。林康看了,手握成拳,在桌上一錘,眼眸通紅:“當初竟有如此隱情...竟不知父親是被人設計枉死。”

被林蕓阻止了“無憑無證,貿然前往,恐怕不妥。”林康猛喝一口酒,“我這就去斬殺那狗東西,給爹爹報仇。”

“不必非得如此。”林蕓將計劃慢慢地說了,林康才緩下來。“這樣能成功嗎?”

“不妨試上一試。當初的經過,已能推斷出□□成。大概差不離。”

林蕓話頭一轉:“不過哥哥,關於江大哥的身份,你可瞞得真夠好啊。”

林康一僵:“阿蕓,你知道了?”而後緩緩吐出一口氣,“也不是我有心隱瞞著,實在是身份緊要,我也有令在身不得輕易洩露,如今你也知道了,我就不用遮掩著了。”

林蕓道:“是啊,先前被王大強領著官兵來抓捕,才知道原來江大哥是軍中的百夫長,年紀輕輕手下便能掌管一支隊伍,也是前途無量啊,哥,你跟著江大哥好好的。”

林康一楞:“百夫長?”

“是啊,怎麽了?那群官兵看到江大哥的令牌之後親口說的。還能有假?”

林康又支支吾吾道:“無事,既然說是百夫長,那便是百夫長吧。”而後又找了個借口閃身離開了,林蕓看著他的背影,似乎有些摸不著頭腦。

...

是夜,村中陷入平靜,各處一片漆黑。

王大元和衣在床上躺下,也顧不得其他。之前王大強被官兵帶走,王大元花了幾日功夫,又動用了銀子,好不容易擺平了這件事,將王大強從獄中弄了出來,但王大強還是被打了幾大板子,屁股開花皮開肉綻,雖不至於落下殘疾,但也要在床上躺上好幾個月,這期間還得有人伺候著,搞得趙氏不堪受苦,叫著要鬧和離,又被他一頓說勸住了。

王大元數年前喪妻,並沒有孩子,可以說是把王大強這個外甥當親兒子看待,因此凡事都幫扶著,只是最近王大強跟林家的屢次生出事端,還落了下風,他也有些焦頭爛額,席不暇暖。

林家跟他的確有不小的齟齬,如若可以,他也想讓那林揮的那兩個子女翻不了身。只可惜王大強也並不中用,為了給他那事收尾,他今日還去給那群官兵買了酒,結果官兵讓他當場全數喝下,幸虧他寶刀未老,將酒如數飲盡了,也是喝了個痛快。

王大元心頭念頭轉動,迷迷糊糊地正要睡下,床前卻驟然飄過一個虛影。

“誰?”王大元登時清醒,驚出了一身冷汗。

即使酒醉,他也確信自己剛才並沒有看錯,莫不是哪個不長眼的小賊來偷盜來了。

王大元從床下拿出跟了他幾十年的砍刀,這砍刀他寶貝得很,曾助他完成一件很重要的事,因此,即使上面有豁口,他也不曾丟棄。

他在門口站了會兒,聽了聽外面的動靜。屋外並沒有什麽動靜,只有幾聲鴟鸮的鳴叫。

王大元打開門,卻見得屋前的榕樹下,有一個懸浮著的身影,厚肩寬背,頭戴鬥笠,身上披著厚厚的蓑笠。

王大元瞳孔驟縮,揉了揉眼睛。沒錯,一模一樣,數年前被他殺死的人,當時就是這個裝扮!

他定了定心神,拿刀指著這個影子:“你是什麽人,敢來裝神弄鬼。”

一個低沈的聲音響起:“你裝作結交上門藥倒守門犬,在冬至偷取我家保命用的柴火,讓我不得已冒險上山,又用虎嗅草引的猛虎下山,害我死無全屍,我要你償命。”

王大元哈哈大笑兩下:“果真是你,我能殺你一次,就能殺你第二次!”王大元拍了拍刀:“看見這柄刀了嗎,這就是我當初在山腰伏擊你的寶貝,今天,我就用這柄刀讓你魂飛魄散,再也無法現形。”

話音剛落,就見樹下的人影頓了頓,摘了鬥笠,露出一張和曾經的林揮六七分相似臉,林康怒視著王大元:“害死我爹的真是你。”

於此同時,周圍窸窸窣窣地鉆出不少人影來,均穿著官兵制服,點亮燈籠,人影憧憧,都聽到了王大元方才所說的話。

林蕓和晏馳深也在人群中。藉由晏馳深的身份,他們事先安排將王大元灌醉,使其精神懈怠,又說動官兵埋伏在此,上了一出好戲,讓王大元親口承認當初的真相,沒成想從王大元口中還有更多的信息。林蕓本猜測王大元是引虎下山害死了她父親,原來竟然是親自動手,之後應當是為了能毀屍滅跡,偽造成意外身亡的假象引虎吞食。

此時,王大元已被官兵制服,卻是不甘心地辯解著:“我是喝醉了,一時說了些糊塗話,各位官爺萬不可當真啊。”

燈火搖曳下,林蕓看見了甩在一旁的砍刀,上面有個豁口,形狀似乎有些熟悉。她拿起刀來看了,而後從懷中拿出一個扳指,是她爹射箭時用的護具,一對比,豁口跟扳指完全吻合。

此時,王大元依舊在辯解著。林蕓朗聲道:“各位官爺,請看我手中的扳指,這是當初從我爹骨殖中尋出來的遺物,跟王大元刀上的豁口大小形狀一致。”眾人一看,果然如此。這便對應了王大元所說,這柄刀就是當初殺死林揮的兇器。

自此,人證、物證具在,王大元面色灰白,不曾想今日竟然著了道。他嘴唇囁嚅著,突然又高聲驚叫道:“且慢,我有熟人在軍中任職,托他翻閱文冊,軍中並無江姓身長八尺有餘年紀二十上下的百夫長,這人怕是偷了他人的令牌假冒身份的。莫要聽信此人一面之言。”

官兵面面相覷,帶著猶疑,其中一人走到晏馳深身邊道:“雖然是這小人信口胡說,但未免您的清白受損,還請跟我們一道回去,核查一番。”

最後,王大元跟晏馳深一齊被官兵帶走了。

眾人散去,林康得知晏馳深也被帶走之後,面色一青,急得團團轉。

林蕓看他坐立不安的樣子,道:“哥,你為何如此慌張,等他們核查完江大哥的身份,不就可以回來了嗎。”

林康卻是有苦說不出:“蕓兒,你是有所不知...”他吞吞吐吐了半天,最後嘆氣一聲,而後踱步打轉,頭上不住冒著虛汗。

“怎的,難道江大哥不是百夫長,真是冒用的他人身份?”

林康不知如何向林蕓解釋,然而林蕓下一句話,卻驚得他扭頭過來,雙眼瞪如銅鈴。

林蕓說的是:“莫不是前些日子戰場上失蹤的攝政王:晏馳深其人?”

林康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你是如何得知的。”

林蕓原本只是有所猜測,詐上一詐,看林康的反應,便知說對了。

她心中的驚訝一點不必林康小,沒想到這看上去外冷內熱的江大哥,還真是傳說中那個殺伐果決野心勃勃的攝政王。

不怪她多疑,實在是林康的演技太差了,而且一說到晏馳深的軍銜就支支吾吾,讓林蕓察覺到,這所謂百夫長,可能並不是晏馳深的真實身份。

林康回來得本就蹊蹺,將領失蹤,軍中士兵卻能回鄉探親。而晏馳深的年齡,身材,相貌以及高深的武藝都與傳聞中的攝政王較為吻合,要猜便猜個大的,而且除了攝政王,她也叫不上軍中其他人的姓名,其他名將也未有失蹤的消息。

她將緣由一一跟林康說了。林康不禁感慨他妹妹非同一般的早慧,畢竟是六歲起就支撐起家的生計,還懂那些各式各樣草藥和藥方的人,連他都不知道林蕓何時習得的這些,更不用說家中那神仙點化一般的水力織布機,莫非他妹妹是天上下凡的神女?

未等林康胡思亂想多久,林蕓卻是嚴肅道:“攝政王不待在戰場,怎會跟你一道回來,前線是發生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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