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婚禮（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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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四 婚禮（2）
時間眨眼便過, 草原上的馬蘭花開過一茬，草色由淺綠漸深，各色花朵競相開放, 真是應了那句歌詞：“風吹綠草遍地花”。
顧如意和哈日查蓋就是在這樣的日子裏，迎來了他們的婚禮。
如果現在有人問她有何感受, 顧如意一定會不假思索, 斬釘截鐵地回一個大字：“煩！”
當初給阿斯娜當伴娘的時候還不覺得怎麽樣，現如今輪到自己結婚，她反倒感覺無法忍受了。
外面天還沒亮呢, 顧如意總覺得自己才閉上眼，這就又被人從被窩裏拎出來了。
蘇日娜斜靠在矮櫃邊, 看她臉色不佳, 笑道：“哎喲, 如意姐，大喜的日子，你笑笑嘛。”
顧如意只覺得胸腔裏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翻湧, 搞得她現在莫名煩躁。
她扯了扯嘴角，就看到對面鏡子裏的人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還不如不笑呢！
“呼~”顧如意輕出了口氣，用餘光瞥向蘇日娜, 招呼道：“能幫我倒碗奶茶嗎？”
蘇日娜予取予求, 二話不說就去了, 遞給她時, 還不忘囑咐：“小心燙。”
顧如意試了試溫度，感覺還好, 於是直接仰頭幹掉。
溫熱的液體劃過空虛冰冷的腸胃, 她這才終於覺得心情好多了。
顧如意當然知道今天有多重要，可她就是控制不住地覺得煩悶。
其實不止今天, 最近這段是日子，她都這樣，連還日查蓋都打趣，說她：“最近脾氣見長。”
顧如意當即反駁：“還不是被婚禮鬧的！”
被婚禮鬧的，這話倒是不假。
一場婚禮，細碎繁瑣的事情太多，光是確認場地布置和流程彩排，就往飯店跑了三四趟。
兩人家裏都沒有長輩，所以很多事情無人可問，都得商量著來，以至於沒少吵架。
當然，最後都以哈日查蓋道歉妥協收場。
所幸吵吵鬧鬧的，也就這樣過來了。
生活嘛，不就是這樣才能有滋有味。
......
化完妝，顧如意在蘇日娜和化妝師的幫助下把衣服頭飾穿戴整齊，便坐在床沿開始漫長的等待了。
隨著太陽躍出地平線，絢爛的陽光照亮整片大地，原本安靜的院子裏腳步聲漸起，接著便是交談聲，然後便猶如水滴進熱油，就此炸開了鍋。
考慮到顧如意沒有娘家的問題，所以經過兩人商量後，決定她在蒙古包出嫁，新房就設在嘎查那處房子裏，然後由蘇日娜一家充當她的娘家人。
這不嘛，此刻哈斯珠拉正站在門外按規矩驗收新郎帶來的禮物呢。
蘇日娜扒在門縫邊，一邊看熱鬧，一邊給顧如意轉播：“來了，我看到安達了，他今天看著特別帥。”
只是這話題說著說著就跑遠了：“哎？他旁邊那個人是誰？”
她回頭看顧如意，期望能得到一個答案。
顧如意哪裏知道，她連人長什麽模樣都沒看見。
蘇日娜滿臉失落：“哎，算了，等下我去問安達。”
外面吵吵嚷嚷，顧如意聽得清楚，卻聽不懂談話內容。
有過了一陣子，突然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聽懂靜像是朝著這邊來的，蘇日娜著急忙慌地掉頭就跑，嘴裏呼喊著：“來了來了！”
話音剛落，門就被推開了。
先是哈斯珠拉，然後是哈日查蓋的親戚長輩，墜在最後的便是哈日查蓋了。
兩人都在搜尋對方，視線隔空相撞，忽而都笑了。
按照規矩，南方長輩得說些好聽話，大意為誇讚新娘，誠信迎娶之類的。
都是蒙語，顧如意聽不懂，不由得開始溜號，視線飄向哈日查蓋，上下打量。
果然就像蘇日娜所說的那樣，他今天看起來特別帥，嘴角始終沒落下過，下巴微揚，從裏到外散發著一股子春風得意的勁兒。
話音一落，顧如意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簇擁著往外走。
拜別父母這一項就省了。
甫一坐進車內，哈日查蓋立刻握上了她的手，團團緊裹在掌心內，由此訴說一日未見的思念。
其實他還想幹點別的來著，可惜礙於前面還坐著兩個外人，也只能止步於此了。
接下來便是按照流程辦事了。
一項又一項，搞得顧如意頭昏腦脹，臉笑得都快僵了，心裏又開始煩躁，要不是還存有最後一絲理智，差點就撂挑子不幹了。
及至飯店，這邊前腳剛踏進休息室，她後腳就垮了臉，絲毫不顧及形象地往椅子上一攤，只覺得脖子、肩膀...渾身上下哪哪都疼。
尤其是腰，跟要斷了似的，連帶小腹也在隱隱作痛。
哈日查蓋眼觀鼻鼻觀心，都沒等她說話，他徑直走過去，手墊在她腰後，輕輕揉捏。
顧如意仰頭望著天花板，只覺得人生無望，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是個頭。
她暗自發誓，這輩子絕對不再經歷第二次！
歇也歇不了多久，沒過一會兒，就有工作人員來催了。
哈日查蓋伸手想扶她，卻被她狠狠地剜了一眼，嘴裏不知道咕噥了句什麽，然後便挺直脖頸，氣勢洶洶地出門了。
又是一套流程，直到音樂聲起，有賓客沖上舞臺，隨之起舞，婚禮的氣氛至此攀上頂峰。
顧如意跟在哈日查蓋身後敬酒，本以為就要解放了，結果又被蘇日娜拉著上臺跳舞，她覺得自己就跟那要報廢的機器人似的，哪哪都響，隨便跳了幾下就趕緊擺手說自己不行了。
蘇日娜看她臉色發白，也就沒再堅持。
下午三點，送走賓客，顧如意的臉上是化妝品都無法掩蓋的憔悴。
哈日查蓋都看在眼裏，對躍躍欲試準備鬧洞房的兄弟們各種求情，好話說了一籮筐，還答應之後再請客吃飯，他們這才罷休。
目送最後一人離開，哈日查蓋牽起顧如意的手，溫聲道：“走吧，回家。”
顧如意腦子都轉不動了，任由他拉著走，坐在車裏沒過幾分鐘，頭一歪就睡了過去。
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四下一片漆黑，她突然一陣心慌，下意識喊了聲：“哈日查蓋！”
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傳來，緊跟著燈被按亮，哈日查蓋走到炕邊，單腿側坐上去，探手幫她把額前碎發撥開，笑問道：“醒了？”
看到他，顧如意心裏才算踏實，點了點頭，啞著嗓音問：“幾點了？我睡了多久？”
哈日查蓋擡頭看了眼表：“快八點了。”
然後又問：“餓嗎？起來吃點東西。”
顧如意騰地坐起身，眼神還帶著剛醒的茫然：“我睡了這麽久啊！？”
被子隨著動作而滑落，她低頭一看，發現衣服被換成了睡衣，不用問都知道是誰幹的。
“你先洗把臉，我去給你熱飯。”
哈日查蓋說著就要起身，卻被她拉住了胳膊。
顧如意搖了搖頭：“我不餓。”
哈日查蓋眉頭微皺，端詳她幾秒，感覺她臉色還是不好，於是伸手覆上她額頭，不禁疑惑：“也沒發燒啊。”
“你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沒有。”顧如意偏頭避開他的手，抿唇笑起來：“就是太困了，睡一覺感覺好多了。”
這倒是實話，睡覺最能化解疲憊，睡了這麽久，她感覺渾身上下都不難受了，連那股燥氣都散了。
“真不吃飯？”哈日查蓋又問一遍。
顧如意搖了搖頭：“不吃。”
其實是沒什麽胃口。
“行。”
哈日查蓋輕笑一聲，擡手扣住她腦後，把人往自己這邊帶，隨即低頭靠近，額頭抵上她的，輕輕磨蹭：“那要不吃點別的？”
別的什麽？
不言而喻。
所謂“洞房花燭夜”，儀式感是很重要的。
顧如意擡眼看他，然後突然伸手搭在他肩膀上，緊跟著唇就湊了上去。
反客為主。
兩人之間的那檔子事，大多數時間都由哈日查蓋主導，顧如意難得主動一回，實在很難不讓人激動。
哈日查蓋扣在她腦後的手暗自用力，隨後加深了個這個吻，舌尖頂開她的唇齒，毫不留情地進行掃蕩，掠奪她口中的水源和空氣。
微微缺氧的感覺讓心跳持續加速，短暫分離，雙方都在大口喘息。
哈日查蓋垂眸，視線落在她的唇瓣上，沾染了水漬，不易察覺地輕微發顫，在燈光下閃著細碎光芒，像是一塊晶瑩剔透的糖果，邀人品嘗。
他當然不會拒絕這場邀約，覆又低頭，以更大的力氣研磨、吮吸。
手也沒閑著，先是攀附在她發紅發燙的耳垂上揉捏，接著向下，於上丘上片刻停留，然後繼續游走，掀開衣擺一角，粗糲拇指在她腰間軟肉上來回摩挲，再向下......
顧如意打了個哆嗦，忽然感覺有股熱流湧現。
突然想到什麽，她掙紮著推開他，掀開被子翻身下炕：“先洗澡！”
折騰一天，渾身是汗，她可不想在這種日子裏臭烘烘的，影響氣氛。
懷中驀地一空，哈日查蓋看著懸在半空中的掌聲，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洗澡之前例行要上個廁所，顧如意褪去褲子，剛坐下去，瞬間楞住了。
一抹眼紅闖入視線當中，刺激著人的眼球。
這世界上哪來的這麽巧的事啊，因著忙碌上火，她的大姨媽都快倆月沒來了，結果好巧不巧，這個時候又來了。
顧如意喪氣地垂下頭，手捂住眼睛，絕望地不想面對現實。
這也太煞風景了吧！
無奈歸無奈，可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了。
她磨磨蹭蹭地洗了個澡，又磨磨蹭蹭地從衛生間裏出去，張口想說點什麽，哈日查蓋已經急切地從旁邊閃過，帶起一陣微風，吹亂了她鬢角的發絲。
......
等哈日查蓋帶著一身水汽回來時，發現顧如意又把自己裹進被子裏了，直挺挺地躺在炕上，望著天花板發呆。
他笑了聲，蹬掉拖鞋爬上去，就勢要把手從被子邊緣塞進去，然後就被她按住了。
顧如意面露難色，吞吞吐吐地開口：“我那個...來了。”
這回輪到哈日查蓋傻眼了。
不過是洗個澡的功夫，到手的鴨子就飛了。
“哎？”顧如意覺得有點對不起他，嘟囔道：“這不是沒辦法的事嘛，這也不歸我控制。”
哈日查蓋當然知道這個，也沒想怪她，話鋒一轉，問她：“肚子疼嗎？”
顧如意點了點頭：“有點。”
很奇怪，她之前來姨媽都不疼的，估計是這次太久沒來，所以有點氣血於堵，總感覺嘶嘶啦啦地疼。
但還好，在她的承受範圍內。
旎旖的氛圍到此為止，散得半點不剩，哈日查蓋把手抽出來，順勢幫她把被角掖緊：“那早點休息吧。”
顧如意目光向下瞥了一眼，試探著提議：“要不我用手？”
她說著就要坐起來，又被按了回去。
哈日查蓋幽幽道：“不用你，你快歇著吧。”
然後自己翻身下炕，趿拉著拖鞋走了。
顧如意仰面望著天花板，聽著衛生間裏傳來的嘩啦水聲，長嘆一口氣。
這都叫什麽事兒啊！
又過了一會兒，哈日查蓋再次帶著一身水汽而來，爬上炕，掀開被子一角，躋身進去，自後面環住她的腰，腦袋埋進她頸窩裏，手摸索向下，停在她小腹之上，溫度驚人。
“哈日查蓋。”顧如意把手搭在他小臂上，輕聲喚他：“對不起啊。”
這樣的日子，卻因為她的原因擾了興致。
哈日查蓋用另一只手插進她頭發裏，胡亂撥弄兩下，悶聲道：“笨蛋！”
這種事有什麽好道歉的，也難為她今天折騰那麽久，怪不得臉色不好。
不知道他又想到什麽，顧如意突然聽到他笑了聲。
她跟著勾起唇角，緩緩闔眼，後背抵著他溫熱的身軀，睡意很快襲來。
迷迷糊糊間，她聽到他在耳邊輕聲細語。
“不著急，日子還長著呢。”
是啊，他們的日子還長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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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現在有人問她有何感受, 顧如意一定會不假思索, 斬釘截鐵地回一個大字：“煩！”
當初給阿斯娜當伴娘的時候還不覺得怎麽樣，現如今輪到自己結婚，她反倒感覺無法忍受了。
外面天還沒亮呢, 顧如意總覺得自己才閉上眼，這就又被人從被窩裏拎出來了。
蘇日娜斜靠在矮櫃邊, 看她臉色不佳, 笑道：“哎喲, 如意姐，大喜的日子，你笑笑嘛。”
顧如意只覺得胸腔裏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翻湧, 搞得她現在莫名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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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如不笑呢！
“呼~”顧如意輕出了口氣，用餘光瞥向蘇日娜, 招呼道：“能幫我倒碗奶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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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如意試了試溫度，感覺還好, 於是直接仰頭幹掉。
溫熱的液體劃過空虛冰冷的腸胃, 她這才終於覺得心情好多了。
顧如意當然知道今天有多重要，可她就是控制不住地覺得煩悶。
其實不止今天, 最近這段是日子，她都這樣，連還日查蓋都打趣，說她：“最近脾氣見長。”
顧如意當即反駁：“還不是被婚禮鬧的！”
被婚禮鬧的，這話倒是不假。
一場婚禮，細碎繁瑣的事情太多，光是確認場地布置和流程彩排，就往飯店跑了三四趟。
兩人家裏都沒有長輩，所以很多事情無人可問，都得商量著來，以至於沒少吵架。
當然，最後都以哈日查蓋道歉妥協收場。
所幸吵吵鬧鬧的，也就這樣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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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化完妝，顧如意在蘇日娜和化妝師的幫助下把衣服頭飾穿戴整齊，便坐在床沿開始漫長的等待了。
隨著太陽躍出地平線，絢爛的陽光照亮整片大地，原本安靜的院子裏腳步聲漸起，接著便是交談聲，然後便猶如水滴進熱油，就此炸開了鍋。
考慮到顧如意沒有娘家的問題，所以經過兩人商量後，決定她在蒙古包出嫁，新房就設在嘎查那處房子裏，然後由蘇日娜一家充當她的娘家人。
這不嘛，此刻哈斯珠拉正站在門外按規矩驗收新郎帶來的禮物呢。
蘇日娜扒在門縫邊，一邊看熱鬧，一邊給顧如意轉播：“來了，我看到安達了，他今天看著特別帥。”
只是這話題說著說著就跑遠了：“哎？他旁邊那個人是誰？”
她回頭看顧如意，期望能得到一個答案。
顧如意哪裏知道，她連人長什麽模樣都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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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吵吵嚷嚷，顧如意聽得清楚，卻聽不懂談話內容。
有過了一陣子，突然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聽懂靜像是朝著這邊來的，蘇日娜著急忙慌地掉頭就跑，嘴裏呼喊著：“來了來了！”
話音剛落，門就被推開了。
先是哈斯珠拉，然後是哈日查蓋的親戚長輩，墜在最後的便是哈日查蓋了。
兩人都在搜尋對方，視線隔空相撞，忽而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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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還想幹點別的來著，可惜礙於前面還坐著兩個外人，也只能止步於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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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項又一項，搞得顧如意頭昏腦脹，臉笑得都快僵了，心裏又開始煩躁，要不是還存有最後一絲理智，差點就撂挑子不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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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腰，跟要斷了似的，連帶小腹也在隱隱作痛。
哈日查蓋眼觀鼻鼻觀心，都沒等她說話，他徑直走過去，手墊在她腰後，輕輕揉捏。
顧如意仰頭望著天花板，只覺得人生無望，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是個頭。
她暗自發誓，這輩子絕對不再經歷第二次！
歇也歇不了多久，沒過一會兒，就有工作人員來催了。
哈日查蓋伸手想扶她，卻被她狠狠地剜了一眼，嘴裏不知道咕噥了句什麽，然後便挺直脖頸，氣勢洶洶地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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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如意跟在哈日查蓋身後敬酒，本以為就要解放了，結果又被蘇日娜拉著上臺跳舞，她覺得自己就跟那要報廢的機器人似的，哪哪都響，隨便跳了幾下就趕緊擺手說自己不行了。
蘇日娜看她臉色發白，也就沒再堅持。
下午三點，送走賓客，顧如意的臉上是化妝品都無法掩蓋的憔悴。
哈日查蓋都看在眼裏，對躍躍欲試準備鬧洞房的兄弟們各種求情，好話說了一籮筐，還答應之後再請客吃飯，他們這才罷休。
目送最後一人離開，哈日查蓋牽起顧如意的手，溫聲道：“走吧，回家。”
顧如意腦子都轉不動了，任由他拉著走，坐在車裏沒過幾分鐘，頭一歪就睡了過去。
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四下一片漆黑，她突然一陣心慌，下意識喊了聲：“哈日查蓋！”
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傳來，緊跟著燈被按亮，哈日查蓋走到炕邊，單腿側坐上去，探手幫她把額前碎發撥開，笑問道：“醒了？”
看到他，顧如意心裏才算踏實，點了點頭，啞著嗓音問：“幾點了？我睡了多久？”
哈日查蓋擡頭看了眼表：“快八點了。”
然後又問：“餓嗎？起來吃點東西。”
顧如意騰地坐起身，眼神還帶著剛醒的茫然：“我睡了這麽久啊！？”
被子隨著動作而滑落，她低頭一看，發現衣服被換成了睡衣，不用問都知道是誰幹的。
“你先洗把臉，我去給你熱飯。”
哈日查蓋說著就要起身，卻被她拉住了胳膊。
顧如意搖了搖頭：“我不餓。”
哈日查蓋眉頭微皺，端詳她幾秒，感覺她臉色還是不好，於是伸手覆上她額頭，不禁疑惑：“也沒發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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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顧如意偏頭避開他的手，抿唇笑起來：“就是太困了，睡一覺感覺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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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吃飯？”哈日查蓋又問一遍。
顧如意搖了搖頭：“不吃。”
其實是沒什麽胃口。
“行。”
哈日查蓋輕笑一聲，擡手扣住她腦後，把人往自己這邊帶，隨即低頭靠近，額頭抵上她的，輕輕磨蹭：“那要不吃點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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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洞房花燭夜”，儀式感是很重要的。
顧如意擡眼看他，然後突然伸手搭在他肩膀上，緊跟著唇就湊了上去。
反客為主。
兩人之間的那檔子事，大多數時間都由哈日查蓋主導，顧如意難得主動一回，實在很難不讓人激動。
哈日查蓋扣在她腦後的手暗自用力，隨後加深了個這個吻，舌尖頂開她的唇齒，毫不留情地進行掃蕩，掠奪她口中的水源和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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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日查蓋垂眸，視線落在她的唇瓣上，沾染了水漬，不易察覺地輕微發顫，在燈光下閃著細碎光芒，像是一塊晶瑩剔透的糖果，邀人品嘗。
他當然不會拒絕這場邀約，覆又低頭，以更大的力氣研磨、吮吸。
手也沒閑著，先是攀附在她發紅發燙的耳垂上揉捏，接著向下，於上丘上片刻停留，然後繼續游走，掀開衣擺一角，粗糲拇指在她腰間軟肉上來回摩挲，再向下......
顧如意打了個哆嗦，忽然感覺有股熱流湧現。
突然想到什麽，她掙紮著推開他，掀開被子翻身下炕：“先洗澡！”
折騰一天，渾身是汗，她可不想在這種日子裏臭烘烘的，影響氣氛。
懷中驀地一空，哈日查蓋看著懸在半空中的掌聲，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洗澡之前例行要上個廁所，顧如意褪去褲子，剛坐下去，瞬間楞住了。
一抹眼紅闖入視線當中，刺激著人的眼球。
這世界上哪來的這麽巧的事啊，因著忙碌上火，她的大姨媽都快倆月沒來了，結果好巧不巧，這個時候又來了。
顧如意喪氣地垂下頭，手捂住眼睛，絕望地不想面對現實。
這也太煞風景了吧！
無奈歸無奈，可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了。
她磨磨蹭蹭地洗了個澡，又磨磨蹭蹭地從衛生間裏出去，張口想說點什麽，哈日查蓋已經急切地從旁邊閃過，帶起一陣微風，吹亂了她鬢角的發絲。
......
等哈日查蓋帶著一身水汽回來時，發現顧如意又把自己裹進被子裏了，直挺挺地躺在炕上，望著天花板發呆。
他笑了聲，蹬掉拖鞋爬上去，就勢要把手從被子邊緣塞進去，然後就被她按住了。
顧如意面露難色，吞吞吐吐地開口：“我那個...來了。”
這回輪到哈日查蓋傻眼了。
不過是洗個澡的功夫，到手的鴨子就飛了。
“哎？”顧如意覺得有點對不起他，嘟囔道：“這不是沒辦法的事嘛，這也不歸我控制。”
哈日查蓋當然知道這個，也沒想怪她，話鋒一轉，問她：“肚子疼嗎？”
顧如意點了點頭：“有點。”
很奇怪，她之前來姨媽都不疼的，估計是這次太久沒來，所以有點氣血於堵，總感覺嘶嘶啦啦地疼。
但還好，在她的承受範圍內。
旎旖的氛圍到此為止，散得半點不剩，哈日查蓋把手抽出來，順勢幫她把被角掖緊：“那早點休息吧。”
顧如意目光向下瞥了一眼，試探著提議：“要不我用手？”
她說著就要坐起來，又被按了回去。
哈日查蓋幽幽道：“不用你，你快歇著吧。”
然後自己翻身下炕，趿拉著拖鞋走了。
顧如意仰面望著天花板，聽著衛生間裏傳來的嘩啦水聲，長嘆一口氣。
這都叫什麽事兒啊！
又過了一會兒，哈日查蓋再次帶著一身水汽而來，爬上炕，掀開被子一角，躋身進去，自後面環住她的腰，腦袋埋進她頸窩裏，手摸索向下，停在她小腹之上，溫度驚人。
“哈日查蓋。”顧如意把手搭在他小臂上，輕聲喚他：“對不起啊。”
這樣的日子，卻因為她的原因擾了興致。
哈日查蓋用另一只手插進她頭發裏，胡亂撥弄兩下，悶聲道：“笨蛋！”
這種事有什麽好道歉的，也難為她今天折騰那麽久，怪不得臉色不好。
不知道他又想到什麽，顧如意突然聽到他笑了聲。
她跟著勾起唇角，緩緩闔眼，後背抵著他溫熱的身軀，睡意很快襲來。
迷迷糊糊間，她聽到他在耳邊輕聲細語。
“不著急，日子還長著呢。”
是啊，他們的日子還長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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