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六 if線（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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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六 if線（2）
用顧如意小堂哥的話來說, 她這個丫頭啊，就是被家裏人給慣壞了，嬌氣得很。
無論是從爸爸那邊論, 還是從媽媽那邊算起，顧如意都是最小的, 且是唯一一個女孩子, 自然受到家人百般寵愛，再加上家庭條件不差，幾乎是要啥買啥, 指哪打哪。
小堂哥比顧如意大兩歲，馬上讀大二, 因為年紀差不多大, 所以兩人可以說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 是兄妹，也是朋友。
小時候兩人但凡闖禍，挨收拾的總是他, 為此他怨念頗深，所以才能說出這番話來。
對此，家裏人都表示無所謂, 甚至還頗為讚同。
“我們家就這麽一個小囡囡, 寵就寵了點咯, 又寵不壞得呀！”奶奶這樣說。
搞得小堂哥更幽怨了。
但抱怨歸抱怨, 要是真有人想欺負顧如意，他絕對是沖在頭一個的。
就像當初, 她高一剛入學的時候, 因為長得漂亮，被幾個高二年級的小混蛋盯上, 天天一下課就堵在她班級門口，擾得她不勝其煩。
每天站在門口也就算了，主要是時間長了，外面就開始出現一些風言風語，她不喜歡被別人當作談資。
這事兒很快傳到小堂哥耳朵裏，他當即沖到那幾個人的班級裏，一腳踩在椅子上，拎起對方的衣領，惡狠狠地警告：“離我妹妹遠點！”
對方的班主任來了都沒敢攔，原因無他，隔壁班班主任和年級主任正在門口站著呢，一個是他大哥，一個是他老爹。
自此，顧如意的名聲就算是傳開了，再也沒有那不長眼的敢到她面前晃悠。
從小到大，這樣的事情簡直不勝枚舉。
也虧得他能說出那樣的話，畢竟就算顧如意被寵壞了，裏面也得有他出的一份力。
所幸顧如意倒沒長歪，除了嬌氣一點，脾氣有點不好以外，待人接物的起碼教養還是有的。
比如現在。
顧如意正在懊惱於自己剛才的舉動，其實那完全是出於下意識的反應，可對上那雙眼睛，突然就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冒犯對方。
她張了張嘴，猶豫著要不要道個歉。
就在這時，另一個人突然回頭，揚手說兩句什麽，她沒聽懂，旁邊那人立刻大跨步上前，只最後瞥她那一眼，頗有些意味深長。
還有點...不屑。
顧如意一下子就惱了，想沖上去問問他什麽意思！
可到底理智占了上風，都說這種偏遠地區民風剽悍，人生地不熟的，她不想惹事，於是選擇忍耐。
她手握成拳垂在身體兩側，深深呼吸幾下，終於把那股子火氣給壓下去了。
因為有人幫忙，新輪胎很快被裝好。
顧文山一個勁兒地向對方表達謝意，還準備支付一點辛苦費，而對方卻死活都不肯收。
兩人沒完沒了地推來推去，看得顧如意直皺眉頭，搞不懂大人總客氣個什麽勁兒。
最後還是李美如想了個折中的辦法，從車裏拿出一大袋零食，送給對方。
“不是什麽值錢的玩意兒，拿回去給孩子吃。”她說。
這話就很難讓人拒絕了，而且草原上買東西確實挺麻煩的，對方終於沒再推辭，接過去，用他那變了味兒地普通話連聲道謝。
趁這個功夫，顧如意早就鉆到車裏去了，半天沒等到人，於是從窗口探出頭，問道：“什麽時候走？”
“馬上！”
顧文山應聲，而後又寒暄兩句，這才道別。
車終於趕在夕陽徹底落山之前再次上路。
夫妻二人還沒能從剛才的事情裏面抽離，仍舊在興高采烈地討論。
“幸好碰上他們了，要不然都不知道要弄到什麽時候。”顧文山感慨道。
“是啊。”李美如點了點頭：“都說蒙古族熱情好客，現在算是體會到了。”
自己感嘆還不夠，他們也沒忘了把顧如意給帶上。
“如意啊~”顧文山往後瞥了一眼：“就剛才那男生你看到了吧？他跟你同歲呢，長那麽高嘞，比爸爸還高半個頭呢。”
修車的間隙，雙方閑聊幾句，突然發現兩家孩子同年，還覺得挺巧。
顧如意對剛才那男生實在沒多少好印象，聞言只是不鹹不淡地“哦”了聲。
顧文山聽出女兒對這個話題沒太多興趣，於是話鋒一轉，又聊起等下到酒店的安排。
李美如興奮地像個小姑娘：“我要吃烤全羊。”
“定了定了！”
“篝火晚會來得及吧？”
“當然。”
“......”
後視鏡裏，那兩個騎在馬背上的身影逐漸遠去，直到化做兩個黑色小點，最終消失不見。
只是萍水相逢罷了。
顧如意雙臂交叉抱胸，斜靠在椅背上，腦袋抵著車窗，闔目養身，安靜地聽著父母的對話。
卻不知道怎麽回事，黑暗之中，眼前忽然就閃過了那雙琥珀般漂亮的眼眸，亮得出去。
她驀地怔然，晃了晃腦袋，試圖把那些奇怪的東西都趕出去。
...怎麽會想到他呢？
——
人生一輩子會見到無數人，大部分都只是過客，比如那天幫忙修車的兩個牧民。
顧如意本以為不會再見了，卻沒想到這麽快就又遇到對方。
到達景區的第二天，白天的時候，在顧文山的安排下，一家三口的行程安排得滿滿當當。
先是早起跟隨大部隊去祭祀敖包。
夫妻倆許的願望總是離不開孩子，希望寶貝女兒可以考入夢想中的大學。
反倒是顧如意自己，只希望抓緊離開這個鬼地方，這場旅行對她來說簡直就是災難。
北方太幹燥了，從她飛機落地到昨天，已經連續兩個晚上流鼻血了。
然後還有蚊子，噴了花露水也不管用，簡直快把她吃了。
今早李美如發現她眼下烏青，忍不住念叨兩句，問她是不是昨晚玩手機玩到太晚，她委屈死了。
半夜三番兩次地起來拍蚊子，誰能睡得好啊！
儀式結束，三人轉戰滑草，塑料板子往屁股底下一放，刺溜溜地往下滑，蹭一身露水和草汁，把她新買的鞋子都染上色了。
李美如倒很興奮，忘了一趟又一趟，一時間倒分不清母女倆到底誰更年輕了。
之後隨便吃了頓午飯，又去周邊的景區逛了逛，據說是上億年前由地殼運動形成的石林，顧如意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放眼四望都是石頭，不知道有什麽好看的。
至此，精疲力竭的一天終於結束了。
考慮到體力問題，顧文山叫餐到房間裏吃，經典本地菜式，倒還算豐盛。
對顧如意來說，這就是本堂旅程唯一的安慰了，好賴還有的吃不是嗎？
可惜老天爺仿佛就像故意跟她作對似的，她剛拿起筷子，肉都還沒來得及送到嘴邊，鼻腔忽然一股熱流湧動，這感覺再熟悉不過了。
顧如意趕緊丟下筷子，捂著鼻子往衛生間跑。
不過幾步路的距離，嫣紅的鮮血已然不受控制地溢出指縫，斷線珠子般地往下滴。
顧文山和李美如也嚇了一跳，趕緊追過去，連聲問她：“沒事吧？”
“這樣流鼻血可不行。”
“媽媽回去還是帶你去醫院看看。”
“你還有其他地方覺得不舒服嗎？”
冰涼地水流撲在鼻尖，血跡染紅清水，打著圈流進下水道。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如意感覺腰都酸了，總算看到沖下去的水裏不再有那抹刺眼的紅。
她關掉水龍頭，手撐在洗手池邊緣處，重重喘了幾口粗氣。
而後擡頭，正對面的鏡子裏，一張白皙的臉上毫無血色，就連嘴唇都隱隱泛白，鬢角、臉頰全部被打濕，水珠順著發絲滑落，流過下頜，最終匯聚成一點，滴滴答答地落下。
視線繼續向下，顧如意忽然看到了什麽。
她猛地低頭，雙手扯起短袖下擺，白色布料上滿是血跡和水漬交織暈染後的斑駁痕跡，模糊了原本的圖案，亂得不成樣子。
只是那麽一瞬間，這兩天積攢的所有委屈和不耐煩，統統在此刻爆發，眼淚瞬間奔湧而出。
李美如也看到了，急忙慌張安慰：“你脫下來，不是帶了很多衣服嘛，這件丟掉不要了。”
顧文山也跟著附和：“對對，不要了，爸爸回去給你買新的。”
顧如意絲毫不顧形象，擡起胳膊用手背胡亂抹了一把眼淚，吼道：“可是這是我最喜歡的一件衣服啊！”
其實根本不是的，甚至根本不關它任何事，只是因為情緒在此刻繼續尋找一個寄托，而這件衣服就變成了所謂的宣洩口。
“那爸爸就給你買一樣的，買兩件！”顧文山低聲細語地哄道：“先吃飯吧，等等涼了就不好吃嘞。”
就像小孩子摔了跤，大人越哄，他就哭得越厲害。
爸爸媽媽越是勸慰，顧如意就越覺得委屈。
她胸口劇烈起伏著，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我都說不來了！”
顧如意大吼一聲，轉身氣沖沖地往外走。
“哎！你這孩子，上哪去啊！”
“砰”一聲，房門被摔上，李美如焦急地詢問聲盡數被擋在了後面。
顧如意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只知道悶頭往前走。
草原溫差極大，太陽落山後，夏夜微涼，風過臉頰，冰涼涼的一片。
她低著頭，雙手交替著在臉上胡亂地抹著。
不看路的後果就是很容易撞到什麽東西。
“咚”一下，顧如意撞到了個人，但她覺得自己就跟撞了一堵墻似的，撞得她眼冒金星，巨大的沖擊力迫使她向後仰倒，還多虧了對方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把，才不至於真的摔下去。
還沒止住的眼淚流得更加洶湧了。
顧如意擡頭，剎時四目相對。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怎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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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從爸爸那邊論, 還是從媽媽那邊算起，顧如意都是最小的, 且是唯一一個女孩子, 自然受到家人百般寵愛，再加上家庭條件不差，幾乎是要啥買啥, 指哪打哪。
小堂哥比顧如意大兩歲，馬上讀大二, 因為年紀差不多大, 所以兩人可以說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 是兄妹，也是朋友。
小時候兩人但凡闖禍，挨收拾的總是他, 為此他怨念頗深，所以才能說出這番話來。
對此，家裏人都表示無所謂, 甚至還頗為讚同。
“我們家就這麽一個小囡囡, 寵就寵了點咯, 又寵不壞得呀！”奶奶這樣說。
搞得小堂哥更幽怨了。
但抱怨歸抱怨, 要是真有人想欺負顧如意，他絕對是沖在頭一個的。
就像當初, 她高一剛入學的時候, 因為長得漂亮，被幾個高二年級的小混蛋盯上, 天天一下課就堵在她班級門口，擾得她不勝其煩。
每天站在門口也就算了，主要是時間長了，外面就開始出現一些風言風語，她不喜歡被別人當作談資。
這事兒很快傳到小堂哥耳朵裏，他當即沖到那幾個人的班級裏，一腳踩在椅子上，拎起對方的衣領，惡狠狠地警告：“離我妹妹遠點！”
對方的班主任來了都沒敢攔，原因無他，隔壁班班主任和年級主任正在門口站著呢，一個是他大哥，一個是他老爹。
自此，顧如意的名聲就算是傳開了，再也沒有那不長眼的敢到她面前晃悠。
從小到大，這樣的事情簡直不勝枚舉。
也虧得他能說出那樣的話，畢竟就算顧如意被寵壞了，裏面也得有他出的一份力。
所幸顧如意倒沒長歪，除了嬌氣一點，脾氣有點不好以外，待人接物的起碼教養還是有的。
比如現在。
顧如意正在懊惱於自己剛才的舉動，其實那完全是出於下意識的反應，可對上那雙眼睛，突然就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冒犯對方。
她張了張嘴，猶豫著要不要道個歉。
就在這時，另一個人突然回頭，揚手說兩句什麽，她沒聽懂，旁邊那人立刻大跨步上前，只最後瞥她那一眼，頗有些意味深長。
還有點...不屑。
顧如意一下子就惱了，想沖上去問問他什麽意思！
可到底理智占了上風，都說這種偏遠地區民風剽悍，人生地不熟的，她不想惹事，於是選擇忍耐。
她手握成拳垂在身體兩側，深深呼吸幾下，終於把那股子火氣給壓下去了。
因為有人幫忙，新輪胎很快被裝好。
顧文山一個勁兒地向對方表達謝意，還準備支付一點辛苦費，而對方卻死活都不肯收。
兩人沒完沒了地推來推去，看得顧如意直皺眉頭，搞不懂大人總客氣個什麽勁兒。
最後還是李美如想了個折中的辦法，從車裏拿出一大袋零食，送給對方。
“不是什麽值錢的玩意兒，拿回去給孩子吃。”她說。
這話就很難讓人拒絕了，而且草原上買東西確實挺麻煩的，對方終於沒再推辭，接過去，用他那變了味兒地普通話連聲道謝。
趁這個功夫，顧如意早就鉆到車裏去了，半天沒等到人，於是從窗口探出頭，問道：“什麽時候走？”
“馬上！”
顧文山應聲，而後又寒暄兩句，這才道別。
車終於趕在夕陽徹底落山之前再次上路。
夫妻二人還沒能從剛才的事情裏面抽離，仍舊在興高采烈地討論。
“幸好碰上他們了，要不然都不知道要弄到什麽時候。”顧文山感慨道。
“是啊。”李美如點了點頭：“都說蒙古族熱情好客，現在算是體會到了。”
自己感嘆還不夠，他們也沒忘了把顧如意給帶上。
“如意啊~”顧文山往後瞥了一眼：“就剛才那男生你看到了吧？他跟你同歲呢，長那麽高嘞，比爸爸還高半個頭呢。”
修車的間隙，雙方閑聊幾句，突然發現兩家孩子同年，還覺得挺巧。
顧如意對剛才那男生實在沒多少好印象，聞言只是不鹹不淡地“哦”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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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美如興奮地像個小姑娘：“我要吃烤全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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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視鏡裏，那兩個騎在馬背上的身影逐漸遠去，直到化做兩個黑色小點，最終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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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如意雙臂交叉抱胸，斜靠在椅背上，腦袋抵著車窗，闔目養身，安靜地聽著父母的對話。
卻不知道怎麽回事，黑暗之中，眼前忽然就閃過了那雙琥珀般漂亮的眼眸，亮得出去。
她驀地怔然，晃了晃腦袋，試圖把那些奇怪的東西都趕出去。
...怎麽會想到他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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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景區的第二天，白天的時候，在顧文山的安排下，一家三口的行程安排得滿滿當當。
先是早起跟隨大部隊去祭祀敖包。
夫妻倆許的願望總是離不開孩子，希望寶貝女兒可以考入夢想中的大學。
反倒是顧如意自己，只希望抓緊離開這個鬼地方，這場旅行對她來說簡直就是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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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還有蚊子，噴了花露水也不管用，簡直快把她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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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美如倒很興奮，忘了一趟又一趟，一時間倒分不清母女倆到底誰更年輕了。
之後隨便吃了頓午飯，又去周邊的景區逛了逛，據說是上億年前由地殼運動形成的石林，顧如意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放眼四望都是石頭，不知道有什麽好看的。
至此，精疲力竭的一天終於結束了。
考慮到體力問題，顧文山叫餐到房間裏吃，經典本地菜式，倒還算豐盛。
對顧如意來說，這就是本堂旅程唯一的安慰了，好賴還有的吃不是嗎？
可惜老天爺仿佛就像故意跟她作對似的，她剛拿起筷子，肉都還沒來得及送到嘴邊，鼻腔忽然一股熱流湧動，這感覺再熟悉不過了。
顧如意趕緊丟下筷子，捂著鼻子往衛生間跑。
不過幾步路的距離，嫣紅的鮮血已然不受控制地溢出指縫，斷線珠子般地往下滴。
顧文山和李美如也嚇了一跳，趕緊追過去，連聲問她：“沒事吧？”
“這樣流鼻血可不行。”
“媽媽回去還是帶你去醫院看看。”
“你還有其他地方覺得不舒服嗎？”
冰涼地水流撲在鼻尖，血跡染紅清水，打著圈流進下水道。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如意感覺腰都酸了，總算看到沖下去的水裏不再有那抹刺眼的紅。
她關掉水龍頭，手撐在洗手池邊緣處，重重喘了幾口粗氣。
而後擡頭，正對面的鏡子裏，一張白皙的臉上毫無血色，就連嘴唇都隱隱泛白，鬢角、臉頰全部被打濕，水珠順著發絲滑落，流過下頜，最終匯聚成一點，滴滴答答地落下。
視線繼續向下，顧如意忽然看到了什麽。
她猛地低頭，雙手扯起短袖下擺，白色布料上滿是血跡和水漬交織暈染後的斑駁痕跡，模糊了原本的圖案，亂得不成樣子。
只是那麽一瞬間，這兩天積攢的所有委屈和不耐煩，統統在此刻爆發，眼淚瞬間奔湧而出。
李美如也看到了，急忙慌張安慰：“你脫下來，不是帶了很多衣服嘛，這件丟掉不要了。”
顧文山也跟著附和：“對對，不要了，爸爸回去給你買新的。”
顧如意絲毫不顧形象，擡起胳膊用手背胡亂抹了一把眼淚，吼道：“可是這是我最喜歡的一件衣服啊！”
其實根本不是的，甚至根本不關它任何事，只是因為情緒在此刻繼續尋找一個寄托，而這件衣服就變成了所謂的宣洩口。
“那爸爸就給你買一樣的，買兩件！”顧文山低聲細語地哄道：“先吃飯吧，等等涼了就不好吃嘞。”
就像小孩子摔了跤，大人越哄，他就哭得越厲害。
爸爸媽媽越是勸慰，顧如意就越覺得委屈。
她胸口劇烈起伏著，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我都說不來了！”
顧如意大吼一聲，轉身氣沖沖地往外走。
“哎！你這孩子，上哪去啊！”
“砰”一聲，房門被摔上，李美如焦急地詢問聲盡數被擋在了後面。
顧如意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只知道悶頭往前走。
草原溫差極大，太陽落山後，夏夜微涼，風過臉頰，冰涼涼的一片。
她低著頭，雙手交替著在臉上胡亂地抹著。
不看路的後果就是很容易撞到什麽東西。
“咚”一下，顧如意撞到了個人，但她覺得自己就跟撞了一堵墻似的，撞得她眼冒金星，巨大的沖擊力迫使她向後仰倒，還多虧了對方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把，才不至於真的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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