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婚禮（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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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四 婚禮（1）
紅本本到手之後, 顧如意幾乎一刻都不得閑，轉頭紮進婚禮籌備工作中。
大到場地、服飾，小到喜糖、請柬, 事無巨細，一樣都不能落下。
又恰逢五六月份, 給羊群打藥、剪毛, 兩人每天忙得腳不沾地。
顧如意每日哈欠連天，恨不得天黑倒頭就睡，然後一覺睡到日上三竿。
終於等到羊群那邊的事情處理完, 被她逮到個休息日，於是提前跟哈日查蓋打好招呼, 讓他每天千萬別叫自己起床, 她要睡到自然醒。
這一覺睡得可謂極其暢快, 顧如意迷迷瞪瞪地醒過來時，感覺身上的骨頭都睡軟了。
探手往旁邊一抹，褥子冰涼涼的, 也不知道人走了多久。
家裏很安靜，她估摸著哈日查蓋大概是出去放羊了，不再糾結太多, 伸了個攔腰, 哼唧兩聲, 裹著被子翻了個身, 打算繼續再睡回籠覺。
可惜天不隨人願，顧如意這邊剛闔眼, 院子裏就傳來蘇日娜的喊聲, 依舊中氣十足、活力滿滿，隔著大半個院子, 穿過房門，清晰傳進她耳中。
顧如意打了個激靈，睡意瞬間就沒了。
她趕緊跳下炕，拎起堆在角落的衣服，也不管是不是該換洗了，一股腦地往身上套。
腳塞進褲腿裏，踩上拖鞋，一邊往外走，一邊蹦跳著扯褲子。
顧如意走到房間門口，剛好系好扣子，一擡頭，正好對上從對面房間走出來的哈日查蓋。
“你在家啊。”
哈日查蓋張了張嘴，正要開口說話，大門就從外面被拉開了。
蘇日娜闖進來，看到眼前場景先是楞了一下，隨後笑起來：“都站這兒幹嘛呢？迎接我？”
接著不等回答，她轉頭看向顧如意，問：“如意姐，我剛才在外面喊你，你怎麽不搭理我啊？”
顧如意起來得匆忙，頭發都沒來得及綁，洋洋灑灑地散在腦後，又幾縷落下來，擋住了視線，她擡手，五指成梳，裝模作樣地攏了幾下，說：“剛才在衛生間呢，沒聽見。”
“哦。”
蘇日娜沒往別處想，點了點頭，又問：“那你現在有時間嗎？額吉讓我來找你過去試試衣服。”
“這麽快就做好了？”這回說話的是哈日查蓋。
“對啊。”蘇日娜說：“額吉說早點做完，還能看看哪裏不合適，有機會改。”
顧如意眼神發亮，掉頭就往衛生間跑，嘴裏還一邊喊著：“你等我收拾一下，馬上就好！”
蘇日娜口中的衣服，就是顧如意婚禮當天要穿的禮服。
按照本地傳統，婚服一般由女方家裏長輩親手縫制，或祖傳，可顧如意在這裏半個親戚都沒有，只能請外人來做。
哈斯珠拉做衣服的手藝遠近聞名，二來又是鄰居，對哈日查蓋多加照顧，且而男女雙全，毫無疑問地成為了首選。
除去材料費，顧如意和哈日查蓋商量後，另付了兩千塊辛苦費，對方當然是拒絕的，多番推拉之後才勉強收下，事情就這樣定下了。
她原本以為最少得等三個月，沒想到這麽快就搞定了。
顧如意站在鏡子前，把頭發吊成高馬尾，然後又畫了個淡妝，左右端詳，確認無誤後，這才出了衛生間，親親熱熱地挽上蘇日娜的胳膊。
“走吧，我真的有點迫不及待了！”
......
走進隔壁，哈斯珠拉已經等候多時了，衣服一件一件平坦著鋪面整個炕面。
大紅底色，除了自帶的暗紋外，衣領、袖口，下擺，都繡了花紋。
顧如意簡直想不出形容詞，手在上面細細撫過，嘴裏只剩下一連串的“哇”。
哈斯珠拉笑說：“快別‘哇’了，穿上看看。”
“好！”
顧如意依言脫掉外面的衣服，只留最貼身那層裏衣，然後在哈斯珠拉的幫助下，按順序分別將婚服穿上。
三件衣服袖子、衣擺，各有長短，絕不能錯了順序。
顧如意化了妝，被紅色那麽一襯，顯得就更白了。
蘇日娜看直了眼，忍不住讚嘆：“如意姐，你也太好看了吧......”
...好看是好看。
顧如意低下頭，猛吸了口氣，繃緊小腹。
只是這衣服是，是不是有點緊啊？
她擡頭，求助似的喚了聲：“嬸子。”
哈斯珠拉顯然也發現了問題所在，她走近，兩手勉強捏起顧如意腰腹兩側的布料，沈吟幾秒，而後試探著開口：“如意啊，你最近吃什麽好吃的了？”
潛臺詞就是，你好像長胖了啊。
女人嘛，尤其是即將成為新娘子的女人，誰不想自己美美地出現在婚禮上，對於體重向來十分敏感。
顧如意都快憋死了，一張臉漲得微微發紅，但就是咬緊牙關不肯松口：“嬸子，是不是你做小了啊。”
哈斯珠拉當即否認：“怎麽可能！我都是按照之前量好的尺寸做的！”
像是為了證明自己沒說錯，她立馬轉身，幾步走到矮櫃旁，拉開最上面的抽屜，從裏面翻出個類似小學生作業本的東西，翻開幾頁，指給顧如意看。
確實是她們上次量好的數據無異了，顧如意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為進一步佐證，哈斯珠拉抽出一卷卷尺，揚了揚下巴，示意她擡胳膊：“我再給你量量看。”
不量不知道，一量嚇一跳。
顧如意怔怔地看著遞到眼前的那個數字，半天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你看吧。”哈斯珠拉收起卷尺，在本子上塗塗畫畫：“我就說肯定是你最近吃胖了。”
五厘米，她的腰竟然足足比上次粗了五厘米。
在一旁看熱鬧的蘇日娜笑起來，說：“安達最近肯定沒少給你做好吃的。”
顧如意還沈浸在長胖的悲傷中，她低頭，前前後後地掐著腰，卻楞是沒看出來自己到底哪裏胖了。
可實現就擺在眼前，不想承認也無法改變。
哈斯珠拉轉身，看到她滿臉詛喪，出言安慰：“沒事的，長點肉挺好的，你看看你之前瘦的，都快剩一把骨頭架子了。”
“衣服呢，你也別擔心，我做的時候就考慮到這點了，專門多裁了一塊，改改針腳就行了。”
顧如意抿了抿唇，勉強擠出一個幹巴巴的笑：“那麻煩您了。”
哈斯珠拉擺擺手，不甚在意。
從蘇日娜家出來，顧如意一邊慢吞吞地往回走，一邊暗下決心，一定要在婚禮之前把長的肉都減下去。
其實掰著指頭算算，距離婚禮，也不過只剩下一個月了。
回到家，顧如意發現哈日查蓋還在儲物間裏，背對門口，彎腰不知道在翻找什麽，認真到連她回來都沒發現。
她往臥室走了兩步，忽然頓住，起了逗弄的心思，於是轉身，調轉方向，輕手輕腳地往儲物間走。
走到他身後，猛地撲到他背上，大呵道：“幹嘛呢！？”
預想中的情況完全沒發生，哈日查蓋似乎對她的到來完全不驚訝，身體連晃都沒晃，右手背到身後，穩穩地托住她。
顧如意自討沒趣，從他背上溜下來，轉身要走，卻被他捉了回來。
哈日查蓋早在她進門的時候就知道了，就等著她過來呢。
只見他長臂回手一探，勾住她的脖子，然後往下一拉，兩人就臉貼著臉了。
呼吸打在臉上，顧如意覺得有點癢，歪頭想要躲開，又被他拉回來，在臉上落下響亮一吻。
“回來了，衣服試的怎麽樣？”哈日查蓋問道。
不問還好，這一問可相當於直戳顧如意肺管子，她當即垮了臉。
哈日查蓋不解：“怎麽了？不喜歡嗎？”
“不是。”顧如意垂下眼，感覺有點難以啟齒，吞吞吐吐的：“試了，有點緊。”
哈日查蓋不以為意：“胖了？胖點挺好。”
顧如意立馬就不樂意了，杏眼一蹬，伸出一只手來：“你知道我胖了多少嘛！五厘米，那可是整整五厘米！”
“是嘛？”哈日查蓋故作驚訝。
他單手扣住顧如意的後腦，額頭抵上她的，蹭了蹭，另一只手也沒閑著，摸上她腰側位置，玩笑道：“來，我摸摸，看看哪胖了。”
顧如意要是都是些癢癢肉，立馬笑開了，胡亂推搡他：“哎！哎！你別摸那兒啊！”
經過這麽一插科打諢，剛才那股失落勁兒算是散了。
哈日查蓋適時轉移話題，彎腰從櫃子裏搬出來個木箱子，用眼神示意她：“打開看看。”
箱子很精致，刷了一層紅漆，上面還雕滿了花紋，花團錦簇。
顧如意立馬被轉移了註意力，看看他，再看看箱子：“什麽啊？”
她小心翼翼地打開鎖扣，掀開蓋子，一堆極為亮眼的珠串映入眼簾，色澤油亮，一看就是經過細心養護的。
“我額吉結婚時戴的，原本說要給我生個妹妹，後來也沒機會了，阿布的意思是，如果不嫌棄，就留給我未來媳婦了。”
顧如意一聽，立刻把箱子搶過來抱進懷裏，黑漆漆眸子裏溢滿驚喜。
她連連點頭：“不嫌棄，當然不嫌棄！”
那模樣，活脫脫的一個小守財奴。
哈日查蓋輕笑一聲，擡手在她頭頂揉了揉，說：“行，那你就好好抱著吧，我做飯去了。”
顧如意早上起得晚，緊跟著又被叫去試衣服，他估量著她早該餓了，計劃今天早點吃午飯。
那點因長胖而帶來的悲傷很快被淹沒，但只是暫時的。
及至晚飯，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顧如意又突然想起來這件事，吃了幾口飯便放下了碗，托著下巴唉聲嘆氣。
哈日查蓋切了片肉放進她碗裏，催促道：“快吃啊，想什麽呢。”
顧如意搖了搖頭：“沒胃口。”
哈日查蓋正想著怎麽勸呢，就又聽她嘆一口氣，說：“我覺得我肯定是過勞肥，最近壓力太大。”
她說著，還把臉湊過去給他看：“你看看我這，下巴上起了好大一個痘。”
哈日查蓋定睛一看，可不是嘛，半個下巴都跟著紅了。
他身上輕輕摸了一下，換來她猛抽冷氣：“嘶~別碰，很疼的。”
“還有，我姨媽都推遲一個星期了。”
“結婚可真累人。”顧如意做出最後論斷。
哈日查蓋又夾一筷子菜放進她碗裏，打趣道：“那你更應該多吃飯了，不然身體頂不住。”
顧如意撅起嘴，語氣堅定：“不行，我要減肥！”
她可不想下次試衣服的時候再出現那種尷尬情況。
哈日查蓋瞥了眼窗外，天已經完全黑了，四下寂靜。
“真不吃了？”他又確認一遍。
“不吃！”
“行！”哈日查蓋點了點頭，也跟著撂了筷子：“那就吃點別的。”
說完，他站起身，走到顧如意面前，彎腰，頭插進她腋下，單手攔住她的腰，輕輕一抱。
顧如意還沒反應過來呢，人就已經被扛在肩上了。
她小小驚呼一聲，猛地蹬腿：“你幹嘛！？”
哈日查蓋擡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輕呵道：“老實點。”
“這才幾點，你瘋了吧！”
顧如意有時候真的想不明白，他是如何做到隨時隨地發.情的呢？
哈日查蓋有理有據地反駁：“哪有隨時隨地，上次都已經是三天前了。”
他走到炕邊，俯身把人放下，跟著覆上去，低頭去咬她耳垂，嗓音低啞，仿佛自遠方而來的魔鬼呼喚：“再說了，這叫情不知所起。”
顧如意的耳朵特別敏感，濕濡溫熱的舌尖劃過，她猛地打了個哆嗦，腦袋裏懵懵地想著，這句話該是這麽用的嗎？
頭頂燈影搖晃，眼前像是浮了一層水霧，遠遠的，她好像看到了大海，海面波濤洶湧，而她只能隨之搖晃飄蕩，一浪高過一浪。
到了這種時候，顧如意竟然還能想起減肥的事情。
沒關系，就當時運動了。
她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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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本本到手之後, 顧如意幾乎一刻都不得閑，轉頭紮進婚禮籌備工作中。
大到場地、服飾，小到喜糖、請柬, 事無巨細，一樣都不能落下。
又恰逢五六月份, 給羊群打藥、剪毛, 兩人每天忙得腳不沾地。
顧如意每日哈欠連天，恨不得天黑倒頭就睡，然後一覺睡到日上三竿。
終於等到羊群那邊的事情處理完, 被她逮到個休息日，於是提前跟哈日查蓋打好招呼, 讓他每天千萬別叫自己起床, 她要睡到自然醒。
這一覺睡得可謂極其暢快, 顧如意迷迷瞪瞪地醒過來時，感覺身上的骨頭都睡軟了。
探手往旁邊一抹，褥子冰涼涼的, 也不知道人走了多久。
家裏很安靜，她估摸著哈日查蓋大概是出去放羊了，不再糾結太多, 伸了個攔腰, 哼唧兩聲, 裹著被子翻了個身, 打算繼續再睡回籠覺。
可惜天不隨人願，顧如意這邊剛闔眼, 院子裏就傳來蘇日娜的喊聲, 依舊中氣十足、活力滿滿，隔著大半個院子, 穿過房門，清晰傳進她耳中。
顧如意打了個激靈，睡意瞬間就沒了。
她趕緊跳下炕，拎起堆在角落的衣服，也不管是不是該換洗了，一股腦地往身上套。
腳塞進褲腿裏，踩上拖鞋，一邊往外走，一邊蹦跳著扯褲子。
顧如意走到房間門口，剛好系好扣子，一擡頭，正好對上從對面房間走出來的哈日查蓋。
“你在家啊。”
哈日查蓋張了張嘴，正要開口說話，大門就從外面被拉開了。
蘇日娜闖進來，看到眼前場景先是楞了一下，隨後笑起來：“都站這兒幹嘛呢？迎接我？”
接著不等回答，她轉頭看向顧如意，問：“如意姐，我剛才在外面喊你，你怎麽不搭理我啊？”
顧如意起來得匆忙，頭發都沒來得及綁，洋洋灑灑地散在腦後，又幾縷落下來，擋住了視線，她擡手，五指成梳，裝模作樣地攏了幾下，說：“剛才在衛生間呢，沒聽見。”
“哦。”
蘇日娜沒往別處想，點了點頭，又問：“那你現在有時間嗎？額吉讓我來找你過去試試衣服。”
“這麽快就做好了？”這回說話的是哈日查蓋。
“對啊。”蘇日娜說：“額吉說早點做完，還能看看哪裏不合適，有機會改。”
顧如意眼神發亮，掉頭就往衛生間跑，嘴裏還一邊喊著：“你等我收拾一下，馬上就好！”
蘇日娜口中的衣服，就是顧如意婚禮當天要穿的禮服。
按照本地傳統，婚服一般由女方家裏長輩親手縫制，或祖傳，可顧如意在這裏半個親戚都沒有，只能請外人來做。
哈斯珠拉做衣服的手藝遠近聞名，二來又是鄰居，對哈日查蓋多加照顧，且而男女雙全，毫無疑問地成為了首選。
除去材料費，顧如意和哈日查蓋商量後，另付了兩千塊辛苦費，對方當然是拒絕的，多番推拉之後才勉強收下，事情就這樣定下了。
她原本以為最少得等三個月，沒想到這麽快就搞定了。
顧如意站在鏡子前，把頭發吊成高馬尾，然後又畫了個淡妝，左右端詳，確認無誤後，這才出了衛生間，親親熱熱地挽上蘇日娜的胳膊。
“走吧，我真的有點迫不及待了！”
......
走進隔壁，哈斯珠拉已經等候多時了，衣服一件一件平坦著鋪面整個炕面。
大紅底色，除了自帶的暗紋外，衣領、袖口，下擺，都繡了花紋。
顧如意簡直想不出形容詞，手在上面細細撫過，嘴裏只剩下一連串的“哇”。
哈斯珠拉笑說：“快別‘哇’了，穿上看看。”
“好！”
顧如意依言脫掉外面的衣服，只留最貼身那層裏衣，然後在哈斯珠拉的幫助下，按順序分別將婚服穿上。
三件衣服袖子、衣擺，各有長短，絕不能錯了順序。
顧如意化了妝，被紅色那麽一襯，顯得就更白了。
蘇日娜看直了眼，忍不住讚嘆：“如意姐，你也太好看了吧......”
...好看是好看。
顧如意低下頭，猛吸了口氣，繃緊小腹。
只是這衣服是，是不是有點緊啊？
她擡頭，求助似的喚了聲：“嬸子。”
哈斯珠拉顯然也發現了問題所在，她走近，兩手勉強捏起顧如意腰腹兩側的布料，沈吟幾秒，而後試探著開口：“如意啊，你最近吃什麽好吃的了？”
潛臺詞就是，你好像長胖了啊。
女人嘛，尤其是即將成為新娘子的女人，誰不想自己美美地出現在婚禮上，對於體重向來十分敏感。
顧如意都快憋死了，一張臉漲得微微發紅，但就是咬緊牙關不肯松口：“嬸子，是不是你做小了啊。”
哈斯珠拉當即否認：“怎麽可能！我都是按照之前量好的尺寸做的！”
像是為了證明自己沒說錯，她立馬轉身，幾步走到矮櫃旁，拉開最上面的抽屜，從裏面翻出個類似小學生作業本的東西，翻開幾頁，指給顧如意看。
確實是她們上次量好的數據無異了，顧如意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為進一步佐證，哈斯珠拉抽出一卷卷尺，揚了揚下巴，示意她擡胳膊：“我再給你量量看。”
不量不知道，一量嚇一跳。
顧如意怔怔地看著遞到眼前的那個數字，半天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你看吧。”哈斯珠拉收起卷尺，在本子上塗塗畫畫：“我就說肯定是你最近吃胖了。”
五厘米，她的腰竟然足足比上次粗了五厘米。
在一旁看熱鬧的蘇日娜笑起來，說：“安達最近肯定沒少給你做好吃的。”
顧如意還沈浸在長胖的悲傷中，她低頭，前前後後地掐著腰，卻楞是沒看出來自己到底哪裏胖了。
可實現就擺在眼前，不想承認也無法改變。
哈斯珠拉轉身，看到她滿臉詛喪，出言安慰：“沒事的，長點肉挺好的，你看看你之前瘦的，都快剩一把骨頭架子了。”
“衣服呢，你也別擔心，我做的時候就考慮到這點了，專門多裁了一塊，改改針腳就行了。”
顧如意抿了抿唇，勉強擠出一個幹巴巴的笑：“那麻煩您了。”
哈斯珠拉擺擺手，不甚在意。
從蘇日娜家出來，顧如意一邊慢吞吞地往回走，一邊暗下決心，一定要在婚禮之前把長的肉都減下去。
其實掰著指頭算算，距離婚禮，也不過只剩下一個月了。
回到家，顧如意發現哈日查蓋還在儲物間裏，背對門口，彎腰不知道在翻找什麽，認真到連她回來都沒發現。
她往臥室走了兩步，忽然頓住，起了逗弄的心思，於是轉身，調轉方向，輕手輕腳地往儲物間走。
走到他身後，猛地撲到他背上，大呵道：“幹嘛呢！？”
預想中的情況完全沒發生，哈日查蓋似乎對她的到來完全不驚訝，身體連晃都沒晃，右手背到身後，穩穩地托住她。
顧如意自討沒趣，從他背上溜下來，轉身要走，卻被他捉了回來。
哈日查蓋早在她進門的時候就知道了，就等著她過來呢。
只見他長臂回手一探，勾住她的脖子，然後往下一拉，兩人就臉貼著臉了。
呼吸打在臉上，顧如意覺得有點癢，歪頭想要躲開，又被他拉回來，在臉上落下響亮一吻。
“回來了，衣服試的怎麽樣？”哈日查蓋問道。
不問還好，這一問可相當於直戳顧如意肺管子，她當即垮了臉。
哈日查蓋不解：“怎麽了？不喜歡嗎？”
“不是。”顧如意垂下眼，感覺有點難以啟齒，吞吞吐吐的：“試了，有點緊。”
哈日查蓋不以為意：“胖了？胖點挺好。”
顧如意立馬就不樂意了，杏眼一蹬，伸出一只手來：“你知道我胖了多少嘛！五厘米，那可是整整五厘米！”
“是嘛？”哈日查蓋故作驚訝。
他單手扣住顧如意的後腦，額頭抵上她的，蹭了蹭，另一只手也沒閑著，摸上她腰側位置，玩笑道：“來，我摸摸，看看哪胖了。”
顧如意要是都是些癢癢肉，立馬笑開了，胡亂推搡他：“哎！哎！你別摸那兒啊！”
經過這麽一插科打諢，剛才那股失落勁兒算是散了。
哈日查蓋適時轉移話題，彎腰從櫃子裏搬出來個木箱子，用眼神示意她：“打開看看。”
箱子很精致，刷了一層紅漆，上面還雕滿了花紋，花團錦簇。
顧如意立馬被轉移了註意力，看看他，再看看箱子：“什麽啊？”
她小心翼翼地打開鎖扣，掀開蓋子，一堆極為亮眼的珠串映入眼簾，色澤油亮，一看就是經過細心養護的。
“我額吉結婚時戴的，原本說要給我生個妹妹，後來也沒機會了，阿布的意思是，如果不嫌棄，就留給我未來媳婦了。”
顧如意一聽，立刻把箱子搶過來抱進懷裏，黑漆漆眸子裏溢滿驚喜。
她連連點頭：“不嫌棄，當然不嫌棄！”
那模樣，活脫脫的一個小守財奴。
哈日查蓋輕笑一聲，擡手在她頭頂揉了揉，說：“行，那你就好好抱著吧，我做飯去了。”
顧如意早上起得晚，緊跟著又被叫去試衣服，他估量著她早該餓了，計劃今天早點吃午飯。
那點因長胖而帶來的悲傷很快被淹沒，但只是暫時的。
及至晚飯，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顧如意又突然想起來這件事，吃了幾口飯便放下了碗，托著下巴唉聲嘆氣。
哈日查蓋切了片肉放進她碗裏，催促道：“快吃啊，想什麽呢。”
顧如意搖了搖頭：“沒胃口。”
哈日查蓋正想著怎麽勸呢，就又聽她嘆一口氣，說：“我覺得我肯定是過勞肥，最近壓力太大。”
她說著，還把臉湊過去給他看：“你看看我這，下巴上起了好大一個痘。”
哈日查蓋定睛一看，可不是嘛，半個下巴都跟著紅了。
他身上輕輕摸了一下，換來她猛抽冷氣：“嘶~別碰，很疼的。”
“還有，我姨媽都推遲一個星期了。”
“結婚可真累人。”顧如意做出最後論斷。
哈日查蓋又夾一筷子菜放進她碗裏，打趣道：“那你更應該多吃飯了，不然身體頂不住。”
顧如意撅起嘴，語氣堅定：“不行，我要減肥！”
她可不想下次試衣服的時候再出現那種尷尬情況。
哈日查蓋瞥了眼窗外，天已經完全黑了，四下寂靜。
“真不吃了？”他又確認一遍。
“不吃！”
“行！”哈日查蓋點了點頭，也跟著撂了筷子：“那就吃點別的。”
說完，他站起身，走到顧如意面前，彎腰，頭插進她腋下，單手攔住她的腰，輕輕一抱。
顧如意還沒反應過來呢，人就已經被扛在肩上了。
她小小驚呼一聲，猛地蹬腿：“你幹嘛！？”
哈日查蓋擡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輕呵道：“老實點。”
“這才幾點，你瘋了吧！”
顧如意有時候真的想不明白，他是如何做到隨時隨地發.情的呢？
哈日查蓋有理有據地反駁：“哪有隨時隨地，上次都已經是三天前了。”
他走到炕邊，俯身把人放下，跟著覆上去，低頭去咬她耳垂，嗓音低啞，仿佛自遠方而來的魔鬼呼喚：“再說了，這叫情不知所起。”
顧如意的耳朵特別敏感，濕濡溫熱的舌尖劃過，她猛地打了個哆嗦，腦袋裏懵懵地想著，這句話該是這麽用的嗎？
頭頂燈影搖晃，眼前像是浮了一層水霧，遠遠的，她好像看到了大海，海面波濤洶湧，而她只能隨之搖晃飄蕩，一浪高過一浪。
到了這種時候，顧如意竟然還能想起減肥的事情。
沒關系，就當時運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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